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他重生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愿大人
“……”
顾与知吞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好像见到了妖怪。
古有襄王梦神女,夜来美人入梦也不稀奇,只是这人换做师弟,就乃怪闻了。
谢昀此人,生性寡淡凉薄,几乎没有七情六欲,除了他放在心尖尖上的血肉至亲,没见谁掀起过他心中情绪波澜,尤其是女子。
如此想着,顾与知略感棘手。
顾与知的手指放到了腰间金鱼袋上,准备掏出算命的东西。他得算算,师弟是不是邪祟入体神志不清,还是被人下蛊了。
若被人是下蛊,那他救不了,得去看医师。
谢昀转着酒杯把玩,语气怜惜,神色却很淡:“可惜是个短命的,死在我怀里。”
“……”听起来蛮悲情的。
顾与知默了默:“长得好看吗?”
这回轮到谢昀沉默了:“不知道。”
在梦里他什么都看不清,无论是景物还是人,都朦朦胧胧罩着一层薄雾,直到第三次梦到同一场景,他才觉得不对劲,把身边吃穿用度的东西全都查了一遍,没有查到能迷幻人心智的东西。
即便他一向不信天命,也不得不心生疑惑。
十天以来,夜夜入梦,约莫是在一座六角凉亭,女子身姿单薄,酥-胸半露,白皙得恍人眼,周围卷着天青色的蝉翼纱,还有薄荷香的凉茶。
顾与知惊讶:“不知道?”
“嗯。”
谢昀握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而后捏着空杯一角,在石桌上轻轻敲,精致的眉眼间闪过几丝微不可察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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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8节
他想知道,那名死在他怀中的女子是谁,同他是什么关系。
顾与知皱了皱眉,忽然觉得这事儿不好办的很,从小到大,凡是和谢昀沾边的事情,都不好办。
他摆好了东西,叹道:“那我帮你算算。”
谢昀道谢:“多谢师兄。”
大六壬之术,可窥国运探天机,以人事为最,天时地利人和,日月星辰变化,但人之一生往往随时事起伏变化,预料一时,却难预料一世。
顾与知摆弄手中精巧的式盘,天盘地盘转动,他眉头逐渐紧锁。
日辰俱克,大凶,妻缘薄。
可又地昌春旺天将助,大吉。
顾与知抬头,视线落在谢昀的面容上看了许久,眉头才渐渐舒展。
谢昀挑眉,望着他神情变化,好整以暇等他说话。
顾与知咋舌:“师弟,你的生死劫竟然解了。”
谢昀:“……”
幼时师父曾给他算过一卦,说他命中有一大劫,若能熬过去便能扶摇直上名垂千古,若熬不过就只能不得善终枯骨成灰。
他不信,也不惧。
谢昀敲了敲指尖,笑道:“算美人,不是算我。”
顾与知抿了下唇,缓声道:“那女子我算不出来。”
他顿了顿,敛了神情又调侃:“你若辗转难眠想念,不如多梦两次,醒来时画幅画像,倒是可以叫神鸾卫在天下搜罗查探一番。”
谢昀嗤了一声,不屑一顾:“我谢昀想要个女人,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
顾与知摇头:“等你找到人,再带来我面前,好算算你们有没有夫妻缘。”
谢昀掀了掀眼皮:“我何时说要娶梦中女子为妻?”
他只是好奇,那人是谁而已。
“……”能叫你如此情绪起伏,不会是人家姑娘负了你吧?
顾与知忍不住心里腹诽,正要搭话,忽然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目光一瞥间,便瞧见一位端着美酒的侍女上前,云鬓簪花,薄施粉黛,长裙迤迤。
谢昀没看,嘴角勾了一抹讽意。
顾与知淡淡收回视线,也无甚情绪。
如闻喜宴这般盛宴中,少不得貌美侍女,若有贵人瞧得上眼,两情相悦者,可在宴席散后,或纳或娶,抬入府中之事常有。
侍女弯着浅笑,为两人添酒。
桃红色的袖口垂落,露出一节雪白手腕,侍女胆大,不似其他人一般神情畏惧,笑吟吟地端着一杯酒递到谢昀面前:“指挥使大人可要尝一尝这醇醪佳酿?”
顾与知笑,没看俩人,只自顾自地饮着,心里想着,那女子真是自不量力,真当谁喂酒他这薄情师弟都喝不成?
谢昀盯着清凉的酒水看了半响,眼底掠过一抹古怪的光色。
他没接,抬腕自己抿了一杯清酒,不疾不徐吩咐道:“自己喝了。”
侍女面色一白,眼底深处闪过焦虑,犹豫着把酒杯往谢昀唇边递,身子若有若无的贴上。
“指挥使大……”
甜甜腻腻的话还未说完,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雪白猫儿突然窜了出来,撞了上了她手腕。
酒杯倾倒翻落,清亮的酒水洒出一道弧线,脏污了衣袍。
电光火石间,没等诸人反应,猫儿“喵”的一声炸毛,尾巴竖起老高,毛茸茸的猫脸惊恐,嗖地一下窜入草丛不见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侍女神色惊楞,美眸闪过浓浓懊恼,又也很快化作决绝,指尖一抖,便露出袖中短剑,直直朝谢昀脖颈刺去。
是成失败,在此一举。
谢昀提着刀柄一敲,力道几欲碎骨,侍女一声痛哼,丢掉了兵器。
“邑国人?”他声音肯定,绕着点儿若有若无地阴恻恻,自他凯旋归国以来,已经有无数波人前来暗杀,如苍蝇一般叫人厌烦。。
侍女后退站稳,扬着下巴道:“是又如何。”
谢昀冷笑:“我最讨厌硬骨头。”
随着话音落下,那侍女便被丢了出去,桃红色衣衫在空中划出翩跹弧度,如断翅蝴蝶。
“来人。”谢昀吩咐。
侍女目眦欲裂:“谢昀,你杀我国人数万,午夜梦回,就不怕我邑国将士前来索命吗!?”
谢昀眉毛都没动一下,拎着酒壶倒酒,语气随意:“若有本事,就来取我项上人头。”
“若无本事要了我谢昀的命,”谢昀顿了顿,眉眼睥睨张狂,“下次大熙铁骑再出征,就是邑国国都城破之时。”
一字一句刺入耳中,侍女心凉如水,她知道,这个男人能说到做到,正欲破口大骂时,隐没在暗处的神鸾卫已经现身,将她堵了嘴,拖了下去。
顾与知摇头道:“野蛮之国。”
当年邑国侵占熙朝蜀州一半城池,斩首大熙将士三万,尸骨成堆,血流成河,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这才开始反击,怎就受不了了。
等望仙亭再次归于平静,谢昀盯着身上湿濡濡的一片衣衫,俊脸黑得吓人。
顾与知:“……”
他提议道:“先换我的?”
一般出席盛宴,大家都会备两套干净衣衫,以防意外。
两人身形差不多,又是自小一同长大的师兄弟,谢昀也没见外,颔首道好。
等换完衣衫出来。
谢昀身上穿了一件月白缂丝鹤纹锦袍,遥遥看去的时候,压迫的气势收敛,气质温和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谢昀:我要去找我媳妇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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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男主重生文,但是现在还没重生。
记忆会在某一个节点突然恢复,很快,在这之前先搞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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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算卦胡编的,不要信,科学社会科学发展。
第8章
闻喜宴热闹而流俗,美人如云,看得人眼花缭乱。
嬴晏初见时觉得惊艳,看得多了,心里便只剩下艳羡。
不知道要等多久,她才能如那些女子一般精致妆扮,想到这里,嬴晏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因为有嬴宽在身边,她这个一向默默无闻的十四皇子也颇受诸人瞩目。
一开始的时候,嬴晏小心翼翼,束手束脚,不过很快便发现,大家虽然惊讶她男生女相,却似乎无人怀疑她男子身份。
仔细一想,的确如此,毕竟她已经顶着皇子称号这么多年,无人会轻易往女儿身上想,只要不近身亲密接触,点头之交的情谊,应当无人能察觉。
想通之后,嬴晏便渐渐安下心来,神色也从容许多。
嬴宽窥她神色,满意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
俩人去了紫云楼,这边风景好,可俯视整个园林,临近晌午时有美姬宴舞,王公大臣与新科进士们大多在此。
嬴晏眼神绕了一圈,也没找到顾与知的身影。
想着曲江园占地极广,嬴晏思忖几番,若想与顾与知偶遇,机率太小。
思忖的一会儿功夫再抬头,密密麻麻人流如织,已经瞧不见嬴宽的身影。
“……”他走的怎么这般快!
四下熙来攘往,比肩接踵,嬴晏寻了好一会儿,也没瞧嬴宽身影,索性放弃,人来人往找起来实在麻烦,倒不如先去寻顾与知。
嬴晏想了想,拦了一位面善的公子打听,翩翩有礼道:“在下冒昧,这位公子可曾瞧见顾与知顾大人在何处?”
“顾大人?”
那人停下,思索片刻回道:“我一早进园的时候,瞧见顾大人去了望仙亭那边,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那里。”
嬴晏笑着道谢:“多谢公子。”
“小事,兄台不必言谢。”那公子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容貌几眼。
嬴晏告辞离去。
越往望仙亭处走,人影越寂寥,嬴晏心里忍不住诧异,顾与知当真在此处?
她迟疑着,最终还是摇着扇子,故作潇洒风流态朝望仙亭处走去。万一顾与知喜欢安静呢?还没走到,遥遥地就瞧见望仙亭的石桌上放着一壶酒。
嬴晏扬唇笑了下,看来有人,“啪嗒”一声合了手里折扇,步伐快了几许。
等走近了,这才发现四周一个人影也不见。
嬴晏愣了一下,视线从四周绕了一圈,觉着这边寂静的有些奇怪,方才所过之处,纵然有的地方人流往来少,但少有如此空旷。
一偏头,瞧见亭里石桌上有一滩水迹。
嬴晏走过去,低头嗅了嗅,是酒香。
方才酒洒了?
嬴晏脑海里划过这么一个念头。
她神色微微失望,这酒水已经半干,想来人走了已经有一会,看来是来晚了。
心里如此想着,嬴晏走到一旁连着两根柱子的栏杆上,坐了下来,望仙亭这边风景甚是开阔,不远处湖水碧波荡漾。
湖风迎面吹来,甚是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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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9节
忽然,一只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猫儿撞入了嬴晏怀中,差点将人撞个仰倒。
嬴晏拎着它抱在怀里,圆滚滚一团,雪白的毛发毛茸茸,一双猫眼儿湛蓝剔透,好似一对品相极好的宝石。
嬴晏心头一软,笑嗔道:“哪儿来的小野猫。”
猫儿拍爪:“喵。”
嬴晏伸指戳它软和的肚子,忽然瞥到背上有一块毛发湿润,她若有所思,缓缓抬手,指腹揉了下后递到鼻尖,隐隐约约绕着点儿酒香。
原来是这猫儿撞洒的酒,嬴晏恍然大悟,笑问:“你这猫儿怎么也贪杯?”
猫儿舔了舔爪子,睁着一双无辜的湛蓝圆眼看她:“喵。”
怀中的触感软和,在料峭春风中分外温暖,嬴晏忍不住伸了手掌在它脊背上轻抚。
“以后万不可乱跑。”嬴晏一边顺毛一边警告道:“这边贵人多,若是冲撞了哪个脾气不好的,会捉你回去关笼子里,剁猫肉吃。”
说到后边,嬴晏朝它凶巴巴比划。
猫儿听不懂,窝在她怀里,半眯着猫儿眼,舒服地享受她的伺候,奶声“喵”了下。
彼时,谢昀刚换好了衣衫,推开屋门往外走,遥遥地就瞧见一身子纤弱的男子坐在望仙亭栏杆上,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猫儿。
虽是男装,身姿却像极了女子。
她低着头,露出半边白皙的脸颊,搭在猫儿脊背顺毛的手指秀窄修长,十指尖尖如春笋。
有些眼熟,猫儿和人都眼熟。
谢昀半眯了眼眸,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若有所思。
感受到有人注视,嬴晏乍然抬头,视线中便闯入一位身穿月白缂丝鹤纹锦袍的男子,眉眼精致,容貌俊美,一双内勾外翘的漆黑眼眸幽凉,十分惑人。
这衣衫,不就是方才遥遥一见的顾与知身上所穿的那件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嬴晏心里欢喜,便站起身,弯着抹友好微笑朝他走过去:“顾大人。”
顾大人?
谢昀听此称呼,神色古怪了一瞬,看向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
嬴晏一向对危险敏感,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还没来得及细想,怀中的猫儿倏地炸毛,尖细“喵”了一声,一下子窜出老高,跑得无影无踪。
一时惊变,嬴晏愣住,偏头望着窜入草丛不见的猫儿,颇为不知所措。
谢昀垂眸打量着她,这人和凉亭中女子身形有几分神似,声音也像,但身量颇高,差了不少。
嬴晏转过头,朝他尴尬一笑,声音歉意:“猫儿不懂事,让顾大人见笑了。”
谢昀知她是真的将自己认错了,竟然没纠正,而是问了一句:“你的猫?”
不知为何,嬴晏从他声音中听出了飕飕凉意,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方才这只猫打翻的酒盏不会是顾与知的吧?
意识到这一点,嬴晏当即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我的,方才在亭中遇到的小野猫。”
谢昀“唔”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偏过头望向不远处的凉亭,神色莫测。
嬴晏低下了头,不显地蹙了下眉,觉得心里怪怪的,此人气势颇为阴沉,似乎和传闻中温雅端方的顾与知不太一样。
难不成传言有误?
只是已经打了招呼,也不好不告而别。
“在下嬴晏,久闻顾大人雅名。”嬴晏抱扇行礼,神色从容。
谢昀闻言偏过头来,微微眯了眸子,眼神落在她脸蛋半响,毫不遮掩,直看的人头皮发麻。
嬴晏一颗心怦怦直跳,方才可是说错了什么?
眼前人这张艳艳灼灼的小脸和苏蕴禾像了六七分,和她兄长嬴柏也像,谢昀视线下滑,再瞧她身上衣衫,是宫里才有的料子。
原来是十四皇子嬴晏,嬴承毅的儿子。
嬴晏不明所以:“顾大人?”
回想着梦中的场景,谢昀忽然振袖抬腕,捏住下颌角将人拉到面前,看了个仔细。
嬴晏大惊,正要抬手推人,瞥见那双幽幽凉凉的黑眸时,动作一僵,如同被盯上的猎物一般,周身恍若坠入寒窟,动弹不得。
她缓缓收回手,只能在心里疑惑且愁,这顾与知未免与传闻太不相符。
离得近了,可以瞧见他右眉眉骨处,眼尾上方,有一道细小的淡淡疤痕,平添戾气。
嬴晏心慌如鼓捶,唯恐被人发现异样。
她紧张地攥起指尖,面上挤了抹僵硬笑容,强做镇定:“顾大人这是作何?”
谢昀垂眸看她,扯了一个稍显恶意的笑容: “我不姓顾。”
嬴晏眼睛睁大,听他又道:“我姓谢,名昀。”
眼前人惊讶而意外,唯独没有恐慌,谢昀垂了垂唇角,不太满意的模样。
谢昀的视线从她白皙脖颈上划过,那里有喉结,再往下便是平坦的胸口,不见起伏。似乎的确是位男子,和凉亭女子像也不像,
嬴晏神情僵硬,艰难地垂下眼眸,余光扫到腰际,那里挂着一枚金制盘龙纹令牌,可先斩后奏,腰间还别着一柄长刀——雁翅刀。
除了神鸾卫指挥使,燕京内几乎无人再用此种形制的刀。
应当没说谎。
那她在马车上看到的打马而过黑衣男人是谁?
嬴晏诧异不解。
莫不是方才那猫儿将酒撞洒,污了衣衫,故而谢昀换了一身衣服?想来是如此了,燕京之中,应当无人敢胆大包天去冒充谢昀的身份。
嬴晏很快便镇定下来,嘴角弯了一抹笑容,神色惊喜道:“原来是谢大人呀,久仰谢大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仪表堂堂,威风凛凛,这一身气度,一看便知是谢大人。”
谢昀嗤嘲一声狗腿,松了手指。
嬴晏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连连后退,终于远离了男子身上炙热的气息,将两人拉到一个颇为安全的距离。
然而她这副模样落在谢昀眼中,无异于嫌弃他。
男人挑了眉尖,冷笑了一下,方才将他认为是顾与知便套近乎,知道他是谢昀后便迫不及待的远离?
若嬴晏知他心里所想,定要无语凝噎,再骂一句神经病。方才明明是谢大人你恶意满满地自曝名字,难道不是想看我神情惊恐惧怕你?
谢昀不满意,嬴晏便要受苦。
只见男人撩起衣袍,往望仙亭一坐,指尖扣了扣桌上酒皿,懒洋洋道:“倒酒。”
“……”
嬴晏一怔,不想谢昀竟如此好说话,一杯酒便能了了方才乌龙,没有比这更便宜的事儿了。
她笑吟吟倒了酒,神色从容地举到谢昀面前:“谢大人,您请。”
她的动作模模糊糊地和梦境中有几分重叠,谢昀盯着她手中酒杯,神色不太好看,眼尾漫出森森凉意,缓缓抬起头,视线上移,便瞧见她眼底含笑,竟是一点也不惧他。
谢昀看着她眉眼,轻扬唇角展了一个笑,却没搭腔。
见此,嬴晏唇角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恍然大悟,她弯了抹更灿烂的笑:“瞧我,应当先赔罪才是。”
“方才认错谢大人,是嬴晏不对,先自罚一杯。”
说着,她举了酒杯,一饮而尽。
闻喜宴上的酒不烈,多为怡情甜酒,一杯酒水入嗓下肚,嬴晏没什么感觉。
谢昀淡淡“嗯”了一声,神色稍霁,他一向喜欢识趣儿的人。
不过也讨厌不怕他的人。
谢昀扯了笑:“既然如此,都喝了吧。”
嬴晏的笑容彻底僵硬在脸上,望着那满满一壶酒,顿时觉得心窝子疼,酒虽不烈,一壶下肚也难受。果然是她想得太过简单,这位爷哪里好说话了,分明如传闻一般难伺候。
见人不动,谢昀目露狠戾,声音凉凉:“怎么,要我给你倒?”
嬴晏面上挤了一抹温和笑容,“哪敢劳烦谢大人。”
好好的一句话说得阴阳怪气,谢昀勾了抹讽笑,他此生最喜欢的事情,便是敲碎人的硬骨头。
他一副善意大发的模样,笑容亲切,声音里却夹着说不出的阴恻恻:“劳烦一次也无妨。”
嬴晏受宠若惊,神色倏地警惕,谢昀倒的酒,怕是断头酒。
她快速伸手,握了酒壶,这次神情乖巧极了:“不敢劳烦谢大人,我自己喝。”
谢昀神情满意,识趣儿就对了。
一时之间,嬴晏也琢磨不清谢昀到底是何意,若说他对她有杀意,倒也不像。
她眼神微动,有了想法,只见喝了没两口,便身子晕乎乎转了个圈,手指一松,酒壶落地砸个稀碎,瓷片与酒水四溅。
“不胜酒力,让谢大人见笑了。”
嬴晏转过身告罪,伸指揉捏着额角,说话时,不忘抬了余光觑他神色。
谢昀轻声笑了下,眼底兴味渐浓,嬴晏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好决定下一句该说什么话,他识人无数,自然看得出她心中那点儿小心思。
不像苏蕴禾,不像嬴柏,更不像嬴承毅。
他目光垂落在她喉结处,轻点指尖,若有所思。
谢昀的目光极具侵略性,令人不寒而栗,嬴晏如芒在背,生怕被他察觉异处,几乎转身就想逃离。
直到听见他轻笑一声,嬴晏再也忍不住想逃离的心思。
她压低嗓音,一边缓步后退一边道:“醉酒失态,嬴晏便不叨扰谢大人了。”
谢昀似笑非笑:“本座倒想看看十四皇子醉酒何态。”
早就听闻谢昀此人行事常常颠三倒四,嬴晏仍然不免诧异,他这是什么诡异的癖好。
嬴晏眼睛转了转,硬着头皮道:“嬴晏离席已久,我的哥哥还在等我,若是哥哥知道我在此耽搁,误了时间,定会生气。”
她顿了顿,思忖几息,而后神情委屈,声音软糯惹人怜:“谢大人也知道,我哥哥脾气一向不好。”
谢昀睨她一眼:“哪个哥哥?”
嬴晏毫不犹豫:“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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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10节
谢昀“啧”了一声,怜惜道:“真可怜。”
这三个字就是流于字面意义上的可怜,话音里的情绪寡淡极了,更不见他怜惜神情。
嬴晏也不在意,若是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谢昀动了真感情,她才觉得害怕。
谢昀看着她,一只手指尖轻叩,一只手懒散地撑着起了下巴,道:“叫声二爷。”
嬴晏怔了一瞬,不解他为何要如此做,不过她一向识趣,毫不犹豫,张口便喊:“二爷。”
谢昀原本哒哒轻叩的指尖微顿,眉头不显地皱了一瞬:“再叫。”
嬴晏:“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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