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希行
道。
光州府这边只是有安德忠充作哨探的散兵游将,攻打光州府的也只不过是宣武道那边跑来的两三千兵马,如果真的是安德忠大军,动辄就是万众,所过之处横扫一片,就算有些城池主动开门投降,也要看叛军的将领高兴不高兴。
高兴了就搜刮一通财物女人而去,不高兴了,就要杀一群民众立威,至于强拉民夫更是不可少。
民夫们行军的时候拉辎重,攻城的时候还能被用来当人肉盾甲填壕沟。
站在光州府前,中五指着宽大的护城河:“我们打过来的时候,这里的尸体都填满了。”
尸首已经被清理了,只是地上留下的污迹,鼻息间的腐臭味还未褪去,提醒着大家这里进行了怎么样残酷的场面。
窦县的官吏张小千,以及随行来的民壮们都神情凝重,这就是贼军,这就是战乱,这就是流离失所.....
如果当初没有去窦县,现在自己以及家人是已经死了还是在惶惶奔逃中很多民壮这样想着,想一想就不寒而栗,握紧了手咬紧了牙。
他们决不能变成这样,要守护好窦县,守护好现在的生活。
光州府的城门还在紧闭中,但当他们一行人走过来,不需要高声招呼城门就已经打开了。
“张二蛋!”
“胖三!”
城墙上响起喊声。
队伍中的民壮们抬起头,看到城墙上挥手的守兵们也纷纷露出笑脸,这是他们的兄弟们啊,再看这比
第六十四章 卫一县之令
窦县的人马在光州府并没有停留多久便回来了,随同的还有府衙的官吏,依旧是长史。
望眼欲穿的窦县民众陷入欢喜与悲伤之中。
欢喜的是再次确认了窦县兵马的胜利,悲伤的则是不可避免的伤亡。
长史亲自在县城的城隍庙前张贴了英灵榜,又陪同主簿官吏们亲自上门传达慰问安抚。
伤者都在府城治伤不便移动,由县衙统一组织派兵马护送亲人去探望,亡者的收敛还在继续,会由兵马护送回来,和以前守卫亡故的勇士们安葬在一起。
一别成永别,悲伤在城中蔓延,与此同时外边变成了什么样也在城中传开。
“到处都是死尸。”
“村子都烧了。”
“路上看不到人。”
“田地荒芜。”
“我完全认不出来了,跟以前完全变了。”
“据说这还不是最惨的地方。”
“大家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虽然知道战乱可怕,但真实的面对还是让人惊恐,怪不得去州府里探望伤者,官府要用兵马护送......
当张小千在街上被喊住时,他没有往日那般毛毛躁躁也没有激扬振奋,出去一趟人变得沉稳。
“我们会好好的守护窦县。”他神情平静一字一顿说道,握着手里的刀,“我们一定不会让窦县,让大家变成外边那样。”
这许诺比详细的描述更让人心悸,心悸悲伤也让人凝重,民众们停下了惊恐慌乱。
“我们也会好好守护窦县。”有老者喊道,“我们也不会让我们变成那样。”
这话引起了一片应和,悲伤惊恐变成了凝聚人心的一条绳,这时候听到武少夫人暂时不回来也没有骚动。
“少夫人要协助光州府,待再有贼兵来犯,能护住更多的民众,让我们光州府境内都不可侵扰。”张小千道,“让光州境内处处都是我们窦县。”
“现在都知道我们窦县能护的平安,很多民众会逃来求助,少夫人让我们救助。”另一个差役补充道,“人会越来越多,请大家与我们一起维护好窦县。”
民众们齐声应是。
“该做工的做工去。”
“城门城墙需要修补吗”
“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做”
“多撘些房屋住处吧,难民好有容身之地。”
悲伤不安散去,开始筹划商议该做什么,看到这一幕的主簿点点头,长史也松口气。
“大人们,进去歇息一下吧。”官吏们说道。
主簿坚持走遍了每一个民壮亡者和伤者家,说了一遍又一遍的话,陪着流泪,嗓子已经干涩说不出话了。
长史竟然也坚持这么做,令窦县的官吏们很惊讶。
回到厅内坐在软软的垫子上,主簿询问:“武夫人什么时候去府里武夫人也惦记少夫人。”
“州府还没安稳,少夫人说让夫人留在窦县。”长史道,又补充一句,“有老兄你在,少夫人放心呢。”
这是恭维吗长史这个在府衙地位排在前四的正统官员,来恭维他这个县衙小主簿了
不,确切的说,是县令,主簿看着摆在桌上的文书。
长史肃重形容拿起文书:“卫荣,今有光州府以一县之重,委以一县之令。”
主簿都要忘了自己的名字了,一直以来下属称呼他为大人,上官称呼他卫主簿,是大人也是下属,碌碌无为可有可无,没想到年过半百只等死的时候成为了一县之首。
卫主簿站起身双手接过:“下官领命。”
厅内的其他人立刻上前道喜,一番说笑之后,长史便要告辞,主簿等人再三挽留,长史还是离开了。
“来了这么多次还是不肯住我们这个小县。”卫荣卫县令站在城门前相送,一面摇头。
旁边的官吏低声道:“大人,长史把儿子送来咱们窦县了。”
长史此趟随着窦县的兵
第六十五章 临一国之难
崔征看着殿内各地飞来如雪片的急报里。
“安康山这个杂种。”他骂一通脏话。
殿内官员们有些无措有些茫然,这个杂种竟然敢造反,而且竟然从范阳一路畅通无阻,快要杀到京城了!
大夏的兵马呢天子的卫军呢怎么就像突然不存在了现在怎么办该做些什么
“告天下的诏书发了吗”
“对安康山父子的问罪书呢”
殿内热闹嘈杂乱乱,文书乱翻,崔征被吵闹的头疼。
“武鸦儿呢武鸦儿在哪里”他视线在殿内搜寻。
自从那日武鸦儿披甲踏碎了桃花宴,皇帝惊魂失神又不上朝了,皇帝不上朝,武鸦儿也不出现在朝堂上,看不到他的人也不知道他的行踪,如果不是满城跑着振武军,还以为他已经跑了。
一队兵马在京城外的大路上疾驰,尘土飞扬遮云蔽日看不清模样,但京城外戒备的兵马立刻让开路,城门也随之打开,这群兵马疾驰而入。
街上挤满了逃进来的民众,躲避疾驰的兵马引起一片混乱,每一次的喧闹都引来门板窗户屋顶上无数视线窥探。
“京城这边兵力调集的很快。”中厚收回视线,跳下屋顶,大块头落地只荡起尘土,并没有砸落一个坑,“刚才过去的有天平军。”
站在廊下喂鸟的一人翘着手指算了算:“加上前几天过去的魏都军昭州军,这京城四周的三府六卫都落在振武军手里了,这得有八万兵马了吧。”
“这小子赚大了。”中厚哼了声,在院子里搓手转圈,“大小姐为什么还不让我们动手我们虽然只有十几人,打出剑南道的名号,出去也能一呼百应,就地成军。”
“是啊。”喂鸟的男人赞同,“中齐他们找嫁妆的几百人保住了三座城,现在是许州的座上客,再混下去,忠武军也要奉他们为马首了。”
“大小姐他们更厉害啊,这是点石成军呢。”中厚抖着新送来的淮南道消息,又继续唉声叹气,“只有我们碌碌无为。”
“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在京城给小姐传达各种消息呢。”有人从门外灵巧的挤进来。
中厚蹭的跳起来:“是了....”
喂鸟的男人笑了:“是什么是,那个姑爷常给小姐写信,京城的消息他都会告诉小姐了。”
中厚恼怒:“他那些花言巧语都是没用的!”
......
.......
“乌鸦!”
身披铠甲的男人不待马停稳跳下来,铠甲兵器碰撞乱响,旁边亲兵涌上,牵马,卸甲,解兵器,男人一身利落的进了屋门。
屋子里站着坐着不少人,看到他都笑着喊老胡打招呼。
“很顺利吧”武鸦儿问。
“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老胡坐下来端起桌上也不管是谁的水碗一饮而尽,“不过,鸦儿你猜的对,天平军那边果然有安康山的说客细作,我去的时候,天平军大将军被说的有些动心了,但在我的威猛气势下,他果断折服将细作交出来当场砍了。”
老胡拍着胸膛得意洋洋。
旁边站着的男人搭着他肩头,手指抚摸他的脸:“你这细皮嫩肉的哪来的威猛,分明是有皇帝的诏书,朝廷的印信,又有我们振武军先前救驾的声名,他才折服。”
老胡用粗壮的手臂勒
住这男人的脖子,二人哼哼哈哈的笑闹。
武鸦儿看着二人笑闹一番解了困乏,才问:“天平大将军在何处”
老胡忙说正事:“他想见见你。”
厅内安静下来,他们虽然是粗人,也明白这意味着天平大将军的交好以及俯首。
武鸦儿摇摇头:“论职位没有他见我的道理,他应当和其他的大将军一样,去见陛下,这是该有的礼节,我对他们的礼节,他们对陛下的礼节。”
武鸦儿立了大功,但因为皇帝精神状态不好,具体的封赏一直没有落定,所以他上朝用的是禁卫身份,在军中依旧只是个都尉。
都尉在大将军面前
175.第170章 此时与彼时
第170章 此时与彼时
被崔征派来找武鸦儿的官员连门都没能进去,气呼呼的回去告状。
“说是在忙,也不知道忙什么。”他喊道,“先前无事天天在朝堂在陛下面前,以股肱之臣
自居,现在用得着他,人影看不到。”
“他的兵马还在。”崔征皱眉。
“但他天天躲在家里。”那官员道。
武鸦儿在京城的一举一动躲不过无数人的眼,然后将这一举一动放大夸张添改传播,先前他日日在外就是飞扬跋扈,现在他躲在家里就是怯懦。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兵马,不是他。”有一个官员低声道,“召他进宫护驾,只要他的兵马在,他在不在又如何”
崔征捻须思索,将兵马握在自己手里总比握在别人手里用着方便安心。
“相爷。”有官员从外疾步而来,“有天平,武宁,魏博,昭义大将军赶来护驾,请命平叛。”
崔征闻言大喜:“来的好快!来的好!快请。”
一队队兵马在城中奔驰,日夜不停,京城里的民众反而心安了很多,很多人从家里走出来,听着刚进城的人描述。
“外边也都是兵马。”
“将京城围住了,十几万呢。”
“这都是来护驾平叛的。”
“这么多兵马,京城肯定没事了。”
与此同时更多地方的击退抗击叛军的消息也继续传来。
淮南道虽然被叛军占据了一半,但还有振武军在奋战不退,剑南道陇右集结兵马待命,剑南道节度使李明玉恰在山南道,协助山南道剿灭两团叛乱兵马,另有岭南齐山大都督率鄂岳潭南,抵抗福建浙东叛军,漠北有梁振亲率兵马去踏平卢范阳......
天下汹汹开始了对安康山的反击。
民众们松口气,朝廷里也松口气,为了表达对这几位最先赶来护驾的将军的赞誉,皇宫里还举办了宴席。
皇宫里桃花谢了,有绢花,湖水粼粼,珍珠宝石如星,舞姬们提灯穿行在九曲桥上,皇帝不击鼓,有乐师,伴着鼓声,罗贵妃系彩绢在湖面上飞旋,宫宴上的权贵们鼓掌叫好,更有一些人半个身子探出栏杆想要看清。
“那是神仙吗”
“这就是罗贵妃啊。”
“这是怎么做到的太好看了。”
他们指点大声询问交谈,声音盖过了琴鼓,他们身上穿着不是绫罗绸缎,而是军袍甲衣,随着动作发出哗啦的声音,冰冷又刺耳。
这是率兵马来护驾的大将军,他们不是节度使,这辈子本来没有资格来参加宫廷的宴席。
此时此刻他们走进宫廷,而且这场宫宴还是特意为他们举办的,就在宴席刚开始的时候,坐在高台上的皇帝还接见了他们,赐给他们每个人一杯酒。
当然到现在他们已经喝了不止一杯酒了,他们身上散发酒气,灯光照耀下面红耳赤满脸醉意。
在宫廷的酒宴上喝醉并不是不雅,当年有大诗仙也喝醉过,但他喝醉之后,脚步翩翩,握笔挥毫,写下了一首又一首惊艳的诗词。
而这几个兵将身形笨拙摇晃蹒跚一点也不优美,更没有写出什么诗词,说的话也粗鄙不堪入耳,当罗贵妃一舞结束落在高台上时,有个将官竟然在鼓掌声中喊出再来一个。
两边的太监们忍不住开口斥责。
被斥责的将官有些酒醒又有些茫然:“我错了吗我不该来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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