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轻瑶一怔,也顾不得她说的是谁了,跟上前去说道:“有人看见临仙门的蔺姑娘也在青花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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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若戟虽然不在府上,可等到墓幺幺过去的时候,已经有高手将那紫色的火焰扑灭了。
那紫火显然不是什么一般的火,只是烧了短短这么点时间,全然看不出个模样,青花小筑已面目全非,全然成了黑色的灰烬残垣。她弯下腰来擦了一抹黑灰在手里搓了两下,放在鼻子尖闻了闻,还残留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找到人了!”忙碌的侍从忙慌忙搬开那些残垣,露出一圈冰霜结成的护盾。察觉人声,霜白光罩啪地碎了。
墓幺幺已拿绢帕擦了手指,走到了他们面前。
染霜屈膝半跪在地上,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着梅裙的美丽少女。
“蔺雀歌……”墓幺幺嘴角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深深地望了一眼刚刚抬起头有些狼狈又很明显受了内伤中了毒的染霜。
“去请奥医来。”她看着面色苍白陷入昏迷的蔺雀歌,转过身去把手里的绢帕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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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染霜噎濡了许久,有些僵硬地任凭墓幺幺慢慢帮他撕开后背的衣服。“抱歉。”
“道歉作甚”刺啦——衣服总算被撕开,陷入皮肉里的朽灰也浸出了血,伤口之中还闪着一些紫色的光辉。
“毕竟英雄救美,我辈楷模。”
她这般说着,手里拿着一根特制的玉捻,把那紫色的光点轻轻点起,放在眼前仔细看着。
“……我只是怕她死在这里会给你增加不必要的麻烦。”染霜有些生硬地辩解道。
“不错的解释。”墓幺幺放下玉捻,用手帮他上着创药,“倒也不至于硬是替她抗下这么多下吧怎么,传说中的凤女连这点皮肉之苦都受不得了”
“……”染霜哑口无言,久久说道,“你不能还待在这里,那杀手没有达到目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倒是并不在意,笑着说:“目的是来暗杀我呢还是来暗杀蔺雀歌的这都没搞清楚,为何要躲再说了,难不成这世上还有比霸相府还安全的地方”
“不用操心了,这杀手肯定是通过云丝会一起混进来的——只是我很好奇,这杀手到底是目的是什么呢”她停顿了一下,望着桌子上那只玉捻,说,“听你的描述来看,我见过这种火毒。这东西叫极世草,在西域会培养这样的孩子,从小就吃这种草,长大之后,他们浑身都是这种火毒。这种毒人被卖到沣尺大陆上的寥寥无几,上次,我见过这种火毒的时候,那孩子都已
138、起阵(一更)
狐素如上前一步挡在了萱儿面前,明眸顿寒,紧蹙着眉,高扬起骄傲的头颅,宛如一只被挑衅的孔雀开起华丽的尾羽:“这是我表妹,难道你不欢迎”
“怎么会呢”墓幺幺依然笑容可鞠,视线从萱儿身上落在了狐素如这边。今天狐素如也依然是华丽奢靡的打扮,着隆重宫装,玳寳全身,整个人都像是一只行走的珠山宝曼,闪得人眼睛都有些花了。“九公主,我想,这霸相府的云丝会在您的眼里那是相当无趣而俗气的。”
狐素如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墓幺幺倒是完全不在意,目光扫过四周因为她们说话而停下来观察的贵子们,朗声说道:“今日,我霸相府为了让诸位贵子们尽兴,作为余兴节目,我特别准备了点新鲜的花样儿。”
她顿了一下,转过脸来看着狐素如说:“今天,我们来完抓鬼。”
一众贵子们面面相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狐素如嗤笑出声,不屑道:“哎呦我当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呢,原来是这个。不好意思,我们可没有童年不幸,小时候早都玩腻了,没这个心情也没这个时间给墓贵子你充实下美好的童年回忆。”说罢,拉着萱儿的手,扭头就要走。
面对狐素如的挖苦,墓幺幺依然耳若旁风,继续说道:“既然九公主没兴趣拿这次的彩头,那便罢了。难得我爹,还为我准备了些有趣的玩意儿。”
话音落下,从她手里亮闪闪地浮现出数枚宝物来——一对金钗,一只笔,以及一本书。
“天啊,这是七品的法器那本书,我都看不出来是几品诶”贵子们窃窃私语,不少人都露出渴求的视线。
“这本书呢,是一个叫宵入梦的家伙写的。当然,我知道你们都没听过他——可是你们应该听过,《颜珲春》这本书吧。没错,这就是那本传说里教女人驻颜化妆的书。”
她又顿了一下,环顾四周,露齿一笑:“完整版的真品,总共一百七十八页。”
人群里爆出惊呼声。
如果说刚才看见那些法器还有些贵子是无所谓的,但是看到这个东西,包括狐素如在内,都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狂喜。
《颜珲春》。
整整一百种不同妆容的详细教学,还有九十八种美肤香体的丹方……更何况,据说真品里,还有一味可以永驻青春的不老丹方。
这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无法拒绝的东西。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狐素如停下脚步,目光虽然无法从她手里那本书挪开,但是依然不屑而鄙视。
墓幺幺摇了摇头,将那三样东西扔在了空中,啪啪两个响指,从天而降三个透明的圆形罩子,将那三样物品保护在其中。
然后她微笑说:“九公主说的没错,没有人知道我是否是骗人的。所以,九公主如果想退出,尽管请早,毕竟我相信眼下不止一个人希望您还是别参加的好。”
“你!”狐素如被她那挑衅的笑
139、梵仐(二更)
……
幻阵中心的墓幺幺,臂倚在桌子上,有些慵懒地看着天上的七月——此时正好,七轮明月妖娆平卧,宛如等待着良人归来的闺中新娘,羞也似地藏在那云间,落在她笑意莹莹的唇畔。
“贵子,大管家和二管家已经知道此事了,怕是就算王师傅也拦不住他们两位多久的……”身后的轻瑶有些担忧,说道,“要是相爷提前回来了,一定会大发雷霆的,您要不要考虑下停下来”
“不考虑。”她打了个哈欠,“天色晚了,我要去睡觉了。”
“啊!”轻瑶傻在了当场,“可是这些贵子怎么办万一一会真有人出来抓您怎么办”
墓幺幺瞥她一眼:“谁出来就给谁就是了,第一第二第三发下去就是了,还用我教你数数”
轻瑶被她那眼神盯得一个机灵,垂头不敢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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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一大早,墓幺幺的被子就被人毫不留情地给直接劈成了两半。
她微眯着眼适应了一下早晨大好的阳光,久久才懒抬眼望了门外站着的人,说道:“爹,你这不分昼夜的日理万机,还有空一大早就来探望我,当女儿的真是无比感动。”
把她被子劈成两半的是一个长衫先生,文质彬彬地,带着一副水晶眼镜,四五十年岁,比汪若戟看起来还要大上几岁。他收回手里的那只笔,摇了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幺幺,不是伯伯说你,你这次有点太过了。”
“明伯伯早。”墓幺幺难得的没有反驳,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也不避讳自己现在只穿了薄薄一层纱衣,纱衣里的肚兜若隐若现。
屋外的汪若戟好像是叹了口气,半天才走了进来说道:“昨夜里,要不是你明伯伯赶过去的早,这些贵子们少说也得死上四五个。”
“哦。”她脚搭在床沿上,有些可惜之色,“看来那是没死人了。”
明伯伯帮汪若戟把椅子给拉开,垂手站到他身旁便不再说话,视线又宁宁静静地仿佛似一盏灯一样就灭了。
汪若戟今天也没带茶壶来,双手扣在一起放在桌子上,没有墓幺幺所料想的会暴怒会生气,甚至还没上次她在悬松楼胡作非为来的气恼,倒是平静地笑着,仿佛在说一件趣事那般说:“今儿隆天一大早来接人的的家族总共也就三十来个,光给我下战帖的就十七家。还有三家是当场就翻脸,说到这里,咱家大门你负责给买个新的。当然,你爹我体恤你现在没多少钱,不要求你换个多好的,田家号上的娲圭门我上次看的那个样式就挺好看。”
“我靠你怎么不去抢!!!”墓幺幺瞬间被点炸了,差点没跳脚,“只有木门石头门,爱换不换!”
“成啊,不换可以。”汪若戟掀起眼帘来,看着她温和一笑:“我把蔺雀歌和染霜关在一起了。”
“你猜蔺大门主是会来逼染霜娶她闺女呢,还是干脆杀了他我觉得吧,要是我闺女受伤昏迷和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关在一起,嗯,你说剐多少刀合适呢
140、相处
一声低低的嘤咛,床.上躺着的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眼,迷茫之色不到一息就顷刻被警觉所代替,惊坐起身,结果身体上的剧痛让她不得不又弯下腰去,剧烈的喘息起来。
其时,有人递她面前一碗药,她视线缓缓从那手上棱意梭梭的骨节挪到了他的脸上,有些怔然道:“染霜……”
她接过药喝了两口,视线有些清明过来:“是你救了我”
染霜并不答话,远远地又避出很远,站在窗户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蔺雀歌有些失笑地继续喝药,喝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用手摸了摸脸,震惊和慌乱让她一下没端好碗,啪的一下跌在了地上。
她于是更加惊慌失措,想去抱歉又顾及着捂着脸,慌乱之间连头都不敢抬去望他:“对,对不起——可是,我的面纱呢是你把我的面纱摘了吗”
可染霜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她的问话,也不回头,依然看着窗户外,半饷,才极为冷淡地说道:“不。”
那种绯色瞬间烧透了她的头脸,蔺雀歌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膝盖之间,紧紧地抱在一起,半天说道:“那你……看到我了”
这时他才回过头来,似乎十分不解:“什么”
她却始终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
很久之后,蔺雀歌总算从染霜几乎十句也问不出一句的话里了解了下事情的大概,总之就是现在她受伤了墓幺幺请了奥医给她看过了,没有什么大事明天就可以走了。那么——
她又疑惑的问道:“染霜你为何要在这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般问题,心里莫名其妙的还泛滥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浅浅期待。
“有结界,出不去。”
“……”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蔺雀歌迷迷糊糊地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可是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她捂住嘴一声惊叫:“啊!!”
果不其然,好像是远远地靠在墙上假寐了一整夜的染霜很是冷淡生硬地说:“怎么。”
她捂着嘴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她能怎么说和一个陌生男人关在一个屋子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夜还是在别人家里
这要是传出去,她该怎么办是好
她急的有些想哭,可又怕被染霜看到,好是纠结,于是心血不稳之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
染霜有些不耐,可还是从桌子上倒了杯水走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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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软禁
房间内的气氛着实有些说不上来的诡异。
不愧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宠辱不惊的凤女,哪怕心里是有千重风万重浪,在墓幺幺坐下之后,她就已然收起了所有例如错愕之类不恰当的表情,从容怡得。“墓贵子,劳你费心关照,不但托染霜所救,还让贵子请了奥医,关扰了墓贵子的云丝会,雀歌真是与心愧之。”
墓幺幺微微摇头,良久,视线落在蔺雀歌的脸上,缓缓说道:“这都是小事,蔺贵子无碍才是重中之重。”她手指在桌上敲着,有些愤然的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般大胆,竟敢对蔺贵子下手,不知蔺贵子可知是谁我也好告诉我父亲,让他根据线索早日把贼人捉拿。”
蔺雀歌那琉璃珠一样的眼睛里,除了稍众即逝的少许迷惑,并看不出太多端倪,只是摇头道:“私一向与外界来往很少,并未曾得罪过什么人。如果说真是冲着我来的——”她刻意地停顿了一下,一抹淡淡落落的笑意,将她清雅如画中仙子的眉目,映衬地仿佛如风中摇曳的水仙。“那就是和我父亲的仇人吧。毕竟比起墓贵子来,我还是太幼稚太不稳重了些,还难以在外世上立足。”
倒是把一番夹枪棍棒的话说的那般圆润和温和,墓幺幺反而有些高看蔺雀歌一眼了,爽声笑言:“倒是让你说对了。”那言语架势里,连一点点想要去伪装谦和的装模作样都懒得做一样。
“……”蔺雀歌宛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好半天才转过话题道,“叨扰墓贵子够久了,我也该回去了。”
墓幺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唤道:“枝蕙。”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年岁不大的端庄侍女,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堆东西,有衣服,也有杂物。
“这是枝蕙,是我家司侍嬷嬷,她叫芽乔,她叫芽卓,是贴身婢女。这些衣裳都是现去做的新的,放心,绝对是上好的料子。至于这些起居用品,也都是最好……”
还不等她说完,蔺雀歌声音有些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墓贵子这是何意”
墓幺幺这才有些惊讶一样看着她说:“当然是为蔺贵子安排在我霸相府待着的这段时间的衣食起居
142、会情郎
络蔷树下,一石桌,一残局,旁边孤孤单单坐着灰衫的男子拿着手里的棋子,微蹙着眉在冥思苦想。
狐玉琅摒退了身后的随从,孤身自己来到那棋盘对面的石椅坐下,拾起黑子,啪地一下落下一子。
对面的白韫玉显然没什么好心情,不耐抬起头来,阴鹜的表情似乌云密布的隆冬:“怎么难道今天还需要我去闯洞”
“不不——”狐玉琅摇头道,“我只是想来找你闲聊两句。”
白韫玉并不接话,落下白子。
“墓贵子当真是……别具一格。”狐玉琅忽然幽幽感叹道。“小如这次是彻底恨透她了……”
“别具一格难道不是胡作非为狂妄至极”白韫玉掀起眼帘,嘴上冷嘲,可明显消瘦苍白的面容上,倒是多了几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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