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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端橤

    到了格木坊左湫的家,掀开帘子,左湫微微一愣,“初越?”

    面无表情的初越见她回来,便站起身来,说:“回来了?”

    两个人走进来,倒了杯茶水喝下去,点了点头。

    “那就好。”初越看了叶绪一眼,道:“我走了。”

    “诶!”左湫拦住她,“你一直在等我们回来吗”

    初越瞥她一眼,没说话。

    左湫又问:“你等我们回来有什么事吗”

    初越将目光转到左湫身上,道:“池鉴哥哥要和禾鲁尼完婚了,三天后行完婚礼。”

    左湫看了看她,微微一笑:“有喜酒吗我可以去喝吗”话刚说完便自嘲地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别去了,他们都不乐意见到我。”




48夜深(下)
    初越咦一声,“别说的生离死别一样行不行,就算你真的是金夏的奸细,被我三哥抓起来了,我也能保住你不死。就算保不住,也总能去探望探望你。”

    掩口笑,左湫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金夏的奸细,这件事我问心无愧,任谁说都没用。”

    “可是禾鲁尼说她见过你写金夏字。”小公主担心地看着她,问:“你真的会写金夏字吗”

    “不是,会写金夏字就说明我是金夏的奸细?那我还会写蒙哲字,还会写安宋字呢!怎么,我还是三国奸细啊真是可笑!”话毕,左湫才意识到初越的意思。

    平白无故说一个人会写一种不同的文字,本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可是禾鲁尼说的是见到过她写金夏字。她为什么要写金夏字,在蒙哲为什么不写蒙哲字?既然她写了,那她写的是什么,写的东西去了哪里。这些才是禾鲁尼想说的吧。

    “她当真说见过我写金夏字?”

    “我骗你干嘛”

    对啊,初越干嘛骗她呢没必要啊。

    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其实左湫是真的不想那样想禾鲁尼的。在她眼中禾鲁尼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人,禾鲁尼一直扮演的都是受害者的角色,而且,她受害的原因是她,左湫。

    初越心思似乎没那么浅,她等了左湫一会儿也不见她继续说什么,便在她眼前挥挥手,“诶,诶!你追出来不是为了跟我发呆的吧有什么事还不说吗你看看现在都多晚了。”

    左湫下意识地抬头,月已经偏西了,真的很晚了,“哦,我是想跟你说,不管之后我会怎么样,你千万离叶绪远一些,不要靠近他,千万别跟他牵扯到一起。”

    左湫面色凝重,可初越却并不放在心上,“你已经说过啦,我知道了!”

    “不,你得真的听进去,初越。我不是嫉妒,不是吃醋,你是真的不能和叶绪走得太近!”

    “嘁,我看你就是多心,担心我会拐跑了你的叶绪哥哥!”

    “初越!”

    初越依旧当成玩笑,“那你说说,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他接触?他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我怎么就不能接近他了”

    的确。

    不能说叶绪是金夏官员,那凭什么不让她跟叶绪接触呢左湫思来想去,只能道:“你不知道,叶绪他也就看起来不错了,看起来温润如玉翩翩君子,实则是个变态!他有暴力倾向,他打过我很多次!而且他根本就目无王法,不管是谁,他看着不顺眼了就直接打。你跟他在一起,难保不会被他伤害!”

    “咦——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

    “可是,那你为什么还不赶紧离他远远的?”

    “我要是能跑掉还会在这里跟他受气?这不是打不过他吗!你也看见了,他对付池鉴,简直易如反掌,我哪敢跟他杠啊!”

    初越脸上顿现同情之色,“咿呀,你真可怜。”

    “不管怎么说,你还没被他盯上,所以我才告诉你离他远一些的。”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当真?”

    “还能有假”

    既然都这么说了,左湫只能点点头,“那行,天晚得很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送走初越,左湫抬头看了看偏西的月亮,想,应该过了零点了吧,这个生日过的,真是可笑。

    低头笑了笑,叹一口气,回了帐子。

    刚进帐子,左湫就被吓了一跳,“你站这儿干嘛!”

    叶绪将她逼得后退一步,问:“我是个变态?”

    他听到了?!

    “我有暴力倾向?”

    算了,今天这个家算是回不去了,还是跑吧!

    刚要转身往外面跑,叶绪就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屋子掷在椅子上,双手握住椅子把手,将她圈在椅子上,“我打你很多次?”

    壮了壮胆子,左湫想理直气壮地怼回去,但是刚一张嘴,就想起来自己是真的打不过他,如果这样跟他杠,只有死路一条。讨好地笑笑,她只能认怂,“不是,我不是说你,我是说,说初越的那只狗,那只狗很变态,很暴力,还咬过我!”狼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黑你的!

    “你当我耳聋?”

    “没有,我——哪



49心间眉上(上)
    帐子里安静的很,连活物窸窸窣窣的声音都没了,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和帐子外的哗哗雨声。

    左湫梦呓一般独语,像是跟叶绪说,也像是在跟自己说:“叶绪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也不敢喜欢你。但是如果有一天,有可能,你喜欢我了,千万要告诉我啊,一定别让我自己猜,因为我会害怕。”

    “记得很久很久之前,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的时候,我喜欢上我们班里一个同学。他也不帅,也不高,很平常的一个男孩子,放到茫茫人海里立刻就会消失的那种。可是我还是喜欢上他了,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居然那样义无反顾。后来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他了,就他自己一直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所以,我就知道他不喜欢我了。”

    “再后来我知道我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也喜欢他,而且他也喜欢我那个很好很好的朋友。我想,既然他不喜欢我,那不如我帮他一件他会喜欢的事,那样,日后分别,我也不是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在一起了。那天我比谁笑得都开心,真的,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疯狂欢乐的样子。那天晚上,他告诉我他不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子。回去之后,我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了很久,我不是伤心他有了伴侣,我是难过自己居然只值这样一个烂到爆炸的借口。可是我很没出息,分开之后我就把头发都剪掉了。我想,那一剪,也剪掉了我爱与被爱的勇气。”

    “所以啊,叶绪,你别让我猜。不喜欢就不喜欢,直接说出来我不会觉得伤心的。真的有可能喜欢上我之后,千万别留下我一个人揣摩你的心思,我不敢,真的不敢。”

    左湫渐渐的感觉眼睛有些涩,道:“人都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所以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别丢下我一个人承担。那太痛苦,我怕。”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唉,我说的都是些什么啊。”揉了揉已经酸涩眼睛,翻了个身,跟自己说:“睡吧睡吧,晚安。”

    床上平躺着的叶绪慢慢睁开了眼睛,将头转向地上,看着她瘦削的身形,没有说话。

    一夜的雨。

    清晨,左湫早早便醒了过来,一翻身,便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床上了!她一瞬间有些懵,难道昨天夜里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她做梦吗自己不是被叶绪赶到地上睡去了吗怎么现在又在床上了

    一折身,便看见叶绪正在往炉子里添柴,桌子上已经放了两碟炒好了的菜。看着俨然是家庭煮夫形象的叶绪,左湫又懵了一瞬,自己跟自己道:“这真是见了鬼了,我一定还在做梦!”于是立即躺下去把被子蒙到头顶,闭上眼睛企图继续“真正醒过来”。

    正在忙活着煮粥的叶绪听到动静转过头时,正好看见左湫再次躺下去。他拿着火钳敲了敲铁炉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喊她:“醒了就别再睡了,赶紧起来准备吃饭!”

    在被子底下,左湫猛然睁开眼,不是梦?掀开被子坐起来,再看看也叶绪,不敢相信:“你,转性了怎么这么好心居然亲自做早饭了”

    叶绪丢给她谷一个白眼,“哪天早上你吃的不是我做的?”

    “那些不是贺潜送过来的……吗”

    叶绪无语,将炭火放好合上盖子之后,搅了搅半开的粥,道:“随你怎么想,赶紧起来,磨磨唧唧的像个什么样子!”

    左湫嘟囔着从床上爬下来,说:“真婆婆妈妈的,比我妈管的还宽!”

    叶绪瞥她一眼,



50眉间心上(下)
    可是这一次叶绪失策了,虽然左湫表现得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一段过去,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她能把这段过去说出来之时,便是她彻底放开的时候。更何况,对于左湫来说这不过是少年的悸动,时光早已呼啸而过,青春也早已不在。所以她很淡然地说:“确实,若不是你睡着了,我也不会揭开这一段尘封的过去。但是过去的就是过去的,它不是现在,你记不记得都无所谓。”

    叶绪的嘴角不动声色地拉了下来,他看着看了她很久,看得她直发毛,然后他问:“多年之后,你现在经历的这些,也将变成尘封的过去,那些‘只不过是过去’的过去,对吗”现在的你经历的这些人,包括池鉴,包括他,都将只不过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过客而已吗

    左湫愣了愣,看着眼前渐渐失去热度的饭菜,有些失神,“或许,是吧。谁知道呢。”

    也许是有些失神,也许是心中有事,左湫没有注意到叶绪的不对劲,她慢慢低下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扒拉着饭菜,丝毫没看到叶绪一直盯着她的眼神。

    叶绪听见她说这话,应该是要高兴的,毕竟原本他们就不该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她是蒙哲的十夫长,他是金夏的太子,他们之间能有现在这样的关系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怎么现在心里还企图她能永远记得他呢。摇摇头,收回目光,叶绪自嘲地笑了笑,也许是自己做人上之人做惯了,带来的这样一种臭毛病吧。

    于是他舒展笑容,给她夹了一块肉,道:“既然这样,现在相聚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你就不要再随便激怒我,要不然回忆里尽是些我欺负你的画面,那多不好看啊!”

    被他的话逗得又气又乐,左湫恨不得狠狠踢死他,“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什么叫随便激怒你,说的是人话吗你难道没有每天气我吗我马上要被你气死了!”

    看着被自己逗乐的女子,叶绪心里感觉怪怪的,为什么自己要这个样子去逗她,她爱生气就生气去吧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这样优柔寡断,都柔情得没有一个金夏太子该有的风范了!

    想到这里,叶绪咳了咳,放下碗筷,道:“你吃吧,我有事要出去。”

    “你去哪”

    “不关你事。”

    说完,他便大步离去,连伞也没带。

    左湫拿着馒头“诶诶诶”着追出去,看着他在濛泷细雨中渐渐走远的背影,自言自语:“笨蛋,连伞都不知道拿,活该你回来淋病!哼!等你淋雨生病了,我绝不给你请医生,绝不给你拿药,活该你自己生病病死在这里!这都是你这么坏的报应!”

    也就是叶绪不在,她才敢这么放肆地骂他了。

    冒着淅淅沥沥地小雨,叶绪去了贺潜那里。天色还早,他到的时候,贺潜也刚刚起床没多久。

    看见淋湿了的叶绪,贺潜连忙把他迎进自己帐子,找出来自己的衣服让他赶紧换上,“哎呀呀,殿下您怎么这样子就过来了,就算外面雨下得不大,该打把伞也要打把伞啊!您说您要是淋病了怎么办!”

    叶绪接过汗巾先擦了擦头上的雨水,轻声斥责贺潜:“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称呼你怎么还不改!这里是何地,岂是你能随便叫的地方!”

    贺潜立即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捂住嘴,跑到门口四处张望看看是否隔墙有耳。还好天色尚早,没有人出来。他放了心,回到帐子里,催促叶绪换衣服:“叶公子赶紧把衣服换上吧,您身上的都湿了!这样湿了的衣服穿在身上很容易生病的,还是赶紧先换上我的吧!”

    叶绪却毫不在意,“生病了又如何,此地是蒙哲,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医者,叫做罗穆。”

    贺潜听叶绪的话,细细品味了许久,才试探性地看他一眼。叶绪嘴角一扯,点点头,表示他想的对。

    又思索了好久,贺潜摇了摇头,先看了看是否隔墙有耳,确认无误了,说:“恕在下蠢笨,不知道公子的计划究竟是如何。难道是初越公主吗”

    叶绪将半湿的汗巾放下,脱掉外套,道:“难不成,你在这里待着的这些时日,竟然也学会了心慈手软,妇人之举?”

    下属连连摇头,“贺潜不敢,请公子恕罪。”立刻低头请罪。

    叶绪刚想换上干衣服,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便停下了换衣服的动作,说:“我来这里,是为了跟你说时间差不多了,你准备一下。”想了想,放下了干衣服,重新换上了湿衣服。

    贺潜对他的举



51左湫被捕(上)
    人的感情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而不该生出来的情,越深,便越是如刀锋一般,伤人至深。

    叶绪很自然地直起身子,松开了握着初越的手,惊讶地问:“小湫?你怎么来了”

    初越也站起来,两个人站在书案之后,她依偎着他,他圈揽着她,极其亲密,极其暧昧。初越也像叶绪那样问她:“左湫?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提前我说一声?”

    左湫站在门口,慢慢松开撩起来的帘子,让它慢慢滑落在自己身后,她道:“我来,看看你。”

    初越笑道:“你来也提前找人跟我说一声啊,这么远,我去接你多好。哦,对了,要不然还让满月跟着你吧,你看你自己一个人多不方便啊。”说着,从书案后面走出来,就要去喊白珠。

    左湫道:“别,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不太习惯有人跟着我。”

    初越把她拉进屋子里面,说:“就知道你得这样说。这样吧,池鉴哥哥和傅赛尔他们刚驯服了那几匹新马,让池鉴哥哥送你一匹,日后来往什么的也不用走着了,方便。”

    左湫淡淡道:“不用了,他都快完婚了,我不太方便再去找他。”

    “没事的啦,那这样吧,明天我们一起去训马园,看看你喜欢哪个,我送给你们!”

    “我们?”

    “你和叶绪先生啊,你们一人一匹,多好!”

    左湫抬眼看向叶绪,后者扶着书案在看刚刚初越写的东西,听到女子们谈论到他,便抬头看看。于是对上了左湫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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