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入旧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溯松
嘶。
伯九把头缩回来,吃痛的揉揉。罗悬微微笑着,眼睛在跳跃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水波一样的光芒。
伯九看得有点呆。
罗悬好像从没有大笑过,的确是翩翩佳公子,一举一动都有分寸,再开心也只是微微一笑。他每次真心地微笑时,眼睛都像……方圆池的池水。
“罗悬……有没有人说,你的眼睛生得好看。”
罗悬一愣。
伯九低头,有些脸红,道:“我这话说得轻薄了。你是男子,什么好不好看的。”
罗悬已经恢复平静:“罗府的人都说我生得像母亲。”
看伯九窘迫,他笑道:“难道你不觉得,我其他地方也挺好看的?”
伯九居然真的认真端详罗悬,然后道:“其实我不大会看这些,人的样貌,在我看来就是顺眼不顺眼罢了。”
“哦?在下长得可顺眼?”
伯九笑:“雁寻兄在我心中自然是最顺眼的。”
罗悬心中一动,突然有一种想拉眼前人入怀的冲动。
但是不能。罗悬放下棋子,道:“今日就到这里吧。”他得回房多喝些水了,总觉得口干得很。
伯九点头,开始拾棋盘。
罗悬洗漱完,躺到床上,觉得气血翻涌,总有些难以抑制。
不大对劲。现在不止口干了。
还有点……
罗悬掀开被子起身。他走到房门外,想平静下来,心中默背孔孟之道。
孔孟大概也是睡了。显然没有用。
罗悬终于想起来。今日那汤很有问题,不过是些寻常香料,鸡汤他也喝得多了,今日这汤却带着异香,定然放了不寻常的东西。
伯九不会害他。他确信。
可眼下这情形真是尴尬万分。
正巧,伯九也推开门,脸上有些睡着的迷糊,外衣也没披,跑出来道:“罗悬,你怎么不睡啊。”
罗悬深深望进伯九的衣襟。他自暴自弃了。
“九九,过来好吗?”
伯九缓缓挪动步子,刚走近,就被抱了个满怀。有点清醒了。
“……你怎么了?”
伯九身上没有什么香气。如果有,那么罗悬大抵已经疯了。
“没什么……没什么……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想了三年。可他不敢过分,因为怀中人是他的珍宝。是他从知人事起便寻寻觅觅的珍宝,能带他走,带他逃离这日子的空洞无味,逃离旁人口口声声的君子之道。
这些,还不能让他知道。
不能功亏一篑。
罗悬放开伯九:“睡觉去。我没事。”
伯九点头,回房了。
罗悬看伯九掩上了门,才转身走出院子,叩响自己宅子的大门。门房骂骂咧咧的,打开门一腿软差点没跪下:“大人……你怎么回来了?”他还以为他们大人要在那小院子赖一年呢。
罗悬扫他一眼:“回来沐浴,你去叫醒李管家,准备一桶冷水,一桶热水。”
……
躺在热水中,已然平静下来的罗悬长舒一口气。
差点克制不住了。
明天非要好好盘问那个小厨子。弹他二十下都不为过。
房门被轻轻敲响。是李小非。
“大人……伯九来了。”
主事大人在桶中坐直了身子。
“……在哪?”
“就在……我旁边。”
罗悬:“……让他进来。”
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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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走进房门,一脸高深莫测。
“……怎么不去睡?”
“哼,”伯九冷哼,“因为我想想不太对劲啊。”
他眯起眼睛:“你根本就不是不举。”他就是放了点补药啊,怎么就有效了。以为他没睡醒迷迷瞪瞪的,感觉不出来那是什么么。好歹也是,咳,男子了。
罗悬点头。
伯九不解:“那你骗我干什么?”
“还有……”伯九环顾四周,“我看你这屋子很豪华么。”
罗悬:“……”
“伯九……”
“明日把东西搬走吧,主事大人。”说完,伯九毫不留情地走了,似乎也不准备解释一下,谁害得罗悬跳进冷水平心静气。
留下主事大人在热水中瑟瑟发冷。
☆、第十八章
刑部主事大人的府邸中。
李小非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啊,大人好生气的样子。我这次要抄几遍《山海经》啊。
一早起来,罗悬就开始嫌东嫌西,起床时嫌床太大,洗脸时说盆太重,用早膳时嫌厨子的水晶包褶子捏得丑……反正翻着花样嫌他住的地方不好。
李小非叹:“大人,你总不能在对面一直住下去,小别而已,忍忍嘛。”
罗悬一言不发,甩袖出府,上了轿子。
刑部。
前日夜里的案子,昨天立了卷宗,开审。刑部扣下了前来报密的那人和望海楼的那名小倌。
那人是个商人,只说自己与那死去的官员有些纠葛,知晓他好男风,派人打探他什么时候去,特地来报官,想让他倒霉,并不晓得他怎么突然就死了。审了半天,就是说什么都不知道。问及与官员有什么纠葛,说是曾经吞了他一张地契,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人暂且就被放了回去。
至于那小倌银雨。现下正跪在牢房受审。
罗悬与另一名主事一同审理,名曰张知涯。
张知涯道:“那夜,你同钱陆几时睡的?”钱陆正是那被杀的官员。
银雨轻佻一笑:“我同钱大人办完了那事儿睡的,并不晓得时辰。”
罗悬觉得银雨现下的姿态表情都不大符合常理。这勾栏瓦肆人家的,见了刀剑都两腿直抖,怎么这银雨跪在牢房里,倒是放松的很。
张知涯拍了下桌子:“对凶手可有印象?”
“什么凶手不凶手,没看见。”
张知涯与罗悬对视一眼。
罗悬道:“搜出来的时候,的确还昏迷着。”
眼看着审不下去。
罗悬忽然提笔写道“速去向王统领调来高手”。
张知涯看他一眼,道:“本官有些乏了,罗大人,你接着审吧,我走了。”说完伸个懒腰起身。
张知涯走后,牢房便只剩下罗悬与银雨,
罗悬突然笑了一下。
“银雨公子,在下挺后悔入朝为官的。”
“哦?”
罗悬起身靠近银雨:“还没尝过是什么滋味,实在可惜。”
银雨媚笑,站起身,勾上罗悬的脖子:“四下无人,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公子明白的。”
银雨解开衣服,那质地丝滑的布料转眼就滑到地上:“牢房倒没试过,大人雅兴。”
罗悬盯着银雨裸露的胸膛:“公子皮肤可真白,一点瑕疵都没有。”
银雨的笑还未完全漾开,忽然就僵在了脸上,猛地推开罗悬。
罗悬叹:“怕什么,我不会武功的。”
银雨反应过来,刚要再去抓罗悬,已然晚了,一根箭从窗外射入,没入他的肩膀。一阵兵甲摩擦声,王统领带人冲入牢房,将其制住。
张知涯随后进来,同罗大人福了福身子:“我原先觉得罗大人年轻,还颇有怠慢,是我见识浅薄。不知如何看出来的?”
“他脖子上没有痕迹。”姿态语气也都得意忘形。
张知涯下意识想问什么痕迹,突然懂了,道:“只是过了一天一夜了,消退了也是可能的。”
“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看他身上了。”
那晚银雨身上痕迹虽多,但都细细密密的,唯有胸膛上一块青紫较大,难以消退。若直接让人扒去他的衣物,只怕会狡辩。
那假银雨冷笑。
罗悬皱眉:“看看他脖子上有没有接口。”
官兵一阵摸索,差点被银雨咬了一口,才摸到一点,一用力,撕了下来。
一个面容普通的男子。
罗悬道:“那日你回来过吧。”走之前给银雨松了绑。当时自己并没有刑部牢房的钥匙,不便直接带人回去,就锁在房里,想着反正昏迷,第二天再来拿人。后来虽然让人守着,但出了纰漏也不是没有可能,实在是自己疏忽了。
男子道:“的确。事实上,我没走过。”那些官兵看见死了个人,吓得直接冲出去,压根没管衣柜里的他。他想着直接逃走恐怕会被逮住,不如趁着易容还在,扮成银雨蒙混过去。殊不知大多数囚犯,皆是由于自作聪明。
罗悬想象了一下当时房里还有别人,觉得带上王统领实乃明智之举。那么按理说银雨应当被藏在那个房中的其他地方。
快两天了,那小倌只怕是凶多吉少。
张知涯道:“为何要杀钱陆?”
男子冷笑:“我为何要告诉你?”
罗悬道:“你从钱陆身上拿走的东西呢?”
男子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钱陆被拿走了东西?不过你想错了,那东西可不是我拿的。”
罗悬现在才真的觉得头疼。这钱陆不过同自己一样是个小小五品官,倒很能惹事么。
“说与你听也无妨。我刚要动手,有人撬门要进来,我就顺势藏进衣柜,那人拿了叠东西就走了。”
“你可看清是什么东西?”
男子回忆一番:“大概是纸,要不就是银票。”
罗悬点头。
王统领问:“现下如何?”
“犯人有了,关进牢里就是。”
罗悬与张知涯走出牢房,前往办事的院子。
张知涯道:“犯人是有了,案子可不能结。”
罗悬表示赞同。
张知涯继续道:“这钱陆身上纠葛颇多,惹了不少人,且不说今日那男人会一手易容术,也不谈他为何要杀他,单单是那下落不明的东西,就颇复杂了。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罗悬道:“不如放出风声,看暗处如何拆招。”
张知涯点头。
两人心情其实都很沉重。
这就是刑部,吃力不讨好惹了一身骚的苦差事。
罗悬没回自己府中,而是让轿子抬去了江春楼。
他还是第一次来江春楼。
伯九正在低头算账,看见罗悬进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罗悬。”
罗悬道:“我不是有意要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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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可消气了?”
伯九尴尬道:“不要同我用这种哄的语气么,我没有生气,只是接连发现你骗我两件事,心里不大吃得消。”他以为,他们算是知无不言的密友。
罗悬笑:“那我要开始同你算账了。”
伯九愣,道:“唔。这个么……”
八宝探头过来打量罗悬,小声问:“掌柜的,这谁啊?”
“别管这么多,我灶上炖的去火的羹呢,拿来。”
罗悬坐在大堂一张桌子上,低头看汤羹:“这次没放别的吧?”
伯九赔笑:“没有,没有,去火的,我料放猛了,怕你上火,早上就开始炖了。”
罗悬舀了一点。是甜的,很清爽的味道,吃不出放了什么。
“你煮的什么?”
“莲子,有点苦,就放了蜂蜜。啊,莲子是南方运来的,蜂蜜是山民采的,都是我早市新鲜买的,好不好喝?去火了没?罗大人?”伯九眨了眨眼睛,请求主事大人原谅。
看着伯九,罗大人心里的某团火只会越烧越旺,于是低头,只管喝汤。
伯九继续絮叨:“其实我是为你好啊。那些药材好贵的啊,花了我不少银子。我想着你不举嘛,心里觉得可惜……”
罗悬停止喝汤:“我娶不成妻,你可惜什么。”
伯九小声:“我不是可惜这个啊,我是可惜……”
后面听不清。算了,罗悬也不想听,这个小厨子太能影响他的情绪,他怕听了上火。
喝完莲子汤羹,罗悬道:“今后我就住自己府中了。”
伯九点头。
罗悬叹:“就你一个人会不会乏?”其实他的意思是,他一个人,挺乏的。
伯九沉默半晌。
“那……我可以来找你下棋么。”语气好像不是他赶别人走的一样。
罗悬微笑点头:“本大人准了。”
☆、第十九章
城东的吏部尚书大人府中。
罗悬回京城还未曾同罗赫见过面,现下是头一次。他来不为别的,只想同罗赫谈谈近来发生的案子。
罗赫当然是知晓这案子。只是兄弟见面,不了嘘寒问暖,先唠一番家常。
罗赫道:“我听说你如今宅子在城南?那儿鱼龙混杂,怎不住到城东来。”
罗悬道:“这我自有打算。”
罗赫道:“你心里有数就好。近来皇上还向我提起你,我看皇上很看重你,刑部虽然油水不多,案子办好了,升官是迟早的事。”
罗悬道:“不过就是吃这么点俸禄。”
罗赫笑:“自然也有不是俸禄的,看你怎么把握分寸了。为官么,就是这么点中庸的道理。你不要同我说,你两袖清风光明磊落。”
罗悬也笑:“两袖清风不敢当,光明磊落却还配得上。”
罗赫突然压低声音:“司马家余党未尽,太后的势力又横插一脚,皇上有心扶持我们罗家。”
司马氏乃是先帝在世时一大宗族,叛臣允王正室的母家。而太后周秦氏背后,是与秦氏联姻的涉王。如今司马氏凋落,秦氏一家独大,几十年后,难保不是下一个司马家。
罗悬:“是福是祸,二哥也说不准吧。”
罗赫叹:“皇上的意思,自然是要赶鸭子上架。”
罗家没有显赫的背景,只是江南的富商,也没有女子同任何皇亲国戚联姻,只有罗婉嫁给礼部尚书之子,而罗赫正值壮年,罗悬又是青年才俊,在皇帝眼里,是最好的棋子。
做皇帝的棋子,固然能够平步青云,却也随时会被舍弃。
罗赫道:“我同你说这个的意思,无非是要你万事小心。你这个案子很棘手,最好不要深究。那钱陆在主事位置上坐了快十年,同我年岁相近,至今为何还是五品?有些人天生就爱偷腥,如今不过是被教训了。”
罗悬道:“二哥这话,说晚了。我已打草惊蛇,现下准备引蛇出洞。”
罗赫深深看他一眼:“既然如此,必要时,我会保你。”
罗悬点头,告辞。
刚踏进刑部院子,门房就同罗悬道:“罗大人,有个人来寻你,说是你府上的厨子。”
“我府上的厨子?现在在哪里?”
“在书房外候着。”
今日太阳毒辣,只院中一棵银杏投下小片绿荫,一个人抱着东西,站在绿荫下。
罗悬失笑。什么时候他成了我府上的厨子。
伯九看见罗悬,跑过来。
“熬了点绿豆汤,提来给你。”
罗悬道:“日头这么毒,你跑过来干什么?江春楼掌柜这么闲?要等我,为何不进书房呢。”
伯九道:“刑部书房又不是我想进就进的。”的确是热,本来也想找个人送,一是找不到人,二是……赵晋宜又来了。
“那我现在命你进来。”
两人进了书房。
罗悬问:“怎么今日熬了绿豆汤?”
“送来给你消暑。在江春楼坐着也是坐着。我倒有点怀念从前自己上灶的日子。”
罗悬半开玩笑:“不如来我府上当厨子。”
伯九笑:“那只怕罗大人这点俸禄养不起。”说罢打开食盒盛绿豆汤。
罗悬把汤放在一边,随手翻开卷宗。伯九看了一眼。
“……钱陆?”
罗悬点头:“是那被杀的官员。”
伯九把有些发抖的手藏进袖子。
钱陆。陈叔留下的证据上提到的人。死了么。
伯九没有再多看,不想让罗悬生疑,也不想给他带来麻烦。
“汤送到了,我就不在这久留了。”伯九同罗悬告辞。
罗悬刚要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伯九,你生辰在何时?”
伯九回忆了一番,记得陈叔似乎说过:“乃是七夕后一天。”
已经过了。
伯九笑:“生辰从我记事起便不怎么过了,今年的过了我都没察觉。雁寻兄的生辰在几时?”
“我么,是正月十五。”
“元宵?等雁寻兄生辰,伯九一定做顿元宵。”
两人告辞。
伯九走在街道上,被太阳晒得有些目眩,忽然好像再次看到了允王妃。
如果第一次是错觉,第二次是否就是直觉?
那女人裙摆一闪,似乎要再次消失在巷口。伯九顾不得那么多,冲上去,尾随着那人。
女子走得很快,但终究被伯九追上。那女子看见自己被一个陌生男子拦住,吓得停住。
不是允王妃。
案发时允王妃年逾四十,眼前这女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可伯九之所以会错认,实乃这女子与允王妃太过相似,活脱脱王妃年轻时的模样。只是王妃出身显赫,眉目间满满的傲气,这女子显得过于唯唯诺诺了。
伯九觉得自己多心。大抵碰巧长得很像,人死是不能复生的。就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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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重新投了个胎,如今也不该是二十岁的女子。
那女子低着头小声问:“我能走了吗?”
伯九道:“你走吧。在下认错人了,抱歉。”
女子提着裙子快步走开。掉下一张帕子。
伯九捡起帕子,转身,女子已经不见踪影,只好无奈地摊开在手心端详。
一张丝帕,用紫色丝线绣了鸢尾,还有两个小巧的字,爱萍。
伯九将手帕折好。
从前王府一年四季花开不断,种的最多的便是鸢尾,王爷并不喜爱这花,但王妃喜欢。
而允王妃名讳,乃是司马静萍。
也许只是巧合,可千不该万不该,是这个女子掉下的帕子。或者说,千不该万不该,这女子同王妃长得那么像。
千头万绪纠结在一处,让伯九头疼不止,扶住头。
是的,还有钱陆。这个名字的突然出现和突然死去。
☆、第二十章
今夜棋输得一败涂地。
罗悬捏了黑子,淡淡道:“还来么。”
伯九默。
“……疼……”
额头上红了一大片。可见罗悬没留情面。
罗悬笑,无奈地把黑子扔回去,让李小非去拿药。
李小非觉得很不解。大人要真心疼,下手轻一点不行么。
罗悬打开瓶塞,抹了些药膏在手上,招呼伯九坐过来,手指轻轻覆上他的额头。
“……好凉。睁不开眼睛了。”
“那你把眼睛闭上。”
“嗯。”
伯九合上眼睛,睫毛投下一片阴翳。
靠的太近了。近到罗悬的手都有一些微微地颤抖。三年前有了这种念想,三年过去,这种念想却没有半分削减,反而越发深种于心,因为近在眼前,所以疯狂滋长。近来罗悬觉得每一次看到他,都想靠近他,摸摸他……
“好了么?我睁眼了?”
罗悬把手回去,盖上药瓶,道:“好了。”
伯九睁开眼,孩子气地往上吹了吹:“这个药膏好凉快。现在不疼了。你也下手太重了。”
罗悬道:“谁让你棋艺进步慢,至今不能扳回一盘。”
伯九“哈哈”笑。他今天心事重重,的确一直在分神,没有好好下。
“你的案子如何了?”
罗悬道:“还有些疑点。那钱陆生前怕是招惹了不少人。”
伯九沉吟半晌:“他大概,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呢。”
罗悬看他:“你为什么这么想?”
伯九笑着摆手:“我瞎猜的。因为他身份特殊。”
罗悬:“我同你想的一样。他死之前被人偷偷拿走了什么东西,可偏偏凶手是另外的人。”那关在牢里的人虽然承认杀了人,却咬紧牙关不说为什么要杀钱陆。
伯九把玩着手中的棋子,一言不发。
“今日还下么?”
伯九摇头:“再下本掌柜的脑袋明天还怎么见人?”
罗悬笑了:“那我让他们倒茶,喝完茶你再走。”
伯九突然一拍桌子:“不忙着倒茶!我院中埋了坛酒,你喝不喝?”
灌酒是罗悬一大爱好。
片刻后伯九就抱着一个坛子跑进来。那坛子比一般的酒坛可要小多了,倒像是腌制酸菜的坛子那般大小。
“这个酒呢,是我跟苏州的师父学着酿的,就是鲜味轩的一个师傅,你应该晓得的。我才埋了小半年,大概不是特别香,但是不会醉。”伯九一边说,一边启封。
罗悬道:“还是挺香的。”
伯九给两人倒酒。
“……同一般的酒不大一样。”清清甜甜的,女子都能喝得。
伯九也尝了一口:“嗯。大概时候不够,没有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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