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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家的长孙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刹时红瘦

    兰庭说到此处稍稍一顿,他发现凝思鼻翼的翕张又再急促,肩脊也更加紧绷,但她的目光却牢牢盯向地面,并没有在下意识的紧张之时,看向另外的人示意求助。

    “你毒害了白氏,再暗使大太太服食慢性之毒,造成大太太旧病复生之象,用意之一,乃诱使三姑娘来此侍疾,用意之二,则是诱使王世兄也来侍疾,因为只有如此,你才能用草乌之毒一举毒害王世兄,嫁祸三姑娘。”

    兰庭其实并不算锐利的目光,却让凝思因此注视,额头鼻尖都开始凝结冷汗。

    “你真正想要杀害的人,不是三太太也不是大太太,而是王世兄。”兰庭越发笃断。

    王平安往常虽说偶尔也会陪同母亲用餐,但众目睽睽之下,凝思在饭菜中落毒极易被人发现不说,且中毒的人不会仅仅限于周氏母子——饭菜会有剩余,一般主人餐后,会由仆妇分食,尤其是凝思,因得周氏信任,往往周氏还会指点把某道佳肴、茶点赏赐给她,若正好是下了毒的,她不吃,立马就会被质疑。

    而且草乌添加进饭菜中会有苦味,最不易发觉的方法,是添在药丸、药茶,或者是添加了药材熬制的浓汤中。

    周氏久病不愈,王平安会来看望,三姑娘也难逃侍疾,最最适合动手的时机,就是入中伏的这天,因为这天王平安会来分饮母亲所赐的益气汤。

    “你的阴谋,关键之处一为怎么毒害王世兄,再者便是如何脱罪。你知道绮紫因为铭记三太太的恩惠,又相信了你陷害三太太、意图不利三姑娘的罪行,会监视你的一言一行,你今日巳初,故意将她引诱往侧院,借着花障的阻挡,不让绮紫看清和你密商者的容貌,但你将之称为‘三爷’,那人也确是穿着男子的衣履,而且你的

    话中,又点明了是听三爷指使毒害太太嫁祸三姑娘,这样的内容符合绮紫的猜测,让她相信了和你密商之人只能是三郎君,根本没有想到这样的供认会被推翻,她自己反而百口莫辩。”

    “同时,基于你对绮紫的了解,也断定她会庇护三姑娘,让三姑娘置身事外,建议三姑娘立即毁




第一卷 第66章 举座皆惊
    “这又是姑娘的障眼法了。”

    见除了春归之外,众人似乎都在困惑这个问题,兰庭却没有半点停顿,不急不躁地解答:“你先有意让绮紫听闻你是意欲在下昼动手毒害大太太,却并未说出你真正想要加害的人实为王世兄,事实上你在诱骗绮紫之前,已经顺利让大太太服毒,经察问,今日大太太服食的养生丸,乃你亲手取出,你只消将其中一枚换为掺了草乌粉的丸药即可。”

    “我知道了!”

    突然有人插话,却是恍然大悟的郑氏。

    “好个奸滑的贱婢,你故意把太太、大郎的注意力引开,他们提防的是你会在太太的饮食中落毒,你就有了不少机会在益气汤里动手脚,大郎根本没想到你的目标是他,才会中了你的暗算!”

    兰庭对郑氏的这一分析没有异议,补充道:“益气汤是内厨的仆妇送来,因大太太在病中,防药材相冲,不宜服用,故而只会送来分给王世兄那一盅,午时大太太用饭后,会服汤药,众人因提防你会下毒,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大太太的饮食上,你可以趁那时机,在益气汤里下毒,只要坐实三姑娘毒害大太太的罪行,也自然而然就能坐实绮紫趁人不备,在王世兄的益气汤里下毒的罪行了。”

    因为众人不会相信大太太是被三姑娘毒害,王平安又是被另一拨和三姑娘完全无干的人毒害的情理,事实上这起案件也确然没有这么复杂,下毒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凝思。

    兰庭已经说明了凝思存在做案的条件,而且他的说法,俨然赢得了多数人的认同。

    凝思面临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她没有放弃最后的申辩:“宋舍人种种假设,听来虽然符合情理,但却仅仅只是看似合理的假设,并没有真凭实据作为支撑,奴婢虽是贱籍,远远不如三姑娘尊贵,但也不甘受此飞冤驾害,宋舍人可别枉想逼迫无辜认罪。”

    “我当然是有凭证的。”兰庭并不气恼凝思的反诬:“凝思姑娘,我还有一点疑惑,那时我怀疑大太太身边有居心叵测的婢女,王世兄却坚信你没有动机,称大太太对你历来宽仁,你也能知恩图报,不过今日你为自己辩解,却根本没有提起你和大太太的情分,用来洗清嫌疑,这似乎也能说明,你在下意识间,承认自己对待大太太并不像表面一样忠心。”

    又续道:“我既然早已察实大太太不是因为患病,而是因为中毒,且让大太太看似久病难愈的慢性/毒药,是掺杂在福康堂炮制的养生丸中,对大太太身边的婢女怎能没有提防这时我也不怕告你实情,大太太根本就没有中草乌之毒,今日不管是你经手的养生丸,还是绮紫经手的汤药,大太太都没有服用,可是奇怪得很,那碗汤药无毒,药渣里却察出了草乌,难不成还是绮紫特意在药渣中添加,要坐实自己的罪证”

    他微微挑眉一字一句的作出论断:“可致人丧命的草乌之毒,正是掺加在你主动取出的养生丸中,这足以证明三姑娘和绮紫清白无辜,绮紫的证供既然真实,那么你的辩驳当然不能取信,这样的证据,就算上呈公堂,应当也足够证明你的罪行了。”

    郑氏和三奶奶听到这里,都忍不住低呼一声,她们完全没有预料案情竟然有如此的峰回路转,大太太周氏居然并没有中毒!!!

    兰庭只用眼角的余光,一扫众人的神色,确定郑氏婆媳两人虽说震惊,神色里却不带惧虑,应当是觉得周氏死了最好,不过没有中毒对她们而言也不是什么祸事。

    而那珍姨娘,却是声色不动,像极一个摆设,仿佛对这间厅堂发生的事无知无察,置之事外。

    太过平静,反而蹊跷,情势的紧急终于让这个幕后之人露出了明显的破绽。

    兰庭曲起手指,用指尖在身边的香樟镂雕如意纹栏的圆角方几上轻轻两敲,王三郎立即会意,带着几分狐疑地询问:“太太当真无事怎么早前我看兄长,情形确然不好!”

    王久贵神色凝重,瞪视凝思的目光如喷怒焰:“我与宋舍人,都不料这贱婢意欲加害的人竟是大郎,一时大意,倒教她得了手!”

    “确然是

    晚辈疏忽了。”兰庭也是满面愧疚。

    “罢了,宋舍人这番审问下,老朽再无疑虑,真凶必定就是凝思这贱婢,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然则对于此等蛇蝎心肠的奴婢,老朽再是怎么宽仁,也容不得她这杀子之仇,定是必须严惩!”王久贵像是有了决断,下令要把那丸毒药,当着众人的面强迫凝思服下,说这样也算凝思自取其咎。

    郑氏和三奶奶,寻常都不曾见过王久贵如此震怒,她们两个虽说嘴巴厉



第一卷 第67章 凶犯自裁
    原本膝跪在地的凝思,竟直立于厅堂,像是目睹了一场让人捧腹的闹剧,笑得花枝乱颤,把众人的目光再度吸引到自己身上时,她才歇了那有若鸹鸣的笑声,平平无奇的眉眼,此刻却像描绘出两分风情,相比早前的能言善辩,眼下更比过去有如判若两人。

    一络散发,垂落鬓角,她尚有所觉察,随意别在耳后,又再冷笑一声:“你们过去看我,都像木讷的情性吧,暗中笑我呆笨的,明面讥我愚忠的,洋洋自得,又怎料自己才是浅薄的人,都白瞎了一双眼睛。”

    凝思边说,一边缓缓地踱步,先是靠近兰庭,半探着身:“宋舍人,哦不,现下该唤你赵舍人了,你呢,也真有几分本事,要不是你,任凭王家请的多少庸医,可都诊不出周氏的病症,不是旧疾而为中毒。”

    她又移了两步,面向王久贵:“老爷是不是现在仍存疑惑,心说大太太对我这么好,我为何就恩将仇报了”

    退后两步,挑起眉梢,稍稍地把脖子一歪:“我早就不耐烦大太太的为人,就没见过她这样蠢笨怯弱的主母,口口声声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见我被旁人讥笑欺辱,却还一味地叫我忍耐,这又哪里是真把我当女儿看待呢大太太这样蠢的人,竟然也会口不对心。”

    再行几步,就到了三姑娘的跟前儿,凝思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姑娘也定在好奇,我为何要害你吧,我和你呢,确然是无怨无仇,但我就是心中不愤呀,你的阿娘,不过就是个出身青楼的女子,她凭什么能得大爷的另眼相看”

    凝思忽而红了眼,露出哀切的神色:“而我呢,虽说是个奴婢,自小被人牙子拐卖出来,却是个清清白白的身子,我不过是对大爷露出些微的亲近之意,他就心生厌恶,对我避之唯恐不及。”

    郑氏见凝思这情形,听她这番叙述,不由瞪大了眼:天啊!这是什么新闻,难不成大郎和白氏竟然有染,凝思是因暗慕大郎,因妒生恨,才做出这桩罪恶!

    她还不及表达出这看法,凝思就晃来了她的跟前儿。

    “二太太。”

    婢女忽而哀切一扫,辱红齿白。

    郑氏莫名就被吓得背脊生寒,生生退后一步。

    “这下可明白了不是二太太和三爷利用了我,是你们两个,反而被我利用了,你可别怪我收了你们的好处,还把你们招供出来,谁让我已经尽了全力,奈何天意如此,被赵舍人察断了罪行,我区区一个婢女,下毒害人还成,可没那手眼通天的本事,在外头又是收买药工,又是杀人灭口。二太太,混不过去了,二太太就承认了吧,也省得去衙门里头受苦。”

    “凝思,你这贱婢!”郑氏喝出半句,就把接下来的斥骂梗在了喉咙里……

    因她突然意识到,凝思的确没有那手段把药工杀人灭口,而且大郎一死,虽说周氏还有二郎一个嫡子,这些年却一直福建打理商事,老爷一心可是让三郎协助大郎在籍居地统筹事务,大郎没了,三郎就成了家中的主事人!

    三郎的确有重大的嫌疑。

    难道凝思真正暗慕的人是三郎,她是用这样的方式暗示自己,保全三郎的唯一办法,就是她这当娘的出来顶罪!

    郑氏这么一犹豫,凝思已经晃去了春归身前,但她显然没有什么话和春归述说,而是抢跨一步,直扑边上放置冰盆的红木黄铜合页立柜,轻车熟路拉开屉匣,取出一把花剪,然后直直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春归在最近的距离,亲眼目睹凝思有若一气呵成的举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见凝思已经软软的瘫倒地上,直到看见她的胸前渗出鲜红的血迹,春归才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片惊叫声中,她还未及慌乱,便已经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要看她。”耳边是男子低沉却温柔的提醒,春归却感觉到了面孔下的胸腔,心跳声并不平和。

    现场陷入了一时的混乱,春归浑浑噩噩中,好像被兰庭带离了凝思的尸身,她也终于看见了兰庭的面容,说不清道不明的凝重,似乎变得莫名的苍白。

    有种

    微妙的感觉,似有哪里存在怪异,却仅仅是在脑中一掠而过,抓不到确实的头绪。

    春归意识到的时候,一句安慰的话已然出口:“我不害怕,就是觉得突然而已。”

    兰庭并没有看向喧闹的一角,凝思陈尸之处,他的眼中似有片刻的茫然,这时才像是从空洞中抽离,他垂注春归,见女子果然是大无畏的模样,一时的惊慌过去,镇静如常。

    他微微一笑,也再稳稳坐下,但这



第一卷 第68章 必死之局
    失言失言,这毛病怎么就不能彻底纠正!

    春归暗下把自己好一番抱怨,脑子里飞速一轮转动,脸上还要装出轻松的神色来,她是越来越体会深刻自家相公的察人之能,稍有端倪可就难逃法眼,就这样顶着压力,在颇有些颠簸的车厢里,居然再次急中生智。

    “我也是从三奶奶身边婢女几句抱怨中,品咂出她对珍姨娘的敌意,小小的试探一番,这婢女确然怀疑珍姨娘对王三暗怀企图,只没有凭证,婢女不敢多嘴,我听她只是捕风捉影的猜疑,并不能确定这件事一定为真,所以也没对你提起。”

    既这样就都让婢女们敏感起来吧!

    兰庭因着自己的消息来源,倒也不疑春归的说法有假:“王三身边儿那婢女,对这件事却是确凿得很,据她说,好几回王三和珍姨娘私会,都是她负责望风。”

    “王三竟这样不谨慎”春归奇道:“他显然很信任这婢女,却没想到这婢女能被王平安收买。”

    “所以我才觉得王三不像幕后真凶,否则这件案子只怕早就泄露。不过珍姨娘却是个谨慎人,自从她告诉王三,要助他夺得理家的权力后,便就克意冷落疏远,终止了和王三的接触,所以白氏忽然‘服毒’,内事治管重新交在郑氏手中的时候,王三才会感察珍姨娘已经开始行动,期待着她的进一步计划。”

    白氏死前,珍姨娘就未雨绸缪,也难怪在二魂的监视下,起初竟然没有半点收获了。春归暗忖,又问:“迳勿你发现珍姨娘有染王三,是在察实周氏中毒之前抑或之后”

    “我开始留意到珍姨娘这人,是听辉辉说起她和凝思忽而恶化的关系,就觉得很是造作,待提醒了辉辉留意,自己也商量王平安暗中打探,不过虽说确实了珍姨娘和王三有染,还不能笃定和白氏一案相关,直到发觉周氏中毒,且察明连那药工也死于非命,我当时便确断凶犯不可能唯只凝思,于是交待王平安,加强对珍姨娘及王三的监视。”

    结果王平安安排的眼线,在昨日窥见了珍姨娘和王三在僻静处疑似私会,但因为不能接近,没听清两个之间的言谈,只是今日上昼,眼线远远瞧见珍姨娘鬼鬼祟祟潜入侧院,待她也跟着进去,竟不见了珍姨娘的人影,眼线怕被发觉,就退了出去,只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了主人。

    “又直到听王平安报信,说绮紫举告凝思和王三在侧院密商,但盯着王三的眼线却坚称目标并没有往正院方向去的时候,我几乎能够确断珍姨娘就是凝思的同谋,结果把王三一诈,他就如实交待了。”兰庭想到王三今日急于撇清的言行,把手一摊。

    “还真是软骨头。”春归相当无语。

    “这就是王三的精明之处了。”话虽如此,但兰庭的口吻显然对王三并不欣赏:“他是抱着坐享其成的愿望,却丁点风险都不想承担,王翁今日没头没脑一见他就训斥,王三多少有些心虚,两害相权,他用和珍姨娘有所接触的事用作试探,这也是他明明知道王翁没把珍姨娘当一回事,不至于为了区区侍妾,豁出去不要颜面把他重惩。”

    这可不是在王家尊为三太太的贵妾白氏,当初疑似和外男有染,王久贵盛怒之余,也只不过把高显市驱逐,令白氏禁足,把丑事遮掩过去,至今还瞒着绝大多数仆婢,犯事的人换成珍姨娘这侍妾和亲儿子,王久贵就更该轻轻放下了。

    王三对他的老爹还真了解。

    春归在心里,把王三狠狠鄙夷一番,顿觉相较起来,王平安虽说有些迂腐,品行至少没有这样恶劣。

    “但明白王翁追究的并非风流韵事后,王三情知珍姨娘已经露出马脚,他自恃与这件事并无干联,要若继续狡辩,反而会落嫌疑,干脆坦白,至多就是白期待一场,没有收获,也没有大的损失,于是干脆利落就答应了配合我的计划,引凶犯入瓮。”

    “连王三的嫌疑也被排除,那么幕后真凶究竟是谁”春归深深困惑了。

    “幕后真凶,应当并非王家之人。”

    “迳勿能够确定”

    “其实早在阿庄察明周氏所中的慢性之毒,竟然是出自宫室之内,我就疑心

    我们起初的方向不对,因为用于宫室之毒,不大可能会流于市井,只有可能为少数王公贵族谙识,就像阿庄,若非高太医在禁内医录上见过此毒的记载,并传授给阿庄,阿庄也不可能诊出周氏的脉状有异,王家只是一介商贾,实难想象家人会谙识此类秘方。”

    “难不成,指使珍姨娘和凝思的人,竟然是王公贵族”春归愕然:“她们真正想要毒害的人是王平安,王平安遇害,王




第一卷 第69章 丑时三刻
    夕阳沉入峰峦之背,霞色却像天斗侧翻,将那艳灿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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