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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三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既云胡

    汝三水十分失措。硬要算辈分,她完全能结结实实受这妇人一跪,毫不用心虚,可是她们为何要跪

    还不等汝三水伸手扶,梁荆关上门,一转身也跪了下来。

    汝三水觉得自己无法理解这个场面,难不成他们知道了自己是谁,下一句话就要喊她祖宗

    梁家家谱照理说,一直是没有她的名字的。传说里的鬼女也是谣言偏多,可信度不高,何况他们大约不知道她是谁。

    就这一刹那,汝三水自己乱想了好几种可能,下一刻妇人打开了那个长匣子,她终于知道他们的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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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红鸾
    “圣物若是带来灾祸,不留也罢。我们也不知你究竟与我们有什么渊源,但只要你值得托付,让它跟着你,也不是坏事。”

    从西厢出来,汝三水用黑布裹着剑身背在背后,心事重重地低头走路。

    信她看过了,和梁荆说的没有什么区别,确实找不出线索,于是便在烛台上烧了。

    很简短的两句话:“若要梁家平安,白鹿归于汝三水。若问为何托付,则不予,若问何人指使,则予剑。”

    只有一点是梁家人没有理解到的,那就是那个“归”字,除了表面的意思,归字还有“归还”的意思。

    也就是说,背后那个人不仅知道她是谁,还知道白鹿剑本就是属于她的。

    如果取走便无福,留下又是灾祸,她也不知道,取走白鹿剑到底对不对。更不知道做出这个决定的人,他的意图又是什么。

    正出着神,她连自己走到哪了都不知道,一下撞到一个人,她抬头一看,江珩。

    他直直地站在那,面色有些红,看上去有些晕乎乎的。

    汝三水闻了闻:“你喝酒了你还会喝酒”

    月色冷清,鸟惊枝头。

    江珩揉揉额角:“既然梁家设乔迁宴,又无要紧事,我如何不能饮酒”

    “多少”

    江珩伸出五个手指。汝三水训道:“五坛!江珩!你年岁还小呢,及笄没有就喝这么多”

    汝三水一个嘴瓢说成了女子的及笄,江珩竟也缓慢反应了一下:“我已经及……不对,我早已经弱冠了……我看着难道不比你年长吗”

    字都取为白泽二字了,自然是已经弱冠,可汝三水已经到处认弟弟认成习惯,且不算其他的,阿饼都过百岁大寿了还不是她的弟弟她实在无法把一个二十余岁的人看得很年长。

    江珩顿了顿,竟哼一声:“我年岁还小那梁荆呢梁家人就恰好”

    汝三水听他说这个话,觉得莫名其妙,再看他一脸不忿,还隐约带一丝委屈。

    “你这个……你这个神情……”

    汝三水往后猛退一步,震惊得结结巴巴:“莫不是吃醋了因为什么,因为我你吃梁荆的醋还是梁守的醋吃那婴儿的醋”

    他吃他们的醋做什么,江珩憋了许久,闷声道:“你的醋。”

    汝三水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吃醋,那就是喜欢她。她站在原地捋了好久,也没能捋明白。江珩喜欢她什么时候的事情

    江珩就站在一边看着她掰掰手指头,又挠挠耳垂。她越冥思苦想,他就越沉默。

    汝三水觉得,江珩待她确实是没得说,结盟之后给吃喝给穿住,其他事上也非常义气,从没给她穿小鞋,反倒是汝三水总是给他找麻烦。

    那这能看出来什么

    汝三水试探问道:“你对我额……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说不出来爱慕这两个字。

    江珩算了算,神色认真:“九年前。”

    九年前新朝才刚初立三年,九年前她大约刚刚下山,什么时候碰到过江珩不对,九年前江珩才多大

    那肯定是江珩把她看错成哪个青梅竹马了,汝三水摇摇头:“你喝糊涂了,我送你回客栈。”

    汝三水背着重剑,又架着江珩,这一路摇摇晃晃,江珩几乎是闭着眼睛走路的。

    借着月光,汝三水看着江珩的侧脸,鼻梁和颧骨做了伪装,但那眼睛没有遮挡,很深邃,睫毛比她的都要长许多。

    汝三水看得走了神,绊了一下,又抱怨:“你也自己看着点路,不怕我跌着你”

    江珩歪在汝三水肩膀上,低声回答:“没事,我信你。”

    汝三水被他耳根子这口气一吹,把头赶紧偏开了一点:“还信我呢上次差点把你交代在罗刹窝里,你也不怪我”

    江珩有点晕乎,缓了好一会儿:“那是我……我自己能力不足……”

    说到这里,他突然自己撑着站正了,扶着汝三水的两肩,使劲盯着她瞧:“我的微末道行远不及你,跟着我,会不会觉得



84、月庐
    他吃着一种奇怪的果实,褐色的皮剥下来丢给仙鹤吃。不知道是居人又从哪个国度顺来的,若问名字,肯定还是类似于“延年益寿瓜”的胡诌。

    汝三水下马,招呼阿饼过来,阿饼招呼她过去。她想了想,脱离队伍,跑过去:“怎么,还要我来亲自抱你上马”

    阿饼煞有介事地说:“再往前一步就是应天府的范围,我不能去。”

    “你为什么不能去”

    “不懂了吧!应天府现在是一国之都,这叫王不见王。”

    汝三水很不屑地嘁了一声:“人朱家兴得搭理你你在史书上早就淹死了。”

    队伍走到跟前,汝三水上马,把阿饼也拽上来。仙鹤展翅于天,时而在队前,时而落队后。

    江珩表情复杂:“这位是你的……”

    阿饼换上他和人打交道时才有的贱兮兮的表情,兴高采烈答道:“叔叔好!她是我娘亲!”

    江珩一怔,求证似地看向汝三水。

    汝三水在阿饼脑袋上敲了个暴栗:“这是我的义弟,我与他师父有交情。”

    汝三水放慢速度,跟在队伍后边。让江珩一个人在队伍前头。

    “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阿饼坐在汝三水怀里,把手袖进袖子:“这不是上次师父给你算了一卦,不是好卦,给你送去消息,你还是往圈套里头钻。我不放心你,得来看看。”

    阿饼仔细端详汝三水的状态:“你现在非常不好,不是受伤了,而是你逞能了。看上去精神抖擞,其实此时若有袭击,你必定对抗不了。”

    汝三水无所谓道:“我没事,昨天消耗了些精魄而已。那老头子就没有靠谱过,就是一开始疏忽,害江珩丢了些人手。如果我单枪匹马,并不会没有什么大事,罗刹对我来说已经不新鲜了。”

    不和江珩的人手一起,便不必入那忘川水的林子,她大约就直接凌空而过了。

    阿饼摇摇头:“恐怕是没这么简单,师父说这不是立刻显现的卦,这事得看日后的影响。”

    “长久的影响”

    汝三水思忖一会:“居人有没有教过你,魂体受伤,有什么影响我见过一些魂体受伤还能很快恢复的,但不知那些人往后如何。”

    阿饼:“这说不准的,同**一样,得看伤重程度。有些伤只是会留痕迹,有些却导致缺失,或者埋下隐患。”

    “只不过魂体缺失不是缺少肢体,缺少的是记忆和神智。隐患就和身体受伤差不多了,会有禁忌的东西,以防旧伤复发。”

    汝三水回忆江珩昨天晚上的模样,倒像是记忆的问题,不然怎么会说九年前就喜欢她了。不过也许只是喝醉了的胡话而已,汝三水觉得问题不大。

    又问:“复发会怎么样”

    阿饼摊手:“也是因人而异的。”

    沉默半晌,汝三水斟酌用词,小心问道:“不过饼啊,你觉得……忘年恋怎么样差两百岁的那种……”

    阿饼:“啊”

    在江家待了这些时日,跟着江珩四处做事,名分上是江珩的手下。既然对外这样说了,自然也有她的俸禄领。

    加上江珩又偶尔赠她一些钱银,她本来也没什么开销,一来二去钱也不知道往哪放。

    给阿饼拿去花着玩吧,他却总是买些通常女孩子才会喜欢的小物件。那种又贵又没用处的东西,汝三水很多年前就不感兴趣了,阿饼却把这些玩意儿成堆往回搬。

    甚至还有一回,被她看见阿饼往自己脸上抹胭脂,她一想到阿饼可算是个百岁老头儿,就觉得特别逗。

    她亲自来给阿饼梳头发,戴花钗,对着镜子,和阿饼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笑归笑,她觉得不能把阿饼以前的皇帝病给勾出来,万一这个千百年才收一个的宝贝徒弟,想堕入凡尘,过上三妻四妾,钗裙环绕的日子,居人大概会千里迢迢赶来和汝三水算账。

    汝三水只好又断了他的开销,只偶尔给点碎银意思意思。

    最后思来想去,她就算以男儿身示人,



85、夏阳
    这湖着实雅致,踏上小舟,竹篙只点两下,就到湖心了。汝三水请江珩到亭中一坐。

    他看着亭边的野藤,问道:“你喜欢蔷薇前院似乎也种了。”

    汝三水点头:“万物相生相克,蛊在凡间,解就在凡间。这花,能治我的心蛊。”

    可惜现在花期已经过了。

    当年在姑孰,她执念于救活阿宝,总想着如果真的能把蔷薇的生命力借用来,可能那讨人喜欢的孩子便不会夭折了。

    山中岁月漫长,除了悟道也没别的事做,她倒真的悟出来一些方法。

    只要不见日光,除了可以短暂地把将死之人的灵魂拘束在体内无法离开,甚至可以将刚刚散出的灵魂聚拢回来。

    她又以自己的皮囊为容器,改换花卉的生命力为精魄,储藏下来,情急时为人续命疗伤,只是不能频繁使用,会波及她自己的魂魄。

    可怜阿宝,他没有等到他的阿姊救回他。一个魂魄不完整的孩子,转世也许都得不到健康完整的体魄。

    汝三水看着蔷薇花藤,出了一会儿神,突然问江珩:“救人三不救,你觉得我定这样的规矩很无情吗”

    江珩记得很清楚,孑先生救众生的规矩,一不救自作孽,二不救药石可解,三不救阎王殿前。

    江珩摇摇头:“我觉得恰到好处。帮人是善心,并非本分。有些取舍是好事,你能保护好自己,才能继续帮助别人。”

    汝三水想了想又问:“那你觉得我的心性如何”

    她果然还是很介意自己心性转变的这件事。

    江珩没有犹豫:“很好,我很中意。”

    如果真心喜欢她,便不会恶意揣测她的心性,如果不喜欢,即便如何争取,也不会被念一分的好。

    江珩被汝三水盯得有些不安:“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汝三水严肃地回答:“在试着考虑你。”

    江珩眼睛一亮,耳根红了红,又迅速把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汝三水双臂环抱:“你果然记得吧!”

    那天他喝得醉醺醺说了那些话,第二天就假装忘了。

    江珩清清嗓子:“没有,我不记得了。”

    汝三水站起来,追上去看他的脸:“我还没说是什么,你怎么就否认了,果然是记得!”

    江珩躲着汝三水:“不记得……”

    汝三水特别大声地拆穿:“你笑了!”

    夏日了,落瓣檐上走,青藤瓦上行。人心还在春日里,流连不肯去。

    阿饼在另一岸边,拽着拴小舟的绳子,托腮想,平时叫汝三水做娘亲,一是给外人看自己的来历,二是跟汝三水逗闷子。辈分上,其实喊她祖宗自己也不亏。

    但是现在看来,她可不能到处再追着管汝三水叫娘亲了,这万一自己还得多个年轻后辈做爹,岂不是晚节不保

    一场阵雨随着乌云匆匆来,又随着风匆匆飘远。

    白家的府邸中,姜文矜撩起裙角,从假山脚下的鸭跖草上,采下一朵蓝色的小花,别在鬓边。

    阵雨过后的廊檐还在滴水,白子楠坐在廊下,面色和煦地看着姜文矜。

    “你前些日子说,秦王会请你一同至应天府,入皇宫面圣,这事后来怎么样了”

    秦王朱樉的封地在陕西,宫殿建在西安。其人年岁尚轻,出手大方,同时也有些荒唐,喜好美色是出了名的。他与江家有些交集,南下游历时,总会来江白两家停留。

    白子楠:“再歇些时日,说是皇城的动工比想象中要困难,一时半会没办法接受各方朝拜。”

    姜文矜之前跟他说,她是山野里长起来的姑娘,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直很希望去都城去看一看走一走,他也是记在心上的。

    姜文矜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东西,侧着身子,伸长胳膊去摘。他正在担心她站不稳的时候,她摘到了。

    她随即笑吟吟地跑回来,把她摘到的那一个小小的黑果子递到白子楠嘴边:“尝尝。”

    白子楠看了一眼,不太了解,但还是吃了,软绵的果肉,不大,一丝丝的甜味,不浓不淡。

    “这




86、赐婚
    又闲说了些有的没的,因为白子楠不良于行,很少出远门,汝三水还和他讲了很多地方的风土人情。

    白子楠的婢女一直站在白子楠身后,静静地不插话,眉眼带着温和娇柔的笑。汝三水看她眼熟,应该是之前那个见过的,被白子楠救下的舞女。

    汝三水又想起江珩说,外出随行带婢子,通常都是已经许了婚的。两个人都是温温和和的,看着倒般配。但汝三水没有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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