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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杨河淡淡听着,这都是他应有的待遇。
然后高岐凤还言,他已经通知下去,两天后会在衙前大街的“迎春楼”内,为新上任的杨练总接风洗尘,设大宴款待,介时县内外士绅,学子,巨商都会赴宴。
这是介绍新官给各界认识,顺便收一笔礼金,估计有几百两,这也是此时为官的潜规则。
说完这些事,杨河的上任职务,就尘埃落定了。
随后高岐凤端正坐姿,干咳一声。
看众官都看向自己,他威严的扫一下众人,特别在杨河脸上停顿一下。
他深沉的开口:“吾观邸报,旬月来曹、李二贼连陷多城,又二犯开封,眼下攻开封不克,未知可会挥兵东进?若贼数十万人涌来,这睢宁城池怕是凶多吉少……”
主簿郑时新颤声道:“流贼若从开封来,有归德、亳州、宿州诸大城,应该……应该不会攻到这边来吧。”
典史魏崑岗嗤的一声笑:“这些城池挡得住流贼吗?就算贼寇大部不至,一些小股的打粮流寇,安知会不会跑到灵璧、睢宁这片来?八年的时候,闯贼不是未到睢宁这边。”
他懒洋洋坐着,神情粗鲁狠戾,说话间还不忘刺一下主簿郑时新,让高岐凤眉头一皱。
县丞刘遵和多时间面无表情,此时脸上也现出焦虑,他看了魏崑岗一眼,问高岐凤道:“明府,宿迁那边有护漕防河参将古将军,总镇戴将军在,介时贼至,可否说动他们过来援助?”
高岐凤摇头道:“难。”
几官皆默然无语,县城的衙役与民壮加起来不过一百多人,很多还是挂名吃饷,流寇大部若至,怎么抵抗?
就算求援急报递上去,邳州那边怕也是自顾不暇,只会死守黄河。
然后宿迁的营兵?
恐怕淮安的漕运总督衙门得到消息,第一反应就是收缩兵力,以防河护漕为第一要务吧。
区区一个县城,哪能与漕运大事相提并论?
而且营兵调动,程序复杂,至少兵备才有这个决策权力,知县知州都等着吧。
堂内颇有丧气的味道,现流寇肆虐,淮河之南有献贼革贼,淮河之西北有闯贼曹贼,皆是穷凶极恶之辈,多年来蹂躏无算,流贼之祸,不独人畏之,鬼亦畏之。
他们商议一阵,流寇若至,该如何防护,却拿不出什么有效方法,无非紧闭城门死守而以,这也需要兵力,最后众人看向杨河,这怕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慎言,你的乡勇可操练好,什么时候可入驻县城?”
知县高岐凤询问。
杨河道:“下官五百乡兵,日日操练,对战匪贼已是无忧,对战流寇亦有把握,只需他们人数不超过五千。本月乡兵还要操练,不过下月便可入驻,防护城池。”
杨河从容而谈,语气不紧不慢,给人以强烈的信心,说得堂内各人都是一定,知县高岐凤僵固的脸上亦露出一丝欣慰,自己提拔这个豪强果然没有错。
只有典史魏崑岗心中不是滋味。
他掌管缉捕、监狱诸事,城内外的治安防护平时也是归他管,然此时他有种大权旁落,自己被边缘化的感觉。
只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仅靠县城的衙役民壮,现在根本都不敢到乡野去活动,偶尔抓捕一些毛贼罢了。
余者匪贼土寇?
看到都当没看到,任由外间乡民自生自灭,更别谈流寇了,到时不靠姓杨的靠谁?
只是话虽如此,他心中始终不是滋味。
听听,那姓杨的怎么说:“对战流寇亦有把握,只需他们人数不超过五千?”
好大的口气啊,换成他魏典史,不说五千流寇,就是一千流寇过来,他魏崑岗也是第一时间撒丫子就跑。
不过魏崑岗沉默不语,他是有眼色的人,主簿郑时新性格软弱,可以时不时顶顶,刺刺,这姓杨的刚接触,还摸不透他的脾气,还是静观其变为妙。
不提各官心思,杨河继续道:“不过队中器械颇有不足,特别是火器,此为杀贼利器,还请明府拨给下官一些火炮。”
杨河对城池防务自然有他的看法,只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他还未看过城池各地,防务以后再说。
他说可以对战五千流寇,亦是实诚之言,而且还不是众人想象的守城之战,而是依城而战,甚至可以出城野战。
对于流寇,杨河当然了解得比堂内各人更多,知道流贼来犯,最忌讳的就是僵守城池,而是应该跟他们打野战,杀伤他们的老营力量,否则就等着被他们的人海战术淹没吧。
死再多的饥民,流寇老营不损,对庞大的流贼来说,根本就无足轻重。
而且饥民死多了,还被淘汰成老兵精兵了。
历史上二月,流寇就纵兵四出,到处打粮攻城,不知他们会不会来睢宁,又或来多少人,携带什么武器。
火器是守城野战利器,特别火炮,杨河也略略看过,知道睢宁虽小,城头各处也有二十多门佛郎机火炮,虽然都是小铳狼机,最大不过打两斤重的实心铁球。
不过有炮总比没炮好。
火炮威力难以想象,就算他用二三号的小铳狼机,每弹重也有五两到十两,此时一斤六百克,一斤为十六两,一两就约为37.5克。
五两十两的炮子放平了打,近距离一炮过去,百步内流贼可接连打透十几人,个个不是两截就是身体一个大洞,对流寇的士气杀伤力会非常的大。
特别杨河会讨要那种猎鹰炮类型,转动灵活,可高可低,可左可右,又有准星照门握柄,可当成极大号的火绳枪使用。
有时也可以打打霰弹。
典史魏崑岗张了张嘴,下意识就想反对,他管民壮,火炮也是归他管,不过知县高岐凤已是断然道:“好,就拨给练勇队中狼机铳五门,二号二门,三号三门。”
杨河是他提上来的,作为知县,守土有责,城池若破,他也活不了。
杨河乡兵是睢宁唯一能打的,不武装他,武装谁?
他更对杨河多了很多信心,温言道:“慎言,你继续说下去。”
杨河道:“是……下官每观邸报,还发觉流贼每每陷城,多是饥民内应所至,现圩门外北处,聚集的流民已超过千人,恐怕还会越来越多。这些流民若放进城内,会是极大隐患,倘若任由聚集,不言他们饥寒之事,流寇若至,亦会为贼所用,驱其填壕,死于非命。所以下官认为,当务之急,是要安排好这些流民难民。”
邓巡检一直是摆设,只是安静听着。
对这个问题,典史魏崑岗更是装聋作哑,这事他才懒得管。
县丞刘遵和又面无表情,高岐凤则是头痛。
城外流民越多,他岂不担心?只是如何安排呢?
按理说流民前来,最好处置是编户齐民,给他们耕牛种子口粮,让他们去开垦荒地,这样治下人口田地增多,也是政绩。
只是这需要大量的钱粮,县里哪拿得出?睢宁的土质也不好,一般荒地开垦当年都谈不上收获,可能到第二年,第三年,才会略略有一些收成,难道县中要一直养他们三年?
否则田地没有收成,流民没有生存的口粮,又会继续抛荒闹事。
以工代赈一样是有效手法,只是继续老问题,县中没有粮钱,没看到城内的道路都是泥土路?就是因为没钱铺青石板。
一赶了事更不可能,不说巡按风闻,就是城内都会物议哗然,对他高知县的名声极为不利。
所以一直拖,拖一天算一天。
主簿郑时新这时叹道:“流民啊,下官也看到了,城外流民越多,赈济的粮米却是不足,很多流民也没有御寒的冬衣。下官还听说,越多的流民冻饿而死。”
高岐凤皱眉听着,只觉自己头壳一阵阵炸裂,强忍着在众官面前不失态,他揉着脑仁道:“粮米缺乏啊……赞府,你吩咐一下,拨些羡余钱,还有从常平二仓拿些粮,让城外的流民不要饿死。”
县丞刘遵和看了杨河一眼,淡淡道:“县尊,羡余的钱还要养乡兵呢,预备仓空空,早没义民纳捐。常平仓的粮也不多了,青黄不接时,还要备荒调剂县民呢。”
杨河静静听着,他知道古时都有常平仓,主要是调节粮价,储粮备荒之用,粮价低时,官府适当提高粮价进行大量收购,粮价高的时候,适当降低价格进行出售。
有一定的平抑粮价,防止谷贱伤农,谷贵伤民之用。
常平仓廪是否充盈,素来是地方官的考绩重点之一。
大明又设预备仓,也是防备平时饥荒所用,平时基本都靠民间捐助,为鼓励纳捐,民间纳谷者可奖敕为义民,见官不拜,或是给于冠带散官,让他们享受官员的部分待遇。
当然没有实权,杨河现在其实就是冠带散官,但因为他有练总之职,又正值乱世,军力为尊,所以成了实权官。
没有练总这个职务在,他什么都不是,捐官素来没有任何人重视,恐怕比邓巡检的地位还不如。
但有了练总职务,手上有兵,得到九品待遇官阶,只是顺理成章的事。
常平二仓算是大明的善政,但到了现在,财政崩溃,各州县二仓基本空空可跑老鼠,备荒赈济之事,成为空谈。
还有羡余与存留,一般也有赈灾,营建,水利等公共事务之用,但现在大明末年,水旱灾害频繁,田赋加耗加上去,百姓就干脆抛荒逃难,又兵匪连连,十室九空,很多地方也谈不上征粮。
再说官员还要宴饮送礼,中饱私囊,就算有些羡余钱,又肯拿多少出来赈灾?
这不,县丞刘遵和就推到自己头上来了。
“要不,让士绅乐捐吧。”
主簿郑时新低声出主意。
典史魏崑岗又嗤的一声笑:“已经捐过一次了,再次开口,恐怕缙绅也不会乐意,闹起事来,谁来出面?”
看他们争执,杨河看向知县高岐凤,看他只是揉着自己脑仁,最大的感受,他这个知县做得真郁闷,有心想办点事,然掣肘太多,只有一句话形容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杨河原本不想参与南岸民政之事,安安静静练自己的兵,稳步发展自己实力。
奈何流民聚着不是办法,介时流寇来临,他们就是很大的隐患,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冻饿而死。
他叹了口气,沉声道:“北岸缙绅正在修葺道路,就下官想想办法,将他们拉到北岸去,以工代赈吧。”
堂内立时无声,不论县丞刘遵和、典史魏崑岗都闭嘴了,眼中竟都有庆幸,大麻烦摆脱了,这样最好。
高岐凤脸上挤出笑容:“此事就劳烦慎言多费心了。”
杨河心中一叹,“一条鞭法”后,乡绅与乡族集团全面接管地方事务,合法的拥有对基层社会的控制权,今日在堂中,他也算明白官府是如何失去地方掌控力的。
堂内各官不是不知道,自己就是北岸最大的豪强,所谓的北岸缙绅,指的就是他杨河自己。
然各人就是迫不及待,将这个包袱甩了就好,还管他怎么处置流民,管他杨河因此实力更加壮大?
也因此明季缙绅,威权赫奕,地方任何事务,都离不开士绅与豪强的支持。
这实实在在的皇权不下乡了。





续南明 第157章 周边
议事后,县丞刘遵和、典史魏崑岗急速闪人,主簿郑时新也颇有公务。
杨河无事,就打算去自己的练总署廨看看。
解决了流民之事,知县高岐风心情大好,特意亲切的吩咐田师爷领他前去。
邓巡检无事,也跟着去,倒不急着回家。
他是睢宁人,在城中也有宅院,不过现家中冷清,那头母老虎那次跟他大吵一架后,一直待在邳州娘家内不回来。
邓巡检也懒得唤她回来,这娘们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乐得自己一个人自在。
众人出了大堂,杨河仍穿官服,系着貂裘斗篷,罩着暖耳,然后陈仇敖五个铁甲护卫,胖瘦两个皂隶跟了上来。
步下台阶,立时很多吏员聚过来巴结讨好,“杨大人”的招呼声不断。
杨河微微点头,这大堂两侧素是六科的聚集之地,吏、户、礼、兵、刑、工、粮科、马科、承发房、铺长司都在这边,每房有司吏一名,典吏二名。
都这是正经的县吏,几乎世代传袭,事实控制各州县政事,然后各房还有书办不等,这些是雇佣招募而来。
明初吏员众多,名目不等,不过正统元年,裁天下吏员,每房止存司吏一名,典吏二名,然就象衙役各类白役众多一样,每房仅靠三名吏员是忙不过来的。
所以陆陆续续各类书吏又出现了,这些人的职事多是掏钱纳粟购买而来,还有挂名吃干饷的,除了各种各样灰色收入,一般每名书吏一年工食银柒两贰钱,多在条鞭内征给。
看着这些人谄媚的神情,个个若小白鼠似的无害友好,杨河却知道他们的内心故事,“任你官清似水,难免吏滑如油”,历朝历代,朝廷命官在县衙胥吏手中吃大亏的事情屡见不鲜。
甚至《清稗类钞》有一个故事,一个尚书让一个部吏办事,那小吏开口就敲他一万两银子。
每个胥吏都是人精,不动声色间,就可以给你下眼药,为了控制吏员,《大明律》专门规定:“凡有司官吏,不住公廨内官房,而住街市民房者,杖八十。”
每月初一、十五他们才可以出衙,但现在已成为空谈。
现在还不到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一片的招呼声中,杨河淡淡点头,与田师爷、邓巡检说着话,大步出了大堂,留下后面一张张收敛笑容的脸容,一双双或深沉或复杂的眼神。
出了仪门,陈仇敖等人去牵回马匹,出了县衙来。
然后衙前大街这边仍聚了很多围观的闲人,杨河在田师爷,邓巡检等人簇拥下昂然而出,又有铁甲护卫跟着,一走出县衙大门,就是一片的啧啧声音。
本地的官多年来多是老头,中年人都很少见,现在竟出现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官员,想必在很长的时间内,睢宁百姓,各街头巷尾,茶馆酒楼,都有闲谈的话题了。
杨河骑上马匹,署廨在西门,不过杨河吩咐往东走,他打算从那边登上圩墙,从东往南,再往西看一圈。
一行人在大街上策马而行,都是土路,也颇为污秽,现在还好,若是下雨……
而衙前街也是睢宁城最繁华的地方,商铺行人相对不少,这边走的人衣着也会光鲜些,看到杨河,个个都是点头哈腰,羡慕的闪避一边,甚至都不用胖瘦二皂隶开道。
杨河身上的官服,就是最好的闪避牌。
还有颇多的人拱手作揖,不论杨河认识不认识他们,都摆出一副很熟稔的样子,让杨河感慨此时官员之贵。
睢宁也不算很小的地方,然只有六个官,每个官都很贵重。
田师安轻声在旁介绍,刚才招呼的是某某某,又某某某家掌柜,杨河微笑听着。
心中却在想:“到时宴会,这些人礼金备好就行,自己招去流民,为他们解决了大麻烦,岂能不敲他们一笔?”
……
很快到了东门“崇文门”,睢宁城池布局的就是县衙在东北隅,离城墙不远有常平仓,东南隅是文庙与学馆,周边都有大量的湖泊水塘,各小巷沿着大街湖边蜿蜒。
东北隅、东南隅砖瓦屋会多一些,这些四合院多建在台上,可以防患下洪水,然后城池东南角处还有水门。
从瓮城出去,有东门桥,也是吊桥,桥附近有孝节坊与武庙,还有一家联义书院。
东门是前往宿迁的主要通道,这边从城门到圩门间略宽,约有二百步左右,内中的建筑,相比北门那边也会好些,当然,在杨河看起来都是脏乱差。
很快,他们登上东圩门,田师爷颇为热情,为杨河介绍周边。
面对杨河时,他也没有对别人那样的冷脸。
杨河急切巡看城池,想必非常符合他的心思,毕竟他的东家是知县,城池若有事,他这个知县幕僚也跑不了。
不过杨河总感觉他皮笑肉不笑的,与他的东家高岐凤颇为相识,怪不得二人会凑到一道去。
“大体这县城的周边,以中线来分,这东面,由北往南处,是水南社、坊廓社、伍分社诸社。西面,由北往南处,是竹城社、师村社、湖山社几社。”
“本县东北南三向也有铺递,北面想必杨大人都清楚,这东面交通宿迁,则有铺递九所。分二路,一路东面直去,走十五里到高作铺,又东走二十里到沙家集铺,再东走十三里到蒋庄铺,就交宿迁界,然后走二十五里到宿迁的小河铺。”
“另一路往东南走,十里到下河铺,又东南十里到张林铺,又再东南十里到古宅铺,又往东南十里到瓜楼铺,又东南走十里到窝子铺,再东南十里到古堤铺,然后会出县境,再走十八里,就到宿迁的曹庄铺。”
“若是南面,只有铺所一,往西南走五十里到土桥铺,然后分路,一路到虹县,一路到灵璧。”
田师爷为杨河指点,杨河微微点头。
此时他站在圩墙上,虽是圩墙,也算城墙,与内城墙一样,皆由夯土筑成,没有包砖。
二者高度都差不多,高二丈八尺。
然后城墙宽有四丈五尺,顶宽一丈七尺。
站在墙上看去,外间景色尽收眼底。
东门这片算是睢宁的精华地点,有圩门二,分通宿迁两路,二门外都有关厢房屋,虽都短短不到百米,只沿着土路两旁寥寥的一些商铺茶铺,一些小巷子。
但比北门外空荡荡的没有一间屋,却是繁华多了。
然后外间的平原辽阔,也颇有一些村寨人烟,与睢水北面景色颇有不同。
不过杨河也看到这边河叉湖荡颇多,且多与睢河相连通,特别靠近东面圩墙处,几乎一二里内一个个水荡苇丛密布,除了关厢那两片,就很少有大块干燥的地方。
杨河倒松了口气,这样的地形,对城防有利,因为流寇大军很难聚集。
近边都是烂泥湖荡,如何排兵布阵?
看了一阵,他策马往圩南而去,陈仇敖等人跟在后面,然后一些点头哈腰的民壮。
城墙圩墙一般都禁止百姓登上,平时登城马道也有民壮巡逻把守。
然杨河、田师爷、邓巡检等人巡看城池,他们自然放行,而且跟在后面。
很快杨河等人到了东南向圩门处,这边通向宿迁的曹庄铺,圩门外也有关厢,周边还颇有寺院,特别在圩墙内不远,靠近道路处,有一座甘露寺。
这边的圩门上也有城楼,然比起内城算小,再转到南面,这边就较为萧条了。
圩门外只有寥寥几间房屋,似乎还有一间的茶铺。
然后靠圩门的西南不远,就一间风雨雷电坛。
这边城池边也都是烂泥湖荡,水塘密布,当年洪水冲垮了睢宁城,多年来仍然留下了这些痕迹。
再眺望城南远处,也有一些村寨,不过密度比不上城东。
指着西南数里官道边一个庄子,田师爷道:“那是余庄,庄东面有睢陵侯墓。”
杨河点头,他知道那就是“王祥履墓”,此人为西晋琅琊临沂人,曾任过睢宁的县令,后封关内侯,又封为万岁亭侯,最后累封为睢陵侯,食邑便是今睢宁处。
最后众人来到城西,杨河一凛,这边光秃秃,野茫茫,近城数里,都是荒草连天的荒野。
而且大多地面干燥,河叉湖泊颇少,似乎往西面十里处,才有一条颇大的河流,由北往南来,一直切过睢河。
也明显可以看到这城西周边大片抛荒的田地,一些废弃的村寨。
杨河听到陈仇敖在后面哼了一声,显然他也明白了,知县高岐凤让自家相公营房设在西门附近,是用心良苦啊。
看看这睢宁城周边,北、东、南都不利大部攻打,也只有这城西,流寇可以大部排兵布阵了。
田师爷咳嗽一声,指点道:“那是白塘河,从黄河边白塘湖流来,那是演武场,那是山川社稷坛。”
杨河举目眺望,从圩门出去约二百步,道路靠北的地方确实有一个演武场。
但举目看去,显然这演武场已经废弃。
又离圩门西南一里外有一座山川社稷坛。
此外光秃秃就尽是荒芜的土地,没有人烟了。




续南明 第158章 猎鹰炮
杨河看着城西面广阔的土地,田师爷在旁边轻声介绍着。
其实在很久以前,城西这片也算睢宁的精华之地,不过崇祯二年黄河在辛安口决溢后,这片地面就开始荒废下来。
特别白塘湖的形成,那湖周十数里,往南还冲出多条支流,以白塘河为最大,为了防患黄河大水,每年河官都会对着白塘湖泄洪,湖泊积蓄不下,就会沿着白塘河往南蔓延。
然后睢河,白塘河交汇一片,河水漫出河岸,不说周边田地总是被淹,就是积水都经常涨入各村各寨中,每次一有水灾,各村落就经常颗粒无收。
也因为水利沟渠都被冲了,白塘河平时也少水,旱时就各地冒烟,田地一样颗粒无收。
旱涝交加,各庄百姓苦不堪言,纷纷离开,各村落废弃越多。
雪上加霜的是,从城西过去几十里,就是九顶山等丛山,那边山岭东西十几里,南北更蔓延五十里,布谷山、白路山、仙掌山、簸箕山、九顶山等等,大小山岭极多。
不但乡民纷纷在这边结寨自保,各大小豪强筑起圩寨,就是各路匪贼毛贼,也纷纷在这边占据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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