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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可是墓幺幺的话尾,是拂过那深潭的春风,于他滇黑冰冷的深瞳里,撩出乍寒还暖料峭的涟波。

    他止不住那涟波的扩散,只有僵硬在原地,连呼吸都屏成了一条一线。

    染霜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不知缘由地不能直视她的双眼,只能看见她终于起身,赤足走到了他的面前。

    随着她弯下腰来,一起落在他脸上的,除了她有些发凉的发丝,还有她轻轻的低语:“只有这样,我爹的看门狗才不会用神识来监视我。”

    “……”染霜有些楞。

    原来让他这样,只是因为有人监视吗

    “当然,不止是这个原因让你这样……”墓幺幺手指虚晃了两下,话锋一转,厌恶之色无以言表,“这腥臭难闻的神识,就是前些日子你遇见的那个屠户。”她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发,咔哒一声,将他高束的玉冠给摘了下来,随手扔在了桌上。“染霜,我能相信你吗”

    “……”染霜怔然地抬起头来,总算是敢正视她的眼睛,可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就是看着她,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墓幺幺有些自嘲地抚过他顺势滑下的长发,像是爱抚一匹绸缎的织娘。“我的错,我怎么能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她空余地手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

    自她手心里莹莹煌煌地出现了一样光团,有些耀眼,又是内敛不发的,气息安宁,却给人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我知道你手里的那颗金系九辰灵还没有来得及去用来改造你自己的命元神魄,我手里这颗是木系九辰灵——”她伸出手去,递到了他的面前。“你要用这两颗九辰灵,喂给你自己的命元神魄。”

    她要将自己费尽心思也要得到的九辰灵转手送他

    九辰灵的珍稀贵宝无可描述,也只有一个帝国倾尽国力才有少数地储备。而她,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拿了出来要送给他。

    ——所以,那日在甄选九辰灵的时候,比起蔺雀歌的慎之又慎,她倒是像在挑萝卜白菜

    因为,早在那时,还是更早的时候,她就决定了准备送他

    染霜一时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不知道该先问哪个问题,久久只能说:“不行,等到你入了怀婵阁开骨之后,你上哪里再去找比九辰灵更好的命元神魄”

    “开骨”她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乐不可支地手撑在他肩上,许久才侧过脸来望着他,“这世上最不需要开骨的,就怕是我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知道你觉得很奇怪,毕竟命元神魄只能有一个主位,你的水蛟不过是个七寅灵而已,不用想也应该将九辰灵炼于主位,而你那只七寅灵就用轮于次位供养主灵。”她缓缓说道,手指轻轻勾着那九辰灵虚晃的边界,“当然最关键的是,常人根本不知道——”

    她视线刚好和他正正对上,翠眸一片熠熠。

    “灵,是可以相互吞噬的。”

    墓幺幺的声音不大,甚至还刻意压低了音调。可染霜却仿佛是酣眠之人猛然被晨钟惊醒,震惊之色宛如鸿蒙俱颤。

    “不……怎么……会……”被颠覆了感官,他错愕,迷茫,本能地想要用不相信去逃避。可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却宛如被那双平静的墨绿色眸子吸取了所有的能量,除了沉醉,就是酣睡,平白地就觉得,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所以,染霜,你信我吗”墓幺幺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

    染霜仍然没有点头,也




133、至尊之灵
    “那好吧,从今日开始,我是你的主人,不是你的扇尊。”

    ……

    ……

    啪嗒,啪嗒。

    汗水混合着血水,在润泽的被褥上晕染成大片的花开。

    她指尖里的银光已入他左胸,宛如精细的刀芒在他胸口的深处生生剜挖。染霜面色除了有些发白,紧攥住的拳上青筋横亘,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

    墓幺幺看他一眼,赞道:“命元神魄被我挖出来都没有感觉到疼吗”

    染霜看着她手指缓缓朝后移动,一条水雾缭绕的琉璃也似的蛟龙就被她这般硬生生地从他胸口里拖拽了出来,眼神这才移到她脸上,毋定而闪耀着毫不掩饰的崇拜。“能看到主人做到世上从未有人做到之事,不会疼。”

    她失笑扫了他一眼,便全新关注地拉扯着手里的奇异银光。在墓幺幺手里那种奇异银光的控制下,水蛟在空中万分惊恐的挣扎扭动。它望着墓幺幺,无法置信地吐出只有她能听懂的语言:“你到底是谁!你为何有这种被诅咒的力量”

    墓幺幺并没有理会她,尾指猛弹,两团光球疯也似地从后面笼罩了蛟龙的身体。

    “啊——”

    那蛟龙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

    唔——染霜嘴角里渗出血丝,随着那蛟龙在空中挣扎的愈加厉害,清楚的感知到命元神魄的惊恐和痛苦,他再也无法抑制血气的浮动,大口的鲜血就喷了出来。

    “别动!”

    墓幺幺厉声呵道:“忍住!”

    ……

    命元神魄的吞噬显然超出了墓幺幺的预期,期间历经数次,染霜脚已入了鬼门关,硬生生地又挺了回来。两颗九辰灵本就在相互撕杀,妄图吞噬对方,而他的水蛟不过是个七寅灵,若不是墓幺幺的帮助,它早就在被两颗九辰灵撕扯成了碎片。

    时间过的匆忙,亦是艰辛。

    直到过去了一整天又一整夜,次日的中午,门前王师傅已开始准备敲门了——墓幺幺的声音才慵懒地响了起来:“别烦我。”

    王师傅听她语气里那种暧昧欢色,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负手离开,说道:“哎,年轻真好。”

    可根本不知房间里,那是一片怎样惊心动魄的狼藉。

    墓幺幺半跪在床/上,出神地望着浑身是血生死不知的染霜,伸出手滑过他的胸前:“醒过来。”

    ……

    久久。

    染霜依然气息全无。

    她有些愣怔,又有些说不上来的表情。手背抚过他的脸颊,表情说有些淡漠,又有些哀意。

    突然——

    异变突生!

    不知从哪里来的垔风轰然吹开她额前散乱的发,从他眉心里爆出一片灼热血红的光点,四散如星。那道狰狞的血痕,异常缓慢地崩裂,其上盘亘凸起地肉芽仿佛被巨力猛然拽断的针线。

    一点一点,那血痕之间的第三眼,仿佛就要睁开。

    “咳——”

    一口黑血咳出,染霜胸口因为剧烈的喘息不停的起伏着。而那道血痕,因为他的苏醒,嗖然紧闭,那道诡异的垔风,也顷刻消失不见。

    “……我这是……”他有些迷



135、云丝会(一更)
    “每年自九月一日,车马嗔咽,至鹊辞节前三日,车马不通行,相次壅遏,不复得出,至夜方散。”

    ——鹊辞节,又称卧娟节。

    每年九月初四,白日里会有无数鹊鸟百鸟朝凤般叽喳鸣叫。而入夜时,七轮神月会呈现一种曼妙的弧度,好比一名盛装地仙女慵卧于榻,与枕酣眠。

    傍夕,居家不出的妇女纷纷呼女唤伴,大些的门面人家,会为其未出阁之女举行夜宴,邀请年岁相仿的姊女一起参加,结彩楼穿七孔外,以金银愉石为针,以云为丝,结交女伴,是为云丝会。

    从未举办过云丝会的霸相府,丝毫没有半点生疏的样子。琢心苑凤梅庭,可谓是苑内最盛美的园景,如今专门辟出设宴,彩线串层玉,金篝络细香,乾鹊鸣檐,往来皆是玉人生旦。

    蔺雀歌走到一处花丛之间,万分惊讶地望着那花丛之间四处散落的珍珠玉髓,一只兔样的小兽正抱着一颗美玉小心翼翼地吃着。柳叶眉微挑,翦水秋瞳被面纱隐络,更为迷离,却依压抑不住灵动如仙子般的熠熠神采:“连宫苑里都难见到的舆芭,竟会在这里四处玩闹,传说中的天上仙阙不及地下琢心的景苑果然名至实归。”

    而她后站着的狐素如,不屑地抿嘴道:“嘁,这种玩意儿,我家不知道有多少。”

    “呵呵,是呀,天狐族怎么会少了……”蔺雀歌也不气恼,倒是失笑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还不等她说完话,繁花美玉精雕细琢,盘成朵朵的娇艳平铺牡丹,栩栩如生地的奢靡花/径之深处,伴随着庭内仙音淼淼,蝶影翩翩。

    幻术之内,走出今日的主角来。

    可让人觉得万分错愕的是,她不着粉鹅,不着重锦,不着盛装,竟是着了一身漆黑的曳地长尾雀翎长裙,殷红金丝勾织一片盘墨瑄心的翎尾,一路蔓延朝上渐变入深墨。墨黑柔纱飘飘若云环于赤于外的纤纤玉臂,整衫无装无饰,赤红的青绮绫滚成飞边,宛如怒放的黑牡丹上炎烧于夕暮之下的金红血边。精功盘锦玉兰领襟团团簇着她纤细的颈,当中扣着一块黑红相间的家徽,将她有些微扬的下颌,衬托地愈加冷傲,孤默地犹如一只黑凤。

    分花挽柳的步态之下,柳腰纤纤,头上戴着银凤衔玉拢丝,将一头乌发拢成流云髻的式样,簪侧斜插一朵珍珠攒成的簪花,钗如天青而点碧,珥似流银而嵌珠。妆容奢靡而精致,远山黛眉,精巧遥鼻,樱唇猩红,更不要说那别样翠绿的眸下,宛如甄翠至远之境千年难生地翡翠。

    走到正中央地宴桌主位,她浅立住脚步,眼角那妆点成红色凤鸟的图腾,半展的华翼之上,点缀着细碎精致的珊宝,随她顾盼,随她生姿。

    “谢谢诸位玉叶金柯今日莅府,私初来隆天年岁不长,能得诸位赏脸,三生何幸。”她端起一杯水酒来,倒是先行饮尽。末了环顾四周,浅笑嫣嫣,“府上并未有什么经验,且随你们兴致来,莫要拘礼。”

    ……

    汪若戟帮她下的帖子,倒是把隆天这有些头脸的大家贵女差不多全给请来了。一时间,整个花园间,那是珍馐美鲍,娇俏贵娥女,盈翠繁似锦。

    宴会开的很是隆重,亦很是随性。三两少女结伴而行,在花园



136、起火了(二更)
    “谢谢。”蔺雀歌谨声谢道。

    而身后的男人,收回了剑柄,倒是有些疑惑:“是你。”

    蔺雀歌适时转过身来,轻轻将刚才散出的碎发抿在耳后,这才抬起头来,看清来人,俱也是有些惊讶。“染霜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连两个问题,可显然染霜并没有什么兴趣回答她,后退了两步转身便走。

    “哎等下!”蔺雀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他马上就要走了,提起繁冗的裙摆,追上前去。

    “我是来参加墓贵子的云丝会的,可是……”她跟着他走到刚才那半月拱门前,他已顿住脚步,抬手指道右手边一条沿湖的小石路,“走那里。”

    蔺雀歌顺着他指的路看了一眼,道了声谢,可走出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你吹的是什么曲子”

    染霜并没有理会,走到拱门内,作势就要关门。

    蔺雀歌按住了那门,声音有些可怜兮兮地:“你那个曲子太好听了,可以教我吗拜托你了!”

    “谬赞。”染霜冷冰冰地说道。

    蔺雀歌喜色还没从眼里落下呢,啪地一下门就已毫不留情地将她关在了外面。

    “哎我说——”

    从来还没被人拒绝的如此干脆过,蔺雀歌一股说不上来的憋屈邪火让她鲜少有过波动的心情第一次变得起伏不定,她继续拍门,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教我呀”

    得到的是沉默。

    久久,她有些丧气地退后了两步,悻悻地踢了面前的石子,恼怒地看着自己今日被强行要求穿的盛装裙摆之下露出的高辑绣鞋,猛踹了两下,结果奈何从未穿过这般的鞋,重心一个不稳,竟登时崴住了脚。

    吃痛之下,她更为恼怒,撩起裙摆,一把将那绣鞋连足袜一起给拽了下来,露出净白犹如新藕的玉足,足踝那里,微微肿起了一些红晕,倒是不严重。

    叹了口气,连蔺雀歌自己都觉得有些失笑起来。可刚想要站起,身后吱嘎一声——门,竟然开了。她有些惊喜地转过脸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登时一花。

    身体一暖,天旋地转。

    她竟然被人抱在了怀里!还是个男人!

    一时之间,蔺雀歌仿佛身体被烫伤了一样,疯也似地挣扎起来。

    “……别动!”染霜忽然说道,还不及说完,一道紫色地毒芒,堪堪从她的鼻尖擦过,猩臭的毒味,让她瞬间缓过神来。

    竟有人要偷袭她

    凤目一寒,翠蔺雀歌一把握住了腰间的玉笛,还不及化力涌出,身后数道紫芒已再次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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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时,墓幺幺亦是觉得有些无聊。若不是得身边的枝蕙出言提醒,她已孤身自己在这片园间不知站了多久。

    “贵子,这位是越芙——越家的长女。”

    随枝蕙声音落下,一梳着双鹧髻的高挑女子聘婷走来,着梅花多槿裙,掐袄荷摆,虽是能看出来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可走近了一看,倒是能看出料子平平,就连其所佩戴的珠宝,也都是有些简陋过时的样式。

    墓



137、极世草(月票加更章)
    墓幺幺还是一副不是很上心的样子,目光追随着跟在枝蕙身后的越芙,心不在焉地说:“难不成灭火也需要我来亲自做了”

    “不是的贵子,着的不是普通的火!”轻瑶着急的脸都白了,“那火邪气的很,根本扑不灭,遇水烧的更旺,而且——”她停顿了一下仿佛自己都怀疑自己看到的,“那火,是紫色的!”

    紫火

    墓幺幺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

    “而且,青花筑里还有人!”

    墓幺幺依然不急不缓地朝前走,“要是能这么简单的让火烧死了,我还留他何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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