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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照云雁归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花日绯
顾歙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出奇的认真,黑眸直戳傅新桐的心房,耳朵仿佛失去了听力一般,痴痴的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
他说喜欢?
这个答案似乎已经萦绕在傅新桐脑中好些时日了,从前只是她单方面的在脑中想顾歙,可自从顾歙从远方归来之后第二天就潜入她的房间送她东西开始,她的想法也跟着发生了变化,那时候她就觉得,也许顾歙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但这只是她的臆想和猜测,藏在内心最深处,是午夜梦回时,拿出来细细品味的小羞怯,因为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他差别有多远,觉得臆想终归是臆想,但现在,她的臆想成真了,活生生的顾歙站在她面前,并且很认真的对她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当我听说韩家要来跟你提亲时,心里的焦灼骗不了人,我好怕你被韩家要走,所以只能不分昼夜的审案,赶在你们定亲之前,把韩玉庸送入天牢之中。”
傅新桐依旧沉默,可一双眼睛却怎样都不能从顾歙身上离开。
难道说,这就是韩玉庸比上一世早了近一年落网的真正原因吗?竟然是因为自己吗?而这一切,还是顾歙为了她做的。
“所以,我说了了这么多,你……是怎么想的?”
顾歙说完那一连串的话,见傅新桐仍然傻站着,一点回应也不给他,似乎有点不安,忐忑的问道:“嗯?别愣着呀,我说了这么多,你好歹给我个响儿啊。”
傅新桐深吸一口气,干咳一声:“那个,你,你要我说什么呀?”
“说说你的看法,我跟你,这件事的看法。我说的还不够明确吗?”
顾歙一副‘如果不明确,我还可以再说明确一点’的表情,如果那番话再听一遍,她的心估计真的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所以傅新桐果断摇头,然后想想好像不对,又继续点头,可点头也不对,紧张了半天才轻轻的说了一句:
“明,明确的。”
顾歙低头看着她:“既然明确,那你怎么说?”
“我怎么说啊?”傅新桐目光闪躲,脑袋里轰轰的响,完全不能思考的感觉,只能很木讷的重复顾歙的话。
顾歙见她磨磨蹭蹭,第一回体验了一把百爪挠心,但依旧克制住,想给她足够的考虑时间,傅新桐觉得他在自己面前站着,自己别说思考了,就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成问题,咬着唇瓣,急急忙忙的说了一句:
“我,我还小吧。现在定亲是不是太早了。”
说完傅新桐就彻底惊呆了,她在说什么?定亲?顾歙从头到尾也没提到‘定亲’两个字啊,果然,顾歙也被她这句话惊呆了,难得发愣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勾起了唇角,露出一抹灿烂到耀眼的笑。
“不是,不是。我,我不是说定亲,我,我就是,就是……”傅新桐简直想打死自己,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直接说出那两个字来啊,人家问她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她却直接回答人家定亲不定亲,这,这都不算是自己暴露自己的想法,而是把所有想法全都掰开揉碎了送到他面前去了。
越想越觉得丢人,傅新桐捂着脸,转过身,直接扑到枕头上,把被子裹到身上,哪怕只有一会儿的逃避,她觉得也好受一些。
顾歙被她这自欺欺人的鹌鹑举动给逗笑了,低柔的笑声在被子外环绕着,无孔不入般钻进了傅新桐的耳朵里,笑的她心烦意乱,闷闷的从被子里发出声音:“你别笑了,你,你还是走吧,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说下去,傅新桐真怕自己连什么时候生孩子都说出来,女人真正喜欢上一个男人时,脑子就不是自己的脑子了,万一再说出点什么出格的话,傅新桐就真的没脸再见顾歙了。
感觉身上被人拍了两下,顾歙的声音在她脑袋外面响起:
“你别闷着了,我不笑了,好不好?”
说着就想把傅新桐给挖出来,但傅新桐抓紧了被子,怎么都不肯松手,语气都带着些微哀求:“哎呀,你,你先回去吧,我,我现在脑子里跟一团浆糊似的,也,也没法正经跟你说什么,你,你先回去,给我两天时间缓缓吧,我,我想好了之后,就去阮香楼找你。”
顾歙听到她这些话,能够感觉的出傅新桐此刻心理上的障碍,并不想把她逼得太紧,反正从她这表现和说的话来看,心里肯定对自己也是有意的,知道这些就够了,一切还是要等她自己想明白才行,无奈的摇头,在她被子外拍拍,安慰道:
“好好好,我先回去,你别闷着了,出来吧。”
“你先走吧,我,我现在出不来。”
她现在一定很丑,不管不顾裹进了被子里,妆也花了,头发也乱了,脸上肯定跟个鬼似的,这样子绝不能给顾歙看见,说是私心作祟也好,害羞也好,反正傅新桐一点都不希望顾歙看见自己不美好的形象。
顾歙不知道她此刻内心到底有多挣扎,怕她在被子里憋坏了,不敢多留,只好留下一句:“那好吧,两天后我等你的消息,若你不去找我,我还是会去找你的,那时候,我可不会再给你机会考虑了啊。”
说完,只见傅新桐的被子动了动,应该是在点头,顾歙被她这蠢蠢的模样逗笑了,转身走到窗前,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傅新桐在被子里似乎听见窗台开合的声音,怕顾歙是骗她的,又在被子里等了好一会儿,才将被子掀开一条小缝隙,偷偷的往外面看了一眼,确定房里没有其他人之后,才将被子掀开,被子里憋了好长时间,让她一张脸给闷得通红通红的,新鲜空气吸入鼻腔,让她忍不住多呼吸了几口,伸出两只手在脸颊旁边不住扇动,想要把脸颊上的红潮驱除,两辈子的紧张加起来,也没有今天面对顾歙时的三成多,真是要了命,顾歙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她就这样,要是对她做了其他什么事情,难保她不会当场就假死过去,红颜祸水,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错。
可是……傅新桐呼吸完了之后,脸上忍不住漾出了娇羞的笑,两只手捧住了自己的脸颊,越笑越甜蜜,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一个自己暗恋多时的人跟自己表白更加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顾歙,那谪仙一般的人,怎么会跟她表白呢?
想着想着,傅新桐就觉得兴奋的想打滚,说滚就滚,被子缠绕在身上,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出了止不住的大笑声。
连在外面烧水的画屏都听见了,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来到傅新桐的窗外,贴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确定傅新桐房里有很奇怪的笑声,不同于正常的笑,画屏紧张的敲门,然后推门而入,就看见傅新桐把自己卷成了蚕,横卧在床铺之上,推门时她还在床上蠕动,现在却不动了。
画屏缓缓走过去,小心翼翼喊了一声:
“姑娘?你,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问了半晌过后,傅新桐才从蚕蛹里伸出一只手,然后是另外一只,再然后就把头也伸了出来,披头散发的姿态把华评估给吓了一跳,扑上去问: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傅新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有多可笑,强忍住不住上扬的嘴角,故作镇定对画屏沉声说了一句:
“我没事儿,就是觉得今天天气挺好的。”
画屏将脑袋往门的方向探了探,天上的太阳已经被乌云遮盖,她先前在院子里烧水还特意把炉子搬回了廊上,就是怕一会儿下雨,扭头看着自家姑娘,画屏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两下,纳闷道:
“没什么毛病啊。天气好吗?”
傅新桐盯着她,认真的点头:
“嗯,好,非常好。”
她心里的天气,几乎能用‘阳光灿烂’四个字来形容,只可惜画屏没有透视眼,看不到……





花照云雁归 第一百零六章
第106章
画屏觉得自家姑娘像是中邪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她会无缘无故的突然笑起来,有时候是微笑,有时候是突然开怀的大笑,捂着嘴弯腰笑一会儿,然后又好像没事人一样,不时还能看见她耳朵根子都红扑扑的,画屏觉得太奇怪,过去问她,自家姑娘也都永远一句‘没事啊’给她打发了,可画屏说句不该说的,姑娘那样可一点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正满心犹豫着要不要回府把这情况告诉夫人知道的时候,府里就派人来山上传话来了。
傅新桐正在兰园里跟花儿们交流感情,问问它们在山上的生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善的地方,那边画屏就来了,拉着傅新桐就要回去。
“姑娘,府里来人了,说是老爷回来了。”
傅新桐惊讶,止住了脚步:“谁回来了?”
“二老爷呀!夫人让您赶紧的回去呢。”先前府里来人态度比较着急,自然感染到了画屏。
傅新桐几乎是被画屏拉着下山去的,山下守卫早就把马车给套好了,等着傅新桐,直到坐上了马车傅新桐的理智才稍稍回来一点。
傅庆昭回来了?他怎会……片刻的疑惑之后,傅新桐便想到了原因,定是因为她的事情回来的吧,自从韩家来傅家提亲之后,萧氏和她就被关在了商素院中,萧氏就算是写了信也没法寄出去,所以,不会是萧氏写信给傅庆昭的,如果不是萧氏,自然只有傅远一人了,而傅远这么做的目的,应该就是不想傅庆昭回来太过怪他,毕竟是她的终身大事,傅远如果独断专行定下来,傅庆昭将来必会与他生气,但他提前写了信,就算傅庆昭反对,信件一来一回也要很多时日,那时候,傅家已经收了韩家的聘礼,换了庚帖,傅庆昭的反对就没有用了,不得不说,傅远可真是算盘打的响,既要用她为傅家谋前程,还要傅庆昭感恩于他。
但是可能连傅远都没想到,傅庆昭接了信之后,不是急着回信,而是从肃州直接回来了吧。
马车疾驰回到了傅家,傅新桐下了马车就冲进了府里,到了商素院,果真看见了略显清瘦的傅庆昭,看样子已经换了衣裳,洗过澡,精神还不错的样子,傅新桐大声喊了一声:“爹!”
然后便鹞子一般飞入了傅庆昭的怀里,没有看见之前,傅新桐都没有在意,原来自己居然这样思念傅庆昭,投入他怀中,有种安心的感觉,眼眶没说话就红了。
傅庆昭抱着傅新桐,笑着拍她的后背,虽然很高兴,但口中还忍不住埋怨:“这么个姑娘了,还跟小孩儿似的。”
可这么说,却又不舍得推开傅新桐,见她眼泪汪汪,更是心疼极了,低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刚把你娘哄好了,怎么又轮到你了。”
傅新桐看了一眼似乎刚洗了脸从内室走出来的萧氏,眼睛红红的,很显然是大哭了好一阵儿了,正好听见傅庆昭的这句话,当即就红了脸,埋怨的横了他一眼,傅新桐看萧氏那样,破涕而笑,从傅庆昭的怀中出来,问道:
“爹你怎么回来了?是偷偷回来的吗?”
外放官员私自回京,若被人告发,那可是大罪,傅新桐不得不担忧。如果傅庆昭因为她的事情而犯了大错误,那她可就愧疚了。
还好,傅庆昭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摇头说:“不是偷偷回来的,肃州干旱多年,我去之后挖渠灌水,干旱稍事缓解,第一批粮食种了出来,我早前便上书皇上,要将第一批粮食送来京里,皇上大喜,便允了我,收到家里的信之后,我便提了行程,日夜兼程赶了回来。”
傅新桐听后才放心下来,傅庆昭看她懂事的模样,不禁叹道:
“唉,真是险象环生,如果不是韩家出了问题,让你真和他家订了亲,就算我现在回来,也没什么用了。除非悔婚,可悔婚之后,你若再想找个好人家也难了。”
傅新桐听傅庆昭说话,自然颇有感触,傅庆昭都感觉这样鲜明,更别说她这个当事人了,如果不是因为顾歙的话,她此刻也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想起顾歙,傅新桐的心中再次漾起了甜蜜,却很快收敛心神,不敢去想,生怕在萧氏和傅庆昭面前露出什么马脚来。她和顾歙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实在不能曝光太早,以免节外生枝。
傅新桐发现自己真的很想保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不想让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影响。
“爹,我还以为您会和老太爷一样,巴不得咱们傅家跟韩家结亲呢。”
傅新桐这般说,的确是发自真心相问的,因为在韩家没有出事之前,凭韩玉庸的身份,他就算是想给韩进臣娶王公贵族之女也不足为奇,如今看上了一个文臣的孙女,一般人家都不会拒绝这好事,可看傅庆昭的表情就知道,他日夜兼程赶回来,为的应该就是阻止这亲事的发生,所以傅新桐很好奇傅庆昭是怎么想的。
“跟韩家结亲,有什么好的?韩玉庸为人很有手段,心狠手辣,在朝中党羽遍布,我素不愿与他多交往,更别提做什么儿女亲家了,如今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韩玉庸出事了,恰到好处救了你,真是老天有眼啊。”
傅庆昭虽然人不在京城,但对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上一世让他只做个商人,确实屈才了,而又想起那位顾老天,傅新桐的心上更加甜蜜。
“你瞧瞧你,一回来就缠着你爹说话,快别说了,我让人备饭,你风尘仆仆这些天,歇歇吧。”
傅庆昭颔首:“你先备饭,我去主院露个脸,待会儿就回来。”
说完这个,傅庆昭便在傅新桐鼻子上刮了刮,然后掀袍子跨出门槛,往主院去,萧氏一路送他到门口,仍依依不舍的样子让傅新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萧氏回头怒瞪:
“笑什么笑?你爹为了你,日夜兼程骑马回来,腿上都磨破了皮,待会儿吃饭可要乖乖的,不许惹你爹不高兴,听见没有?”
傅新桐心中感激傅庆昭,对萧氏反驳:“我怎么会惹爹不高兴呢,娘多虑了。我就是觉得你们俩恩爱了这么多年,这才一年没见吧,居然还这么腻歪,也不害臊。”
原以为萧氏会娇羞的啐她,谁料萧氏却理所当然的得意一笑:“我们就是恩爱呀,有什么好害臊的,我嫁对了人,怎么腻歪都不嫌多。”
傅新桐嘿嘿嘿的傻笑,心里羡慕极了,在她看来,萧氏的确是嫁对了人,不说傅庆昭多有本事,有多能干,单就他对妻儿子女的关心,就不是其他男人可以比拟的,他尽一切可能,把萧氏宠成了一个以他为天的小女人,可谁说小女人就是不幸福呢,上一世傅庆昭就算再怎么落魄,但在生活上,也从来没有让萧氏受过苦,如果不是因为她被韩家害死,萧氏也不可能会做出那样偏激的事情……而这一世,傅庆昭没有经历毁容,前程似锦,却没有因为这美好的前程,而嫌弃妻子,在外沾花惹草,这就足以证明,他对萧氏的疼爱,不是取决于成功与否,原来这就是嫁对人的感觉。
脑中不禁想起顾歙,顾歙肯定不会像他爹那样处处体贴,哄着她,不过,傅新桐不是萧氏,她有主见,遇到事情愿意自己思考,而顾歙也不喜欢女人太依赖,也许,他们俩也能形成一种匹配的相处模式吧。
而傅新桐因为经历过上一世的事情,也明白一个人必须要自己强大起来,才不至于在今后的日子里连累家人,傅庆昭上一世对她也很好,尽可能保护她,但他能力有限,保护不了也没有办法,那时候开始,傅新桐的想法才发生了改变,正如顾歙所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充分的保护纵然很好,但谁又能保证,可以保护你一辈子呢,自己不让自己站起来,将来若是有了灾难,凭一个人的能力,是否可以继续保护你呢。
傅新桐不想做那个被保护的人,而是想做那个保护人的人,萧氏半生已过,想法根深蒂固,改变不了,她可以继续维持她的天真和幸福,一个傅庆昭不够,还有她和傅星落,三个人的力量总能护她一世安康吧。
萧氏原本是想跟傅新桐拌两句嘴的,可没想到自己说了那句话之后,傅新桐就愣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萧氏从旁边喊了她两声,傅新桐都没有什么反应,萧氏看看时间不早了,便不打算跟她多纠缠,亲自往小厨房去备饭去了,傅新桐看着萧氏走路似乎都变轻快的背影,不禁笑了起来。
看来今天又有口福了,只有傅庆昭在家的时候,萧氏才会主动下厨做一些拿手菜,而那些拿手菜全都是傅新桐平日里吃不到的,曾经跟萧氏抗议过好多回,但萧氏的回答却十分虐狗:
“那些菜肴是我跟你爹两个人的回忆,只属于我们俩的,你爹不在家,我做了也没什么意思,凭的坏了那些美好菜肴的意境。”
就这个问题,当时还让傅新桐郁闷好长时间呢,怎么跟她爹一起吃就有意境,跟她这个女儿吃就没意境了?不是欺负人嘛!




花照云雁归 第107章
第107章
萧氏把晚饭准备好,傅新桐在旁边看着,手里拿着个果子啃,想伸手偷吃,却被萧氏眼尖的发现,急速拍打了一下,傅新桐委屈的说:
“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么久不在家,老太爷肯定有很多话要和他说的,菜待会儿就凉了。”
萧氏横了她一眼,凑到她面前,悄悄的说:“你爹这回生气了,不会在老太爷那儿留太久的,马上就会回来的。”
“爹生气?”傅新桐有点不懂。
萧氏点头:“嗯,生气了。在你爹心里,咱们是最重要的,这回老太爷为了傅家的利益,要牺牲你,你爹嘴上虽然没说老太爷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他必然是生气了的。”
傅新桐咬了一口果子,看着萧氏,敛目想了想,担忧的问:“若是如此,可如何是好?”
傅庆昭现在才初入官场,总不能因为这个跟傅远闹翻吧。
萧氏微笑安慰:“放心吧,你爹心里有数的。”
正说着话,外头就传来丫鬟的声音:“二老爷回来了。”
萧氏兔子似的跑到外面去迎接,傅新桐站在门口,看见萧氏将傅庆昭手里拿着的披风接了过来,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丫鬟道:“老爷回来了,摆饭吧。”
丫鬟应声去了,傅新桐看着傅庆昭的脸色,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萧氏的话犹在耳边,她真的有点担心傅庆昭现在冲动着跟傅远闹翻,虽然傅远做的的确不对,但从他的角度来说,也不能算错吧,府里的姑娘出嫁如果能给府里带来极大的好处,那么牺牲一个姑娘在他看来也未尝不可,这回是韩家看中了她,如果韩家看中的是傅灵珊,傅毓敏,相信傅远也不会舍不得。
“看什么呢,坐下吃饭吧。我在外面一年多,也没尝到你娘的手艺,今儿可得多吃点。”
傅庆昭说着就坐了下来,萧氏替他放披风,从里面走出,听见傅庆昭的话,高兴的笑了起来,端的是人比花娇,一点不输那些风华正茂的少女。
三人齐齐整整的坐下,萧氏感叹:“唉,就差个星哥儿,那孩子要也回来了,该多好啊。”
傅星落出门已经快三年了,虽然偶尔会寄信回来报平安,但做父母的哪有不想他的道理呢,别说萧氏和傅庆昭了,就是傅新桐对傅星落也是想的厉害,真不知道那小子的苦头有没有吃够,一开始让他去参军,并不是指望他能有什么大出息,只是想圆了他的梦,让他尝尝自己心心念念的军旅生涯到底是个什么滋味,若是他受不住苦难和磨炼,凭着他傅家子孙的身份,倒也不是不能写信回来求救,然而这两三年,傅星落信中报喜不报忧,只简单的说一说自己身在何处,平安与否,心里的想法却一丝不漏。
傅庆昭看了一眼感慨的萧氏,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肴,安慰说:
“他现在在威远将军身边,据说已经是个参将,不管怎么说,这条路都是他自己选的,再苦再累都得受着,若不混出个什么名堂,凭他离家出走这件事,就算回来了,一顿家法也是少不了他。”
傅庆昭语气愤愤,但表情却一点不凶恶,傅新桐看着他,不禁笑了出来,萧氏也跟着笑了,横了他一眼,傅庆昭觉得自己被妻女给鄙视了,故作严厉的说道:
“还有你,笑什么笑。先前我去了老太爷那儿,把你婚事的做主权利给要了过来,可即便如此,你也给我把招子放亮一些,今年都十五了,明年十六,再找不到人家,后年就该有人喊你老姑娘了,我看你到时候脸往哪里搁,别说你了,就连我和你娘都得受你牵连。”
傅新桐吃着饭,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傅庆昭,对她来说,现在这个时段就是个不能提及‘婚事’‘嫁娶’之类的话,因为这会使她的脑袋控制不住想起顾歙,只要一想起顾歙,傅新桐的心就忍不住狂跳起来,脸也会跟着红起来。
果然,萧氏看见了,跟傅庆昭两人对视一眼:“哟,什么时候我们桐姐儿也是个大姑娘了,这说说就不好意思了?之前音姐儿定亲,你把个道理说的头头是道,如今到了自己身上,就怂成这样。”
傅新桐很想对萧氏进行一番反驳,想要告诉萧氏,她不是怂,她只是,只是……不能想起顾歙。
越想脸越红,萧氏和傅庆昭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到最后,就连傅新桐自己都忍不住,低下头扒饭,不敢说话了,萧氏和傅庆昭见她这样,不禁都笑了起来,只听傅庆昭说:
“好哇,知道害臊是好事,从今往后做事才要多想想,别成天跟个野小子似的到处跑。”
萧氏一向是夫唱妇随的,立刻跟着傅庆昭后附和:“没错没错,我觉得你爹说的对。”
对,对什么呀对!傅新桐心里这般想,可嘴里却又不敢说出来,只能郁闷的吃饭,傅庆昭见她缓过来,也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说道:
“别光顾着吃饭,吃点菜呀。你娘这手艺,百吃不厌,我在外面就惦记这口呢。”
说着两人就旁若无人在傅新桐面前对视两眼,萧氏娇羞低下头,又用勺子给傅庆昭挖了一只红烧狮子头放到碗里,傅庆昭谢过她,然后又对傅新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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