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你喜欢练剑”她不知道为何,今天很想说话。
他总算点了点头。
“真好,我也喜欢剑,只可惜我不适合练剑。”她说道,手轻轻抚过他的手,上面的冻疮和伤口竟奇迹般的全部都消失不见。
“你练上几式我看看,好吗我喜欢看人用剑——尤其是喜欢剑的人使剑。”她感叹道,“就像是在跳舞一样,别提多美了。”
“为我舞剑吧。”
“好的,扇尊。”
少年抬起头。
山风好大,将漫山遍野的黄色花
128、局(月票加更章)
……
“轻瑶这丫头还是心善了点。”王师傅闲散地望着门口,有些放浪形骸地坐在椅子上,坐没坐样地。“不过也无所谓了,毕竟你这出戏做的挺好——除了漏掉几条鱼,倒是比公子预期的效果还要好。隆天城这会是人人自危,几条大鱼都恨不能把骨头都削了埋到祖坟里,生怕被公子抓到什么把柄。”
“那看样子,我爹还是很满意的。”墓幺幺不咸不淡地,也不愿望他,不知道自己想到哪里去了,“别的我不管,我就想知道,那个什么赫连苍煜我爹到底是几个说法。”
“……哎呀我说幺幺,你怎么就这么看不顺眼他呢亏得人家是对你是一片赤诚,第一时间送来了灵丹数百,符咒上千。”
“少来这套。别告诉我说我爹一点都不怀疑他,你当我几岁那主谋丫头,和赫连苍煜的气息非常相似,不是他们一伙搞的鬼都怪了。”墓幺幺眼神冷冷地。
“那我就不知道了,公子的这些事我向来少掺和。我只管杀猪,别的不管。”王师傅抠了抠手指头,“再说了,你不也没少得好处吗,就睁只眼闭只眼又如何”
“闭只眼再有下次,只怕我两只眼都闭上了吧。”墓幺幺有些怒不可遏的样子。
“啧,今幺幺心情看来挺差的,咋了,做噩梦了”王师傅有些好笑,“哦对了,挪骨看样子你学的不错诶,来让我摸摸骨……”
“你再碰我一下,我会杀了你。”墓幺幺忽然睁开了眼睛。
王师傅登时笑了,耸耸肩膀:“嗯,看样子你这是没什么事了,不枉公子舍本给你灌了几瓶子贵死个人的丹药。”
“成,公子交代的事我也办完了,徒弟大了留不住咯,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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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傅走后不到片刻。
咔哒——
窗户一声轻响。
“别叫我扇尊。”不等来人开口,墓幺幺先寒声说道。
染霜刚踏进来的步子一下就停住了,久久沉默。
“那人说你没事了,让我进来的。”
“嗯。”她恹恹的应了单声,垂目不知所想。
窸窸窣窣地,染霜走到了内室,距离她床边很远的位置就停了下来站定。
“这些……都是你和汪若戟早早就布好的局”他好像是犹豫了很久,还是问了。
墓幺幺有些好笑,转目看他,他站在一片黑暗的角落里,影单孤默。
“怎么,你这是替静桐感到不值了还是替那个车夫可惜了还是说,替那个茶娘觉得他们无辜被我牵连了是吗”
“……”染霜没有说话。
“静桐啊,本来也可以不用死啊她非要起了那个贪心要那两枚灵石。那个车夫本分而已,死后抚
129、合作(一更)
她眉梢挑起,眼中流转地戾气根本不给他任何拒绝的余地。
许久,他才伸出手来,手心里,静静躺着一个小小的瓷瓶。
墓幺幺接过那瓷瓶,在手里倒了两下,滚出一粒苏知丹来。她有些疑色,有些带着”不就是一颗苏知丹”吗这样的情绪,随意地把那丹药倒进了瓷瓶,准备放在一边不去看它时,余光不自觉扫过染霜。
“胳膊上的伤哪里来的。”
“……”染霜楞了一下,慌转头说,“没事。”
“难不成是为了一颗苏知丹还去抢劫了不成”
“不是!”他猛然开口,声音也高了两个调。“我……我,我买的。”
“哦。”墓幺幺不再追问,抬手扔还给他,“行了,我累了,下去吧。你有伤就不用替我守着了,有我爹的人就足够了。”
“……”
染霜离开的背影,有些落寞。
可墓幺幺只是瞥了一眼,便沉沉地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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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啪——
“对不起白少主对不起……”
“滚!!”
站在门外抬手准备敲门的的狐玉琅,手还未放下,门就应声而开,从里面跌跌撞撞冲出来一个片纱半遮的女子,差点没有撞上他。等看清楚是狐玉琅时,那女子慌抹去眼泪狼狈地行礼,见他没有反对,裹紧了衣服梨花带雨地踉跄走了。
狐玉琅关上门,望着坐在椅子上的白韫玉,温和笑道,“看来本王的谢礼很让白少主失望。”
白韫玉并未抬头:“小王爷,下次再从这个门出去的,就不会是个活生生的女人。”
狐玉琅面色无异,挑眉望他一眼,拉开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白少主这是肝火过旺啊,不过我倒是有个方子能治……”
见白韫玉沉声不语,他翻开檀盘里的茶盏置于自己面前,提了茶壶,继续说道:“墓贵子已经安然回家了。”
“听说受了些伤,不过以霸相府的……”
“你说什么!”白韫玉猛抬起脸来,几日不见,下颌上都青出了胡茬。“受伤了”
狐玉琅缓缓倒茶,声音也和倒出的茶水一样徐徐暖暖地:“白少主,虽然你我二人皆知你对墓贵子是什么心情,但是。”他话转了个弯,“你确定也想让别人知道吗现在外头可是已有不少你们二人的流言。”
“你白少主是个男人,倒还无所谓。可墓贵子怎么说也是个女儿家,总还是要脸面的,日后也还是要婚配的。当然,假如黄帝尊上希望不日有一场喜讯可以冲下最近韬光谷的晦气,那倒是锦上添花了。”
白韫玉眼里阴霾更重,几欲喷发的愤怒在狐玉琅最后的一句话中缓缓湮灭成颓色,咬如喉间。“你还想怎么样”
130、波云诡谲(二更)
数日以来的隆天,都压抑着波云诡谲的一股潮涌。
先是悬松楼惨案,紧接着霸相之女墓贵子遇袭遭贼人绑架,再来就是苗家张夫人突然暴毙在家中,一连数个案子,是让天都府里人人自危,光是告病的执记就数十个之多。伍兆尹每天里都要心惊胆战地跟在疏红苑的大爷们后面为他们擦屁股,写记录,真是再也没有比他还要憋屈的正四端高官了。
“陈大人,那王儒已经多年前就被三斩院逐出师门了,您看,要不要先去查查捞星门的”伍兆尹跟在一个身着红黑束绉制服的高大男人身后,有些紧张地看着对面的高楼。那楼里就是三斩院在隆天的分理殿,由于青藤试的原因,里面现在据说还有他们的掌门人在内。
那高大男人转过头来,刀疤斜穿过面的脸有些狰狞,再加上冷冷地似笑非笑的表情,更为渗人:“伍兆尹如果是担心会得罪三斩院的公掌门,大可不必。”
他顿了一下,看着对面一群身着疏红苑的特吏已陆续从里面搬着东西走出,站起来说:“走吧,还需要伍兆尹来清点一下逆贼的文书呢。”
逆,逆贼。
伍兆尹精准地把握住了这两个字,还没等考虑完全呢,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对面的数层高楼已经炸了个粉碎。
“……”于是他面色更加惨白,却不得以带着身后的一帮文记跟上前面那个陈大人。
被疏红苑仔细轻点出的文书相当细致也相当丰富,甚至不需要他们的文记怎么继续整理。上面详细地写着三斩院是如何收了苗家的灵石,所以派出王峥鸣要在青藤试上杀掉墓幺幺的,更为详细记载了三斩院是如何伙同戍城苗家主家买凶扮演异陆之人和墓贵子在悬松楼暗杀苗小五爷的,包括后来买通那个李金,包括后来杀人灭口的张夫人……以及,所谓被逐出门的王儒,正是王峥鸣的亲儿子,而他所谓被逐出门不过是三斩院为了在外面干些黑活罢了。所以,墓贵子遇袭也是三斩院的手笔。
可伍兆尹明明还捕捉到另外一个信息。
游一山也死了
枢星台的簿尹
可是根本没听说啊
他看的心惊肉跳,正偷偷地想把那张小笺撕下藏起……
“伍大人。”陈大人的声音淡淡地在他身后响起。
伍兆尹登时后背都凉透了,慌忙转过身来,那小笺也藏在了储物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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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伍列诸如您所料去了司律庭。”陈鹭躬身沉声道。
“嗯,不错。三斩院也好,苗家也好这些小鱼小虾收拾干净了,也该钓两条大鱼了,不然怎么对得起我家幺幺受的这般委屈。”汪若戟撒了一把肉食扔在地上,看着一群样式各异的异兽来觅食,伸出手轻浮啾啾的角。“天狐族浑水摸鱼也摸差不多了,你带些人去敲打敲打。至于临仙门,就交给幺幺去祸害吧。”
陈鹭楞了一下,沉默了半天,最后一咬牙上前一步躬身肃道:“相爷,您是不是对贵子苛刻了一些这些不过是明面上的刀枪棍棒,万一哪天暗地里那些老头子真下死手了,可不是一只猼訑就能将她救下的。不然,您就让我安排几个兄弟暗中保护一下贵子吧”
汪若戟挑眉看他一眼,倒是笑了。“虽然我知道这丫头这些年暗地里挖我疏红苑不少人,但是倒是不知道,连你都倒戈到她那了”
扑通——
陈鹭一下跪倒在地,面色铿然而不变,“相爷,陈鹭是要陪您走刀山过火海下十八层地狱的,您这话,还不如给我一刀痛快。”
“你看,我就说陈鹭你什么都好,就是不像封小子一样讨人喜欢。”汪若戟失笑,望着他说,“这几年你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有了感情也是应该的,可是这孩子长大了,也总该磨砺磨砺。更不要说,她总归也还是我的女儿。”
他想了想,轻轻拍了拍啾啾的角,看它慢吞吞离开,又说道:“陈鹭你觉得赫连苍煜这个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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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欢颜(一更)
形影默相顾,染霜静伫不语,周身习习凉凉地气息穿过她绵软偎来的体温,凝成她半阖眉目间几许欢颜。
久久。
叮嗡——
他身后的盛莲盘蔓落地栅架,被他不自觉朝后趔的一步撞倒在墙角。他慌伸手去扶,可刚伸出手地手就被墓幺幺一把扣住了手腕,朝前又逼近两步,将他抵在了墙角。
砰——
那栅架应声而倒。
他再次后退一步,直到触及冷硬的墙面。
“逃什么”
墓幺幺又朝前逼近了几分,于是他迫不得已地绷紧了身体,高仰下颌避开她的视线。
见他这般反应,她反而笑颜更悦,于他胸前的手指不老实地一路下滑,他果然更加紧张,紧紧地贴在了墙上。
“……唔。”自他喉里涌出有些哽的颤音。
可是墓幺幺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过分,朝前缓缓倾身,察他身体瞬间僵硬,右腿得空直艮他两腿之间,将他彻底堵得无路可退。
“扇……”染霜梗僵地试图朝旁边躲开,可话音还没说完,她右腿猛然一抬。
于是他未喊出的字眼一下卡在了喉咙深处,连同整个身体一起,僵死无尸。
“再让我听见那两个字,下次出现在这的就不是我的腿了。”她唇掠过他的颈窝,宛如秋日里芦苇絮絮。“我不是说了——让你把衣服脱了。”
“……”他半天无话,还不等他开口,啪一声,脸上一凉,面具就掉在了地上。
“怎么,我的话不听了”墓幺幺仰起脸来。
他还是固执地高仰着下颌,隽致的线条自他胸前微露的锁骨一路爬升,勾出唇迹如兰芷,描出他隽颊浅绯如樱韶,可仍然让人觉得孤冷而无可栖身的。
她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按住他胸口,直起了身子。“也罢,是我自己想多了,我以为但凡我让你做的,你绝对都会做。”
……
久久。
他从墙上离开直起身子,垂下眼睛,仍是一声不吭,手缓缓地落在了衣襟上。
紧绉高襟的领口,有两颗并不是很复杂地盘扣。可不知是手有些颤还是薄汗,两颗扣子,啪啪解开时,凸润的锁骨下,可见莹润地湿气。
墓幺幺眉眼弯弯,反而是朝后退了两步不再逼他身前,干脆地拉开椅子坐下,手倚在桌上望他。
……
窣窣声愈烈,他已是褪去了上衫,露出精赤的上身。
“身材果然不错,肌肉匀称。”她倒是是个合格的看客,可不管自己适时出好的称赞,却让他刚刚将上衣褪到手臂上还未来得及完全脱下的动作戛然停住。
“继续。”
……
他垂下脸去,手放在腰带上半天也没有动作。
132、走狗(二更)
房间里的气息因他与生俱来的天赋所以是冰冷的,所以自他四周而起,是一汪不见底冬日的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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