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希行
“那大家就小心点吧。”有人道,“这乱世里小心点总没有错。”
“是哦。”有人拍拍心口,“我们的家业可折腾不起。”
这话让其他人又笑了。
“你瞎担心什么啊,你那三两间房几床铺盖的,该担心的是那些家大业大的,比如十房中的人,要是出事了,他们的家业可怎么办。”
“你才是瞎担心,人家家大业大出了事,家业也分不到你我头上。”
那能分到谁头上呢大家闪过这个念头,旋即讪笑,想什么呢!想太多了吧!
武七老爷听了未了的叮嘱,也笑了:“余先生,你想太多了吧!”
这个太监,明明走了,不知道半路上又打听韩旭的什么消息,跑回来说不放心,非要在家再留一段。
他当然不介意,自从得知皇帝会来宋州,他就觉得可以两手准备了,要么安插这个太监在皇帝身边,要么他们到时候就自己接触皇帝。
未了肃容道:“韩旭这个人其实也是个屠夫,还有,七老爷别忘了,这个韩旭跟楚国夫人关系匪浅。”
楚国夫人是武鸦儿的妻子。
武七老爷捻须微微一怔,是哦,那要这么说的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要是能让武鸦儿和韩旭打起来。
未了哭笑不得:“七老爷,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韩旭跟那个楚国夫人学的,或者为了供养取悦楚国夫人,而贪婪残暴。”
武七老爷已经心不在焉了,道:“再残暴对付我们武氏,他有什么好处损人不利已呢,别担心。”
对韩旭来说对武氏残暴是损人不利已,但对他们武氏家里的人来说,损人极有可能利己,虽然武七老爷还想不到,也不想这个,未了相信,武氏家族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想了。
事做的差不多了,未了见好就收:“那我这几天就告辞了,七老爷你们务必小心,可不要惹出大麻烦,毁了声名,陛下可是个很多疑的人。”
武七老爷笑着相送,更多的心思用在琢磨怎么利用韩旭对付武鸦儿上。
......
......
一车车的礼物接连不断,韩旭皱眉看着中齐,这个小将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明白的这个啊
这是要败坏他韩旭的名声吧
“君子做事,取
第一百零二章 春天的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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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宫廷里嫩叶摇曳,其间先是点缀零星粉色的花,然后某个早晨推开窗就看到满目的鲜花绽放。
吴郑两位大人行走其间没有赏春观景的兴趣。
他们见过宫廷最美的时候,如今的宫廷对他们来说就像个遭受过劫难的花园,再开满鲜花也是一片荒芜。
“花草树木已经找工匠修整了。”
“雕饰摆件也在重新整理。”
“都是按照库房存图旧做的。”
“大人们你们看看怎么样”
随行的官吏一叠声的介绍询问耳边嘈杂,吴郑两位大人终于耐不住脾气停下脚。
“我们怎么知道怎么样啊”他们道,“我们当初是上朝,又不是天天逛花园。”
随行的官吏讪讪一笑:“总是逛过的,比我们没见过的要好。”
那倒是,吴郑两位大人看了眼这些随行的官吏,都是淮南道来的乡下人,有些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据说是花钱买的官。
“我的意思是,现在有很多事情做。”郑大人道,“皇宫花园的事等陛下回来也不迟,就先不要管这些了。”
吴大人点头:“是啊,陛下的花园还是等陛下回来再定夺。”
官吏们对视一眼,道:“这样啊,是我们多虑了,原本想陛下少时离开宫廷,此次回来还能见到旧时的场景.....”
不愧是花钱买的官,真是非常会讨皇帝欢心,吴郑两位大人有些没话说了,他们难道能说皇帝不在意这些皇帝在麟州可是天天对着京城哭,思念先帝思念过往....
“这样的想法当然是非常好。”吴大人看着空荡荡的一只袖管,轻叹口气,“但这些都是小事,最要紧的是京城赶快安定,不管京城变成什么样,对陛下来说都是回家了。”
官吏们纷纷点头“大人放心,夫人亲自盯着呢。”“大人放心,有夫人在。”
是的,正是因为有夫人在,他们两个才会被赶来看什么花园修造。
那个以为受了重伤要死的楚国夫人,他们进京后没有拜访过一次的楚国夫人,在武鸦儿离开后,在他们将京城的官员衙门事务理顺后,出来见人了。
“两位大人辛苦了。”她来到衙门里,裹着厚厚的斗篷遮盖全身,身后跟着持黑伞如刀的壮护卫,“这些琐碎的事怎能让两位大人来做,应当是我的责任啊。”
满屋子官吏乖巧如鸡,沉默如石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们说话,跟楚国夫人争辩,包括那些先前投靠自己的官吏们,此时一个个恍若看不到他们。
“两位大人有更重要的事做。”
楚国夫人一声令下,他们两人就被赶出了衙门去监工皇宫的修建。
他们当然也抗议了,对于京城来说什么是大事当然是皇帝回京,当然是京城安稳,皇宫修缮是小事,皇帝可不是那种贪图享受的人。
“陛下在麟州过的什么日子,我已经说过了。”
麟州的鲁王宫比不上京城一座豪宅,更没有什么豪华的花园。
皇帝在麟州王宫里一日只吃两餐,皇后后妃公主皇子们都每日亲手劳作自给自足。
皇帝可是很能吃苦的人,为天下而忧,与万民同苦。
修皇宫根本不重要,京城的安稳才是最大的要事。
“那你们怎么做”楚国夫人问他们,“你们能上马提刀杀人,还是能查奸细抓叛军”
这,不是这样论的!两个大人要争辩,楚国夫人手一挥不给他们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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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太原府的父子
并不是所有的义子都这么关切自己的义父义母,也没有那么多话。
太原府外一队兵马疾驰,看到斥候的旗帜,前方兵马森森的营地没有阻拦。
“飞虎将军。”一个将官跳下马,冲进一间营帐,对着其内的大将跪拜。
大将身后摆着两面旗帜,一面安康山的皇旗,一面自己的帅旗,旗上有虎头和平字。
大将四十多岁,面色黝黑,壮硕如虎,此时盘坐撕烤羊,满手满脸都是油。
这是安康山义子平喜,虽然安康山比他只大十岁,但在一次论功行赏的时候不要金银女人,只请安康山收自己为义子。
安康山收其为义子,赠虎头旗,赏飞虎将军称号,所以他的兵马也成为飞虎军。
他头也不抬问:“郑王怎么说”
将官低声道:“郑王说,陛下只是感染风寒.....”
将官的话没说完,外边响起嘈杂声,伴着卫兵的呼喝“请小承将军稍等”“待我们通报”以及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通报什么啊,我见自己家弟弟通报什么。”
平喜对将官摆摆手,将官忙起身,刚站起来,营帐被人掀开,一个年轻的将官带着风走进来。
“喜儿弟弟。”他大声道,“你可去见父皇了”
这是安康山的另一个义子,承恩,是大将承庆的侄子,其父死后,母子多由安康山照看,便认了义子。
虽然年纪能当平喜的儿子,但因为认义父早,论资排辈,平喜也只能喊他一声哥哥。
承恩因为有安康山和承庆两人撑腰,在军中一向飞扬跋扈。
平喜继续撕羊肉,道:“父皇命我镇守太原府外,无令不得擅离,我可不敢违抗圣旨。”
承恩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将官,穿着铠甲坐下来,自己拿出刀割羊肉,道:“我可不怕,我去看过了。”
平喜看他一眼:“你这孝心真可嘉,父皇不过是感染风寒....”
承恩咬下一口羊肉大嚼“什么啊,父皇都糊涂发疯了,皇宫我差点进不去,多亏皇后的侍女把我带进去。”
他说的轻松含糊,平喜听的心惊肉跳站起来。
“什么”他道,“糊涂发疯”
承恩抬起头看他:“阿弟,你小声点,这可是机密。”
平喜看着他神情变幻,对将官摆摆手,那将官退出去。
“承恩哥。”他坐下来,“这是真的假的你可别瞎说。”
他言语亲近,但放在腰里的手握紧袖子里藏着兵器,倒不是要杀承恩,是防止被平恩杀了。
这世道,亲兄弟还不可靠呢,更别提他们这些义子们。
承恩三口两口将羊肉吃完,手里握着刀在桌上蹭来蹭去,道:“我瞎说什么啊,父皇本来就身体不好,我们不都给他舔过疮疖。”
平喜道:“所以是疮疖又犯了”
承恩压低声:“全身都是,烂了。”
平喜倒吸一口凉气,向后靠去:“那,那太医怎么说.....”
承恩低头割了块羊肉:“太医没有办法,都被砍掉头了。”
平喜将刀在袖子里攥的咯吱响,胸口剧烈的起伏,虽然已经猜到情况不妙,但真听到了,还是两耳嗡嗡不敢相信:“郑王说只是风寒....怎么不诏我们见陛下.....”
承恩道:“平喜你傻啊,郑王不说风寒难道要说陛下疯了吗这个时候岂不是要引乱子吗让我们见陛下干什么你会治病吗”
他将手里的刀噗的插在羊肉里,然后咯吱咯吱的用力割羊腿。
不知道是刀的声音还是羊腿的香气让平喜回过神来,看着承恩眼神闪烁:“至少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毕竟只有郑王一个人在,德忠大哥他....”
承恩一双眼钉子般看向他:“德忠大哥在浙西关系重大,现在河北道被武鸦儿占了,史朝蜷缩建安州,山东这边被周献把持,田呈也只能四处流窜,唯一安稳的就是浙西,如果让德忠大哥知道陛下不好,他岂不是要分心东南如果有闪失,这不是陷德忠大哥不忠不孝吗”
平喜明白了,哦了声。
“也是。”他看着桌上的羊肉,“陛下身边有郑王呢。”
承恩露出笑脸,用刀子割下一块羊肉递给他:“是啊,有郑王呢,朝廷运转正常,我们要做的就是替陛下尽忠,你守好太原府,我劫杀那贼帝一行人。”
平喜点点头:“是啊,是啊,我一定会守好太原府的,武鸦儿贼夫妇再敢前来,我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他将羊肉扔进嘴里用力的嚼着。
承恩收回刀站起身:“有平喜你在外,郑王就放心了,我也放心了,郑王原本怕你分心不想告诉你,但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更好,知道怎么回事,你才能更安心的做事。”
平喜对他拱手,神情诚恳:“多谢哥哥。”
承恩对他一笑:“弟弟客气。”
将刀在手中一抛衣服上擦了擦转身走了。
平喜坐在帐内,似乎听到外边万马奔腾的蹄声,先前的将官冲进来。
“将军,小承将军他要围剿我们吗”他低声问。
平喜将嘴里的羊肉呸的吐出来,道:“他不用围剿你们,他只需要杀了我一个就行了。”
说是他的飞虎军,他死了,飞虎军当然要另寻他主,难道还会为他一个死人守节
“到底怎么回事”将官不安的问,“郑王对我态度很好....”
平喜撕下一块羊肉砸向他:“你是不是傻啊陛下对谁态度都好,该杀不是照样杀吗”
将官讪讪任凭羊肉砸在身上,捡起来放进嘴里吃:“多谢将军指点。”
平喜松开袖子里的刀,隔着袖子,刀柄上也沾满了汗水。
“看来要换新皇帝了。”他低声喃喃,视线看向东南方向,“德忠公子会怎么做”
爹当皇帝,儿子当然都没有意见,但如果自己兄弟们当皇帝,那其他兄弟们就没那么容易信服了。
只不过德忠公子远在东南,等他知道消息,就已经晚了,要么俯首称臣,要么就毫无防备的提前被郑王.....
将官此时也知道大概了,有些惊讶:“承庆可是德忠公子的人呢,这承恩竟然投靠了郑王。”
平喜呸了声:“你愿意当皇帝的重臣,还是永远在你叔叔身后当侄子”
那当然是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将官伸手敲了自己的头两下,他被这突然的消息吓糊涂了:“将军,那我们...”
平喜将刀子插进羊肉里狠狠割下一块:“我们我们当然是谁当皇帝就听谁的。”
......
......
太原府里没有皇宫也没有王府,安康山将府衙所在的地方全部征为皇宫,连绵一片宅院看起来气势也不小。
郑王学父皇也自己征用了一片地方为王府。
不过这一段他基本没有去过自己的王府,只住在“皇宫”里。
府衙充作前殿,用于商议朝事,此时一个官员也不在,只有郑王一个人在堂内踱步。
他的身材越发的像安康山,踱步对他来说很费力气,但他也没办法停下来,直到后边走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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