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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兴安岭怪谈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马勺煮水
“去,给我把酒拿来,再炒两个菜,我得跟我儿子喝点!”我爹不知起了哪门子兴致,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还想起给我灌酒来。
“这五经半夜的,炒什么菜炒菜!”我娘自然不同意,说罢,便进了里屋,铺下被子躺下了。
孙子死了,最后的一刻是跟我在一起耍完,场子里的人这一晚上议论纷纷,我娘本就是一个脸皮薄的封建女人,哪受得了这般猜忌,满肚子的不悦写在了脸上。我见此番,心里满是愧疚,但更多的是心虚,想着孙子实是被我打死,若是真相大白于天下,任着我娘这么要强的性格,非得出个三长两短的。
我随着我娘便跑进了里屋,胡乱脱了衣服便钻进了被窝,钻进了这个在那冬日老林里我曾以为永远也回不来的世界。
里屋进门便是一个大炕,平日里我睡中间,我娘睡炕头,我爹睡炕梢。这会子我们娘俩都躺下了,我不敢言语,我爹一个人坐在外面灶房,他从房门的缝隙里瞅着我们娘俩,直勾勾地盯着不放,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突然变得恁地可怕。
家里安静极了,外面大雨在哗哗地落着,这个气氛诡异瘆人,让我惴惴不安。约么着有五六分钟的样子,我爹终于把目光从我们娘俩身上挪走了,那好似僵死的身躯也算是有了活动,我也跟着松了口气,方才我甚至担心起来,我爹是不是想对我们娘俩下口,喝我们的鲜血。只见他踮起脚尖打开了碗架子的门,寻么着有无充饥的食货,还真是让他找到半盘油炸花生米,这可给他乐坏了,眼角立马聚起了一堆鱼尾纹,好不快活的样子。
我爹突然冲着我娘言语道,
“给我拿点钱,我明天去老孙家看看,给人家买点水果。”
我太明白我爹的意图,他这般怎是要看望孙子爹妈,定是拿这钱去赌,亦或让我三叔给买点人血充饥。我娘侧身躺在炕上,没有言语。我爹见此这般,兀自进了里屋,从我娘挂在墙上的衣服兜里,摸索了起来。
我娘噗通坐了起来,从枕头底下摸出几张钱,攥成个团,一把扔到了我爹身上,大喊道,
“拿去赌吧!”说罢,她便又噗通躺在炕上,转过身,背对着我们爷俩。
我爹并没有因为我娘这般反应而愧疚什么,更没有任何心疼我娘的意思,只见他笑呵呵地低头捡起了地上的钱,同共也就那么三五张,皱皱巴巴。我爹当着我们娘俩的面,开心地数了起来,嘴里还跟着念叨着,
“十,二十,三十,三十五,三十六,三十八,三十九!”说罢,我爹攥着这几张破钱,在手掌上拍了几下,他仿佛还想索要点,欲言又止,见着我娘一直没跟他说话,他便兀自离开了。
这么着,我爹就着半盘花生米,硬是顺下了大半瓶高粱酒,好一般痛快。也不知我娘是不是睡着了,她静静地躺在炕头,我想着上去安慰几句,可又不知如何开口,连我自己都对这个爹不抱任何希望,更如何安慰得了别人。我无法入睡,神经绷得死死,见着我爹抿嘴唇吃酒的样子,我便会有一种他在饮人血的错觉,仿佛他的嘴角上都粘上了红色,不停地在那擦拭着。我爹一个人喝得饶有兴致,时不时地从水缸里盛出一瓢水,咕咚咕咚地大口饮起,一种甚是渴饥的样子。我听着这咕咚声,心里总是感觉他喝的不是水,不禁汗毛直立,甚是惶恐。
“春、夏、秋、冬,四次机会,冬天都让你用完了,还有三次,你要再不成功,你就完了!”这半吊子狐妖说的话不停地在我脑海里回荡,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在它们的口中,我好似肩负着什么使命一般,就像是必须要去完成什么任务,可这又是哪门子使命哪门子任务呢?冬日已过,难不成我还要经历一次死亡,再进一次瓶洞,再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陌生的季节里,进入一个我并不知晓的秘密世界。
我百思不得其解,眼皮逐渐睁不开了,迷迷糊糊地就走在了见周公的路上。
突然一条胳膊搭在了我胸口,我吓得立刻睁开了双眼,定睛一看,原来是我爹不知何时上炕了,想那大半瓶高粱酒勉强满足了我爹的胃口,他肚子里的下水这会应是满载而归了吧,我使劲地将他的胳膊挪走。此刻,我爹已酣睡不醒,震天的呼噜声随即奏了起来,我耳边如同放了一个大喇叭,便再也没有什么睡意了。
在这如墨般的夜里,我双目圆睁,望着顶棚,突然觉得死了也是一件挺好的事,一了百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操心烂肺,再也不用蹚这一摊又一摊的浑水,死不了,才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吧。





小兴安岭怪谈 第三十一章 鬼讯号
高木入云,沉默不语;阡陌交通,起伏连绵;翠山叠嶂,浩淼如烟;我在梦中,必已经年。公路在连绵的山脉中见缝插针般地铺着,如同绕在山间的锦带,恰到好处地装饰了这醉人的绿。这盘山路上瞧不见一丁点活动的东西,仿佛许久没有通过车了。
半晌,几片林子之外,传来忽隐忽现的车声,两辆警车,由远而近,呜哇呜哇地开了过来。警笛声如此刺耳,在这层峦叠嶂的山脉里,显得非常不和谐。
这会,距我用那方石砸死孙子,已三五日有余。
我在这时段时间想得甚是透彻,虽说惶恐之心仍未平复,但内心却笃定了要寻出因果,弄清缘由,让罪之人赎罪,让恶之子偿恶。经了这么多波折,小小年纪的我,心智好似成熟了许多,当然,只是我自己这么觉得。
我跟着葛罗锅屁股后晃悠了两天,盘算着从他身上能找到点什么线索,可始终一无所获。除了偶尔出门围着林场晃悠几圈,这家伙基本上就是呆在家里和他那小媳妇猫着,仿佛刻意地回避着什么。一个孩子的尾随,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今日则不同,葛罗锅早早便在公路上徘徊起来,直到现在,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他局促地踱着步,时不时整理一番衣裤。听到警笛声,他立刻眺向了远处,见着两辆警车由小变大,他仿佛盼到了救星一般,罕见地挺了挺腰板,直了直后背。虽说这般举动对他那个弓形的背部,基本上起不到任何作用,可他的脸上仍然展现出了一种十分满足的表情,仿佛自己已经站得如同军人一般挺拔。
我对这张脸恨之入骨,千刀万剐都无法解去心中的愤恨,见他活得仍旧这般得意,我实是心塞,向前走两步就想上去跟他玩命。可我还是站定了,我打量了自己这般小身子骨,上去还不是被这王八犊子一顿好收拾,况且现在这好不容易得到的安稳,不能轻易失去。最重要的是我娘,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会多么的心痛,能不能好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我便转念一想,对这犊子,不能轻举妄动。
车刹得很急,在地面上搓起一股浮土,呛得葛罗锅接连咳嗽了几下,但他很快便挤出一副笑脸,连忙上前拉开了车门。前后两台车共走下六个人,全是男的,为首的,啊不,应该说带头的,也不对,这么说人民警察有些不恰当,应该叫,领导,对,那个领导是一个精瘦的男人,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带起来,这人满脸的胡茬,应是好久未经过修剪,且一脸的憔悴样,满眼血丝,许是案件太多没了足够的休息吧。
葛罗锅条件反射般地凑了上去,他的腰弯得好低,头简直和这瘦警察的裆部齐平,我早已寻不到葛罗锅的节操掉在了哪里。那瘦领导没怎么瞅葛罗锅几眼,便匆匆地走向了林场大西边的俱乐部,轻车熟路,后面五个警察提箱背兜,仿佛带了好一股子东西,急急忙忙地跟了过去。
永恒林场的俱乐部别样的大,应是我在那个年岁见到过的最大的房子了,在里面说句话,回音都得游荡个三五个数方才消逝。我忘了是哪一年,西游记电视剧热播,全国人民掀起了西游热,用现在的话来讲,应该叫做追剧吧。可那会子哪有几家买得起电视,尤其像永恒林场这般落后偏远的地方。场子里的人便走出家门,纷纷聚在俱乐部这座大房子里,围着那个十四吋的熊猫牌的黑白电视机,里里外外水泄不通,好不热闹,每天都似大年三十一般。这般简单的满足,是如今生活在物质极度丰富的世界里的人,所感受不到的。
场里来了警车又走出这么多警察,可算是个大事,对于永恒林场的人来说,哪有不围观的道理,尤其是孩子,一窝蜂就跟了过去,我也混在了这孩子群中,想要往俱乐部里冲。葛罗锅却突然回头,张起两条胳膊,如同赶小鸡一般,把我们挡在了门外,随即回头咣当将门关上,从里面插上了。这群看热闹的,只得趴在窗外观着屋内的情况。
只见大盖帽们打开了箱子兜袋,里面好一番热闹,一台又一台我没见过的奇怪机器,在桌子上迅速地被组装了起来,他们的手法很是熟练,而且对这俱乐部颇为熟悉,连哪里有插孔哪里有电线都了如指掌。看这样子,必是来过多次了。
我记起来了,“上次”孙子失踪,镇里同样是来了几个警察,我还被带到了俱乐部,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可“上次”也没见着有这般机器装备,我只是被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便被匆匆地赶走了,这次事情的发展,仿佛起了变化。
我纳闷地看着屋里那堆机器,总共是三台银灰色的箱子,上面布满了无数图钉一样的东西,只是比图钉要大一圈,箱子之间连接着数根电线,很是复杂的模样。
其中一个胖警察,双耳堵着一副大耳麦,时不时地在面前的机器旋钮上扭几下,皱着眉仔细地听着,仿佛在搜索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研究着屋里的机器,有说是导弹发射器的,有说是时光机器的,还有说是化妆盒的。人群中,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趁乱正在抢别人的皮豆吃,我不说是谁,您也应该猜到了吧,对,就是国梁。
国梁欺负着一个比他小的孩子,硬生生地将人家的手掰开,那原本在手里紧紧攥着的皮豆尽数撒到了地上,孩子“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可国梁并不在意这般,蹲到地上一颗一颗地拣起了皮豆,时不时拿嘴吹几下,抹掉皮豆上面的灰土,甚是开心。
那会的皮豆特别香,是场子里唯一的一个小卖店售卖的,一分钱两个,那可是我小时候解馋的最好零嘴。现在虽说也能买到,但都是成袋包装的,曾经那种带着黑土气息的味儿,再也寻不到了。
“有了!”哪位胖警察突然大喊一声,屋里的几大盖帽立刻围了过去,气氛恁地变得紧张起来,只见胖警察摘下了耳麦,扭了扭机器上的旋钮,一阵奇怪的声音,传了出来。
“吱吱——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吱吱”
这种节奏感极强的声音足足重复了五六次,随即便消失了。




小兴安岭怪谈 第三十二章 报警
方才还闹哄一片的娃孩们,听到这奇怪又有韵律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仿佛都着了魔般的迷上了。我也听得入了神,这段节拍不知有何等魔性,一入耳便让人无法挣脱,多亏最后它自己没了声响,否则的话,那些戴大盖帽的警察们,也会任由声音摆布了。
随着声音的消失,人们仿佛回过了神,那精瘦的警长如同打了个盹刚清醒过来一般,问着周围人,
“都听见了么?”
“听,听见了!”那几个手下哆哆嗦嗦地答道,
“这回信号太强了,我估计,不会太远!”那位胖警察皱着眉头揣测道,仿佛在思考着,一副大难临头的紧张感刻在脸上,久久不肯散去。
“赶紧通知红桃k,就说水已经烧开!水已经烧开!”警长吩咐道,这胖警察立刻在机器上操作起来,胡乱按了一通,也不知怎么将这通知传达过去了,好一番神秘。正当我趴在窗外看得入神时,突然被身后伸出的双手捂住了眼睛,
“猜我是谁!”这人从后面问道,我一闻着这满手的皮豆味,便料定是国梁这小犊子,还用猜。我使劲将他双手从脸上拿下,回头瞪了一眼。这小子让我看毛楞了,没想到我能这么一个表情对他,便下意识地说道,
“干啥?”
他怎能知道我所经历过的一切,在他的眼里,我从未曾消失过,前些阵子还跟他一块耍完,那些生死与磨难,国梁怎会猜到。
“不干嘛”我答了一句,便回过头不搭理他了,要是放在过去,我定会跟他侃谈玩闹一番,可这会子我哪有那般心情,便不再与他言语。
“死爹了还是死妈了!瞅你那张哭丧脸!”国梁扔下这句话便转身要走,我听到立刻火冒三丈,回头便抓住他的肩膀,大喊道,
“你说谁?”
“我又没说你!找骂么你!”
这小子可气人没够,我是跟他较劲长大的,从小没少吃哑巴亏。我急了,上去一巴掌便呼到了国梁的脸上,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小如同一个小霸王一般,在永恒林场时不时地就想当一把孩子王,见我这般挑衅,他上来便与我撕扯一通,两个孩子没几下便轱辘到了地上,顿时尘土飞扬,泥灰遍地,这可乐坏了旁边看热闹的娃娃们,一时间助威声四起,好一个躁恼。
这般躁乱的声音,湮没了那本就变得微弱的信号声,瘦警长皱着眉头顺着声音望向了窗外,葛罗锅立刻领会了意图,推开大门大喊起来,
“走走走!都给我回家去!”
他这两句没什么效用,孩子们的注意力都在我和国梁的身上,且那会我俩激战正酣,根本没人理会葛场长。
葛场长见着有些气了,弯着腰低着头气哄哄地走了过来,如同鹰入鸡窝一般,将孩子群一下就冲开了,中间只剩下我和国梁在那厮打,仍旧僵持不下。
“你俩个小犊子!快给我松开!”葛罗锅说着便一步上前,两只手分别拽着我和国梁,一把就给我们从地上拽起,不停地踢着我和国梁的屁股,真叫一个使劲,疼得我直叫唤。
“松开我!松开我!”我冲葛罗锅大喊,
“小犊子,上面来人你也敢得瑟,活腻歪了!”葛罗锅冲我骂道,见国梁没什么抵抗,他便将国梁放开了,两只手都上来对付我。国梁拔腿便跑得老远,我心想这王八犊子真是见缝就钻,有空就跑,毫无原则。
我让葛罗锅踹得屁股生疼,实是忍不了,心想,这狠心的家伙下手还是这么黑,便大喊道,
“放开我!杀人犯!”
葛罗锅一听这番,愣住了,仿佛让我给吓到,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说道,
“小犊子,嘴里都会放屁了!”便更使劲地打起了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别以为你什么都瞒得住,你给老鬼送孩子吃,杀了多少人!今天警察就在这,现在就把你抓起来!”我嚷嚷道,
这几句话一出,葛罗锅也不踢我了,抓着我的双手也放下了,仿佛很是吃惊的样子。这时,那精瘦的警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葛罗锅看了看警长,又看了看我,不知吐出什么言语才好。
“孩子,你说什么?”警长突然问道,
我见这般,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瞪了葛罗锅一眼,便走向了警长,对他说道,
“叔,他杀了好多个孩子,我亲眼看到的!”我指了指葛罗锅,
“唉你个小犊子!”葛罗锅上来便要打我,让警长给拦住了,
“你进屋说!”警长将我带进了俱乐部,葛罗锅随即也跟了进来,关上了门。
“说吧”
“他那个地方在达里带坟茔地,我见过,地下有个水泥牢房,那里全是被他抓去的孩子,死的死亡的亡,心肝都被掏去喂老鬼了!”
我说罢这番话,屋内六位警察完全呆住了,葛罗锅也不自然地咽了口唾沫,直勾勾地盯着我。那胖警察一不注意将耳麦掉到了地上,机器立刻发出吱吱的几声怪叫,随后便没了动静,吓得那胖警察连忙将耳麦捡起,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警长盯着我,又望了望葛罗锅,问道,
“这孩子说的是真的么?”
“哎呀呀!那怎么可能,您可不能信这小犊子的!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啊!”葛罗锅边说边挥着双手,一股子抗拒的表情写在脸上。
“呸!不要脸!我就是让你杀死的!”我一下子吐出这句话,那胖警察吓得又将耳麦掉在了地上,又赶忙慌慌张张地捡了起来。这些警察好似知道某些内幕一般,对一个孩子的话,听得非常仔细,聚精会神,仿佛我能解答他们遇到的问题似的。
“放屁!”葛罗锅大喊一声,
“哎——不要骂人!”警长呵着葛罗锅,
“那个地牢,你可记得在哪?”警长问道,
“当然记得!”
“现在就带我去!”
说罢,警长便吩咐两人留守继续监听信号,他带着另外三人以及葛罗锅和我,奔向了达里带坟茔地。




小兴安岭怪谈 第三十三章 挖坟
上文说道,我与那满脸胡茬不修边幅的瘦警长一行六人奔向了达里带坟冢,葛罗锅满面慌张碎步随行,时不时回头朝张望着后山老林。
达里带坟冢距林场约莫着一里地远近,没几步我们就进了林子。这夏日的原始林,枝叶繁茂,遮云蔽日,豪迈挺拔,一旦走进,就如同由锃亮的白昼转到了暗黑的夜,日头一下都躲藏起来了。林子里杂草丛生,野枝疯长,一股股霉味不知从哪传来,熏得我连打了数个喷嚏,鼻涕不禁流个不停。愈发深入,周围的环境便愈发变得幽暗潮湿,时不时从背后窜出来几只乌鸦,扑腾着飞出林外,“哇哇”的叫个不停,仿佛这一行六人搅扰了它们的生活,那叫声甚是阴森恐怖。
胖警察也随着过来了,他本想着留在场子俱乐部里,奈何瘦警长硬要着他随行,还让他背着一箱子设备,他已然满头大汗,喘着粗气,体力甚是不支的模样。只见他擦了擦头顶的汗珠,对走在前面的警长抱怨道,
“我说,头儿,你冒这险干嘛!都通知红桃k了,还差这么会子了!”
瘦警长没有言语,仍旧径直走着,头也不回。胖警察仿佛火气上来了,一把将箱子扔在地上,噗通坐了下去。
“不想去你现在就掉头回去”瘦警长嘴里吐出了这么一句话,等也不等胖子,快步走着。我们几个人也没有停下,只是那葛罗锅站定了,脸上露出了狡黠的表情。
“领导,我看这位胖兄弟是不行了!这,这身体好像虚脱了!”葛罗锅对着瘦警长高声言语了一句,那胖子一听这番,便顺着杆爬,立刻哀怨了起来,叫苦又叫累,捂着胸口就说自己要休克,好一番表演。
“领导,这达里带坟茔地可远着呢,这么走下去,我看这位胖兄弟要挺不住啊!”葛罗锅见此便煽风点火,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此番用意。
“叔,再拐一个弯就到了!一点也不远!”我哪能让这王八犊子迷了众人的眼,要是此番掉头回去,等这几个警察走后我还不让葛罗锅给弄死不成,此番必须找到那杀人的地牢。
“一个毛孩子的言语怎能信得?领导,你这位胖兄弟可是要出人命了!”葛罗锅不停吹着风,那胖子也越演越夸张,使劲喘着粗气,如同犯了羊癫疯一般做作。
瘦警长望了望胖子和葛罗锅,想必也是看破了这番表演,便吩咐手下一人留下陪着胖子,自己另带着一人跟我一同奔向前去,葛罗锅无奈地跟着走了,胖子和一名警察留在了路上。
我满是忐忑,想到即将回到那个把我开膛破肚的牢笼,心里不停地打着鼓。我想起了我爷正是葬在这坟冢群里,心里便叨咕起来愿他保佑我之类的言语,好一番恐愕。
“就是这!”我大喊了一声,几步便冲了过去。我见到了那块墓碑,那是一个即将腐朽的枯木,上面刻得什么早已看不清,整个木头已然灰得发白,甚是薄脆。我还记得当初与国梁曾将这块板子压断,并引来了葛罗锅,可现在这板子仍旧好模好样地立在那,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我知道,这害人的地牢就在半米之内,我被灵猫们驮出地牢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定不会错了。
我噗通跪在了坟头,双手使劲地扒着土,我记准了这位置,下面就是那冰冷邪祟的牢笼,里面正躺着几个、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孩子的尸体,说不定还有大个和老河南未来得及下手的可怜虫,亦或是还没死干净奄奄一息挣扎的娃儿,我不顾着逐渐被磨出血的手指,疯狂地挖着,眼泪瞬时便落了下来,一幕幕痛心的往事浮上心头。但我转念便没了这般苦痛,心里立刻充满了无尽的愤恨,满脑子都是想着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葛罗锅血债血偿。
警长见我这般疯狂,立刻将我从坟头拉起,可我马上又挣扎开来,再次跪倒在坟头不停地挖着,近乎疯癫。此刻,警长、警员还有我的注意力全都在这老坟里,在这黑土覆着的地下,没人注意到葛罗锅早已悄悄溜到七八丈开外,远远地望着老坟,不敢上前,表情甚是惊恐,一动不动地站着。
我虽近乎疯狂,但奈何手小无力,许久没见着深,警长与警员便挽起袖子,蹲在坟头一同挖起来。
“孩子,你没记错?”警长问道,
“没错!千真万确!就在这下面,是地牢的门,马上你就能看见!”我回了一句,这才看到站在远处吓得直哆嗦的葛罗锅。
“叔,你看他!心虚吓成这个样!你们可得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我对警长说道,
“坏人都要教训!谁也跑不了!”警长话音刚落,我的手指甲嗞啦一声,仿佛挠到了什么东西上,疼得我大叫一声,拔出手指一看,整整劈了半块,鲜肉顺着指甲呼呼地翻了出来。可我早已顾不得这番,向土里定睛一看,一口乌黑锃亮的棺材,硬生生地露了出来!
这一幕,让我颇为意外,更让这警长大惊失色,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地牢没找到,却翻出来一口黑棺材,甚不吉利。我脑袋已然一片混乱,想着自己在被那灵猫组成的“飞毯”托出地牢的时候,记得清清楚楚,这里分明是一个大洞,上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怎么可能是一口棺材,而且这口棺材并不配得上这座老坟。见这模样,老坟起码在坟茔地里躺了三五十年,连墓碑都已破烂不堪,怎会包着一口如此新亮乌黑的大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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