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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愿大人
太医诊断,嬴启伤到了脑子,苏醒十分困难,即便能醒,十之八-九会患痴傻之症。
永安帝声音悲恸:“太子有恙卧床,朕甚是痛心。”
大臣安慰:“上天佑太子吉人天相,陛下且要宽心,保重龙体。”
永安帝扫过诸人:“爱卿们可有良策?”
诸人沉默不言。
有人上前一步,“臣以为,储君一事,乃国之根本,不可轻言废立,应当重金悬赏天下名医,前来为太子诊治。”
话音落下,吏部尚书顾与知也上前一步:“陛下,如今大熙外有邑国虎视眈眈,内有幽州叛乱,国不可一日无太子,臣以为太子身体有恙,当另择储君,以慰朝野。”
此言一出,周遭顿时又热闹了起来,太子这才昏迷几日,能不能医好还另言说,如何能如此仓促另立新储君?
先前说话那名大臣闻言,转头怒瞪顾与知:“顾大人此言,可是把国政当成儿戏?”
顾与知淡淡一笑,“张大人言重。”
“陛下,臣以为应当请钦天监算上一算。”谢昀蓦地出声。
诸人闻言,抬头看去,只见龙椅旁边有一把紫檀木椅,上面坐着一位身着金线绣飞蟒龙的黑衫男子,正是谢昀。
这个位置只有储君监国、辅臣或太后辅佐年幼皇帝时,才会坐在这里。
其中之意,不言而喻。站在下首的诸人,亦是各怀鬼胎。
永安帝看向谢昀:“哦?”
“太子殿下身体康健,何至茶杯轻轻一砸便昏迷不醒?”
谢昀轻描淡写提点。
果不其然,随着话音落下,永安帝的脸色便沉了几分,是啊,只是轻轻砸一下,连血都没流多少,怎就昏迷病重了?
“臣这几日思前想后,终于琢磨出了缘由。”谢昀指腹压在椅子扶手,偏凉的嗓音慢吞:“自立太子数月来,先后有邑国偷袭边城、戎狄生事,幽州叛乱,可见太子嬴启与我大熙国运相冲,这是天公降怒,以示警告。”
闻言,下首大臣登时瞠目结舌,如此大逆不道之话,谢昀怎敢堂而皇之说出口!?
却不想永安帝信了,他沉思几息,愈发觉得谢昀言之有理,当年立柏儿为太子时,瑞雪丰年,国库充盈,哪有这些烦心事儿?
如此想着,永安帝大手一挥:“来人,传钦天监监正明朝阳。”
不消片刻,明朝阳便上殿,他约莫六十来岁的年纪,蓄了一把山羊胡,虽然年事已高,仍然容貌矍铄,颇有仙风道骨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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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43节
明朝阳行礼:“臣叩见陛下。”
“爱卿免礼。”永安帝摆摆手。
四个字刚落,没等永安帝询问,明朝阳先迫不及待说了起来:“陛下,臣连月来夜观天象,北斗七宿中的斗木獬遭小星冲撞,而南斗六星日渐黯淡,天同星尤甚,隐隐有坠夭之势。”
永安帝皱眉,他一心向道,自然知晓斗木獬为天子星,而南斗六星,主福禄生。
至于天同星,主太子位。
永安帝眉头锁着,神色微微沉。
立身下首的明朝阳继续道:“南斗星明,五谷大熟,治道和平,风雨顺时;斗星不明,五谷不收,风雨不节天下病。”1
他顿了顿,忽然神情惶恐跪地,语气不安:“臣、臣……”
“臣”了许久,却无下音。
永安帝见此,眉头锁得愈紧:“爱卿但说无妨。”
明朝阳迟疑半响,语气踌躇:“臣观天象,南斗六星黯淡之势皆由天同星而引,自太子病恙卧榻,南斗六星渐明。”
虽未明说,诸人却已然明白是何意。
宣政内气氛顿时变得压抑紧张起来,原本还欲为太子嬴启说两句的大臣们顿时嘴巴紧闭,收回了念想。
一阵沉默中,永安帝思忖片刻,最终道:“来人,传朕旨意,六皇子嬴启有疾,身体孱弱,难当大任。”永安帝抬手:“郑礼拟诏,朕念天地祖宗付托之重,今行废黜,不日宣示中外,布告天下。”
一会儿的功夫,朝政便生了巨变,大臣们战兢惶恐,却无人敢置喙言语。
钦天监国运一事,向来得人重视。
而明朝阳,素有在世活仙之名,占卜甚准。
谢昀无声而笑,深长的眼睫在谢昀眼睑处投下一道不显的阴影,稍显昏暗的大殿内,笼着凉薄俊美的面容愈发诡异。
他轻勾唇角:“陛下圣明。”
随着这道幽凉轻悦的声音响起,诸位大臣从惊楞中回神,俯身齐喊:“陛下圣明。”
永安帝又问:“明爱卿,此危可算解了?”
明朝阳摇头:“斗木獬与南斗六星已遭冲撞。”
“那可如何是好。”永安帝声音急切,“爱卿万万要想出一个法子来。”
明朝阳安慰:“陛下莫急,南斗六星中天机星尤明,有善福之人佑我大熙。”
听他如此说,永安帝松了一口气,问:“此人何在?”
“此人身份尊贵,就在宫中。”
宫中?
这身份尊贵,又在宫中,不是后宫妃嫔,便是皇子皇女,永安帝沉吟片刻:“爱卿可否再透露天机一二?”
明朝阳故作深沉道:“此善福之人居住在东北处一座宫殿。”说罢,他摇头又叹息,又道:“不过其身世颇为坎坷,年幼时有亲人丧。”
永安帝微皱眉头思索。
王才和眼睛转了转,上前一步附在永安帝耳侧小声道:“陛下,昭台宫便在东北。”
经此提点一句,永安帝恍然大悟,他与蕴禾的小儿子嬴晏,便住在哪里,年幼时有亲人丧,不正是指明宣太子与苏氏之死吗?
如此想通,永安帝颇为感慨,不想他与蕴禾的两个儿子,都是极有福气的。
……
嬴晏刚回宫,便瞧见父皇身边的大太监郑礼站在昭台宫门前,面容喜庆带笑。
见着人回来,郑礼当即率一众小太监上前,将人迎了进去。
嬴晏受宠若惊:“郑公公怎么来了?”
“咱家这是来报喜了。”
报喜?
嬴晏眨了眨眼,白皙秀美的小脸上一片茫然,她有何喜之有?
片刻之后,嬴晏恍然大悟,往年封王都在五月下旬,想来今年也是如此,这喜事说得应当是封王之喜。
正如她所料,郑礼捧出一卷圣旨,展开读了起来。
一连串的溢美之词说下来,她也没听个分明,直到最后一句“今册十四皇子嬴晏为福王,赐封地会稽、九江、六安三郡,府邸一座,黄金万两,爵位罔替,十日后举行册封大典,钦哉!”
嬴晏惊楞在原地。
福王?封地在富庶扬州?爵位罔替不降?
嬴晏木然地接了圣旨,直到郑礼走了,她还没回过神儿来。
素秋率四位宫女俯身行礼,面带喜色:“恭喜福王殿下。”
嬴晏却是欲哭无泪,她摇了摇头,这哪里是喜,分明是要把她往断头台上送。
父皇往日并不喜她,封王时却如此偏宠,想来是突然怀念起了母后与三哥,情之所至之时想到了她的缘故,这只是愧歉补偿而已。
这般盛宠降在头上,若是册封大典那日她骤然恢复女身,父皇岂不是怒上加怒?
如此想着,嬴晏神情愈慌。
“素秋,快随我出宫一趟,去肃国公府。”
她得去找谢昀商量对策。
作者有话要说: 谢昀:喜欢么?
嬴晏:吓哭……
1《二十八宿山经》
—————————
第37章
嬴晏心神慌张, 走得很急, 气喘吁吁,面含粉意。
上善院, 书房。
嬴晏推开门,入目一道颀长的墨色身影, 背对她而站。
放眼往后看去,有数十排乌木书架整齐排列, 上面摆满了书卷书籍, 显得肃穆庄重。
平日给谢昀读书时,嬴晏便知道他看的书五花八门,正野史说、神异志怪、风流话本皆有。
乍然见如此多藏书, 嬴晏心里还是难免吃了一惊。这藏书量, 比得上一间规模中等的书坊了。
嬴晏轻手轻脚将门关好,挡了屋外光线,转过身朝人看去。
外边天色虽然尚且明亮,但屋内稍显昏暗,此时已经点了数盏烛大灯,有虚虚的影儿投下。
谢昀露出半面精致俊美的侧颜,不瞧那双惑人眼睛与周身冷戾骇人气势,只觉清俊公子世无双。
谢昀手指轻翻,似在挑拣什么书本, 神情专注。
嬴晏局促不安,此情此景,骤然开口, 怕是要打扰谢昀。
她捏了捏指尖,犹豫要不要喊人。
恰在此时,谢昀已经转过身,手里拎着本书,朝她走来。
嬴晏弯眸甜笑:“二爷。”
谢昀抬眼从她稍显不安的小脸上扫过,顺手将人抱在怀里坐下,他挑了眉间,似笑非笑:“怎么了?”
他动作娴熟,似乎一点也没觉得两人如此亲密有何不妥。
嬴晏有求于人,自然不会逆他心思,只乖巧地窝在怀里。
因为修习的武艺不同寻常的缘故,他的体温比寻常人都要低上一点,天气渐热,如此抱着倒也舒服。
感受到怀里温暖绵软的人儿乖巧,谢昀勾了勾唇角,心情颇好,凉薄隐匿,拽起了她素手把玩。
封王如此大的消息,谢昀应当知晓,瞧见他从容不迫的模样,嬴晏心底不安稍散。
嬴晏没在意他动作,小声道:“二爷,今日封王旨意下了。”
果不其然,谢昀不紧不慢“嗯”了声,五指穿过她五指,将整只手窝在了掌里。
他指腹压在她骨节按了按,“不喜欢么?”
嬴晏不明所以,什么不喜欢?
被人按着骨节,甚是怪异,嬴晏动了动手腕,有些不适地往外拽了拽,不想谢昀用力一捏了。
嬴晏吃痛,十分识趣儿地没再动作,方才的疑惑也被这么一捏,抛到了九霄云外。
嬴晏惟恐另只手也遭难,连忙环过他肩,搭在了背上,软声又问:“二爷如何看此次封王旨意?”
谢昀随意道:“收下便是。”
听他轻描淡写语气,嬴晏心神愈安。
嬴晏斟酌着,小心翼翼道:“父皇赐了我三处富庶郡县为封地,爵位世袭罔替。”
这份荣宠可以说是在数位兄弟姐妹中独一份了。
本朝皇子满十六封王,不少人封地只是那巴掌大的一小块儿,甚至有人连封地也无,更遑论爵位世袭罔替了。
按照祖制,皇子王爵为降爵袭承,也就是说,王爷的儿子袭承爵位后为郡王,郡王的儿子袭承爵位后便是国公,再往后便是郡公、郡侯、郡伯,直到降为平民。
谢昀抬眼:“不满意?”
嬴晏:“……”
她哪里是不满意,她是怕被朝臣上奏不合礼法,然后一朝恢复女身,再被父皇盛怒之下一杯毒酒赐死好么?
谢昀揉捏着她手,偏凉的嗓音难得温润,又问:“封地不喜欢?想要哪里?”
谢昀口吻懒散而随意,仿佛偌大江山随她挑选似的。
嬴晏懵了一瞬,头脑霎时一片空白,卷翘的眼睫眨了又眨,这才恍然明白先前所问“不喜欢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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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44节
嬴晏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小小,“二爷,我被宠若惊。”
她一不参政,二无功勋,哪里担得起如此荣宠。
谢昀轻笑,知她一向谨小慎微,不疾不徐解释:“今日宣政殿上,钦天监监正明朝阳言,近日来大熙内忧外患,皆因六皇子嬴启与国运相冲。”
嬴晏怔住, “明朝阳?”
她虽不曾参与朝政,却也曾听闻明朝阳大名,其精通天文历法,预言甚准。
“那六哥……”
“已经废了。”
嬴晏咋舌,嬴启这才被立为太子几个月,竟然如此容易便被废了么?
只是……钦天监?
嬴晏蹙了蹙眉尖,正欲再说什么,谢昀忽然攀上香软脸蛋捏了捏,缓声道:“晏晏是善福之人,能佑大熙。”
小姑娘脸蛋姣好莹润,近来捏在手里愈发温软滑腻,令人爱不释手。
“我?”嬴晏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睛。
谢昀懒洋洋:“嗯。”
嬴晏: “……”
一时她竟然不知该做何想,想她自幼不受宠,被冷落十几年,今日因为钦天监监正区区一句善福之人,便扭转乾坤,得父皇如此偏宠。
真是荒唐又可笑。
谢昀见不得人走神,手上动作的动作重了几分,掐着她下巴微紧。
嬴晏“呀”了一声,总算回神儿,叹了口气道:“明朝阳倒真是……”
话音未完,嬴晏语气一顿,终于捕捉到了脑海中一闪而逝的关键,她猛地偏头,对上了那双幽黑惑人眼眸,“是二爷帮我?”
“还有别人么?”
谢昀勾唇笑了下,理所当然地又捏了捏她脸蛋,轻凉的嗓音诱惑:“我自然要帮我的妻子。”
不得不说,谢昀确有惑人心志的能力,如那深山老林中的精怪一般,哪里是嬴晏这等小姑娘受得住的。
嬴晏一颗心怦怦直跳,呼吸不自觉地放轻,生怕扰了眼前俊美男人。
嬴晏眼神微闪,心尖隐隐约约涌起了一抹异样情绪,他的妻子吗?
片刻之后,嬴晏便理好了情绪,浅浅一笑道:“二爷深谋远虑。”
有明朝阳这一句话,即便她暴露女子身份,父皇再怒火中烧,也不会要了她性命。
只是……
不知想到了什么,嬴晏咬了下唇瓣,神色迟疑,又染上了几分慌,“二爷,如今大熙内忧外患,西北有邑国虎视眈眈那,东北有叛军来势汹汹,我……”
她顿了顿,神情为难,“我佑不了大熙。”说是国运福星,哪有那么容易。
若是大熙忧患不平,她这“善福”之人没点儿用处,父皇恐怕要拿她第一个开刀。
谢昀挑眉,轻嗤一声:“以为我没思忖过么?”
见他神色,嬴晏微微懊恼,怕是眼前这位爷以为她不识好歹,忙放软了声音道:“二爷一向思虑周详。”
谢昀冷哼一声。
他垂了垂深长睫羽,淡声道:“幽州叛乱将平,至于邑国,不日将有使臣入京,递上和解国书。”一边说着一边挑开了束胸白绸,帮她松一松。
沈嵩到山海关之后,快刀斩乱麻,余下散兵游勇,不足为惧,之所以迟迟未归,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全晏晏善福之名。
至于邑国,他早在月前便递上私信,若是邑皇不愿和解,那他再带兵出征一次好了。
嬴晏神情惊诧,这两件事的确够全她善福之名,只是……这都是谢昀两月来安排的吗?
如此想着,嬴晏搭在他肩头的细白手指也蜷曲了一下,一时间,心绪甚是复杂。
他对她远远比她想得要看重。
谢昀低头,睨她一眼:“你且安心就是。”
“我自是相信二爷。”嬴晏温软一笑。
只是嬴晏疑惑不解,以谢昀如今的身份地位,只要愿意在身份暴露那日,替她说两句话,父皇顾及他的面子,十之八-九会赦免她欺君之罪。
嬴晏想不出所以然来,忍不住小声问道:“二爷为何要如此复杂谋划?”
谢昀慢悠悠问:“晏晏可曾想过为何苏皇后将你扮作男子?”
嬴晏微愣,缓缓摇头,她亦是疑惑不解的事情。
幼时有三哥稳坐太子位,母后后位亦是稳固,无论何种缘由,都不必将她扮作男子。
见人思忖,谢昀幽凉的眼底闪过诡谲,善心提醒了一句:“嬴氏一族男子对花生过敏,不能食用,女子却不需忌讳。”
嬴晏卷翘眼睫微眨,不明他为何如突然提及此事,此事并非隐秘,燕京人尽皆知,嬴氏男子若食花生,量少身上会起红疹,量多会要了性命。无论是宫宴又或是各个府邸宴席,都不会出现与花生相关的东西。
她亦是自幼便知不能食用花生,只为遮掩女子身份。
嬴晏蹙了蹙眉尖,她心思玲珑,很快便悟出了其中关键,母后这是为了向父皇证明,她是嬴氏血脉?
如此想着,嬴晏背后突然沁出冷汗,她细白手指握了握,一个不可思议地想法浮现在脑海之中,莫非……
谢昀点她眉心,止了她胡思乱想,“你是嬴氏血脉。”
嬴晏:“……”
谢昀淡声:“永安八年时,苏皇后按照祖制,正月间前去安国寺祈福,曾被邑国细作掳走三日。”
嬴晏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不知道?
谢昀看透她所想,“若是传出我大熙国母被他国细作掳走的消息,岂不是整个举国颜面无存?”
的确如此,嬴晏默然。
她于永安八年十月末出生,掐指一算,母亲有孕时,正好是在永安八年正月间,父皇应当是怀疑了。
按照父皇的性子,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正如嬴晏所想,当年永安帝的确是想一碗汤药落胎,后来苏皇后以苏氏全族的性命对天举誓,又以性命相要挟,这才堪堪做罢。
到底与苏蕴禾少年夫妻,有几分情谊在,只是这心底怀疑,未能断绝。
苏蕴禾了解嬴承毅,知晓若是生出来的是位皇女,定会痛下杀心,于是就将嬴晏扮做了男子,一瞒数年。
想通关键,嬴晏脊背发寒。
困扰她多年的疑惑终于有了源头,归根究底,还是猜忌与怀疑,酿成了今日局面。
谢昀抚了抚她僵直的脊背,慵懒地往椅子后背靠了靠,轻描淡写:“陈年往事了,无需多想。”
嬴晏摇摇头,叹了口气。
怪不得谢昀要费此周折,他是想让她更安全一点么?
嬴晏抬眼,凝了眼前容貌俊美的男人半响,朦胧潋滟的眼里情绪翻涌如海,欲言又止。
最终什么都没说,不管谢昀为了谁愿意如此周折费神帮她,这份情谊她都得记下。
嬴晏纤白似藕的手腕环过他肩颈,往怀里蹭了蹭,声音亲昵而真挚:“多谢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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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日后要还的。”
谢昀扯着唇角笑了下, 搬出了往日那套说辞, 他指腹压在她肌肤摩挲,又缓缓道:“日后再添一个寿字, 福寿。”
上辈子晏晏短寿促命,二十六岁的年纪便香消玉殒。
他想要她福寿绵绵, 长命百岁。
嬴晏倒没多想,按照祖制, 王位封号为单字, 公主封号为二字,福寿二字寓意极好,她也喜欢, 便点头笑道:“好。”
她自幼便懂得知足不辱, 知止不殆的道理,没什么野心,只想好好活着。
封王之事暂且安心,只是她心中还有另外一事。
嬴晏埋在谢昀怀里,眼帘垂下时,盖住了一片犹豫沉思。
她想去找她三哥嬴柏。
只是……
嬴晏心中正在天人交战,无意间地一抬眼,忽然瞥间挂在墙上的一副青绿山水画卷。
大江山河间跃然于绢本之上,层峦叠嶂间有竹篱茅舍隐见, 乍一看去,山河开阔,天地浩渺。
是千里江山图的临摹绢本。
若非这幅画只画了一部分, 当真以假乱真。
嬴晏眼眸闪了闪,不消片刻心中便有了思量,她缓缓从谢昀身上坐起来,指了指那幅画,似是好奇问道:“这幅画是二爷所作么?”
她不觉得谢昀会收一个赝本挂在墙上,估计是他亲手所绘。
谢昀瞥了一眼:“嗯。”
少年时,他长年住在雾枝山,除了每日里必要修习的课业,其余时间皆有自己安排,常言山中无岁月,且物资匮乏,有闲情雅致时便会作画打发时间。
一来二去,他的画技倒也不错。
嬴晏若有所思,面上却是不显,只软声夸道:“二爷好画技。”
谢昀不置可否,意有所指道:“晏晏喜欢么?”
嬴晏哪能说不喜欢,况且这画作的的确不错,便嫣然笑道:“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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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45节
谢昀神色莫测,唇角微微扯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怀中小姑娘心中在想些什么,今日上午时她去了一趟玄玉阁,估摸是去探查鱼儿佩的来路了,谢昀并不意外她所想所为。
如今的嬴晏远没有上一世那般对他信任,哪里肯轻易透露明宣太子的消息,怕是这个小东西心里还担心,他会不会将嬴柏杀之而后快。
谢昀不介意她有意瞒他有关她三哥的事情,只要不同陈文遇相关,他对她一向大度,且有耐心。
嬴晏心里的确是在犹豫踌躇。
神鸾卫爪牙遍布天下,寻查起三哥踪迹,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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