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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三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既云胡

    果然是看得见的,下一秒一枚暗器就甩向了汝三水。

    这东西甩得没什么水准,速度慢,准心也差,汝三水随手就接住,也不再隐匿身形。

    白子楠把自己的轮椅转过来,看见汝三水正把玩着手里那个“暗器”,那是一只鸡血白玉的簪子,形制是一朵玉兰花。

    汝三水啧啧称赞:“这玉用的好,当做花瓣的脉络,血色一点也没浪费。就是当暗器很浪费。”

    姜文矜急道:“还给我!”

    白子楠辨认了一会:“我知道你,你是江珩身边的人,这是……”

    汝三水把簪子丢回去,赔笑道:“路过,路过。”

    姜文矜刚才情急,就把这簪子甩了出去,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丢的是要紧东西。没想到汝三水什么话都不说就丢回来了。

    她揣好簪子,问道:“路过何必这样鬼祟我见一道黑色的人影经过,还以为是什么妖物。”

    黑色的人影她方才是隐去身形的,又不是单纯地外放了魂雾。再说此时是夜间,没有日光的映照,她就算仅仅只放出魂雾,在平常人眼中也是难以察觉的。

    汝三水没有说破,只笑道:“姑娘这眼睛尖。我也可以直接借道,这不是不想打扰二位的雅兴。哎,我都是捂着耳朵的,没想偷听。”

    姜文矜又发问:“你从什么方向来”

    姜文矜这一问,白子楠也警惕起来:“我刚刚从秦王处离开,才走了这条路,你是从哪里过来”

    汝三水听话音不对,这是把她当杀秦王的刺客

    她还没开口,就听见身后江珩的声音:“白兄怀疑我的人,是在连带怀疑我吗”

    汝三水回头看着江珩,他居然跟过来了。

    那张脸是那么的熟悉,但其实气质一点也不像梁乾。梁乾跳脱,傲气。江珩清润,稳重。

    一个说完要护她,就抛诸脑后,基本的信任都谈不上。一个说完要护她,就真的完全信任她,维护她。

    汝三水觉得自己好像能够解开这个心结了,因为遇到了该遇到的人。

    白子楠作揖,声音和缓:“江兄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毕竟她是你新招揽来的人,今日诸事繁多,家贼不好不防。”

    江珩也作揖:“家贼自然要防,但白兄也莫忘了,你是客人。这些事情,留给我们江家自家处理就好,你安心做客,不必费心。”

    客人,就是外人。白子楠无奈苦笑:“那是自然,您请便。妍儿,走吧。”

    姜文矜推着白子楠离开,没几步远,白子楠又看似语气随意地补充了一句:“最后奉劝,江兄不要忘了她是什么人,养虎终为患。”

    汝三水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又看了看江珩:“他知道我是孑三娘”

    江珩:“现在看,多半是知道了。之前他就和我说看你眼熟,肯定去查过。”

    汝三水点点头,又说:“那姑娘不普通,我使了手段,她却能看见我,而且在掩饰自己能看见。”

    江珩想了想:“世间能人异士众多,或许是凑巧。”

    汝三水:“但愿吧。”

    二人一同往泽院走,没有




74、长路
    随行凡三十余人,为了快,皆轻装纵马而行。汝三水做了江珩身侧的随从,自然是得一路陪行,便没有独自行动。

    这路线汝三水掂量过,三日驾马,改换水路,顺长江行船一日,再改换陆路两日,便可到达洪泽湖南岸。

    这一截水路,就恰好从姑孰边上错过。如果不走水路,就要多骑马两日,他们耗不了这个时间。

    错过去就错过去吧,她就算有心回姑孰,也并不急于这一时。

    颠簸两日后,果然不出所料,他们至芜湖县就改换了水路,直到新朝的都城,方改换陆路,完全和姑孰没挨着。

    汝三水自小长在鱼米山水之乡,对渡船是十分熟悉的,这一日水路不用驾马,倒是惬意。

    但江珩似乎不太吃得消,他毕竟是从北方迁移过来的,一整天面色都不佳。

    好在天气晴朗少风,船行得顺畅,晚间就到达皇都。

    汝三水最先下船,回头又搀江珩,江珩没有接受,自己撑着船沿走下来。

    随行的人把马牵下来,江珩拉起自己那一匹的缰绳,没有上马,而是走了一截路。

    汝三水随手在路边摘了片野草叶子放进嘴里嚼,感叹:“脚踏实地的感觉确实要好些。”

    走过几步,江珩面色好多了,他便翻身上马,转头见汝三水像野兔子一样嚼着草叶,问道:“什么东西就放进嘴里有毒怎么办”

    汝三水觉得味道不嫩,就把叶子呸掉,笑道:“鬼针草而已,嫩叶可食,入药也可以驱肝热,没事。”

    “白泽君,您这位亲信是懂得草药的吗”突然有人问。

    江珩看着汝三水,汝三水想了想:“谈不上懂得,有些常用的,略知一二罢了。”

    江珩:“常用”

    汝三水:“下药啊,毒人啊,都能用到的那些。不过我还是最喜欢把它们捣烂了,抹野兔子野山鸡,再有菌菇塞在腹腔里,就绝妙了!”

    说道这里,汝三水摸了摸肚子:“哎呀,饿了。”

    江珩轻声斥马,向前去:“走吧,入城去寻宵夜。不过我们不住店,白天你们在船上也轮流休息过,我们稍事休整一下就继续赶路。”

    其实宵夜也不必吃的,还是赶路要紧,今夜月色不错,适合借光行路。但既然江珩都发话了,汝三水对于上皇城吃一餐倒也有些兴趣。

    新都位于应天府,北枕钟山的支脉,南临着秦淮河。新帝登基,这两年都在兴建皇城、扩建整个应天府城。

    入了城,找到一条夜市还算繁华的街巷。拴了马,众人在一间铺面里坐下,各人自点了自己想吃的饭菜或汤面。

    这边在掸衣灰、倒鞋子,那边还有别的客人在用餐,江珩摆摆手,示意他们注意一点,不要影响到旁人。

    那些客人应该都是本地的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皇上为了建城,从各地调集几十万民工,迁三山填燕雀,这工程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结束。”

    “天下兴亡与否,总有平民的苦头吃。”

    “小点声吧,这种话哪好拿来随便说的,仔细被别人听见去。”

    这些话江珩也都能听见,往后声音就小下去了,只有汝三水能听清楚。

    “要说受益,大概只有那沈家,本就是大户,囤积木料石料,靠修建新都又挣到一笔官家钱。”

    有人呸道:“那些劳工,日日夜夜地搬土石填那湖,我在旁边看着,心里都替着累。这些商贾没什么良心的,就顾着自己发达。”

    “你也不能这么说,好歹以后各位都是皇城脚下的人了,怎么能说没有受益”

    另一个好像自家也是经商的,非常不满地反问:“怎么商贾招惹你了”

    到这里,后边就都是乱七八糟的吵闹,汝三水没有再费心去听。

    汝三水想起之前沈容膝介绍自己的时候,特别自得地说自己是应天府沈家,大概就是这些商贩口里说的那个沈家了吧,经商的功底着实是扎实。

    小二把吃食渐渐都端上来,竟然还送了江珩这桌一碟切好的板鸭。

    &



75、洪泽
    同一个地方,第一次经过之后,他们已经是第二次回来了。

    江珩对这种事情最熟悉不过,鬼打墙而已,因为是白天日头未落,直接借阴天阳光不佳,林子又幽静,才设下这么一个关卡。

    没什么好怕的,这反而说明陈林生就在附近。

    江珩没有亲自出手,就有两个随行自告奋勇,结阵,燃符,开始破局。

    眼见局势将开,视线可见的地方,却不知从何处涌出大量不可见底的水。那水不如说是灰色流动的铁汁,带着寒气,顺着地势,越来越往他们这边来。

    江珩原本打算往前去,迎着水流,离开最低地,汝三水却拦住了他:“后退,万万不要让那水流追上。”

    他们就都返回马上,水流越涌越多,越流越快,马匹一直后退也赶不上,索性调转马头,向外奔。

    有人奇怪地发问:“没有连绵大雨,何来滔天之水”

    话音刚落,他们又回到了原地。接触到水的马匹和人连呼声都来不及喊出,便极其迅速地消融在了水中。

    鬼打墙之局尚未破开。

    汝三水终于明白,她不应该心软带他们来。她能感受到水中渗人的阴戾之气,连她自己都不敢擅自去触碰。

    那“大凶”二字,不是可以掉以轻心的。

    汝三水高声警告:“躲开!不要碰到水!”

    这不是湖水,是忘川水。生人接触忘川水,也如同死人一般,肉身消融,魂魄顺水而上,转入轮回。

    依旧不断后退,此时已经又一匹马踩到水,马跌人落,顷刻**消融,人魂离分。

    队伍一时有些乱,但很快就因训练有素而重新稳定下来。

    江珩下令:“先破鬼打墙!”

    鬼打墙如果不破,来来回回都在原地只有被水淹没一条路,可如果布阵破局,又需要有人原地不动,布阵者便必死无疑。

    这里是人为的阴气之处,汝三水没有学过此道,并无更好的办法。从前碰到罗刹的鬼打墙,她都是以直接诛杀罗刹的方式解开的。

    虽然不忍,但此刻只有舍弃部分人,以保全大局为要。

    先前自告奋勇的两个人,依旧选择下马布阵。其他人再次调转马头向外退。

    这次他们没有疾驰,而是和水保持着距离,见到上一个阵法将破,立刻有人上去接着立阵。

    那阵法对阴物有损伤,汝三水试着用魂雾去保护他们,可是魂雾并不能进入阵中。

    这样诡异的安静中,队伍中又接连损失五人,最后一人在即将接触到水面之前,终于破开鬼打墙之局。

    阵光消失,汝三水在这刹那间驱出魂雾,迅疾地把那人拽了回来。江珩下令,其余人迅速驾马远离这片茂林。

    没有作祟,众人很快就来到林外。忘川水淹至林子边缘,不再向前,逐渐退去。

    汝三水此时开始正视陈林生,此人手段,绝不能轻视。如果她选择强硬进攻,一方早有准备,一方千里奔袭,最终胜者还未可知。

    余下的人马此时只剩一半,他们不再走近道,而是确保安全,从远一些的大路过。再至洪泽湖岸边,又耽误了半日。

    天色原本便不好,此时又及日落时分,怕是找不到船家了。汝三水和江珩商量,她一人先行,让他们明日一早乘船横渡。

    江珩仍然是不同意:“如果你一人独去,正中他们下怀呢”

    还在争辩的时候,汝三水竟隐约看到一叶扁舟,一翁执杆,随水自在漂。

    随行也看到了,连忙招呼船家。船靠岸,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伯,可那船只能再乘二人。

    巧便是这么巧,江珩决定他和汝三水一同过江,其他人凌晨等有其他渔夫来时再过江。

    上了船江珩客气作揖:“在下信州江白泽,敢问您如何称呼。”

    那中年人边撑船,边答道:“洪泽湖乡莽一人,姓田,单字为兴。”

    汝三水问到:“常年在洪泽湖如此晚间垂钓吗”

    那人答:“过了今日就要迁去微山湖了,不舍洪泽,便夜来泛舟。”

    汝三水没有再问为何迁移,再问便是叨扰。

    她倒是羡慕他。一壶酒,一竿身,快活如侬有几人。

    银河倒躺在湖水里,与天上星斗相向面对,好像一对热恋的情



76、太极
    近湖边,水愈发浅,则有水苇丛生,其间隐有几只白鹭,一窝野鸭。

    沼泽之地,自然是多蚊虫。几只黑紫色的飞虫在船边环绕试探。

    汝三水凝视着那几只虫子,和江珩说:“我看到老朋友了。”

    毒蝎尾,蜻蜓翅,鸟喙头,正是罗刹私的虫群。

    江珩:“老伯,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答:“要靠岸,最近的路就是穿过这里。你们不是说要赶时辰”

    汝三水:“罢了,就走这里。”

    江珩从袖内取出两张符箓,船头船尾各贴一张,镇妖驱邪,将飞虫阻挡在外。

    越入沼泽深处,罗刹虫越多,渐成蜂拥蛾扑之势,隐天蔽月。扇翅飞动的声音沙沙,婆娑不断。

    但它们显然是拥有灵智的,亦步亦随,始终包围,并不靠近,好像是迎接他们走向沼泽深处。

    江珩抽剑立于船头,防备这些阴戾的飞虫突然侵袭。汝三水觉得符箓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便揭下来,因为有它们也有些影响汝三水自己。

    虫群果然更加逼近了,一点点缩小包围的距离,那烦人的扇翅声更加清晰。汝三水分神看了一眼,那老伯依然平静地摇着桨。

    “您不怕”

    “江湖上走多了,什么神神鬼鬼没见过,还怕虫群做什么。你们看上去倒比虫群危险些。”

    汝三水微笑:“您说的是。”

    话音落,她的眸子被黑息充满,千万缕魂雾析出,形成无数极细的针尖。汝三水不能一次性释放它们,因为还有两个生人在旁。

    她便与江珩背对背,一人面对一方,让老伯在中间摇桨。她挥手指引魂针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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