首辅家的长孙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刹时红瘦
我从来不愿明儿入宫,深涉权夺,奈何的是她命该如此,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明儿不擅权夺,她为人处世只凭良知真情,她这样的性子,最不擅长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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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顺籐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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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芳林是最近才被取消禁足,她也装作服气了周王的教诫,不再妄言外政在周王妃跟前更加恭顺,易夫人今日设宴,周王妃当然要回娘家捧场,陶芳林便表达了“跟从侍奉”的心愿,明珠从来没有苛难妾室的“爱好”,又因陶芳林表面上极其恭顺,不曾违犯礼规,明珠就更加无意禁止陶才人出席应酬了。
陶芳林原本不知今日易夫人设宴竟是为了岑家闺秀与赵兰台相看,她也是随着来了晋国公府靠着观察岑夫人与春归间的言谈方有察觉,其实心中也在暗暗吃惊。
没想到赵兰庭竟然急着让顾春归定决太师府的家事!要若上一世赵兰庭对她也如此爱重庇助,她何至于夹在赵江氏与小姨母之间渡日艰难她可是直至被太师府出妇逐回本家,竟都从来没有染指中馈的权力!
像两排牙齿不断啃噬着心脏,怨恨随着鲜血喷涌而出,陶芳林隐忍得极其艰难,又听春归对董明珠说起岑姑娘言谈颇有妙趣,陶芳林这才缓了一口喉咙里辛辣的气息,笑着附和。
那一世岑氏明明是被弘复帝赐婚淄王,真不知这一世为何发生偏差,岑氏竟然与赵兰台议起婚嫁姻缘之事,不过岑氏、顾氏前世就甚相投,这一世顾氏自然仍会把岑氏引为知己,她一定想不到那一世岑氏虽未害她,她却因岑氏而死。
那么这一世呢这两个女人是否还将延续孽缘
无论如何,她绝不允许殿下再为这两个女人连累了!
陶芳林附从趋合的言行多少让春归减少了烦闷的情绪,看来她对岑姑娘的良好感观正如陶氏“梦卜”,否则陶氏不会附同得如此显然,只要岑姑娘是表里如一,不至于会让二叔遭遇不幸,这桩婚事就可以促成。
当完成了此桩“正务”,春归才按照计划与梁氏亲近。
申家虽为勋贵之后但家业已经凋衰,申长英与梁氏的姻缘着实都算高娶低嫁了,所以梁氏虽然一心一意想让长女婚配书香大族子弟,也情知难以高攀祁州岑门的大宗嫡子,她看中的其实是岑姑娘一位族兄,庶支所出嫡子,就这样都有可能会被挑剔,所以梁氏今日一路围着岑夫人打转,对于连岑夫人都客客气气应酬亲近的春归,梁氏自然也不敢丝毫怠慢。
春归邀她一同品茶,梁氏可谓受宠若惊。
那些绞尽脑汁的谄媚奉承之辞春归听得心不在焉,只热情招呼着梁氏品茶,梁氏却有些不惯清茶,和时今绝大多数的官眷一样,梁氏更喜在泡茶时加入各种花卉芳朵增香,甚至还会在茶水里添加一勺蜂蜜,但她这时却不敢说清茶不合习惯,忍着茶叶的涩味装作欢喜。
因为清茶不符梁氏的日常喜好,所以泡茶斟茶的事就落在了青萍身上。
当再将一盏茶水奉上时,青萍手腕一抖,眼看茶盏就要打翻,却被梁氏身边的婢女伸手一扶,稳稳阻止了茶盏坠地。
青萍连忙道罪:“婢子不慎被茶水烫了手指,险些失手让恭人受惊。”
申长英担任的是锦衣卫镇抚使的官职,梁氏因此受封恭人。
但梁氏自然不会拿乔责
怪,笑着道:“意外在所难免,姑娘勿需介意。”
春归却佯作惊奇:“恭人身边的婢女真是好身手!不知是家生子还是经官牙采买的,若是后者,是经哪家官牙”
“是我本家培教的奴婢,家父是武职,且因为任职于锦衣卫,弘复治下虽太平,然家父从前难免因为公务与不少人结仇,家父故而总是担心有人会对我不利,培教奴婢习武着实是习惯使然。”
春归大觉遗憾:“我便一直觉得婢女会些功夫,带在身边才显威风呢,不过问了好些官牙,都说没有符合我要求的婢女,还以为恭人知道哪家官牙能够提供武婢,没想到是指挥使培教的婢女,难怪寻常门第采买不得。”
梁氏几乎忍不住就想把两个婢女赠送了,但又记起父亲的叮嘱,又迟疑着没有搭腔了。
春归不是没有察明白鹅、英仙被申家发卖时的名姓,但倘若试探得如此明显必定会打草惊蛇,所以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交待渠出跟紧了梁氏,看她回家后与申长英有何交谈。
渠出次日就有了消息。
“与岑家联姻的事显明是梁氏剃头担子一边热,申长英问都懒得过问一句,昨晚还是梁氏主动提起来,说她亲眼目睹,易夫人待你这义女当真和亲出无异,连带着岑夫人也把你当作自家晚辈看待了,梁氏琢磨着要想谋成她家长女和岑门子弟婚配,和你处好关系或许会有助益,顺口就说了你想找两个习武的婢子,只是再把那两个丫鬟送了人,就怕梁师砦又会责备她不识好歹。
申长英原本心不焉听闻这一句接一句的似乎都要睡着了,突然就来了精神,说什么他家岳丈硬要让武婢贴身护卫梁氏安全的事就是多此一举,而今哪里还像先帝时暗杀事件不断,极力游说梁氏把那两个武婢送来太师府,还道若真能靠着两个武婢就取悦了大奶奶你,梁师砦因为外孙女有了好姻缘哪里还会责备梁氏。
梁氏又抱怨申长英,说梁家送来的武婢都被他借机发落了,要不是这样梁师砦也不会计较
第496章 三足鼎力
白氏一案的“幕后”,多靠兰庭察实落凿。
王久贵家中之所以被人安插了死士,目的就在于游说王久贵注资掘矿,兰庭废了不少时间才察实晋、翼两地垄权铁矿的官员与魏国公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正因为春归外祖父当初获罪的因由,追溯起来也是因为铁矿之政,所以兰庭的想法是当外祖父遇赦回京,从外祖父口中打听出更多的隐情。
而白氏一案后入京不管是樊大灭门惨案抑或顾纤云命案,矛头最终指向的都是魏国公,而魏国公如今辅从于秦王。
太明显了,反而让春归觉得不真实。
又证明渠出没有说谎的是未过几日,梁氏果然递了拜帖希望再与春归面会。
见面后说的也确然是想要把两个武婢赠送的话。
春归却笑着拒绝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原本也不敢有如此唐突的想法,怎知到底还是让恭人误解了,恭人的美意我虽心领,着实不敢如此厚颜。”
岑夫人已经说了岑门坚决不与厂卫门第联姻,春归也从来没想过认真接受梁氏的“馈赠”——好容易才把白鹅、英仙两个耳目剔除,吃饱了撑的再弄两个暗探到自己身边不过春归这样的拒绝梁氏倒不至于动疑。
回去就冲申长英唉声叹气:“看来岑家是铁定拒绝了咱们,否则顾氏也不会这样说话。”
但梁氏那两个婢女到底还是被申长英“发卖”了。
去向是袁箕家中。
兰庭实则已经清楚袁箕选择了齐王,春归认为没有多此一举提醒的必要。
先是春归向易夫人表示了对岑姑娘的良好感观,岑夫人立时回应对于兰台的赞诩之情,再一次在太师府召开的小型“见面会”后,这桩婚事基本已经往六礼的正式规程推进,四月,樨时出阁,随之彭夫人前往金陵祖籍,春归这个月老的目光又再瞄准了三叔赵兰楼。
他可是兰庭同父异母的弟弟,比兰台、兰阁理当更加亲近,春归也理当把更多的心思用在兰楼的身上,沈夫人远在汾阳,且就算没有这个前因,兰楼的婚事大约也轮不到沈夫人作主,春归任劳任怨担负起这一件事务,不过鉴于兰楼的生母佟姨娘仍在,春归选择的还是先与佟姨娘商议。
佟姨娘受宠若惊的同时又不
无担忧,一口咬定:“三爷说了,他无意科举入仕。”
春归哭笑不得,她问的可不是兰楼弟弟的仕愿,她就是想知道兰楼也无中意的姑娘而已。
佟姨娘越发谨慎了:“没有的没有的,三爷就算有几个投机的好友,往前与他们走动亲近,可都是正经门户官宦子弟,万万不至于与这些家族的闺秀私定终生!”
这谈话似乎没法进行下去了,看来只能等得空之时直接问一问赵大爷才好。
怎想到兰楼竟然主动找来了斥鷃园,直接对嫂嫂说起他的想法:“我无意入仕是实话,但庶母恐怕对我的实话有些误解,我实则还是想考取举人的功名,日后多少还不至于靠着家族养活能够自食其力。姻缘之事,我不愿仓促决定,着实我掐指一算……不,夜观天象……呃……总归我笃信不久之后,兄长即将离京,我想法乃是随着兄长先往江南游历一番,或许就能结识情投意合的女子呢所以,还望嫂嫂先勿忧愁此事,容兰楼一段时间。”
春归:……
这日等到兰庭归来,直接扑人身上,目光炯炯的发问:“三叔难道也会卜卦”
兰庭被动的迎来了温香满怀,自是十分受用,顺势把胳膊一环女子的纤腰:“闵公当年,也欲授我卜卦测命之术,奈何我于此道着实无甚天赋,闵公倒是说了三弟于此一门天赋极高,不过和他并无师徒缘份,三弟启蒙之时,最爱的就是三易,对于河洛理数、六壬神课等等均有涉猎,只是也并不爱卖弄此类玄学异谈,竟连我都不知他究竟有无获益。”
“三叔说不久迳勿便将离京,且确定是前往江南。”春归道。
 
第497章 万门宴会
朝野众人还没有从敬妃代替皇后举行已经停办多年的选秀仪会这件事体停歇热议,齐王生母万选侍又被封为贤妃,其父万忱山也升封为成国公,并赐左柱国的勋号,相比娘家父母双亡且无兄弟手足的敬妃,贤妃及成国公府的突然受重自然更加引得朝野关注。
而成国公府及齐王府也自然是喜气洋洋,万门立时筹办起颂恩感德的酒宴,于是广发邀帖——这是弘复帝施予的恩荣,借此时机大举宴席非但不会触怒皇上,反而是对皇上表达感激之情。
春归竟都收到了成国公府的邀帖。
三夫人颇为乐意代劳,替她出席这类乏味无趣说不定还兼唇枪舌箭、勾心斗角的酒宴,连托辞都替春归寻好了:“虽说如今就连市井门户都不少晓得了兰庭是轩翥堂的少年家主,不过京中大族也都知道你还年轻,和长出一辈甚至两辈的官眷应酬来往确然有些不合俗情,有我们两个叔母出席是你心怀谦逊的意思,倒省得走这一趟了。”
“三叔母疼我,知道我不耐烦这类场合才想替我挡了这遭应酬,我怎能不领情不过这回我却着实无意推托的。”春归挽着三夫人的胳膊往她身上撒娇般的蹭了两蹭,又仰着一张笑脸儿:“而今的时局,谁都看出了齐王、秦王及周王正在角逐储位,皇上也更属意从这三位已经大婚立府的皇子中择立储君,不管是大爷与周王殿下的私交,还是论晋国公府与咱们家为亲故,不管皇上是何看法,总之在齐王、成国公看来轩翥堂辅从的必为周王,他们特意把邀帖指明送给我,就是宣战的意思呢,我若推托岂不显得胆怯这可不是普通的应酬,哪能躲懒。”
“也是这个道理,我是想得太简单了。”
“不过我年轻,身边少不得两位叔母掠阵呢。”春归斗志昂扬。
弘复帝的初衷当然还是要避免阖墙之争、骨肉相残,所以不管是秦王还是周王也必然会欣然赴邀免得显出与齐王已经是水火不容、你死我话的阵势,论起战况,也必然是男人之间更加激烈,女眷也无非就是敲敲边鼓,在气势上相斗一场罢了,不至于闹得刀光剑影危机四伏,撇开无趣这一点,春归哪里会怯场呢
时逢暮春,成国公府花苑里仍是一片芳香浮郁,齐王妃早早便赶了过来,她既是贵客,又是外孙媳妇,帮着成国公府的女眷陪迎宾客乃情理之中,又还特意请了她的表妹徐氏也早些过来成国公府热场,听闻周王妃与顾宜人相携而至,齐王妃与徐氏难免也要去陪着说笑一番。
成国公夫人一见春归的面,就展开了绵里藏针的攻势。
“听说贵府的太夫人自从新岁时就染了风寒,至今都未见好转怎么至于如此咱们这一辈的人,惯常说起你家太夫人来,可都羡慕她富态不说,身子骨也着实算是健朗的。哪里知道因这一场病,连出门都不能够了。”活像是老太太要是身康体健的话,今日就合适登门赴宴一样。
赵太师病故,老太太
便是孀居,要自家设宴还能出面和亲朋好友饮谈,别家的宴席她却是不能赴请的,成国公夫人这样说话,可不是认真遗憾赵家太夫人的缺席,无非是借这由头暗诽兰庭夫妻两个不孝罢了。
身边立时就有了帮腔的——袁箕的老妻洪氏。
洪夫人出身世族大户,且丈夫如今高居内阁次辅的职位,论来从前与成国公夫人并非交笃,但而今袁箕既然已经决议辅从齐王,洪夫人也自然会与成国公夫人同声同气了,更不说袁箕与许、赵两家从来就是政敌,洪夫人对于赵门女眷从来便不屑一顾,尤其鄙夷一介寒庶孤女靠着谄媚取机攀附跻身京城官眷圈了的春归。
“所以像咱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最要紧的还是得把心胸放得豁达些,由得子孙如何行事,都莫再想着约束阻挠了,子孙羽翼既然丰满了,还能捆着他们翅膀不让翱翔到头来反倒会被埋怨见识浅薄、干预外务,原本是一片好心结果被议论为不慈,心里积了气怨,身子骨哪里还好得了呢”
成国公夫人连忙笑道:“洪夫人这可是在说笑话了,谁不知您的子孙最是孝敬恭顺,您这是享着子孙的福气才用这话来寒碜咱们呢。”
话说得是越来越显山露水了,有若银针扎破了绵锦已经透出锋芒来。
不过她们浑不介意,论年纪她们可得长出春归两辈,莫说还有“绵里藏针”先行铺垫,即便直接亮出刀剑来小辈后生的也只能隐忍。
“两位夫人都有福气,让人好生羡慕。”春归笑应一句。
成国公夫人不由怔了一怔:太师府这位孙媳妇难道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全然听不出这番话里的机锋厉害
但春归的话当然没有说完,往下笑容就越发甜蜜了:“晚辈代家中祖母,多谢两位夫人的关心,祖母新岁时确然受了些风寒,不过身体早已康复,只是这些家务事若非亲好故交难免不知详细,两位夫人未曾听说也是情理之中。”
无论是成国公府还是袁
第499章 原来如此
关于和申文秀之间的纠葛,春归也向易夫人坦诚了。
易夫人倒也没作让春归尴尬的联想,只觉得荒谬:“盼顾虽说姿色甚美,不过与春儿哪有半分相似”又仔细在脑海里比较了比较,易夫人摇头道:“无论眉眼还是气态,皆为截然不同,那徐娘想是因为迁恨才有那般错觉,不过既有这番缘故,也难怪春儿早前对明儿语焉不详了,这种事确然无益牵三扯四,反而闹得明儿与殿下心生嫌隙。”
春归如释重负,心说义母明白她的顾虑就好。
易夫人又对春归说道:“我到底长着一辈,且在京城土生土长,交游横竖比你和明儿更广,昨日成国公府的宴谈,我有知己亲朋也听闻了一些风声,仿佛成国公府万门的女眷,个个皆以为储位唯只齐王与周王之间了,万家的女眷甚至忍不住开始造势,说皇长孙已然被废储位,长留在京城岂不有违国法一来皇长孙该当禁于凤阳高墙,再则皇后也应担当过责,看来皇上这一举措,着实是让万贤妃及万家沾沾自喜以为势在必得了,紧跟着他们便要促成废后,企图是让万妃母仪天下呢。”
春归:……
“别的人也还罢了,洪夫人竟然在旁听着也不加以阻止,亏得袁阁老还不满足于宰辅之位,一心要效霍光王莽,如此要紧的纰漏,他家贤内助竟然还有如隔岸观火,还真自不量力,明明身后有余,何苦眼前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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