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照云雁归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花日绯
“他们怎么了?司里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顾歙翻了一页书,意兴阑珊的回道:“谁知道呢,兴许真的有事吧。”
傅新桐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可哪里不对偏又说不上来。
花照云雁归 第110章
第110章
由于楚明和楚朝的‘扫兴’,当伙计把醉仙楼的酒菜送到八方汇的时候,傅新桐就觉得情况似乎有点不对,为什么呢,因为整个雅间里,就只剩下她和顾歙两个人了,而她和顾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到可以心情平静的坐在一起随意吃东西的地步吧。
当送菜的人出去之后,房间的安静显得尤为明显,跟顾歙对面而坐,傅新桐怎么坐都觉得不对,如坐针毡,小脸红扑扑的,拿着筷子却不夹菜,低头看着眼前的那道鱼头。
顾歙倒是还好,亲自盛了一碗银鱼羹送到她面前,傅新桐才反应过来,飞快瞥了她一眼,小声说了句:“谢谢。”
这场景真是太尴尬了,傅新桐忽然有点后悔,在楚明和楚朝提出要离开的时候,自己怎么没有适当的阻止一下,那样四个人坐在一起,总比她和顾歙两个人坐在一起要和谐的多吧。
顾歙喝了一口羹汤,然后就放下了,抬眼看着鼻眼观心跟在做佛似的傅新桐,问:
“所以,你想好给我答复了吗?”
傅新桐僵了僵,然后缓缓抬起头跟顾歙对视,深吸一口气后,说道:
“我,我的答复,不用说,你应该也知道吧。”毕竟她表现的这么明显,只要看见过她和顾歙独处的人,应该都能发现端倪吧。
顾歙嘴角勾起一抹笑:“那……就是同意咯。”
傅新桐努力平静心情,目光直视顾歙,认真的问了一句:“我能问一句,你这样的,为什么会看上我这样的?”
这个问题这几天一直困扰着傅新桐,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家世一般,才能一般,容貌还成,但绝不是最美的,性格脾气更是没有太多亮点,可顾歙就不同了,他无论哪一方面都是顶顶出色的,就算他想娶皇家的公主也行,却为何看中了这样平凡的自己呢。
顾歙将傅新桐这个问题想了想,然后老实回答:“人哪分这样的还是那样的,我觉得你是最好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很难想明白吗?”
“嗯。有点不能理解,明明比我好的女人多的是,我自己是什么样我自己知道,怎么可能是最好的,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误会她是个出色的女人,所以才动心的?傅新桐渐渐平静的心再次不平静起来。如果顾歙因为她贬低自己的这些话而后悔了,傅新桐就真的要哭了。
顾歙笑了起来,傅新桐就更加紧张。。
“我对你没误会,脑子也清楚的很,你知道我为什么直到今日都未曾娶妻吗?”顾歙问。
傅新桐自然摇头:“不知。”
“正是因为没有遇到一个合心意的女子,我对女子没有明确的标准,一切合眼缘,凭感觉便好,但实际上这才是最难达成的标准,不知道为什么,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隐隐觉得……你是那个能改变我命运的人,你让我感觉到这个世上我不孤单。”
一长串的话,让傅新桐听得痴了:“可我如何能改变你命运,我们之前相处的时候并不多,如何能说我让你觉得不孤单呢。”
“我们相处的时间的确不多,但我确实有这种感觉。我并非外人看见的那样美好,我有私心并且很重,我虽出身显赫,众星捧月般生活,但是我在那家中并未感觉到温暖,自从我娘去世以后,我始终觉得这个世上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甚至觉得,我本就不该是这世上的人,看见你,也让我有这种感觉,我觉得你也不像是这个世上的人,与你相遇,缓解了我的孤单,让我的目光越来越关注你,越来越觉得此生若要留在这凡尘间,必须与你为伴,非你不可。”
顾歙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很优雅,然而每一句都像是撞击在傅新桐的心房之上,因为顾歙似乎说到了关键——她的确不该是这世上之人,而他……几年以后,大概也不是了吧。上一世他弑父反被杀的结局不知道是否注定。
见傅新桐不说话,顾歙难得的面上现出了不安,回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女孩子爱听甜言蜜语,可他不会说,只能和她讲讲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她是不是生气了?
顾歙发现自己,第一次担忧一个女人对自己生气,甚至害怕她对自己生气。
傅新桐深吸一口气,然后幽幽的吐出:“我确实不该是这世上的人,你说的没错,你也不该是吧。这么一想,似乎我们俩凑对在一起,就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限制,变得合理起来了。”
顾歙不解:“嗯?什么叫我们确实不是这世上的人?我说的只是感觉。”
傅新桐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后,幽幽看了一眼顾歙:“不得不说,你的感觉挺准的。”
见顾歙挑眉看着自己,傅新桐觉得这个时候有必要把一些事情说清楚了,至少这样能让他想的更清楚一些,免得两个人糊里糊涂的在一起,以后要后悔就晚了。
“你还记得我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假山石的事儿吗?”
傅新桐收敛了心神,慎重的对顾歙说,顾歙听她忽然提起这个,便也坐直了身体,迟疑点了点头,傅新桐继续:
“那时候你说我是断了气儿的,你还记得吗?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断了气,不过只是一会会儿,我的魂魄似乎离体,看到了一些将来会发生的事情,我看到我家人的遭遇,还看到了你的结局。”
顾歙觉得难以置信:“我的结局?”
他一直就知道傅新桐身上有太多未解之谜,他那日明明将她救下来的时候,她确实断气了,可后来离奇活过来,他曾一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而傅新桐现在的能力他也见识过,她能够跟花草沟通,曾经救下了探事司十多人的性命,现在她与自己说,看到了他的结局,顾歙就是想不信都难。
“我的结局,是什么?”顾歙对傅新桐问,他目光毫不闪躲,直接看向了傅新桐。
傅新桐咬唇,不知道这些话她能不能说,可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若不接着说下去,也太不厚道了,更何况,她的确想改变顾歙的结局,不管顾歙是不是喜欢她,愿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她都想改变。
“你和你的父亲不睦,曾动过想杀他的心吗?”
傅新桐这句话问的很慢,一字一句的钻入顾歙的耳朵之中,顾歙目光冷凝的看着她,让傅新桐开始有点后悔,也许她该再等等说这件事吧。
顾歙看着傅新桐像是看着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傅新桐的话似乎将他埋藏在心底里很多年的记忆找了回来,叹息道:
“我……在我娘死的时候,确实有过这种想法,不过后来长大了,这种想法就没有了,在你魂游太虚那段时间看到的我的结局,是我……弑父吗?”
傅新桐看着他,确定他不是在说谎,顾歙见她一动不动,才接着说:
“也许你已经知道了,我娘算是我爹害死的,所以我恨他,恨到想要杀死他。可我终究没有付诸现实,时间将我的恨意冲淡了,我与他现在仍旧不睦,但却不会想要杀他了。所以,你说的我弑父那个结局,是不是有哪里弄错了?”
傅新桐不忍告诉他,他到底结局不仅仅是弑父,还有反被父杀,他死之后,顾家一落千丈,镇国公府和承恩侯府就此凋零,然而这一切,傅新桐现在没有勇气说出来,因为她已经不能确定了,她重生回来,改变了傅庆昭,傅星落和萧氏的命运,如今已经不一样了,所以,顾歙是否还会是那结局,谁也不能确定。
傅新桐点点头,咬唇说道: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命运这种东西,冥冥中自有注定,也许是我把梦境与现实搞混了。其实结局什么的,未必就不会改变。”
一如傅庆昭,一如萧氏,一如傅星落,直到现在的顾歙。傅新桐觉得只要她在一日,从前不认识顾歙便罢了,如今认识了,也算有了点感情,怎么样都不会看着他走上那条不归路。
“所以,你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我不是个正常人。凭我能听见花草说话这一点,被别人知道的话,一定以为我是疯了的,说不定还会把我当妖邪架到火上,你真的考虑愿意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顾歙的目光片刻没有从傅新桐身上挪开,听完她的话后,就笑了: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知道你与其他人不同,但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我喜欢与你在一起的感觉,让我很安心。”
傅新桐似乎有点不同看法:“安心?一个女孩子给人安心的感觉,不会是因为长得不好看吧?那这么说的话,你岂非叫人不安心吗?”
顾歙被傅新桐的话说笑了,煞有其事的点头:
“既然我这样让人不安心,那么傅三姑娘还愿意与我在一起吗?我能向你保证,今生只爱你一人,绝不移情别恋,绝不与其他女子假以颜色,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便在我脸上划上一刀也是可以接受的。”
顾歙可怜兮兮之言彻底把傅新桐说的心花怒放了,脸已经长得这样好看了,居然还这么会哄女人开心,傅新桐觉得,自己只怕是走不出这人的圈子了,不过,她也不想走出就是了。
花照云雁归 第111章
第111章
傅新桐的沉默让顾歙从矮桌那头伸手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握起,以拇指缓缓摩挲着,笑着说道:
“我是认真的,答应我,好吗?”
傅新桐羞怯的低下了头,任由顾歙抓着手:“我的心思你知道的,早就已经在心里……答应你了。”
顾歙听她表达心迹,有些紧张的心终于沉了下去,忍不住露出微笑,两人四目相对,久久不让,在彼此眼中似乎都能清楚的看到自己,将对方的样子深深的刻入心中,感受着两人之间奇妙的牵绊,仿佛历经了前世今生,两个灵魂才终于找到了最契合的伴侣般。
这个时候,两人之间不需要其他提及话题,不需要顾及任何方面,抛开一切,只感受着这令人心喜的一刻。
坐在回傅家的马车上,傅新桐仍忍不住发笑,满脑子全都是顾歙先前说的那些话,感觉她已经无法再思考除了顾歙之外的任何事情了,画屏坐在边上看着傅新桐,终于忍不住开声问道:
“姑娘,您和顾世子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呢。顾世子为您跟韩公子打了一架,那样子与他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呢。”画屏跟着傅新桐一同出门,傅新桐下了马车以后,画屏就领着马车驶入后院安放去,没想到放完了马车,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顾歙和韩进臣那帮人打了起来,顾歙平日里给人的感觉虽然冷,却也是一个温柔恭谦的温润公子,可谁知这样的公子出手打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就是了。
傅新桐抿唇笑了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韩进臣那样恶劣,欺负女人,顾歙路见不平而已嘛。”
“路见不平?”画屏对这个词语表示疑惑:“顾世子打人的狠劲儿,可一点不像是路见不平的样子,反而像是寻仇。”
傅新桐垂下眼睑:“随你怎么说了,路见不平也好,寻仇也罢,总之你家姑娘我今日可是多亏了人家相救,才没有在韩进臣的手中吃亏,否则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这话说的画屏连连点头:“姑娘说的没错,那韩公子也太不是东西了,本来两家又没有什么,虽说他家送了聘礼来了,可是,咱们傅家又给他退回去了,他气不平可以,但是不敢找傅家的麻烦,却在这里找姑娘麻烦,若姑娘真被他轻薄了去,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幸亏有顾世子在。”
画屏是个知事理的好丫头,说的条条是道,傅新桐忍不住点头表示赞同,只听画屏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又道:
“可是,顾世子打了韩公子,出手那严重,奴婢看那韩公子离开的时候,两条腿似乎都已经不能走路了,全都是别人扶着,拖着他才走的,你说,韩家会不会找咱们傅家麻烦呀?”
这个问题,傅新桐不是没有想过,道:
“他们要找我们也不怕,凡事总有个因果吧,因为韩进臣在八方汇外对我无礼,甚至动手动脚,所以顾世子才出手相救,而相打无好拳,在路见不平的时候,出手重了些也不算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吧,韩家无论是找傅家还是顾家全都是没有道理的。”
“话是这么说的,可奴婢就担心……”画屏依旧忧心忡忡。
傅新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韩家敢闹到我傅家门上来,我也不怕他,不过现在,你更应该要想的是韩进臣怎么会知道我今天一早回来八方汇呢?”
画屏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对,讶然对傅新桐抬头望去,不明白傅新桐到底想说什么,傅新桐看着画屏微微一笑,没有接着说下去,不过清明的目光却给了画屏好一阵警示,仿佛有什么就快要呼之欲出了。
姑娘今天一早来八方汇的事情,只有夫人和她知道,夫人身边的人是不可能通知韩进臣的,那么韩进臣是怎么知道的呢?想起昨天晚上,她伺候完姑娘回房之后,似乎跟春桃提过那么一句,后来她整理整理,也就睡下了,春桃拿了水盆出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房的。
眼前一亮,画屏看向了傅新桐,傅新桐见她这表情,便知道她有所察觉,拍了拍她的手,莞尔一笑:“知道我为什么很少让春桃近身伺候了吗?”
画屏呐呐的点了点头,神情还有些难以置信:“可,可她这是为什么呢?”在画屏看来,傅新桐是她和春桃的主子,春桃如果泄露了主子的行踪给旁人,那就是背叛了,可春桃她背叛的目的是什么呢?
傅新桐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却是忍不住一叹,她插手管的事情,倒是发生了改变,可其他没有她插手管的事情却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在做,春桃上一世就是跟着她一同去了韩家,没多久就和韩进臣搭上了,韩进臣把春桃抬做了姨娘,后来春桃有了身孕,才被韩进臣的表妹袁欣纯给害死了,孩子也没能生的下来。
这一世,她跟韩进臣彻底没了可能,但饶是如此,却依旧没能把春桃和韩进臣的关系给断掉,而上一世,是春桃主动爬床,想要脱离奴籍,做主子,但这一世,却应该是韩进臣主动找上的春桃,因为韩进臣需要春桃在傅新桐身边照应着,所以说,渣男贱女,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情,还能是因为什么呢。”傅新桐叹息道。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没有亏待过春桃,这一世虽说有所疏远,可是却没有将她从身边驱逐,让她做着一等丫鬟,在内院里享福,甚至比画屏过得还要舒服,真正的钱多事少,可她却仍旧心不满足。就这傅新桐还能说什么呢。
“那丫头真是糊涂了。”画屏与春桃差不多时候到傅新桐身变成伺候,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变成如今这样,看姑娘的表情,这会应该是不会饶恕她了,画屏自然也觉得有些恨铁不成钢。
“姑娘打算怎么处置她?这些话,原不该奴婢说的,可奴婢与春桃到底是一起入府,一起长大的,要奴婢眼睁睁的看着她……能不能再给她一个机会?奴婢看着她……”
画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新桐给截过:“不用再说了,我已经给给过她很多机会,你以为她就只有这一回与韩进臣通风报信吗?上回我与音姐姐一同的时候,韩进臣也曾遇见过我,我那时候以为只是八方汇的一个小跑堂报的信,可后来一想,那小跑堂如何得知我何时去八方汇呢?那次我没有说什么,但却越发疏远她,原本是想让她改过自新,没想到,她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了。让我如何再容她?”
见画屏的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傅新桐伸手拍了拍画屏的手背:“你也不用太过自责,这些年我疏远春桃,导致我身边所有事情全都是你一人在料理,若你不顾及春桃的话,只需与我说明,我便会将春桃遣走,换其他更可靠的人到身边来伺候,这样你的活儿就自然会少一些,可你这些年从未抱怨过一句,不就是为了给春桃一个容身之地吗?你为她做的也够多了,所以,这一回就不要觉得愧疚了。”
傅新桐真心的劝慰,让画屏心里感到好受些,点了点头:“奴婢不说了,一切都听姑娘的。”
两人回到傅家,先去了一趟商素院,发现傅庆昭已经回来,和萧氏也去了主院,傅新桐便回到青雀居里,春桃并不在院中,傅新桐中午尽顾着跟顾歙说话,饭一点没吃,此刻倒是真觉得有些饿了,让画屏给她端了些银耳汤过来,刚吃了两口,就有个小丫鬟跑进来禀报:
“姑娘,不好了,外头有人敲锣打鼓的找麻烦来了。”
傅新桐放下碗,擦了擦嘴问:“找谁麻烦?我吗?”
小丫鬟点头:“奴婢听着就像是找您的,他们敲锣打鼓从巷子口进来,前头有人一路喊着傅三姑娘傅新桐,奴婢这才赶紧跑来禀告姑娘知道呢。”
画屏听后,脸色一变:“姑娘,不会是韩家吧?”
傅新桐与她对视一眼,站起身来,对那小丫鬟说道:“你且去主院请二老爷和二夫人去,我到门口看看去。”
正说着话,果真隐隐预约的听见外面有一些敲锣打鼓的声音,傅新桐蹙眉,这韩家还真是阴魂不散,心中不免担忧,白天里,还有顾歙护着,可现在韩家不敢去惹顾家,就又惹到傅家门前,这回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动静呢。偏偏现在她就算去找顾歙也已经来不及了。
硬着头皮出门去,傅家大门外,管家已经集结了十几个护院,拿着棍子连成一气,挡在门前,看样子,府外来的人不少,否则管家也不会这样严正以待了。
门后好些人偷偷在看,傅新桐过去,把偷看的人们都吓了一跳,有几个婆子拉住了傅新桐,说道:
“姑娘别去,外面那些人就是找姑娘的,可别给他们伤着了。”
这婆子的话刚说完,傅新桐还没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几声尖锐的声音:
“傅家三姑娘傅新桐,小小年纪,勾三搭四,水性杨花,不守妇道,仗势欺人,快快出来受刑!”
花照云雁归 第112章
第112章
傅新桐听到这里哪里还能忍,撇下一众不赞成她出面的人踩上了台阶,往门外走去,只见袁氏和另一个年轻美貌女子带着二十多个家丁,举着棍棒,在傅家门前喊打喊杀,嚣张至极。
袁氏看见傅新桐,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傅新桐就骂道:
“你个无耻的臭丫头,居然还敢出现,我今日非得叫所有人都知道知道你的德行和你傅家的嘴脸。”
袁氏似乎清减不少,脸色憔悴又癫狂,一双眼睛里淬满了恶毒,仿佛受到无尽欺压之后,憋坏了,急于找到一个出气口似的,而很显然,她如今把傅新桐当做了她的出气口,仿佛在其他地方受的委屈,只要她在这里好好地闹一闹,就能填平她的委屈似的。
这些日子,韩玉庸出事之后,袁氏在韩家既不能明言,又不能露馅儿,韩玉庸可能还没有回家,罢免的圣旨也许还没有送到韩家,袁氏此时正是忐忑不安,心力交瘁之时,她素来被捧得高高的,因为韩玉庸是首辅,满朝大臣无不尊敬,连带袁氏在各路夫人之间都颇有颜面,可能已经很久都没有体验过挫折是什么感觉了。
傅庆昭和萧氏闻讯赶来,萧氏走在傅庆昭前面,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傅新桐身旁,将她拉到身后,深怕她受到伤害,怒目瞪着袁氏,傅庆昭上前,站在她母女身前,傅新桐往后看看,傅远和段氏并没有过来,先前傅庆昭和萧氏是在主院里的,下人进去通报,傅远和段氏不可能给不知道,有人打上门来,指名道姓的坏子孙的名声,他们却一点也不想趟这浑水,直接把事情丢到其他人身上。也幸好此时傅庆昭在家,如果傅庆昭仍在肃州,那么就算袁氏打上门来,估摸着傅远和段氏都会推着萧氏和傅新桐自己出门解决。
萧氏见傅新桐往门内看,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抚着她的秀发,轻轻拍了两下,意思是让她不要想太多,又指了指傅庆昭,表示一切有傅庆昭在。
傅新桐原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傅远和段氏做的实在太不地道,有点恶心他们的人品罢了,傅远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他贸然答应了韩玉庸的提亲,私自收下了韩家的聘礼,后来见风使舵,觉得韩家出事了,又恬不知耻的将聘礼给退了回去,如今韩家又怎会抓着这个把柄不放,可他们却不这么认为,丝毫不为其他人考虑。
“韩夫人,我敬你是首辅夫人,女流之辈,可你做的实在太过分,聚众威胁我傅家,破坏我儿名声,你真当我傅家是豆腐做的,不敢打你吗?”
傅庆昭一介文人,在肃州官场历练一两年之后,整体的气场就不是当初可以比拟的,袁氏往后缩了缩,却仗着有理直接上前怒道:
“你还知道我是谁,你傅家教出来的好女儿,勾三搭四,水性杨花,勾引了我儿在先,让他为之神魂颠倒,在家吵着要娶她为妻,我韩家送聘礼上门,你们傅家也收了,只不过是错过了交还庚帖的时间,你傅家就出尔反尔,退了聘礼也就罢了,我韩家不稀罕娶这种背信弃义的女子做儿媳,可你们却派人将我儿腿给打断,如今还躺在哪里,这辈子能不能下地行走还不知道。这样狠毒的一个女子,我来找她有何不对?”
傅新桐觉得袁氏欺人太甚,颠倒黑白,正要上前理论,就听傅庆昭紧接着说道:
“韩夫人,注意你的言辞,好歹你韩家也是书香门第,如今你却像个市井泼妇一般胡闹,也不怕丢了你韩家的体面!你韩家确实送过聘礼上门,可那又如何,你送聘礼,我们傅家就一定要收吗?还是你觉得,只要是你韩家看中的女子,都必须嫁入你韩家吗?儿女婚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身为人父,你们趁我不在府中之时来提亲,本就是大错,我傅家退还聘礼,有何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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