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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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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太子神色难堪,许久憋出一句话:“谢指挥看错了,孤并未动怒。”
谢昀目光落在嬴晏身上,眉眼微沉,瞧了她微红眼角半响。
嬴晏一双眸子水光朦胧,咬着唇边,上前两步,躲在谢昀身后,一副怯怯模样。
六哥想要她性命已久,倒不如趁今日之机,暗示六哥她与谢昀有交情,日后六哥再想对她下手,便得掂量几分。
又或是六哥一时冲动,惹恼了谢昀,被拉下太子之位才好。
眼前一幕,太子目瞪口呆。
十四弟何时同谢昀有了交情?然而不等太子深思,更令人惊诧的一幕出现了,十四弟扬着小脸,可怜兮兮向谢昀告状:“二爷,六哥要罚我去静思园面壁。”
谢昀勾了勾唇角,宽敞袖口遮挡下,肆意捏着嬴晏手指把玩。
嬴晏大惊失色,想要抽出,却被人冰凉手掌牢牢握着,她眼神闪躲间,便撞入一双幽黑眼眸,他轻挑着眉眼,似笑非笑。
果然,这位爷的势轻易不好借的。
谢昀面上一本正经,淡声问太子:“可有此事?”
短短片刻,太子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目光在两人间流连,难不成谢昀竟有龙阳之好?而十四弟竟恬不知耻委身于他?
细想之下,太子愈发觉得是这么回事儿,而谢昀如今已经二十又二,却不曾听闻其有过通房侍妾,而他这个十四弟自小便秀美纤弱,男生女相,比花楼小倌还要美。
太子手掌紧握成拳,沁出冷汗,脸色变换愈发精彩。
心里一边暗恨谢昀狼子野心,一边怒骂嬴晏寡廉鲜耻。
偏生父皇对谢昀宠信无度,看得比他这个太子还要重,若不是知晓谢昀乃肃国公谢山如亲生子,他都要怀疑谢昀是父皇私生子了!
只是他如今的势力,远远比不得谢昀,怕是眼前人轻轻飘在父皇面前一句谗言,便能把他从太子位上拉下来。
一会儿功夫,太子心思便已百转千回绕了几道弯,想着方才嬴晏所言,他心中一片霜寒,怪不得十四弟方才那般嚣张,想必是以为对太子之位唾手可得了吧?
简直荒唐可笑。
太子心下鄙夷,这十四弟果然头脑简单,且不说苏氏是父皇心中的一根刺,就她这般懦弱废物的性子,父皇岂能允她做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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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24节
许久,太子心思落定,轻咳一声道:“孤与十四弟玩笑而已。”不管十四弟有无觊觎皇位之心,在谢昀没倒台之前,他不能再与嬴晏产生龃龉。
嬴晏没错过嬴启神色,心中暗嘲:我是不能做太子,但不让六哥你做太子,却有无数法子,来日方长,且让你高兴些时日。
于她而言,若能将身份稳妥的瞒过父皇,日后无论是哪个兄弟登基,只要不是嬴启,她便能性命无虞。若是运气好些,或许还能混个身份尊贵的长公主当一当。
“哦?”谢昀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太子身为储君,一诺千金,怎可玩笑儿戏?”
太子一时懵了,谢昀的语气十分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这是在教训他?还是不打算为十四弟撑腰?
“谢指挥所言,孤铭记在心。”太子斟酌,说了这么一句。
明明两人年纪相差无已,甚至太子还要虚长谢昀一岁,生生教人瞧出了长辈教训晚辈的架势,嬴晏卷翘的眼睫微眨,眼中忍笑。
谢昀指尖在她手心划过:这就开心了?
酥酥麻麻一片痒,激得嬴晏周身一激灵,顿时敛了眉眼笑意,白皙莹润的下巴紧绷,红唇微抿。
她这回怕真的是羊入虎口了。
索性已经招惹上这个男人,再无全身而退之理,嬴晏胆子便又大些,细白的指尖在谢昀手心轻点:自然不够。
幼年时,她同萧贵妃所诞下的十五公主嬴娇起了争执,被萧贵妃哭哭啼啼告去了父皇面前,那时父皇震怒,将她关去了静思园面壁思过。
不想今日嬴启又要将她关去静思园面壁思过。
那静思园是什么地方,阴暗破败,杂草丛生,冬冷夏热,虫蚁作伴,往狭小屋子里一关,四面墙壁,漆黑黑不见五指,只有送饭时,方得片刻光亮。
关上一天,就足以叫人神智不清。
幼时她被关在静思园整整一天一夜,出来之后,吓得高热了月余,此后数年,都心有余悸,时至今日,她依然害怕幽闭狭小的环境。
天道好轮回,也该轮到嬴启了。
嬴晏一边在谢昀手心上写着,一边抬眼朝他看去,对上了那双幽黑眼眸。
她生就一双多情桃花眼,这般刻意为之,更是水光潋滟,朦胧勾人。
谢昀轻笑一声,伸指扶过她卷翘睫毛,指尖在眼尾轻点,动作温柔缱绻,语气却是淡薄极了:“那便去静思园面壁思过吧。”
嬴晏僵住,这厮竟敢如此大胆,这可是紫宸殿前,他怎么敢伸指摸她的脸蛋!?
太子也怔住,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目光落在谢昀放在十四弟眼尾的手指,默默吞了口唾沫,世风日下,两人竟敢如此!?
嬴晏微微偏头,顺手扒下谢昀手指,转头看向嬴启,嫣然一笑:“六哥,还不快去。”
说罢,她又看向谢昀:“二爷,你说六哥面壁几日才好?”
太子已然僵硬如石柱,缓了一会儿方才回神,谢昀竟然敢叫他去静思园面壁!?
他心中蓦地生出一抹不甘怒气,他为君,谢昀为臣,这厮如此胆大妄为,莫不是真不将他堂堂太子放在眼中?还是意图取嬴氏江山而代之?
“放肆!”太子忍不住怒道,声音尖锐,“竖子岂敢以下犯上!”
谢昀笑笑,也没恼,看向太子:“太子以为几日为好?”
他指尖在腰间配着的雁翅刀上轻敲,幽黑的眼底神色淡漠无情,仿佛是在看死物一般,太子心中不甘怒气仿佛被一桶冰水浇灭,四肢寒凉。
是了,眼前这人手里不仅握着神鸾卫,还握着大熙禁军金羽军,守着整个燕京的安危。
谢昀的确有将他不放在眼里的底气。
太子心中一片寒凉,忍不住埋怨,父皇为何对一外姓之人信任至此。
嬴晏看穿了嬴启心中所想,垂下眼睫,神情嘲弄,她这个六哥怕是此时心里不甘呢。
父皇并非愚蠢之人,若非性情刚愎,又太过享乐,或许也能为一代贤君。父皇既然敢放权给谢昀,那一定是心里保证谢昀不会谋反,两人间有不可告人的交易也未可知。
但六哥就不一样了,怕是他刚拿到金羽军兵权,这位阴冷无情的逆子便敢迫不及待逼宫,登基称帝呢。
太子抬眼,望了一眼守卫紫宸殿的金羽军,眼底划过阴狠神色,他压着怒气道:“是孤失言,这便去静思园面壁思过。”
与其谢昀派人将他押过去,面上难堪,倒不如他主动前去,还可编造一个自省吾身的美名。
谢昀“唔”了一声,没搭腔。
太子隐忍:“孤当面壁思过半日。”
谢昀讽:“半日?”
太子咬牙:“一日。”
谢昀凉飕飕:“一日?”
太子狠心:“三日!”
“本座觉得半日甚好,太子身份尊贵,岂可在那污浊之地久待?”谢昀懒洋洋笑了下,“不过太子既然愿意面壁思过三日,那便三日吧,太子有此自省觉悟,是我熙朝臣民之幸。”
闻言,太子气得险些呕血,这不是故意戏弄他吗!?
然而谢昀已经收回视线,神态自若地牵着嬴晏的手,轻轻飘走了。
周围有金羽军上前。
太子面色铁青:“孤自会前往,尔等退下!”说罢,他目光阴狠的扫过方才身边的宦官,厉声道:“今日之事,若敢外传,小心颈上人头。”
宦官们战战兢兢跪地:“奴们不敢。”
……
方才一幕,尽数落入从紫宸殿折返而出的陈文遇眼中。
他过分白皙的手指压在雕刻着五爪金龙的漆红大柱上,神色阴郁。
晏晏,我对你不好么?为什么还要去招惹谢昀?
天空骤然涌起乌云,一线光亮被挡,紫宸殿犹如一座俯卧的巨兽,威严沉闷。
陈文遇站在高台之上,身姿笼在阴影之中。
他遥遥地望着两人交握的手,眉眼间萦绕的阴郁更甚,明明嬴晏的手,只有他曾握过,如今却被谢昀玷污。
陈文遇眼底有疯狂的杀意与占有一闪而逝,不经意间的一个用力,细微的崩裂声响起,一道裂纹蜿蜒在漆金龙身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陈文遇:我觉得我还能挽回一下。
谢昀:别妄想了,晏晏我的。
第22章
紫宸殿前是一处宽阔的汉白玉广场,此时除了守卫禁军,不见其他人,但也不无撞上前来觐见天子的官员的可能。
嬴晏被谢昀紧握着手,神色稍显不自然,仿若时时刻刻有被人撞破奸情之感。
奸情?突然冒在脑海里的两字,让嬴晏心下一惊。
如此想着,她忍不住微微偏头,觑了一眼身旁男人。谢昀手中权势滔天,贵极人臣,天生一副好样貌,五官精致,骨相俊美,说是龙章凤姿也不为过。
即便知其手段狠戾,性情凉薄,燕京中仍有无数人阿谀谄媚,她也是有求于谢昀的乌泱泱人众之一。
只不过她运气好些,谢昀刚好对她感兴趣。
嬴晏轻喊一声:“二爷。”
谢昀偏头:“嗯?”
嬴晏摇了摇两人相握的手,“二爷想要燕京诸人皆以为你我有奸情么?”
谢昀稀奇挑眉:“难道没有?”
嬴晏:“……”
虽然本朝民风开放,也常有公主豢养面首,她也不是脸皮薄的女儿家,但若如此任由谢昀胡来,第二日蜚语传遍燕京,到底还是不好。
嬴晏咬牙:“二爷,你肆意洒脱,不拘小节,我还要名声的。”
谢昀勾了勾唇角,瞥她,指了一条明路:“嫁我不就成了么?”
嫁他?嬴晏被眼前人的话震惊。
她抬起眼打量谢昀神色,他凉薄的眉眼间依旧情绪淡淡,幽黑惑人的眼眸里静默倒影着她容貌,不似作假。
嬴晏抿了下唇角,若有所思,看来谢昀心中故人,是位女子,还是他意中人。
那她如今活着,是嫁了别人?还是已经故去?
嬴晏拽出手,眉眼弯笑:“二爷说笑了。”眼瞧着谢昀眉眼便渐渐下沉,她又飞快地补了一句:“二爷身份尊贵,天人之姿,岂是我敢肖想。”
卷翘的眼睫一眨一眨,神情真挚极了。
说话间,嬴晏不忘小心翼翼觑他神色。
谢昀冷笑了下,冰凉的指尖点过她一张骗人红唇,细细描绘着,动作似是温柔可亲,语气却是幽凉至极,夹着嘲讽:“本座最厌花言巧语。”
嬴晏此人,生便一颗玲珑心思,惯会见风使舵,平日一张嘴胡言乱语至极,逢人人话,逢鬼鬼话,只有见着陈文遇时,才会有那么几分真情。
真以为几年同甘共苦,便能至死不渝么?
谢昀眉眼萦绕戾气,眼底冷光浮动,隐见狰狞。
“……”好可怕。
男人周身气势阴沉,仿若有凉飕飕阴风卷过,嬴晏倏地浑身寒毛竖立。
她没有想到谢昀竟然生了娶她的心思。
她本以为,谢昀只是因她与故人相似,又恰巧觉得她有趣,方才照顾一二。
谢家家风严正,肃国公嫡系一脉尤甚,男子少有小妾御婢,且肃国公谢山如与其夫人陈氏恩爱,没有后宅勾心斗角,无论如何想,嫁到谢家都是燕京贵女梦寐以求的上好姻缘。
当然,是嫁与肃国公世子谢时,而不是二公子谢昀。
谢昀的名声不好,素有心狠手辣、残酷无情、残害忠良的恶名,可谓声名狼藉,更有传闻,说其虎狼之身,能要了卿卿性命。
不过于她而言,嫁与谢昀倒是不错的选择,索性已经上了贼船,怕是难下。
谢昀虽然性子古怪一些,但也并非难以忍受,至少她能光明正大恢复女身,性命无虞。
所谓海誓山盟、天长地久,早在瞧见父皇与母后恩断义绝之时,她便不信了,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已是甚好。
至于朝堂纷争,她更是半点都不想沾惹,不过么,嬴启和萧贵妃还是要死的。
肃国公府势大、肃静,还有比这更好的去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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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25节
权衡利弊间,心中便有了思量。
半响,嬴晏垂下眼睫:“二爷若是想娶,嬴晏自然愿嫁,只是,二爷。”说着,她拉下放在唇上的手指,扬起莹白小脸看他,一字一顿,“我只做正妻。”
谢昀满意她识趣,心情颇好。
上一世他遇见嬴晏太晚,若非如此,岂会让陈文遇将人骗得五迷六道,捷足先登?
谢昀眯了眯眼眸,总算收敛了寒意,他轻嗤一声,垂下精致眉眼看她:“妻为娶,妾为纳,我谢昀想要女人,自然要八抬大轿,正大光明娶进来。”
寻常女子听此话,约莫会一池春水荡漾,嬴晏却只失神一瞬,很快便神色如常。
她点头夸:“二爷楚楚真君子。”
谢昀睨她一眼:“才发现?”
“……”这人真是厚颜无耻啊,什么夸赞都能面不改色收下。
“二爷说的是。”嬴晏弯眸笑,也不知脸羞面红,只问:“那二爷以为,我何时恢复女身合适?父皇可会降怒?”
谢昀轻笑,微微俯身,凑近她耳边低语,极轻极凉的声音仿佛绕着诱惑:“晏晏这么迫不及待想嫁我么?”
哪里迫不及待了!?
嬴晏震惊,半响方才敛了神色,温声软语,“二爷说是便是。”
谢昀不满意这个回答,他目光落在她白皙耳垂,蓦地升起恶意心思,心思微动间,便咬了下去,唇齿撕咬,又麻又疼。
嬴晏周身一激灵,差点伸手拍上他脸。却被谢昀轻而易举握住了纤细手腕。
谢昀意犹未尽松口,神色稍霁,此生漫长,他有耐心等她卸下心防。
谢昀伸指轻点她眉心:“封王那日。”
嬴晏一愣,他是说在封王那日恢复女身?难不成还要在满朝臣工面前突然以女身出现?这也太嚣张肆意了吧?
“……”
嬴晏沉默,父皇怕是得气得呕血吧?
“二爷可是在说笑?”嬴晏也顾不得他方才咬她,小心翼翼问道。
谢昀轻嗤,微挑眉尖,懒洋洋一笑:“给诸人惊喜难道不好?”
嬴晏眨了下眼睫,怕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不过转念一想,这位爷一向不是低调之人,想必她日后怕是想低调也不成了。
谢昀深长睫羽垂下,那里情绪幽幽莫测,深深看她,而后扯了一抹近似温柔笑容。
*
两人一道去了肃国公府。
读过书后,嬴晏便回宫,谢昀则去了大哥所居的落雾居。
落雾居已经掌了灯,明亮的烛火将屋室照得亮如白昼。
谢时坐姿端正,一手握着茶筅,一手执着鎏金水壶,动作优雅,正在点茶。
“二弟何时屋中藏娇了?”
他后来遣人打听一番,今日并无哪家姑娘出入肃国公府,只有十四皇子嬴晏,频频出入肃国公府。
“大哥聪慧,想必已经猜出一二。”谢昀模样懒散的坐在矮椅上,胳膊撑在椅边,指尖立着一只羽色艳丽的鹦鹉。
鹦鹉一双黑如墨玉的眼睛滴溜溜转着,一张小嘴紧闭,不肯说话。
谢时淡笑:“我素闻十四皇子男生女相,不想是位娇娇姑娘。”
谢昀扯了下唇角,冰凉的手指抚过鹦鹉羽毛,意有所指,“不止是娇娇姑娘,难缠的很。”就如这只鹦鹉,每次见着他,明明闭门墐户,却一副乖巧模样。
眼前男人气势骇人,鹦鹉翠色羽毛一抖,尖着小嗓:“二爷威武,二爷威武。”
谢昀轻嗤,点它小脑袋,语气不满,略带凶狠:“方才怎么不说话?嗯?”
“二弟,”谢时摇头失笑,递了一杯茶给他,“你与一只小鹦鹉计较作甚?尝尝为兄手艺,可有进步?”
闻言,谢昀放下鹦鹉,接过茶杯,总算神色正常了一些:“大哥手艺一向好。”
谢时淡淡一笑。
谢昀饮过茶,又道:“大哥,我要娶嬴晏。”
谢时微怔,只问:“真心?”他这个弟弟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既然已经心中已有决定,想必已经将事情全部安排稳妥。
谢昀笑笑:“此生所爱,只此一人。”
谢昀点头:“好。”
屋室内茶香弥漫,面前的檀木小桌上隐隐有水雾之气蒸腾。
谢昀深长的的睫羽盖下,挡了纷杂情绪,神色似是淡薄,缓声道:“婚姻大事,少不得父亲与母亲,还有劳大哥,写一封信给母亲。”
“自然。”谢时应下。
说罢,谢时凝谢昀眉眼,欲言又止。
“二弟……”
话未说完,便被谢昀打断,他舒展眉眼,随意笑道:“大哥,我心中知晓,既已做出选择,断无后悔之理,不必安慰。”
谢时微微叹了一口气。
二弟看似肆意妄为,其实每走一步,心中皆有思量。
当年谢家与陈家决裂,母亲身为陈氏女,处在中间,亦是难做,偏偏陈家咄咄逼人,不肯善罢甘休,父亲顾念母亲心神,便不肯对陈家出手,怕伤夫妻情谊。
可是谢陈两家恩怨,既已结下,那必然得有了断。
二弟说他自小长在母亲身边,与母亲感情深厚,若是由他出手,想必母亲伤心更甚,倒不如他这个常年不长在母亲身边的次子去当恶人。
二弟手段果决狠戾,雷厉风行斩了其中纷扰,大伤陈家,却也让母亲伤了心。
……
从落雾居出来之后。
谢昀抬头看天,正是月黑风高之夜,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树枝轻摇,有簌簌摩挲声响起,清晰刺耳。
虽然早已过了春分,燕京城的晚上依然凉意浸衫,瑟瑟夜风卷袖,分外孤寒。
谢昀眉眼烦躁:“什么时辰了?”
陵石回道:“亥时二刻。”
谢昀“唔”了一声。
“想必嬴晏还没睡着。”谢昀蓦地勾唇一笑。
谢昀自言自语:“按跷之术倒是许久不曾碰过了,甚是生疏,不若今夜重新拾起,那便去昭台宫看看嬴晏吧,想必她心中一定感动。”
说话间,他一副善意大发的模样,理由也找的冠冕堂皇。
陵石抬头看了一眼自家二爷埋在夜色中稍显诡异的俊脸。
他默然,十四殿下应当不会感动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昀:一直都是你。
嬴晏:……?
谢昀:还有,关于我的传闻都是假的,只有一句是真的。
嬴晏:那句?
谢昀:虎狼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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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家的小蝌蚪 50瓶;吱吱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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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昭台宫。
嬴晏刚回来, 云桃便上前:“殿下, 方才陈公公来过。”
嬴晏抿唇,默了半响:“可有说何事?”
云桃摇头:“陈公公说等殿下回来, 他晚些再来。”
嬴晏颔首:“知道了。”说罢,抬腿往殿内走去。
昭台宫华丽, 却也荒凉,傍晚之际, 若不掌灯, 愈发显得孤寂萧瑟,嬴晏视线划过,殿内立着的几根朱漆大柱已经落了漆, 隐隐可见细微裂缝和斑驳。
这座宫殿, 她已经住了快八年。
那时三哥意外薨逝,母后一朝被废,幽闭昭台宫,无数宫人落井下石、捧高踩底、避之不及。
她自有记忆起,便知父皇不喜欢她。后宫皇嗣纷争,而她身负女扮男装的之罪,也不敢与其他兄弟姐妹亲近。
三哥身为太子,政务繁忙,每日里能陪她的时间也不过一小会儿。在她幼年的记忆中, 只有母后、三哥和霜露姑姑三人的面孔是清晰的。
直到后来,又多了陈文遇。
十二岁那年,她路过浣衣局, 正瞧见陈文遇被人欺负,比起那些自幼入宫、早就有了各自依仗人脉的宦官,十六岁才入宫的他便显得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虽然她也不受宠,但好歹还是皇子,虚张声势吓一吓人还是容易的。
那时陈文遇同她说,愿入昭台宫陪十四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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