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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照云雁归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花日绯
“是承恩侯府世子顾歙救的我。”
傅新桐这一句话说的很是缓慢,一字一句,斟酌着说出口。
傅庆昭看她这样,心中有些疑惑,面上却没表现出来:“顾世子?又是他?”
傅新桐知道傅庆昭指的这个‘又’字,指的是傅新桐从树上摔下来被顾歙‘救’的事情,尴尬的笑着点头,傅庆昭总觉得女儿的表情十分僵硬奇怪,狐疑的看着她,傅新桐察觉到傅庆昭疑惑的目光,赶忙把头给低了下去,装模作样捂着胳膊,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
“哎哟,可能是早上被韩进臣抓胳膊受伤了,爹娘,我就不跟你们去商素院了,我回青雀居休息去了。”
说完这话之后,傅新桐就兔子一般跑回了青雀居,留下傅庆昭和萧氏面面相觑,萧氏纳闷:“这孩子怎么了?提起顾世子,她怎么好像……脸红了?”
不得不说,萧氏其他地方很迟钝,但是在这方面还是有点精明的。
傅庆昭看着妻子没有说话,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两人回到商素院之后,傅庆昭将萧氏安顿好,走出院子,喊来了傅安,让他立刻就去查一查今天杜若街八方汇门前发生的事情,他总觉得女儿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傅安领命下去,到了晚上,萧氏亲自把晚饭给傅新桐送去了青雀居,傅新桐回到青雀居以后,就睡了下去,前一天因为睡的不踏实,白天又耗费了太多精神,躺到床上就睡下了,萧氏去喊她起来吃晚饭,并且放下之后并不打算立刻就走。
傅新桐睡了一会儿,精神好些了,肚子也确实咕咕叫了,早上惦记顾歙没吃好,中午看着顾歙几乎没吃,晚上看着稀粥花卷也觉得像是人间美味似的,下了床就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慢点,这么着急做什么。”
萧氏看着傅新桐咬了一大口花卷,又呼噜呼噜喝粥,实在忍不住了。
傅新桐根本听不进去,只顾埋头苦吃,一碗粥,两个花卷,没一会儿就被她扫下了肚,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这孩子气的举动让萧氏看的笑了起来,抽出帕子,给她擦嘴。
傅新桐拿着萧氏的帕子擦拭,丫鬟就进来把餐盘给收了出去,母女俩去了内室,傅新桐脱了鞋,干脆又窝回了床铺之上,萧氏便坐在床边上,伸手替傅新桐拂过额头前的一抹乱发,颇为感慨道:
“唉,还记得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这么一点大,我一手抱着星落,一手抱着你,没想到一眨眼,就这么大了。和你哥哥一样,都是不让人省心的。”
傅新桐靠在软垫上,享受着萧氏的温情:“我还不省心啊,我比哥哥要省心多了吧。”
“省心什么呀,都一样。”萧氏坚定立场,见傅新桐嘟起嘴,身子往被子里沉了沉,这才笑了起来,进入了她今天亲自送饭来的正经话题。
“哎,跟娘说说那个顾世子的事情吧?”
傅新桐正在掰手指玩儿,听见萧氏的话以后,手指也不掰了,整个人愣在那里,两只眼睛瞪的圆圆,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眨巴两下眼睛,咬唇疑惑:“说他干什么呀?”
心头猛烈跳动起来,脸颊似乎也有些发涨,傅新桐将身子沉得更低,想用被子掩盖自己越来越红的脸色,可这一切却没有逃过萧氏的眼睛,将傅新桐企图用来遮脸的被子拉了下去:
“躲什么躲,你越是这样,就越是藏不住你的那点小心思。娘又不是外人,跟我说说又不打紧的,你都十五了,音姐儿下个月就要出嫁了,珊姐儿马上也要定亲了,接着不就到你了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点上,你可真没有音姐儿干脆啊。”
傅音渺当初想要跟都龙在一起,那可真是豁的出去,傅新桐在这种事情的勇气上,确实不如傅音渺,这点她是承认的。
萧氏见她只红脸,却还是不说话,不禁叹息猜测:“你喜欢顾世子那样的?”
傅新桐抿着唇,依旧沉默,不过带着浓烈春、色的脸在萧氏看来,就等同于默认,于是萧氏又道:
“喜欢顾世子那样的又不丢人,你娘我虽然不怎么出门,但也知道,京城里喜欢顾世子的姑娘多如繁星,想要让顾世子做女婿的夫人也多如过江之卿,你又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女孩儿家爱俊,这不丢人啊,顾世子那样好,又三番两次的救你,你对他有点心思很正常。”
傅新桐:……
沉默一会儿后,终于开口:“京城喜欢顾歙的女孩儿很多吗?”
一个问题问出口,萧氏果断递给她一抹‘你傻呀’的眼神,笃定回答:“我就说让你平日里多和别府的姑娘们玩儿,居然比我还孤陋寡闻,顾世子那样出色,你不会以为,就只有你一个人眼光好吧?告诉你,多着呢。”
傅新桐递给萧氏一抹异样失落的眼神,萧氏叹息继续道:
“不过啊,你可以喜欢顾世子那样的类型,却不一定非要喜欢顾世子。咱们家和他的差距太大了,你娘我虽然是个公主,可是在宫里并无地位,至今跟皇后娘娘说过的话,一只手数的过来,顾世子是顾家的宝贝,与咱们家不是一路。”
傅新桐看着认真开到自己的萧氏,再次不想说话了。





花照云雁归 第118章
第118章
“娘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萧氏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整个京城喜欢顾世子的人很多,但是,凭着咱们家的身份,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
傅新桐脸上怪异尴尬的神情让萧氏觉得有些奇怪,不禁又道:“别这么看着我,娘说的都是事实,过来跟你说这些,就是让你不要泥足深陷,小女孩儿可以有自己喜欢的类型,可以偷偷喜欢个一阵子,但是却不能把他当做这辈子的追求,那样不仅无效,还很辛苦,知道吗?”
“娘。”傅新桐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咱家家世是不如他家,可是感情这种事情,怎么能凭家世来决定呢。”
萧氏抬眼看向了傅新桐,傅新桐敛目轻咳一声,硬着头皮说道:“我的意思是,男女之情,无关身份高低,家族声望,而是两个人自己的事情吧,未必就像娘说的那样无望啊。”
“女儿啊,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萧氏的这个问题,傅新桐没有立刻回答,将被子从萧氏手中夺回,把身子沉入了被子里,闷声对萧氏说道:“娘,别问了,我还不知道怎么说。”
她的确没有想好怎么跟萧氏还有傅庆昭说她跟顾歙的事情,因为在他们看来,她和顾歙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顾歙那样的家世,不可能看上她,可是,正如她自己所说,感情是两个人之间互相喜欢,一辈子要对着的人,如果自己不喜欢的话,那一辈子过得太憋屈了,就好像上一世,她嫁给了韩进臣,度日如年,不得不将所有的精力,全都倾注于事业上,可最终也没有得到好结果,这一世,她原本就将感情和婚姻放在最后,重生回来,她想先把家人的命运进行改变,让傅星落做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让傅庆昭避免了灾祸,让萧氏有了强有力的依靠,感情的话,她只想随波逐流,若是有合心意的便在一起,若是遇不到,她就守着财产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也不是什么难过的事情。
可这些计划,却在遇到了顾歙之后被打乱了。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顾歙,是那种偷偷暗恋的情绪,根本不敢让顾歙知道,因为就像是萧氏所言,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身份上的差距让两人之间有一道鸿沟,所以在顾歙没有向她表白之前,傅新桐都能做到平稳心态,不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期待。
然而,顾歙的表白实在出人意表。他说的那些话,完全就说入了傅新桐的内心,因为顾歙说的对,她和他两个人其实都不属于这个世界,她是重生而来,而他,将在几年之后,步上一条不归路,从此天人永隔,傅新桐知道他的结局,凭着两个人认识的关系,就算顾歙不说喜欢她,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顾歙去死,而现如今,就更加不会了。她要救顾歙,要改变顾歙的命运和结局。
两个人互相喜欢,成为对方在这个世界上的依靠,这样的感情超越了家世,跨越了鸿沟。傅新桐心里是坚定的,可是她不敢确定,顾歙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坚定,所以,她现在没有底气跟萧氏和傅庆昭坦白。
萧氏坐在床边,看着这个把自己包裹成蚕宝宝似的女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被子外,说道:
“唉,不知道怎么说,那就不说了。你喜欢顾世子没有什么错,是爹和娘对不起你。好好睡一觉,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说完这话之后,萧氏便起身离开了傅新桐的房间。
画屏还在柴房里看着审问春桃,今天晚上就不回傅新桐身边伺候了,萧氏离开后一会儿后,就有一个丫鬟过来傅新桐的房间里熄灯,然后出去,关上了门。
听见关门的声音,傅新桐才把被子揭开一角,房间内只留下一盏微弱的烛火,傅新桐从被子里出来,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若是从她这里的话,还真是没法细说。
她如果现在跟萧氏直接说:是顾歙主动跟她表白的。萧氏估计会把这个当做玩笑话听,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在萧氏端晚饭来给傅新桐吃的时候,商素院里,傅安已经打探了情况回来禀报,他对傅庆昭将白天里八方汇门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二爷,今天早上八方汇门前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看见了,救下姑娘的的确是承恩侯府的顾世子,据对面的那些店铺老板和伙计说,顾世子当时从八方汇里出来,没有跟韩进臣说话,直接就动手了,并且下手特别重,把韩进臣打掉了好几颗牙,腿也打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顾世子跟韩进臣有多大的仇怨呢。”
傅庆昭点头:“哦?承恩侯府跟韩家可有恩怨?”
傅安想了想后,摇头道:“承恩侯与韩大人没听说有什么恩怨。”
傅庆昭想起了最近回京之后发生的事情,韩玉庸是在他回来的前几日被抓入刑部的,而傅庆昭回来之后,拜访过几位先生,先生们与他聊起韩玉庸事件的内情,都说这回是探事司主动牵头,在皇上面前把韩玉庸给告了,皇上本就对韩玉庸多生不满,只是没有理由动他,探事司给了皇上一个很好的理由,所以可以说,韩玉庸这么快倒台和探事司有很大的关系。
而傅庆昭所知的是,顾歙似乎就在探事司,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傅庆昭却没有完全抓住,可总觉得这几件事似乎都有牵连,凭道理说,如果不是因为探事司及时提交了韩玉庸的有关证据去刑部,韩玉庸不可能那么快被抓起来,若是韩玉庸不被抓,那么他和傅远所定的婚约便会如期而至,到时候,韩家和傅家订了亲,就算韩玉庸真的发生了事情,傅家出于道义,也得把女儿嫁过去,否则就成了背信弃义之人,难以立足于世。
所以说,探事司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把韩玉庸弄的倒台了,还间接救了桐姐儿。
这两件事傅庆昭并不想放在一起考虑,可是,很多细节却又让他不得不往这方面去想,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探事司和韩玉庸的事情,牵涉极大,怎么可能和自己女儿扯上关系呢?这也太扯了些。
别说说出去没人相信,就是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啊。
“二爷,现在外面似乎已经传出了一些流言。”傅安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傅庆昭知道。
傅庆昭抬眼看向他:“什么流言?直说无妨。”
“就是……有人传言,顾世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对咱们三姑娘有意。这种流言对男子没什么影响,最多就是一桩风流韵事,可是那些人说的有板有眼,我担心会坏了咱们姑娘的名声啊。”
傅安的话,傅庆昭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顾歙冲冠一怒,为救女子仗义出手,对他而言是好事,可这世道对女子诸多不公,这件事情在有些人看来,也许就是女子红颜祸水,处处招蜂引蝶造成,引得两个男人为其出手,将来若要议亲,新相公若是听说了那流言,心中定然不喜,所以说,这件事情,对女子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名声。
傅庆昭叹气:“算了,事情发生既然都发生了,现在担心也没什么用,明日我亲自备礼去承恩侯府道谢。今天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傅安拱手离开,傅庆昭便负手去了内室,在房间里踱步想事情的时候,萧氏回来了,傅庆昭迎上前,将萧氏扶着坐到了椅子上,问:
“桐姐儿吃了?”
萧氏点头:“吃完就睡了,看样子是累坏了。”
“嗯,她今日确实费了不少神,这孩子真是让人省心啊。”傅庆昭有所感慨。
若是平时萧氏一定附和,可是今天,萧氏却只是叹了口气,傅庆昭见她表情有意,柔声问道:“夫人怎么了?”
萧氏藏不住话,更何况是在傅庆昭面前,便将傅新桐的心思对傅庆昭说了,然后做了个总结:
“唉,都是我们做爹娘的没用,若是我们家的身份能再高一点的话,也许这事儿还有点可能,只可惜……”
傅家的门庭跟顾家还是有天差地远的差别的。
傅庆昭坐在一旁蹙眉深思,怎么事情好像越来越往他先前所猜测的可能上靠近了呢?看着萧氏苦恼,傅庆昭也不知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就对萧氏说了一句:
“夫人,你觉得顾世子对咱们家姑娘是什么想法?会不会也喜欢在咱家姑娘?”
萧氏愣住了,直接回道:“这怎么可能。”
傅庆昭沉默自问,为什么不可能?韩玉庸的事情原本可以不必这么着急,几位老师曾和他说过,扳倒韩玉庸的证据呈送的很急躁,几乎送上去之后,探事司就对刑部施压,请示了皇上之后,就让刑部先把韩玉庸收监处理,这为的是什么?那阵子也就只有韩家和傅家的婚事能扯上点关系,韩玉庸被尽快收押之后,其他人还好说,但似乎对傅家,不,是对桐姐儿产生的影响最大,因为她可以不用跟韩家定亲了。而若这件事情真的有背后之人主导,那么他也肯定算准了傅远的性格,知道只要韩家出事,傅远肯定会将韩家的聘礼送回去。




花照云雁归 第119章
第119章
对于萧氏的疑惑,傅庆昭犹豫片刻后,便将自己让傅安去打听的情况告诉了萧氏,萧氏听得也有点糊涂了:
“你是说,顾世子在八方汇门前,为了桐姐儿痛打韩公子?”
傅庆昭点头:“你说如果顾世子对桐姐儿无意,他就算要救人,也不用亲自动手吧,那么多护卫看着,他亲自动手,并且承恩侯府与韩家素日里并无瓜葛,实在犯不着这样的。”
萧氏眼神动了动,似乎有所觉:“哦,怪不得咱们桐姐儿说喜欢顾世子了。”
傅庆昭不解:“什么怪不得?”
萧氏跟他分析:“你想啊,桐姐儿今年十五,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顾世子三番两次的救她,桐姐儿喜欢上他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是不是?”
傅庆昭有些犹豫:“是这样没错,你的意思是,咱们桐姐儿单相思?”
萧氏没有说话,但是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傅庆昭她的意思,其实这也不能怪萧氏这么想,毕竟差距摆在这里,除非奇迹发生。
接下来的几天,傅庆昭都没怎么让傅新桐出门,怕韩家再来报复,第一回有人相救,第二回就不会那么好运了。
正好傅新桐心情也有点恹恹的,心头忐忑的很,傅庆昭让她在家里歇着,她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在家的时候,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那从前偶尔会有飞鸽飞来的西窗看,一看就好长时间,然而在这几天里,傅新桐守着西窗等候,却始终都没有盼来那只传递消息的白鸽子,就连胃口都变得有点不好了。
画屏把春桃的事情处理好,问傅新桐要不要再和春桃说几句话,傅新桐叹气摇头,从妆匣子里拿出了一千两银票和两支金蝴蝶发簪,让画屏把东西交给春桃,也不枉她们主仆一场,算是别礼,但是见面的话,傅新桐就不愿意了,她在傅家门前与韩家彻底决裂,也算是对上一世的事情有了个交代,春桃也该从她的身边落幕,见与不见都没什么意义了。
在房间里憋闷的难受,傅新桐去了园子里看花,傅音渺下个月要出嫁了,这个月开始就被大夫人余氏拦在房里学规矩,听说了傅新桐和韩家的事情,曾晚上来看过她一回。
顾歙已经四五天没消息了,也不知道是有事去忙了,还是怎么了,虽然两人刚刚互诉了衷肠,可到底没有定下来,这份感情最终有没有好结果,或者会不会公诸于众,傅新桐也不知道,这时候,正是她感情脆弱,需要顾歙的时候,可偏偏那家伙自那日打了韩进臣,两人从八方汇分开之后,就没了音讯,就算要做什么事情,哪怕让一只鸽子通知一声也好啊,真不知道他怎么了。
傅新桐神情晏晏的,耳中听着那些花花草草叽叽喳喳的声音,心情都没能变得好一点。
萧氏看了一眼丫鬟撤走的托盘,有点忧愁:“姑娘又没吃多少吗?”
丫鬟无奈点了点头,萧氏叹息:“这孩子,想什么呢。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四五天吃的米饭加起来还没有一碗,自从那日与她说了那个话题之后,那孩子就变成这样了,萧氏实在有点担心。
正要进去青雀居找女儿谈话,没想到傅安就找到了她:“夫人留步。”
萧氏停下脚步,等傅安跑过来禀报道:“夫人,二爷请您去一趟主院,府里来客人了。”
“什么客人?”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萧氏现在听说府里来了客人就觉得紧张,生怕再来个找麻烦的人,不过傅安的回答让她感觉到很是意外。
“回夫人,来的是承恩侯与世子。”
萧氏有那么一瞬间,简直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承恩侯?世子?
当萧氏赶到主院的时候,厅里已经其乐融融了,承恩侯坐在上首,傅远与他并肩而坐,傅庆昭坐在傅远下首处,顾歙则坐在傅庆昭的下首处,萧氏进门之后,顾歙便赶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对萧氏抱拳行礼,态度十分郑重,傅庆昭将萧氏扶着坐下之后,轻声在她耳旁说了一句:
“咱们两个可都猜错了。”
萧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承恩侯看着萧氏与傅庆昭开声道:
“多年不见,殿下风采不减当年。”
承恩侯是皇后的亲弟弟,年少时便有功勋在身,出身镇国公府,却凭着军功自立门户,人过中年,身强体健,与顾歙的文雅不太相同,承恩侯看起来更像一个武将。
萧氏已经有很多年没听见有人喊她‘殿下’了,反应稍微慢了点,对承恩侯抱歉一笑:“侯爷过奖了。”
“殿下和两位大人不要嫌在下鲁莽,今日前来乃是向询问一件事。”承恩侯快人快语,不喜欢打官腔,直接就把话题说道关键处。
萧氏和傅庆昭对望两眼,然后统一将目光落在顾歙身上,只见顾歙再次起身,对两人抱拳作揖,极尽恭谨之态。承恩侯将顾歙的态度看在眼中,说话的语气不免就更加郑重了。
“殿下与傅大人都知道吧,我有一子,顾歙,至今未娶,我与夫人曾替他看过不少闺秀,但他连看都不看,便直接拒绝,我对他没有一点办法,直至几日前,他突然来与我说想娶一位姑娘,态度十分诚恳,实不相瞒,我听到这话,心里多少不是滋味,不是说那个姑娘不好,而是我的儿子从小便未对我有过要求,第一次开口,便是为了终身大事,我想如果不是这件事的话,他可能这辈子都不愿与我说话吧。”
承恩侯与世子关系不睦,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可是没想到,承恩侯竟然会当着外人的面,直截了当的说出这些话来,傅庆昭与萧氏对望一眼,还未开口,就听一旁的傅远急切的接过话头:
“此前下官与世子也曾有过一回交谈,那时世子便说过,自己心有所属,但是哪家姑娘却是不肯言明,今日侯爷来傅家,莫不是……”
傅远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承恩侯抬手打断了,诚恳的看着傅庆昭说道:
“傅大人,恕我冒昧一问,不知令嫒可有婚配?”
傅庆昭直到现在,终于相信承恩侯和顾歙来的目的了,掩唇干咳一声,然后看向萧氏,,见萧氏也是一副惊讶的要死的表情,又将目光看向了从刚才承恩侯说话开始,站起来行礼,就没有坐下去的顾歙,此刻正冷静的盯着自己,这种诚恳的表情,让傅庆昭不禁为之感动,原来奇迹真的会发生。
对承恩侯拱手说道:“下官之女未曾婚配。”
承恩侯亦拱手相对:“那不知傅大人觉得我儿如何?他甲子年八月生,如今在枢密院当值,不敢说前程似锦,但总比一般儿郎多些出路。”
“顾世子自然是好的。我们桐姐儿未曾婚配,又的顾世子中意,我们傅家还有什么好推辞的呢。”
见傅庆昭脸上露出迟疑之色,傅远忍不住,害怕儿子错过这个绝佳的好机会,韩家和承恩侯府相比,那简直一天一地的差别,韩玉庸亲自前来,说话也没有承恩侯客气,别说询问了,简直就是压倒性的指使,就是那样,傅远都愿意将傅新桐嫁去韩家,更别说这好言好语,颇为尊重的承恩侯府了。
傅庆昭对傅远回答的这样快似乎有着不同的看法,可是碍于在人前也不好多言,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在承恩侯与顾歙眼中,顾歙倾身上前,对傅庆昭道:
“伯父伯母请放心,若您愿意同意我与三姑娘的事,在下保证今后定会好好对待三姑娘,不让她受半分委屈。还请伯父,伯母,看在我一片真心的份上,成全我们吧。”
顾歙这样说了,傅庆昭和萧氏哪里还会有不明白的地方呢。
两个孩子分明就是私下已经说好了,不然顾家也不会这样直接上门询问,一般都会先找个中间人来试探,再回想前几日自家闺女的反应和说的话,萧氏暗自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想来心中也是没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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