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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兴安岭怪谈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马勺煮水
“白天是善,黑夜是恶,这个世界就是善恶交织,不断循环,善久终会迎来恶,恶满必定等来善。”
我似懂非懂,半会是理解不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他说的是真的么?”我突然打断了大叔的话,
“谁?你说老鬼?”仿佛我不用多说几个大字,他便能领会我的用意,
“嗯,他说,他说,”我吱吱呜呜,突然间语顿了,我想将老鬼对我讲的话问个明白,又忽然觉得这样直白裸露地交流很不恰妥,更多的是碍于大叔的威严,我胆怯着不敢继续。
“他说我吃他的脏腑?”大叔仿佛看透了我的内心,追问着,我点了点头,应着他,回避着他的目光,不敢直视。
“你觉得,是真的么?”大叔又把问题抛向了我,
“我,我不知道——”
他的结实臂膀搂着我,忽地用了下力,仿佛想将我牢牢地控制住,也仿佛很是艰难地思考着,他沉默了片刻,说道,
“没错,我是吃了他的脏腑!”
“那你就是?”我如同久旱之人恰逢一眼清泉,仿佛所有的谜题即将在这一刻揭开,我用渴慕的眼神盯着他看,想把所有的故事都悉数弄清楚,可我从他的眼里,仿佛看到了无数个深藏的秘密,无数个他不想告与我的故事。
“对,我就是。我本不想把所有事情都告与你,本以为可以一个人将事情解决,但现在老鬼的势力愈来愈强,我已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很特别,也很重要,现在,你想知道什么,尽数问我,我一一向你道来,仅这一次机会!”
“我,我——”我竟一时语塞,说不出几个大字来。
“不问?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大叔仿佛在诱惑着我一般,
“这里,是那幅,春么?”
“是”
“春夏秋冬四幅画,代表着什么?”
“春、夏、秋、冬,是我的猫度给你的四次轮回,我跟你说过,你很特别,你可以唤醒老猫,老猫就是老鬼杀死的猫精,也就是你在洞中看到的猫爷,现在这个局面,只有唤醒它,方能除掉老鬼,不然单凭你我,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你,有四次机会唤醒老猫,冬日已经用尽,现在是春天,你要把握。”大叔突然对我讲出这一番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极力地整理着线索,问道,
“为,为什么是我?!”
“你不愿意?”大叔仿佛突然质问起我来,
“我,我没有——”
“若不是这春夏秋冬,你现在早已化成一堆烂泥,死在那个水泥牢房里了!”大叔的语气忽地变得威严可怖起来,他仿佛容不得我有半点的犹豫与不坚定,我本想问更多的问题,一瞬间全部噎回嘴里了。
“你看见这对母女了?!”他向身后的屋子示意了一下,接着说道,
“这家三口同样是有过四次轮回,也经历了你所要经历的一切,但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唤醒老猫,相反却被老鬼杀死在轮回路上,永远困在了这,白白浪费了四次机会。”大叔没等我反应,便接着说道,
“你和他们一样,是特殊的存在,他们在八年前被老鬼彻底杀死,你便出生了,这个世界永远会有你这样的人,我的工作,就是找到你们,让你们唤醒老猫,除掉老鬼!”
“我,我没有什么特殊,我想回家,求求你了大叔,让我回家吧!”我突然觉得大叔变得可怖起来,不禁后背出了一层冷汗,竟苦苦地哀求着。可这哀求并没有什么用,仿佛在他的心里激不起半点涟漪,他猛地掐住我的脖子,表情瞬间变得恐怖不堪,用他那冰冷的眼睛盯着我,我分明能看到,这双冷眼在夜色下闪着瘆人的寒光。
大叔将嘴慢慢地贴到了我的耳旁,轻轻地对我耳语着,
“你,现在是死人,你怕什么?”这句话几乎没产生声带的震动,完全是靠嘴里出的气走出的言语,如此地轻,又如此地清,让我头皮发麻,脚底冒汗,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这般冷血。
“别担心,我会帮你的,这是你的宿命”他猛地将我的脖子放下,仿佛突然泄了气,那恐怖的神情也慢慢消逝了,他忽地起身,向远处走去,留给我一个落寞的背影,我望着,惊魂未定,忽然想起他刚才指着不远处的屋子说道“一家三口”,可这屋里明明只有母子两人!





小兴安岭怪谈 第四十二章 墨黑色的夜
大叔的背影恍惚间便融进了暗夜里,再也察不出轮廓,四周安静得让人窒息,只剩下我孤独的身躯蜷缩在空荡的草地上。
“呼呼——呲呲”我的耳里突然起了窸窣的响动,分不清远近,道不明方向,仿佛很是遥远,又如同近在身边。
“咚咚——”这声音愈发鼓噪,如同不远处的老林里有人敲着响鼓,那鼓点声直穿耳道横冲冲地灌入心君。
“嗞——吱——”这音动变得愈发刺耳,随即,一阵剧痛直扎我的耳脑,就如同一把钢针硬生生地刺到了我的耳道里,那是直穿心底的剧痛,我立刻大叫一声,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抱着头应声倒地,在这刚破出嫩芽的黑土上打起滚来,这场面如同孙猴子被念了紧箍咒,护着脑袋苦苦求饶。
“啊!疼!——救命——救我——”我挣扎着,嘶吼着,那原本在屋内的女人,三步并成两步蹿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黑兜子,里面不知装着什么物件,稀里哗啦地不停咣当着。她怀里抱着婴孩,那孩子也已被我这般惨叫扰醒,稀稀拉拉地啜泣起来。我见着女人跑到我跟前,好似见到了救星,本能地向她伸出双手,抓住她的衣角,身躯痛得不停地抖动,眼中早已泛起了泪水,仿佛下一秒,我便会窒息过去。
我已近乎昏厥,这般剧痛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强烈,几个数的功夫,我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隐隐约约瞧见那女人将孩子放在了一旁的草地上,右手拽着我的耳廓,向里瞧了瞧,在这暗夜的掩藏下,所有的邪恶仿佛都察不出踪影,女人忽地起身,向远处山坡上挥了挥手,仿佛在示意着什么,那一旁的孩子忽地咯咯笑起来,并慢慢地爬向我剧痛的右耳。
“唰——唰——唰——唰”伴随着四下清脆的声音,这斜坡的四面骤然亮起了数盏大灯,幽暗的世界忽地变得如太阳当空般明亮。我发现自己正躺在这斜坡草地的正中央,当当正正方寸不差,仿佛大叔故意引诱我坐到这个位置,我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莫非被当做了什么诱饵,亦或是试验品之类,但却想不清道不明,且这钻心的剧痛更没容得我有多余的心思去琢磨这些,我是一块放在案板上的肥肉,等着厨子来切剁。
女人见这大灯亮起,光线清晰,便再次低下身子,从她拎着的黑兜里掏出两个小玻璃瓶,慌慌张张地晃了晃,猛地将瓶口的木塞拽开,一把将还在地上打滚的我牢牢按住。我吱吱呜呜地呼叫着,
“你要干什么!你!要——”
“嘘——”女人对着我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嘴型,眼神里仿佛在告诉我什么,可我怎么能读懂,况且我对他根本不信任,她这么一出,反而让我更加想要挣脱,我便愈发强烈地扭动着身体。
“别杀我!我跟你无冤无仇!大叔——救命!”我已然觉得这娘们不是什么好鸟,便呼喊起大叔来,可方才还在一旁的大叔,半会的功夫便销声匿迹一般,没了回应。
只见女人嘴角轻轻上扬,用力按了按我贴在地上的脑袋,让我动弹不得,我猛然间觉到这女人好大的力气,那干巴瘦的身躯里发出的劲力,要说赶上个山里抬木头的汉子,也不为过。女人冲着我的耳洞,将那玻璃瓶里的液体尽数倒了进去,多余的药液顺着我的脸颊、脖颈,直接淌到了地上。这药液散着一股酸臭味,呛得我本已近乎昏厥的大脑,猛地清醒起来。
“啊!——”我忽地大吼一声。随着那药液慢慢渗入,我只觉耳根深处一阵异动,并且愈发地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撑破我的皮囊,从耳道里爬出一样。
女人见我这般,忙从黑兜子里掏出一块叠好的破布,里面不知包着什么,她小心翼翼地将破布展开,放到我耳旁。我见这布里的东西,像是黄豆渣一类,永恒林场的人管这东西叫豆饼,是黄豆榨油后的肥料,一般林区的人都用它来拌野菜喂猪。可眼前捧在女人手里的这豆饼,虽说形色与平日街坊四邻家里的豆饼并无两样,但这气味却是异常的香浓,甚至让仍在剧痛中煎熬的我,几乎忘记了苦楚。
女人将豆饼端在我耳根前,对着耳洞里不停地吹气。三两下过后,我便觉得耳朵内的东西猛地安静了下来,剧痛也随即消失,我长出一口气,方回过神,没等我向这女人发问,突觉脑内骤然剧烈膨胀,“啪”地一声爆响,耳内瞬间蹿出一个猩红色的东西,直接蹦到了女人手里的豆饼上,我定睛一看,一个足足有拇指大小大的蟑螂,恶狗扑食一般地大口咀嚼起来,毫不顾忌。
见此情景,我一口没憋住,哇地吐到了地上。
“轰隆隆隆隆——”不远处的山坡上忽地响起了发动机启动的轰鸣声,我顺着声音看去,坡上正停着一辆“大红头”,这威武的机器怪物冷冷地映在灯光下,上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叔!
“大红头”是当时的人们对林场里运输木材机车的昵称,这家伙通体大红,且没有完整的车体,只靠一个车头便可卯足马力,翻山越岭穿桥过河,无所不能,那会林区的公路并没有现今这般好走,只能靠这进口的大金刚将木材源源不断地运到山外。可它到底是什么品牌车,我早已记不清了,如今最像的,当属瑞典的斯堪尼亚系列,当然,这都是外话了,可大红头的马力,足足比得上大半个坦克有余,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大叔正襟危坐在驾驶室里,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我。那蟑螂蹦出我的耳洞,我的痛苦也瞬间消失殆尽,我长吁一口气,望着女人,她仍旧端着豆饼,任凭蟑螂在手里恣意地朵颐。
“老鬼!我等你很久了!”大叔突然发出一声怒吼。我听到“老鬼”二字,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不禁向四周望去。这斜坡草地被灯光照得骤亮,甚至有些刺眼,如同白昼一般容不得半点墨色。可这灯光之外,是延绵无尽的老林,我的眼已适应了这灯下的明亮,冷一看,那四周本就幽暗的老林,却显得更加黑暗可怖了。
难道,老鬼就在老林里潜伏着?
我心里打着鼓,提心吊胆地张望着。
“哈哈哈哈——”一阵冷笑隐隐约约地传进了我的耳内,却十分绵远微弱,
“哈哈哈哈——”笑声逐渐变大,同时愈发的恐怖,终于,我顺着这声音的来处终于发现了老鬼——正是那趴在女人手里大快朵颐的蟑螂!




小兴安岭怪谈 第四十三章 帆布兜里的老旱烟
此蟑通体猩红,触须奇长,六条腿足生满倒刺,时而半展羽翅,微弓其躯,遍身近乎抹着黄蜡,油光锃亮。我从小在山土林木瓦石之中长大,对于此物并不觉陌生,更谈不上忌惮,可眼睁睁见其从耳中蹦出,实是难耐,更为可怖的是,这憎人的怪蟑,竟然在迅速地胀大!其躯如同被不断地冲气,三五个数功夫,女人的手臂便承不住,噗通将其扔到了地上。
“咯咯咯咯——咕咕咕咕——”
蟑螂腔中发出一波怪叫,突然转身紧盯我,此刻,其身形早已如野狗般大小,且胀大之势并未有丝毫式微。
“这,难道真的是老鬼?”我心中犯起了嘀咕,若真是,老鬼为何要幻化成如此模样,更道不清他为何要出现在我耳里,要弄死我早就可以动手,作甚非要摆出这般场面,岂不成就是为了戏弄耍笑一番?
“张凤阳!我在这!”远处大红头重卡里的大叔,冲着巨蟑大喊了一声。眨眼功夫,巨蟑纵身一跃,抛下我直蹦出三五丈远,径直飞奔向远处的大红头,蟑螂本就十分敏捷,即便在正常大小时,便着实难抓难打,只能靠毒药灭其性命,而如今化作此般个头,活生生一个飞在空中的大水牛,奔弹跳蹿恣意妄为,仿佛四周没了制衡之力,很是嚣猛。这般迅捷的身手,我只在达里带坟茔地见过,彼时彼刻正是老鬼,他一个纵身便跃到高耸的红松之上,躲过了贴身而来的枪林弹雨!
三两步,巨蟑便来到大红头跟前,大叔正在驾驶室之中与其怒目相对,这片场地被灯光点得通亮,巨蟑稍作停顿,卯足了劲力,低头便向驾驶室冲来!这冲击力十分悍猛,挡风玻璃中间立刻出现一个巨大的裂痕,巨蟑体型过大,使劲拱冲两下没有冲进来,便跳下车,向后退了七八步,仿佛在为第二次冲撞蓄力。
此刻,车内的大叔也没了原本的淡稳之气,神情中露出些许恐慌,但却仍留在驾驶室之中,并未见有逃离之意,我心思突然急切起来,想不通他有何眷恋。
“大叔!快跑!”我不禁高喊起来,一旁的婴童却笑得愈发邪怪,他仿佛很是喜欢这巨蟑,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出了神一般。
一股腥冲冲的邪气袭来,让我不寒而栗。终于,巨蟑如同出膛炮弹一般,再次射向了大红头。
“咚!”
“咚!”
“咚!”
地面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颤抖起来,随着一声巨响,这怪物终于拿脑袋撞碎了驾驶室的玻璃,半个身子已然插入驾驶室中,其嘴牙距大叔仅半个巴掌距离,再挤出一股劲,那大口便可撕咬到大叔,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这半个巴掌的距离,却恰到好处,巨蟑身子横亘在玻璃上,加之车窗框架已然变形,这老外造的大红头重卡可不是盖的,钢骨铁皮根根够劲,任凭巨蟑其如何挣扎,除了车身发出咯吱咯吱的金属摩擦声,再没给这怪物让出半点空间,死死地将其卡在半路,进不得,退不出。
我恍然大悟,莫非这是大叔特意做的圈套?没等我回过神,斜刺里突然奔出一抹红色,径直射向那大怪物。
“喵——”一声猫叫,刺破墨黑的夜。是红猫!看到这家伙,我总有一种条件反射般的喜悦,溢于言表。
我年龄不大,却品足了世间少有的苦楚;我本有着绚丽的美梦,却尝尽了万劫不复的磨难。而这只猫,却总是在那最凄冷无助的寒夜里出现,从未爽约,他已然成为了我的图腾,我生命力永远抹不掉的颜色。
红猫轻盈的身躯噗地落在巨蟑身上,趁其挣扎之际,猛地冲其后背嘶咬起来。每口下去,都会从那怪物身上喷出一股黄绿色的脓液,四散而落,几下功夫,这大红头车便被染成了大黄头车,中间还夹着些许绿色汁液。那红猫也早已被淹没在这纷繁的色彩中,没了本来的颜色,只能望见猫嘴如同钳子般,一口一口地夹向巨蟑。
“哎嘿嘿嘿——”
我身旁的婴童突然笑了起来,他仿佛很是喜欢这般场面,这怪物黄绿色的脓液应是合了孩子的胃口,也许他觉得,这跟他那黄铜色的早已腐烂的内脏很是相配吧。一旁的女人抱起了孩子,一边后退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嘴里念叨着“杀死它!杀死它!”
半会,巨蟑终于没了动静,猫也满足地舔了舔舌头,对着驾驶室内的大叔叫了一声,便跳下了车。
一直坐在车内的大叔终于打开了车门,转身走向车后,从后挂上拽出五根铁链,分别将巨蟑六条腿中的四条拴上,另一根铁链直接将蟑头绕起来,用力勒了两下。随着几声巨大的发动机轰鸣,铁链哗啦哗啦地滑动起来,慢慢地将这只已然被咬死的蟑螂挂在了半空中。
大叔静静地从帆布裤兜里掏出一根早已卷好的旱烟和火柴,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那巨蟑肚子早已被红猫掏空,只剩下外壳连着头尾,颤颤地在半空中晃动,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断。
大叔仰头望着这死物,露出很是享受的表情。
这夜,突然安静了。大叔、我、红猫、女人、孩子都死死地盯着这死无全尸的怪物,着了迷一样。
我慢慢地走到大叔身旁,颤颤巍巍地问道,
“这,这就是老鬼?”
我仰头看着大叔,他眯着双眼躲避着从口中飘出来的辣人的烟气。
“你觉得呢?”大叔反问到我,眼睛仍出神地盯着半空中。
我猛地想起那冬日老林中,大叔曾拿匕首直扎老鬼面门将其刺死,谁料道老鬼竟然又长出一个新头颅,让我不寒而栗。
“不是!”
“哦?为什么?”
“老鬼死了,还能活!我见过!你刺中他的头,他还能再长出一个新的!这个东西,活不了了!”
“哦?谁说,它活不了——”大叔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指着吊在半空中的巨蟑,我顺着方向瞧去,猛然发现,那巨蟑的肚子,竟然正在一点点地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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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兴安岭怪谈 第四十四章 生无所恋
只见方才还颤微欲断的蟑躯,片刻工夫就已变得骨肉如新,露着淡红色的肉茬仿佛刚生下来的婴儿,羊水般的液体噼里啪啦地往下淌,滴到车身上立刻将那铁皮腐蚀出数个溶洞,一股浓烈的腥臭迎面冲来,我立刻捂着鼻子向后退了两丈多远。
这巨蟑转瞬之间便恢复了尽力,又变得疯狂狰狞起来,开始不停地扭动着,抻得那粗大的铁链“啪啪”直响,仿佛用不了几下就会将其拽断。
我转头望着大叔,他却对此视而不见,并无太大反应,我便干着急起来。又过了半会,这巨蟑挣扎幅度愈发剧烈,那铁链就像一个随时会被扯断的缝衣线,我实是淡定不住,便冲着大叔嚷起来,
“快想想办法!弄死它!”
听我这番嘶吼,大叔的嘴角居然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莫名的怪笑。他这么个反应,反而让我蒙了,我想不通他哪里来的这份闲心,仿佛他等我这句话好久,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般。可我哪有那个闲心去琢磨他的心思,见那巨蟑马上就会挣脱枷锁,如猛兽逃出牢笼,一发而不可收拾,我急得直跺脚。
大叔终于有了反应,他不紧不慢地打开车门,从驾驶椅的皮垫下面摸出一把弯刀,我定睛一看,正是那桃木弯刀,跟我在冬日老林里见的一模一样,大叔曾告诉过我,这把弯刀是所剩的唯一能杀死老鬼的物件,没了它,老鬼便无所制衡,我心里总算有了些底。只见大叔提着弯刀,慢慢走到巨蟑前,一动不动地盯着看。
那巨蟑动作也缓了下来,两只触角逐渐弯曲,慢慢地搭到大叔肩上,一对复眼与大叔正对着,仿佛在互相交流着什么。
“张凤阳,你我终于有个了断了。”大叔突然对巨蟑说道,
“呵呵!杀我何用,你困在这半阴半阳的世界里,已永远无法脱身!何苦费这般气力!”这巨蟑突然发声,这声音跟我所听到过的老鬼一模一样,并夹杂着些许冷嘲。
“你怎知我无法脱身!”大说言毕,忽然转头看向我,那巨蟑,或者说是老鬼,也转动它那双巨大的复眼,死死地盯着我。
“你想让他唤醒老猫?”巨蟑说完,又接了一句“哼!这个胆小鬼,赌徒的儿子,他哪有这份胆量!”
“有没有胆量,不是你能看出来的!”大叔说完这句话,便拔起弯刀,猛地刺到了巨蟑头上,从那刀口立刻喷出一股绿色的汁液,射到了大叔的脸上。没等巨蟑做反应,大叔便拔出弯刀,猛地又刺,这么两三下,这怪物就如同泄了气的气球,整个身体立刻干瘪了下去,一动不动地挂在了铁链上。
大叔扔下弯刀,用手抹了抹脸上的绿液,样子显得有些狼狈,他慢慢地走到我面前,蹲了下去,把一只手搭到我的肩膀上,说道,
“刚才老鬼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我答道,心里不停地盘算着,我总觉得眼前的大叔,跟我所认识的那个冬日老林里的大叔有些不同,可又说不出究竟有什么异样。
“你瞧,你我正处在这个半阴半阳的世界里,”大叔边说边拿手向我示意着四周的环境,
“我已经在这个世界里度过百十个年头,现在,我终于把老鬼弄死了,这就完成了我转世的第一步,可接下来,还需要你的帮助!”
“我,我能帮你什么?”我迷惑地问道,
大叔又向前迈了一步,离我的距离更近了,他将嘴慢慢凑到我耳根前,小声说道,
“你能,帮我唤醒老猫,老猫能带我离开这里。”
“老猫,猫爷?”我追问着,
“对,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大叔嘴角又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眼睛突然眯起来,射出一缕琢磨不透的目光。
“我,我怎么帮你唤醒它?”我有些怕了,说话开始结巴起来。
“很简单,给我一碗你胸口的鲜血!我喝了便可!”
不远处的女人早已盯着我看了好久,她对我与大叔的交谈内容仿佛听得一清二楚,只见女人跑到那巨蟑尸体下,捡起桃木弯刀递到我面前,眼里近乎癫狂,说道,
“给!用它插进胸口,血就喷出来了!”她边说边拿着弯刀在我面前晃,并时不时地用刀把顶我胸口,仿佛很是着急。
“快呀!一举两得!我们转世了,你也托生了!”女人催促着我,
“你看看,这个鬼地方,何所眷恋?拿刀插进去,你便可以重新回到最开始的时候,那个小林场,这些事也从来不会发生,你也永远不会再遇到我,不会再遇到老鬼!”大叔接着女人的话说道。
我的脸上仍写着不安与惶恐,对这两个人的话,我一时间竟消化不了。被女人扔到远处的婴童也不知何时爬到了我的脚下,双手不停地拽着我的裤子,我懊恼地一抬腿,猛地将他踢到了三五米远之外。女人刚要发起疯,便被大叔抬手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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