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软又撩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嵇在野
他们的人和长夙门的人已经有几场交锋,但都只是试探而已。
听完言慎的回禀,容珩依旧沉静,只是淡淡问了一句:“都安排好了?”
言慎点头:“万无一失。”
言慎顿了一顿:“现在我们去长夙?”
“不。我们就在南门等他。”
从纵横外进入栖凤台最近的一条路是南门。
言慎点头,可言慎身后跟着的魏景几乎跳脚:“等江锦?明明知道他会选择进击南门,为什么还要等他?”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容珩答的有些冷。
言慎顿时递了个眼色给魏景,让他闭嘴。
魏景还欲据理力争,言慎连忙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说完,便将魏景拉走了。
魏景临走前还有些忿忿,想要说下去。
走远了些后,魏景脱开言慎的手,抱怨道:“师父,我说的有什么错?南门本就不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应该提醒少阁主才对。”
言慎重重在魏景头上敲了一记:“跟了小爷这么久,还没学会小爷的精髓!你没看出来么?这次行动,少阁主本就不太情愿。是纵横上下多少阁老跪求,少阁主才勉为其难答应的,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魏景疼得捂住额头:“为什么不情愿啊!这次计划安排的这么缜密,稳赚不赔的买卖……”
“因为是他枕边人,是他孩子的母亲。”
魏景还是有些不平:“可她也是……”
言慎一个眼神狠狠瞪过去,魏景顿时闭了嘴。
言慎继续道:“一是一,二是二,这话以后断不能在旁人面前提起。你看我们少阁主的性子,他虽然面上从来不说,但要是真的不喜欢,你觉得那孩子能生的下来?”
江锦咄咄逼人,执意要问出十三令的下落。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慕衿:“你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你说你不知道十三令在哪?”
慕衿沉默不语。
江锦用刀锋轻轻挑起慕衿的脸,端详了片刻,蓦然轻笑道:“过了这样久,你这张脸还是能让我惊艳。
当初选择把你送到他身边,也是相信你有让他动容的资本。就算是亲手奉上一杯毒酒,也能诱惑他喝下,怎么会不知道十三令的下落呢?”
慕衿微微颤抖,随后轻轻吐字:“我不知道。”
江锦轻笑,刀锋在慕衿脸上慢慢划过:“我培养了十几年。他是对你有多好,才能让你为他背叛我?不过……你说,你这张脸要是毁了,他还对你那么好吗?”
慕衿的心一颤,眼睛下意识的闭上,等着江锦刀锋的刺入。
然而,等来的不是刀锋切入肌肤的疼痛。
江锦用刀割开了遮住慕衿视线的黑色纱布。
原本昏暗的光线明朗起来。
慕衿的呼吸舒缓了些,胸口微微起伏,如向阳而生的花草一般汲取光明。
江锦轻松一笑:“方才蒙住你的眼睛,你一直怕的在发抖。这样,你大概能更好的权衡利弊。”
江锦从瓷瓶中取出一枚药丸:“这个你应该认识。想清楚,是要你的眼睛还是护着他?”
江锦轻轻一笑,眼底有些轻蔑:“或者说,想清楚,你失去这双动人的眼睛之后,他是不是还要你?”
慕衿的指节攥的发白。
她的病是医不好的。就算没有今日江锦的药丸,她失明亦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良久的沉默替她回答了江锦。
平静的江锦骤然暴怒起来,将药丸极其粗暴的逼慕衿咽下。
☆、交战
慕衿被迫呛声吞下苦涩的药丸,眼部开始剧烈的疼痛,疼得她睁不开眼。
眼前的一片黑暗压抑的让慕衿无处可逃,只能空洞的抓着自己的衣服,急剧的喘着气。
江锦开始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欲望与野心,而且森冷,甚至到了有些癫狂的地步。
门突然被人猛烈的推开,来人满身血迹:
“殿主,卫昭被识破了。”
江锦一甩衣袖,眼底满是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决绝道:
“继续,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十三令拿下。”
卫昭!他没有死?
慕衿届时才如梦初醒,劫持自己的那人正是卫昭。
那人有些犹豫:
“可是如果我们要强行去纵横抢夺十三令,势必会死伤无数。”
“怕什么!”
江锦暴躁的情绪已经压抑不住:
“派出我们九成的人去纵横,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要夺得十三令。只要得到了十三令,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是。”
那人有些心虚的道:
“可万一……派出九成的人也没有成功呢?”
江锦冷冷的目光落在慕衿身上:
”要是真的到这一步,就问他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是。”那人退下。
江锦当初多次溜须拍马,许多人都以为他是一只懦弱的羊。
比如段易。可是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锦虽然知道容珩始终不相信他伪善的面目,但还是隐忍不发。
卷土重来,就是今日。
容珩意外的发现,江锦并没有倾注所有人马去南门秘阁,而是派出大量人马到处搜查。
他料到以江锦那样狠毒的心性,一定会百般胁迫慕衿说出十三令的下落。
可是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江锦似乎没有发觉十三令所在何处。
难道慕衿没有说出十三令的下落?
他及时察觉,立刻筹备好纵横的布局,吩咐了言慎等人亲往长夙。
长夙门。
屋宅内沉寂的可怕,慕衿只能听见江锦的匕首不时敲在桌上清脆的声响,一声一声,如警钟一般让人提心。
这样的静默与惊悚持续了很久。
又过去许久。
她娇软又撩人 第39节
又一次,门被剧烈的推开,来人重重的跪下:
“殿主,已死伤了许多人。眼下在对峙中,还要坚持夺十三令么?”
“继续!”江锦毫不犹豫的回答,声音凌厉阴狠。
“是。”
慕衿不明白为什么,江锦早前其实已经名利双收,为何一定要如此执着于江湖盟主之位。一定要与纵横争,落得一败涂地。
江锦的嗜血、私欲都注定了他并不适合身居高位。
倘若他坐上了江湖盟主之位,他的心术不正势必会使得江湖又掀起腥风血雨。
良久,有人来报,声音急促而激动:
“殿主,十三令已经拿下。”
慕衿脸色’煞’的一下苍白无比。
江锦闻声开始大笑起来,剧烈的摇晃着慕衿的肩膀,欣喜到几乎发狂的地步:
“你听见了么?我拿到了!我会让你们这些背叛我的人,全部后悔!”
慕衿孱弱的身躯因他急剧的摇晃而剧烈的咳嗽。
“殿主,下一步该如何?”
那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让手下所有杀手、剑客将这里层层围住,守株待兔。”江锦狠绝的道。
“是。”
一分一秒的过去,难挨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卫昭轻轻的推门而入。
他看了一眼慕衿,又沉声对江锦道:“来了。”
江锦理了理衣裳,拂袖起身:“走。”
卫昭没有说话。而是谨慎的用刀抵在慕衿身上,胁迫着慕衿同他们一起离开。
慕衿到室外不久,满是血腥的气味便扑面而来。
慕衿仍旧是被卫昭用刀抵着。秋风萧瑟,她听见场上刀剑摩擦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天光下的剑影落在地上,如一只黝黑而凌厉的毒蛇。
双方尚处于对峙之中。
生死之决,一触即发。
江锦手中持有十三令,更有慕衿这样一个筹码,底气显然更足些,冷冷对容珩道:
“十三令我已经夺得,纵横中我也安插了许多杀手包围。容珩,你若今日主动将盟主之位让给我,跪在这里求我,我可以留她一命。”
众人层层围护住容珩,听见江锦如此出言挑衅,很想一拥而上,冲到千人之间取江贼首级。
可容珩没有下令,众人只得隐忍待命。
容珩身披雪白的狐裘在众人中央,华贵而尊荣。他本不是喜形于色之人,对于江锦的挑衅,也只是轻轻一嗤:
“你应该叫容盟主。”
江锦细细的打量了他片刻,蓦地笑了。
慕衿垂着眼睫,深秋的风吹过卫昭的刀锋,丝丝的凉意传到她的脖颈上。
江锦高举十三令,神色凶狠:
“十三卫听令。”
十三个顶级杀手如鬼如魅,集体从隐处出现,听令蓄势待发。
他们本就没有感情,没有思想,更没有固定的主人。谁是令主,谁就是主人。哪怕江锦此刻让他们去取旧主容珩首级,他们也会一往无前。
“杀了容珩!今日谁能取得他的首级,日后就是长夙新主!”江锦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极端的欲望让他眼睛都开始发红。
纵横的人顿时以最佳的防卫阵形护住容珩。
原本因对峙而短暂平衡的局面被打破。十面埋伏一跃而出,破空之声响彻云霄,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所有人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慕衿甚至听见四周的树上的枯叶被凌厉袭人的剑风扫落时窸窸窣窣的声音。
“住手!”
纷乱扰攘的局面因江锦的喝声而瞬间静止,待最后空中的些许枯叶稀稀落落的落到地上后,便彻底沉寂下来。
容珩并无多少意外,淡淡的看着已被卫昭用刀死死抵住脖颈的江锦。
卫昭在危机时刻迅速的做出判断,将慕衿推向容珩这边,风驰电掣般的去挟持了江锦。
“他如此对你,你还要临阵倒戈?”
江锦紧紧的握着拳,几乎要将手骨捏断。
卫昭眼中满是恨意:
“从未背叛,又何来倒戈?我卫家世代忠孝,怎会依附你这样的卑鄙小人。江锦,你当初是如何血洗我卫氏满门的?十年前的旧事,你还记得么?”
届时,围在容珩周围的人已皆退至两侧,为慕衿让出一个过道。几个女侍卫连忙迎上去,将慕衿引送至容珩面前。
可是,到了容珩面前的时候,慕衿颤抖着身子站在那里,眼神空洞而虚无。她垂着眼睫不出一言,像一个残破的雕木娃娃。
众人犹疑不定的看着慕衿。
容珩瞳孔微微一震,不顾多人在场,解开了身上的狐裘裹在她身上,将她抱在怀里。
可是慕衿仍然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娃娃。容珩做什么,她都垂首一言不发,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他说过,他不会再利用她的。
明眼人都察觉出了慕衿的异样。
言慎性子急躁些,又护主心切。一时没忍住,解释道:
“少夫人,这桩事是……”
这桩事,是我们下属在紧要关头不得已才先斩后奏,并不是少阁主的属意。而且我们也已是筹谋的万无一失,断断不是有意让您去冒险。
容珩微微抬手,示意他噤声。
言慎只好硬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江锦的手已因为攥的太紧,而掐出了血。血沿着他的指缝肆意流下:
“你想怎样?”
“让他们都退下。”卫昭拿着刀的手几乎都在颤抖。
血海深仇。他隐忍了十年,甚至都在江锦身边蛰伏了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他一败涂地。
“你们先退到嘉南。”江锦急速的做出决断,命令身后的下属。
“那您?”众人神色为难。
“我还有十三令在身,他们不会轻举妄动。你们先撤往嘉南,在那里安顿好再来接应我。”
他有把握,卫昭再恨他,如今不敢轻易杀他。就算他死,也依旧是以十三令令主的身份。一旦他死,十三卫与他的人便会群起攻之。
“是。”众下属在考量之下,终于有序离开。
江锦的属下已正在撤离,容珩这边分明已几乎是胜券在握,可气氛却格外的压抑紧张。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寂静的甚至有些沉重。
众人静默不敢言语,多半是因为觉察到了容珩的情绪压抑低沉的有些异常。
只有容珩知道,在雪白的狐裘下,他紧握着慕衿的手,可她的手还是一直在颤抖。
就算在他怀里,她的身子还是冷,冷的发抖,冷的无法感受到一丝温热。
“少阁主,卫昭请求你们先退离,他来断后。”一名下属跪地对容珩道。
容珩这才回过神来,轻轻’嗯’了一声,纵横的人也开始有序撤离。
卫昭做事一向果决利落,容珩等人从长夙门回来后不久,卫昭那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言慎仔细的向容珩回禀长夙的相关事宜。这样细致,可见对此事的筹谋是费了极大心思的。
毕竟江锦蛰伏了这么多年,也是有些实力的。可惜百密一疏,这一疏就疏于他性格中最大的缺陷:野心。
容珩料定江锦野心勃勃,不会甘心久屈于人之下。想要一步登天,必然操之过急。所以一早设计好了十三令的局。
其实,从一开始,守株待兔的就不是江锦,而是容珩。
☆、隔阂
容珩静静听着,并没有让慕衿回避去避嫌的意思,一直是牵着她的手。
她很安静,容珩也只是不时‘嗯’一声。
分明是说这样残忍嗜杀的事情,氛围却如此平静,平静刻意到甚至有些反常。
饶是如此,冰凉而纤细的手最终还是突然从他手中抽离。
她一声不吭的沉默着走了,容珩想要叫她,却欲言又止。
朝歌颇识眼色的跟了上去,一路嘘寒问暖的跟着,慕衿也还是淡淡的不太应声。
言慎看着容珩道:
“少夫人好像生气了。”
“嗯。”
言慎实在是看不得自己主子受这样的委屈:
她娇软又撩人 第40节
“不然属下还是去解释一下吧。少夫人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个中缘由说清楚,她会谅解的。”
“她生我的气,你去解释有什么用。”容珩淡淡道。
言慎有些莫名其妙:“可是这事实在不能怪您。”
容珩淡淡一笑:“喜欢才使小性子。”
言慎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这就是您前日对属下发火的缘故?”
容珩扫了他一眼:“不是。是因为都三年了,你还是分不清我喝龙井还是普洱。”
“......”
顿了一顿,容珩的神色微微沉下来:
“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必对她提起那些事情。她要是生气,就随她去。”
言慎刚想劝,正好卫昭已经整理好,前来面见容珩。
容珩亲自将跪在地上的卫昭扶起:
“这次让你不少受了委屈,枉担了罪名。”
卫昭颔首道:
“少阁主言重了,尽忠是属下的本分。”
“不必过谦,此次功成在你。想要什么?”
卫昭迟疑了片刻,最终朗声道:
“少阁主,前段日子属下偶然在别院听见韶书姑娘抚琴,半曲《山鬼》有如高山流水。属下恳请今日少阁主能赐一全曲。”
“《山鬼》?”
容珩微微敛眉。
“是。属下只要一曲《山鬼》足矣。”
卫昭沉稳道。
容珩存了片刻的迟疑,最终却还是尊重了卫昭的决定,回头吩咐道:“请韶书姑娘来。”
甄墨的琴艺日佳。卫昭细细的听着曲调扬抑,或是因为今日她得偿所愿,那曲《山鬼》比当日给他一个人听时弹得更加缠绵悱恻。
容珩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总情不自禁的想起之前发生的不快之事,想着慕衿的情绪。
一曲终了。
卫昭对容珩称赞道:
“少阁主,韶书姑娘琴艺真是惊才绝艳。”
容珩这才回过神来,淡淡笑了一笑:
“韶书琴艺向来绝佳。”
等甄墨抱着琴出去的时候,神色果然比往日欣喜许多。
她与卫昭两人一同站在长廊檐下,眉眼中含着几分笑意:
“卫昭,谢谢你。”
看见她久违的笑意,卫昭亦出自内心的浅浅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蓦然,卫昭的手抬起,伸向她如云般的黑发上。
然而,在那一刻,甄墨几乎是惊慌失措的后退了一步。
退开一步后,她微怯着抬眼看他,打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虑,恐慌,惊惧,审视。
她眼神里夹杂的所有情绪,都难以掩藏的让他一览无遗。
这样审视的眼神,让他比例行任务时刀枪入腹还要疼。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是这样的人么?
卫昭默默的低下了头,低低道:
“你发上有落叶。”
“哦。”甄墨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却才从林子里过来许是风不小心吹来的,还好有屏风遮面,珩哥哥应该没有看见吧。”
她拢了拢耳边碎发:
“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说完,甄墨欠了欠身子,如逃离一般心有余悸的走了。
更深露白,疏帘铺淡月流光。
容珩将手头的事情缓了一缓,回来的比寻常早些。
以往到夜里,栖凤台的灯火总是点的通明,照耀在珠帘上熠熠生辉的光泽宛若鎏金。
但是今夜,只有床前一盏孤灯摇曳。
朝歌固然是寸步不离的陪着,可是无论说什么,慕衿也只是背对着她伏在枕上,静静的不说话。
朝歌无可奈何,又不敢叹气,怕败了主子的情绪。
见容珩进来,朝歌才心领神会的退下。
容珩知道,她这样安安静静的在那里,不哭不闹,才是最难安抚的情绪。
容珩过去从后轻轻揽住她:
“想听吗?”
正如言慎所说,慕衿并非不通情理的人。但其实有时也并不需要多少是非道理,对于一个脆弱的人,尤其是一个脆弱的女子,温情才是最好的安抚良药。
慕衿没有答他的话,而是问:
“我是他的筹码,还是你的筹码?”
她的语气轻而凉,甚至有些疏离。
但他毫不意外,甚至有着不合时宜的从容。
容珩轻轻将她抱起来,放在了膝上,浅笑着在她唇角吻了一下,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
“只有这样,你才能彻底摆脱和长夙的关系。”
他没有说此事自己事先并不知情。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样的解释,未免太过苍白单薄。
容珩从不是轻率行事之人。
他既然选择这样做,就有足够的把握。有足够的把握成功,也有足够的把握去说服她。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条充分的理由。
容珩说的没有错,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断了与长夙的联系。她不用再受到江锦的胁迫,岑儿的身份从此也更清白。
慕衿在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他这样的对答如流,她是该觉得安慰还是难过?
而他的把握与从容也在下一刻崩塌倾覆。
她说:“如果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会后悔吗?”
原本已到唇齿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在那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身为一个夫君和父亲,他自以为的对答如流和从容不迫原来都那么无力可笑。
慕衿失明不久,起居极为不便。虽然平时身边侍女已经很谨慎的看着了,可难免还是会有磕着碰着的时候。
身子多了一小片青紫。卫绾来诊断之后,断定并无大碍,开了几服药好好疗养便是。
容珩将慕衿送回床上歇着,转身回了里间:
“如何了?”
卫绾低低道:
“从脉象上来看并未完全止住,而且少夫人还怀着身子。若再往后延,别说孩子,就连自己都……”
容珩的不小心将桌上的玉石碰落到地上,顷刻间玉石上裂出细密的碎痕。
他问:
“没有办法么?”
“有。”卫绾眸中熠熠生辉,可很快又沉重下去:“就是药性……”
尔后,她含糊不清的也没说什么,只是撂下了手中的医书道:
“在最后一卷,你还是自己看吧。”
语毕,就像一只小兔子一样飞也似的跑了。
是夜。
慕衿咽下药,敛眉道:
“今日的药好像比往常更苦些。”
容珩喂了她一个蜜饯,尔后拿起帕子擦拭她唇边的药汁,顺手也将她唇上的胭脂细细的擦了。
慕衿觉察到之后猛的向后退靠在身后的墙上,捂着嘴巴道:
“我刚刚才让朝歌给我擦上的呢。”
容珩语气无奈又温柔:
“知道你爱美。可本来就生得这么好看,也用不着天天让我吃胭脂水粉吧?”
慕衿捂着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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