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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兴安岭怪谈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马勺煮水
这是王一文来到兴沙85号监狱的第156天,他清楚地记得在这里的每一个日子,逃出去念头疯狂地搅动着本已浑浊的脑浆。他回到了机床旁,在流水线上机械地组装者手铐,但,几个月前杀死葛罗锅的一幕,却不停地在眼前回放着。
话,还要说回到二十年前,王一文经历了生死轮回,再次回到了永恒林场的那条小河边,他用尽浑身解数说服孙子回了家,之后的日子,相安无事,那些蚩尤鬼魅再未出现。可王一文却心念着这一趟子遭遇,虽说经历了一番恐怖,但他确是一个好奇心极强的人,过了个把月,他缓过来不定的心神,便愈发想搞清事情的真相,虽说小小年纪,但决心也下得够大,对林场里的风吹草动非常留意,尤其对那场长葛罗国。
王一文为了接近葛罗国,便开始讨好他,没天没夜地跟在他屁股后,像个尾巴一样形影不离。场长葛罗锅对这么个小孩子也未加在意,便对王一文格外关照起来,这一来二去,二人仿佛成了亲爷俩。外人看来,王一文对葛罗锅的亲近程度,已经超过了对他爹隔壁老王,这也引得这个闭塞的小林场里一些闲人嚼起了舌头。可王一文不在乎,王一文母亲也不在乎,但王一文他爹却狭隘地不自在了,有事没事便对这娘俩拳打脚踢,大打出手,终于,在王一文十二岁的时候,父母离婚,王一文跟着母亲,到镇上单过了。
后来,王一文考取了外地的一所大学,毕业后留在外地,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从事策划工作,日子平静地过着,直到九个月前的早晨。王一文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司,在网页上漫无目的地浏览着,无意间他点开了一则新闻,标题赫然写着“黑龙江某县三年来共14名儿童失联!”,这则新闻如同惊雷,轰隆地将王一文从平静的生活中炸了出来。他紧瞪双目细细读来,从2011年到2013年,先后有14名5岁到12岁的儿童失踪,至今未查出下落,看着新闻里记者现场采访的照片,他能清楚地辨出这就是他从小长大的小兴安岭老山深处,那些靠山而座的民房,正是永恒林场及其周边林场的常用建筑形式,没错!难道老鬼又来了?!这些孩子不是失踪,是早已被挖去了肝脾心肺成了孤魂!
王一文后背发凉,头发根根竖立,二十年前经历的那些恐怖遭遇又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他胸中一阵呕痛,额头瞬时起了一层汗珠,整个上午,他思来想去,事情已经过去近二十年,他再不想趟这趟浑水,深知这平静的生活来之不易,可内心深处那种复仇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想起那些陪伴自己长大的亲戚邻里,他更是心疼不舍,虽说王一文在这个年代里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吊丝,无房无车无女友,但,那小兴安岭赋予他的不仅是青山绿水,还有耿正坚毅的情怀,他忐忑徘徊了一天,终于,向公司辞了职,奔波三天三夜,只身回到了永恒林场。
从王一文十二岁离开这里,他便再未踏上过这偏土地,那天是一个阴沉沉的下午,他下了客车,背着旅行包,站在原地,心念念着十几年了,又回来了。他原地转圈四顾望着,家乡的好空气让他倍感舒爽,他转头望天,本想着像电影里的主人公一样,仰面闭眼吸允故乡的气息,进而吟诗三首,家乡父老出门相迎,这场景才符合游子归乡的气氛。没想到,他刚抬起头闭眼要吸气,身旁突然传来急促的刹车声,一辆摩托车呼噜噜停在了他身旁,砂石道上瞬地飘起一层浮土,王一文倒是吸了个痛快,呛得他立刻弯腰扶腿咳嗽起来。
“王一文!”骑摩托的人盯着他大喊一声
“真是你啊!我草!骂了隔壁的我都多少年没见你了!”这人说着便拍了一下王一文的后背,王一文这小身子骨差点顺势趴在地上。他抬头望着这摩托上的人,五大三粗,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锃亮还泛着些许红色,脸上随性地长着一撮撮胡子,眼睛虽小,但却放着晶亮的光,非常有神。
王一文认不出这摩托上坐的是谁,疑惑地盯着他。
“我呀!国梁啊!”这人大喊一声,从摩托上走了下来。





小兴安岭怪谈 第一章 推杯换盏
“国梁!”
王一文吃惊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丝毫找不到一点他儿时的样子。王一文最后一次见到国梁,还是在十岁的时候,在他跟随母亲离开永恒林场的前一天,国梁还送过他一枚袁大头钱币,时至今日他仍留在家中。一晃十几年匆匆而过,少年时的玩伴早已成了胡子拉碴的糙爷们,可发小的感情犹在,这种亲切感是步入社会后再也找不到的。
“是你小子!”王一文兴奋地喊起来。
“你爷爷的!把你出息的!连我都他妈认不出来了!”国梁半句话也离不开脏字,他在林场里横惯了,从小便仗着身体好劲力大,成了孩子王,长大后更是靠着虎背熊腰的身板干得好一番力气活,这种壮汉在山里是很受尊重的,从未吃到什么亏,别人也不惹他,所以他说话从无忌惮。
“我还能记不住你小子!做鬼都忘不了你!”久别重逢,王一文也笑起来。
“什么鬼神的!都他娘的糊弄人!你回来咋不他妈提前说一声!走!上我家喝他妈酒去!”国梁说着便将王一文拽上了摩托车,载着王一文匆匆奔向家中。
林场与王一文儿时的记忆里相比破败了许多,近半数房子已经荒废,破旧不堪,杂草丛生,荒木横落,显得毫无生气。也不知是摩托开的太快还是温度太低的原因,越往场子深处走,王一文便愈发觉得阴冷,一股股阴风寒气不断地冲进胸腔里,他开始打起了冷颤。他总是觉得后脊背一阵阵发凉,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这些老房枯宅里,一双双鬼愕的眼睛正藏在暗处观察他,这个林场仿佛总是有什么事不对劲,可又道不明个所以然来。
好在林场很小,没拐几个弯,二人便到了国梁家,路上除了一个放牛的老人,王一文就再未瞧见两条腿走路的活人。
王一文跟着国梁,通过大门进了院子。国梁家院子很大很方正,两边是菜园,院子里种着一些黄瓜、茄子、柿子之类的果蔬,中间一条红砖铺的小道笔直地通向老屋,红砖道西侧立着一根奇怪的木杆,上面用红油漆涂着四个刻度,刻度旁没有任何标记。这根红漆白底的木杆显得十分突兀。
国梁瞅了一眼木杆,抬头皱着眉头望了望天,冲着老屋大呼一声“做饭!”,随即匆匆地将大门插上,回头对王一文说道“他妈的有些阴天,好像要下雨,咱哥俩进屋喝点!”
话音刚落,屋里走出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径直走向菜园旁边的柴火垛,晃晃悠悠地抱着几块柴火便回到屋里。
国梁见王一文盯着孩子,便介绍到“这是我儿子!他妈的他妈去世了,就剩我爷俩,还有他爷,三个他妈的老爷们过日子!”
王一文这才回过神来,说了几句节哀顺变的话,便被国梁拉着进屋了。
国梁的老爹——国哥这几年得了风湿,基本瘫痪在炕上,变得少言寡语,王一文打了声招呼寒暄了一阵。国梁儿子——国庆很快准备好了酒菜。
酒桌上,哥俩你来我去,推杯换盏,扯东聊西地诉说着这十几年来的经历与往事,国梁告诉王一文,五年前,永恒林场还和过去一样,安定祥和,场里人丁兴旺,平安无事。可五年前的一天,家住西边的老赵头在河里抓鱼时,勾住了一条亮黑的大泥鳅,足足有一人半的长度,场里的最壮的五个爷们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这大黑泥鳅捞上来,国梁也在其中,他清楚地记得,这泥鳅离开水后,几分钟的功夫便没了动静,死了。众人正要将这泥鳅切了分尸回家炖菜的时候,几十只野猫突然跑过来一番啃咬,任凭你打骂踢踹,这些野猫就是死不松口,不一会,这大泥鳅便只剩下几条骨刺了。
场里的老人说这不吉利,怪罪起老赵头来,事也赶的巧,第二天,老赵头家的儿媳妇,从菜地里锄完草回来,便被草爬子钉上了。
城里长大的人可能不知道,草爬子是一种寄生螨虫,饥饿时只有小米粒般大小,常趴在草叶上、树枝上潜伏,每当人经过,触碰到这些草叶、树枝,草爬子便趁机跳到人身上,钻进皮肉中,不断地吸食人血,同时向皮肉最深处钻,草爬子的身体同时不断地胀大、充血,直到致人感染化脓而死,草爬子也便结束了生命。
而老赵头儿媳妇身上的草爬子,不当不正,偏偏跑进了她耳朵眼中,钻破她的耳膜,直接钉到了脑袋里。几个时辰的功夫,还没等送到医院,这儿媳妇便七窍流血离开了人世,死相十分难看,面目狰狞痛苦,眼里不断地淌出脑浆一样的液体,甚是恐怖。
老赵头儿子受了刺激,便起了精神病症,平日里尽是在场里闲晃,说些胡话,人见着纷纷躲得老远。随后的这几年,场里先后走失了四个孩子,场里人心惶惶,也找不出个啥原因,便怪罪到老赵头儿子身上,说是老赵头儿子抓走的。市里成立了专案组,对这事一番调查,也没个结果。后来,大部分居民陆陆续续搬离了永恒林场。国梁告诉王一文,下午骑摩托回家时路上碰到的放牛老人,便是那个老赵头。
二人聊到这,已进子时,窗外安静得让人窒息,老林里时不时传来几声怪叫,也不知是虎豹还是豺狼,总之,这场子里听不到一点的人动静。王一文一路奔波回来本就一番疲惫,加上这酒劲够大,早已困意十足,国梁更是神志不清,二人几句哥俩好之后,便各自睡去了。
国梁家依然住着早时的老房,东西各一个卧房,中间为灶房,并无客厅之类,这是早期东北民居的最经典设计。
国梁爷仨住在东卧,王一文住进了西卧,可能是长久不住人的缘故,西卧相对于东卧多了一番阴寒,被褥也仿佛好久没人盖过,一翻动便会腾起一层浮灰,呛得王一文时不时干咳起来。可酒劲正酣,王一文顾不上管这些,倒头便睡。许是过了个把时辰,他越睡越冷,这屋里仿佛开了冷气一般,冻得他直哆嗦。迷迷糊糊中,王一文似梦似醒地感觉到,仿佛有一只手在他身上游走翻动着,像是在寻摸着什么东西。王一文有点苏醒过来,这只手也不动了,王一文下意识地伸手摸去,突然,这手猛地搭到了他脖子上,仿佛一块寒冰,王一文打了个冷颤,瞬地清醒起来,他噌楞一下将这只冰冷的手推开,猛地回头望去!一张煞白的脸,躲在他后背死死地盯着他!




小兴安岭怪谈 第五十章 无头女尸
“卧!”王一文看见这张瘆人的白脸,吓得大叫一声,一个激灵便从炕上轱辘到地上,扑腾起地上一层灰土,呛得他自己不停地干咳起来。
“麻子,你别怕,我是丽娟。”这东西竟然发出了小女孩的声音,王一文眯眼看去——确实只有孩子般身形。趁着王一文惊魂未定的功夫,这位“丽娟”起身便向他爬去,女孩的关节仿佛都不能灵活转动,四肢十分僵硬,那姿势如同一个笨拙的大蜘蛛,随着爬动,四肢不断地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王一文回过神,见这东西离他愈来愈近,吓得起身便跑向门口,他三步并两步,刚到门口却突然撞到了一个东西身上,王一文抬头一看——是国梁,正站在门口恶狠狠地盯着王一文!
“我真——!!”王一文的脑袋就像撞到了水泥墙上,他捂着头骂了一句。长年的体力活让国梁这条山里汉子的身板如同水牛一般结实,站在门口纹丝不动。
“他妈的咋了?麻子!”国梁说话的同时拉开了灯,屋内立刻被照亮。王一文猛地回头看去,方才还爬向他的小女孩,瞬间没了踪影,什么也瞧不见了。
“你家房子!有鬼!刚才有个东西,就趴在炕上!”王一文急迫地说着,
“哪他妈的有鬼?!你喝多了吧!”国梁高声喊道,他这个壮汉子,仿佛什么也没怕过,更不相信这些鬼神之类的东西。可王一文,从小便见过魑魅魍魉,和老鬼打过架,和妖犬斗过勇,经历过生死轮回,甚至还杀过人,想当初,那三公里老河南家的闺女,就曾死在王一文的手里,王一文生生用方石砸死了她。当然,这件事,王一文从未和第二个人说过。突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
“老河南家的闺女!是不是叫丽娟?”
“啥东西?”国梁没听清王一文说啥,不解地追问着。“咔擦——”放在窗台上的杯子突然无缘无故地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八瓣!王一文与国梁四目相对,眼神相互交流了一下。国梁虽然五大三粗,但也是一个粗中有细的汉子,他明白了王一文的意图,快速地将屋内的灯关掉,二人扭头一看,那个小女孩再次出现,正站在窗旁死死地盯着他俩。王一文这回看清了,这小女孩脸色如同白面一样,白得瘆人,眼角周围分布着几道血红色的泪痕,这血泪仿佛已经流了好久,双眼已经干涸,月光洒在小女孩的脸上,别样的恐怖。
国梁又按开了灯,屋内亮起,这小女孩便立刻没了踪影。灯再次关掉,这女孩便再次出现!
“王八东西!我家他妈也敢来!”国梁骂了一句便上前掐着女孩的脖子向外拽,王一文紧忙拦住说到“放下放下!”
“放啥!这脏东西都跑俺家炕上来了!胆太他妈大了!我非得弄死它!”国梁起了脾气,一副要将这女孩碎尸万段的架势。王一文这趟回来,笃定相信,十几年前,老鬼定没有死。十几年前他是个孩子,懵懵懂懂地看着老鬼祸害他的乡里乡亲父母老少,他在心里早已发了誓,这次一定要将老鬼彻底杀死,将所有的事情弄个明白。
“我是丽娟!我是丽娟!我是丽娟!我是——”这女孩嘴里开始不停地念叨起来,国梁也愣住了。
“老河南家的闺女,是不是叫丽娟?”王一文追问着国梁,
“老河南家闺女?那他妈都失踪多少年了!那会我们还他妈穿开裆裤呢!咱俩****毛都没长出来呢!”
“对,她是失踪了!而且再也没有出现过!”王一文紧跟着说道。
“救救我!救救我!跟我走!跟我走!”丽娟突然激动起来,那并不是很灵活的身躯剧烈扭动,想要挣脱国梁的控制。
“走你妈的!”国梁骂了一句,便将丽娟放下,猛地朝她肚子上踹了一脚,直接将丽娟踹飞三四米,“砰”地一声撞到墙上,紧接着“咔擦”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断裂破碎了。王一文顺势看去,只见丽娟的脑袋被强大的冲击力撞成了三瓣,直接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散落到地上!
“卧!”王一文吓得又叫了出来,“你干啥!”他对着国梁高喊一声,
“这东西咋他妈这么脆!一碰就碎!”国梁也惊到了,嘴里说道,
“我真!哎!你知不知道,场里这些孩子为啥都失踪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小孩都已经被吃了?!”王一文对国梁说,
“啥玩意?麻子你别逗我!”国梁说,
“逗你个屁!这山里有老鬼!一时半会也跟你解释不清楚!哎!这个孩子一定知道什么,要带我们去看!可你这脚丫子倒是真快!”王一文泄气地对国梁絮叨着。
“什么他妈乱七八糟的!这玩意跑我家里我他妈还没说啥呢!估计是我娘最近缺钱花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她坟头给她烧点纸!”
正当二人争论不休的时候,这地上的无头女尸,突然间动了!它像一个瞎子一样,在地上胡乱地摸着,它在找寻自己的头颅,终于摸到了一块。无头女尸颤颤抖抖地将这块残缺的头颅往脑袋上插,它极力地想要恢复自己完整的身体,恢复原来的模样,可破镜难以重圆,它尝试了一次又一次,可这脑袋再也无法回到身体上。这女尸最终放弃了,它疲惫地支撑着身体,跪在地上,碎断的脖子时不时渗出几滴黑绿色的脓血。
王一文和国梁实是看傻了,二人相顾无言,刚才还逞能的国梁,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半个字也憋不出来。
不一会,这女尸慢慢起身,身体里不停地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仿佛上锈了一样,甚是难听。它捡起了自己的一块碎脑袋攥在手里,一步步走到了屋外,渐渐地消失在了墨黑的夜里。
“走!跟他去!”王一文说着,便随着女尸走了出去。
“他妈的!我真——这他妈什么鬼东西!”国梁嘟囔了一句,硬着头皮也跟了出去,二人随着无头女尸,消失在了深山老林里!




小兴安岭怪谈 第五十一章 第一个犼尸
国梁出门紧跑几步,一把拽住走在前面的王一文,紧张地说“麻子!咱回家吧!”。王一文一心只顾跟着那无头女尸不放,没把国梁说的话放在心里,应付了一句“咋的,你这么粗个汉子还怕黑?”
“不是怕黑,我怕的是,这黑里有东西!”国梁愈发地紧张了,说话声音也变得低沉。
“什么东西?”王一文追问起来,
“你,你别管了!这东西!不干净!”国梁吱吱呜呜地低声说道,方才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都没了踪影。王一文心里窃喜,他暗自推测,国梁从小到大在这老林里长大,一定见过什么,一定知道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秘密必定与老鬼有关!王一文心里盘算,这些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国梁又是个嘴笨的莽汉子,等他说完天都亮了,眼瞅着女尸越跑越远,他来不及听国梁絮叨,得先追上女尸,回头再和国梁细细聊来。想到这,王一文甩了一句“你回家吧!”便向女尸追去。
“王麻子!你真是找死!”国梁望着跑远的王一文,无奈地在原地跺了跺脚,他攥了攥拳头,犹豫了片刻也跟了过去。
这会,已来到寅时,夜色依然如黑炭一般,小兴安岭深处,这了无人迹的林场被罩得阴森恐怖,夜,出奇地安静,林子里时不时传来几声瘆人的怪叫。王一文和国梁一前一后,凉风嗖嗖,虽是盛夏时节,可这深山里却漫着瘆人的阴寒,耳边时不时传来几声哀嚎。那无头女尸虽然四肢不利索,但一到山里却出奇地快,累的二人已经喘上了大气。
“咔擦——咔擦”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两下树枝折断声,惊得王一文猛地停下了脚步,四下望去,可周围乱草丛生,高树林立,妖木横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瞧不出个一二三,哪怕有人站在他们面前,也得好一阵子才能分辨出。二人刚一停住,这声音便没了。
“麻子!咱回家吧!”国梁又劝起了王一文,
“嘘——”王一文低声示意国梁不要出声,“有东西在盯着我们!”他小声说,随即低头俯身观察着。国梁吓得哆嗦起来,嘟囔着“他妈的!麻子!你知道吗?三年多了,天一黑,那东西就他妈的在林子里晃悠!”
“到底是啥东西?”王一文小声追问道,突然,左边的树后面再次传出“咔擦——咯吱——咔擦”几声,随后便再次安静了!国梁立刻低头在地上摸索起来。
“你干啥呢?”
“我他妈的找几块大石头,砸死它!”国梁弯着腰,胡乱地在杂草中摸索着,朦朦胧胧中,王一文好像瞧见国梁身后,突然间出现了什么东西,他定睛一看!
“国梁!你后面!”王一文惊声叫到,只见,一只手不知何时伸到了国梁的背后!国梁吓得一哆嗦,头发几乎都已经根根立了起来,他随即拿起地上刚摸到的石块,转身抬手便向身后砸去!
“爹!”后面的东西突然发声,国梁猛地收住了手,低头一看,是他儿子国庆!这孩子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你他妈的咋跟来了!”国梁训斥着,“我,刚才在屋里让你们吵醒了,我看你们出去,我害怕,就跟来了!”
“你他妈的!你咋不吱声!吓死你爹了!滚回去!”国梁突然大声训斥起国庆,王一文示意让他低声说话,话音刚落,正面坡上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哀嚎,杂草枯木跟着扭曲晃动起来,混乱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可草木繁茂,夜色暗黑,王一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瞧不清是什么东西。那堆杂草乱木如同群魔乱舞,晃动得愈发猛烈,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三人吓得接连后退,突然,这堆野草却不动了!周围安静得出奇!
“歘——刷——”
一个黑东西猛地从草丛里蹦出,直接向王一文跳过来!国梁一把将王一文推开,紧接着抱着他儿子国庆闪到一旁,这黑东西直接落在二人中间,扑了个空。王一文定睛一看,好家伙!怪物长着人形,但似人非人,个头很大,身上的衣服已经磨得不剩几块布料了,皮肉直接露在外面,脸上看不清一点模样,嗓子里咕噜噜地听不清喊着什么,感觉像是有什么卡在嗓子里。
“跑!”
王一文大喊一声,紧接着,头也不回地冲着北面奔命逃跑。国梁一把拽起国庆,将他扛在肩上,父子二人紧跟王一文而去。这怪物大嚎一声,狂怒地向二人追来,它速度奇快,步伐又大频率又快,不一会的功夫,它便来到了国梁身后,猛地跃到空中,一个俯身便冲着国庆跳过来!国梁扛着儿子顺势向右一跳,但为时已晚,那怪物一口便咬到了国庆胳膊上!
“啊!”国庆大叫一声,便与他爹一块摔到了地上。国庆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国梁抓起国庆胳膊定睛一看,差点吓得昏过去——右肩下一大块皮肉已经被咬掉,白花花的骨头裸露在空气中,脓血不停地从肉里渗出,真是惨不忍睹!
国庆看到自己露出白骨的胳膊,吓得直接昏了过去!没等国梁叫醒儿子,那怪物再次一跃而起,冲着国梁便扑过来!国梁手中仍然攥着刚才在地上抓起的石头,他半坐着,双眼紧紧瞄着怪物,屏气凝神,当怪物来到他半米左右远的时候,国梁抄起家伙,使足了劲,大喊一声,对着怪物的脑袋便砸去!只听“咔”地一声脆响,那石块穿过怪物的丑脸,径直凿进了它的头颅里!国梁这莽汉子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怪物的脑袋直接开了瓢,石块生生地卡在了里面。王一文也赶了过来,卯足力力气顺势便飞起一脚,直接将怪物踹到七八米开外,它踉踉跄跄几下便躺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这会,二人终于松了口气,国梁转身抱起儿子国庆,在怀里晃动了几下呼喊着,国庆却没了气息,怎么叫也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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