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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愿大人
嬴晏眨了下眼,不解他为何这么问,却也如实回答,“三月十九。”她顿了顿,想着已经过了子时,又道:“三月二十。”
随着话音落下,谢昀倏地想起,上次他有意识,是在三月十二,云州。
是了,这一世因为他下了命令,提前从云州回来,在闻喜宴上更早的遇见了嬴晏。
但是相遇的过程似乎不太美妙。
两世记忆终于相叠,回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谢昀嘴角微微下沉,心情不太美好,不过想到如今嬴晏还活着,这么一个俏生生的人站在面前,他又觉得心中阴霾散去。
谢昀扯着嘴角笑了下,心情颇好,朝嬴晏招手:“晏晏,过来。”
嬴晏神情惊愕,怔了许久没动,他喊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一 章前世六角琉璃瓦凉亭女主身死那一段删掉了,因为觉得女主视角的男主重生文,加那一段有点奇怪。等全文完结了,再免费放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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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秋后算账
嬴晏:?这个人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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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酸死我这个小可爱吗 1瓶
谢谢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么么哒。
第13章
嬴晏觉得谢昀不是在叫她,更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想着他两次将她拉扯到面前,盯着面容细看,她愈发觉得自己猜中了七八分。
他此时应当神志不清。
嬴晏天生对危险敏感,不自觉抬腿想要后退。
见此,谢昀唇角的笑容渐冷,一腔欢喜仿佛被三冬寒天的大雪覆灭,凉彻心扉。
差点忘了,如今两人还不熟悉。
前生今生犹如一道天堑,横贯在两人之间,她什么都不记得。
谢昀垂下眼睫,盖住了滔天怒气翻涌,昏暗的屋室内,他勾了勾唇角,很快便释然,他记得就行了。
不管前世如何,今生她既然招惹上了他,还想离开?
“……”好可怕。
嬴晏下意识地逃离,趁其还没注意,动作幅度极小地移动,她本就站得离门近,只消几步,便可夺门而出。
身后谢昀的声音幽凉危险,“这是去哪儿,要我三叩九拜请你过来么?”
嬴晏动作一僵,心里权衡利弊后,转身,挪步上前。
只是谢昀还坐在地上,她也不好站着,显得居高临下,便缓缓蹲下。
这种感觉有点古怪。
还没等嬴晏琢磨要说些什么,便瞧见谢昀朝她伸出了手,她下意识往后,跌坐在地,声音磕巴道:“谢、谢大人……”
谢昀不耐,直接将人拽到了一旁坐下,冰凉的手指捧着人下巴转了过来,捏上她脸蛋。
嬴晏震惊,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回神儿之后,垂了眼眸去看他,隐隐觉得谢昀神色奇怪。
他此时神色动作,仿佛是在摸什么珍视的东西。
珍视?
嬴晏强压着将他的手拍掉的冲动,深呼吸一口气,镇定说:“谢大人,你我虽然同为男子,但如此亲密,也……不妥当。”
“不妥当?”
谢昀动作停下,笑得阴森森:“夜宿太监府邸就妥当了?”
“……”嬴晏忍不住看他一眼,他这是何意?
只可惜谢昀眼底的光色黑而浓,仿佛绕了一层雾,叫人看不清晰。
难道他请她过来住是因为她住到了陈府?
这似乎不难理解,神鸾卫与东厂向来不对付,而东厂又把持在司礼监太监手下,如今谢昀身任指挥使,看陈文遇不顺眼也正常。
嬴晏想了想,如实解释道:“谢大人有所不知,陈公公在调任司礼监之前,曾在昭台宫当值数年,与我交情匪浅。”
谢昀轻笑夹讽,看向她的神色怜悯。
夜里难眠时,他曾无数次嗤嘲回想,嬴晏是不是自作自受,但凡她对陈文遇有一点戒心,就如她对他一般忌惮,至少不会落得一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归咎两个字,活该。
明明是眼前人的愚蠢,耿耿于怀念了半生的人却是他。
那些深埋在心底、压抑了数十年、自以为已经平息的不满和不甘,在重新听到嬴晏说起陈文遇的这一刻,瞬时填满了胸腔。
谢昀眉眼烦躁,起身不再看她,冷声道:“出去。”
见他神情,嬴晏若有所思,看来谢昀的确讨厌司礼监的太监。不过此情此景,她反倒松了一口气,应声道:“那嬴晏便不叨扰大人休息了。”说完快步离去。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他?
谢昀心里不舒坦,眉眼沉了又沉,转身喊她:“回来。”
“……”这是什么神经病。
嬴晏纵然好脾性,心里也生了不耐,转了身子没动,忍不住刺了一句:“夜色已深,大人身体有恙,还是早点休息吧,免得病情加重。”
他身体有恙?病情加重?
谢昀冷笑,这张尖牙利口倒是没什么变化,寂寂屋室内,只听他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既然知道本座身体有恙,还不留下来侍疾?”
嬴晏懊恼,方才自己为何要多此一嘴。
先前谢昀昏倒在地,面色那般脆弱苍白,都不肯叫人进屋,便可知他身体有恙是一个大秘密,估计她方才气急所言,落在谢昀耳中,没准以为她在威胁他。
嬴晏当即表忠心,举了四指发誓道:“谢大人,今夜发生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晓,若是嬴晏泄露第三人,当天公降怒,五雷劈顶。”
“……”
谢昀眼角抽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她怕是误会了,不过他也懒得解释,反而饶有兴趣,似笑非笑道:“我不信天。”
闻言,嬴晏一口气堵在嗓子眼,神色后悔莫及,她真的错了,为何要胆大包天去招惹谢昀,何止是难缠,简直性格古怪的要命。
嬴晏尽量声色平静:“谢大人身体还有哪里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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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15节
谢昀没答,纠正道:“喊二爷。”
嬴晏迟疑了一瞬,十分不解谢昀为何要纠正这个称呼。
她眨了眨眼,若有所思,想着白日里,他嫌弃她喊“二爷”二字声音难听时的神色,心里很快明悟,他果然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男人?女人?
嬴晏不在意,也不觉有甚,反而心里稍喜,这是不是意味谢昀会对她会有几分不同寻常?无论这份不同寻常来自哪里,都无妨,只要谢昀在意,那有朝一日她身份暴露,他便不会袖手旁观。
如此想通,堵在嬴晏嗓眼的气瞬时就顺了。
她弯了笑,利落改口:“二爷身体还有哪里不适?可需要煎煮汤药?”
“不用。”
谢昀瞥了她一眼,直到看见她唇角笑容时,原本不痛快的神色稍缓,伸手指了指里面床榻,“你睡睡那。”
嬴晏神情僵硬:“我?”
谢昀凉飕飕看她:“嫌弃?”
“不是,不是,”嬴晏连忙解释,“我是外来之客,却夜宿主人屋室,着实不合礼节。”
在来肃国公府之前,她便做好了打算,准备合衣而眠,但万万没想到,要宿在谢昀的屋子。
“上善院没有其他床。”谢昀难得开了尊口解释。
他嫌人多杂吵,平素上善院只有他一人居住,只有白日时会有丫鬟小厮前来打扫,故而整个院落只有主屋里有床榻,其余都变成了库房,堆放各种珍奇异宝。
嬴晏神色震惊,那他干嘛派人请她来肃国公府住?她忽然觉得,谢昀种种行为,不能按照常理来思忖,匪夷所思至极。
她沉默半响,缓缓将视线挪到屏风隔着的那张小榻上。
谢昀留意到她的视线,觉得眼前人不识好歹至极,他好心把床榻让给她,竟然还拒绝?
谢昀冷笑了下,“你若不愿,便睡地上。”
嬴晏:“……”
她低头瞧了一眼冰凉地板,又感受着屋子里凉飕飕的冷意,也没再纠结,她真挚笑道:“多谢二爷好意。”
说完,嬴晏便走到床边坐下,一碰到床铺,便发现其中玄机,床是暖的?
她神色惊讶,抬头看向谢昀,却发现人已经走了出去,睡在了外面的小榻上。
“……”
嬴晏忽然觉得心里愧疚,她一个客人占据了大床,主人却在外面睡小榻?不过很快她便释然,又觉得理所当然。谁让谢昀行事诡异,让人三更半夜把她从陈府带过来,合该如此。
嬴晏盯了眼足上穿着的加厚底的乌色长靴,又看了看身后的干净的月白色床铺,犹豫片刻后,踢了靴子上床。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已至夤夜。
不知为何,嬴晏躺在床上,头脑清醒,久久无法入眠,心中逐渐涌起不知名的烦躁,无法压下,她翻了好几次身,却愈来愈烦躁。
果然是因为骤然换了住处的原因么?
在嬴晏第八次翻身的时候,隔着屏风传来一道幽凉声音,夹杂着一丝不耐:“你翻来覆去做什么?”
谢昀眠浅,夜里一点动静便能惊扰他。
嬴晏沉默一会,“我睡不着。”
睡不着?
谢昀眼角眉梢间涌上阴鸷情绪,合着住在陈府就睡得着,睡在他这里便无法安睡了?
他起身,绕过屏风朝里面走。
嬴晏听见声音,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慌慌张张去穿长靴。
刚穿至一半,谢昀已经走到跟前,伸指捏住了她下巴,迫视人仰头,精致的眉眼间有浓浓的讽刺之意:“住在我这里可是委屈你了,竟这般不愿?”
或许是久久无法入睡的烦躁,嬴晏一时冲动,“啪”的一声拍开了他的手。
谢昀猝不及防,他盯着手背,幽黑的眸子危险半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六点太匆忙了。
明天开始更新时间改成晚上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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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一只锦还有一位没有名字的小可爱送出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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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拍下去的一瞬,嬴晏立刻清醒了,神情懊恼而悔,眼前这位爷可不是吃亏的性子,被人这么明晃晃的打一下,怕是得报复回来。
谢昀不意外,她看似性子软,但骨子里倔得很,时不时抬着她那幼猫似的爪子挠一下,足以让人鲜血淋漓的痛上好几日。
谢昀扯了下唇角,阴森森笑:“你倒是脾气不小。”
好在屋内一片黑暗,她瞧不清他脸上神色,心里紧张稍缓。
嬴晏深呼吸一口气,软声道歉:“原来是二爷,是我魔障,打错人了。”
“打错人?”谢昀讽她,“屋里还有第三人么?还是十四殿下在癔症?”
说完,谢昀微微俯身,冰凉指腹压上她唇,摩挲:“这张嘴真是满口胡言呢。”
嬴晏呼吸一窒。
谢昀眼角冷光浮动:“说话。”
嬴晏微垂眼眸,看着压在唇上的手指,咬牙切齿,这样叫她如何说话?如此想着,差一点想要张口咬他,心里甚至有些恶意地想,咬断了才好。
谢昀没错过她神色,轻笑,指腹在她唇上慢慢描绘,懒洋洋道:“想咬么?”
“……”这人莫不是专窥人心思的精怪?
嬴晏抿了下唇,忍下冲动,大着胆子,轻轻拉下他手指:“二爷说笑了。”
“口是心非。”谢昀冷哼。
“嬴晏不敢。”嬴晏笑得温软,“这般漂亮的手指,咬了可惜了。”剁了才好。
一边说着,嬴晏细白的手指撑着床褥往后退。
两人离得太近,这个距离让她觉得危险。
殊不知,谢昀夜视能力极好,将她的动作和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秀美的女子神色怯怯往后躲,朦胧得眼眸透着一层水光,双腿搭在床沿,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隐约可见轮廓。
即便男装,也担得起美□□人四字。
然而谢昀脑子里萦绕的却是,她在陈府也是如此么?愈是如此想,他心中怒气愈盛。倒是忘了,两人已经相识四年,还在昭台宫一同住过三年。
谢昀冷笑,上一世嬴晏死后,他将陈文遇千刀万剐已是他仁慈,若非有不得已的原因,何至于留他活那么久,重来一遭,当然是要将他再杀一遍了。
谢昀深长睫羽垂下,盖住了凉如刀的眼神。
“我这床榻是比不得陈府舒适么?竟叫十四殿下这般辗转难眠。”谢昀声音凉凉,夹着浓浓的郁气。
嬴晏虽然瞧不清他神色,却也能分辨他声音。
她心里沉默了一瞬,这是哪儿跟哪儿?这位爷难不成以为自己嫌弃他这里了?
这个想法一出,嬴晏心里顿觉不太妙。
“二爷这里的床榻软和舒适,天下在找不到第二个这般舒适的了。”嬴晏先夸,然后解释,“只是骤然换了住处,夜里难眠,深夜惊扰二爷,是我的不是。”
谢昀神色稍霁。
嬴晏又道:“二爷放心,我一定不会再弄出声响。”
谢昀冷哼一声,这才满意,转身走了出去。
嬴晏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床榻,这一次,她不敢再动,安安静静地躺着。
直到天色将明时,方才觉得眼皮子发困,小憩了一会儿,却也睡得异常不安,脑子昏昏沉沉。
……
等嬴晏再惊醒时,已经天色大亮。
她匆匆起床往外走时,外面小榻已经冰凉,谢昀身影不见。
嬴晏诧异,人呢?
嬴晏很快明悟,谢昀如今手里握着一卫一军,事务繁忙,应当早早便走了,令她惊讶的是,他竟然没有喊她起床?这倒是不太符合谢昀捉弄人的性子。
不过嬴晏也再没深想,整了整衣衫,便走了出去。
外面有陵石候着,说奉二爷之命,送她回宫。
走了两步,嬴晏忽然想起,还有读书一事。
嬴晏问:“二爷可有说读书之事?”
陵石摇头:“未曾。”
嬴晏松了一口气,或许昨日谢昀只是一时兴起,说来吓她,转头便忘了。
出了肃国公府,想起昨夜和陈文遇所说,嬴晏想先去一趟陈府,却不想被陵石面无表情的拦住:“十四殿下,二爷说了,要送你回宫。”
“……”
嬴晏无法,只能放弃,反正在宫里她也能遇见陈文遇,不急这一时。
她笑笑:“那有劳陵石大人了。”
*
正如嬴晏所想,谢昀的确事务繁忙。
金羽军兵权刚交至他手中,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傍晚时,谢昀离开北衙。
神鸾卫副指挥使从阳在外面恭候已久,见人出来,他立刻上前,低声道:“大人,古罗陈家近日又遣了探子来燕京,四处打听陈昭下落,还有一批人潜伏在谢府周围,可要捕回北镇抚司问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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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16节
谢昀眼底闪过厌烦,薄唇轻动,“直接杀了。”
“是。”
从阳又问:“尸身如何处理?”
谢昀手指拨弄着刀柄,唇角勾了一抹瘆人轻笑:“砍下的脑袋千里快马送回古罗,挂在陈镜床头,一天晚上挂一颗,务必保证血液新鲜。”
“是。”从阳应声。
……
肃国公府。
谢昀刚入大门,陵石匆匆前来:“二爷,国公爷有请。”
“父亲可有说何事?”谢昀问。
陵石道:“国公爷准备三日后与夫人离京,前往雾枝山拜访陆神医。”
谢昀闻言,眸光忽地飘远,顿了许久没说话,自重生以来,他还没有去见过母亲。
只是有些选择,即便重来一遭,他依旧不会改变想法。
比如陈文遇,他还是要再杀一遍,即便神佛也拦不住。
半响,谢昀颔首:“知道了。”
他解下腰间长剑,抛给陵石,大步朝木桃居走去,走了没几步,他又折返上善院,脚尖轻点,纵身轻飞如燕。
等再出来,谢昀已经脱了肃杀黑衣,换了一身雾青色长袍,敛了几分煞气,衬得君子俊美如玉。
木桃居。
这是肃国公与其夫人陈氏居住的院落。
谢昀到的时候,一位约莫四十四五岁的男人正坐在小桌旁煮茶,眼角眉头依稀可见皱纹,但容貌依然俊朗,脊背挺拔,不显老态,正是肃国公谢山如。
下首坐着一位二十二三岁的男子,身着霜白色织锦春衫,容貌与谢昀像了五六成。
年轻男子温润一笑:“二弟。”
说话之人是肃国公世子谢时,他虽与谢昀双生,但容貌差了许多,谢时更似其母陈氏,而谢昀则更似其父谢山如,就连二人的脾性,都天差地别。
人人皆知,肃国公世子谢时,玉树临风,谦谦君子若孤松,有逸群之才。
谢昀喊人:“父亲,大哥。”
谢山如颔首:“坐。”
等两人坐好,谢山如沉静着开口:“可知为父叫你们二人前来何事?”
谢时点头。
谢昀嗓音淡淡:“听陵石说了。”
谢山如叹了口气:“为父打算带你们母亲去雾枝山一带住一段时间,请陆神医为其调养身体。”
谢昀沉默,母亲这是心病,身病易治,心病难医。
谢时皱眉:“母亲身体怎么了?”
“无碍。” 谢山如摇头,解释道:“你们母亲近来忧思甚重,夜间噩梦缠身,为父听闻雾枝山一带风景秀美,想来去哪里开阔开阔心神也好。”
谢时:“儿子知道了。”
谢山如道:“陛下身体每况愈下,为父观其心思,怕是对太子嬴启心有不满,近来燕京形势恐怕有变,为父不再燕京,你们二人可要万事小心,切记莽撞。”
谢山如一边说,手上动作也没停,氤氲的茶香弥漫屋室,他推了两杯茶到二子面前。
谢昀面前那杯,加了两片薄荷叶。
次子爱片茶,还喜欢薄荷,他一直都记得。
谢时端起茶杯,淡声道:“五皇子已死,八皇子被贬,十皇子顽劣,十四皇子怯懦,十六皇子狭隘,除此之外几子,不是年纪小不堪大任,便是外家势强,如今陛下能仪仗的,只有一个六皇子嬴启而已。”
若是嬴承毅能再活个□□年,或许还能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君主来,只是熙朝如今已经风雨飘摇,仅仅一个平庸的守国之君,怕是守不住这偌大江山。除非,再来有一个明宣太子那般的人出世。
谢昀懒洋洋抿了口茶汤,无声嗤笑,如今情况,还不是嬴承毅自作自受。
谢山如神色平静,笑着摇头:“江山变换,朝代更迭,自由命数。”
这话说得已经很是直白。
这龙椅上坐着的是谁,姓甚,谢家并不关心,作为历经两朝,绵延了数百年的老世族,自有其生存之道。无论是前朝赵越一族又或是今代嬴熙一脉,他们谢家皆可辅佐。
谢时点头:“儿子明白。”
谢山如神色满意,嘬了一口清茶,将目光缓缓挪向谢昀:“昀儿,为父知道你一向有自己的心思,也不想阻拦于你,但切记,凡事留三分余地,有转圜之机,不可将自己逼上绝路。”
次子生性狠决,手腕强硬,凡是看两面,握着嗜血刀尖走,伤人甚锋,伤己也利。
谢昀淡笑:“儿子心里有数。”
男儿立于天地,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于他而言,不过是把上辈子走过的路再走一遍罢了,虽然有点儿无趣厌烦,但也无妨,毕竟这一世还有嬴晏在,这么一个有趣儿的人陪在他身边,倒也解了烦闷。
何况明宣太子嬴柏还活着。
上辈子嬴晏死前所托,便是请他去寻她三哥,不负她所期,的确叫他寻到了。
世人皆以为明宣太子八年前去云州治理水患,被洪水冲走,尸骨无存,但这等天灾,不乏有福大命大之人能侥幸活下来,这嬴柏,正是福大命大。
早在十多日以前,他第一次恢复前世记忆时,便吩咐了一拨人留在云州,探查嬴柏下落。
这个帝国早就从根处开始烂了,他没耐心再为其刮骨去毒,伐筋洗髓一遍。
谢昀勾了勾唇角,这些个烂摊子交给嬴柏好了。
……
父子三人谈了许久,直到太阳西落,绮丽的灿灿晚霞映照了半边天际。
谢时先行离去,去看母亲陈氏,而谢昀则被父亲留下。
谢山如语重心长宽慰道:“昀儿,你母亲不见你,是因为心里有心结,难以跨迈,并非怪你,你不要怨你母……”
“我知道。”谢昀打断,唇角的笑容收敛,精致的眉眼间神色淡淡,“我从未怪过母亲。”
谢山如淡笑,看着眼前风华正茂的次子,心里深觉愧疚。
谢昀七岁起便去了雾枝山拜师学艺,他们父子二人每年能见面的次数亦是屈指可数,十年学成归来,一家人团聚不过一年,他便带兵远征邑国,一去三载余。
比起长子谢时承继先祖家业而言,次子谢昀身上所有荣耀,皆是他一刀一剑,浴血拼命而来。
谢山如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谢昀肩膀。
“有子如此,为父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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