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希行
他将热茶放在桌子上。
“让他要,他不伸手,怎么打断他的手。”
室内的官员们领会应声是。
“赵琳怎么也没有消息了京城出了事,就躲在安康山那边不敢回来了”有人想起什么问。
崔征也想到了:“写信给他让他回来,让安康山也一起来,进京来陪陛下解闷,范阳那边换个节度使去。”
当然是换他们的人了,范阳与振武军临近,正好可以扼制。
官员们应声是。
“昭王那边来还是不来他们也在路上了。”有官员问。
先前皇帝被困,崔征自己做了主张,现在皇帝重回朝堂,并没有主动说让昭王进京。
皇帝大概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两个儿子在外。
崔征道:“当然不用来,陛下一向不喜欢他,父子相见徒增烦恼。”
官员们对视一眼,有陛下在,昭王不受宠,也不是他来的时候,等陛下不在了,把无子又病弱的太子请出去,再请昭王入朝,那才是一个宰相在新帝面前显示的权威和敬意。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一朝臣伺候三朝天子也不是不可能。
君臣大事才是天大的事,那些偶尔蹦出的宵小不用太在意,灯火明亮的室内人影摇曳,长袖高抬,或者论朝廷官员分派,或者指点如何左右民意,或者挥笔泼墨写下锦绣文章。
且不管朝廷的大人们多少私下的考虑,武鸦儿也没有再费神,回到宫里的皇帝,在贵妃一曲歌舞之后,写下了圣旨,然后在罗氏的斡旋下,圣旨和赏赐也顺利的出了京城向窦县而去。
至于随之而起的有关武鸦儿在朝堂怎么无礼跋扈,京城有民众跑去衙门哭诉破城时被劫掠等等谣言小事,武鸦儿不在意,在窦县的
161.第156章 意义不分事小
第156章 意义不分事小
这一次光州知府和观察使都在窦县留宿,陪同京城来的天使。
“我们窦县虽然小,也有好些热闹呢。”主簿大人热情的待客。
知府观察使天使等官员们已经看过了窦县的酒缸粥缸,在祝通的带领下去商人那里看了可以四面流如泉水的酒缸,还有摆放如山的烟花,高大的戏台。
以往有事没事武少夫人高兴了就放烟花唱大戏,还让一个很厉害的杂耍人上去变戏法,酒啊肉啊什么的更是随便吃喝。
如今得到了皇帝的赏赐这天大的喜事,真不知道该怎么庆贺,主簿想象不出来,也很期待,各路的商人也都蜂拥而来,给安德忠送生日礼物武少夫人一掷千金,这给皇帝谢恩真不知道什么才能入她的眼。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武少夫人没有邀请大家喝酒吃肉,也没有放整夜不熄的烟花,更没有购买天下奇珍。
“兵乱不是什么好事,我宁愿不要这些赏赐,只希望兵乱从未发生过。”李明楼给主簿解释,“还有陛下才经过了大难,这些事真不能欢庆。”
主簿大人恍然又惭愧:“少夫人考虑周到。”
李明楼当然考虑周到,现在有了圣旨,她的身份已经不容置疑,有朝廷认可了功劳,还有个刚一飞冲天的丈夫,不管是在窦县还是淮南道她做事不会有人阻拦了,至少这一段不会,她不需要再靠着金钱开路了。
钱要花的有意义。
“我可不是乱花钱的人。”送走了主簿,李明楼继续跟瞎眼妇人玩游戏,对元吉说道。
站在一旁的金桔失笑,看着李明楼将小玉钩握在手心里,连玩游戏用的小钩子都是上好的玉,小姐还真是不随便花钱的人。
“夫人该你猜了。”她提醒。
瞎眼妇人便握住李明楼刚握住的手,温婉一笑:“这里。”
金桔懊恼跺脚:“夫人又猜对了。”提起一旁笔看向镜子,镜子里她的脸上画了好几道,很是滑稽,不过这一次不用再向自己脸上画,“小姐,我要给你画咯。”
李明楼笑着微微仰头,将遮面掀起一角,露出下巴一块白腻的肌肤,金桔还没提笔,妇人伸手在桌上的砚台沾了一点过来,她眼盲看不到,本要落在遮面上,李明楼便迎上,让她的指头落在脸上。
白腻的肌肤上一点黑墨,闪闪亮。
金桔哈哈笑,妇人虽然看不到也温婉一笑。
这一幕被一旁的画师飞快的记录下来,然后与先前的画一起装好,再次由姜名带着十个仆从素衣简马,跟随来宣旨的太监们去往京城。
“姜大兄弟!”
还没到城门前,久候的军汉就大笑着迎上前。
姜名不待马停稳就跳下来,与军汉抱在一起,拍肩大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这是隔了几个秋”
“不止我盼着你们,都将大人也盼着呢。”军汉挽着他的手,“走走,快回家去。”
一众人在路边民众指点惊讶中向城中疾驰。
前边兵士如狼似虎,行人纷纷躲避,京城的城门现在有兵将把守,严查进出的人群,但看到这群兵马过来,不但不上前喝止,反而将拥挤的民众们驱散。
军汉带着姜名一干人飞驰过城门,听身后传来议论。
“这谁啊”
“竟然连城门守卫都不查。”
“罗氏吗”
“罗氏现在也不行啊,这是武都将。”
“人家可是拿着刀破了城门进来的,谁敢拦”
人群中有冷嘲有热讽有不屑,中厚听了几句不在意,趁着守卫还没开始核查,跟着溜了进去。
外边的议论武鸦儿更不在意,见过姜名寒暄几句便让他去歇息,自有军汉陪着应酬热酒热菜招待,武鸦儿则看着厅内悬挂起来的两卷大画。
画真人大小,栩栩如生,刚进门的老胡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真人坐着呢。”他喊道,惊讶又好奇的贴上前,粗手指戳像画面,“怎么画的这么像,这桌上摆的是葫芦葫芦上面是什么蝈蝈吗大冬天的竟然还有蝈蝈”
他的大呼小叫充斥屋子,被旁边的人拎住揪开:“别用你的手戳坏了画。”
老胡这才站直身子,啧啧称奇:“原来婶子日常也会玩啊,这是玩什么呢往脸上画画”
旁边的丫头拿着笔,脸上画的横七竖八,这个武少夫人遮挡着脸,但露出的一角被瞎眼妇人伸手点墨。
武鸦儿道:“藏钩。”
藏钩是什么东西老胡不解,武鸦儿也没有再解释,视线在画面上流连,看着母亲观赏赏赐,看着母亲试戴珠宝,看着母亲玩乐说笑,他的嘴角微扬。
“这个武少夫人还真是有心了。”旁边的男人说道,“乌鸦,看来他们迫切要和我们合作。”
武鸦儿点点头。
“既然如此,乌鸦你也表达一下诚心。”另一个男人说道。
诚心不是已经表达了圣旨还不够吗
这个男人笑了:“一看你就没成亲不懂这个。”他对着画作抬了抬下巴,“诚心有时候更体现在小事上。”
武鸦儿眉头皱了皱:“比如”
“比如写家信。”那男人笑道。
武鸦儿还没说话,老胡大呼小叫:“都不知道她是人是鬼,写什么家信,怎么写!”
“那现在不就是为了让她相信,乌鸦相信她是雀儿是自己的未婚妻吗”男人解释,“当然是怎么给雀儿写就怎么给她写。”
这样啊,武鸦儿没有反对,沉默思索。
成亲的男人知道这个年轻人思索什么,嘿嘿一笑:“很简单,就说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就行了,吃的什么饭,看到什么风景,朝廷里有什么新鲜事,越啰嗦越好。”
其他的男人都笑了:“贾三,你就是这样糊弄你媳妇的”
武鸦儿视线再次看向宽大的长长的画卷上,盲眼的妇人没有看他,专注的轻松的坐着笑着享受着,不管什么时候,视线都始终落在那个被衣袍面罩裹住的女子身上。
她能让娘这样信赖依赖.....
既然她有诚心,那么他也有诚心,将来她死了,他会替她养她的兵,守她的地盘,保留她武少夫人的身份,让她生前身后一样风风光光。
武鸦儿走到桌案前坐下来,提起笔:“贾三,你说我写。”
......
......
李明楼看着摆在桌面上的信有些意外。
“这是什么”她问。
小姐难得有不认识的东西,金桔忙笑:“这是姑爷写的家信。”
元吉看了她一眼,金桔吐吐舌头笑嘻嘻走开了,李明楼也笑了笑,她当然听到了姜名递上信说的话,只是,姑爷,家信......
没想到今生今世没有项南,她还能收到了姑爷写的家信。
李明楼打开信看着更是笑起来:“他不是真把我当雀儿了吧”
将信递给元吉。
元吉从另一个角度回答问题:“是武鸦儿的笔记,姜名看到了他桌子的日常文书。”然后才低头看信的内容,不自觉的也笑了,“或许是为了让你相信他相信你是雀儿。”
这话虽然绕口,道理大家都懂。
李明楼手拄头:“难道我看起来很傻吗”
元吉道:“要想让别人相信自己先
162.第157章 营地的狂欢
第157章 营地的狂欢
京城来的大人们费了好大的力气劝住了大哭的安康山,粗壮的侍从又用了好大力气将他抬回车上。
安康山整理了仪容,重新对京城来的人们行礼,然后一同进入大营。
大人们贴身的护卫们随同前去,余下的兵马则另有安排。
“诸位一路辛苦。”一个面红须浓的将官大声说道,“请来这边休息,已经准备了好酒好肉。”
他做了自我介绍姓孙名哲,项南上前也报了名号。
“项南”孙哲打量他,“剑南道李大都督的女婿吗”
项南含笑没有反驳但也没有应声:“太原府项氏项南。”
孙哲并不在意他的进一步回答:“你见过李大都督吗你见过剑南道的兵马吗是不是真的很厉害”
项南道:“刚成亲,又有军务在身,某还没有去过剑南道。”
“孙大人,不知道准备的什么好肉”一个同伴在项南身后问,“是不是狼肉听说你们范阳军勇武最善于猎狼。”
孙哲哈哈笑:“新鲜的狼肉没有,不过狼肉干还有。”大手一挥吩咐身边的亲兵,“把狼肉干拿出来给宣武道的兄弟们尝尝。”
亲兵们齐声应,孙哲率领众人向一座营帐走去,一面回答兵士们的你们在这里多久了,范阳是不是比这里更冷之类的询问,项南落在了后方。
“你应该跟着王大人他们。”一个同伴与他低声笑,对着前方那个孙哲抬了抬下巴,几分鄙夷,“你到安康山跟前能被礼遇,不用面对这个粗鄙的汉子。”
到安康山面前被礼遇也是因为剑南道,礼遇与粗鄙又有什么区别项南笑了笑:“我们还是在外边看看的好。”
看什么同伴下意识的向左右看。
他们一队人马行进在营地里,这片营地很大,有木墙有水沟还有操练场,场中有一些兵正在上马下马或者对战。
这是一个严整的营地恍若一座城,但这座城是活的,它的布局就是一个战阵,可攻可防,而且一声令下整座城便能瞬时滚滚向前......
还有构成这座城池的兵。
他们走动看着这座军营,军营里的兵也在看着他们。
这些出现在视线里的兵都是身材高大雄壮,或者列队巡查或者蹲在地上说笑,或者与马儿嬉戏,但无一不透出桀骜之气,眼神中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这是一群用鲜肉鲜血养起来的兵马,安康山得到皇帝的信任,除了装疯卖傻,还有真正的功劳,安康山去了范阳后,在这片区域清除了匈奴余孽,震服了奚人契丹等等各族。
报到朝廷里的只有功劳,而过程只在私下流传,安康山的兵马嗜杀凶残,下毒放火欺骗以老弱妇幼做要挟等等各种阴险招数不绝。
以往只是听说,今日亲眼见到,感觉更为不同,项南看着四周,对于四周兵士们的视线没有回避,一扫而过。
“诸位,你们的营帐就在这里。”孙哲在前方喊,“行军仓促,招待不周啊。”
项南收回视线越过兵士们上前:“孙大人,没有什么比这大冷天有好酒有好肉更好的招待了。”
孙哲哈哈笑击掌,篝火点燃,雄壮的兵士抬着酒缸和新鲜滴血的牛羊而来,顿时喧闹。
比起这边地上挖坑烟熏火燎的篝火,没有切整齐的肉,陶碗甚至直接拎着瓮的酒,大人们的营帐里的热闹就精致了很多。
营帐里铺设着精美的毡垫,桌案用金子打造,金桌上摆着银酒杯银盘碗,角落里罩着炭的笼子也是金银,大人们抬头看安康山,金光灿灿有些看不清。
那是一架金子做大屏风,并不是单纯的金子打出屏风,而是金子做的羽毛拼成。
“我记得这架屏风,是陛下给你打造的。”一个大人说道。
这是一个太监,安康山在皇帝身边盛宠同吃同睡,皇帝的身边的太监都熟悉的很,但这个却不认得。
“全海横行霸道宫廷,我不屈与淫威,所以没能在陛下近身伺候,安都督不认得我。”那太监叹气道。
安康山再次大哭:“全海恶贼害我陛下受此磨难,只恨我没能亲手杀了此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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