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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裂(1v1,bg)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鹿子制药
女孩花名叫弯弯,长得人如其名,眉眼弯弯,含羞带笑。
弯弯给自己叁百六十度喷了定妆喷雾,对着镜子自我检查一遍,然后去给乔盼画眉毛。
“画粗点。”乔盼轻声说道。
“画那么粗做什么,你改走村姑路线了?”弯弯扶着她的脸蛋,细细打量道。乔盼皮肤白得冰天雪地,稍微手抖一点腮红就红的极不自然,如果配上粗黑的眉,洋娃娃立刻就不洋了。
“随你便吧。”乔盼噘嘴,自己成了半个残废,没有对脸蛋的控制权,就随她画吧。
服务生领着一队女孩进入包房,乔盼心不在焉,她自打来了会所后生意红的厉害,价格已逐渐步入了第一梯队的水平,只不过服务的客人年龄也跟着水涨船高,因为这些人负担得起会所高昂的消,他们往往金钱和权力二占其一,而年轻顾客基本都是带着几个朋友来,叫两个质量一般的姑娘陪同喝二两酒就算完事。
乔盼的身高使她在一众高挑靓丽的女孩里无比显眼,可她的价格却是她们中最贵的。
所谓物以稀为贵,李慧想多发掘几个姑娘走与乔盼一样的路线大赚几笔,却发现没有一个人能模仿出与她类似的气质,古怪阴沉又心窍玲珑的少女,腿部的残疾并没有到影响美观的程度,反而令人横生怜惜,而其他人多一分俏皮便是忸怩作态,多一分妩媚便是倚门卖笑,多一分圆滑便是世故虚伪。
服务生殷勤地为客人挨个儿介绍着姑娘,每个姑娘被点到名字时便会对着几位客人一笑,介绍到乔盼时,服务生静等着她露出自己的招牌式甜笑,等了半天却见她目光沉沉,眉眼微阖,面上不仅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多了几分阴然。
服务生顺着乔盼目光看去,见她盯着的是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与乔盼对视,目光里隐有郁气。
服务生不明所以,轻声提醒道:“盼盼?”
乔盼瞬间川剧变脸似地夸张的笑起来,牙关之间轻轻打颤,浑身的血液都结了冰。
王新伟看着她,给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旁边的人也正有此意,于是第一个抬手指了指乔盼,又指了其他两位姑娘。
服务员领着被挑剩下的女孩走出包房,隔音的门重重一关,那落锁的一声,在她听来,已经是灾难的预告。
乔盼腿肚子都抽起筋来,几乎瞬间想要逃,她想坐在远离王新伟的位置,但那里却已经先被另一个姑娘坐下。
王新伟侧身让出来。
乔盼稳住心神,掀起个难看无比的笑容,她甚至宁可现在就去陪钟鸣,也不愿坐在这个丑陋禽兽的身边。钟鸣是搬上台面的坏,而王新伟却是实实在在的让人倒胃口。那张油腻的脸是乔盼多少次噩梦的标配,眼镜下的眼睛里透着欲盖弥彰的下流肮脏,乔盼看着他一副按捺不住的淫相便止不住的想哭。
她对王新伟的恐惧是根深蒂固的。
乔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她印象中王新伟只是一个建材公司的业务部经理。她抬头去看王新伟身边的其他男人,也都是半斤八两的一路货色。
那些男人见乔盼的目光打量过来,便纷纷露出不加掩饰的欲念来,乔盼避开视线,她张开嘴,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如坐针毡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一个深呼吸是远远不够的,她需要捏紧拳头、咬紧牙关才能勉强控制自己不要抄起身边的利器给王新伟狠狠一下——要不是看这是在钟鸣的地盘上,她万万不敢再发第二次疯。
灯光很快昏暗下来,王新伟的一只手抚上乔盼的腰,低头去嗅她发间的香气,乔盼触电般狠狠地一缩身子,再也控制不住的颤栗起来。
“你小姨说你出去打工了,没想到在这打呢。瞧我这脑子,我早该想到的。”王新伟压低声音,嘈杂的音乐响起,周围没人注意到乔盼的异样。
“手怎么受伤了?受了不少苦吧。有困难,给姨夫说,姨夫肯定会帮你的,嗯?”王新伟用力掐一下女孩的腰。
“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连家也不回,你倒是回家来呀,我给你压岁钱,保证比这儿给你的钱多。”
乔盼已经缩在了沙发的最边缘,避无可避,她紧紧的贴在墙壁上,恨不得立刻生出几个吸盘顺着墙扒在天花板上。
“怎么了?我对你不够好吗?”王新伟见她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语气变得恼火起来,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他供她吃供她穿,他难道不应该拿走点好处吗。
王新伟掐在她腰上的手越来越有紧和向下延伸的趋势,乔盼倏地抬头,黑洞洞的眼睛深不见底,她佝偻着身体,脸侧的肌肉微微抖动,看得出来是用了吃奶的力气咬碎了牙关在紧绷着。
像一只小小的困兽。
此时另外一个陪同的姑娘似乎注意到了这方的剑拔弩张,她有些担忧又好奇的望着这边。担忧是害怕乔盼与顾客发生了冲突,害得她们丢了这一单的入,好奇是好奇在她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两人之间气氛的不对劲。
乔盼此时微微冷静下来,这里不是王新伟的家,这里是钟鸣的地盘,任何人在这里以任何理由闹事,性质都无异于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她带着警告且挑衅的目光直逼着王新伟,问道:“你给我钱?你知道我多少钱么?”
夜总会里有叁种姑娘:单纯陪酒的、提供服务的、两者都做的,乔盼属于最后一种。对于可以提供服务的姑娘,她们像商品一样被贴上了一个类似于拍卖的底价,质量越高的女孩估值就越高,会所从来只有赚的份,没有亏的份,所以客人来包初夜,付的钱只允许比这个数字高。李慧一开始看走了眼,给乔盼的估价属于中等的一类,但随着乔盼逐渐显露出几分头角,李慧立刻就给她改了一个极高的数字,她一点也不担心价格太高最后砸在手里,好货不愁卖,津川多的是有钱人。樱桃本来价位是超出乔盼很多的,但由于乔盼年龄的优势,李慧给她的底价最终高出了樱桃近两倍,算是一个接近天价的估值,这也是乔盼为什么这么多天来没有出过夜的原因。
王新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这辈子没经历过这么荒诞的事——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竟然还需要给钱?





蝶裂(1v1,bg) 十五
十五、
王新伟目光如炬,怒气渐显,“我作为你的亲人,接你回家,你问我要钱?”他握紧拳头,身体内的暴力因子疯狂躁动,他强压下火,另一只手去拽乔盼的衣领,若不是顾忌着周围还有认识的同事,他早就打得她没气说这些屁话了。
周围的人开始注意到这边的异样,一个男人以为是乔盼不小心惹怒了王新伟,他笑着骂道:“小王,你也太猴急了!”正准备靠过来勾肩搭背,乔盼“呸”的就对着王新伟的脸吐了一口。
王新伟瞬间暴怒,抓起乔盼就狠狠掼向地面,动作幅度之大一下掀翻了面前的酒瓶酒杯,乔盼在一片稀里哗啦中凄厉促狭地狂叫一声,连忙调整姿势防止自己被活活摔死,慌乱间忘记手腕受了伤,掌心狠狠地支撑在地面的玻璃碴上,手掌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尖叫声戛然而止转为凄惨的哭声。
乔盼疼得翻了白眼,就这她还不忘一边哭一边回头观察王新伟的情况,见他又蓄势待发地准备过来打自己,她赶紧连滚带爬的躲进桌子底下。
其他两个姑娘开始尖叫起来,几个同事也架住王新伟,防止他做出更过激的行为,一时间狭小的包房里哭声、尖叫、咒骂响作一团。
守在外面的服务生听见动静,一开门见了这幅场景,二话不说掏出对讲机就开始说话。
阿半站在保镖跟前,紧张地望一眼不远处沙发上背对着他们躺着,不知是醒是睡的男人。
原本刚才房间里安静极了,几个人正好端端的带着耳机打游戏,突然门口保镖的对讲机里发出尖锐的嘶叫,吓了他们一跳,服务生叙述的声音在打砸摔叫的背景音下显得格外渺小,好像此刻正置身于叙利亚战场。
王骏对阿半使个眼神,阿半就带着保镖走了。
王骏微微松一口气,阿半游戏打得实在太差,和他人高马大的形象完全不符,几人要不是看着钟鸣在那睡觉不好发作,憋屈得快把手机摁烂,这会趁着他走了赶紧努把力看这局能不能救回来,刚重新投入战场没一秒,就看到沙发上的人翻了个身,正仰面看着天花板。
几个人一下拔了耳机,退出游戏。
“怎么了。”钟鸣看着天花板瓮声瓮气地问。
“四楼有人闹,有人打咱们一个姑娘。”
钟鸣没吭声,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又翻过身继续睡。
几人见钟鸣又睡了,于是赶紧再次进入游戏界面,结果正好看见己方水晶被摧毁的一幕。
乔盼缩在桌子底下,疼得眼花缭乱,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腕上洁白的纱布渗出鲜红的颜色。
暴怒的王新伟力量惊人,他一使蛮力发狠一挣,差点给了身边人一拳,旁边的同事顿时不敢再阻拦。
乔盼见状立刻往桌子缝里缩,如果不是头塞不进去,她能直接钻进沙发底下,结果还没缩两下就被王新伟冲过来薅住头发给拽了出来。
“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王新伟一边大骂一边不由分说抓着她的头发就往门外走,“老子回家弄不死你个小婊子!”
乔盼被他扯得头皮剧痛,一边哭嚎一边试图抓住两边的东西,两条腿胡乱地又蹬又踹,大庭广众之下被当作畜生一样侮辱虐打,她满心都是无尽的狂怒与羞愤,恨不得杀了全世界的一切活物来泄愤。
正当乔盼愤怒的无以复加,又挠又踢又咬时,头皮上的力道却骤然一松。
乔盼头皮已痛得没了知觉,手腕上缝合的伤也全然崩裂开来,她头都不用抬就知道王新伟被控制住了,从她“呸”在他脸上的那一刻,她就笃定了王新伟今天出不去夜总会的大门。
李慧站在不远处的拐角看热闹,她其实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办公室在附近,听到吵闹于是好奇地出来看了眼,却发现惹事的又是乔盼。
乔盼泪眼朦胧地摁住伤口,疼得直抽抽,她深吸一口气,一颗心化为了一只正被猎犬穷追不舍的兔子,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自己长了腿去奔逃。
阿半抱着肩膀,目光在一片混乱中找到了坐在地上正淅淅沥沥洒着眼泪珠子的乔盼。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那天那个不听话的小瘸子,心下顿时愕然,怎么出事的又是她?
乔盼坐在地上缓了片刻,慢慢的挣扎着站起来,她顾不得众人探究戏谑的目光,穿过层层迭迭围观的人群便一溜烟走了——她这伤口可不能再耽搁了。
乔盼推开休息室的门,正坐着看手机的樱桃闻声抬头,被她吓了一跳:“你又怎么了!”
说罢还不等乔盼回答便拿起车钥匙往出走:“医院。”
开车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乔盼不说,樱桃也不问,乔盼的注意力明显没集中在某一处,她哭倒是哭了个够,这会开始隐隐猜测着王新伟被抓住的后果——最好是弄他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这次接待急诊的不再是上回那个话痨大夫,乔盼心里隐约有点失望,毕竟难得碰见一个关心她的人。
大夫动作麻利地重新缝合、上药、包扎,告知注意事项,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可以结账取药去了。
回去的路上乔盼仍旧一言不发,小小的手肘撑着膝盖,头伸出了车窗外看沿途的风景,安静乖巧的让樱桃有点担心。
樱桃又望她一眼,见她还是那个动作,便轻轻拍了拍她:“冷,把你吹感冒了。”
乔盼这才觉出了几分寒意,她懒洋洋地把头搬正,车窗摇上去,她发愣发得快丢了魂,脑子里中邪似的闪过一幕幕人千疮百孔、七窍流血的样子,她以为自己被厉鬼附了身,但她知道就算是厉鬼也没有此刻自己的煞气重,她想起曾经看过《西游记》里妖怪被孙猴子打得“皮开颈折脑浆倾”,于是便转而开始盯着自己的脚面,给脑海里那些血肉脏器、破碎断肢安上一张脸,脸也是支离破碎惨不忍睹的脸。
樱桃觉得乔盼神魂颠倒的,竟有几分魔怔的架势,于是踩油门的脚又添了点力,同时准备说点别的什么来拉回乔盼的注意力。
“你上次问我,我为什么对你不错?”
乔盼转头看向她,竖起了耳朵。




蝶裂(1v1,bg) 十六
十六、
“因为你特别。”
乔盼露出点疑问的样子,她并不能明白自己哪里特别了。
“你的条件很好,底子干净,不欠钱、不欠情,你完全有资格去竞争一些东西,”樱桃瞥一眼乔盼,“而且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
乔盼眼中疑惑更甚,她不明白樱桃为什么一直强调这一点。
她想了想,忽然问道:“你是想让我做成什么事?跟…骏哥有关系?”
樱桃不置可否,她刚才本想把自己过去的一些事讲给乔盼听,但很多事情并不是轻易就能开口讲述的,时间久远,许多事情的细枝末节她已记不太清,这些年来她也在刻意的遗忘一些东西,只是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的,它带来的影响是深远且持久的,就像是树上的年轮,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血和肉,骨和筋。
以至于当她开始以一种上帝视角回看那段往事的时,就有一种错觉,是肉体的自己站在了冷血的位置上,将神的自己剥皮抽筋剔骨。
她最终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不要放在心上,我欠王骏很多,但跟你没关系。”
乔盼见她就要揭过这个话头,于是立刻抓住不放,她正色道:“我当咱们两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呢,有事你可别瞒我。”
樱桃微微不耐起来:“你还知道咱俩是一起的,当初可是我带你见鸣哥的,现在又给我惹麻烦,回去给鸣哥怎么说你可想好了!”
乔盼冷哼一声,她心里胡乱的想了一气,脑海里隐隐有了个猜测,然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开始陈述自己猜想:“你钱倒是赚够了,但是你人可轻易走不了——你不会想让我接了你的位置然后你好脱身吧?”
樱桃猛的踩下刹车,轮胎与路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乔盼往前一载,差点从座位上滑下去。
樱桃情绪激动起来,对着乔盼吼道:“我跑?王骏走不了!我也走不了!你总是觉得我要拿你做什么,你怎么就不愿相信我是真诚的呢?”
她顿了顿,干脆坦白:“我一开始确实利用了你去讨好鸣哥,我想坐李慧这个经理的位置,我真的不想再陪酒了。”
她似乎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走——走不了,不走——一直这样陪酒也不是办法,她不想坐在别的男人身边强颜欢笑来换钱了,她只想用一种更体面的方式陪着王骏。樱桃心里一点着落也没有,钟鸣对王骏有恩,王骏不可能走,那她也不可能走,且王骏跟了钟鸣这么多年,已经黑的不是一点半点,早就没了退路。
津川是个危险的城市,樱桃赚到第一笔钱时第一件事就是将父母安置在了别的城市,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支撑着,每天唯一的动力就是王骏。初见乔盼时她确实是存了目的的,但人嘛,总归都是有血有肉的,面对一个动物相处久了都会生出些感情,更别说是对人了。渐渐的她开始被乔盼偶尔的蓬勃生机打动,乔盼带着成年人所没有的灵气和朝气,见到她一口一个甜丝丝的“姐姐”,樱桃于是便对她生出了几分真情实感来,仿佛真成了自己素未谋面的妹妹。
乔盼被她凶得吓了一跳,眼睛睁的溜圆,断断续续地解释起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王骏到底怎么你了?你要这样报答他?”
樱桃这回没再卖关子,她看着车窗外某个模糊的远处,在心里简短迅速地总结了一下,然后淡淡道:“他因为我坐牢,如果不是我害他耽误了时间,他父亲的病还有的救。”
乔盼眼睛睁的更大。
樱桃转过头,温柔的目光浸润着乔盼:“你最开始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干,那现在你知道了吧,我不止是欠了钱,我还欠了他时间、感情,以及一条人命。”
乔盼稍稍错愕,她别过脸,不愿直视樱桃的目光,那目光温柔的诡异,让人有种溺死在里头的趋势。乔盼轻声问:“那他母亲呢?知道你和王骏的事吗?”
“他妈妈被他藏起来了,你知道的,跟着钟鸣的人必须得把自己的弱点藏好。我能做的就只是,一直陪着他。”
乔盼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嘴唇,所有一切樱桃无端的好意都得到了解释。她捂着手在嘴边哈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互相搓了搓。
樱桃见状发动车子,“走吧,别冻死你了”。
“姐姐” ,乔盼突然侧身过来,用搓得热乎乎的掌心捧住樱桃的脸,“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没人对我这样。”
樱桃感受着脸颊上的温暖,没好气道:“别挡我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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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逼。”阿半拽着王新伟的头发一路像牵着条狗一样,把他往众人面前一甩。
“你害我们输的游戏啊?”申楠手指骨捏的嘎嘣作响,上来就是一拳狠狠挥在王新伟肚子上,力道堪称歹毒。
见申楠开了个好头,于是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准备活动一下身子。
阿半下手更狠,他随手抓起茶几上一个圆柱形的象牙笔筒,对着王新伟的腹部就是重重一击,王新伟“哇”的就呕出一大滩,那一下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他胃上。
阿半惊恐地往后一跳躲开,申楠反应不及,污秽溅了他一鞋。
“嘿!妈的!你还吐?!你给我吃了。”
钟鸣本来半点兴趣没有,他正直挺挺地枕在一个女人大腿上,一听那人要吃自己的呕吐物,瞬间便来了兴趣,他好奇地看过去,摸出手机准备录下这有趣的一幕。
申楠见钟鸣感兴趣,便大受鼓舞,本来随便说的,这会不吃都不行了。他上前揪住王新伟的头发,把人往地上那摊污秽上摁:“吃!不吃今天让你残废!”
王新伟早已没了刚才打乔盼时的气焰,这帮人抓了他进来二话不说就先是一顿拳打脚踢,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让他说出来。申楠见他眼泪鼻血流成一堆变成面膜状黏糊在脸上,嘴边还有没吐干净的东西,于是恶心地松开蹭了蹭手,随手捡起个塑料袋,隔着袋子又揪住王新伟的头发,逼着他抬起头。
申楠对着王新伟的脸吐出一口唾沫:“你挺能耐啊!?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王新伟这时才看清,远处沙发上还坐了个人,应该就是这帮流氓的头头,见他看过来,以为终于愿意听自己说话了,于是不顾一切地往前爬了两步哭道:“我没有啊,我不敢得罪你们啊……那个、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我…”
话没说完王骏就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骂:“钱?”
王新伟头发还被申楠扯着,这么一扇申楠手上一脱力,直接硬生生拽掉了王新伟一块头皮。王新伟被扇得身子歪倒在自己的呕吐物里,半天没有动静。
钟鸣举着手机不耐烦了,开始催促:“快吃啊?怎么不吃?”




蝶裂(1v1,bg) 十七
十七、
王新伟被折腾怕了,他嘴里牙齿滚落的到处都是,地上是他吐出来的消化到一半的食物与酒的混合物,里面掺杂着半液态半固态的肉类和滴落的鼻血牙齿,整个一摊呈现黏稠的红黄色,在冰凉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缓缓向四周流动,气味恶臭。
阿半挥挥手:“去给拿个勺来。”
王新伟在逼迫下缓缓接过勺子。
咀嚼过的食物再进到嘴里口感十分粘腻,酸败的味道充斥着口腔和食道,气味恶臭刺鼻,几乎顺着气管掀掉了王新伟的天灵盖,胃酸灼烧的他咽喉失去了知觉,只知道麻木地重复着舀起、吞咽的动作。他几欲昏死,控制不住的生理性反胃令他频频作呕,可每次还没呕出来就在王骏的逼视下愣生生又咽了回去。
钟鸣举着手机往前走了两步,准备拍个特写,结果被刺鼻的恶臭瞬间击退。
“你为什么打人家呀?”钟鸣拍够了放下手机,随手拿了截棍子远远戳着地上男人的头。
他本意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并不是关心谁打了谁或是谁被打了,也不指望这人说出什么惊天地的正当理由来,纯粹就是无聊至极时正好撞上这么一件事,于是顺手玩一会而已。没想到王新伟听了这话瞬间抬头,仿佛被官衙门冤枉了几十年的老实人沉冤得雪一般激动起来。
“不是啊…!我是她监护人!她离家出走这么长时间,终于被我找到,我做家长的…我这带她回家这不天经地义吗?”他嘴里牙齿少了几颗,说话时嘴里包着几股穿堂风一样窸窸窣窣的,“不信你们把乔盼叫过来跟我对质。”
钟鸣饶有耐性地听王新伟把话讲完,然后转头问身边的人:“乔盼是哪个?”
阿半低声答:“上次那个女的。”
钟鸣没懂:“哪次?”
阿半做了个割腕的手势:“那个烈女。”
钟鸣一下恍然大悟,摸摸下巴,这就有意思了。
王新伟见两人嘀咕上了,以为自己占理了,于是气势又上来点,“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打人,是犯法的。还不让人回家……这、这是拘禁!”
申楠眉毛瞬间竖起来,上来就要再打:“犯法?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犯法!”
钟鸣拦住他,转身一屁股又坐在沙发上,慢悠悠道:“我是她老板,这样吧。”
钟鸣拿出根烟点上吸了一口,“这样,我们把她叫过来,你们问题当面解决,你带不带得走人——她做不了主,你也做不了主。”
男人坐在沙发上又吸一口,缓缓躺下,双眼放空的盯着天花板,声音略微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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