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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他曾是少年
这时屋外传来一声小厮的声音,屋内的女子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她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
如是言罢,她又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这才出了房门,但却在离开时不忘小心翼翼的将院门关上。
府内,幽暗的烛火还在摇曳,接着烛光隐约可见的是,那些烛台下面都放着一方木牌,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刻着小字,似乎是谁的名讳。
新点的烛火下,写着林守二字。
摇摇欲坠的烛火下,写着元归龙三字。
而那早已熄灭的烛火下,却写着穆玉山...
穆玉山,这应当是一个鲜有人知道的名字,至少相比于前二者,他想得极为不出奇。
但这名字主人的另一个称呼,想来应当是人尽皆知。
天策府第三代府主,大周夫子,穆玉山。





藏锋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天命
泰元十八年八月。
大周太尉徐寒离开长安城的第十八天。
这十八天,对于从长安到大黄城沿途的太守们算得上是一场噩梦。
巧取豪夺,威逼利诱。
这位天策府府主显然没有上一代府主大人谦谦公子的风范。
他更像是一个从市井小民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泼皮。
不讲道理,也不守规矩。
一路走来,掏光了几乎沿途所有太守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身家。
雁过拔毛大抵是这十八位太守对着为徐府主最深的印象。
当然,他也是诸人眼中急着送死的傻瓜。
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在大周各方看来,天策府与大黄城一般都是弃子,都是注定走上末路的亡灵。
......
而在这不被看好的目光的注视下。
在梁州瑟瑟的秋风中。
这个傻瓜带着东拼西凑起来的三万大军,叩开了大黄城的大门。
负责迎接他的是林守的孙子,大黄城名义上的太守,林御国。
二人在短暂又客套的寒暄之后,林御国便领着徐寒等人朝着大黄城的将军府走去。
一路上林御国不漏痕迹的打量着身旁这位近来闹得大周沸沸扬扬的徐府主。
比想象中更年轻,修为不错,已经到了三元境,放在大多数宗门或者家族之中也算得年轻一辈中的一个人物,但与所谓的绝世天才比起来却又差之良多,更当不起天策府建府以来最年轻府主的身份。
总的来说,这位天策府的少府主多少让林御国有些失望。
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带来的那三万歪瓜裂枣,都是如此。
大黄城是一座大城。
从关门走到将军府得费些时辰,三万将士与诸多天策府军都被随林御国一起前来的副将带着,去往军营处安营扎寨。
而随着林御国去往将军府只有徐寒、鹿先生以及叶红笺。
路这么远,总是沉默,会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林御国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从小都生活在林守的管教之下,于林御国而言,他知道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治军与安民。
一路上他一边回应着街道上巡逻的士卒,一边思索着当要寻个什么话题打破此刻沉闷的气氛。
徐寒等人带来的兵马虽然并不让林御国满意,但他也同时清楚,如今的大黄城,徐寒他们肯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帮助了。
毕竟自始至终诺大的大周朝廷给予他们的也只有两万连歪瓜裂枣都算不上的老兵残卒,除了消耗大黄城为数不多的粮草,林御国着实想不到这两万人究竟能做什么。
因此,在心底他对于徐寒等人还是抱着极大的善意,更何况,林守当年也算得上老牧王的旧部,而老牧王与天策府的关系,自然是同气连枝。
所以他觉得如此沉闷的赶路,多少有些怠慢徐寒等人。
“听说今日早些时候,牧极已经在关外叫过阵了?”也不知是看出了林御国的窘境,还是真的忽的想起了此事,徐寒发问道。
林御国在那时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回过了神来,他点了点头,“今日辰时来的。”
“没有攻城?”
“没有,但少则三日多则五日,他必定动手。”林御国如是说道,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将军是如此说的。”
“将军?”徐寒有些不解。
林御国听出了他的疑惑,他微微一笑解释道:“爷爷治军严明,只要再行公务,都得以军职相称。”
“这样啊。”徐寒点了点头,对此倒是不置可否,但心底对于那位老将军免不了生出些许好奇。
“老将军这严厉性子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未改啊。”这时,一旁的鹿先生忽的言道。
“这位是?”林御国闻言,转眸看了看鹿先生。他自懂事起便鲜有离开过大黄城,虽然听闻过三千公卿之手的鹿先生大名,但显然并未认得其模样。
徐寒见状正要介绍,可那时,不远处忽的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线。
“鹿先生!别来无恙啊!”只见一位毛发花白身着甲胄的老者正迈着大步,一脸热切笑意的朝着此处走来。
徐寒恍然,想必这老人便是那传闻中的天下第一守将林守了吧。
他不由得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年迈却中气十足,行走间不显半分老态。
说实话与徐寒预想中的形象相差无几。
“这位便是徐府主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林守很是热情的招呼道,似乎与鹿先生相识已久。
他说着,伸出了手,拍向徐寒的肩膀,这对于初次相见的人来说,应当是一个很突兀的动作,但不知为何,由这个老人做出来,却让人难以升起半分的恶感。
“在下徐寒,见过...”徐寒拱手便要行礼,但忽的身子一顿,停了下来。
这时,老人的手恰好拍到了他的肩膀。
徐寒的眉头一皱,但很快他便遮掩下了这样异样,接着说道:“见过将军。”
“唉!不敢不敢,我只是一位边城守将,受不得此礼。”他连连摆手,似乎并未注意到徐寒的异状。
“林将军此次准备的何如?”鹿先生似乎也未发现徐寒那转瞬即逝的异状,看着林守,便与之攀谈了起来。
说道正事,林守脸上的笑意也瞬息收敛。
“哎,牧极手上....”
二位老者聊得很是热络,俨然已经开始分析局势,边说着便携手朝着不远处的将军府走去,林御国见状也赶忙跟上。唯有徐寒还在原地怔怔的出神。
“哎,发什么呆啊?”这时一旁的叶红笺轻轻的碰了碰徐寒,嘴里如是问道,显然对于他在这时候发愣有些不解。
徐寒终是回过了神来,他皱着眉头,深深的看了那位远去的老人的身影,张开嘴,却又闭上。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如是言道,脚下却也随即迈开了步子朝着二位老者离去方向走去。
......
长安,祝府。
坐在阴影下的男人,用手敲击着身侧的案台。
咚咚的声响,在府门中回荡,像是林间的恶兽在打磨自己的獠牙,低沉又森严。
“你是说,牧极这么做只是为了要我的命?”终于,那低沉声响忽的停下,取而代之的是男人沉闷让人有些胸口发堵的声音。
座下一位生得极美的青衣女子,盈盈而坐,身姿曼妙,仪态丰腴。
“玉儿传回来的消息,想来是错不了。据她所言,这些话是牧极亲口所说。”
黑暗中男人深邃的眸子忽的眯起,他问道:“那你觉得牧极真的会为了牧家的血仇,不顾大周百姓的死活吗?”
面对这位让整个大周天下都为之胆寒的男人,女子却表现得极为轻松。
“我跟着大人已有多少年头了?”
她如是反问道,脸色的神色平静。
这显然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至少放眼天下敢这么与这男人说话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在大周。
但男人却并没有露出哪怕半点不悦之色,他细细数了一下,然后回应道:“十八年了。”
“十八年,我素来只为首座辨别事情真假,却从擅自揣测。首座以为这是为何?”女子笑着问道。
“为何?”
“世上之事但凡关乎于人,皆与人心有关。而人心最为叵测,青衣修为尚浅不敢拿捏。”
“所以,牧极究竟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都是首座要去揣摩的事情,青衣要做的只是将他一举一动毫无保留的告诉首座。”女子的态度恭敬,却又没有丝毫的卑微之态。
男人微微沉默。
半晌之后方才点了点头,声线沉闷的言道:“也好。”
然后,他便收起了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葛的打算,转而问道:“那件事准备的如何?”
女子闻言,在那时脸上忽的绽出一抹笑意。
那一刻,她风姿妖魅,如月挂柳梢,花开陌上,端是不可方物。
“小骗诓孺,大骗欺天。”
“小盗摸珠,大盗窃命。”
她轻念了一遍祖上传下的箴言,脸上的笑意又重了一分。
“只要大周气运再弱几分,青衣便定会为首座,盗得这道天命。”




藏锋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战将至
大黄城将军府中,鹿先生与林守相互交换了一番各自的情报,然后便开始商议对策。
二人是旧识,关系似乎也还算不错,徐寒之前担心双方势力相互猜忌的事情并未有发生,这让他心安不少。
他素来对于权力的欲望都是意兴索然,更何况这行军打仗之事他本就一窍不通,从一开始便没有要争夺这大黄城权力的心思。只是免不了担忧林守一方对他们会有所不信任,为这本就堪忧的战事平添变数。
“大黄城的十万守军自然是精兵,可我观朝廷调来的两万兵马着实乏善可陈,我家府主虽然一路...”说到这里鹿先生顿了顿,似乎在想一个足够体面的辞藻来修饰徐寒这一路的所作所作为。
“嗯,苦口婆心的说动各方献上的三万兵马,虽然勉强有些战力,但毕竟所属编制不同,短时间想要派上用场恐怕也不太现实,如此说来,这大黄城之战,还是要仰仗林老将军手中的十万兵卒。”
鹿先生这话不仅将局势分析的透亮,也向林守委婉的表达了天策府并不会与之争权的态度。
这样的作为看似有些多此一举,实则却极有必要。
行军打仗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令行禁止,若是各自为伍,不仅不能做到面面俱到,还可能相互牵制。而天策府一方与大黄城比起来,实力远不及对方,就算林守愿意交出兵权,他们也不见得能够服众。因此,此法才是如今御敌的上上之选。
林守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明显重了几分。
“牧极手握二十万牧家军,又从崔庭处借到了十万大夏铁骑,大黄城想要度过此劫,绝非林守一人可以做到,还是得仰仗诸位共同御敌。”话虽然是推诿之言,但实则却是应下了鹿先生之前那番话。
“自然,只是林老将军可有想好退敌之策?”见前面的客套话落幕,鹿先生的话锋一转,很快便直入正题。
“大黄城如今的处境,相比老夫也不用多言,凭手中的十余万大军,想要击退牧极以及崔庭七十万大军难比登天,老夫也确实未有良策。”说罢,他看向鹿先生,沉眸问道:“鹿先生素来足智多谋,可有什么奇招?”
“牧极的本事,林将军比我清楚,想要对付他,自是不可以常理对之,但我天策府的严连楼之前便探查到,牧极的身子这几年似乎一日不如一日。在联想如今他仓促行事此事,我暗自揣摩,恐怕牧极的时日无多...只要牧极一死,二十万牧家军必然群龙无首...”鹿先生沉声言道。
“你的意思拖到牧极的身子熬不下去?”林守的眉头一皱,这样的计策可谓下下之选,将生死交于敌人无疑是最愚蠢的办法。
“大黄城犹若孤岛,老夫思来想去,却只能有此一法,但等着牧极拖垮身子显然并非良策,老夫的意思是,寻觅时机,诛杀贼首。”鹿先生的声音在那时一寒。
“斩首?”林守一愣,很快便言道:“实不相瞒此法老夫之前也有思虑过,但牧家军高手如云,单是大衍境的将领便有足足三人,反观我大黄城, 却是寻不到一位大衍境的修士,唯有天策府中的统领侯岭大人,可堪与之一战,可万军从中...就是元统领亲自也不见得能够做到此事,更何况候大人?”
“元大统帅身负要事短时间恐无法赶到,斩首之事虽然乃是险招,但我以为,想破死局,唯有破釜沉舟!”鹿先生眸中光芒一凝,一股杀气升腾而起。
坐在一旁的徐寒愣了愣,他忽的意识到,这位三千公卿之首,理应不会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士那般简单。
......
老将军在治军方面确实很有一套。
吃过晚饭,走在大黄城中的徐寒看着街上队列整齐,气势昂扬的士卒,心底不由得如此感叹道。
牧极约莫很快就要进攻大黄城,朝廷送来的残部与他带来的三万士卒在诸人的商议之后,被混编在了一起,被天策府军如今的暂代大统领侯岭带着开始训练,虽然这样的做法有些临时抱佛脚的味道,但却好过什么都不做。
林守拉着红袍公卿们商议如何布置城防,看架势今夜都无法安眠。
这些事情徐寒着实帮不上忙,也就独自上街走走。
夜色正好,秋风微凉。
徐寒却无心欣赏,对于大黄城之战,他很是担忧。
“府主,府主。”这时耳畔传来一阵清脆的呼喊,徐寒回过神来,侧头望去,却见苏慕安正拿着一串糖葫芦,面脸笑意的看着他。“你尝尝,好吃着呢!”
男孩说着便将那串糖葫芦递了过来。
徐寒一愣,板着脸问道:“不是让你少吃点吗!是不是可卿又偷偷给你塞钱了?”
“没有。”男孩有些委屈,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位妇人开着的摊位,说道:“是那位婆婆好心给我的,没要钱!”
徐寒愣了愣,牧极兵临池下,大黄城的百姓逃了大半,剩下的也大抵龟缩在家中,鲜有还有心思出门的,更不提还摆出一个摊位,这多少有些奇怪。
他没好气的看了苏慕安一眼,“又胡说,哪能白给你糖葫芦?”
“真的。”男孩见徐寒不信任自己,顿时急了眼。“老婆婆听说我是天策府的人,便将这糖葫芦送给我了。”似乎是为了增加自己此言的可信度,男孩在顿了顿之后又说道:“我真的没有骗府主,刀客是从不说谎的。”
徐寒自动忽略了男孩后面一句话,他摇了摇头,带着一脸怕生生的男孩走到了那老妇人的摊位前。
“老人家,这是这孩子的葫芦钱。”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十文钱,递到了妇人跟前。
这世道做点生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个糖葫芦钱,或许就是一家人一顿的口粮。老妇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禁没有离开,还上街谋生,想来家中不会太过宽裕,徐寒并不愿意占这些她的便宜。
正专心给葫芦裹着糖衣的老妇人闻言抬起了头,他看了徐寒一眼,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
脸上已生出许多褶皱的妇人赶忙摇了摇头:“不用啦,就当送给小家伙的,天策府愿意帮咱们大黄城,我这老太婆做些糖葫芦不值钱的。”
老妇人的脸上在那时带着一抹真切笑意,说不得如何好看,却让徐寒莫名的生出一股暖意。
他想了想,便收回了递出钱的手。
“大黄城大战在即,老人家为什么不早些离去,毕竟...战乱之地...”徐寒皱着眉头问道。
“人老啦,哪还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更何况俺们不是还有林将军在吗?”老妇人摆手笑道,倒是丝毫未有大战将至应有紧张之色。
“俺两儿子也在军中呢,他们不走,俺能去哪?”老妇人继续说道,手上的功夫也未有停下,又给一串葫芦裹好了糖衣。
“小哥也来一串,老身没有别的本事,但这糖葫芦可是好吃得很,我家那两儿子每次回来都要吃上一串。”妇人笑盈盈的将葫芦递到了徐寒的身前。
徐寒一愣,在微微犹豫之后,还是接过了那葫芦。尝了一口,确实好吃得紧。
“好吃吧?”妇人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嗯,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葫芦。”还不待徐寒回话,一旁嘴角沾满了糖渍苏慕安便重重的点了点头,满脸的陶醉的说道。
收到夸赞的老妇人脸色一喜,“我一直都在这里摆摊,以后若是想吃,随时都来找婆婆。”
“嗯。”苏慕安闻言大喜,重重的点了点头。看得一旁的徐寒心里暗骂这小子没出息,世上哪有这么爱吃糖葫芦的刀客?
“唉,也不知那些夏国的军爷什么时候才能退去,这仗啊什么时候才能打到头。”老妇人笑了笑,神情忽的有些沉闷。
“婆婆不用担心,我们府主可厉害了,很快便能把那些坏蛋赶跑!”苏慕安嘴里嚼着一个糖葫芦,吐词有些不清的言道。
“吃葫芦吧,哪来那么多话。”徐寒将手中葫芦递到了苏慕安的手中,没好气的言道。
苏慕安自知失言,赶忙闭上了嘴,眼睛却是看着新到手的糖葫芦,一阵眉开眼笑。
呜!
可就在这时,城门方向忽的响起一阵绵长的号角声。
徐寒一愣,转头看向城门方向。
“快快!夏军夜袭了!!!”
“弓箭手快!”
“去通知将军!别磨成!”
一道道焦急的呼喊在从城门传来。
徐寒的瞳孔陡然放大,牧极的进攻比想象中来得快太多了...




藏锋 第一百五十八章 阳谋
徐寒来到城头不久,林守一众便闻讯赶了过来。
诸人透过夜色看着城墙下密密麻麻涌动的人潮,只觉头皮发麻。
饶是徐寒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牧极显然是一位很杰出的将领,在他的指挥下,城外的敌军有条不紊的发起了冲锋,气势汹汹阵型却丝毫不见混乱。似乎成千上万的士卒在他的操控下俨然成为了一个整体。
“守住城门,弓箭手就位!”林守同样也是征战多年的悍将,他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高声喝到。
手下的士卒追随多年,被他调教得得心应手,这样的命令方才下达,一排排弓箭手便纷自就位,城门处,数百位身材壮硕的士卒死死的压着城门,避免大门被敌军攻破,而身后一排排刀斧手也一字排开,以防不测。
大战一触即发。
只听传令官一声暴喝,幽冷的利箭闪着寒芒,划破夜色,犹如一道银色的瀑布一般倾斜而下。
血光在城外的敌军中绽开,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而一箭射出之后,前排的弓手退下,后排的弓手上前,拉弓、满弦、松指。
扑!
伴随着这样的轻响汇聚成的闷雷,又是一道银色流光落下。
弓箭手们二人一组,配合得可谓天衣无缝,利箭一道道的倾泻而下,二者之间的衔接没有丝毫停泄。
浩大的人群还未杀至城门处,便已然留下了数千具尸骸。
然后,就在诸人沉眸以待,等着牧极大军发动如浪潮一般汹涌的攻势时。
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城楼下浩瀚如海的大军在接近城楼的刹那如潮水一般退去。
“这...”徐寒瞪大了眼珠看着这一切,显然远超出他的预料。
“这就走了?”一旁赶来的叶红笺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滑稽,又有些不可思议。
诸人全身戒备的看着城外的军队足足一刻钟的光景,直到确认对方完全回到了远处的营帐,这才回过神来。
真的退了。
徐寒皱着眉头疑惑的看向身旁的林守等人。
却见林守与鹿先生此刻都是脸色凝重,很是难看。
“这牧极...”鹿先生沉着眉头。
“果真了得。”林守一脸苦笑。
徐寒等人依旧不明所以,正待发问,一旁的周章却忽的言道。
“牧极惯用伎俩,他笃定了我们不敢出城应战,只能据守。因此以士卒佯装攻城,却在我们摆好架势之后退去,如此反复几次,既消耗我们的意志,同时也让我们分不清究竟哪一次才是真正的进攻,只要我们有半分懈怠,恐怕便得落入他的圈套。”
徐寒听到这里,方才明白了些许,但他望了望那永远留在关外的千具尸首,皱了皱眉头,还是有些不解。“可是,这数千具性命不就白白交代到这里了?”
徐寒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做了数年修罗的他,对于死亡这件事情早已看得很淡,尤其那些与自己不相干,甚至是敌人的人的性命。
可是让他不解的是,牧极送给他们数千具性命,却并未取到任何的收获,这才是让徐寒困惑的地方。
“牧家军他自然舍不得,可这些嘛...”周章沉了沉眉头,“夏国的士卒,他自然可以随意挥霍,至于收获,很快你就知道了。”
徐寒闻言一阵哑然...
对于战争这两个简单的字眼,他忽的有了更深的认识...
......
二日清晨。
徐寒很清楚的明白了周章嘴里的收获究竟指的是什么。
在凌晨的寅时祝贤的大军发动了第二次进攻,而在方才,他们发动了第三次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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