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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显然,逃走的杀手也想到了落网这一最坏结果,因此做了些准备。闫寸注意到了路边的一处火光。

    对方点燃了什么东西,销毁证据。

    闫寸立即奔至火光近前,抬脚就去踩,又拿刚刚脱掉的衣服去盖。他已看清,燃烧的是一本籍册。

    灭了火,顾不得烫手,闫寸捡起已烧掉大半的籍册,在其上看到了人名及钱数。

    有几个人名闫寸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他经手过的悬案中的死者。

    与死者名字相对应的,除了买命的钱数,还有两个闫寸并不认识的人名,大致翻阅后闫寸推测,其一是雇主姓名,其二是去执行任务的杀手的名字。

    他赶忙翻到最后一页,并祈祷卢从简那笔生意可千万别被烧掉。

    祈祷似乎有了效果,闫寸确实看到了卢从简的名字,他那一行保存完整,因此闫寸能清楚地看到,那一行只有卢从简和杀手的姓名关仲,没有钱数,更没有雇主姓名。

    不敢相信似的,闫寸将账本举到了眼前,眼珠子都要贴上了。

    不远处,武侯的呼喝声传来:

    “站住!”

    “谁!放下兵刃!”

    闫寸只能将籍册揣入衣襟,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

    县衙牢狱。

    这几天牢狱内突然热闹起来。

    先是咋咋呼呼的清河王,来了摊开肚皮傻吃酣睡,睡醒了便纠集狱卒赌钱玩乐,之后又来了个奇怪的小郎君,发明了一种有趣的游戏,几乎所有狱卒都参与到了游戏中来。

    清河王走了,游戏却延续了下来,狱卒们有空就跟小郎君凑在一起“杀一把”。

    原本这悠闲自在可以延续下去,直到刚才,闫寸一下子押回了五名犯人,其中还有一名女囚。

    狱卒们的心思就无法放在游戏上了,因为那女囚盘子可真亮,他们很想知道这女人的来路,弄清了来路,能不能欺负一下心理就有数了。

    闫寸似乎知道他们的想法,第一时间给了围在牢墙两侧偷听的狱卒答案。

    “你知道我的底细,我也猜猜你的。”闫寸对女人道:“据我所知,干这种刀尖上跳舞的营生,大多是苦出身,穷计富长良心。

    你的出身究竟有多惨,落草为寇之前都经历过什么,我没兴趣知道,我只告诉你一点:

    咱们这种无权无势的,甭管在外头是多狠的角色,进了牢狱,就是一只臭虫,随便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吏,就能碾死咱们。

    况且,你还是个女人。”

    女人被捆住手脚,歪在地上,抬头看着闫寸。她一侧眼眶有淤青,那是反抗不良人抓捕留下的,嘴唇也破了口,血使她的嘴唇看上去格外艳丽。

    她头发散开,更显风韵绰约。

    “你是故意让我抓住的,”女人道:“我竟还嘲笑你软蛋,将你当做草包,我真蠢。”

    闫寸有些惋惜,他见过太多自以为是的蠢货,落网后怨天怨地怨手下,却从不承认自己的问题。

    习惯性自省的人可交,因为他们能发现并修正自身的问题,而不是向你推卸责任,这种时时进步的人,永远都可做你的老师。

    这是闫寸的父亲教他的。

    恻隐之心让闫寸的话多了些,他道:“抓我也不是什么大错,不过是美女都有的弱点。你们这些漂亮女人,总以为自己略施魅术,男人就会六神无主,对你们言听计从。”

    女人叹了口气,“我不该想当然地将你划入登徒子之列,你比我们掌握的情报更精明果断。你一进门,就态度傲慢地亮出身份,就是为了让我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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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舌尖上的……
    闫寸向牢头招招手,“老楚,你来。”

    名叫老楚的牢头赶忙走到近前,“你带小道士去认人……另外,还有环彩阁阁主……”

    交代一番后,老楚带小道士出了牢房,屋内只剩吴关和闫寸。

    吴关一边往闫寸手上缠纱布,一边道:“喂,你拿藤鞭来干什么”

    “没……”闫寸有些尴尬地将藤鞭往身后藏了藏。

    “不会是要抽我们吧”吴关大喇喇道。

    “怎么会,不可能,你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吴关低头暗笑,这年代就已经有否认三连了。

    “喂,我看你一次抓了这么多人,案子要破了”吴关又问道。

    怎么这小郎君总有说不完的话提不完的问跟他相处,闫寸也不得不多说些话。

    他有些无奈地应付道:“但愿。”

    “那你想好了没,等案子破了,怎么处置我”吴关继续追问。

    “言下之意,你已经想好去处了”闫寸反问。

    他相信,吴关贼精的一个人,在牢里的时间足够他捋清接下来的生存之道。

    “哎,你觉得我怎么样”

    问题在两人之间抛来抛去,谁也没给答案。但闫寸怎么也没想到,吴关竟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道。

    “呃……”闫寸一时语塞,“风华正茂”

    正在喝酸梅汤的吴关咬到了舌头,“咳咳……我的意思是,若我像你一样查案,你觉得怎么样”

    “不是……”闫寸眼中的吴关又扛起了锄头,他从未见过如此匪夷所思之人。

    他将吴关从家里救出来,并不指望报答,可是吴关回过头就来抢他饭碗算怎么回事还一本正经跟他商量有没有王法了

    藤鞭呢我的藤鞭呢!闫寸内心在咆哮。

    “你怎么不说话”吴关眨巴着眼睛,一脸无害,“我知道这问题有些突然,那我换种说法,你需不需要助手什么的我可以试试。”

    “助手你是说……公廨白直”

    公廨白直,古时衙署的公仆,与家仆不同,他们由衙署出钱雇佣,做一些杂事,是官员的助手。

    “差不多吧。”吴关点头,“你觉得我行吗”

    闫寸仔细打量起吴关来,给出了评价:

    “你很机灵,心也够细,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往外说。”

    “您说得是,我改。”

    吴关现在就是面试官跟前的三孙子,态度要多好有多好。

    “喂,你是说真的不是在拿我打趣吧”闫寸晃了晃纱布缠得有模有样的手,“这……是讨好”

    “有用吗”吴关追问。

    “容我想想吧,结案以后给你答复。”

    “好。”

    牢头很快带着小道士回来了,他神色激动地禀报道:“县尉,有大收获!这小子认出来了!您带回来的两名杀手,正是当初劫走清淼道人师徒的凶徒,那清淼道人,怕是凶多吉少……至于那女的……”

    小道士也很激动,他抢过话头道:“我敢拿脑袋担保,就是她让我师傅将药丸卖给卢员外的!”

    看来,老爹就是斗笠女子。

    闫寸压了一下手,示意小道士控制情绪,又问牢头道:“环彩阁阁主呢他怎么说”

    “阁主也去辨认了,说身形、声音都像劫走杏花的斗笠女子……那家伙不肯将话说死,留着改口的余地呢,真是条老狐狸。”

    “正常。”

    闫寸起身,踱了几步。

    终于逮到关键人物了!

    他反倒静下心来,并不急于从老爹那里得到突破,因为拿下她是迟早的事。

    或许,今天闫寸已做够了残酷之事,若能动动嘴皮子达到目的,那再好不过了。

    他对牢头道:“盯住这些人,莫让他们相互交流串供。”

    “是。”

    闫寸又指了指小道士,继续道:“他认出的两人——就是劫走清淼道人的凶徒,可以先审一审,问问清淼道人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其余的,等我来了再说。”

    “是。”

    交代完这些,闫寸离开了牢房。



二十七 献礼
    再次来到卢府,眼前是一片素白。

    被蛰虫所伤的卢倾月已醒了过来,可怜兮兮地带领一众儿孙辈跪在卢员外的棺材前。

    他的手、脸依然是肿的,不知是不是被疼痛折磨得麻木了,闫寸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卢从简最小的女儿四岁,和他唯一的孙子同岁。听说他生前很疼这两个小孩儿。

    这一对粉妆玉砌的小人儿跪在灵堂最末尾,素白色孝服将他们衬托得格外乖巧。

    他们早已跪得不耐烦,两颗小脑才凑在一起,讨论着等下是去后院扑蝴蝶,还是爬树捉甲虫。跪在他们身旁的女眷时不时伸手拽上一把,将两个小人儿分开,并低声要求不可乱动。

    闫寸突然想起,卢员外的死讯,他还未正式通知吴关。

    吴关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夜间拷打刺杀卢员外的刺客,提起了不止一次,他肯定听到了。

    对父亲的死,吴关没表现出一丝悲痛,卢府也没有一人向闫寸询问吴关的去向。

    好像这里从未有过这个人。

    看着这个忙碌的大家族,闫寸只觉得心口发堵。

    不知是不是为了这口气,闫寸做出了决定,他要将吴关留在县衙。

    如此一来,心里松快了许多,能静下心来办正事了。

    闫寸将忙着向来客谢礼的管家拽到一旁,低声问道:“魏徵在吗”

    “太子冼马”管家确认道。

    “嗯。”

    “在的,已经跟夫人叙了一阵子话,估摸着……”管家踮起脚,向内院张望,恰看到夫人送魏徵出堂屋,赶忙指给闫寸看:“出来了,就在那儿!”

    “多谢。”

    闫寸迈开大步迎了上去。

    “魏冼马,下官有礼了。”闫寸深深拱手。

    魏徵并未停下脚步,只是将速度稍微放慢了些,“你是?”

    闫寸在旁跟着,答道:“万年县尉,闫不度。“

    “是你。”魏徵停了脚步,“我听说了,卢员外死时你在。”

    闫寸指了一下捉拿刺客时他翻过的内墙,“我就是在那儿捉住刺客的。”

    停顿一下,他刻意强调道:“捉了活口,这个您知道吗”

    “大功一件,可喜可贺,闫县尉高升指日可待。”

    “还望魏冼马提携。”

    “我怎么个提携法”

    “您只需保住性命,就是对下官最大的提携。”

    闫寸抬头,盯住了魏徵的眼睛。

    魏徵其实听说过阎罗的名号,但他从前不以为意。

    不过是个八品县尉,与权力中心相去甚远,况且,魏徵心中一直藏着一份孤傲。

    他可是太子的人。

    有朝一日太子继承大统,他便有从龙之功,飞黄腾达不过是时间问题,萧瑀权力够大吧裴寂圣眷够浓吧那又如何他迟早要将这些人踩在脚下。

    如此,他自然不会将一个小小县尉放在眼中。

    但此刻被闫寸一盯,他的目光竟躲闪了一下。

    闫寸什么也没说,他用眼神向魏徵传递了一个信息:你的事,我都知道。

    唬人的吧!

    魏徵强迫自己跟闫寸对视,怒道:“休得信口雌黄,本官现在就可治你的罪!”

    “当然。”闫寸淡定道:“您最好现在就将我押送京兆府,这样我就能把老爹和杏花交代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上头,您猜猜,若上头知道您正谋划刺杀秦王,会不会惊动圣上”

    老爹尚未开**代,杏花更是没影的事,但闫寸心中已有了个大致推测。

    魏徵是最好的镜子,能帮他分辨出那推测的对错。

    “休得满口胡话!”

    魏徵虽在责怪闫寸,眼睛却不安地四下逡巡了一周,似乎怕人听到闫寸的“胡话”。他嫌恶地甩袖,仿佛闫寸是一块不好揭掉的狗皮膏药。虽然嫌恶,他却没有抬脚离开。

    一个人的话可以骗人,行为却不会。闫寸知道,他已拿捏到了魏徵的痛处。



二十八 盘一盘
    魏徵斜睨了闫寸一眼,他不想向闫寸透露任何信息,但落了把柄在人家手上,又不得不客气道:“闫县尉谦虚了,探讨而已,请讲。”

    “我已经知道老爹三番两次想要杀死卢员外,先是假借清淼道人之手投毒,没成想卢员外没毒死,反倒毒死了他的朋友,后又改为刺杀,终于得手。你们为何非杀了这商贾不可”

    “杏花难道没告诉你”魏徵后退一小步,狐疑地打量着闫寸。

    闫寸心中大惊,这问题选得可不好,魏徵或许会起疑心。

    他想起了卢员外死前留下的两个字——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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