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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反正有丐帮帮你散布消息。”闫寸道。

    “话虽这么说,可总觉得差点意思,原本自然而然的事,现在需要人为干预……哎,老天爷不帮忙啊。”

    闫寸被风迷了眼睛,低头去揉,“也不知这风什么时候停,就看今晚他们还去不去拦截商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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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九 吴关:我就抽丫的
    赵福躺在一堆稻草上,身上带着血痕,像条死鱼。闫寸走进牢房时,他的眼珠转了转,人没动。他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杀人,这么大的罪名,赵员外也不来瞧瞧你”闫寸道:“不来也就罢了,好歹打发仆役送点衣服饭食,再打点一番,总花不了多少钱……怎就将你丢在这里生死由天了”

    “你就取笑我吧。”赵福道:“反正我已活不了几天,还在乎你这两句取笑吗”

    “的确是取笑。”闫寸在赵福身边的稻草上坐下,坦然道:“你要是知道我是来救你的,就更不会在意我的取笑了吧”

    赵福没答话,在他看来任何应答都只会招来更进一步的嘲笑。

    “你这样是对的。”闫寸将稻草往屁股下面拢了拢,好让自己坐得舒服些,又在身旁拢出了一堆草,示意吴关也坐,“我若身处你这样的境地,也不敢给自己希望的,不过……”

    吴关挨着闫寸坐下,接过话头道:“不过,人又总是忍不住给自己希望的,毕竟,好好的一条命,谁愿意撒手呢”

    赵福的眼睛又转了转,能看出他其实有点想试探两人,但他抿了抿嘴,克制住了。

    一弹指,他放松了绷紧的嘴唇。

    “呵,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们真要救我”

    “人若不是你杀的,自然能救。”闫寸道:“我们已查问过与你相熟之人,包括你的义父赵徐来,还赵家从前的伙计,除了这些人,你似乎也没什么朋友了。”

    “不错,常常各家送货的缘故,我确与鄂县许多人相熟,但算不上朋友。”

    “你的朋友都说,你与那老船工并不认识,从你以往的生活来看,你们也不大可能有什么交集。

    所以,我打算采信你的说法,请你将案发当晚你在船坞看到、听到的情形细细说来。”

    “我并未看到,只是听到两个人为了钱争执。”

    “钱”

    “对。一个人问老船工要钱,好像老船工欠了他的钱……我只知道这些。”

    “既然没瞧见,你怎么知道被要钱的是老船工,而不是反之”

    “那个要钱的声音……不能说很稚嫩,但听起来至少是年轻的,从前经营铺面时,我常与人打交道,这一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而且那人说‘今日拿不出钱我就不走了’,既是上门要钱赖着不走,那住在船坞里的老船工自然就是被要钱的了。”

    “明白了,”闫寸点点头,道:“你偷听时,里面的人只是说话吗还是有打斗撕扯”

    “只是说话,”赵福笃信道:“因此我才没停留,若里面殴斗,我会多听一会儿。”

    这倒是句大实话,让两人有点哭笑不得。

    “你再细想想,”吴关道:“那讨债之人有没有什么特点,比如……他是否有什么口头禅,或者方言口音……”

    “没有,肯定是本地人。”赵福道:“口头禅得话……”

    赵福沉思良久,道了一句:“我不知道算不算……”

    吴关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直到此刻,赵福才坐了起来。

    他起身的动作很缓慢,即便如此还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直吸冷气。

    躺着就行,不必起来。

    闫寸和吴关本可以劝一句,但两人没这么做。因为赵福做这件事时充满了仪式感,仿佛要将自己的性命前程交付出去。

    起身后,他又跟吴关对视一眼,似乎在确认吴关是否真的在鼓励自己,而后他飞快地别开了视线,继续道:“那人骂了两句娘,但都是只吐了一般,就忍住了……没骂完。”

    “他骂什么”

    “就是……你娘……你娘如何如何……没有下文。”

    吴关已开始往起爬。

    “走吧。”他对闫寸道:“我有些想法,想与你说说。”

    他盘腿而坐,本就不太容易起身,加之脚上有伤,用力狠了会疼,连爬了几下都没起来,闫寸便伸手扶他。

    将吴关扶起后,闫寸自己利落地起身。

    “走吧。”

    赵福急了。

    “喂,你们……”

    他没敢问出那句“你们不会是耍我吧”

    此刻他已充分理解了闫寸的话,希望真的会杀人,临死之前还要受一番欺辱,可太难受了。

    “我还不至于拿这种事折磨一名囚犯,即便这囚犯曾想要我的命。”闫寸道。

    吴关补充道:“但是我们也有条件,具体什么条件,等查到真凶时再来跟你谈。”

    县衙,偏室。

    两人进屋落座,仆役端上茶来,闫寸问吴关道:“你盯上老船工的徒弟了”

    “嗯,”吴关道:“案发当晚船下水试航,若试航成功,荷花就得付尾款。

    而后,若不出意外,想来老船工就该给参与造船的其他船工分发工钱了。

    偏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船坞要钱,不外乎三种情况:

    其一,着急讨要工钱的船工;

    其二,老船工欠了外债,债主上门;

    其三,打劫的。”

    “第一种可能性更大,”闫寸道:“因为对方用辞克制,终究没将骂娘的话说出来。”

    “不错,或许还念着些师徒情谊吧。”吴关耸肩道:“你还真别说,师傅这头衔是挺压人的,我现在看见燕子,就心有戚戚两股战战。”

    闫寸丢来一个“我才不信你的邪”的眼神,“那你说说,同为师傅,为何你见了我就不怕”

    “这个啊……”吴关自知失言,忙捡好听的说道:“还不是因为闫兄你温润如玉心地善良,男的见了想与你拜把子,女的见了想就地成亲……”

    闫寸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句:“滚吧你。”

    半个时辰后,衙役前来禀报,参与造船的船工已全被“请”来,共六个人,已按照要求隔离关押。

    “分开审吧,一人三个。”吴关道。

    “好。”

    又是半个时辰。

    闫寸结束第三次询问,走出牢狱时,正看到吴关搬出一把椅子,坐在一棵大槐树下看晚霞。

    “你好快。”闫寸道。

    “运气。”吴关摆摆手。

    他这样淡定,反倒让闫寸想到了一句话:运气是能力者的谦辞。

    吴关自然不知闫寸心里转了这么多道弯儿,直接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现在有一个怀疑对象。”闫寸道。

    “哈,你也打听到那件事了”

    “因为做的活儿质量不达要求,一名叫张五的船工被老船工臭骂一顿,还直接撵走了。你说的是这件事吧”

    “不仅撵走,还没给张五结算工钱,所以案发当晚,张五很可能是听说船下水试航,老船工能结到尾款,因此前来讨要工钱。

    张五正好由你审讯,你问出什么了吗”

    “我虽诈出张五当晚确实去过船坞,并跟老船工发生争执,可他并不承认杀人。”闫寸道:“我考量一番,觉得他的嫌疑虽很大,却终究没有可定案的证据,若严刑拷打,或又成屈打成招,因此没有对他用刑。”



一八零 河神:骚年,你掉的是这把金斧子还是这把银斧子?
    售卖产业的事,赵徐来一开始十分坚定。他的大儿子就死在了抵御突厥的战场上。有些时候亲人遇害的血海深仇确会激发出人的斗志,那些复仇故事就是例子。可有些时候,它也可能激发出人懦弱怕事的一面,就如赵徐来,他的仇家并非某个具体的人,而是一整个草原部族。

    这仇还怎么报

    赵徐来所剩的只有恐惧。

    他不能见到胡人,甚至连听别人谈论都不行,那会让他悲痛欲绝。

    他的儿子死了,可害死了儿子的仇人依然快活地驰骋劫掠着。

    这种绝望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消化的。因此突厥人打来时赵徐来下意识的反应就是逃。

    他变卖了家当,包括铺面和住宅。

    那时候他是感谢荷花的,幸亏这个女人愿意接手,否则任凭房价地价跌下去,不知他的财产会缩水到什么程度。

    与荷花的买卖做成后,赵徐来便动身,带着赵福迁往江南。

    赵徐来是江南道人,年纪大了,总会冒出落叶归根的想法。

    可是刚出京畿道地界,他就看到大量滞留的商队。

    赵徐来犹豫了,他眼中看到的不是商队,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自己是否太过谨小慎微了

    在京畿道边境停留了两日,赵徐来听到了许多传闻:

    尉迟将军大捷,突厥被打得抱头鼠窜,根本过不来……

    唐军好不威武,圣上更是亲临渭水河畔,责问突厥可汗毁约,弄得突厥可汗接不上话,灰头土脸……

    突厥两可汗内讧了,这仗打不起来,他们很快就会退兵……

    赵徐来回过味儿了。虽然他知道如此揣测对荷花并不公平,但他还是认为自己遭了算计,荷花是个趁火打劫的坏人。

    难道艰难一生积累下的财富就这样眼睁睁被人削去大半赵徐来睡不着了。

    恰逢其他逃难的旧掌柜也陆续到了京畿道边境。大家一商量,义愤填膺,人人都觉得自己受了坑害。

    咱们回去闹吧赵徐来率先给出了主意,闹一闹兴许还能拿些好处,若就此咽下这口气,岂不白白便宜了那个女人

    一呼百应。

    于是原本拖家带口逃离鄂县的旧掌柜们,组成了一支特殊的队伍。他们调转方向,朝着鄂县逆流而上,在逃难的人中格外显眼。

    路上他们还遇到了赶往长安增援的军队,军队将领见这一群人神神秘秘,怕是奸细,就将他们抓来细细审问了一番,尴尬至极。

    “所以受难的风险人家姑娘担着,仗打赢了尔等又回去抢夺产业呵,真令大唐男儿不齿。”

    没人敢反驳那位低阶唐将的话,因为他说得对,掌柜们都亏着心呢。

    那打抱不平的低阶唐将本想扣押这一行人,无奈其长官收了掌柜们的钱,勒令放人,低阶唐将只好照做。

    那之后,唐将的嘲讽便常常在他们心中翻搅,拷问其德行。

    掌柜们终究还是回到了鄂县。

    荷花并不觉得稀奇,事实上,她的态度十分热情。

    荷花爽快地提议,重新雇佣掌柜们经营从前的铺面,且工钱给得不低。

    有人动心了,但他们身为群体的一份子,受到了群体绑架,不愿做最先表态的人,只能观望。

    等等看吧,万一还有更优厚的条件呢既然有人愿意闹,总不会一点好处都闹不出来吧

    闹的自然是贪心不足之人,以赵徐来为代表。

    “你们难道不想拿回自家铺面,做了一辈子买卖,临老了,却从掌柜的变成了小伙计,说出去就不怕遭人笑话吗”

    不得不说,赵徐来的这套说辞还是极具煽动性的。

    在他的煽动下,掌柜们确定了行动目标:毁约,当初的买卖不能作数,拿回自家铺面。

    荷花自是知道信息的重要性,旧掌柜们盟誓、指定策略的当晚,荷花便收到了丐帮传来的消息。

    呵,耍赖是吧老娘还懒得带你们呢,玩儿蛋去吧。

    她当即放出消息,聘用旧掌柜的承诺作废,谁有不满就去县衙告吧,姑奶奶坐等县衙判决。

    旧掌柜们感受到了荷花的强硬态度。双方僵持,谁也不让步。

    荷花强硬,赵徐来也不虚的。

    他经营买卖已有近三十年,太清楚和气生财的道理了。

    商人最忌讳与人结仇,你的买卖在明处,一旦被人盯上,轻则抢你的生意,重则背后使绊子,让你的货砸在手里,亏钱亏信誉,防不胜防。

    许多人只看到商贾富裕的生活,却看不到他们人后的且推且忍。

    这些手段赵徐来门儿清,他被人对付过,二儿子失手杀了人后,死者家没少给他使绊子。赵徐来可谓“经验丰富”。

    如今这些经验终于派上用场了,赵徐来甚至有种扬眉吐气之感。

    他们开始轮班去荷花经营的邸店捣乱,也不动武,就在其门前立一堵人墙,但凡有人经过,就高喊“小心染病”。

    这一招可太损了,嫖客们都知道一家发了病的院阁万万不能去,谁都不愿为了一时快活将命搭进去。

    而赵徐来所喊“小心染病”只是一句提醒,而非“此地有人患病”的事实陈述,与他理论未必能占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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