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他重生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愿大人
和梦中的娇软绵绵声音很像,但低沉喑哑许多。
谢昀嫌弃:“什么破嗓子,难听。”
“二爷说的是,这副破嗓子让你见笑了。”嬴晏笑笑,试探道,“那嬴晏便不叨扰二爷了?”
谢昀:“……”
见人没马上搭话,嬴晏当机立断:“嬴晏告辞。”说完,她不给谢昀挽留的机会,便疾步离开,终于逃离了那笼罩全身的压抑恐怖的气息。
谢昀也没拦着,望着她逃一般离去的背影,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下。
说起来,他同她兄长嬴柏还有过几分交情,她倒是比嬴柏有趣多了。
过了许久,谢昀唇齿轻动。
“去查查嬴启那个蠢东西,最近都干什么了。”
隐没在阴影处的暗卫应声离去。
第9章
嬴晏疾步离开,直到再也瞧不见望仙亭,这才忍不住回头,颇为忌惮地看了那边一眼。
她蹙了下眉尖,愈发觉得谢昀看她的眼神儿奇怪。
像是在打量她,却又不似恶意满满,不然她此时也不会安然无恙的离开。嬴晏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胸膛,束胸紧紧缠着,没松,又摸了摸陈文遇给她做的喉结,也紧紧贴在脖颈上。
这般足以以假乱真,应当瞧不出异样吧?
……
回到了紫云楼这边,嬴晏一眼就瞧见了立在桃花树下的嬴宽,桃花艳艳灼灼如妖,君子充耳秀莹,如弁如星。
皇家男儿大抵样貌都不差,父皇年轻时英俊,后妃们个个又国色天香,故而二十几位皇子公主,容貌都生的漂亮,若让嬴晏说,除了三哥,当属十哥最俊。
嬴晏挥了挥手,朝他欢喜喊道:“十哥。”
听见声音,嬴宽转身大步朝她走去,语气着急:“你方才去哪儿了?”
嬴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诚实道:“我方才去望仙亭了。”
“去望仙亭作甚?”嬴宽问道,瞧着她白皙的脸蛋上绕着的若有若无粉意,眉头逐渐拢了拢,“你喝酒了?”
嬴晏一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蛋,有点烫。
并非嬴宽多此担心,而是在他的印象中,十四弟一向不碰酒水,一瞬间,嬴宽脑海里便浮现了无数情景,又见人神色闪躲,不禁怒道:“有人逼你喝酒?”
嬴晏神情讪讪:“没有。”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落在嬴宽眼中,无疑是十四弟受了委屈,偏生性情胆怯,不敢言说。
他横眉竖眼:“是何人如此大胆,别怕,十哥去给你报仇!”
说着,嬴宽便拉着人气势汹汹往望仙亭走。
在一众哥哥中,大概只有嬴宽会如此真性情,嬴晏觉得心里暖暖的,随即又涌上点点愧疚,她伸了手指拽他衣袖,将人拽停。
“怎么?”嬴宽脚步顿下。
嬴晏软声笑道:“十哥,没人欺负我,我瞧见那边有酒水,忍不住小饮了一杯。”
“真的?”嬴宽神色狐疑看她。
嬴晏乖巧点头:“真的。”
嬴宽倒也没怀疑她所言真假,只皱了皱俊眉,长叹一声,等改日寻了合适机会,他得带她去练练酒量,忍不住小饮一杯酒便脸红,这怎么行。
……
曲水流觞已经开始。
俩人到的时候,诸人对诗赋曲,雅致至极。
郑季然和一众朋友披着人模狗样的皮,也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身旁数位貌美姬妾伺候,正所谓这些个世家公子们的风流。
嬴宽冷嘲一声,他最讨厌这些花天酒地的世家子弟,成天窝在女人堆里逞威风,一事无成。
他说教嬴晏:“十四弟,断不可学他们。”
嬴晏眨了眨眼,她就算有心学也学不来啊,面上却是不显,软软笑道:“好。”
那边一位身姿妖娆的女子,玉腕轻折端了一杯酒,递到郑季然唇边,声音娇软:“郑公子,饮酒呀。”
周围人笑得轻浮:“郑公子,美人喂酒可要喝啊。”
郑季然哈哈一笑:“自然。”说着,他张嘴将酒一饮而尽,顺手搂了她腰肢一把,轻轻一握,直叫美人惊呼。
偏头时,郑季然瞧见女子薄施粉黛的容颜,不知为何,脑海里不断萦绕十四皇子嬴晏的容貌,顿觉美人庸俗。
惊鸿一瞥,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没了兴致,松开手将人推开,美姬跌倒在地。
周围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后,有人心思灵活道:“这等庸脂俗粉,哪里能入得了郑兄的眼。”一句话便缓了方才僵局,那人说完,朝美姬冷道:“还不快退下!”
美姬委屈了眉眼,敢怒不敢言地爬起身,咬唇退了下去。
此时郑季然还想着嬴晏。
那脸蛋,那腰身,还有那双朦胧桃花眼,如此貌美的男子着实少见。
他心底突然腾起了一股邪火,痒痒地抓着人心,却又堵堵的十分不痛快,嬴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就罢了,偏生是皇子,让他无从下手,更不敢强取豪夺。
若是真玩儿出什么事儿来,一道奏折递到皇帝面前,足以让整个安平候府掉了脑袋。
只可惜郑季然向来肆无忌惮惯了,胆大包天,怎会舍得轻易放手,此时正琢磨起如何让嬴晏心甘情愿为他榻上人,偏头间,就瞧见心里肖想的俏生生貌美少年站在不远处。
身后飞檐楼阁,碧空如洗,衣衫翩跹间,恍有遗世独立之感。
郑季然眼神迷离了一瞬。
方才的一幕和他的表情一丝不落地落入嬴宽眼中,嬴宽顿时怒火冲天,郑季然在拿什么眼神儿看他十四弟!?
嬴晏也皱了眉,神色冷了几分,眼底闪过嫌恶,往嬴宽身后躲了躲。
嬴宽扯了一抹凶巴巴的笑,大步朝郑季然走去。
瞧他神色,嬴晏心里便知晓,估计十哥要去揍郑季然了,她也没拦,一副看戏的架势。
论起嚣张跋扈这一手,郑季然在堂堂十皇子面前,显然是小巫见大巫,不够看的,况且区区一个安平侯府嫡次子而已,不足为惧。
果不其然,走过郑季然跟前时,嬴宽抬腿,狠狠朝人侧腰揣去,直接将人掀入了溪中,砸了个浑身湿透,口鼻呛水。
这一下,不仅心里那点儿想入非非的旖旎之心顿散,连小腹燥火也被浇了个透心凉。
郑季然是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一沾水,脸上敷粉瞬时变得斑驳,好生滑稽。
嬴晏忍不住嘴角上扬了一瞬,好在没笑出声。
嬴宽扬着下巴,嚣张一笑,神情欠抽极了:“郑公子,怎么坐都坐不稳啊?”
郑季然脸黑,瞧着立身溪边的锦衣少年,敢怒不敢言,若是寻常皇子就算了,还能讲讲理,偏偏是最嚣张跋扈的十皇子,他忍住伸手揉腰的冲动,水淋淋地爬了出来。
“是我没坐稳。”郑季然笑得勉强,“让十殿下见笑了。”
嬴宽冷哼,正欲再说些什么,一道冷淡的声音传入耳中,略带谴责:“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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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淡黄色锦缎袍,金丝滚边绣蛟龙的男子朝这边走,约莫二十二三的模样,正是六皇子嬴启,如今的太子。
太子嬴启长得像有点儿像永安帝,一双凤目狭长,鼻梁高挺。
嬴晏淡淡看他一眼,又往嬴宽身后躲了躲,没说话。
嬴宽倒是喊了一声:“六哥。”
太子狭长凤眸从俩人身上扫过,停在嬴晏身上几息,而后偏头看向嬴宽,质问道:“为何踹郑公子入水?”
在记忆中,嬴启似乎一直是这副模样,端着威严像个正人君子一般是,实则心思阴暗,手段冷血。嬴晏点了点指尖,垂下眼眸,也不知在些什么。
嬴宽一向不吃这一套,随口笑道:“方才郑公子说了,是他自己没坐稳,掉下去了。”
太子严肃的神情倒没变,但隐隐约约已经看出点不自然。
宽敞袖口下,他手握成拳,若不是看在嬴宽的外家安家财力雄厚的份上,他早就弄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了,岂能容他如此气焰嚣张?
一旁的郑季然冷汗涔涔。
此时他这个当事人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只尴尬地立在原地,盼着太子忘了他这么一号人物。
嬴宽拉着嬴晏在溪边盘腿坐下,不忘招呼太子:“六哥,坐啊。”
瞧他一副无畏模样,太子眼底有杀意一闪而逝。
偏生嬴宽无所察觉,他微微弯腰,取了一杯酒,牙齿叼着酒杯边,脖颈一仰便是一杯酒,有清凉的酒水顺着脖颈流下,一副放荡不羁样。
嬴晏默默想,估计六哥怕是要气得呕血了。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心去缓解俩人矛盾,六哥一向看哪个兄弟都不顺眼,在他眼中大概只有可杀和不可杀两个区别,刚好,嬴宽便是那个不可杀的。
其实方才若是嬴启就着嬴宽的话坐下,此事便了了。
只是周围人瞧着,太子顿觉面子上过不去,他才被立为太子不过一月余,正想借这闻喜宴树树威风,明宣太子的名声太大,他怕被人说不如嬴柏。
太子手掌微曲成拳,搭在小腹前,冷喊了一声:“十弟。”
嬴宽眼底闪过几丝微不可察的失望,他并非不通世俗之人,平日嚣张无所顾忌不过是因为他有这个资本,说到底,他不愿与六哥闹僵,于是随手抹了把脖颈上酒水,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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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11节
他走到太子面前,拍拍肩膀,低声道:“六哥,那郑季然是什么东西,你又不是不知晓,我即便当街斩了他狗头,那也是为民除害。”
太子呵斥:“胡闹!”
嬴宽笑嘻嘻,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两人间气氛愈加剑拔弩张,嬴晏看热闹的心思收敛,也站起身。
她走到太子身边,一副懊恼模样道:“六哥,怪我,是我忘了,方才我在望仙亭遇见谢大人,他正在寻你。”
太子脸色微变,半信半疑。
嬴宽神色震惊,偏头问道:“方才同你在望仙亭喝酒的是谢大人?”
不得不说,嬴宽虽然时常语出惊人,却常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管他是故意又或是无意,都足以让嬴启心头一凉。
嬴晏点点头道:“是。”
太子倒也没怀疑她说谎,方才谢昀的确在望仙亭处,而且他也不信这个一向胆怯懦弱的十四弟敢说谎,还胆大包天去借谢昀的势。
太子神色不太好看,心绪有些杂乱,一瞬间,便有了思量。
作者有话要说: 嬴晏:你错了,我一向胆大包天.jpg
太子:??
谢昀:借我的势是要还的。
嬴晏:……那个势?
第10章
太子不知道谢昀为何要寻他,但大体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一本正经沉声问道:“哦?谢大人可有说寻孤何事?”
嬴晏摇头:“不知道呀。”她顿了顿又道:“好像挺着急的。”
太子凝着她神色,语气着实不似作假,背在身后手腕上的佛珠在不知不觉间越转越快,心里快速地将近来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
他似乎并没有与谢昀产生嫌隙。
“六哥,你别着急。”嬴晏一脸真挚地安慰道:“神鸾卫动作迅速,一会儿就能找到你。”
不知为何,这句话听在太子嬴启的耳中,只觉得意味深长和嘲讽。
只是此时太子已经无暇细想嬴晏是不是在嘲讽他,他思忖了一番,既然谢昀已经告知十四弟正在寻他,那应当是想借十四弟之口转告自己。
谢昀此人脾气古怪,若是知晓了他知道他在寻他,却不主动拜访,或许会动怒。
很快,太子心中便有了权衡利弊,他如今地位不稳,的确应该同谢昀较好,神鸾卫势大,随便给他寻几个罪名,就足以叫他焦头烂额好一阵。
嬴晏看着太子神色,知他已然相信,扬唇微微笑了下,“六哥既然有事在身,那我与十哥便不叨扰了,先行一步,改日再同六哥叙旧。”
太子无暇顾及两人,摆摆手:“走吧。”
话音落下,嬴晏便拽着嬴宽转身大步离去,等走到人少的地方,嬴宽才从惊愣中回神儿,他一把握住她手腕,神色惊诧:“你方才与你饮酒的真是谢昀?”
突如其来的触碰,嬴晏一惊,不着痕迹地拽出手腕,好在嬴宽只是惊诧,没有在意这些。
她眨了眨眼,“假的。”方才只有她被迫饮酒而已,谢昀半点也没碰。
嬴宽松了一口气,转而神情担忧而急:“那你怎么敢胡言……”
话还没说完,便被嬴晏打断,她软软一笑:“六哥看着胆子大,其实胆子比谁都小,他即便去见谢昀,也不敢说他是听闻谢大人寻他才主动前来拜访,只会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试探讨好。”
嬴宽:“……”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嬴晏笑笑,还有一句话没说,方才在望仙亭时,一开始她将谢昀认成顾与知,他好似有兴致以顾与知的身份同她说话,却在她说明身份后神色骤变。
若她猜得没错,谢昀应该挺讨厌皇嗣的,嬴启身为六皇子,自是不例外。
两人若是相遇,六哥怕是得吃个大亏。
至于谢昀会不会追究她,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水来土掩了。
……
正如嬴晏所料,谢昀的确讨厌皇嗣,毕竟在他心中,狗皇帝的儿子自然是狗儿子。
太子嬴启在文远阁那里碰见了谢昀,不仅受了其冷嘲热讽,还从神鸾卫那里吃了个好大的没脸,离开时,阴沉沉的模样好像要吃人一般。
等人走了。
谢昀撑了胳膊在桌上,抬手揉捏了两下额角,先前里同顾与知有一件事儿没说,这些天他时常头疼,记忆也有些混乱。
这次突然从云州回来,并非他所作的决定,可属下们却信誓旦旦言道是他下的指令。
谢昀阖着眼眸,反复思忖,要么是他忘记了,要么,是有另一个人在操控他的身体。
后者太过荒诞无稽,谢昀更偏向于前者,至于为何忘记,他也没搞清楚缘由,他身体康健,并无生病中毒的痕迹,更无中蛊痕迹。
屋内熏香安神,不一会儿,谢昀的头痛渐缓。
神鸾卫副指挥使从阳入内,抱拳回道:“大人,属下得知,太子匆匆来此,是因十四殿下告知其大人您正在找他。”
谢昀手撑着眉骨,缓缓抬眼:“嬴晏?”
从阳点头:“是。”
谢昀勾了勾唇角,扯了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这个胆大包天的东西,真当他乐善好施呢。
他意味不明地轻哼,松了脊背往后一靠:“去,把她给我……”他顿了下,语气森森:“请过来。”
从阳莫名打了个冷颤,忍不住抬眼觑了下上首男人的神色,他怎么觉得大人性情又诡异了呢,不过从阳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十四皇子胆敢诓骗太子,只奉命疾步而去。
彼时,嬴晏和嬴宽已经乘坐马车离开。
路上行至一半,便被一队人马拦了下来,领头的是神鸾卫副指挥使从阳。
嬴晏与嬴宽下了马车。
来人身着飞蟒兽纹的暗红色衣袍,足蹬黑色长靴,腰佩柳叶刀,面容冷峻,气势颇为骇人。
虽然早预料到谢昀会来找他,嬴晏还是沉默了一会儿,她没想到神鸾卫的消息这般灵通,这才过了一个多时辰,竟然以如此快的速度找上了她。
从阳勒绳下马,走到两人面前。
嬴宽心下一凛,难得敛了嚣张气焰,面上笑道:“从大人,发生了何事?”
从阳生就一副不苟言笑的性子,朝嬴宽颔首:“十殿下。”
打了招呼,他转头看向嬴晏,琢磨着自家大人方才所说的请字,从阳想了想,语气软和了几分,颇为恭敬道:“十四殿下,谢大人想请你前去一叙。”
嬴晏受宠若惊:“请我叙旧?”
从阳点头,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十四殿下请上马。”
望着那匹比她还高的马,嬴晏再次沉默,她不会骑马,也不敢骑马,还没等思忖着如何委婉拒绝,一旁嬴宽着急的将人往后一拽,压低了声音道:“你与谢昀相识?”
方才那一刻钟的时间,应当算不上相识吧?如此想着,嬴晏摇头:“不相识。”
“那他找你叙什么旧?”嬴宽不信。
嬴晏:“大概是看我长得好看吧。”
嬴宽一下子愣住。
身后的从阳也愣住,一个男人因为另一个男子貌美,想要邀他一同叙旧,放在郑季然那般男女不忌的纨绔子弟身上便寻常得如喝水一般,放在谢昀身上便是匪夷所思。
从阳面色微冷,握在刀柄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一下,提醒二人说话收敛一些,如此近的距离真当他耳朵聋吗?
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嬴晏一直都把自己当作女子,她并未察觉方才那句话有何不妥,更未察觉这句话对两人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她伸手拍了拍嬴宽肩膀:“十哥,且放心,我无事,去去就回。”
嬴宽眼底浮上怜悯神色,他倒不是担心她有性命之忧,依他了解,谢昀此人固然狠辣,但绝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只是……
嬴宽也伸手拍了拍嬴晏肩膀,安慰道:“去吧。”
嬴晏狐疑看他一眼,她怎么觉得十哥眼神儿怪怪的。
因为嬴晏不会骑马,又瞧着从阳一副要将人拽上马的模样,嬴宽好心,将马车借给了他,自己从神鸾卫那里换了一匹马,骑回了太宁宫。
*
肃国公府,上善院。
嬴晏诧异,不想谢昀竟是真将她请来了府邸,她望着门匾上龙飞凤舞的“上善”二字,不显地抿了抿红唇,上善至美,上善至善,这字是他所题么?
嬴晏推开门一进去,便感受到屋子里的温度似乎要比外边低很多,有若隐若无的冷香涌入胸腔。
绕过一面紫檀木龙纹嵌玉石的屏风后,就瞧见了谢昀。
他斜躺在软榻上,两腿交叠搭在前面小桌,手里执着一本书在读。
嬴晏上前,抱手行礼:“谢大人。”
感受到人进来,他也没偏头,随手指了指旁边凳子,懒洋洋道:“坐。”
嬴晏摸不清谢昀到底是何意,只道了一声“多谢谢大人”后便掀袍坐下。
此情此景,无论是两个男人相处,又或是一男一女相处,都着实怪异,放在嬴晏这个女扮男装十多年的人身上,反倒不觉得有甚,十分坦然。
屋室内寂静,只有簌簌翻书的声音,嬴晏乖巧地坐着,也不说话。
也不知谢昀用了什么方法,在这三春暖阳的时候,屋内冷得竟像秋末冬初,嬴晏穿的春衫,料子薄,没一会儿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忍不住觑了一眼谢昀,发现他并无不适,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掐指算着时间,她已经进来了一刻钟的时间,谢昀手里的书翻得飞快,也从不多的页数快翻到了最后一页,可他却并无说话的意思,难不成要把书看完?
可是他如此快的翻书速度,估摸着也没看多少吧。
嬴晏微微好奇,这是何书?
感受人打了冷颤,谢昀翻动书页的手指终于停下,偏头瞥了她一眼:“冷?”
若是别人如此问,嬴晏或许会满面堆笑的说一句“不冷”,只是在谢昀面前,她下意识地觉得,还是说实话比较妥当,于是轻轻点头:“有一点。”
谢昀勾唇笑笑,随手将书往边上一丢:“我倒是觉得有点热呢。”
“……”
嬴晏浅笑夸道:“谢大人身强体壮。”
见人应对如常,谢昀眉眼一沉,神色不太满意,伸指点了点桌上书,似笑非笑道:“十四殿下读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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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12节
嬴晏神色迟疑,伸手拿起了那本书,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宣室志,她心里微微惊诧,谢昀还看话本的?
没等她翻开,谢昀又道:“第三卷 ,五十六页,第一段。”
嬴晏翻开。
入目一行字“英台,上梁祝氏女,伪为男装游学……”,她瞳孔一缩,捏着书本的手指微紧。
谢昀瞧见她紧张神色,却是心情好极了,他敲敲指尖,声音简洁:“读。”
极轻极凉的声音滑过耳畔时,嬴晏手腕一抖差点要把书丢了,他看出来了?还是在怀疑她?
嬴晏忍不住偷偷觑他一眼,却见人嘴角含笑,幽幽凉凉的眼眸里没什么外露的情绪,似乎只是要她读书这么简单。
她犹豫了一会儿,便朱唇轻启,开始读了起来,轻哑的嗓音在屋室内分外清晰。
……
读了约莫三四页的内容,嬴晏便读不下去了,倒不是因为书中内容,而是因为声音。
她平日说话是刻意变了声音,维持一两句话声色不变尚且容易,这样一整篇文读下来,声色已经隐隐不稳。
谢昀深长的睫羽垂下,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没有错过她声音中的变化。
嬴晏停下,“嗓子不好,让谢大人见笑了。”为求逼真,她还拎了桌上茶壶,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润嗓,喉咙微微滚动。
殊不知,她在谢昀眼中已是破绽百出。
谢昀凝在她白皙脖颈上,轻笑了下,也没有戳穿人的意思,若是这般快就将人披了十几年的伪装扒下来,岂不是显得她太蠢?
慢慢来,等她主动坦诚,这样更有意思,谢昀拨弄着手中玉玩,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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