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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彩梦幻小哥




第六章 帝王心鉴
    “那小家伙和杨太傅呆了那么久,出来后便一个字也没说“

    殿外厚重的阴云一刻也未曾散去,漫天冰雪,寒冷彻骨,仁寿宫里却是香烟缭绕,温暖异常。太后端坐在珠帘帷幕之后,轻轻地端起茶盏,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吴长起恭敬的点头道:“回太后的话,这位殿下似乎....似乎有些不寻常”

    “哦”太后手中茶盏一顿,“吴公公到是说说看,怎么个不寻常了”

    “太后,这位皇子殿下,兴许是在民间长大缘故,少了几分贵气,身子骨也不如宫里的几位贵人,但老奴瞧着总觉得不像个八岁的孩童,倒像是个老大人似的,好奇心很重,心里头装着沉甸甸的事儿。“

    “嗯,这话到是听着有几分意思,”太后放下茶盏,“吴公公这么一说,哀家心里便知了些底了。这民间长大的孩子啊,是这样,尤其是那凉地......”

    她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

    “刘许川,宗人府那边有什么消息。“

    “回太后,各位宗老已与平凉侯那边来的人都一一确认过了,的的确确是先皇遗子。”

    “如此便好,总归是我皇家的血脉啊。吴公公,这时辰也是凑巧,哀家有些乏了,你吩咐下去,让这小家伙先去庭香院歇息着,让御厨们弄些个滋补的菜式,给他暖暖身子,待哀家有空时,便招来见见。”

    吴长起身影一僵,沉默片刻后道:“奴才遵旨。”

    吴长起和刘许川一同退出,半晌后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跪倒在地。

    “太后,已经安排下去了。”

    “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那小子老实的很。只不过这吴公公看起来到是.....”

    太后站起身,身边两个宫娥连忙上前搀扶。

    她挪着步子走到另一处,嘴里淡淡的开口道:“这吴长起本就是先皇的人,如今又想来辅佐这先皇的儿子,自然不稀奇。”

    刘许川一皱眉,试探的问道:“那是不是需要.....”

    “不用,我啊,巴不得这吴长起和这孩子能生出些事来,做出些不规矩的事,不然还得去多费心思。”

    刘许川笑道:“正是,如今整个宫里都在太后掌控之下,就算他们再翻腾也闹不出多大的动静。”

    “今儿可打听到什么消息”

    太后淡淡的问了一声,使了个眼色,左右两边下人纷纷告退,只剩下刘许川跪在珠帘之外。

    “今日杨太傅将众臣召集到奉天殿,举行了一个小的朝议。”

    “大臣们都说了些什么”

    “还不是那些个老话,国不可一日无君,需早日立下新君。”刘许川冷笑道。

    “那杨太傅可说了些什么”

    刘许川皱起眉头,沉吟道:“太傅对新君之事一言未发,只是将内阁间积攒了数日的一些要务一一分配。”

    太后目光闪动,又轻声问道:“那平凉侯可当真退军了”

    刘许川面色肃然道:”已派出数百名探子,十万平凉军今早皇子入城之时,便已全部撤军,并无异象。“

    太后愁眉蹙额,揉着眉心说道:“这平凉侯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刘许川则是试探的问道:“那太后,中军都督那边.....”

    太后指尖一停,沉默片刻后道:“吩咐下去,命两万大军即刻返回中军大营,直至平凉军返回西凉,否则万不可轻举妄动。”

    刘许川有些焦急道:“太后....”

    “好了好了,“她继续揉着眉心道:”哀家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偏在这时候杨太傅去见了这位小皇子,从你们的话来看,这小皇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难不保会和这杨太傅说些什么.....哀家现在最担心的便是,这杨太傅早就猜透了哀家的心思,这平凉侯和这位小皇子难不保也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怎么可能!”刘许川有些吃惊。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当差时日短,不了解也是理所应当,这平凉侯和先皇,可都是在太傅门下当过学生的,只不过时日太短,许多人未曾听过罢了。”她站起身,朝着内塌走去,斜倚在上面。

    刘许川见状眼神闪动。

    “进来吧,给哀家揉揉眉心,这大雪下个不停,见着这白色便觉着犯恶心。”太后轻飘飘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刘许川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这才掀起珠帘走了进去。

    .......

    赵广源已经被困在这狭小的院子里三日了。

    这期间,他有走出过院子,不过被两个皮笑肉不笑的嬷嬷拦住。

    他也开口问过,两人只是冷笑着看着他,将院门给重新合上。

    百无聊赖的赵广源呆愣愣的坐在门口台阶上,突然有些想念西凉,想念庄里那些玩伴了。

    所以当晚吴长起推开院门之时,便被院子里密密麻麻的歪斜雪人给惊呆了。

    穿过一个个东倒西歪的矮小雪人,吴长起找到正在到处寻着小树枝的赵广源,将他拉入屋内。

    见到吴长起来了,赵广源双眼一亮道:“吴公公,是要出去了吗”

    吴长起微微一愣,摇头道:“殿下,老奴只是顺路来看望殿下。”

    赵广源眼中的神色黯淡下去,哦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盯着这些雪人。

    吴长起见状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吴公公,你说我还要在这呆多久”

    吴长起弯下腰道:“殿下,这还得看太后娘娘的意思。这几日太后惹上风寒,伤了凤体,太医说是需静养几日。”

    赵广源闻言抬起头,认真的说道:“那她得做做活,出一身汗便好了,庄子里的老妈子们都是这样的。”

    吴长起失笑道:“殿下,这话可万万不能说出口,太后乃是千金贵体,怎么能与那些个乡下村妇相提并论。”

    赵广源有些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声,吴长起没有听清。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门外,将赵广源拉进屋内,关上门,略带严肃和紧张的问道:“殿下,平凉侯可告诉过殿下,入了宫之后该做些什么“

    赵广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吴长起叹了口气,抬起双袖擦拭着眼眶道:“像啊,当真是像极了。殿下,您和先皇当真是像极了,老奴瞧着,心里便说不出的难受啊。”

    赵广源这道这句话心里一紧,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问道:”你.....你也认得我父亲“

    吴长起吸了口气,带着些怜爱的看着赵广源。

    “殿下,想当初先皇只如您这般大的时候,我便侍奉在先皇左右,殿下言行举止,处处都透着先皇的风范,老奴瞧着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就....”

    他边说边落泪,用袖子拭去眼角泪水。

    “殿下,老奴是先皇留下来的人,当初宁贵妃怀上您的时候,先皇还曾打趣过,说你这狗奴才做事倒是挺用心的,日后皇子出生,你便去侍候着吧。老奴当时心里听了不知道多感激,只想着为了殿下和先皇,老奴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得护着殿下和先皇的周全。谁知...谁知后来,哎!”

    吴长起坐在长椅上,已是哭的泣不成声。

    赵广源也是心中激荡,连忙问道:“只是后来怎么了”

    吴长起吸了口气,哀叹道:“后来先皇不听朝中大臣劝说,非要御驾亲征,宁贵妃不知怎么的,挺着个大肚子怀着殿下您,也跟着先皇去了。老奴心里是揪心的要紧啊,结果只过了三个月,便....便传来了噩耗啊!”

    见赵广源傻傻的站在原地,似乎是被这些往事戳痛了,吴长起便继续说道:“殿下,老臣如今见殿下受人欺辱,实在是心里难受的厉害啊。只恨老奴没本事,在这宫中做不了主,不过殿下放心,老奴便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



第七章 朝堂
    卯时初刻,众大臣于奉天殿前三三两两的站立着。

    最上方玉阶之上,司礼监掌印太监韩振站在最上方,虚着眼双目下垂,从外看上去,这位大太监脸上古井无波,但实际内心里,这位大太监此刻却是不知道多么得意。

    六年了啊,终于熬出来了。

    这六年来,陛下几乎便没怎么管理过政事,头一年刚坐上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也是有些想要励精图治的意思,只不过很快便被现实击倒——繁忙的政务,复杂的军政,风雨无阻的早朝,再加上些个不省心的事儿堆积过来,这位“辛劳”不过一年的陛下便病倒了,且这一病,便是五年。

    五年啊,整整五年,这位陛下借着龙体虚弱,隔三差五的便不再早朝,将国朝大事尽数丢给内阁,改朱批为蓝批,自己躲在后宫之内只顾享乐去了,自己这位掌印太监也跟着如同虚设。

    还好这大乾尚有一位能坐镇朝纲的杨老太傅,不然光是这几年,便能将先帝积攒数十载的盛世气运给挥霍干净。

    也该改朝换代了。

    韩振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一片,心里冷哼一声,你们这群所谓的大臣,这些年可少没将咱家放在眼里,如今新皇即将即位,你们还敢继续对杂家威风下去

    只是,这新皇到底是有太后支撑的景王,还是那位背靠杨太傅瞧不出深浅的永王

    至于那位还被皇后幽禁在宫里的那位小皇子韩振压根便没放在心上。

    现在可不是武帝即位时那般国朝不稳了,况且景王和永王这两位无论是辈分还是实力都远超于那位皇子殿下,实在瞧不出有什么可能性。

    司礼监大太监在上面想着,下面一群臣子们也心思各异。

    柴信然双手插袖,站在最前方,听着身后大臣们传来的三言两语,默不作声。

    “你们说,这先皇驾崩,宫里竟是一点消息也不传出,足足瞒了数十日,唉,简直是天下奇闻!“

    “别说了,要不是杨老太傅出面,怕是现在整个朝政早就乱做一团了。”

    “哼,先皇不理政这么多年,大乾上下还不是照样井井有条的,只要她后宫不干政,哪能出这么多乱子瞧瞧那平凉侯,都敢带着十万大军打到京城来了!”

    “李大人,慎言啊!如今尚无新皇登基,陛下还不能称先皇!“

    “你们说,这平凉侯到底是什么心思”

    “哼,投机取巧之辈而已,还不是想借着这风雨飘摇之势,亮一亮自己的爪牙,这样新皇登基,还不得看中他这位重兵在握的封疆大吏”

    “钱大人这话不对吧,新君登基,这平凉侯便敢如此耀武耀威,这不是找死吗”

    “难不成真是想要扶持那位皇子殿下登基“

    身后众臣议论纷纷,此时五位内阁大臣也都来齐了,站在柴信然身侧。

    “柴大人,这些日子都不见柴大人来朝,这一场大病,到是病的不清啊。”身侧的礼部尚书兼文华殿大学士魏恒眯着眼笑着打趣道。

    “托魏大人的福,今个总算是能下地了。”柴信然也笑着回礼道。

    “哦,真是怪了,这太后临朝竟能治好柴大人的缠榻重病,到真是奇闻啊。”建极殿大学士严成志也凑了过来。

    三人对视一眼,均是放声大笑。

    另外两位则没两人这般气定神闲,户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柳文颇有些忧心忡忡的道:“三位大人,国不可一日无君啊,这陛下驾崩多日,到现在新君尚未确立,我这心里啊,沉甸甸的。”

    “慌什么”魏恒一甩袖,不悦道:“柳大人,这么多年咱们五个还不是照样过来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柳文闻言沉默不语。

    最后那位武英殿大学士何景成见状连忙出来打着圆场道:“诸位诸位,不知这新君人选,几位心中可有人选了“

    柴信然眯起眼睛,捻着胡须道:“何大人这是什么话,若是让大臣们听见了,传出去,天下众人还以为我们内阁已经可以立定新君了。”

    “好了好了好了!”何景成一甩袖,有些着急的喊道:“我的大人啊,我的几位大人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没看见奏报,那西魏的三皇子已经登基了!此子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竟能做出弑兄囚父这种事,这一国之君的性格,便能决定这国朝气运,我看这西魏必然成为我大乾心腹大患啊!都这种时候,诚如柳大人所言,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就在何景成慷慨陈词之时,身后早有众大臣围了上来,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何大人言之有理啊。”

    “正是如此!”

    见众人围了上来,何景成有些脸色涨红的继续喊道:”诸位,老夫今日斗胆说上一句,国朝在此危难之际,正是你我臣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时啊!我建议,便在今日上朝之时,有太后在场,当场立下国君,才可保万里江山无虞啊!“

    众人闻言左右对视,一时间场面竟沉默了下来,早有机灵的人往后悄悄退了几步。

    严成志皱眉道:“何大人多虑了,有平凉侯镇守西疆,那西魏还暂时还翻不出什么风浪。”

    何景成被严成志这么一盆凉水泼下,只得讪讪一笑。

    柳文正要开口,正饶有兴趣瞧着热闹的韩振看了眼天色,身后已有宦官来报,便开口领着众多大人入朝去了。

    柴信然身为首辅,领着众臣一步步的朝内走去,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不知该怎么想。

    这几日,他一直在“病中”冷眼旁观,觉得无论是永王还是景王,都不好惹。永王这些年暗中经营朝政,笼络了不少大臣,并且与西边的几位公爵关系密切,这些事他都暗中记在心上,永王却有才学,但他每次瞧着永王那和煦的笑容,总觉着不太舒服。

    至于景王....柴信然摇了摇头,这位喜怒于色的年轻王爷,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这些年好些个案子在他手上,但都被按下来了,陛下不理会这些事,自己讨个什么无趣。

    现在平凉侯也派人来了,正是五年前那位因得罪权贵而被自己亲手送去北凉的狂妄书生,不过让他没想到的事,自己的一时惜才,到是给西凉带来了一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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