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大胆狂徒!!!竟敢这般狂妄!!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更何况,这位是苗家的小五爷!!!识相的话就赶紧自己自尽伏诛!!!不然,你们就是在逼老夫动手!!”那中年男人手已放在腰间,已是随时准备撕破脸了。
在他话语间,墓幺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了一圈。他们这些人,倒是有些高手,把他们所有逃离的路线都堵得死死的。
“放下法器和储物袋!不然,车渚我以苗家长老
097、杀局(月票加更四更)
又是一刺直挑她左腿根部的大动脉。
她堪堪避过,长裙被毒刺撕裂出一道染血的飞絮。
其时,也不过刚刚过了两息。
当时,染霜早已感知到有变故已是反应够为迅速了,解放掉结界,剑上的化力已朝他们这边涌出,而白韫玉硬生生地扛了数道邪门刁钻角落里攻来的攻击,一个利落干脆地转身,右手伸出想要去抓墓幺幺,左手已飞出数枚骨钉,直逼那刺客的脸面。
可是——
他的手扑了个空。
他眼睁睁地看着墓幺幺的身子仿佛撞上了什么巨大的凶兽,在高空中狠狠腾飞,飘散的裙摆在空中如同一朵残败的花。
染霜的冰剑已是追踪而去。
他的化力也是疯狂地涌出。
可是他们四周要抵抗不知从何时就埋伏在他们四面八方的杀手的无尽攻击,还要去强攻一个最少六化的大修刺客,更何况,还妄图去救下那个现在被那名刺客疯狂攻击的一个凡人少女。
这简直是一个无解的答案。
……
嗷——
一声凶兽的怒吼,震耳欲聋,大地都在颤抖。
两人俱是一怔,回头看去,一直没有动静的赫连苍煜怀里的小兽已是落在了地上,不大的身子却发出了之如上古凶兽的咆哮。而他本人,则淡漠地看了他们一眼,抬起左手臂张开五指。
一把藏蓝色的古朴半月弯刀自虚空中慢慢凝于他手。
随即,他一声怒号。
人已消失在原地。
空中,发出轰鸣之声。
下一秒,墓幺幺已被他揽在了怀中,面前那个始终无影无踪藏头遮面的刺客,也渐渐显现出了身形。
“道友好身手。”瞬移里扭曲的空间波动之中,那刺客的身影有些模糊,连声音都太过寻常有些缥缈听不出一丝一毫的特征来。
“好身手不敢说,人品倒是比喜欢藏在后背阴一个小女孩的男人要好上那么些。”赫连苍煜面色冷漠,倒并不见怒色,可浑身散发的气场似一只张开了鬃毛的狮子,带着天然的不怒自威。手里的弯刀旋转了两圈,静止于他手。另一手揽住墓幺幺的肩,意图将她放在身后,可不料墓幺幺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角道:“你是准备摔死我吗”
他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脚下。
他们现在是腾空了数米,靠化力悬停在半空,怎么就要摔死她了
“这位道友还不知道你手里这位不过是个普通凡人吗”那刺客的声音听起来毫无起伏,似无波的水面。
赫连苍煜一愣,这才想起墓幺幺是个凡人,于是有些失笑道:“墓贵子抱歉,我先把你放下。”
可墓幺幺却抬眼弯眉摇了摇头,从他身后探出身来,站到他身旁,望着那刺客隐匿的地方说:“看来这位前辈是在这里等我等了很久了——”
“而且,前辈的帮手也挺多的。”她朝下面扫了一眼,下面白韫玉,染霜以及赫连苍煜的两个随从都已陷入了苦战——从一开始她感知到的几个气息来看,只多不少,全是顶尖的高手。
睫毛轻颤,她视线又落在了星河结界外的那些侍从和那两个人身上。一个是苗家的车渚,一个是树形台簿尹游一山,虽说那些刺客都隐藏的很好,攻击范围也似乎很大,可是车渚和游一山四周的攻击,看起来好似无差别一样甚至还有些狼狈回避——实际上和攻击染霜和白韫玉他们的手段完全不同,一个是轻描淡写似花拳绣腿一样的花架子,一个是阴狠损辣的刁钻致命攻击。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杀手,分明是早就经过精心的演练,事先埋伏在这里很久,并且,一定用了隐匿符之类的法咒。
不然哪怕染霜和白韫玉感知不到,她墓幺幺在进来之前,也一定会察觉到这里的不对劲。
可是她没有。
在直到那杀手出现
098、蜻翅(一更)
……
那刺客见赫连苍煜来的着实凶猛,浑不似他寻常交手过的人物,步法也好,刀法也罢,没有任何美感,只有原始而粗犷地勇猛。这般的对手,他本应该可以轻易碾压。可是几波接触下来,他不但没有占上便宜,反而在赫连苍煜毫无章法的猛攻里,一步步吃了不少的暗亏。
更何况那个疯子一样的女子,一双绿瞳仿佛蛇眼一样,无论他怎么扭曲空间,怎么隐匿自己的身形,总似乎好像被她那异瞳给牢牢锁定。
于是他心下有些烦躁,知现在情形不能拖泥带水,决定快刀斩乱麻。闪身朝后瞬移了数米,再次拉扯空间数次连续瞬移之后,手中的三把毒刺爆发出汹涌的化力。
鹫喙般的土黄色化力凶光,鳞次栉比地在赫连苍煜的身后层层亮起,每一处亮光,都飞出数根密集的毒刺,自他后背斜面每一个不胜防备的犄角旮旯里阴险地攻来。
赫连苍煜之时,手中弯刀连续几个漂亮的回旋,硬生生地抗住了那些凝聚着澎湃化力的毒刺。然而,显然那刺客是有什么看家本领的功法,此次的这些毒刺,根本和起先那些毒刺攻来的手段也好,章法也好,完全不同。
精准的化力控制,近乎完美的攻击曲线,都凸显了这名刺客的功法是有么多罕见,修炼地多么高深。
赫连苍煜的呼吸有些乱了,再一次抵住后背袭来的攻击时,脸色一变,错步提刀抵面——可烟尘还未散去,忽又望见自某处角落里三枚隐匿着恐怖化力的毒刺在空中幽幽地朝墓幺幺的后心不知不觉地已是逼近。眉心紧皱,一声大喝,竟是以常人无法预估的可怕反应速度,将自己的左肩送了出去。
轰——轰轰——
果然,那三枚看似不显眼的毒刺,是那刺客真正的杀意。
烟尘缭绕褪去,赫连苍煜竟被攻出了百米之远,左膝半屈,额角有已细密的汗水。左肩、左腿,鲜血崩流。
他漠然直起身子,眉头紧蹙,目光直视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他声音威冷:“不好意思墓贵子,刚才力气用大了,怕是捏痛你了。”
墓幺幺这才吃痛咧嘴道:“你快把我腿都捏断了。”她眼眸微转,审视着他身上为自己抗下攻击所受的伤口,好似有些心疼:“疼吗累吗”
赫连苍煜挑了挑眉尖,这才看她,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嘴角凝起深深笑意:“墓贵子这般看不起我。”
“我就是礼貌,你不用当真。”墓幺幺摇头,“主要是,我挺疼也挺累的的。麻烦你快点搞定,我好回家睡觉。”
“……”赫连苍煜呼吸一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意有些僵硬,久久,张开了手,手中的弯刀就这么悬停在了他身旁。
“墓贵子倒是爽直诚实。”一个实字刚落。
赫连苍煜身旁悬停着的弯刀,忽仿佛失去了加持一般被重力拉扯直接从空中掉落。可他并不在意,手下使力再次搂紧了墓幺幺,和刚才迅猛如豹完全不同,此刻倒是如同散步一样信步朝前慢慢走去。
“你刀掉了。”墓幺幺回头看着他们刚才站着的位置,道。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兀自朝前走着。
“你不去捡吗这么贵的刀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为富不仁啊。”她还在恋恋不舍地望着。
赫连苍煜的脚步登时就是一卡。
随即还是很自然地继续朝前走,边
099、问题(二更)
她回过眸望着平平静静地赫连苍煜,发现他根本不在意那刺客,而是不知何时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墓贵子还有什么要求”
墓幺幺看着赫连苍煜笑意里的狷狂满满,伸手把自己已是破裂地面纱摘去,笑意甘暖。“我要活的。”
果然,他狷狂地笑意一下有些凝固。久久,一个口哨,刀回,一只小兽出现在他身旁。也不用言语,那小兽就灵敏地冲着那边惨烈的战场飞了过去。
半天。
小兽空手而归。
赫连苍煜的脸色有些难看,转头望着墓幺幺说:“墓贵子下次记得提前说——我突然收手,倒是让他钻了空子给逃了。”
“怪我咯。”她笑得轻松。“好了,放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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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倚在墙上闭目调息的白韫玉忽然睁开了眼睛。
太好了。
她没事。
可他却不自觉攥紧了拳。
墓幺幺嘿嗤一下从赫连苍煜身上跳了下来,朝白韫玉和染霜这里走来。她简单地看了一下,发现白韫玉和染霜都没有大碍,于是并没有立即去找他们说些什么。
本来热闹熙攘的长街,现在空无一人,门店俱是闭户不开,只有他们这里是一片血腥狼藉。四下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尸体,有那个苗家的侍卫的,也有一些隐匿其中的杀手的。伤者也不少,比如结界外的车渚和游一山,外观看起来都挂了不轻的彩头。墓幺幺心下有了大概,于是转过脸来,笑意盈盈地望着面前仍然封闭着的星河结界,仿佛像是得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样,伸出手指轻轻碰触着那些微弱的星子。
“游大人。”她缓缓抬头。
调息中的游一山这才睁开眼睛,望着结界里的少女。先前遮着面纱,看不清楚容貌,这般看来,倒也不过是一个有些玩性大的小女孩儿而已。
“何事。”他懒得多说什么。
墓幺幺轻点其中一颗星子,晶晶闪闪地亮光将她翠眸映地分外清透纯真。“都说枢星台十八位簿尹,皆可预估未来。”
游一山根本不愿理她,反而是旁边的车渚捂着受伤的胳膊说道:“大胆狂徒,你竟还没逃走……你杀了小五爷不说,还雇佣了杀手试图连我们一起谋害!连游大人都不放在眼里!谋害朝廷命官,你可知是何罪”
白韫玉怒目,道:“我们雇佣了杀手可笑!我家贵……”还没来得及说完,墓幺幺就打断了他的话,置若罔闻地继续问游一山道:“游大人,我在问你问题。”
少女的声音轻轻脆脆,伴随着她脸上如沐春风的笑意,宛如秋日里熟透的梨子,甘甜可口,可在肃杀到有些寂寥地环境里,矛盾之中又有些诡异地冰寒和狂妄。
“你……”游一山忽感知到了什么一样,眉间轻皱,望着她一会,点了点头。
墓幺幺咯咯笑了。
“果然厉害。”她赞道,“那能预估到今天某个人来九百井陌逛街也不是难事吧”
“不难。”他有些搞不懂她说什么,只全然随她说着。
“那预估到某个人占了别人定下的厢楼也不是难事吧”
游一山一愣,紧紧闭上了嘴,愤而闭目再不予理会。
可墓幺幺缓步款款,道:“能预估到某个人会杀人也不难吧。”
“能预估到某个人还会被人保护起来,也不难。”她慢慢说着,根本不管在一旁地人们纷纷听出了些许端倪,看向游一山的眼神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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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邪魔恶鬼(月票加三更)
从她身旁飞出的三道光芒,带起一片猎猎的风,将她她脚步旁轻轻曳动的裙摆,吹成了一只迎风飞舞地蝶。
蝶影翩翩,觅一处血红的花丛。
她安然走过一片刀光血海,静静地站到了瘫软在地的游一山面前,蹲了下来,伸出手撩起他面上叮叮当当地长络,抬起他的下颌,看着他失神无光的眼神说:“游大人,车长老说,他很失望你没预估到诶。”
话语间。
噗嗤几声刀入血肉的声音。
车渚怒而圆睁的眼睛里流出汩汩的血,灰暗一片,却死死地盯住了他们。
游一山战栗着从车渚的尸体上挪开视线,颤抖着嗓音看着墓幺幺说:“我是枢星台的簿尹,千年也难选出一个的不世之才,你敢动我,我圣帝煌尊会让你九族都受阳炎的生烤!”
墓幺幺拍了拍他的脸,忽仰起脸来看着背后的赫连苍煜说:“你看就像我说的,羊羔的咩叫,是不是真真儿不好听。”
赫连苍煜甩了下刀上的血,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游一山望着那个可怕的男人,不停地朝后挪着,狼狈的脸上满是惊恐。
“游大人,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墓幺幺也不拦着他,就任凭他连滚带爬地摸到了墙根。
她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枢星台簿尹,又可否能预知到自己的死期。”她侧过脸来,望着他。
游一山缩成了一个团,被恐惧淹没的脸上提泪横流,他忽然想起来,刚才在楼上,看到的那抹银光。
银光微闪。
对面本来还在笑着的少年,一下陷入了诡异地静默。
他还是在笑着的,眼神还在外面飞着。
然后他耳旁一缕发丝慢慢地腾空——他那个笑容,倾斜了。
他震惊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甚至来不及去探究,究竟是谁在一瞬间杀了那个少年。
现在。
他知道了。
那个少女微敛衣衫,转身离开,浓烈郁郁地日光将她的影子拖沓成一片清晰而明净的黑暗。他看见那个少女离开时唇畔的浅笑,也看见了他生平见过最凶烈的恶魔,缓缓露出了獠齿。
墓幺幺瞥眼望着抓住自己胳膊的白韫玉,道:“玉儿的手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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