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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棠弥
她脑海里再次闪现出那妇人的惨相与那幼童脸上的绝望,眼眶刺痛间听到了身后那关切的声音,“你没事罢?”随后继续听到他下令,“卫恒,去附近药铺买一些五味子磨成粉,快去!”
“臣无事,您莫要担心。”她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这般无用,牵起马并未回头,就着渐渐浓郁的夜色,下意识向巷外的主路走去。
萧绎棠看着她无助的背影,心中越发难过,甚至觉得安排她任务完全是自己的错。他尚未得知方才发生了什么,想是她见了那些肮脏有些经受不住。一时间竟然不知要如何启口,默默跟随在她身后。
眼瞧着她失魂落魄地牵马走至主路中央,随着一声大喝伴随着马蹄声,“你眼瞎了!”骑马之人眼看着马蹄要将她踩踏,萧绎棠一个提气,伴随着一声嘶鸣,在马蹄扬起瞬间将她拉入怀中,刚要怒斥她,却见她满脸泪痕,一把搂住他的脖颈,喃喃哭泣:“她死了,我不想她死,可是我救不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梁大人辛苦了,以后见惯了就无事了。
只是某人要心疼死了,以后还能让她见么……
一年后:
音音:臣早已见惯了生死,这些事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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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心事
萧绎棠感受着梁竹音温热的身躯与脖颈上的重量, 僵直在那里,他脑中一片空白,仿佛时间从此静止了。
方才那骑马之人的谩骂声, 与路过行人的议论声, 皆化为嘈杂的声音后渐渐悄无声息, 耳边只有她稀碎的哭泣声, 声声重击着他的心。
他尝试着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背,心中狂跳不已, 却欢喜不起来,只有深深的自责,“都怪我,让你去做这般危险的事,不会再有下次。”
“这是两名男人?”
“听那哭声, 应该是一名小娘子……”
路过行人的议论将梁竹音从悲伤的情绪中拉回了现实,她这才惊恐地发现不知何时与萧绎棠在街市上相拥。
猛然推开他, 想要下拜,又看到旁边指指点点的人群,只得仓惶道歉,“郎君, 小人方才冒昧, 求郎君惩罚。”
懊恼自己看到小童失去了母亲,过于触动自己的伤痛。懊恼自己是那般不成事,懊恼自己竟然在大街上与他如此亲密。
她低头拿袖子抹着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敢抬头看萧绎棠, 她不止心中羞耻,亦愧对他。
萧绎棠强忍心中的落寞与伤心, 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将手伸向袖中去拿绢帕,却一停顿,手从袖中渐渐垂落了下来,心也犹如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知晓她必不会接,又何必为她增添无形的压力。
经此一事,他不得不逼迫自己承认现实,看着彷徨无助的她,淡淡说了句,“先回去再说。”说罢,飞身上马,看向了前方星星点点的灯光,却再也无法去除心中的暗影重重。
卫恒手拿纸包,牵马站在人群中,只看到两个人在街上旁若无人般的相对而立。而后,师兄一脸失意骑上了马,这完全不似他平日紧张梁竹音的行为。他心中一惊,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习惯看到师兄细致体贴地对她所做的一切。
他只得牵马走至梁竹音面前,温声劝道:“总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你不必想太多。”他是想说,你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怪你。以他的性子,除了深深的自责,剩下的只会逼迫自己而并不会强迫你。
梁竹音微微颔首,骑上了马。
“师兄。”卫恒骑马上前,唤了他一声。
萧绎棠“驾”了一声,率先向东宫的方向打马而去。
经通训门入内廷后,骑至崇文殿,跳下马将马鞭扔给了迎接他的内侍,向身后骑马跟来的人说了句,“阿恒你也来。”撩袍迈入了殿内。
卫恒明白他的意图,将马鞭也递给黄门内侍,“去将路都知唤来此处。”
他看了一眼低头跟在身后的梁竹音,入内后,直接将大理寺少卿邀他饮茶一事如实汇报。
“牢房里出了何事。”那清冷的声音从那负手站立之人那里传来。
梁竹音知晓是在问她。
方才骑马时被凉风一吹,已然恢复了冷静。她提袍下跪,将凉州府尹家眷撞墙身亡一事,以及与门外酷吏对话,清清楚楚说了出来,再无情感上的波动。
萧绎棠听着她轻描淡写的一番描述,结合她在街上那几句断断续续的话,不难推断她当时是多么难过。想到自己第一次杀人,是在师父的要求下,杀了两名跟踪他的奸细。即便是他,也用了两日接受自己手上沾了血的经历。
何况是她,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因为她而死,还不能为自己辩解。
他喉结动了动,艰涩下令,“回去吧,过会子不必来上值。”
梁竹音恭谨叩首,“诺。”起身后退了出去,与匆匆跑来的小路子擦身而过,她停顿了下,唤住了他,“今晚殿下的安置交给您了。”
小路子看着她的面色,心中担忧起来,“别介,我就算同意殿下也未必……”
“这是殿下的命令。”梁竹音打断了他,并且不愿再听他唠叨,微微颔首后转身离开了。
“这……”又打架了,小路子犹如五雷轰顶,未经宣召又不敢贸然进入,他顶着一张苦瓜脸,无语问苍天,照这态势,等殿下与梁大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估计他也香消玉殒了。
“殿下可在里面?”玉瑾拾阶而上,就看见小路子望天兴叹。
小路子见是她,赶忙说道:“在在,奴婢这就为您通传。”
片刻后玉瑾进入殿内,听得卫恒说道:“师兄,那我先回了。”拱手后与她微微点了点头,离开了。
玉瑾将手中的绣有‘渡’字样的布袋双手奉至萧绎棠面前,“这是济世大师亲自为殿下开光的平安符。”
“有劳姑姑,放下吧。”萧绎棠并未接,他下意识拿起茶盏,却发现是空的。
玉瑾见状拿起茶盏,抬头睃巡殿内,却未见梁竹音的身影,却听得萧绎棠笑了下,起身道:“姑姑不忙,我这便要回寝殿安置。”
“诺,”她想了想,还是将阿蕴今日所说之事告诉了他,“不知梁司寝是否将此事上报了殿下?”
萧绎棠淡然说道,“姑姑放心,我会全部处理妥当。”
玉瑾不疑有他,福了福,“那臣不打扰殿下安置。”
萧绎棠见她离开后,立刻唤来暗卫,这才得知梁竹音去了关雎宫,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木盒。他气急“砰”的一声拍在了书案上,将那笔架与白玉镇尺震飞,发出碎裂的声响,喃喃问道:“她拿我当什么?”
暗卫下跪拱手,不知该说什么。
萧绎棠惨然一笑,向殿外走去。
平日里处处与他保持距离,在意别人对于她们之间的看法,就连一个买馄饨的商贩都令她如此挂怀。遇到张贵妃的刁难,宁可自己只身陷入危险的境地,也不愿求助于他。
体内的燥热使得他一把扯下披风,向后一扔,疾步向丽正殿走去。
小路子踉跄两步,伸臂将将接住,急忙小跑着追上他。
*
翌日,丽正殿。
小路子顶着黑眼圈,哀怨地看着梁竹音,见她依旧与平日里那般无二,从容站在队伍首位,只得推开了门。
梁竹音强装镇定,走进寝殿后发现萧绎棠已然起身,赶忙将茶盏送上。
萧绎棠面色无波接过,饮了一口放在桌上,尽量避免与她接触。
他起身张开双臂后,听得一声呼唤,“臣谢殿下不罚之恩。”抬眼皮看过去,见是张馡,“唔”了一声,“要谢,就谢你的好姐妹梁司寝。”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张馡见他如此偏袒,只得咬牙看向梁竹音,挤出一丝笑容,“多谢。”
梁竹音只得虚应,“张大人不必客气。”她有心逃避,趁机请示:“殿下,今日若无别事,臣去训练马球。”
“去罢。”
萧绎棠自行扣上蹀躞带,不等梁竹音为他整理袍角,径直向殿外走去。
张馡本来很生气,隐约觉得殿下今日好像不曾看梁竹音一眼,心中舒爽,叹道:“花无百日红。”
梁竹音起身后回看她一眼,“前提得是朵花儿,要是连花都算不上的,就更没资格在这里品头论足了。”
“你记住了,我丝毫不承你的情。”





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 第38节
梁竹音撇撇嘴,“让你承情太掉价,”她指着还要张嘴反击的张馡说道:“想赢我,马球场上见。”说罢,根本不给她反击的机会,转身离开了。
回命妇院选拔人选的路上,她心有余悸地想,昨晚之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萧绎棠不提,此事就算顺利过关。这是她昨夜一宿没睡,左思右想后最好的解决办法。
只是,今日他的确只字未提,可总透着不对劲。但是这件事,又不能再提,只得盼望着通过马球赛,能为自己的脸面扳回一局。
她加快了步伐,先向玉瑾汇报了马球赛一事,又与她共同挑选了五名在家中打过马球的宫女。先是命人将她们的身材尺寸记录下来,命人去赶制服装,剩下的时间内,逐个盘问她们的技术与习惯,再一一记录下来。
“梁大人,卫大人在命妇院门前求见。”
“知道了。”
梁竹音吩咐了几句,让她们五人彼此熟悉下,信步走向了前门。见卫恒命人牵来了十匹马,皆为大宛良驹,不由得激动起来,“多谢卫大人,只是殿下是否知晓此事?”
卫恒想起萧绎棠方才叮嘱的话,含笑道:“你放心使用便是。”
看了看她手中的一摞纸,点了点头,“颇为专业,若有需要,随时唤我。”
梁竹音急忙道谢,想了想,“那我们几个去哪里练习好呢?”这东宫虽然大,却不是任何地方都可以随意安置的。
“这有何难,”卫恒指着那匹通体雪白早就被梁竹音盯上的白马,“这匹最佳,给你骑。随我来。”又命御马监的内侍们将马牵着跟随他们。
将梁竹音带至前朝嘉德殿旁的左春坊内。
“这不和规制罢?大齐律规定,前朝严谨宫女出入。”
卫恒应对如流,像是有备而来。
“规矩是人定的,内廷着实没有区域供你们练习,左右不过几日而已,殿下不会怪罪的。”
梁竹音只得点了点头,她环顾四周,见场地平坦宽阔,过会子命人放置球栏,的确适合练习配合。
她按照记忆中的跑马方法,也有心驱使身|下这匹大宛良驹,“驾喝”了一声,绕场两周,猛拉缰绳,马儿稳稳停在原地。她不禁面含笑意,摸了摸马鬃,看向卫恒,夸奖道:“不愧是大宛良驹,有了它们,胜算就又多出几分。”
她眼神一暗,复又笑道,“既如此,那我便命人将她们唤来,这就开始训练。”
卫恒含笑颔首,“我还有事,梁大人辛苦。”他转身时,微微抬眼看向对面的望楼,见一个绯色的身影,站在那里,像是站了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又是虐狐狸的一日,不知遇到何事,能让他鼓起勇气坦白,作为亲妈的我,都有些心疼他。
第46章 风寒
阿蕴等一行人兴奋地来到了左春坊, 看到梁竹音后提裙跑到她身旁,“姐姐,我在宫里住了十几载, 这还是第一次来前朝。”
张馡走至梁竹音面前, 倨傲地看着她, “我向来只认可比我强大之人的差遣。”
“莫非你要抗旨不尊?”阿蕴站在梁竹音身侧, 瞪视着她,担心她又开始作妖, 不明白为何梁竹音非要带上她。
梁竹音拿着马鞭在手中敲打着,“我说了,马球场上见真章,”她拿马鞭指着张馡,“你若输了, 那么从今日起,这关于比赛的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你应是不应?”
张馡早已蠢蠢欲动, 闻言后骑上了马,猛地甩鞭,“废话那么多,输了算我的!”
她熟练地骑马跑至放置鞠杖的位置, 抄起一杖驱马行至场地中间, 略看了一眼木制球门的方位,等待着梁竹音上场。
“三局两胜。”梁竹音看了一眼黄门内侍,示意他记录,也翻身上了马将鞠杖紧紧握在手中。
随着一声鸣镝, 内侍将球击出, 张馡迅速出手控球,梁竹音双腿夹紧马腹, 驾马上前挥杆,将球迅速拨至张馡的控制范围之外。
不急,这一局先用来观察她的路数。
谁知那张馡并无一丝惊慌,大喝一声“驾”骑马上前将球拨至右侧,一个漂亮的连击将球飞速打入球门。
随着众人的叹气声,内侍将右侧记分牌往前拨动一个数,“张大人,进一球。”
梁竹音策马返回时快速思忖着,看来右侧击球是她的习惯,那么就偏不让她有机会在右侧控球。
“姐姐,加油啊,不要慌,我们支持你!”阿蕴等人焦急地向场内呼喊着。
随着第二声鸣镝,梁竹音提前采取主动,空中一个漂亮的挥杆,将球控住。张馡不甘示弱,打马上前贴近她,打算硬抢。
梁竹音咬牙将球奋力从张馡马蹄下推过去,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后一个漂亮的转身,右臂续满力,对准远处木制球门奋力一击。同时策马蹭过张馡,向前打马至球门口一记漂亮的补|射,毫无悬念。
她在一阵叫好声中,听得内侍报数,“梁大人,进一球。”喘着气,思考着第三个球如何取胜,论力量她不是张馡的对手,只能凭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来致胜。
果然随着第三个球击出,张馡骑马向着她撞来的瞬间,将球击至自己杖下,继续推向右侧打算以速度取胜。
梁竹音不甘示弱,奋力追球,眼看着球马上要进入球门,她情急之下勒紧缰绳,左脚紧紧勾住马镫,半幅身子探了出去,将球挥至左侧,虽然力度小了八分,但终究还是控制了进球的方向。
萧绎棠站在望楼上,手中紧紧攒住一颗石子,就在方才他想要出手将石子弹出,试图改变球的走向时,见她解决了危机,只得将石子收在手中。目光一缩,扶住栏杆向前探身了过去。
身后的卫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梁竹音抬杆想要补|射,谁知张馡在众人的惊呼中,竟然挥杆故意碰撞,梁竹音早已料到她会如此蛮干,迅速侧身躲过,手势也是虚晃之下,抄底将球补入了球门。
“梁大人,进两球。”内侍敲锣示意比拼结束。
阿蕴一脸崇拜地跑到梁竹音的马前,仰头看着微有汗意,脸色红扑扑的她,“姐姐英姿飒爽,我的球技在你这里简直不够看,快教教我如何以退为进,这招太漂亮了。”
张馡擦了擦脸上的汗,冷哼一声,“雕虫小技,她的马比我的好,怎么不说!”
梁竹音掏出袖中的绢帕擦了擦额头,睃了她一眼,跳下了马,“认赌服输。”
她低垂双眸思忖了下,回头一笑,“不过张大人的球技,真是可圈可点,你我是前锋,你可要好好展示一番,莫要给殿下丢脸。”
张馡没想到前锋的位置会落在自己身上,她有些惊讶,按说以梁竹音的球技,搭配一名技艺普通队员,可以凸显她的实力,大出风头。至于胜负,有皇后娘娘的队伍在,夺得头筹是别想了,如此以来也不会落得个办差不利,可她为何……
*
“阿恒,你说,她的球技还有哪些地方需要调教。”萧绎棠慢慢放松了下来,手里把玩着那枚石子,一遍遍回想着梁竹音方才的英姿,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球技上。
“不狠,不敢对抗。”
萧绎棠回头睃了他一眼,“你看的到很清楚。”
卫恒习惯性摸了摸鼻子,心想,是你问我,我实话实说了,你又嫌我看的太透彻。见他虽然话里泛着酸意,却并未反驳,可见他也是这般认为。
他无声一笑,试探道:“师兄,不若臣明日指导她一番?”
萧绎棠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羡慕,并未转身,“可。”
如今想要趁机与她多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了,完全可以亲自上场示范的好机会,也只能拱手让人。他终究做不来厚着脸皮上前面对一次次的打击。想到两载后她就要出宫了,他转身说了句,“回罢。”
卫恒摒气站在一旁,目送他擦肩而过,想到今日朝堂上重提立太子妃一事,有些担忧地看着那扶着木梯下楼的背影,“师兄,立太子妃一事……想必陛下见你出巡回归,示意礼部再一次重提,也实属正常。”
萧绎棠脚步一顿,沉默了一瞬,微微侧首,“拖。”
他从昨日开始头痛,无心睡眠又劳心过度,到了晚间竟然开始轻微咳嗽。
东宫传了太医,令永熙帝十分担忧,宣召太医亲自问话,见是风寒便放下了心,选妃一事自然又在风头正劲时被压了下去。
卫恒看着端坐在书案前身披披风,面色苍白的萧绎棠,忍不住劝道:“公文积压两日并不会有任何纰漏,又不是重要的军机,病中切忌多思虑。”他终于相信,师兄是真病了。
萧绎棠打了一个喷嚏,鼻音浓重的说:“少聒噪,师父何时回来?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马球赛后寻个机会,继续送给皇后一份大礼罢。”他如此醉心于公务,又何尝不是不想躺在床上多思多虑。
卫恒见他要开始行动,神情恭肃起来,“师父还有半月回,照例还要去探视一番徐娘娘。”
萧绎棠凝神一算,母妃的忌日还有半月。
他搁下笔,走至寝殿打开暗格,拿出一把年代已久的绢面扇出神看着。自母妃被贬入掖庭后,此扇被玉瑾悄悄保管了起来,这上面有母妃与父皇的题字,他准备这次忌日在坟前烧了,告慰母妃的在天之灵。
突然听得小路子在殿外唤道:“梁大人,您来啦。”
他在卫恒的惊讶之下,猛然掀开被褥趟了下去。等卫恒转睛一看,那躺着的人早已不复方才的精神,瞬间变得气若游丝,萎靡起来。
卫恒无奈一笑,这师兄的演技越发的出神入化了。
梁竹音丝毫不知被人算计,她训练了半日马球队伍,见时候不早了匆匆回了命妇院盥洗一番,这才疾步前来上值。谁知去崇文殿扑了一个空,这才听得黄门内侍说殿下有恙。
好好的,这才一日不见,怎得就有恙了呢……
小路子更加卖力游说,簇拥着她走向寝殿的路上,一直在描述萧绎棠如何的不适,“您都不知道,殿下的脸都凹陷了,惨白惨白的,太医看了都说这病……”他刚想说难治,后来一想,说主君的病难治那不是杀头的罪么,赶紧咽了下去换了个词儿,“有些来势汹汹。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必殿下这几日有的受罪喽。”
他看了一眼梁竹音,“梁大人这几日有劳了。”
梁竹音思忖着,那这几日若他不用起床,自己是不是就每日应个卯就行了,“这,按说端药不应该是司膳的差事么?”
小路子被噎的恨不得将躺下的萧绎棠拽起来,求他,如此不开窍之人,您能不能换个喜欢,东宫佳丽不说三千也有两千,为啥就偏偏是她。
她见卫恒也在,与他见礼后,看向躺在床榻上阖目而眠的人,虽说面色苍白唇无血色,但也并无小路子说的那般夸张。她悄悄询问卫恒,“殿下如何了?”
卫恒看着萧绎棠的手微微一动,摇了摇头,“不太好,来势汹汹,可能还要养上一段时日才能慢慢好起来。”
“昨日……”她下意识闭口不言,后退一步,轻声说道:“既如此,臣不便在这里叨扰殿下安睡。”
“水……”萧绎棠像是呓语般念叨着。
“卫大人,我去催催药怎么还不送来。”小路子撒腿就跑。
卫恒只得询问她:“不知茶盏放在何处?”
“您不必动。”梁竹音去桌前斟茶后,走至床榻前,她有些犯难,如何能将一名大男人拉起来。
卫恒刚要上前,就见萧绎棠努力撑着胳膊,费力地挣扎着起身,差一些栽了回去,梁竹音只得伸出手扶住他,“殿下,您慢些。”
他想了想,这场面,师兄想必不愿他在场,便悄悄离开了。
梁竹音见他软软靠在床榻上,赶紧将手上的茶盏递给他。
“我手上没有力气……”萧绎棠低垂着双眸,有气无力地说道。
梁竹音见他如此羸弱,将茶盏送至他嘴边,温声说道:“殿下慢些喝,若不够,我再去取。”
“还要……”
“诺,你稍等。”梁竹音不忘拿出自己的绢帕,为他擦了擦嘴角。
萧绎棠抬眼看着那忙碌的背影,头一回希望这病拖的再久一些才好。
他喝了四杯,直到再也喝不下,这才看着梁竹音为他盖好锦衾,听她温声劝道:“殿下,您好生歇息,臣就在殿内等路都知回来。”
“我想吃红枣羹。”
“这……臣需要请示太医,您生病期间,饮食需要严格记录在案。”梁竹音看着他病弱的样子,怎样也无法与平日里那清冷如玉般的人联系在一起。
“你只管去做,其他不用……顾及。”萧绎棠努力压下中气十足的声音,故意将这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像是多说一个字都要费很大力气的样子。
梁竹音颇为挣扎,她只得先应下,再悄悄找太医询问一番,“诺,待会儿等路都知回来后,臣就去为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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