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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愿大人
嬴宽心里不禁疑惑诧异,男儿家身体当真会如此纤细软绵吗?
他微微低头,又仔仔细细打量了她容貌一番,直到瞧见白皙脖颈上的喉结和比寻常女子高了不少的身量,他又觉得是自己多思了。
十四弟怎么可能会是女子。
嬴宽自然不知道,嬴晏踩着一双厚底的翘头靴,连喉结都是假的。
嬴晏注意到了他的打量,也没在意,只灿烂笑问:“十哥如此看我,可是许久未见想念了?”
“想你?”嬴宽冷笑,磨牙蹦出一句话,“是啊,我可是日夜思念你!”
嬴晏点头,嫣然一笑:“十哥的心意我知晓了。”说着,她松开勾着他肩膀的胳膊,后退两步,将两人隔在一个安全的距离。
一别两年,十哥长高了许多,如今再搂他肩膀,她还得微微踮脚尖,太累了!
“……”
难道听不出来他说的是反话吗?
嬴宽心里又闷了一口气,偏生眼前人笑得温和腼腆,让他没了发火的理由,只能瞪了瞪眼。
“你要去哪儿?”嬴宽没好气问了一句。
他这个十四弟,自小不爱出门,平日守着宫墙砖瓦看天儿,今日难得转性。
“别再说我去哪儿你去哪儿的混话。”嬴宽又道。
“曲江园,”嬴晏摇扇轻笑,一副风流肆意样,“我听说那里有美人,还有佳肴美酒,也去见见世面。”
“……”还真是和他一道。
留意着她的话,嬴宽迟疑道:“……美人?”
嬴晏点头,自然是美人。
不然依着现在她男子身份,若是扬言去看俊美男子,岂不怪异?
嬴宽沉默几息,深深看她一眼,一时间,心里情绪有些复杂。
差点忘了,两年未见,嬴晏今年已经十六岁,已经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孩子,到了该有通房侍妾的年纪。
他听闻苏氏与霜露都去逝了,想来如今十四弟也无人教导,那日去昭台宫时,偌大的宫殿里空荡荡的,根本瞧不见伺候的宫人。
嬴宽心底突然涌上一抹怜惜,其实嬴晏也挺惨的,如此想着,望向她的眼神温和几分。
许是年龄渐长,嬴宽也没了幼时欺负人的劲儿,在凉州这两年,少年心性长了不少。
嬴晏眨眨眼,十哥这是在可怜她?
的确是在可怜。
嬴宽听闻,在他离京这段时日,朝堂风起云涌,他那些兄弟姐妹们争权相斗,死伤残贬皆有,到底血脉相连,乍然听此骨肉相残的消息,心中悲凉惋惜。
也就他置身事外,运气好些。
事后回想,十四弟无依无靠,好好的嫡皇子一朝跌落尘埃,这滋味应当难受,如今还能毫发无伤站在这儿,也挺不容易。
而他因为两年前那日嬴晏的胡闹一番,将父皇气得吹胡子瞪眼,怒斥他性情顽劣,冥顽不灵,目无礼法。在太子之位争夺开始之前,就被一道圣旨贬去了凉州,远离朝堂漩涡和权力争斗。
不少人惋惜他连夺嫡的机会都没有,嬴宽倒不觉得有甚,他对皇位没兴趣。
只是嬴晏着实可恶!
满口胡言乱语脸皮厚如山,哭哭啼啼不像话,竟然哄骗父皇,贬他去凉州放马!
嬴宽俊脸一黑,什么放马,都被那个小骗子一口一个养马给带偏了,他堂堂皇子,身份尊贵,自然是去凉州治理马政。
不过说起来,嬴晏也算是误打误撞帮了他。
又或许是有几分故意在里面。
嬴宽闷在心里的那点儿不满和怒气渐消,想着母妃连日来的教训,最终所有的不满和怒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嬴晏眨了下眼,他这是在想什么呢?神色一会儿一变,表情都扭曲了。
她没细想,毕竟十哥这人脑子同寻常人不太一样,她应当想不明白。
嬴晏伸手拍了拍,轻喊:“十哥?”
嬴宽回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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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6节
嬴晏转了转眼,轻咳一声,说出了此来搭讪的目的:“十哥,你这马车好生宽敞呀。”
嬴宽稍显得意地抬了抬下巴,“自然是宽敞。”
他外家安家是富贾,通达商道,富甲一方,腰缠万贯,母妃又是安家最受宠的小女儿,故而他身家颇丰。
瞧他得意的像是哪个富庶人家的傻少爷,嬴晏默了默,继续夸道:“十哥真厉害。”
嬴宽听得舒坦,扬唇扯了一个颇灿的笑容,望着眼前瘦矮的人儿,忽然间,他想起了早逝的三哥。
他默了一瞬,叹气,罢了,就肩负起兄长的责任。
嬴宽问道:“你如何去曲江园?”
嬴晏神色意外,今日十哥怎如此上道?哪里知晓嬴宽已经胡思乱想了一通。
“大概……步行前往吧?也许租一辆马车。”嬴晏不好意思道:“让十哥见笑了。”
嬴宽盯着她脸蛋,皱眉:“你别咬唇,声音大点,像个男子汉。”
“好。”嬴晏抬了一双桃花眼醉人朦胧看他,声音乖巧,“我听十哥的。”
“……”
嬴宽一口气顿了又顿,最终无言,也就他心地善良,度量宏大了。
“上马车,同我一道去曲江园。”
嬴宽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抬腿上去时,视线扫过威风凛凛的两匹拉车骏马时,他停了下,偏头看了嬴晏一眼,迟疑道:“不用扶吧?”
他隐约记得,幼时学骑马射箭,那么温顺的小马驹,就把十四弟吓得腿软直哭。
没等她回答,嬴宽又道:“不敢上来就别上来了,丢人死了。”
嬴晏抿了唇角,朝他微笑:“十哥,我没那么孱弱胆小。”上个马车而已又不是上马。
下一刻,她踩着杌凳,抬腿上了马车,身姿平稳而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昀:曲江园见。
嬴晏小声:二爷,我不是去见你……
谢昀抬眼:嗯?
嬴晏:我是去见你!!
第6章
车轮辘辘,华盖四角悬着的铃铛叮当作响,马车朝着城东南角的曲江园而去。
燕京的街道以朱雀大街为主干道,向外延伸,四衢八街极其规整,街上人流如织,车马往来,繁华喧闹。
嬴晏不太喜欢幽闭的环境,总会勾起幼时不美好的记忆,压抑得喘不过来气,于是素白纤细的手指掀开绉纱,一直看着窗外。
真是没见识,外头有甚么好看的?
嬴宽翘着二郎腿靠在车壁上,瞧她侧颜,瘪了瘪嘴巴。
忽然,嬴晏瞧见朱雀大街上人潮散开,留出空静的街道,有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这是……军队?
嬴晏诧异,欲一探究竟,将身子往外探了探,只见一道翩跹的黑色衣袂从视线中飘过,还不等视线往上瞧了人脸,身后的人忽然伸手拍了一下她肩膀。
“一会儿到了曲江园,别和我走散了。”嬴宽嘱咐。
嬴晏注意力在外边,轻声应了一句好,又急急地往外看去。
神鸾卫有那么好看!?
嬴宽瞪眼,恨不得把她脑袋掰过来。
片刻功夫,领头人已经打马过去。
嬴晏只瞧见一道挺拔颀长的背影,身着黑色绣金线的华丽锦衣,由金线绣成的蟒龙熠熠生辉,好似要冲破衣衫而出,肩上系着的暗色披风迎风飘扬,腰间悬着镶宝石金玉的雁翅刀,气势逼人。
他身后跟着数人骑马而过,皆身穿紫衫上绣着飞蟒兽纹,腰上配着柳叶刀,整齐划一。
神鸾卫?
那方才领头的应当是谢昀了。
嬴晏收回视线,有些失望没能一窥他容颜,瞧这方向应当是向曲江园而去的。
她默了一瞬,这么喜庆的日子,谢昀出现应当不太妙吧?
见人还在看,嬴宽心里气闷,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嬴晏!”
嬴晏吓了一跳,忙笑着转身:“十哥哥。”
嬴宽气结,深呼吸一口气,好耐心重复了一遍:“曲江园里人多杂乱,一会儿跟着我,别乱走,免得被人欺负了去。”
“十哥真好。”嬴晏笑着夸道。
嬴宽哼了下,递了嬴晏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想着方才街上打马而过的神鸾卫,嬴宽又提醒道:“入了曲江园,离神鸾卫远些,他们可先斩后奏,若是被他们抓去镇抚司,可别怪十哥我不救你。”
他顿了顿:“尤其是指挥使谢昀,见着他绕道走。”
嬴晏从没见过嬴宽如此小心一个人,疑惑问道:“他与十哥有过节?”
过节?
嬴宽沉默,想起了在凉州那段日子。
那时大熙与邑国交战,需要战马供应,他免不得要与谢昀打交道。
邑国不敌,便动了歪心思,遣了无数死士前来暗杀谢昀。凉州白日长,那一天太阳刚要落山,残阳如血,那个男人面无表情,手起刀落收割人性命,周围尸骨如堆,说是地狱罗刹都不为过。
显然那些回忆不是很美好,嬴宽神色难看,气呼呼道:“没有!”
“……”那就是有了。
嬴晏笑笑,好心没戳穿他。
谢家历经两朝,是绵延了数百年的老世家。前朝覆灭,熙太-祖登基后,保留了部分前朝老臣的官职和爵位,谢家就是其中之一,在新朝封爵肃国公,帝宠不衰。
肃国公谢山如只娶一妻陈氏,膝下有两子,长子谢时,次子谢昀,是为双生。
她对谢昀又或者是谢时的印象,还停留在幼时,约莫她七八岁的时候,在紫宸殿殿前惊鸿一瞥的俊俏少年,似乎……模样长得挺好看?
她记不清了。
这两年她处于深宫,身边也没个心腹,消息十分闭塞。
只听闻肃国公府二公子谢昀,三年多前带兵出征邑国,收复了蜀州失地,今年年初的时候大捷而归,没有封王拜相,也没留在军营,而是接任了神鸾卫指挥使一职,深得帝心。
应当是那个时候同在凉州放马的十哥有了交集吧?
嬴晏沉吟片刻,十哥平日是行事张扬,无所忌惮,混起来天不怕地不怕,也就父皇和淑昭仪唬得住,谢昀竟然能让他如此畏惧,可见其可怕。
她原本微弱的结交心思更淡。
见人神游天外,嬴宽板着脸,又严肃告诫了一遍:“万不可招惹谢昀。”
嬴晏乖巧应下:“我听十哥的。”
*
嬴晏和嬴宽到时,曲江园里已经一派热闹,山水楼阁鳞次相接间宴舞欢歌,男男女女往来,曲水流觞,觥筹交错,头戴簪花的新科进士们春风得意。
平日里,嬴晏多待在昭台宫,鲜少出席宴会,初到曲江园,大多人不认识他。
嬴宽虽离京两年,但在一众勋贵子弟中仍然脸熟的很。
很快便有衣衫华贵的公子上前打招呼:“十殿下,许久不见啊。”
按照年纪,嬴宽本应该已经封王,因为去年他人在凉州,便耽搁下来,按照熙朝惯例,只能等今年五月份才能走封王赐府邸的流程。
嬴宽半眯着眸子,想了好一会儿,方颔首点头:“郑公子。”
此人名为郑季然,是安平侯的嫡次子,年纪不大,尚未娶妻也没入仕,平日里声色犬马,时常出入风月场地,养了七八房小妾,是个不扣不扣的浪荡子弟。
只看他脸颊气色虚浮怠倦,便知道是不知节制,纵欲过度。
很显然,他的目标不是嬴宽,而是他身边的小公子——嬴晏。
郑季然目光黏在嬴晏身上,笑道:“这位公子是?”
感受到不妙的视线,嬴晏紧张地攥起指尖,难道他看出她是女子了?
嬴宽黑脸,差点抬脚踹他,余光瞥见一旁神鸾卫的身影,他才敛了怒气,恶狠狠道:“这是我十四弟,郑季然,你再敢乱看,本宫就戳瞎你狗眼,就地正法!”
这些纸醉金迷的世家门阀子弟,不少人有特别爱好,这郑季然便是男女通吃,府里不光养了七八房小妾,还有不少貌美娈宠。
十四弟男生女相,又身姿纤细,这郑季然定然是生了龌龊心思。
十皇子的弟弟?
郑季然倏地清醒了几分,赔礼道:“原来是十四殿下,季然失礼了。”
虽是如此说,郑季然仍然疑惑地垂下眼,心里在想,十四皇子是谁?片刻之后,郑季然恍然大悟,十四皇子嬴晏不就是那废后之子嘛,不曾想竟是这般貌美惹人怜爱。
郑季然心里微微失望,纵然十四皇子不得势,也是皇子龙孙,他万万不能调戏。
美人在前,看得着吃不着,郑季然颇觉无趣,又见嬴宽一副吃人相,十分识趣地转身告辞了。
见人走了,嬴宽解释道:“郑季然是安平侯嫡次子,有龙阳之好。“
原来如此,嬴晏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没发现她是女子就好。
嬴宽没错过嬴晏方才的紧张,只当她是被郑季然吓到了,心里的怜惜又多了一点,开口宽慰道:“不必怕郑季然,有我在。”
“嗯嗯,十哥最厉害了。”嬴晏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嬴宽笑了下,颇为豪气的揽她肩膀,却不想用力过猛,直将人推了个踉跄。
嬴晏站稳后,不明所以,扭头委屈看他。
嬴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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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7节
他轻咳一声,断不肯承认错误,只皱眉嫌弃道:“你太瘦了,一阵儿风吹就倒。”
若不是方才肩上的触感,嬴晏都要当真了,她冷哼,从牙缝里咬出一句话:“原来风贴在手掌上啊,十哥,你太厉害了。”
片刻的功夫被夸了两遍厉害,却是不同意味,嬴宽脸颊微臊,只能凶狠很瞪她一眼强撑气势,却见人笑得甜美。
眉眼弯弯的模样足以熄灭所有怒火。
有那么一瞬间,嬴宽心里觉得十四弟应当是投胎时投错了男女,若为女子,定是倾城之姿。
嬴宽难得没有如往常一般暴躁,学着嬴晏厚脸皮,硬邦邦道:“十四弟谬赞了。”
嬴晏惊讶笑笑,意外他竟然能长进如此多。
“对了十哥,”嬴晏话音一转,问道,“你可认识顾与知?”
嬴宽摇头:“见过几面,不熟,怎么了?”
嬴晏如实回答:“我听闻他雅名,心里好奇。”
“有什么好奇的,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的人而已。”嬴宽随口道。
“……”猴子也是一个鼻子俩眼睛呢。
嬴晏无语凝噎。
嬴宽视线挪动着,忽然伸手,遥遥指了指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喏,那就是顾与知。”
嬴晏抬眼看去,瞧见一位身穿月白缂丝鹤纹锦袍的男子正与三两好友把酒言欢,因为离得太远,瞧不清样貌,只觉得气质出群。
她在心里默默记下。
嬴宽伸手想拍拍她肩膀,落下时,迟疑了几许,最终放轻了力道。
他朝她挑了笑:“走,十哥我带你去看美人。”
被迫收回视线后,嬴晏被人拽着,往曲江园深处走。
*
彼时,曲江园深处,望仙亭。
原本热闹的闻喜宴仿佛在一瞬间安静下来,一众锦衣华服侍卫队列整齐的走来,他们衣上绣着张牙舞爪飞蟒兽纹,腰佩柳叶刀虽未出鞘,却隐隐可窥寒光。
众人握着酒杯的手微僵,心中倏地腾起巨大的不安,面面相觑间,不知所措。
神鸾卫来此作甚?
有不识谢昀者忍不住问道:“这是谁啊?”
旁边的人听了吓一跳,忙伸手捂住他的嘴,附在耳边小声解释道:“那是肃国公府的二公子,谢昀,前一阵儿刚接任神鸾卫指挥使一职。”
他压低了嗓,“还记得日前户部尚书李茂贪污军饷一案吗?”
那人点头,“我听闻李茂不止贪污军饷,还牵扯了军籍造假,涉案官员众多,连九公主和九驸马都牵扯进去了呢。”
“那可不是,”旁边有人插嘴,颇为唏嘘,“李府与长平侯府一夜之间高墙倾塌,罢官削爵抄家不说,还都极刑处死,九驸马算是体面了,赐了毒酒一杯,就连九公主啊,都被贬为庶民,赶去了安国寺代发修行,为国祈福。”
先前说话之人摇头:“哪里如此简单,在断案之前,谢昀先斩后奏,越过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直接将他们关去了北镇抚司,证据就是从那里审出来的。”
那人面色一白,北镇抚司是什么地方,是熙朝最恶名昭著的诏狱,一向执法无情,酷刑残忍,但凡进里面走一遭的,没几个能活着出来。
他磕磕巴巴道:“九公主可是陛下宠爱的女儿,谢昀也敢把她关进去?”
“不敢?”旁边人嗤笑,“你可知陛下得知后,不仅没震怒降罪,还夸他办事公正利落呢。 ”
那人的下巴简直都要惊掉。
身旁之人还没说够,继续道:“我听闻李茂和长平侯,都死无全尸啊,血淋淋地丢去了乱葬岗,还有那九驸马,也不是饮毒酒而死,而是被折磨致死,遍体鳞伤,手指都断了。”
先前说话那人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不知所措。
谢昀回京两月余,先后接手了神鸾卫和金羽军,动作迅速地查了李茂一案,牵扯官员之广,手段之狠决血腥,原本威名响彻两国的少年将军,一下子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恶人。
一众人窃窃私语,有性情清高门阀子弟,暗骂他是皇帝走狗。
谢昀不在意,眉眼舒展着,神情随和地从他们身上扫,最后落在那几个骂他的人身上。
“这几位公子甚是眼熟,很像邑国尖细呢。”
谢昀淡笑,抬手示意:“来人,把他们几个绑了,押去北镇抚司审问。”
那几个人瞬时风光不再,抖如筛糠,无论是想跪地求饶又或是破口大骂,都没来得及动作,便被一旁的神鸾卫堵了一张嘴,五花大绑拖了下去。
周围人战战兢兢。
有人硬着头皮,大胆上前打招呼,笑容可掬:“谢指挥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
“不必拘礼,”谢昀挑唇,轻笑了下,“诸位还请尽欢,本座只是来绕绕。”
诸人:“……”
这位爷随便绕一绕,便是抄家灭口要人命的事儿,谁敢肆意尽欢不拘礼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昀:很好,抹黑我。
嬴宽弱弱:本来……就是黑的吧?
第7章
一片压抑胆战气氛中,众人悄无声息地散去。
谢昀似乎十分满意诸人惧怕的模样,心情颇好地勾唇笑了笑,愈发衬得眉眼精致俊美,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有心事藏匿。
他手指搭在刀柄上轻轻敲,清脆的声响一下一下好似扣在人心上。
众人离去的步伐更快了,直到风吹树摇,只余树叶沙沙婆娑声。
谢昀慢慢转身,将视线挪到望仙亭这边仅余的一人身上。
那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貌俊朗,骨相清俊,眸色温润,两片薄薄的唇儿,稍显无情。
身着一件月白缂丝鹤纹锦袍,身姿挺拔颀长,腰上系着金蹀躞,一支翡翠笛子和一个绣着祥禄纹的金鱼袋挂在腰际,甚是显眼。
顾与知神色意外:“找我?”
这般喜庆的日子,他可不信谢昀只是来这儿绕绕。
谢昀颔首,挥手示意神鸾诸卫退下。
俩人往望仙亭走。
顾与知受宠若惊,打趣道:“找我何须如此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押我去北镇抚司受刑。”
两人是同门师兄弟,曾一同拜师学习十年,只是这层关系,不曾为外人知晓。
“顺路来找你。”谢昀披风一掀,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望仙亭里的石凳上。
顾与知笑笑,这顺路顺的未免太巧,十日前的时候,谢昀奉旨去云州查案,当时估摸着时日,少说也要月余,不想半个月不到就回来了。
顾与知随口问道:“燕京出事了?”
他一边说一边执了酒壶倒酒。
“嬴承毅那个老东西还活的好好的,燕京能出什么事儿。”谢昀冷嗤,漫不经心道:“云州风躁,吹得我头疼,回来养养精神。”
顾与知递了一杯酒给谢昀,声音调侃:“怕不是云州的风躁,而是云州的人让你心躁吧。”
谢昀的母亲姓陈,出自云州古罗陈氏,早些年的时候,同家里断了关系,明面上谢陈两家关系无甚影响,但私下早已决裂。
谢昀笑了下,没搭话,手指捏着酒杯转了转,沉吟片刻,开口道:“师兄,帮我算一卦。”
话音落时,顾与知正端着酒要饮,闻言,手腕不稳,险些将酒水洒出来。
顾与知神情惊诧,“你要算卦?”
他这个师弟,自幼不信天命,今日这是怎么了?
世人皆知,顾与知是楚河顾氏嫡系这一代最优秀的子孙,少年状元,官拜三品吏部尚书,前途似锦。
但其实在师门时,他主学的是风水相术,通晓五行八卦,少年时的理想是成为钦天监监正。
谢昀轻声叹息,垂下的睫毛盖住了莫测眼神,嗓音幽幽:“我梦见一美人。”
顾与知揉揉耳朵,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美人?”
“她喊我二爷,声音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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