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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他弯腰去捡,燕子的动作更快,一把将锁头捞在了手里。

    燕子就这么挡在张秀才面前,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张秀才没有回答他,而是道:“真是不巧,今日有事,小店提前打烊,客若要买东西,明日再来吧。”

    “不行。”燕子道:“有个人在你这里刻章,你答应让他今晚来取。”

    燕子所说的人,自然就是卢倾月,张秀才立即想了起来。可他分明看到卢倾月已带着商队朝出城的方向去了。买家自己要走,可不能怪他赖账。

    “今晚子时过后,你才能离开此地,否则就是你失信。”燕子又道。

    他讲道理时也带着一股威胁的意味,虽没明说,可是听话的人总会自动脑补出一句“你若失信,我就杀了你。”

    燕子不再多言,率先推门,进了张秀才的古玩铺子。

    张秀才只好跟进去,他毫不怀疑,若他不跟来,这个怪人就没那么客气了。

    “客是来替朋友取东西的吧”张秀才试探道:“稍坐稍坐,我这就把印章取来。”

    他真刻了印

    燕子哪里肯放松警惕,直接跟着张秀才上了楼。

    阁楼不大,摆了一方长桌,一只竹架,长桌上有许多形状各异的刻刀,想来张秀才每日就是在此篆刻的。

    或许不仅篆刻,他还在此逃避家里那个傻儿子。

    无论水家生出那个一个孩子,父母多要愁得往出躲。

    张秀才自桌上拿起了三方印。

    “这活儿赶得匆忙,雕刻完工我才发现,有一方印的石料上有一处细小的裂纹,客不妨站过来,我指给您看,若您介意……”

    “省省吧。”燕子道:“我看见你手里的刀了。”

    嘡啷——

    张秀才手中的刻刀掉在了地上,他吓得竟有些头昏目眩,只好低头扶住桌角。

    “你抖什么”燕子又道。

    张秀才很想跟这个怪人吐糟一句:正常人动手杀人之前被拆穿了都会抖的好吗尤其还是被一个背着弓箭跨着刀武力值一看就很爆表的人拆穿,怎么才能做到不抖啊

    可他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用怕,”燕子道:“若你真动了手,那你已没命了,我之所以提醒你,让你别动手,因为我还想留你一条命。”

    张秀才颓然坐在椅子上,“你是京城来的高手吧前日杀人的也是你吧你……是不是问出了什么”

    燕子没答话,先是拿过桌上的三方印,看了一下,之收起了刻有“吴关”二字的那一枚。

    见燕子不言语,张秀才只好继续道:“我是被逼无奈啊,都是沈家那对姐弟,他们心狠手辣,我也被坑了,真的……你去找他们寻仇吧……”

    张秀才叨念了半天,燕子一直没插话,他先是收起了那枚刻有“吴关”二字的印章,之后就开始在陈列成品印章的竹架上翻翻找找。

    终于找到一枚刻着荷花图案的玉质印章,燕子绷紧的嘴角向上挑了挑。

    “……那日我也不知为何,樱娘她……她从小宝屋内出来,衣衫不整……不该啊,小宝那孩子,虽是痴傻的,可……他绝干不出那种事来……

    我怕事情闹大,只好先将樱娘姐弟关在屋内,叫仆役看守起来。

    结果还是同一天,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我到了铺子里——我总是在这儿想事情,我想安安静静想一想对策。

    就在这时沈氏姐弟一起来了。

    沈家弟弟手脚不干净,本已被我赶出了门,我本想快快将他们打发了完事,谁知这姐弟俩竟说要告官,若仅是主欺奴,我也不怕的。

    可偏受了欺负的是已有婚约的婢子,这可是要吃罚的。

    况且我已听说樱娘那未婚的夫婿在京城做了官儿,若追究下来……恐怕我一家子的命都不够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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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 闫寸:一天天的,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闫寸情绪很不对。

    这一点,别说吴关了,就连大理寺的普通同僚都能轻易看出来。

    闫寸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能让他六神无主到如此程度,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将情况简单对吴关一说,吴关立即道:“你快去找人,樱娘的事交给我。”

    “可……”

    “不必多说,赶紧启程去灵州总管府吧,否则我看你要急死在这儿,我处理完樱娘的事,自去找你。”

    闫寸握了握吴关的手,以表感谢。

    当日闫寸便一骑出了长安。

    闫寸一走,吴关开始些心神不宁,这人担忧姐姐安危,连自己都顾不上可别出什么危险。

    可骗子姐弟需有人盯着,以免他们作妖。

    好在,两日后张秀才就被押进了长安,一应口供、文书也一同送到了。

    张秀才被押入大理寺当天,吴关找了个借口,专门将骗子姐弟也约到了大理寺。

    两人眼看着兵卒将张秀才赶下囚车,押入监牢。张秀才亦看到了骗子姐弟,他试图冲过兵卒的阻拦,向两人抓挠。

    “就是他们!他们害我!快抓他们啊!”张秀才凄厉地嘶吼,大有与骗子姐弟同归于尽之意。

    骗子姐弟的脸登时就白了。

    吴关使了个眼色,有兵卒将两人围了起来。

    “不是我们!我们啥也不知道!”弟弟大喊道:“姐,你快想个办法啊!”

    姐姐嘴唇颤抖着,一时间竟不知该给自己辩解,还是该训斥弟弟无能,只会向她求助。

    终究她什么都没说。

    吴关来到监牢审问两人时,弟弟已完全崩溃了,只会张个嘴大哭,眼泪鼻涕都流进了口中。姐姐情绪倒还算稳定,一脸绝望之色。

    吴关将张秀才的供状递到姐姐眼前。

    “他肯定将一些罪名推到你们身上了,你应该确认一下。”吴关建议道。

    “有什么用出了人命,死的还是京官儿未过门的娘子,就算脱去一两样罪名,我们依旧难逃一死。”

    “你心里倒还挺有数。”吴关道:“但有一点,我需向你说明,杀人偿命此事不假,却也只是杀人者偿命,若未动手,只是在人死之后冒用其名,罪不至死。

    我听调查此事的朋友提起,张秀才露出马脚时曾承认自己杀人,可之后的供述里,他又说是你们杀死了樱娘姐弟。他此番被押解进京,一方面做为罪犯等待判决,另一方面还做为指认你们的证人,这中间必有猫腻吧”

    姐姐不说话。

    “那我来猜猜,”吴关道:“城父县令一并送来了樱娘姐弟的尸格,其中弟弟崔林是被人拧断了脖子,对方下手力道极重,是个中行家,说是杀手的手笔也不为过,而姐姐樱娘颈部有掐痕,脑后还有击打所致的伤口。

    仵作推测凶手原是想掐死樱娘的,可是……或许力气不够吧,没能掐死,于是换了一种杀人的办法,直接以棍棒击打樱娘头部。

    这手法可太不专业了。

    我猜樱娘是张秀才杀的,而崔林是你弟弟杀死的。

    我曾见过你弟弟练功,还与闫寸私下探讨过,他是个中行家,对你弟弟的拳脚功夫,他的评价只有七个字:招式实用,可杀人。

    你弟弟哭成那个鬼样子,也是因为他心里清楚,摊上命案,他将命不久矣吧他向你求助,不仅仅因为你是姐姐,还因为你是唯一可能保住性命的人。”

    “是啊——”姐姐的回答拖了个长音,像是一声叹息。而后她做出了决定。

    她央求吴关道:“一命抵一命,我愿认下全部罪责,只要保我阿弟的性命,他……他是我家唯一的香火。”

    不好意思,吴关对香火这种事没什么概念。

    但他还是道:“我可以考虑,不过你得先回答几个问题。”

    “好。”

    “樱娘为何会出现在张小宝房间,且衣衫不整这是整件事的起因,我想这绝不是什么巧合吧”

    “我做的。”姐姐道:“我们曾同在张家为婢,关系还算可以,阿弟偷窃,我也连带被赶了出来,樱娘看我及一顿饱一顿,就常常接济我。

    后来我听她说要来长安投奔未婚的夫婿,还说她的夫婿是个官儿,我就……我也不知自己是怎的了,只是觉得……凭什么她能飞上枝头做凤凰

    若她被人玷污,不就没法嫁人了吗没法嫁人,继续留在城父,她还可接济我。

    一开始我只想做到这种程度而已。”

    这种程度……而已吴关在心中冷笑一声,但他并未反驳。

    “……于是那次樱娘带我进入张家——她偶尔偷偷带我回去,让我住在她房里,这样我就不必在外露宿了——那回我在她的杯中下了迷药,待她昏睡过去,我便将她送到了小宝屋中,还扯乱了她的衣服。小宝很喜欢她,常说要娶她做媳妇的。对她做出那种事……也正常吧……不过,他究竟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

    “原来如此,”吴关点点头,“既然你说一开始并不打算杀死樱娘姐弟,那又是谁提议杀死他们的”

    “没有提议,是商量,我与阿弟商量的。

    阿弟探得张秀才将樱娘姐弟关了起来,我们觉得这是个机会,或可以借张秀才之手除去他们,只要他们死了,我们便可冒用其身份,来京城做官家亲戚。

    没成想张秀才竟那般胆小,他只会求樱娘饶他一命,还提议共同保密,欺骗樱娘未成亲的夫君。

    樱娘倒是个烈脾气,不肯做那样的事,一定要送信到京城,跟人家退婚。

    我们一看这事儿就要砸了,手边的机会就要溜走了,便跟张秀才商量,让他杀人了事。

    张秀才也不傻,别的不会,拖人下水的事总还能做出来。于是他提议,他杀死樱娘,让我们杀死崔林,如此大家都背了人命,将来谁也别想坑害算计谁。

    我们拗不过,只能答应,阿弟便对崔林动了手。”

    “原来如此,我清楚了。”吴关起身就走。

    姐姐一把拽住他,“你刚才说会考虑……”

    “嗯,我已考虑过了,”吴关道:“我不答应你的要求,谁杀人,谁偿命。哦,对了,你虽未动手,却全程参与,出谋划策,亦可能被判极刑。”

    吴关奋力甩着姐姐的手,可对方抓得死紧,狱卒忙上前,一把将姐姐推倒在地。

    “再敢造次,让你尝尝大理寺的手段!”狱卒呵道。

    “你骗人!骗人!”姐姐大声哭喊着。

    呵呵,闫寸被你骗了那么久,我不过收点利息。这么想着,吴关出了大理寺监牢。

    一出监牢,恰看到明法陈寅路过,两人打了照面,陈寅对吴关道:“听说您有两位朋友被抓了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看来骗子姐弟被抓之事已传开了,吴关忙道:“没有误会,我接近他们就是为了拆穿其罪行,还请参与判决的诸位莫多想,更莫看在我的情面上轻判,那可就与我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原来如此,”陈寅大大舒了一口气道:“我就说嘛,你定干不出以权谋私之事。”

    两人攀谈几句,就此别过,吴关立即来到大理少卿陈如旧办公的衙堂。

    “我要出去一趟。”吴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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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 吴关:阿姊,我们来啦~
    接下来的半天,吴关在这三十里路上细细走了一遍。

    兵卒不时向两人汇报消息。只有一个消息:仍未发现失踪人马。闫寸每天都在接收这样的信息,绝望知情可想而知。

    路过一处路牌时,吴关勒住了马缰。

    “这牌子看着挺新啊。”吴关道。

    路牌立在一处y字形的路口,一条路通向队伍来时的怀远城,一条通向队伍的目的地安静县城,一条通向一个名为“灵武大营”的地方。

    吴关骑在马上,探身去够那路牌,发现木质路牌设计很精巧,是榫卯结构,一条木棍插在地上,木棍上方有雕刻出来的滑轨,可以沿滑轨取出指路的牌子,更换位置。

    “我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了。”吴关将写有“安静”二字的牌子拿在手里,对闫寸道:“一百多号人,其中还有边境调拨出来负责护卫的兵卒,能消失得如此悄无声息不露痕迹,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自己走上了岔路。而要达到这个目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更换路牌。”

    “我真的想过你说的情况,而且我还去灵武大营打听过,那里的将领召集了所有事发当天出营巡逻的兵卒,询问情况,无人见过那支队伍。”

    “闫兄莫急,我当然相信你已细细地找过了,可是……”吴关犹豫了一下,继续道:“这灵武大营果然是个军营啊,那就怪了,军营怎会出现在路牌上我的意思是……我虽对军务一窍不通,可兵家总要讲究个奇诡吧哪有大摇大摆将自己位置写在路牌上的”

    闫寸没说话。

    他愣愣地看着路牌,接着出拳在自己脑袋上砸了一下,看样子很是懊恼自己为何没想到这一层。

    吴关忙拉住他的手,怕他再有什么过激行为。

    闫寸抽回手,一抖缰绳,就要往灵武大营处赶。

    吴关忙拽住他,“你作甚”

    “我去问个清楚”

    “问人家为何在此设了一块路牌若人家没有猫腻,你冲去询问是浪费时间,若有猫腻,那你岂不是打草惊蛇”

    “你说该怎么办”闫寸低着头道。

    他虽未明说,低沉的情绪却已经表露出:他投降了,他再也拽不住思考能力,此刻只能听吴端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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