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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她先给马喂水,一个小桶慢慢喝着,马喝水都是慢慢吸,喝的过程要换几口气,“饮水三提缰”,喝好要几分钟。
钱三娘非常耐心的等着,等马喝好水,又捧着料,加点咸盐,一把一把的喂,不让马匹贪吃造成结症。
以前“小点儿”就有过结症,她都胳膊伸进去为它疏通。
这一喂就是一个时辰,但钱三娘早习惯了,也不觉辛苦,“小点儿”喜欢吃烙饼跟油条,钱三娘也喂了些。
马匹是杂食动物,不单是草,萝卜青菜,馒头烙饼,甚至牛肉羊肉都爱吃,只是跟大熊猫一样,没这福份。
大熊猫更笨,羊在面前都抓不到,羊一个转身,只能追着羊屁股在咬,无可奈何,只能吃竹子。
当然,马匹吃的肉食要煮熟了,一般人也没这奢侈喂肉。
喂了马,钱三娘又给“小点儿”刷身,拿着手掌大的猪鬃刷子上下刷,特别马背,不要让身上的汗沾上沙石什么,否则鞍具放下去,会硌成鞍伤不好治愈。
雪蹄胭脂马非常舒服的站着给钱三娘刷,等侍候完这祖宗,已经不知到什么时候。
不过放眼众镖师骑兵们,皆是如此,李如婉一边刷马,一边还跟自己的马匹悄声嘀咕什么。
……
当晚钱三娘等人虽戒备,每时辰都有轮流守哨的人员,但当晚无事。
第二天蒙蒙亮,众人就起身,吃过早饭,就上鞍具准备出发,备鞍时众人都看过马背鞍具是否有异物,否则放上后就会把马背硌破,产生鞍伤。
这也是新手的毛病,好在众人都是老手,这种低级的错误自然不会发生。
放好马鞍,勒紧肚带,松紧合适,调好马镫,罩好笼头,将衔铁放入马嘴,用笼头下端固定,马褡子也放好,东西都收齐。
钱三娘就道:“走了。”声音还是那样清冷,让人想到寒冬冰雪。
她踩着镫上了马背,晨风就拂起她的斗篷,一直拂起飘扬,露出她的魔鬼凹凸身材,带着冷艳飒爽。
不过众镖师都是视若无睹,连一直为儿子到处寻亲说媒的黎叔看到都当没看到。
这就是审美观了。
这时代流行“扬州瘦马”,女子越瘦小,越平板越好,当日睢宁宴会,县衙一片好意,为杨河选了两个最平板,最瘦弱的乐户,不料让杨河不悦,这就是时代造成的审美不同。
当然,乡汉人家可能不讲这个,粗壮就好,奶水多,好生养。
再有口胃独特的,比如杨大臣,李如婉在他看来都太瘦了。
蹄声杂沓,一行十骑出了废庄,马蹄铁踏在有些泥泞的小道上,踏得泥水四溅。
入新安庄后,骑兵队哨探队的马蹄铁采用熟铁锻制,但削蹄钉掌是技术活,造成马蹄伤就非常不好治,骑兵队中,就黎叔是最好手,就是九爷见了他,都要尊称为掌公。
而且马的前后蹄大小是不同的,前蹄比后蹄稍小,所以马蹄铁都是四只一套配装。
很快,众人转上官道,很自然的保持一马距离。
钱三娘策着马在最前,李如婉跟在后,再是谭哥儿等人,万叔、黎叔押阵最后,以一线长蛇列展开。
官道情况很差,比徐州往睢宁的官道差多了,平均宽只有一丈多,路两边也没什么树木,因为路基松软,长年累月下,有些路面甚至低于两边,形成一片片水洼。
这两天下雨的缘故,浮土还尽成烂泥,泥泞处处,非常的不好走。
沿路更是萧条,这边都是平原,到处的河叉湖荡,但因为黄河溃决,这大片多沙壤地、盐碱地,土质贫瘠,不好耕种。
乱世中除了大寨子,乡民也几乎逃往山区,人烟很难看到,现在流寇来临,能逃的更逃了。
举目四望,就没有丝毫的人类活动痕迹,到处是青翠的野草芦苇。
慢步走了一会,前方路况略好一些些,虽然也泥泞,但少有水坑子,钱三娘就慢慢加速,身后众骑,也很自然的加速跟随,仍然保持着一马距离。
慢慢钱三娘速度更快,她单手持着缰绳,身体有节奏的在马上起伏,最后尤如风驰电掣。
“踏踏踏踏……”
雪蹄胭脂马如飞似的踏在泥路上,泥水飞溅。
身后九骑,仍然跟随,一片黑色的斗篷扬起,迎风极力鼓舞。
那马蹄声就沉闷而有节奏,在官道上形成非常有韵律的隆隆响。
……
十骑旋风般顺官道南下,不过快到辰时中的时候,众人速度渐渐慢下来,最后提缰慢走。
因为前方官道处一个拐弯,走来了一大群难民,个个扶老携幼,挑着锅碗铺盖,钱三娘可不想放马冲撞了人群,而且她也想问问他们灵璧的情况。
她提缰缓缓过去,一边打量周边的环境,离官道右侧几十步外有一片黑色泥石的荒凉山包,长满了各类的杂草灌木,都不高,似乎紧在小山包后,有一条小河之类的。
然后官道左侧是大片的盐碱地,密布高低不平的杂草,那过去一里多的地方,还有一片小树林,草与树连成了一片。
她看了看,眉头一皱,就想起自己在废宅中的遭遇。
身后蹄声一紧,李如婉也上来,她眺望四周,低声道:“三娘,流贼最擅伏击,这一片的地势,特别那个山包……”
钱三娘一把取下自己的骑兵旁牌,取在了手中,然后吩咐后面:“盾牌都拿好了。”
李如婉与万叔、谭哥儿立时服从,个个摘下旁牌,或持或套,新来几骑看了看,也随大流的取下骑兵旁牌持好。
黎叔却不以为然,说道:“钱丫头,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难道这边也会遇到流贼?除非他们半夜就待在这边。”
万叔劝道:“我们一行过来,很远都能看到,有贼就糟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黎叔还要说什么,钱三娘就目光一冷,大喝道:“不服从军令,军法从事!”
众人都是一震,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钱三娘,黎叔面皮就过不去,不过看着钱三娘森冷的目光,想想今日她的大捷,六子也因为莽撞不听令身死,虽然面皮挂不住,还是依言摘下旁牌套上。
只是嘴里嘀咕道:“真是的,连九爷都不敢这样喝我。”
他看着钱三娘,心中还有异样的感觉,这丫头,她小时候自己还与九爷帮她换过尿布呢,这是长大了?
余者各人也有异样的感觉,好象进新安庄后,三娘开始变了,不是以前那个冷漠孤僻的小丫头片子了。
钱三娘率众骑出了官道,走上了左侧的盐碱地边,杂草密布,就到了马腿处。
然后众人等着,看那群难民过来,看他们神情颇有些惶恐,流贼不是好东西,很多官兵同样不是好东西,眼前这些是官兵哨骑?他们不会杀良冒功吧?
钱三娘叫住一个老者,看他诚惶诚恐的样子,她说道:“老头你不用怕,我只是问流贼的消息,你知道吗?”
老者听她声音虽冷,好似让人掉入冰窖,但只是询问贼情,松了口气,连忙告知,流贼还在攻打灵璧县城,听说领军的贼将是“一只虎”等人,当然,他也是听说。
然后见钱三娘也算和气,更是心中大宽,叹道:“灵璧这么远,都有流贼来,俺有家不敢回,现在也不知到哪可活。”
钱三娘道:“你们到睢宁去,那边练总杨大人会收留难民,有吃有喝。”
官道上的百姓都是听到,纷纷喜道:“真的吗,杨大人真是万家生佛啊。”
钱三娘又问了几人,回答大同小异,毕竟他们只是寻常百姓,也懂得不是很多。
钱三娘等人就看着他们过去,看他们扶老携幼,挑着担子在官道上走得满路。
然后后方又走来一群难民,个个以毡衣被褥罩着头脸身体,似乎很畏惧寒冷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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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第183章 当者披靡
钱三娘看去,后面这群难民约二十个,他们缓步而来,在泥泞的官道上越走越近。
钱三娘心中涌起怪异的感觉,这些难民高高矮矮,想必内有年轻人,壮年人,但却个个以毡衣被褥遮盖头脸身体,就算后方一些没披毡衣的人,也是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笠檐压得低低的。
看他们打扮与寻常百姓差不多,鹑衣百结,不论毡衣或被褥皆是黑呼呼布满破洞,但钱三娘总感觉不对劲,眼下三月的天,虽有些春寒,但也没冷到这一步吧?
就算前方走去的妇孺老人,都没有象他们这样的。
还有,各人毡衣下硬梆梆的,似乎潜藏着什么东西。
李如婉等人策马钱三娘身旁,看这群难民走来,眼中也闪过疑惑的光。
钱三娘忽然喝道:“你们都站住。”
她指着前方那矮一点的难民:“你,把身上的毡布掀了。”
钱三娘身边的人都戒备起来,李如婉、万叔、谭哥儿,还从枪套中抽出了自己的燧发手铳。
前方那个难民站住,缓缓掀开盖在头脸身上的毡衣,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满脸的冷漠。
他看向了钱三娘,猛然眼中浮起了无比的凶残与暴虐,他张开嘴,露出森寒的牙齿,就发出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嘶吼。
“杀官兵。”
他一把将身上毡衣都掀了,就露出右手间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他面容扭曲,急步踏着泥浆,就狰狞着脸嚎叫扑来。
钱三娘身后有骑惊叫:“剪毛贼,是流贼中的孩儿兵……”
“杀官兵!”
后方那群“难民”也是纷纷吼叫,个个掀开身上的毡衣被褥,都露出手中的兵器,或长刀,或短斧不等,前方四五个矮小少年,竟都是孩子兵,都只有十四五岁,甚至十三四岁。
这些孩儿兵们,凄厉的嚎叫,似乎无所畏惧,只是扭曲着脸容扑来。
他们持着兵器,个个凶恶如鬼魅,那种凶悍残忍的势头让人见了暗暗心惊。
孩儿兵后方则是精壮些的成年流寇,个个手中持的也是长刀短兵,一样跟随恶狠狠扑来。甚至后方还有斗笠男人吼叫:“他们是睢宁来的官兵哨骑,抓几个活口……”
这下子兔起鹘落,眼见最先那个剪毛贼孩儿兵嚎叫扑来,手中长刀长长扬起,眼中满是狰狞没有人性。他大张着嘴,扭曲着脸,甚至口涎流着,踏得烂泥四溅,眼见就要冲到。
钱三娘猛的抽出手铳,抽出同时就扳下了击锤,然后对那剪毛贼就是一铳。
轰然大响中,滚滚白烟腾起,那剪毛贼一下就是飞起。
他腾空而起,向后摔去,甚至将后方一个剪毛贼都压倒在地,二人都是摔入泥水中,将官道上大片烂泥腾溅而起。那剪毛贼左胸处还有一个血洞,血雨不断喷洒,就将身边的泥水染红。
他身下的剪毛贼挣扎爬起,满脸的烂泥鲜血,就是凄厉的嚎叫。
“砰……”身侧一道凌厉的火光冒起,刺鼻的硝烟味瞬间就扑入口鼻,李如婉也开了一铳,随后扑来的又一个剪毛贼也踉跄摔倒出去,身上一个大洞滋滋冒着血花,一样洒了身边人满脸。
他摔倒的同时,手上兵器也是远远飞甩,没入了官道烂泥之内。
万叔也扣动板机,一个流贼叫都不叫就扑倒在地,万叔有些惊讶,他打向这贼胸口的,却不料击中他的脑袋。近距离手铳威力不小,那流贼脑袋被铅弹击中,就有如西瓜一样碎开,白色脑浆飞腾。
一声爆响,谭哥儿也打翻一个剪毛贼兵,那贼翻滚在地上惨叫,身下的泥水瞬间染得通红。
一道道凌厉的火光爆出,滚滚烟雾笼罩,转眼己方倒下多人,那帮嚎叫冲来的“难民”就是一滞。
铳声也激起了这边马匹的不安与嘶鸣,黎叔用力拉住身下的坐骑,喃喃说道:“还真有贼啊。”
忽然一阵利箭的呼啸,黎叔一惊看去,“嗖”,一根箭矢正中他的胸口,一下子将他射翻马下。黎叔挣扎爬起,棉甲右胸口处插着一根重箭,看位置,竟是从山包那边射来。
好在离了四十多步,流贼虽用强弓劲箭,仍然没有穿透他棉甲内镶嵌的甲叶,只那边被劲道撞得有些隐隐作痛。
黎叔急忙举起自己的旁牌护着,他脸上有些挂不住,阴沟里翻船了,他想也不想,就抽出了自己的重锏。
他虽配有手铳,进庄也训练用了手铳,然多年习惯,第一反应,还是取出了自己的冷兵。
箭矢“嗖嗖”声响,山包处,竟有十几根箭矢射来,箭声凌厉,都是强弓。
好在早前钱三娘有吩咐众人戒备,各人也持旁牌在手,虽猝不及防下,听到利箭的呼啸声,各人还是下意识举起旁牌抵抗,就听一片的“笃笃”箭镞钉在牛皮木板上的沉闷声响。
还有一声惨叫与几声马匹的痛叫嘶鸣。
射来的箭矢还是多了,甚至有几箭瞄着一个人的,一个新入的镖师挡住一箭,然同时还有另一箭射来,他又没有盔甲保护,那箭矢就射中他的右侧身体,卡在两根肋骨之间。
这镖师一下痛得冷汗就是流下来,脸色瞬间苍白,策在马上就是一阵摇晃。
还有三人的马匹中箭,“灰灰”的哀鸣,让他们主人看了心痛无比。
一匹战马吃痛下更发狂的胡乱跳跃起来。
……
官道前的百姓一阵惊叫,他们下意识回头看了看,然后有人大叫:“流贼啊……流贼来了……”
立时官道内大群难民都是嚎叫,个个挑着锅碗铺盖,只是飞快往前面跑,有人一下摔倒了烂泥之中,也飞快爬起来,撒丫子的跑。他们叫着哭着,没有人敢回头观看,很快很多人就在官道上跑个没影了。
山包上不时射来箭矢,官道前百姓惊叫哭嚎,趁这个机会,官道上那帮流贼又狂叫冲来,钱三娘喝道:“都下马,黎叔你们挡着山那边的箭。万叔、婉姐等人随我上。”
她跃下马匹,旁牌上还插着三根的箭矢,都是粗大重箭,看山包那边伏有贼兵,她就收起铳,打算取自己的狼牙棒迎敌。
不过此时官道上的流贼已经涌到,当先一个裹着红巾的流贼,更持着短斧,高高扬起,凌厉的斧头就要往钱三娘当头劈来。
钱三娘抢上一步,手中旁牌斜上狠狠一击,那流贼右臂就骨折了,他惨叫着,手中斧头更脱手往后高空飞去,钱三娘手中旁牌再狠狠一击,就击在这流贼的胸口处。
这贼双目爆突,一口鲜血就是涌出来。
钱三娘手中旁牌再狠狠击上他的咽喉下巴,立时就血沫、牙齿、碎骨乱飞,旁牌当中半球形铁盖击中扫过,这流贼一大半咽喉脖子都被撕开了,喷带着血雨,就目光呆滞的往后摔去。
钱三娘又抽出马鞍上的狼牙棒,这时又有一个粗壮的流贼扑来,手中持着厚实的大刀,钱三娘手中狼牙棒一迎一挑,金铁交夹中,那流贼手中的大刀就被挑走。
她重重一送,狼牙棒端撞在那流贼的胸口上,这贼一大口夹着碎块内脏的血沬就是喷出。
钱三娘手中的狼牙棒挥舞,狠狠砸下来,碎骨,红白脑浆鲜血腾起,这流贼的脑袋就没了一大半,哼也不哼就仰天栽倒,只余伤口处的鲜血有如泉涌。
她的狼牙棒又再舞动横扫,一个静默的流贼与一个嚎叫的剪毛贼都是喷血飞走,骨骼碎裂,萎顿在地。
钱三娘挥舞她的狼牙棒,当者披靡,见者色变。
李如婉那边见钱三娘收起手铳,她也收起手铳,从腰后取出一柄森寒的短斧,沉重锋利。她一手持牌,一手持斧,迎上一个原想偷袭三娘,见她来又迎向她的精瘦流贼。
这贼普通乡民打扮,眼神凶残狡诈,他可能学过倭刀术,双手持刀,一离开官道,就远远高高跳起劈来,口中还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颇为先声夺人,胆小者一见怯之。
李如婉旁牌狠狠顶上,这贼的长刀就劈在李如婉的旁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然这刀没有劈开旁牌,这贼自己却被强大的力道顶得踉跄后退。
李如婉就是抢上,趁他立足不稳,手中短斧就是狠狠劈去,在这贼睁大的恐怖眼神中,利斧就是直切入肉,然后顺势劈划而下。
这贼就被开膛剖腹,内脏什么哗哗流下来,混着血水,在他身下堆了一堆。
血气与脏腑的腥臭传扬,血腥无比。
这贼仍睁大眼睛倒下,露出他身后一个有些惊恐的流贼。
看李如婉恶狠狠扑来,他只能硬着头皮迎战,然刀斧相击下,他不但虎口发麻,手中长刀差点要脱手,脚步更是立足不稳,然后李如婉的斧头就带着凌厉的风声凶猛劈来。
他眼睁睁看着这斧头劈中自己,从左到右,斜斜劈开了一个大口子,这口子深不见底,露出了内中鲜红的肌肉。
这流贼大叫着滚倒在地,李如婉吼叫道:“又偷袭,爷劈死你们!”
她狠狠一斧头又劈在同一个地方,这流贼惨叫着,眼睁睁地看着斧头劈下,他双脚乱蹬,嚎叫声惊天动地,李如婉不断劈砍,有若砍猪砍羊,碎肉鲜血不断扬起,就溅了她的一身。
最后这流贼差点被砍成两断,死时仍然双目圆睁,恐惧非常。




续南明 第184章 抓活口
流贼涌到,除防护山包那边的黎叔等五人,余者钱三娘、李如婉、万叔、谭哥儿、还有一个叫“八哥”的镖师骑兵都是与冲来的流贼杀成一起,惨叫声,兵器交击声不断,间中夹着手铳的凌厉轰响。
黎叔等人有些紧张的看着,果然流贼就是凶悍,与往日走镖遇到的毛贼山匪颇为不同,黎叔更发现山包那边冒出一些人影,可能埋伏的流贼要从山上攻下来了。
他还看到从官道冲来的流贼中,有几个戴斗笠,穿蓑衣的贼寇绕过三娘等人,他正要戒备迎战,猛然一斗笠贼狠狠一扬,他手中一物就尖啸着往这边飞来。
那物细长,似乎尾端还系有几根细长的铁链,飞行时,就随同发出了凄厉的怪叫。
黎叔脸色大变,大喝道:“是标枪,快躲开。”
他狠狠的一躲,远远离开,他身边几个镖师也是急忙躲开。
只是一镖师骑兵可能以前很少见识这种军伍内的标枪,躲得不够开,细长的标枪身虽从他身旁飞过,然尾部数条系着的细长铁链一样啸舞而来,扭曲诡异。
这些铁链的尾端,都装有铁尖刺头倒勾,投射时不只实心矛锥有杀伤力,尾部的细长铁链尖刺头在飞行时同样具有杀伤力。
这也才是明军中正牌的标枪,余者若短矛似的标枪,那都是简易版,仿冒版罢了,只取使用制作时便利。
而这标枪从这镖师身边经过时,一根细铁链尾端的倒刺,就正巧从他的脖颈间勾过,他的血管瞬间就被勾断了。
这镖师骑兵只觉脖间一凉,他手摸上去,鲜血就如喷泉似的洒开,然后他就滚在地上,蹬脚翻滚。他喉咙间发出一种怪声,却已经说不出什么完整的句子。
他张开嘴想要吸气,结果冒出的都是血沬。
“田哥儿……”
黎叔这边几人都是悲愤,黎叔猛的一声大吼,一手持牌,一手持锏,就是冲上。他拼着挨一斗笠贼一刀,任他砍在自己镶铁棉甲上,狠狠一锏,就砸在他的脑袋上。
这贼的斗笠破开,血与脑浆往四周飞溅。
这贼哀嚎着,就滚到地上挣扎。
黎叔势若疯虎,手中重锏仍然猛敲,一直将他的头颅砸成碎西瓜为止。
……
战事残酷而血腥,又非常短暂,余下的流贼很快恐惧惊叫,只往山包逃去。
因为他们刚刚发现,己方人多,而且还是偷袭,然刚刚短兵相接不久,他们二十人只余自己寥寥等四五人,一照面就死伤了一大半,这还怎么打?
那对面是什么明军,如此悍勇?特别那两个女人如此凶悍,真是让人心惊。她们用的又是什么火器手铳?种种疑惑,都让他们不敢再战,只喊叫着拼命往山包逃去。
那边本来一些人影要下山,见状都是吃惊犹豫,在山上不敢下来。
万叔、谭哥儿呼呼喘气,看着眼前惨烈战场,官道上满是红褐色的泥浆,然后这边盐碱地中,也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与垂死的伤者,鲜血流了到处,浓烈的血腥气扑鼻,他们都是心惊。
早前他们用手铳各杀一贼,还算轻松,等到短兵相接时,才感觉到那种凶险残酷。
流贼哨骑毕竟是悍勇,他们虽各有棉甲保护,也不过再杀一贼,“八哥”也杀一贼,不过不是用冷兵,而是用手铳,一直打了两铳,才险险击杀了一贼。
然后他左臂还被劈了一刀,此时血染衣襟,龇牙咧嘴。
杀贼最多的,便是钱三娘与李如婉了。
此时看钱三娘持着狼牙棒过去,那上面满是碎肉残沬,看躺在地上不动的“田哥儿”,旁边悲戚的几个镖师,她眼神虽然仍然清冷,但也闪过一丝黯然。
她环顾四周,流贼不是死又是重伤,没有活口。
这打起来,就是收不了手,因为收手的结果,或许就是己方的伤亡。
看看几个往山包逃去的残贼,那边也颇有人影,钱三娘就看着众人道:“还是要攻过去,抓几个活口,不然田大哥就白死了。……我估计山上流贼最多二十多人,十几副弓箭,我们有手铳,胜算还是大的。”
她说道:“我们攻山时,持着盾牌,就可以挡住流贼的箭了。”
……
众骑快速商议安排,最后左臂受伤的“八哥”与那中箭的镖师留下来,余者钱三娘等七个精锐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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