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软又撩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嵇在野
卿城听得实在入迷,就连正事都忘到脑后了。
苏覆微一抬眸时,恰好对上了卿城的目光。
卿城没想到苏覆会突然看见自己,惊得连忙将眼神回避过去,佯作不知的看向脚下。
云破月来。笛音戛然而止。
苏覆毫无预料的停下。他将长笛放到了一边:“就到这里吧。”
他不会解释,也没有人能猜的到原因。
说完以后,他就不顾众人挽留,离开了露台。
温华的舞步也随之停止,有些不解的看向苏覆,却又无计可施。
别说温华,就是卿城也觉得可惜,分明是协奏到最好的时候,继续下去多好,怎么突然就停了下来。
但是眼下卿城顾不得想这些事情,还是把自己的麻烦先解决好最要紧。
眼看着苏覆已经离开露台了,卿城不敢再多耽搁,急急忙忙的出了人群,然后将金丝帛交给右相的亲信,就匆匆离开了乾元宫。
那夜,卿城在乾元殿耽搁的久了,少不得挨了碾尘嬷嬷一顿训话。
碾尘嬷嬷说过,在这种名流集会的华丽外衣下,是暗流涌动。能不沾惹就别去沾惹。
有句话叫做尽信书不如无书,卿城深以为然,所以起初她对碾尘嬷嬷的话半信半疑。
可是一连观察了几日,卿城惊奇的发现自己竟挑不出辗尘嬷嬷的半点不是来。原来在宫里活的久的人,都可以这么厉害。
这样看来,她还是听辗尘嬷嬷的话,谨言慎行为好。
卿城日日闷在未央宫,好没意思。她望见承清池的青莲已开了几枝,心思一动,就跑了出去。
瓷玉般的花瓣微张,花底还晕染了微许雨过天青的颜色。几枝稀疏的青白藏在青翠的荷叶里,似遗世独立的女子。
卿城品看了许久,决定去折一枝。可是花开的有些远。
她费力的将手尽量的伸远一些,却怎么也够不着。
苏覆刚下了朝,途经御花园,远远便看见了一身深蓝色锦服的卿城。
她其实只是个小姑娘,年岁还小,心性也很小。
可是苏覆见过她的大多模样,都是把自己藏在深沉哀伤的蓝衣之中,尤其是不笑的时候,眼睛里总有一种终年不散的忧郁。
苏覆黑眸幽深,望着远处,一种异样的感觉直达心底——
她在花里,如花在风中。
正在卿城努力去接近那枝青莲时,那枝青莲却已被人折下。
卿城讶异的转过身去。
苏覆清冷的神色并无多少改变,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卿城忽然想起,那夜他吹笛时灿若星辰的眼睛,深不见底似有浮世万千。
其实不止这样深邃的眼睛让人惊羡,容貌更是俊的不像话。
只是长得这么好看的脸总是冷峻着的,还是让卿城有些怯怕。
她忍不住后退了一点。可就靠着承清池了,逃无可逃。
辗尘嬷嬷之前交代她的话,她届时一紧张,已忘得干干净净。脑子里一片空白,忘了行礼。
苏覆微微抬手,将青莲递给她。
卿城怯生生的接过。原来他是帮自己折花。
她心底不禁松了口气,大概右相也没传闻中的那么可怕吧。
衔月已追了过来,见了苏覆忙欠身请安道:“相国大人长乐无极。”
卿城连忙往衔月身后靠了靠。
苏覆看了卿城一眼。
她就这么怕自己?怕自己杀她灭口么。
苏覆没有似往常一般移步离开,卿城也不好撂下他就走的。
她绞着手,一时有些尴尬。卿城心里更是急得紧,他怎么还不走呀。
片刻后,卿城在衔月手上写了几个字。衔月会意,向苏覆施礼道:“相国大人。公主说前段日子左相大人帮了她,无以言谢,烦请您将折枝青莲转交给左相大人。”
楚叙舟眉间几分笑意,占尽风流。卿城来紫微宫的时日不多,却也发现倾慕左相大人的女子数不胜数。
而右相固然也俊若神祗,可被他那冷冷的眼神扫视一下,众人大多也是望而却步的。
不过这花她还是不要亲自交给左相的好,免得旁人误会。她可不想一举得罪半个宫闱。
苏覆淡淡‘嗯’了一声。
卿城耍了个小聪明,将花先给了衔月,让衔月转交给他。免得自己与他有什么接触。
这样想着却有些失了分寸。卿城察觉到自己容颜上生出几分笑意,觉得极不适时,连忙低下头来忍着。
一系列微小的动作让他尽收眼底。
这样的神情不像是细作。细作就算百炼成钢,也不至于装的这么细微自然。
苏覆也未十分为难她,未几,留下一声“臣还有事,公主请自便”便走了。
在不远处便看见了楚叙舟,他还是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刚才见你和那小哑巴在一起啊试出来了么”
“前几日我有意试探她,在锦盒中放了古文铭书。想要译出来,最少要半月。”
“她没有归还?”
“归还了。而且是当日归还。”
这一点倒是让楚叙舟有些惊讶。
再怎么说卿城的身世与渊河有那样大的牵扯,渊河的死又疑点重重,难道这个半途而来的公主就真的案底清白?
苏覆看楚叙舟神色有些不对,问道:“你对她感兴趣?”
楚叙舟好整以暇的评价道:“小哑巴样貌确实不错,就是太纯情了,我没兴趣。”
他又想了想,道:“温华公主的生辰应该快到了。”
苏覆留下无关紧要的一句:“照旧”,然后就非常自然的拿起青莲离开了。
非常自然。反正楚叙舟又不喜欢她
☆、求救
往年温华公主的生辰都要宴请内外朝臣。苏覆复辟后的前一二年还勉为其难去坐过几回,其后实在是被她缠的不胜其烦,便只是让楚叙舟替他备一份礼送过去罢了。
温华公主的生辰就在一二日后,后宫上下携礼依次谒见过王后。
今年边疆战乱,却因温华公主的要求,大兴土木修葺宫殿,生辰更是办的大张旗鼓,满朝文武皆知。
王后娘娘膝下一子一女,世子是过继给她的养子,唯有温华是她亲生的女儿,自然疼爱的紧。
卿城谒见她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觉得这个王后娘娘可真优雅风韵。温华公主虽然也很美,却失了她母亲的端庄。
她想,要是自己也有个娘亲多好呀!说不定这个年纪,也还能和温华一样在母亲怀里撒娇。
王后还拉着卿城问了几个问题:“今年多少岁了?未央宫住的可好?”
卿城又不能说话,只能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讷讷的。
四周传来一阵笑声。
卿城知道她们是在笑自己不会说话,她脸红了一红又不知所措。
王后这才掩唇笑道:“是本宫忘了,你先退下吧。”
退下后,卿城去了□□。看见远处被五六个人围着梳妆的温华公主,又想起那日撞见右相的事情,心里觉得十分委屈。分明不是她有意撞的,可是不单温华公主讨厌了自己,就连其他几位公主也随着温华不要和她一起玩了。
给温华公主挽发的侍女一直十分卖力的在奉承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恰逢一位穿着淡紫色宫装的女子来给她送贺礼,温华公主看都不看一眼,就当着她的面随手赏给了那名侍女。
今日温华公主华诞,凡见了她都是要跪安的。那名淡紫宫装的女子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不知温华公主是不喜欢她还是忘了,自顾自的瞧着妆容,竟也没让她起身。
待梳好发髻后,温华一直左顾右盼:“右相过来了么?”
底下侍女颤抖着呈了一个锦盒上来,锦盒上还附了一行字:臣苏覆遥叩王姬芳辰。
不亲自过来倒也罢了。这字偏生也不像是右相亲笔写的字,就连这贺礼 还不知道是谁挑的来糊弄她的呢。
温华公主一看,将贺礼扔在地上还不解气。气的将妆台上的东西掀了一地。身旁人吓得纷纷跪地。
温华竟就近揪住那淡紫色衣裳女子的头发拿她泄气:“一个扫把星也配过来给本公主贺礼了……”
她娇软又撩人 第61节
那女子由她揪着却始终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半个音节。
温华揪打了半晌,忽然一道朗笑声传来:“妹妹今日华诞,何必动这样大的怒?”
卿城躲在远处瞧了瞧,见是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走来。
她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却总想不起来是谁,思索了半日,这张脸才与自己印象中的脸庞重合起来。原来是南柯世子弘景,也是渊河哥哥的哥哥。
温华顿时娇软起来,走到弘景身旁撒娇道:“哥哥!”
卿城睁大了眼睛,不由得惊叹起温华的本事来,温华变脸的速度可比自己看的戏剧里那些花旦变脸的速度快多了。
怪不得自己以前心虚,多偷吃一块菊花糕,渊河哥哥就能看出端倪来。要是自己也能学会温华这么厉害的本事,兴许就能多偷吃几块了。
弘景安慰温华了半晌。温华神色才渐渐好起来,对跪着的女子道:“你好生跪着,没人让你起来你不许起来。”尔后,就拉着弘景一道离开了。
等到温华弘景离开后,卿城见那淡紫色衣裳的女子跪在那里无人问津,蛮可怜的样子,就蹑手蹑脚的过去牵着她的手,示意她起来。
那女子狐疑的看了卿城一眼,犹豫着没有起身。
卿城又拉了拉她。
反正今日温华有许多事要忙,不会有闲情逸致来管她们的。
那女子犹豫了半晌,最终下定决心起了身。卿城拉着她,从角门偷偷跑了出去。
跑到外边之后,卿城兴致勃勃的在她手上写了一行字: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轻轻的说:“我叫烟若。”
在进一轮的交流中,她告诉卿城:她是一位不得宠的公主,是南柯王数年前酒醉三巡后宠幸婢女有的孩子,因此受尽欺凌,父王怕是早已不记得她了。
酒可实在不是个好东西,古今因为酒,不知生出多少事端来。
卿城倒不介意烟若的出身,反正自己也是白捡了个公主的位置。只是听了烟若的叙述,忽然有些害怕起来,害怕自己将来也在这深深宫墙中做了一抹寂寞宫花红。
她其实更向往宫墙外的大千世界。
但在这之前,她还有一桩头等重要的大事没有完成,她不能畏缩。
不过眼下,最最重要的大事是吃饭。
她跟烟若都饿了半日,腹中空荡荡的饿得难受。今日温华生辰,御膳房的山珍海味悉数贡上。
反正多的吃不完,每年都会余下许多。与其浪费,不如去凑个热闹。
卿城和烟若去了一个偏僻的小席,将一行菜品挨个尝了鲜,也算是物尽其用。
卿城和烟若都得罪了温华公主,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
如此,两人一来二去的没过几日便玩到了一起,都是被这宫里遗忘的公主,又是沦落相识。一想到交了个新朋友,卿城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那天,烟若戴了一个流苏步摇,给卿城看,说那是自己母亲受宠过后,父王赐的唯一一样东西,也是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
步摇上嵌着蓝宝石,配上烟若的一身蓝衣,确实好看的很。
卿城的东西不多,有渊河哥哥给自己做的梅花长笛,还有脖子上一个小小的青莲玉佩,还有右相上次赔给自己的那个簪子。
烟若想看,卿城便看准了辗尘嬷嬷不在,才偷偷的把它取了出来。
她们躲到一个小树林里。卿城将那些东西一样一样的取出来,见烟若也很喜欢,她思前想后,决定将右相赔偿给自己的簪子送给烟若。
虽然那个簪子自己也喜欢的紧。
烟若接过去,却没有自己戴在头上,而是小心翼翼的插在了卿城的发丝上:“城儿,这么好看的簪子戴在你头上才算相衬呢,而且是右相给的,轻易送人叫别人看去不太好。”
卿城想了想也有道理,便不再提,她嬉笑起来,在烟若手上写了一行字:是不是等我跟你一样大的时候,也会懂很多道理?”
烟若不禁笑了:“我也不过比你大两岁罢了。你以前在边疆待了这么些年,没人教习你这些,自然是不懂的。再者,三……”
三王子那么娇惯你,哪里比得我们尝尽人间冷暖的…
烟若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怕提起三王子,卿城要难过的,于是改口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我知道林子后面有一处很好看的地方,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卿城点头。
待去了林子后面,确确是一道‘点苍苔白露泠泠,幽僻处可有人行’的好风光。
卿城与烟若走了一阵子,原本轻松惬意。
突然,烟若的神色开始慌张起来。
温华正坐在竹下避暑。
这可是避也避不过去了,于是卿城与烟若拉着手默默的立在那里。
她们都知道温华不喜欢自己,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温华总挑不出她们的错处了吧。
温华摇着扇子走了过来,语气轻慢道:“我当是哪个一个扫把星,一个薄命女呀。”
温华有意嘲讽,可烟若只是握着卿城的手低眉一动不动。
温华微微眯眼看了看卿城,她发上那簪子实在是夺目耀眼:“这簪子倒有些些眼熟。”
温华一旁的侍女提醒道:“是西域进贡的。”
温华拍掌一笑,续后声音愈发冷凝起来:“是了。这么名贵的簪子,一年只进贡两支,今年的两支赐给了母后与我。你又才进宫没多久,这是哪里来的”
卿城想说这是右相给的,可是又不敢说。
温华公主一向妒心重,她若是以为自己与右相有什么交集必不会轻饶了自己。
见卿城半日不说话,温华的语气半是得意半是狠厉:“难不成是偷的?!”
她伸手就想将卿城发上的簪子扯下,还是烟若眼疾手快的挡在卿城前面止住温华的手:“公主,您若不喜欢,我替卿城公主摘下来就是。”
若是由着温华这么一扯,怕是发丝都要被她扯下一堆。
‘啪!'
温华向身后侍女递了个眼色,侍女立刻会意上前打了烟若一巴掌。
温华冷冷笑道:“就凭你也配顶撞我?”
卿城睁大了眼睛,重重的一把推开那个侍女,去检验烟若的伤势。
烟若眸光清冷,自己疼不疼倒是没什么要紧,可她到底也是堂堂一位公主,如今竟要挨一个侍女的打,传出去,怕是又要笑话她一阵子了。
温华见状,一笑丽色顿生:“倒给我上演起姐妹情深的戏码来了,我就偏要打她。继续!”
那侍女又上前来想打烟若,却被卿城挡了一下,打到了卿城的身上。
烟若神色慌张的看着卿城,还不等烟若说话,温华便亲自过来扯着卿城的头发:“才进宫几日就这么不懂规矩了。怕她挨打是吧,我看你也就一副下贱挨打的样子,就你这副孟浪样子,也配取名叫卿城呢?既然这么心疼她,我就成全你。”
卿城的长发被她扯的生疼,没多久,便被她生生拽落了一大把。
温华这才满意的放开卿城,眉间风致里溢出厌恶来,吩咐身后侍女们道:“带回去,好好打!”
烟若恼怒道:“温华,你别太过分了!”
温华回眸一笑:“哟,扫把星还有脾气了。既然这样,我就偏要带回去好好打。”
卿城努力挣脱侍女们的钳制,烟若亦努力的想要扯开侍女们的手。
可她们两个哪里挣得过年轻力壮的侍女,不一会烟若便被侍女们重重的推倒在地。
继而,她们便拖拽着卿城离开了。
烟若想要追上去,却被余下几个侍女拦住。
待到温华她们走了好半晌,余下几个侍女才结伴而去。
烟若猜度,温华应该是将卿城带回了她的桐华殿,可是自己如今单枪匹马的去要人,哪里能要得到呢?
她想要去寻求帮助。可她的父王还记不记得自己都难说。
就算记得,父王一贯偏宠温华,怕也是会坐视不管的。
慌乱之际,烟若忽然瞥见一众朝臣在亭子里议政,其中也有右相。
她心下紧张,可又无可奈何,想着这事毕竟与右相有关联,也只有右相能还卿城一个清白。
至于右相肯不肯出面得罪温华,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眼下情况危急,她也只得试一试。
于是,烟若斗胆越过侍卫,径直冲过去跪下,简短急促的陈述了事态原委。
朝臣莫不唏嘘。虽说南柯国男尊女卑之风盛行,可温华公主是出了名的泼辣娇贵。她的事情,旁人哪敢随便插手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上演恶毒女配狗血戏码
☆、云想衣裳花想容
苏覆听完,只是问:“公主在哪?”
烟若紧张的不敢抬头:“大约在桐华殿。”
苏覆对朝臣淡然道:“这误会既与苏某有了牵连,苏某也不好坐视不管,便过去一趟。诸位先请回吧,此事来日再议。”
身后众人齐齐道:“恭送相国。”
苏覆起身去了桐华殿。
烟若紧紧跟在他后头,不时抬头悄悄看他,没过多久又惧怕的低下头来。
待到了桐华殿,苏覆微微抬手制止了宫人通报。
老远便听见了温华泠然的笑声:“卿城?你现在这模样配上卿城这名字怕是看也难看,听也难听呀!你是个什么东西,挨了那么久的打,都不肯承认这簪子是偷来的,装什么心高气傲呢?”
温华又接过一盆水,往本就全身湿透的卿城身上一泼。
遍体鳞伤的卿城被冷水这样突然一浇,伤口撕裂一般的疼痛抖得她忍不住一颤。
见她落魄的样子,温华又哈哈大笑起来。
她掩唇笑道:“这样吧。本公主今日也累了,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再用卿城的名字,改名叫阿奴,本公主就饶了你?”
温华迟迟等不到卿城点头,不由得恼怒起来,拿了竹鞭想要打卿城。
卿城全身湿淋淋的,觉得自己冷的厉害,生气又很难过。
渊河哥哥告诉过她,卿城这个名字是他亲自取的,他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这个名字很配她。她怎么能为了少挨一顿打,就舍弃了渊河哥哥给自己取的名字。
她娇软又撩人 第62节
今天她就是疼死在这里,也不会遂了她温华的愿。
渊河哥哥总是和暖的对自己笑,每次出征前都会对她说:很快就会回来看她。
直到那一次,他再也没有回来,她怎么哭,都没有回来看她。
扬起的竹鞭被一道挺直的身影挡住,墨蓝色的衣袍闪过她的视野,疼痛并未如期而至。
渊河哥哥,你回来了么?
温华那重重的一鞭子就这样打到了苏覆身上。他墨蓝色的华服经了这一重鞭后都已经裂开,血迹晕染在衣袍上成了一道粗重的赭红。
苏覆不紧不慢的将落魄不堪的卿城抱起:“温华公主误会了。长公主的发簪实为臣所赠,还望公主宽怜。”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也让温华讶异不已。右相平日里不会踏足桐华殿半步的,今日前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小贱人吧?
温华忙将鞭子丢给身后宫女,笑盈盈道:“对不起啊,苏覆哥哥,温华不是有意伤你的。快宣御医!”
苏覆声音凉薄而淡漠:“皮肉之伤而已,公主不必多劳。内宫之事,臣本不该插手。只是前朝政事风云涌动,容不得流言蜚语。公主此番无意误会,若是引起旁人曲解,臣百口莫辩。”
在场但凡有心的人,都听得出苏覆这一席话里一语双关。那‘不必多劳’也是薄责温华公主越了本分,私自惩罚旁人的事。
温华知道自己才误伤了苏覆哥哥,眼下更不能乱说话,免得惹苏覆哥哥生气,于是讪讪笑道:“苏覆哥哥,温华知道了。以后温华好好改就是了。”
温华的贴身侍女撷红跟随她多年,机灵的很,连忙为温华分解道:“相国大人。此事与我们公主无关,是奴婢受人蒙蔽在公主处妄言,才酿成误会的。”
温华会意,忙接话道:“就是。你好端端的,来我这里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倒伤了我和卿城公主的和气。”
她又笑颜如花对苏覆道:“苏覆哥哥,我会以一儆百,不会再让旁人误会你的。”
“多谢公主。”他客气又疏远的道了一句,竟就当着温华的面抱着卿城离开了。
其实,苏覆原本过来只是想帮卿城分辩一句而已。
但是没想到刚进殿,便看到这副惨状。
温华对卿城步步紧逼,也硬生生的把苏覆逼到了卿城这边来。
待苏覆离开大殿,温华气的粉拳直砸在桌上,又不敢多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卿城挨了不少的鞭子,冷水又一盆接着一盆的往她身上泼。
她本就体质羸弱。
这样一折腾,苏覆带她离开的时候,她已寸步难行,甚至有些神志不清了。
依温华公主泼辣的性子,眼下将她留在后宫必是死路一条。
她的生死倒和他没什么关联。只是想到她的忽然出现或许与轩辕剑有牵扯……苏覆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她抱回了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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