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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家的长孙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刹时红瘦

    四皇兄就更不能指望了,他都不能说是唯唯诺诺而已,怕是有人跟他说助他争储,他自己就先得吓个半死,赶忙往父皇跟前出首证明自己的清白了。胆小怯弱者莫说治理乱世,便是守成之君都无能力。接下来是五哥,迳勿更知道他的志趣,最厌烦就是这些争权夺利,要不是生为皇子不得自在,怕早就避世进山了。

    老七体弱,老八和三皇兄一样,恐怕同样无能压制郑家,老九、老十年纪尚幼,性情都还看不出来,我知道迳勿若有意遵从府上的老太太之令,早答应和晋国公府联姻了,你既然选择听从父母之命,说明压根就没想过扶助老十。”

    兰庭不得不承认六皇子这番分析十分头头是道,具有甚大说服力。

    但这抉择仍是不能草率的,他并没有颔首认同。

    “我先不说志向,单论优势,如今已经争取得一支臂膀,便是宁国公的投诚。”

    兰庭微一挑眉:“圣德太后也有了废储的念头”

    宁国公王彻,正是当今圣德太后的胞弟,因为六皇子的生母敬妃乃王太后的旧宫人,故而六皇子几乎是被王太后教养长大,与宁国公府也一贯亲近,他既称宁国公已经投诚,兰庭才猜测王太后此时已经生了废储的主意。

    “迳勿也不是不知道祖母,她老人家虽说远非寻常女流,可也多少年都不曾过问朝堂之事了,且也从来不会自恃恩德,便违逆父皇的主张,父皇念着大哥早故唯留下太孙一点血脉的缘故,虽说对于太孙近年来的行事多有不满,仍在犹豫未决,祖母哪里会暗中谋储,我也不瞒你,宁国公至今在祖母面前仍不敢显露分毫,就怕激怒祖母受到训斥。”

    要不是太孙实在行事荒唐,六皇子纵有抱负,也不敢背着祖母串通了宁国公谋储,至多是日后辅佐太孙竭尽全力推

    行改制的政令。

    他这会儿子可谓把家底都向兰庭坦言直说了,也论得上心诚志坚。

    “我说这些话,是为了让迳勿慎重考虑,并不是急着让你决定,至于今后如何坚执改制安民、中兴盛世,我会拟写章程再交迳勿过目,并不怕与君歃血为盟,有朝一日我若真能执政天下,必不负最初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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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无人商量
    春归这黑甜一觉,直到月上中天才醒,而且她十分怀疑自己之所以会醒是因为饥饿。

    意识尚且浑浑噩噩,先听到的是腹中雷鸣,有那么一瞬伸手不见五指,让春归顿生错觉,她以为日子仍停滞在那段无比艰难的时光,母亲重病缠身,她必须过得俭省,时常都不能吃晚饭,累得头昏眼花时倒头大睡,便常常在半夜三更时饿醒,摸着黑去够桌子上的冷水,待恢复些力气,仍要去看望母亲睡得安不安稳,是否也觉口干腹饥。

    她小心的掩饰着自己的困窘,不让纪夫人看出她常常忍饥挨饿,她总是不愿接受太多的救济,再怎么艰辛都要笑面迎人。

    有时候她会失眠,踡曲身体思考什么是真正的坚固和永恒,会愁怅旧日的安定快乐怎能像极一场急促恍惚的梦境呢这样的脆弱,一场风暴便能彻底摧毁。那个时候的她难免也会陷入深深的绝望和委屈,恐惧日子只会更加糟糕,永远没有转机。

    但春归慢慢意识到,那些艰险她的确已然渡过了,她已经淌过了横挡面前的波涛汹涌,虽然周身狼狈,的确是走进了柳暗花明。

    而后她就渐渐看清了月色下,陈设雅致的房间,幽幽沉浮的玉兰香,并非源自天然,所以更含着几丝炭暖气息。

    她有些想不起来刚才的梦境,只隐约记得有个人在身边纠缠,一遍遍的固执追问,她也并不记得他在追问什么,诡异的是彻底清醒之后,心里不知为何酸楚郁怅,像真是自己辜负了什么人,但重新抉择又艰难无比。

    春归垂足在榻上坐了一阵儿,没见婢女入内,她不知道青萍、梅妒去了哪里。

    照入房内的月色其实并不至于让她磕绊,春归顺顺利利便拉开了门,有一个人闻声转头,似轻吁又似调侃:“终于醒了,饿醒的吧”

    还没作答,春归便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沉水香的气味奇怪的起到了缓解饥饿的作用,一直被他半搂着走,春归完全没有了脚底发虚的柔弱感。

    “小憩”处不远的一间茶庐,已经准备好了山药鸡汤,一直用小火煨着,光闻汤味便觉肝肠一暖,兰庭还让僮仆立时现煮一碗葱油拌面,自己也陪着春归吃了一碗,稍坐一阵,夫妻两才缓缓往清远台走,权当餐餐例行的慢走消食了。

    今晚月色尤其清亮,不用风灯相照路径。既有清风明月相伴,又兼肚腹不闹饥荒,什么酸楚郁怅都一扫而光了,春归边走边回味着今日的一场欢聚,仍觉意犹未尽:“五殿下看着板肃,实际上却也容易相与,并不像表面那般冷若冰霜,宴上万顷兄找准了江心拼酒,五殿下口口声声不稀罕人家,倒是明里暗里替江心挡了不少攻势,否则万顷兄也不会被灌得烂醉如泥了。”

    “五殿下其实不重尊卑等级,他并不是看不起江心,只是不满乐器音律沦为酒宴助兴,为此常讥六殿下庸俗,但五殿下看着面冷,却颇有侠义之心,其实是最看不得弱质女流被人欺负的。”

    “江心姑娘也是有趣之人,确能做到不媚权贵,性情又不冷清孤傲。”

    “她是不比得那些庸脂俗粉,不过我们一处清谈诗会时,她往往插不上话,也显得独坐无趣,倒是当真为了美酒而来,六殿下结交广泛,并不是回回都带着她,但倘若辉辉觉得和她投契的话,今后饮谈时我专程送封邀帖予她就是。”

    “迳勿可是与六殿下最最交近”

    “被你看出来了”兰庭笑道:“我和他年岁相当,只不过先他三月出生而已,当年选为皇子侍读,从一开始就和他针芥相投,虽说五殿下只比六殿下占先一月出生,但性情到底冷淡些,没那么快和人熟络,所以起先的一年,我和六殿下先成了莫逆之交。”

    “论性情最诙谐,当数万顷兄了,但他应当不是大族子弟,未知你们又是因为何等机缘认识结交”

    “有一年上巳节时,我和竹西相约着踏春,正巧遇见万顷在路旁兜售纸鸢,我们见纸鸢上的画绘不同流俗,心生兴趣,他开价要一两银,正好两个孩童也询价,他却只收了一个铜板,我们问他为何区别对待,他说锦衣华服者自然和布衣裋褐不同,于我们而言一两银子并不如平民百姓眼中的一个铜板珍贵,他的开价已经很公道了,我和竹西听他言谈大有趣味,就邀他一齐饮谈,他立时便答应了,也不顾得买卖,干脆把纸鸢一口气送给了踏春的百姓,乐淘淘的就和我们一起下了酒馆。”

    春归觉得这的确是叶万顷做得出来的事。

    “至于施兄,他的一位族伯,乃祖父的学生,咱们两家还算交好,不过施门这么多的子弟,我与他最是投契,竹西和我原本就是同窗,算是一齐淘气着长大。”

    “那迳勿对尧章兄又是有何恩情”

    “尧章兄的父亲被政敌陷害,是我行计,为徐世伯证明了清白,可惜虽说让世伯免受牢狱之灾,但世伯身染重病,到底还是没能挺过那场打击。”

    说着话便到了清远台,春归刚经一场醉睡,这时丝毫没有倦意,但她素来把举案齐眉彼此关照奉作

    行事准则,鉴于兰庭这段时间以来也算体贴入微,她更不至于完全弃守贤良淑德的教条,自己没有睡意,总不能也让兰庭一直陪她消耗,所以十分识趣地建议夜色已深,赵大爷完全可以先行安置。

    但赵大爷并不领情,表示自己同样神采奕奕完全无心睡眠。

    春归惊呆了,她难以理解为什么世上有人起个大早直到三更半夜还不思念高枕软榻,对兰庭“神采奕奕”的说法表示深深的怀疑。

    “我当真半点不觉疲倦,且能够自证。”



第202章 家里亦好
    这回并没在息生馆住得太久,只经短短几日“放风”,兰庭便不得不与春归返回太师府,原因自然是因为殿试在即,对于此道正式踏上经济仕途的最后门槛,赵大爷再怎么心宽都不至于完全松懈,他要真在城郊别馆多住几日,说不定家里的老祖母就会亲自过来“请人”,倒霉的还是春归,至少也会落个“不知劝谏”的错责。

    但是在回府之前,兰庭还是特意带着春归去集镇上闲逛了半日。

    城郊的集镇自然不像京中各大集市一样喧吵,沙石路边多半都是木板房,门前几乎还都搭着凉棚,一个铜板就能喝一碗梅酱,全然不加庶糖,酸酸凉凉得让人神清气爽;也有挑担馄饨,都是活动的摊贩,担子上挑着食材,板车里推着炉灶,饭点儿便固定在镇集上支个摊儿,也可以走村串巷,做这行的都是体格健壮、手脚麻利的后生,也有夫妻两个经营,如春归尝鲜的这一家,老板娘有把敞亮的嗓门,她一吆喝,半条集镇都在回响。

    糖葫芦、糖浇画、糖面人……但凡带个糖字的摊档,必定围满总角孩童,男男女女都有,一双双清亮的眼睛,垂涎三尺的神情,时不时也不知为何就发出一阵哄笑,也有淘气的孩子趁摊主不察觉,悄悄用指头沾点糖浆,吃手吃得津津有味。

    集镇上也不全是生意人,多的是老人家坐在小杌子上晒太阳,懒懒的闭着眼,由得孙儿孙女绕身边跑着玩乐。

    大树下坐着更多的人,有来赶集走得脚脖子酸过来歇口气;有家住集镇的闲汉聚集在下投骰子博耍;不知哪家养的老母鸡刚下了鸡子,扯着脖子叫声嘹亮;惹了一只大黄狗吡牙咧嘴的冲过来,活生生的诠释着什么叫**飞狗跳。

    还有摊贩趁着这里的人气过来卖大麦茶,就连洁癖症状严重的赵大爷都忍不住买了一碗,不过当然没用摊贩提供的茶碗,而是在对面儿的茶具店现买了一只。

    评价是茶香浓郁,透着俗常气息,不同一般的感受。

    “迳勿过去就没来过镇集”春归诧异道。

    “逛自然是逛过的,但今日兴致异常。”兰庭看着身边因为穿着男装更无顾忌的小娇妻,觉得倘若能在这样一条小集镇开家夫妻店或许更能让人生充满乐趣。

    他们后来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清静的饭馆,没往楼上坐,特地在篱笆围起的院里拣了棵歪脖子枣树荫下,点了一道河鲜汤,几碟小菜,喝一点浊酒。

    饭馆没有太多的食客,却能听见市声,菜肴的口味普通,但食材新鲜。

    是一家几口人经营的生计,疱厨便是家里的主妇,她的丈夫憨厚老实,打下手的活计干得利落欢快,老爷子既是一家之主又是掌柜,看出今日的食客气度不凡,还特意跑过来寒喧一阵儿,说他过去也是见过市面的人,走南闯北的一号人物。

    店家的小女儿十二、三岁,把春归真当成个英俊少年,上菜时盯着不转眼的打量,目光稍有接触便羞红了脸儿,后来躲在歪脖子树后悄悄窥望,被她的老祖父发觉了,中气十足一声猛喝,

    惊得儿子都甩着膀子跑出来察看,气急败坏把小女儿给拎进了厨房。

    老祖父连连拱手:“小户人家的孩子,没见过市面,也不懂得个眉眼高低,真是唐突了娘子。”

    春归:……

    老掌柜果然是个见惯市面眼光毒辣的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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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不测风云
    晨蔼未散,钟鼓声响,建极殿外已经有百余玉色绢衣、宽袖皂缘的贡士肃然而立,他们便是今春将要应取廷试的考生了。

    不全是年轻的面孔,也有的已经两鬓泛白、满面沧桑,但无一不是精神抖擞、挺胸昂然,虽然在这些人中,注定不是个个都能平步青云位极人臣,绝大多数也许都只在今日唯一一次涉足宫城。但这并不能挫毁这些士人的热忱,天下泛泛儒生,当通过重重关口,有朝一日能够站在建极殿前,成为天子门生,这已经不负十年寒窗苦读,谁管日后是不是终生营营苟苟呢

    兰庭也同样仰望着面前这座恢弘的殿堂,仰望着金光琉璃瓦、重檐歇山顶,他的曾祖父和祖父曾经站在这里,而今日,他也总算和先祖们一样,抵达了龙门之下。

    但内心是一片平静的,他清楚他虽站在这里,但还并没有实现志向。

    其实这些年来,他也并非没有犹豫动摇,自己的志向究竟是什么呢经济仕途这条名利之路有违他自幼汲取的志趣,他那时也是心存疑问,为何祖父一边引导他步上那条疏远功利的学径,一边又将他推上了此一和所树立的志向看似南辕北辙的迥途,当经过那夜清远台的辗转反侧,他做出了遵从亲长的决定,可未见得明白了原因。

    直到在这三载,他于服丧之时闭门深思,才算是通彻了。

    道路并不能决定你将抵达之处,宦海浮沉未必不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正如古人有的栖居山水桃源,但所求也无非终南捷径而已。

    居轩冕之中,不可无山林的气味;处林泉之下,须要怀廊庙的经纶——这就是祖父赐字“迳勿”的含义,希望他走上的虽是一条遍布功利诱惑的道路,但始终勿忘淡泊清静。

    所以今日这场殿试,并非对他的终极考验,而是跃过这道龙门之后,真正的考验才算开始。

    随着赞礼声声,贡士们列队步入殿堂,足下是金砖漫地,北向设雕漆宝座,座上虽说空无一人,但谁也不敢直视那把代表至高权威的龙椅,他们只能继续听循赞礼,肃立默声、三跪九叩,视线最泛所及,也不过是和玺彩画、朱红檀柱,有的人仅仅只是耳闻考官代宣圣旨,已经激动得浑身微颤。

    九五之尊只是升座受了拜礼,繁重的政务让他没有办法在建极殿逗留整日,但今年皇上特意下旨让太孙秦裕于金殿监考。这位一国储君今年不过才十四岁的年纪,稚嫩的肩脊其实还有些撑不起那套华丽的礼服,头上的五色九旒冕也未能给这个少年增添多少威严,但他俨然已经十分努力的端稳架势,以至于让那双溜圆的眼睛里渗出阴森来。

    可阴戾并不能代表威严。

    如果春归在这里,她一定会观察到太孙的面容上也长着一粒朱砂痣,位置在上嘴角,必会感叹天家就是天家,怎么子子孙孙都有朱砂痣作为显征,活像是防假的密押一般。

    少年储君其实也并怎么心甘情愿留在太极殿,和这些在他看来索然无趣的贡士们磨耗整日,他有些不明白这么多考官在场,且四围又伫着几十个宦官,众目睽睽之下,谁敢在金殿之上舞蔽犯得着再增加他这一双眼睛!

    其中道理,不是太傅未曾教授,而是太孙殿下根本没有仔细听。

    取士择官对于治御国政而言是极为重要的大事,皇上让太孙监考也是显示对于廷试的重视,这是皇家公之天下对待士人的态度,作用又哪里是为了防范舞蔽

    “赵兰庭坐在哪里”看似百无聊赖的太孙突然询问身边的宦官。

    太孙当然并非不识兰庭,实则上因着沈皇后的督促,太孙有那么一段时日常常往太师府拜访,但他显然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想与赵门子弟交近,赵太师过世之后,兰庭居家服丧,这三载时间,太孙名正言顺不往叨扰,已经是三年不见,且今日在场应试将近两百贡生,着装穿戴一模一样,太孙也懒得亲自去找兰庭的坐席。

    “就在第三列。”宦官拈脚数了一数:“第七行。”

    兰庭此时正看颁发的策题,试论所谓各区选派粮长这项国策应不应当废除,他微微的蹙着眉头,当然不是为了这道策题大大出乎预料,事实上金殿廷对的策题虽说并不都是天子择定,但当今圣上因为重视取士,自登基以来,届届殿试都是亲自出题,那自然便不可能提前泄露了,考生们根本无从料题在先。

    但兰庭因为汾州之行,鉴于焦满势涉嫌害命案,以及施良行及其党羽靠着摊派粮长牟取重贿,其实早已写成一篇策论,呈诉粮长制对州县百姓造成的重压,这一制度已经远远背离了太祖在建国之初时设立的初衷。但他无官无职,策论不能直达天听,只是交呈给许阁老过目,许阁老当即表示此制既已成为百姓之害,当奏议废除。

    可废除选派粮长谈何容易不仅会损害各地官员的利益,且也会给户部造成困难,每年偌大一笔押送赋税的资金从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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