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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幺幺真是得我心意。”圣帝笑哈哈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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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2章 刀锋向谁去(一更)
    “罪人汪若戟,其谋杀有八百九十四……行月纪五二一年,谋杀邻友木哲,五二四年谋杀项家二子…………五六五年谋杀军机部辛可、张刍议,典户部江在磊……五六四年谋杀三尺院公孙旺等……”

    “其谋叛有四,敌通象寿国金阳家、敌通衡国恭家、敌通犴首大陆苍家、敌通荒人。”

    “其谋反、有五,五三三年刺杀八皇子;五三九刺杀十公主;五三十年前与戚渊谋刺圣帝;五四二年刺杀十二皇子;五六三年欺君罔上,散布圣帝谣言;五六六年刺杀圣帝。”

    “以上三罪,皆为谋大逆株连九族之大罪!”

    监吏只是念这些必死的罪就念了有半个时辰,想来大狴院也是头疼,最终还是把那些“贪贿、妄腐、结党”等等这些罪不至死的罪名不在此时让监吏给走这个形式了,不然不知得念到什么时候了。

    这怎一个罄竹难书能概括得了,大奸大恶。

    怕是这世上所有用来形容坏人的词此时都填满这个人,也不足以形容众人眼中的他。

    “汪若戟,你快去死吧!”

    “汪若戟你也有今天……你这个该死的恶人……”

    到底是这世上第二坏的坏人。

    仇家也好,一面之缘也好,路人还有那些甚至就听过一个名字的百姓们也好,似乎每个人都听得慷慨激昂,义愤填膺。人们的唾骂声连成一片,大概是将毕生能骂出来的脏话全都于此时发泄出来,好像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和他们都有杀父之仇。

    不过,好在是广场够大,距离够远,那数不清的烂白菜和臭鸡蛋,还有吐出的痰,没有太多溅在他的身上。

    鸡蛋液沾湿了汪若戟的几缕发,可他仍泰然,望向这些人的眼神依旧温和,那朝下滴落的蛋清液,像是一颗颗的钻石从他的脸上滚落。

    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汪若戟被人用鸡蛋砸。

    那是一日汪若戟带她出来去九百井陌,并未坐轿辇也只是王师傅李师傅跟着,凭栏望河与她正说着话时,两三个毛头小子桥下划船过去,一颗鸡蛋就砸他脸上了。王李师傅抓住这几个孩子教训了一顿,也没出手伤人,更别说杀他们了。这事她当时觉得很是不解,问他,“连这些骚猫臭狗都敢如此侮辱你,以你这人,难道不应该杀了他们”

    他当时一点也没生气,反而笑着说,“我的确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也势滔权贵。但这不代表我分不清楚,这刀锋该向谁去,又该为谁攥紧刀柄。”

    她那时不懂。

    此时,她仍不懂。

    这些愚蠢的人——

    这些愚昧的人



第1023章 路(二更)
    “……行刑!!”

    这两个字终是到了。

    圣帝忽然攥住了她的手,饱含着慈祥的笑容,很是信任的样子,那表情,是赋予了她前所未有的重托和期冀。

    是辅与他身侧成为他想要的那个郡主,是赋予了她至高无上的宠爱,至高无上的荣耀。

    “我相信你。”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然后放开了她的手。“幺幺。”

    三声重鼓落下。

    大狴院尤廷尉扔出一块血红的牌子,上面只篆了一个猩红的“死”字。

    当那牌子在地上滚了两下,落定了。

    墓幺幺站了起来,在她的面前自动生出一条红色的阶梯来。

    四周忽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成为了这场盛典、这场极刑的唯一焦点,来自不同方向的目光似无无形的线捆在了她的身上,想要将她捆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但是这些困不住她。

    她面色无常,提起裙琚一步步走下台阶。

    当她站定在监吏让她站的位置,距离汪若戟不过二十米。

    墓幺幺攥着玉帛,按照甫忾楼那人教的那样,一字一画的在空中描出了完美的符文。符文落下,一把火红的长弓,出现在她的手中。

    她攥住弓柄,从地面上的大阵里漂出无数火红的撰文,围绕在她的身边盘旋飞舞,将她包裹的如同一个火红的蛹。一声清越似鸟鸣的啼叫响彻了整个蔽焱台,其后,这无数的火篆于瞬凝聚于她弓弦之上,形成了一支火红的光箭。

    她缓慢而机械的抬起手臂,轻轻眯起一只眼睛注视着眼前这枚火红的长箭。时间、空间于此刻凝固在箭尖,仿佛在她视野中无限的延伸成一条火红的道路。

    随着她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沿着这条毫无退路的窄路走过了一天,走过了一个月,走过了一年。

    是走过了半生,从亡国故土里挣出,踏过故旧尸山血海,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赤脚行走在砂砾毒蛇遍布的无尽荒漠之中,她所有的哭喊都无声沉寂于死寂永恒的黑暗之中。

    这条路,来自深渊,也理应通向深渊——墓幺幺是这样固执的以为的。

    然而。

    如今……

    四周喧嚣紊乱,如隔镜而望过去的倒影——四周的一切都喑哑无声,所有人和事全都消弭不见。没有蔽焱台,没有圣帝,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死敌血仇。

    只有一座奢靡的府宅,装了一个不搭得灰白大门,大门敞着。

    笑眯眯的陆叔提着枣糕说,幺幺辛苦啦。蕙枝嬷嬷垂手望她,幺幺今天可真好看。靠在门框上的陈鹭大大咧咧地搂住小杜的脖子,哎呀小杜你看你怎么一看贵子就脸红呢。那边明伯伯一把敲到陈鹭的脑袋上复而欣慰望她,幺幺越来越懂事了。李师傅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也没说。大管家看着她,第一次笑了。

    他拍着正中间站着的那个白衣卿相,说,我们幺幺,长大了。

    汪若戟负手而立,朝光煦暖吹开他的发丝。他轻轻笑起,似



第1024章 我想(三更)
    监吏的惨叫响彻了整个看台。

    谁也不知那九道火柱是朝向哪个方向,护驾的护驾,各自保护自家主子的保护自家主子。而看台下的百姓逃命的逃命,争先恐后,生怕晚了一步。

    没有人不害怕那九道不知会飞到何处的火柱。

    那可是能让人万劫不复的阳炎,汲取了天上日的辉光凝出的精华撰写出的符文。

    一时间整个法场乱成了一锅粥——

    峯月卫立刻将她包围,还有暗处好多高手从高台上飞出落上蔽焱台,一道道人影出现在她的四周,随时都可以将她立刻绞杀在此处。

    但是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因为殊俗符咒幻出的那把弓仍牢牢攥在她的左手中,只要她想,那九道火柱可以飞往任何一个方向。

    “墓郡主,放下殊俗符!”封枭怒吼,转过头抓住一旁的下属,“囚虞上怎么会不在!”

    “幺幺,你停下来。”王师傅不知何时也站在了不远处。

    ……有很多她或者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都出现在了四周,拼命的试图强行试图劝解。

    可墓幺幺置若罔闻,提着弓一步步走到了汪若戟的面前。她屈膝半跪在他的面前,用袖口仔仔细细地擦去了汪若戟额边快要凝固的鸡蛋液,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汪若戟的笑容已经隐去了,琥珀色的眼睛里她的倒影脆弱的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触便碎。他的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地像是盛满了露水的琉璃瓶。于是她第一次看清了他的眼中所有的情绪,有悲伤,有不舍,有难过,亦有失望,有理解,还有……隐藏至深的喜悦。

    她的手指抚摸过他的眉边,似乎想熨平那些恼人的皱纹。她在笑,可是嘴唇在颤。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总是找不到什么能说。

    “幺幺,把箭收回来。”他攥住了她的衣角。

    “汪若戟。”她忽然轻轻地喊了他的名字,“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你了。”

    “嗯”他简单的一个嗯字,翘起的尾音像是吹开的蒲公英那样温柔。

    “你见我时,说若当坏人,定是日见刀悬,夜枕戈眠。孤独终老,死无全尸。当了坏人,活着,活不好,想死也死不了。”

    “我这说的没错吧”他抿了一点唇,“你眼前,便是一个例子。”

    “的确。”墓幺幺不否认。“可是我不想成为第二个你,不是因为我惧刀戈,怯孤苦,怕活不好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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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5章 请求(四更)
    墓幺幺把头紧紧地埋入汪若戟的肩窝里,手中生灭力凝出的黑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她拔出剑,一把小巧的短剑,是她百般选过最适合刺穿人体的武器。一切都和她设想的那样,精准至极,完美无比。心下三分被刺穿,滚烫的血浸透了灰白的囚衣,黏答答地沾到了紧紧相拥两人的衣衫之上。他的血仿佛烫坏了她厚重的礼服,灼伤着她的皮肤。

    他已很难说出话了,乱流的鲜血灌入了腔肺,艰难的张开嘴也只是在她耳边发出了一些只有她能依稀辨得的气音。

    “……把……我的头……砍……下来……”

    她的身体猛然就绷紧了,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

    这句话已经用尽了汪若戟所有的力气,软软地靠在了她的怀里。黑色的剑光凛冽地照在他的脸上,生命力随着血汩汩地一起流出,使得他的皮肤白得像是日光下的锦波。

    他还未闭上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瞳里,曾有她无论如何也穿不过的迷雾千重,有她翻不过的千山万水,有她看不破的红尘万千。

    那里,有这世人谁也见不得过的远世长明,人间万事。

    可现在,那里只有她。

    吐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唇,使得他勾起一笑,惊心动魄,摄人心魄。

    墓幺幺只见过他叱咤风云,见过他翻山倒海,见过他掌控日月星辰。但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虚弱、无力、垂垂老去,伤蠹将死。

    汪若戟慢慢从她的肩上滑下,散开的白发擦过她的耳边,像是在她耳边轻轻展开了羽翼。

    她用尽全力的抱紧了他的脖颈,像是要将自己曾从他那里得到过的力量和生命全部成倍的还给他。

    可她如同竭尽全力要抱住一只与她交颈而眠的鹤。

    一只生于神巍苍松下,朗朗儒俊的仙鹤。它沥过人世至极肮脏,飞过人世至极险恶。

    终从她怀中飞出,归于天际,白驹过隙,一去了无踪迹。

    ……

    “爹!爹!”

    “跑那么快做什么是不是又没钱了”

    “想你了不成么”

    “你这张抹了蜜糖的嘴,只会这般哄骗我。”

    “我能哄骗的了你,还不是因为你喜欢。”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

    九声凄厉的箭鸣从天而降,尖锐地如同黄泉路上万鬼长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耳膜刺痛。

    刷——刷——

    刚才那破天而射出的九道火柱一道接着一道在空中直转了个弯,狠狠的砸入了蔽焱台。蔽焱台的火系大阵与这殊俗符仿佛产生了极大的共鸣,喷涌出滔天的火苗来,一个瞬间,整个蔽焱台这个石柱的四周全部被赤红发金的阳炎与火红的火焰尽数包围。

    须臾,这个地方的温度就高的让人吸入空气都感到烧痛。

    包围着他们的峯月卫和这些高手们,不得不朝后退出,只能隔着这一片片火海努力去分辨中间的情况。

    蔽焱台大阵与殊离符不停地发出各种尖锐的鸣叫,鬼哭狼嚎,眼前的这一切,好像是入了十八层地狱的刀山火海。

    而这一片的地狱的正中央,半跪着的人缓缓站直了身体。

    金红交加的火焰光影为她一席红衣染上了万丈耀眼的强光,如同浴火重生出凤凰的尾羽。

    墓幺幺转过身来,高温灼烧扭曲的空气将她的面容氤氲地格外不真实。

    “……墓郡主……你……你做了什么……”赶来的尤廷尉脸色煞白,惊恐无比的看着她。

    她漠然



第1026章 卷宗
    殊俗符的直接攻击引起了蔽焱台大阵的紊乱,差点连整个蔽焱台大阵一起崩毁。最后还是赶来的怀婵阁长老控制住了火势,才没造成严重的后果。更不消说,那殊俗符可是出自囚虞上之手,对任何人都是不小的威胁,哪怕四周有防护大阵,但万一落到高台之上哪个家族身上,后果难以想象。最关键的是,那高台之上还有圣帝,朝小了说,是惊了圣驾,朝大了说,那就是罔上。

    于典律而言此种刑场之上出现如此大纰漏,从上到下会会处理一大批人。而无论如何,罪魁祸首也理所当然难逃罪责。

    但——

    出乎意料的是,圣帝最终竟免去了所有人的罪责,谁也未有处罚。

    包括墓幺幺。

    他没有处罚,没有责怪,也未有生气气恼,只是说觉得她今日累了,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当晚,蟾桂宫举办了盛大的晚宴,宴请此次八方来宾,墓幺幺未参加。

    ……

    次日一早。

    天狐族就来了客人。

    宫里新年当值的太监总管宁公公与尤炀一起,带了圣帝的口谕。

    “事儿呢,就是这么个事,墓郡主。”宁公公仔细地观察着墓幺幺的表情。

    “我知道了。”今日的墓幺幺看起来气色相当的好,在听到这个口谕之后,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转过头来看向尤炀轻轻一笑,“烦劳尤廷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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