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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闪了老腰
天命铭
作者:闪了老腰
严肃版:  “它将剑赠与你,使你遭遇不公也仍可抵抗;它将心留待你,愿你长久漂泊也不致绝望。它降临长夜,拂晓辞行,愿你登场英勇,谢幕温存。”  “你将在此,再次把我杀死。”  “每一场死亡都使你新生。”  “直到你掌握通向旧纪元的钥匙,  重启诸神在创造与毁灭之间的位置”  沙雕版:  屠龙沙雕,点击就送!  主角是神棍中的泥石流,魔王中的996,序章惨遭男主杀害。于是男主就一直活在引用文献里…



楔子
    如果没有创造神灵我们会死。

    如果没有诛杀神灵我们会死。

    啊,迷茫的岩石王国!

    ——《死》阿多尼斯

    楔子

    面前是一条昏暗陈旧的走廊,墙皮大多剥落了。空气沉闷得让她透不过气。前方走廊的尽头消失在一片暧昧混沌的黑暗里。

    这条狭长古怪的走廊里,除了她之外,竟没有别人。

    她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出口,出口在哪儿

    回答她的,只有走廊两侧无数扇紧闭的门和凝固的静寂。沉闷的空气似乎吞噬了这里所有的声音。

    也不对。在她疾步向前时,依稀听见了门后窸窸窣窣的微响,像是神经质的窃窃私语。可是当她停步倾听,却什么也没有。

    寂静与嘈杂



第一节 还阳
    地面上的生人,一直将这个地方称为幽界。很早以前他这样听说过,但是具体多早,他已不记得。

    老朽的艄公摇起船橹,搅动泛着白雾的冥河水。生人短寿,想法倒是花样百出,每一波鬼魂都会带来新的流言。什么旧神陨落,新神崛起,大地上布满人类。但这些地上的事情,他们并不关心。地上人多人少,到他这里都是要超载的。

    在幽暗的地界,他们只负责将魂魄渡到“对岸”去,日复一日。

    这个对岸是时刻变动的,艄公说不清他们具体如何才能到达,大概每一趟船都有自己的彼岸。相对稳定的河流和漩涡则会拥有名字。他们的先祖以此划分航道和禁区,却从未有谁留意这一整片地界应该如何称呼。

    艄公库勒捻了捻他花白纵横的胡子,就像忘记自己何时年轻过一样,也忘记了幼年他的祖父给他讲过的许多传说。也许某时他会再度记起来,就像他的祖父面对不肯消停的小鬼头一样。

    有一点不假,他们艄公都是实实在在的鬼卒。

    鬼卒是介于活物和死物之间的族类,不能算真正的生命,也没有确切的死亡。

    他们一辈子仿佛只是为了在暗无天日的冥界撑船。这项工作的待遇实在令人消沉,冥河上不仅没有风景,又十分高危。据说地面上的高山还没有耸立起来的时候,无名的深渊里已沉睡了上古神魔。哪怕是他们土生土长的鬼卒,对这片幽界也知之甚少。但这也不是特别遗憾的事。不瞎冒好奇心,才是冥界子民的保命之道。

    然而其中最辛酸的是,艄公库勒叹了口气,他们是接触英雄最频繁的工种。过去总有几个大胆的人类,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下幽界探险。倘若这些幸运儿能全身而退,回到地面就能吹成一部史诗。他们艄公总是出现在最后一章里贪婪或麻木的配角,衣衫褴褛甚至言谈猥琐。而那些在他们面前狼狈不堪的英雄,在史诗的加持下不是成王便是登仙,往往能得到人们长久的歌颂。

    每当想到这里,库勒便觉得不公。他自认对冥界物种的了解更透彻,观察更仔细。瞧那些凡人,写的都是什么粗糙玩意!这种血气上涌的感觉让他短暂地忘记了自己的年岁——可能他原本也想不起来,大多数艄公都想不起来。但他不甘于一个平凡的艄公,也许地面史诗里正缺乏一个高龄的主角。

    他不介意开这个先例。

    他想象自己偶然捡到个神器,碰巧能镇住墟渊下昏睡的魔王,顺便一统魔鬼二族,令四方仙灵闻风丧胆,与鸿蒙尊神们谈笑风生……地上人类将为他的功绩设立节日、祭坛和神庙,天界特开先例赐他灵位——但他要拒绝所有的邀请,表示自己终要回归地下。啧啧,然后对死去的鬼魂不经意地透露自己的名号,看他们虚无中瞪大的眼轮。

    就这么畅想着,他感觉到,一种冰凉的触感攀住了他的脚踝。

    这是一片库勒从未涉足的区域。四下安静得出奇。冥界的未知往往意味着危险。显然刚才的走神让他一时偏离了航路。

    他一个激灵,想起这天正是年中阴阳轮替的日子,有一瞬间甚至不敢低头去看。

    返生节冥气如沸,往生的魂魄尤其多。以往他为了每趟航行多捞点,船时常过载,甲板上挤满了沉睡的死灵,只为自己留了一点空档立足;对与那些吞噬魂灵的神魔来说,这条小船大约就像送上门的开胃菜。

    出于本能他抬脚向后甩了几下。脚踝的冰冷消失了。

    随即他的船陡然一偏,仿佛遇着什么重物。艄公顿时一惊。

    这就要从冥河说起了。冥河中流动的并不是真正的水,而是极稠的冥气。魂魄的重量只和因缘罪业有关。已经往生的魂魄相当于素胚,并没有实质重量,每一船便能载上许多;罪孽越重的恶灵,吃水便越深。罪大滔天的恶鬼只有上级大渡头才能撑起,回报也格外丰厚。

    但邪孽总会引来邪孽,载着大恶鬼的航程也会倍加凶险。

    像库勒这样常年飘在外圈的小艄公,顶多载些不入流的馋鬼和小偷。他一直申请分配吊死鬼给他,但是批下来的都是比他还穷的饿死鬼。

    现在他把高龄主角的雄图大业抛在脑后了。馋鬼真好。

    就在他发僵的瞬间,抓住他的“东西”从水面蹿了出来。

    他的老眼没能看清它是如何跃上舢板的,只觉一团阴影重重地落在船头。它身形尚幼小,四肢并用,歪成一个不甚自然的姿势;后背却紧紧绷着,仿佛一张受力的弓。细看,是被一种发亮的银线束缚着。

    库勒有些困惑,只看出它不是鬼卒,却也不像游魂。蓬乱的头发几乎可以盖住它的全身。尽管污泥包覆,却散发出一股罕见的清澈感。冥河**蚀骨的河水并没有影响到它,反而随着步伐纷纷从它身上滚落,露出裹在厚厚泥污中的身体。片刻后,任谁也看不出它的来处了。

    他听到它在缓慢地、用力地呼吸,仿佛沉睡很久的地壳刚刚复苏。然后他才听到四周的水声又流动起来。

    这小鬼头虽然重得倾斜了船,库勒却觉得它仍是“空”的。

    小鬼头并没有后续动作,只是恹恹的垂着头,仿佛午睡刚被打搅了一般。

    库勒的心思重新活络起来。他自己都记不清有多久没看过面皮光滑没长褶子的小鬼了,之前的念头又蠢蠢欲动。也许这是天赐的神兽他感觉到主角运正在向自己敞开,一时激动地扭了脚。

    “大胆!幽舟肃穆,你……你是何物报上名来!”

    没有得到回应。库勒觉得作为一个老资历,务必给小鬼头一些教训,一瘸一拐地绕到它面前。

    这一看,库勒反而受到了惊吓。幽界往生之地,尽是虚相,永世无光,不具五色,唯有白石黑水。这小鬼头的泥泞的脸上却有一双有色的眸子。库勒没有见过颜色,自然描述不出那是什么,像久处黑暗乍见光明的人一样,感到一阵头晕反胃。

    被眼睛震慑之后,阅死人无数的库勒觉得,这小鬼的模样还算周正,只是缺乏亮点,仿佛一个雕刻大师曾筹备充分,为它捏好了八成的五官,却顺手就把它给忘了,任它闲晃到现在。

    “你……嗷!”库勒的第二句话被截断了,小鬼头好像终于注意到了他,毫无征兆地爬过来,抓住他的胡子向下猛地一拉。其力道之大,让库勒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艄公还没来得及抬头发飙,就感到两道疾风擦着头顶而过,吓得瘫倒在地。

    小鬼的表情终于起了一丝变化,虽然只是稍稍眯起了眼。库勒已经打消驯养神兽的念头,他只想安安静静走完这一趟。就见它抬手,似是胡乱指了一个方向。

    “毛没长齐的小鬼,还想指挥老子!”他瓮声瓮气道。

    它置若罔闻,侧耳倾听了起来。不久库勒也感受到了远处一波一波的震动。四周岩洞上的痕迹显示水位在迅速下降,他顿时僵住了,“这……这不可能。我不可能……漂到神魔渊附近了吧……”尽管这样说,却还是着了魔一样回过头去。

    幽邪的水雾被撕裂了。他们背后的黑暗中浮出一对狭长的眼睛。

    那大概是噩梦中才会出现的怪物。一只畸形的鳄鱼头颅,拼接在一个泛着斑斓磷光的巨大蛇身上。怪物从深黛色的河水里缓缓腾出,咧开长满三排利齿的鳄鱼嘴。一股**的腥臭扑面而来。

    “妈的……”艄公瞪着那怪物齿缝间的内脏残骸和黏液,以及它周身更加恐怖的冥气,“倒了血霉!”他不敢念出这类怪物的名字,拼命抄起桨划向另一条狭窄的水道。水流速越来越快,逆流而上异常艰难。

    冥舟的铁浆本是一种辟邪之器,年迈的艄公没料到还有要靠它逃命的一天。

    身边的小鬼却是波澜不兴的样子,歪着头注视那怪物。

    他们是幸运的。

    身后不远处的一条冥船已被凌空拖起,船上坚硬的舢板在怪物的撕咬下化为齑粉,几百个尚在沉眠中的魂魄被无声地生吞入腹。甚至连哭嚎声都来不及发出,只有恐惧在地穴回荡。他不敢回头去看撑船的鬼卒同伴有没有逃脱。这一刻他隐约能体会到生人对幽界的恐惧。

    正是因为有这种怪物在,这里才被称为‘幽狱’。

    “你倒是帮帮忙啊!”艄公不管它能不能听懂,病急乱投医地喊。

    小鬼似乎终于受到了鼓动,摸到了另一只船桨,摇晃晃地支起身子。

    转头对怪物做了个挑衅的动作。

    那怪物竟真的受到了刺激,放下口边的残骸,陡然仰头长啸,摇头摆尾地跟了过来。过长的头部来回摆动间,撞碎了穴道的岩石,鳄鱼头却毫发无伤,或者说它的伤口可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显然简单的物质攻击对它毫无效用。怪物身躯庞大,却能以一种令人费解的高速在水中自如地潜行。

    很快,他们就会被追上!

    希望就在前方狭小的隘口。现在他明白冥船为何造得如此窄长了:怪物硕大的头颅无法通过狭小的穴道。水流越来越急,有几个浪头拍过来,险些掀翻了船身,艄公的动作也不如先前那么敏捷了。

    他知道这船上最大的重量来自于谁,也知道孽灵的对于魔怪有多大的吸引。只要把那小鬼头丢下去,他哆嗦着想,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在外围河道遭遇上古传说中最邪恶的噬魂魔物。呸,没准明天他还能面见四方天帝呢。

    距离剧烈缩短,但预想的袭击并没有降下。

    小鬼头陡然跳起身,将艄公再次拍扁在舢板上。艄公气到一口气没提起来,骂娘晚了半步。

    又一道疾风擦过他们的头顶。怪蛇应声嚎叫了起来。

    “妈……妈妈呀。”

    迎面驶来了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

    来人周身围绕着一层黑雾,看不真切身形高低大小。但他的存在感却极为显赫,完全无需视觉的肯定。他脚下踏着一条几寸宽的浮冰,如同猛禽飞掠。眼看着就要与他们相撞,却在最后一瞬巧妙地错开了。

    库勒想对这位救星言谢,就在错身而过的瞬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那道视线仿佛另一种深渊,令他止不住地战栗。

    库勒依然不敢乐观。这魔蛇直接以魂魄为食,正是最古老的一支魔族,普通神器均不能伤,即便伤到也能很快复原。讽刺地说,它们比后天神明更接近永生。

    黑衣人却仿佛浑然不觉,没有一丝迟疑地一挥手。便见他周身的雾气解开一层,数道惊雷挟着疾风,朝着怪物滚滚而去。

    魔蛇身躯随之一滞,四下冥河沸腾了一般,蒸出大片水汽。

    库勒看得目瞪口呆,仅仅认出这是极高阶的天雷业火。魔蛇却不会思考,循着本能,咆哮张口。库勒没看清黑衣尊者的动作,只觉一道亮光划过,魔蛇硕大的头部应声而断,方才夺命的场景瞬间如切菜一般,扭转了。

    但蛇怪的攻击并没有结束,被斩落的头颅仿佛仍有着意志,怒吼着直向黑衣人身上滚去。

    那黑衣人半步也不退,仿佛世间没有什么可



第二节 翎魂草
    极西之地,落日之陲。

    有灵草名翎魂,生半阴半阳之土,受半日半月之辉。

    虽有驻魂集魄之神效,常人不可得。

    ————————————————————————————

    一年大祭的日子刚过,鬼族主祭的工作进入尾声。

    世上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除却幽界,地界边缘也有一小支鬼族。只不过鬼族天生不可见天日,他们活得和在地下没有什么区别。

    神殿中摇曳的冥火,略过鬼族主祭布满皱纹的脸。这大祭的最后一个步骤,主持过上百次的主祭仍然保持着凝重。她推开一道门,取出一蓬备用许久的翎魂草。

    翎魂草主要生长于此。其主叶状似鸟羽,唯有日暮月升时舒张,吸纳零散灵气。每年返生节时摘下,可保证灵气不外泄。世人相传这灵草神乎其神,经过处理可以驻魂还神,延年益寿,只不过此处与人世隔绝,活人百年难得一见罢了。

    然而此等神效,对于鬼族来说既无用处,也不显得贵重。不过在吸纳灵气的同时,也可以贮存些许四周的意念,非常适合作为祭神的长年贡品。鬼族便有了长年对翎魂草祷念,定期摘下制成神醴,供奉暗神的习俗。他们相信这样的神醴饱含虔诚,定能最大程度地悦神。

    制备神醴,奉上神殿供桌便是地上鬼族返生节大祭的最后一个仪式。

    长而古拗的祷词念罢。主祭依次点亮神殿内堂的七盏冥火灯。

    鬼族不可见日光,自有暗中视物的本领。这里的冥灯也只是仪式的一部分。蓝绿色的火焰在灯盏中跃动,却不会在地面投下任何影子。七座灯盏依次点亮后,神殿中的阵势和气眼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神殿门依然关着,殿内却仿佛有微风浮动。

    主祭再拜,将仪仗交给副祭。然后手捧盛着神醴的宝瓶向前走去。

    供桌后的神龛,帐幔低垂。

    主祭无需多看,这个场景自她继任前就很熟悉。冥火在神龛前仿佛遇到了看不见的壁障,不能照入分毫。与人世的神殿不同,这里没有华丽贵重的装饰,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他们祭祀的神主是一位无名无姓,无形无貌的暗神。是以那神龛中的塑像,只是堪堪披了一件连帽曳地斗篷,没有更多细节,也没有谁见过那斗篷之下是什么;神像伸出的双臂也残损严重,似乎原来持着什么物体,也因年代久远而不复存在了。

    暗神的出现年代比本纪的神界早得多,神谱上却几乎绝迹。不知是暗神原本无名,还是在长久的岁月中失去了名号;不知它原本是一位神祇,还是多个古神的复合。但这都不会影响鬼族的崇敬。或许鬼族崇拜的便是这晦暗的隐蔽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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