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他重生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愿大人
见人没有责怪的意思,嬴晏松了一口气,却不想谢昀忽然往前,伸手压上了她后脖颈,往前一带。
嬴晏猝不及防,半个身子便压上了软榻,鼻尖差点撞上他胸膛。离得近了,能闻得到他衣衫上清冽的冷香。
嬴晏手指捏成了拳,浑身紧绷,僵硬道:“谢大人?”
谢昀低头,脸蛋几乎是贴着她滑过,阴凉凉的声音响在耳畔,仿佛呼吸都是凉的:“小可怜,借我的势好玩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始。
谢昀:女扮男装的小可怜。
后来……
谢昀:夫人穿什么都好看。
一开始。
谢昀:算计我?
后来……
谢昀:夫人聪慧,我喜欢。
#一个狠戾男人回春之后又加了狗属性#
第11章
听他如此问,嬴晏反倒心里一松,原来谢昀并不是要对她做什么,只是两人挨得太近,着实难受,她手臂撑了撑,想往后退,却被人死死的按着后脖颈,动弹不得。
嬴晏抿了下唇角,放弃。
她垂眸不看他,小声道:“先前在凉亭同谢大人说话,提到六哥,我窥大人神色,以为是想同六哥一见,不想揣测错了意思,是我不对。”
谢昀笑:“狡辩。”
嬴晏语气真诚:“嬴晏不敢妄言。”
谢昀轻嗤:“本座怎么瞧着你满嘴胡言。”
说着,他捏着她纤细的脖颈微紧,不忘抬眼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眼睛,意图看出一点点慌乱不安的情绪,却不想嬴晏淡定如常:“大人错怪我了。”
谢昀稀奇,扯了下唇角,“十四殿下是说本座错了?”
嬴晏沉默一会儿,觉得再与他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下去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她大着胆,犹豫道:“大人可否……先松手?”
谢昀笑了下,没松,语气轻飘飘道:“十四殿下方才不是说冷么?本座听闻,古时有人抱身取暖,怎么,本座舍己为人,如此近身,好心给你暖一暖,还不愿意?”
嬴晏神色惊怔,不敢相信此等厚颜无耻之话竟然能从眼前人口中说出来,仔细想想,好似也符合他的脾性,她隐隐后悔,好像惹上了一个不得了的麻烦。
好在眼前人对她并无杀意,嬴晏心里不安稍缓。
若论起厚颜无耻来,嬴晏在宫里鲜有敌手,索性一咬牙,伸手意图抱住他,嘴里还不忘恩谢,沉哑的声音软软:“既是谢大人好意,那嬴晏便不推辞了。”
在她指尖快要碰上人衣衫时,谢昀骤然松手,没了钳制,嬴晏快步后退,终于将两人拉到了一个颇为安全的距离。
瞧她一脸防备的模样,谢昀嗤笑,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身子懒散往后一靠。
“今日之事,本座不与你计较。”
嬴晏喜上眉梢:“谢大人大度,嬴晏拜服。”
谢昀见不得她欢喜,又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嬴晏点头:“谢大人言之有理。”
“……”
谢昀“呵呵”笑了下,幽黑黑的眼眸里神色不明:“十四殿下倒是很会说话呢。”他顿了顿,扯了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那以后每日辰时和酉时,就来给本座读书吧。”
这一次,嬴晏神情完全僵住,不仅仅是因为读书,更是因为谢昀要求的时间,早晚两次,意味着她不仅要每日里早起,更要晚归。
她挤了一抹笑:“谢大人,这不……”
“妥”字尚未说出口,便被谢昀打断,只见他眼底含笑问道:“怎么,十四殿下这是觉得本座的责罚轻了?”
“……”两人你来我往数个回合,最终还是嬴晏败了,不得不屈服在他的威胁之下。
嬴晏面上浅笑:“谢大人此言甚好。”
谢昀满意一笑。
……
从肃国公府离开的时候,夜幕已经落下,虽然尚未宵禁,但因为这边都是门阀世家的府邸,街道上寂寥得没有人烟。
谢昀遣了神鸾卫护她回宫,嬴晏受宠若惊。
天上明月高悬,照了一抹光亮,洒在街上。
嬴晏坐在马车里,回想着在上善院发生的事情,心里疑惑不解,一时间也不知道谢昀有没有看穿她女子的身份。
若说看穿,他并未提及,可是若没看穿,可他看她的眼神儿着实怪异。
既然谢昀不提,她便没有自曝身份之理,至于为他读书一事,嬴晏并不认为谢昀是真的想听她读书,估摸着只是这位爷心里不满意,换个方法敲打她。
嬴晏不觉有甚,她胆大借了人家的势,合该付出点儿代价,若是谢昀真的善意大发不同她计较一点儿,她才真的惶恐不安,毕竟俩人从未有过交情。
没走多远,马车停下,外面传来声响。
嬴晏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原来是陈文遇和东厂的人。
她神色惊讶:“陈公公?你怎么在这里?”
陈文遇道:“见你不在昭台宫,出来寻你。”
她行踪一向无人关心,即便几天几夜不回宫里都不会有人知晓,也就陈文遇会如此关心自己了,嬴晏心里深受感动,弯了眉眼笑道:“让陈公公担心了。”
见她神色无恙,陈文遇紧绷的心思稍稍一松,余光瞥间不远处的肃国公府和身侧的神鸾卫,他将原本要说的话吞了回去,转而道:“宫门已经快要下钥,如此匆匆赶回去怕是来不及了,不如殿下先去陈府里住一晚?”
嬴晏也没犹豫,应道:“好。”
她转身看向身旁的神鸾卫,颇为不好意思地笑道:“麻烦大人将我送到陈府了。”其实她心里有点儿忐忑,令燕京诸人闻风丧胆的神鸾侍卫竟然来给她赶马车,着实屈尊了。
神鸾侍卫点头,没有异议,指挥使大人叫他们保护十四殿下安全,并未嘱咐将人送到哪里,回宫住又或是去陈府住,他们不会掺和。
东厂宦官与神鸾卫一向不对付,只是不宜在明面上冲突,又因两方目的皆在嬴晏,便心照不宣的分在马车两侧,也好眼不见心不烦,护送人去陈府。
若是有人在此,见这番阵仗,一定要惊诧一番,好奇这马车里坐的是哪位贵人。
任凭谁也不会想到,能劳东厂与神鸾卫护送的,竟然是一向默默无闻的十四皇子嬴晏。
肃国公府在皇城,陈府在内城,相隔有一段距离,车轮辘辘,约莫走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
别过神鸾卫,嬴晏同陈文遇入了陈府。
嬴晏住在了次院,屋里点了灯,昏黄的烛火很是柔和,陈文遇不经意问道:“谢昀可有难为你?”
难为倒算不上,只是有些难缠,嬴晏轻轻摇头:“没有。”
她脸上每一个细小的表情都分毫不差的落到陈文遇眼中,他心思微沉,晏晏心里不认为谢昀是坏人,怕是她本身就有意接近谢昀。
若是嬴晏知他心中所想,定要说一声错怪她了,她哪里想得到,谢昀会穿一身同顾与知一模一样的衣衫,这乌龙已经产生,只能顺势就势。
陈文遇转身看她,难得语气严肃:“谢昀生性凉薄狠戾,万不可招惹。”
这是她今日第二次听到这句话。
嬴晏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好像已经招惹了……
陈文遇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并未将话放在了心上,眉眼间情绪蓦地变得阴阴沉沉,又重复了一遍:“殿下,谢昀不是好人。”
不知为何,嬴晏忽然觉得心里怪怪的,以往从来没见陈文遇特意在她面前提过哪个人,这谢昀有何特别之处?
她忍不住抬了眉眼问道:“陈公公,你与谢昀相识?”
陈文遇神色微僵,又很快地掩去不自然,他双手背在身后,平淡着情绪道:“东厂和神鸾打交道,平日里在御前伺候时,曾见过几面。”
嬴晏“唔”了一声,原来如此,那算不上相识。
“晏晏,”陈文遇忽然喊了一声,他眉眼如常,面不改色地抹黑道,“谢昀此人面相,凶神恶煞,戾气极重。”
“……”凶神恶煞?
嬴晏忍不住笑出了声,其实谢昀长得挺好看的,眉眼精致,骨相俊美。
见她笑得自然,陈文遇心底倏地腾起汹涌嫉恨,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危机感,连着眼底情绪都扭曲了几分,在光线昏暗得屋室内稍显阴谲,偏生嬴晏没注意到。
她敛了笑容,颇为严肃道:“我知道啦,陈公公。”
其实她对危险很敏感,白日里的时候谢昀固然难缠,看她的眼神儿也有些奇怪,但她并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赤条条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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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13节
嬴晏以为陈文遇在担心她,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陈公公,不用担心我,谢昀他对我并没有恶意。”
陈文遇抿了下唇,知嬴晏一向有自己心思,逼得太狠的反而会让她不适,便神色不显地点头,淡淡一笑:“那便好。”
夜已经深了,陈文遇不好再多留,转身正要离开,嬴晏忽然想起了什么,喊住他:“陈公公,我今日的汤药还要喝么?”
陈文遇动作一顿,“少喝一日也无妨。”
嬴晏扬唇笑:“那太好啦。”
陈文遇声音温柔:“夜深了,早点歇息。”说完,他转身离来,带上了门。
*
彼时。
肃国公府,上善院。
谢昀靠在椅子上,一只胳膊懒散的搭着,另只手里展着一张纸在读,一目十行,里面所书,正是十四皇子嬴晏十六年来身上发生的大事。
“……陈文遇?”
谢昀慢慢从嘴里磨出了三个字,蓦地嗤笑,原来嬴晏同陈文遇不仅交情匪浅,还曾一同住在昭台宫。
他手指在桌上轻敲,若有所思。
此时下首站着一人,身着一身暗色窄袖劲衣,容貌年轻,不大的年纪,约莫十八九岁,是肃国公府养的暗卫,名为陵石。
见此情此景,陵石迟疑道:“二爷,十四皇子可是有问题?”
“是有不少问题。”谢昀勾了下唇角。
陵石大凛,能让二爷认为有问题之人,一定不可小觑,他如临大敌一般,当即问道:“二爷,我们可要现在杀了她?”
“杀了她?”谢昀重复一遍,撩起眼皮瞥了陵石一眼,把信纸按在桌上,无甚在意,“不必管她,一个小可怜而已。”
陵石疑惑,方才不是还说有不少问题吗,只是主子已有决定,他断然不会置喙,低头恭敬应了一声:“是。”心里想着,以后要多多留意这位十四皇子一些。
谢昀抬眼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是明月高悬,正准备安置入睡。
陵石因为方才谢昀所言那句嬴晏有问题,忽然想起了什么,眉眼一凛,提醒道:“二爷,还有一事,先前十四皇子出了肃国公府,在长衣巷碰上了陈文遇,两人并未回宫,而是去了陈府,如今已经在陈府歇下。”
作为跟在谢昀身边多年的暗卫,他是为数不多知道两人过节的人之一。
闻言,谢昀动作一顿,眉眼不自觉沉了几分,她怕是扮男子久了,竟然连住进别的男人府邸都不忌讳。
他勾了抹冷笑,这个蠢东西,真以为陈文遇是个太监就无法对她做什么吗?
“不必管她。”谢昀声音很凉,夹了一点嘲讽。
陵石:“……”难道不是应该怀疑嬴晏和陈文遇有勾结吗?
他没再多想,应了一声是,躬身退下,走了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谢昀的声音:“回来。”
陵石转身。
谢昀精致的眉眼闪过烦躁,脑海里不断萦绕着凉亭里身影。
“十四皇子来我谢府做客,晚上却去别人的府邸住,不知道还以为我堂堂肃国公府待客不周。”谢昀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满意地哼笑,吩咐道:“去陈府,把人给我带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个文名,改成了《权臣他重生了》,感觉这个更顺口一点~
第12章
陵石奉命离去,上善院重归寂静。
屋内只点了一盏昏暗的烛灯,飞罩上镂刻的花纹透过烛光,漏下阴影打在谢昀脸颊,半明半昧,他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端着一杯茶在抿。
那个小可怜,估计还要怪他多管闲事呢。
像陈文遇这种幼年便心狠手辣,又心有不甘入宫做了太监,心里早就扭曲成了九转十八弯,她真以为陈文遇能对她有几分真心么?
谢昀嗤笑了下,手中茶杯落桌上,或许连两人相遇,都夹杂了陈文遇的算计在里头,那昭台宫里有什么,陈文遇怎会不知晓。
愈深思心中愈觉烦躁,谢昀神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压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在不知不觉间握紧,“咔擦”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夜色中分外清晰。
他为什么要关心嬴晏?因为一个似是而非的梦?
着实荒唐离谱。
……
彼时,陈府。
嬴晏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是不是因为突然换了住处的原因,她竟然无法入睡。
外面一阵吵闹声响,有整齐的步伐临近。
嬴晏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神色慌张,甚至来不及思索是何人来此,只在心里庆幸还好自己尚未入睡,不然按照往日她睡得深沉的习惯,估计连声音都听不见。
穿衣束发描眉,不一会儿,貌美的小姑娘便成了一位翩翩少年郎。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一阵叩门声:“十四殿下。”
嬴晏开门。
迎面的一位十八九岁的男子,容貌周正,身着一身暗色窄袖劲衣,正是陵石。
嬴晏不认识他,打量几息后便别过视线,等抬眼扫过了他身后数名神鸾卫时,她神情诧异了下,谢昀的人?为何深夜来此处?
陵石也在暗暗打量眼前瘦弱少年。
按照常理,这个时辰她应当已经就寝,此时却衣衫完整,容光焕发,他默默记下。
陵石解释道:“十四殿下,我奉二爷之命前来,二爷说外边夜色已深,先前没有考虑殿下夜宿何处,是肃国公府招待不周,故而特命我来请十四殿下回去。”
嬴晏:“……”
这谢昀莫不是脑子有病吧,三更半夜请她回肃国公府住?
嬴晏不好意思,推辞道:“这……夜已深,再叨扰不太好吧?”
陵石无情道:“二爷在等你。”
一时间,嬴晏竟然不知该自己是受宠若惊还是该诚惶诚恐,不知谢昀是临时起意还是另有所图,她觉得,应当是前者吧。
此情此景,纵然给嬴晏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不去。
嬴晏点头笑道:“谢大人盛情难却,那我便不推辞了。”
陵石侧身:“十四殿下请。”
走了没两步,嬴晏转身看向一旁眉眼阴沉的陈文遇,软声安慰:“陈公公,不必忧心,我且住在肃国公府一晚,明日便回来。”
陈文遇纵然心里不愿,却也拦不住神鸾卫,他强压着心中点点阴霾,温声道:“好。”
“……”怎么说得肃国公府是龙潭虎穴似的?
陵石默默看了一眼陈文遇,也没告辞,直接护着人离开。
陈文遇盯着一众人离去的身影,神色骤然变得阴沉,挥手拂袖间,两扇雕花木门瞬时破裂,摇摇晃晃了几下,砸倒在地上。
他薄唇微动,念了一遍,谢昀,声音里绕着点阴恻恻。
*
肃国公府,上善院。
嬴晏刚到,果然瞧见屋里果然亮着灯,她默了片刻,这谢昀也太奇怪了吧?
深夜入男子房间,似乎不太妥当。
嬴晏迟疑:“我要进去?”
陵石点头:“是。”
嬴晏:“……那好吧。”
屋门推开,里面烛火微弱,光线很暗,许是因为晚上的缘故,好似又冷了一些,嬴晏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她往里面走,只见谢昀坐在椅子上,胳膊搭在桌上,撑着额角,一副神情恹恹的模样。
嬴晏小声道:“谢大人?”
谢昀揉着头痛欲裂的额角,声音沙哑:“过来。”
见他这副模样,嬴晏有些挪不动脚步,她觉得谢昀周身的气息有些不对劲,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她若上前,会不会被他神志不清间打死?
谢昀见人犹豫不动,眼角眉梢间的烦躁更甚,不耐道:“滚过来。”
“……”看来神智还清晰。
嬴晏识趣地没说话,轻手轻脚走到他面前,离得近了,她吓了一跳,眼前人脸色苍白,唇瓣不见血色,精致的眉眼仿佛在一瞬间脆弱下来。
“你生病了?”嬴晏惊讶。
谢昀阖着的眼眸缓缓睁开,看她。
许是因为意识模糊和光线昏暗的原因,眼前人的容貌逐渐和梦中六角琉璃瓦凉亭的女子重叠。
谢昀脑子有些混沌,仿佛有两股思想在里面搅动,一个个记忆片段闪过,竟然什么都记不住。他蓦地伸手,拽着嬴晏纤细的手臂,将人拉到面前,想要再次看个仔细。
猝不及防间,嬴晏砸到了他肩上,衣衫划过桌上茶壶和茶杯,劈里啪啦碎了一地。
捏着她手臂的手劲很大,嬴晏吃痛,眉头紧蹙,然而这些都不及她心底蓦地升起巨大恐惧,谢昀此时的状态很不对劲儿,很是危险。
嬴晏慌乱,什么也顾不得,只挣扎着想要逃离,甚至张口去咬谢昀锢着她的手。
下一刻,她便感觉身上一重,一阵儿天旋地转间,两人一起往后倒去,嬴晏下意识的伸了另只手护住后脑勺,还是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谢昀突然失去意识,压在她身上。
一瞬间,屋室重归寂静。
缓了一会儿,嬴晏终于回神,两人贴的太近了,此时他脸颊擦在她脖颈处,即便不是暧昧缭绕的气氛,依旧足以让人面红耳赤,她耳尖不自然地红了红。
嬴晏小声唤他:“谢昀?”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嬴晏心底腾起不好的预感,推了推他肩膀,“谢大人?”
还是没有反应,若不是呼吸如常,几乎要怀疑他性命有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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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 第14节
嬴晏隐隐着急,小心翼翼伸手,拍了拍他脸蛋,“二爷?”
“……没死。”
谢昀终于搭腔,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脑海里记忆纷杂冲撞,让他一时无法动弹起身。
嬴晏松了一口气,说:“可要吩咐人去请大夫?”像谢昀这般身份地位的人,身体若是有恙,怕是会掀起不小波澜,得小心为上。
见他没说话,嬴晏估计着,此时谢昀的身体怕是真的出了些问题。
被人压着难受,快要喘不过气来,嬴晏试探道:“那我扶大人先起来?”
谢昀双眼阖着,睫毛微颤,好不容刚缓了一点精神,便感受到身下人作祟乱动,他哑着声音,不耐道:“别动。”
“……”
嬴晏倒真的安静了下来,不再乱动。
过了许久,嬴晏终于忍不住,再次小声道:“谢大人,你好一些了吗?”
“……”
嬴晏:“谢大人?”
谢昀撑着地板,起身,脊背靠在了身后的桌腿上,双目紧闭。
嬴晏瞧见他惨白面色,犹豫着又问:“可要唤人来?”
谢昀声音喑哑:“不必。”
既然如此,嬴晏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想必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更为清楚,她深深看他一眼,心里惋惜,这般前途似锦的人,竟然身体不好。
屋室重新陷入寂静,望着眼前男人,嬴晏有些无措,又不敢冒然离开,直到瞧见人微皱的俊眉松了松,她再次开口问道:“大人,我先出……”
这一回,谢昀睁开了眼,如墨的眼眸沉寂锐利,卷着若无若无杀意,铺天盖地的恐怖与黑暗迎面而来,嬴晏尚未说完的话顿时吞回嗓子。
嬴晏细腿颤着往后退,咽了口唾沫,“我不是故意吵你的……”
熟悉而稚嫩的面容,是十五六岁时的嬴晏。
谢昀轻皱眉头,敛了杀意,没说话。他别过头,幽沉的黑眸快速地扫过周围,这是肃国公府的上善院。
他伸指揉捏两下额角,缓解了几分疲倦。
半响,谢昀将目光重新挪到嬴晏身上。
她此时一身男装,白皙的小脸莹润,一双桃花眼潋滟朦胧,神情戒备而紧张。
倒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嬴晏死后,他在数千个日夜里辗转反侧难眠,心有不甘。自入了神鸾卫,他手染鲜血,杀过的人不计其数,却独独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
可眼前这个女人,只义无反顾的陪在陈文遇身边。
那时一晃数年,两人已经许久没见过,久到他几乎要记不清嬴晏这个人,不想六角琉璃瓦凉亭再见,便是生离死别。
之后又是一晃八年,嬴晏的容貌在他心中越来越清晰。
清晰到他不甘、不满、心里生愧,也生怨。
谢昀从来没想过,这种情绪有朝一日,会出现在他身上,紧紧攫住他的心脏,痛而难捱。
因果难断,轮回难往,所以,他从地狱回来了。
谢昀嗤了下,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嬴晏。
嬴晏不明所以,呼吸微紧。
谢昀也没在意自己还坐在地上,两条腿松散的撑着,嗓音微凉,“现在是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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