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风送我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余竹
纪炅洙半点经验都没,哪里受得住,咬着她的耳垂倏忽加快速度,阮厌嗯嗯啊啊地叫出声,她乳尖被蹭着,又愉悦又空麻,身子绵软无力:“你慢一点。”
几乎在她尾音刚落,纪炅洙在她摁在怀里:“厌厌,放手。”
他射得猝不及防,粘稠的白液溅落在沙发、桌子和她没有完全放开的手上,阮厌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有点好奇地低头去看,但纪炅洙坏心地反剪住她的手腕,低头同她接吻,撬开她的唇玩弄舌头,空着的另一只手从内裤边伸了进去。
“嗯!”
阮厌挣不脱,略带警告地咬他舌头,但她腿被他撑得很开,他轻而易举摸到她一整条细缝,精准地找她的阴蒂,指尖绕着打转,她水确实多,光是如此就听到噗呲的水声,在他掌心蜿蜒出痕迹。
阮厌呜呜乱叫,她没敢真把他咬出血,可她怕他乱来。
情欲迅速升温,像浪潮拍在海岸上,灼热的风把她内裤吹得滚烫,阮厌被他来回折腾,最容易高潮的一点持续被摩挲,阮厌生理性挣扎,两条腿乱蹬,但纪炅洙到底是个比她有气力的男生,钳制她很容易,
逃不脱,身体变化得吓人。阮厌像被浪头直接打中:“你停手,停手,别……”
从来没有过的高潮席卷她,阮厌夹着纪炅洙的手,整条腿都绷紧了,她在他怀里喘得细碎,绵密的余潮退得缓慢,她眼下两道湿痕,是真的流泪了。
纪炅洙这才松开她,揽住她的腰:“没事了。”
一片狼藉,衣衫不整,热风吹不干汗淋淋的身体,腿间黏腻腻,手心还有残余的白色液体,这场补习淫靡得触目惊心。
阮厌好半天才缓过神,第一反应抽了纸巾把手上的东西擦干净,窗外风闷热,把她眼前的试卷卷起一角,阮厌看了一眼,回头就拿笔扔他:“小纪少爷!”
谈恋爱后阮厌不好全名叫,但昵称不好起,太肉麻的又叫不出口,最后就随着家里的佣人跟着叫少爷,纪炅洙听着新奇,以为她生气了,摸摸她的头:“我以后注意尺度,厌厌不要生气了。”
“不是啊。”阮厌指着桌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你弄到我试卷上了,你让我怎么做题?”
纪炅洙诧异得挑眉,果然见纸面几点深色,暗道糟糕,赶紧把卷子卷起来扔到别处:“我替你做。”
阮厌想跟他计较,但身上腻得难受,内裤也没办法穿,只好先去洗了个澡,纪炅洙家没有阮厌的换洗衣服,但有套薄睡衣,是阮厌上次忘带回去的,果然塞翁失马,如今派上用场了。
睡裙长到膝盖下,不担心走光,阮厌先清理痕迹,把衣服洗完,然后收拾桌上的课本,这个时候纪炅洙也洗完了,手搭在二楼的楼梯上瞧她:“厌厌,你还在生气啊。”
“没有。”阮厌就算生气也不知道生哪件,“但你真的有点过分了。”
其实纪炅洙并没有见到她就发情,比亲吻更上垒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都会挑战阮厌的底线,他上次都没有脱她衣服,阮厌心里其实有迟早要被他扒干吃净的隐忧,她刚才差点就要喊停。
纪炅洙笑出声,又赶紧咳嗽:“忍了半年了,但我保证最过分也就这样,厌厌不愿意我不会真的动你的。”
这跟动了没啥区别。
阮厌信他,但还是小生气,故意板着脸睨他:“怎么样,现在知道自己有没有性功能障碍了吧,你还要试验吗?”
“不敢不敢。”纪炅洙跳下来,他开始轻躁了,心情不受控制的愉悦,走过去牵阮厌的手,“我在北京的时候一直想着你,刚谈恋爱就异地还不能见面,可想而知我多煎熬,我回来看你第一眼脑子就炸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想着把你揣怀里,然后……”
阮厌知道肯定又是那些念头,赶紧捂他嘴:“没有然后了,我真的一点都不生气了,你不要再说了。”
不是说男女思维不一样吗,怎么他这么喜欢说情话?
何风送我归 西风(一)
声音响个不停,听起来男欢女爱。
阮厌戴上耳塞,夏天的风太闷了,就没开窗户,趴在桌子上转着地球仪玩,零散的试卷铺在桌子上,折了一角,上面的笔迹倒是板正。
他还真把卷子帮她做了。
但即使已经干净,阮厌总觉得能从试卷上闻到当时爱液和精液胶着的流金铄石的那个下午,她汗津津地挂在少年身上被恣意玩弄的场景,哪怕只是模糊的想起一个感觉,阮厌脸都会立马烧红。
索性忘却。阮厌玩了会儿,见门外动静迟迟不落,心道还有的等,就掐着时间轻声开了门去小解,免得一直拖反而误事,但祸不单行,洗完手出来恰好就跟衣冠禽兽撞上,男人看见房间里还有另一个女孩,怔在原地。
阮厌低下头,反应奇快地拿了玄关的钥匙就出了门,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她还穿着拖鞋,但这时骑虎难下,阮厌只好下了楼躲在一边,偷偷瞧男人走远,心底却升起绝望阴冷的念头。
韩冰洁的爸爸重新出现在这里。
只有一个解释,韩冰洁还活着,且只怕是要跟着她们一起念高叁的,但也说不定,毕竟她缺了叁四个月的课程,留级或者休学也有可能,但愿是后者,不然她高叁只怕不好过。
重新回到家,阮清清正扯了床单被罩重新洗,阮厌站在门边冷冷地开口:“你就一直这样?”
“什么?”
“我说你就一直这样靠着男人过日子?等我二十了叁十了,回家还要躲房间里戴耳塞吗?”阮厌皱着眉,“我说了好多遍了,你能不能别干了?”
阮清清和阮厌之间,职业总是难以启齿的话题,即使阮清清知道这是掩耳盗铃,她干笑两声,眼神闪躲:“这行水很深,要脱身没那么容易……”
“你打算用这借口搪塞我几年?”
阮厌声音提高几分,眼睛沉下来:“你根本就是舒适圈待久了,不愿意换个活法,可你现在还能做几年,稳不稳定你不清楚吗,什么很难脱身,你替人家去ktv打工的时候也没出什么事,怎么,你是做这行做舒服了吗?”
“阮厌,有你这么说自己妈妈的吗?”
阮清清训她:“你怎么说话的?我这不也是……”
“为了这个家?”
阮厌最讨厌她借力打力转移话题的模样,她点点头,抿着嘴唇坐在一边,仰着头看阮清清:“那好,你告诉我,你房间里永远用不完的妇科消炎药,洗到发白的床单,几年都不换的旧衣服——这是为你好吗?你不让那些人见到我所以我要躲躲藏藏,饥饿贫穷,被人欺负还要被你弟弟打——这是为我好吗?”
“这个家这十几年是什么样子,你活成了什么样子,这是为了这个家吗?”
起先并不是很生气,但越说阮厌越觉得委屈,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过得都是些什么啊,明明就是阮清清一个念头的事。江洋大盗都有金盆洗手的一天,怎么她阮清清就得溺死在沼泽里?
她生气就拿刀子扎人心,阮清清床单抓在手里,僵着不动,脸色有些发白,她眉尖几不可查地颤动几下。
阮厌看见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些什么,但最后吐出一口气:“厌厌,我已经这个年纪了,我这个年纪的人生,已经被周围的圈子定死了。”
“换职业很容易,换圈子很难,你不明白。”
阮厌当然不懂,她的人生还没定下,她有太多可选择的路了,眼前的高考就是最近的捷径。
“你那是惰性。”
阮厌指着门外:“小区外的那家酒店招人,没有学历和年纪的限制,你进去问问怎么也该是个服务生吧,好,就算隔行如隔山,你要重新学,也比现在来得稳定和干净,你圈子换了吗?没有吧,你只是不敢迈出第一步。”
“那之后呢?”
“厌厌,我走出门去,没有人觉得我干净,哪怕我长长久久地换职业,但凡一个人知道我曾经这样,那我在别人眼里就永远这样,没有翻身的地方。”
她提这个,阮厌就炸了,她猛地站起来:“那我呢,你是怎样,你觉得我出去就不会被戳脊梁骨吗?”
“刚才那个男人,她女儿是我同班同学,你知道吗?那你知道就是因为你,你跟她的爸爸上床,她才会这么欺负我,她告诉全校我是妓女的女儿,她当着全班人敢扒我衣服,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个垃圾一样,我难道就活该吗?”
她从没跟阮清清说,以至于女人笼罩在剧烈的错愕和震惊里,连瞳孔都应激收缩,泛着青紫的讶:“你……你是因为这个?”
“不然呢,是我跪着求她打我的吗?”
阮厌深吸一口气,她像被扒皮的刺猬,浑身血淋淋,还要撑着一口气咬人。
“如果你觉得你只能做皮肉生意做到老,那你为什么要生我?”
“你为什么要生我啊,你根本养不起一个孩子,你支撑不起成本,你还要她被社会放弃。”
“你连试试不都愿意,我因为你的不愿意多活十几年,我这十几年活着是为了什么,替你挨骂的?”
阮厌吵累了,她眼前有粼粼的水光,只怕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嗓子也吼得疼,她虽然跟阮清清吵架,但没吵得这么厉害,不知道要被怎么嚼舌根。
她霎时丧失了所有力气,拖着步子回房换衣服,她得出去喘一下。
“厌厌,我……”阮清清攥着床单,眼睛跟着她转,她脸上有浓重的歉意,“我,等你高考……”
“等我长大,等我高考,等我大学,等我结婚,你总能空出时间来。”都这样阮清清都不愿意,阮厌觉得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你爱等谁等谁吧,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
她完全不指望自己妈妈了,她越发想要脱离这里。
何风送我归 西风(二)
“阮厌,你上来做这道题。”
被叫到名字的女孩子愣了一下,看了物理老师一眼确认叫的是自己,拿着卷子磨磨蹭蹭上去找粉笔,不用猜也知道讲台下惊讶得居多,阮厌物理倒数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得不说,纪炅洙的能力不容置疑,他补课意外地有效率,暑假两个月除去阮厌打工和两个人约会的时间,小纪少爷几乎帮她重新学了高中一半的物理知识,诡异的是居然真的把阮厌教懂了。
当然也是有代价,阮厌跟纪炅洙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跟阮清清多得多,别说最近还吵架冷战,阮厌借着补习的由头天天往外跑。
她没跟纪炅洙说,说来奇怪,纪炅洙没问过她家里的事,不过既然家都能找得到,阮厌是什么情况他应该明白。
暑假两个月过得很快,纪炅洙没再过分,大概是看到阮厌的成绩觉得任重道远,再加上他陆续收到了医科院的录取通知书和入学通知,八月底就回了北京,回去的前一天晚上约阮厌出来散步:“高叁好好努力,你打算去哪个大学?”
晚风吹着富春江岸边的杨柳,水声潺潺,明月挂在墨蓝色的天上,抬头能看见层层堆积的云。
纪炅洙牵着她,他虽还是要靠着安眠药,但厌食稍微好一些,皮肉逐渐丰满了骨骼,看起来终于有些少年清爽模样,可见中药调理还是有用。
他倒不担心,有钱就是底气,就算阮厌将来去支教也无所谓,左不过飞机做得勤快些,办法都是人想的,只要阮厌不提离开,事情就有余地。
当然,小纪少爷并不知道在那个烈风吹拂的下午,阮厌差一点点就跟纪炅洙提分手,话都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有点后悔,但没到那个份儿。
“想这个太早了吧。”我又不是你,有个冷血的只会二次利用的爸爸,但阮厌不戳他伤口,“先看看我成绩能不能提高,再看看哪个档次的学校把握大些。”
“那我就许个愿,愿我往日补习能看到成果。”纪炅洙摸她头,“虽然我不担心异地,但你离我还是越近越好,我安心。”
纪炅洙嘴巴开了光,高叁开学的理综试卷,物理部分阮厌上高中以来第一次考出了及格分。
她虽还空了很多,但写上的答案很少扣分,可见是真的下功夫了。
阮厌捧着试卷,看着鲜红的分数直道小纪少爷天下第一。
物理的上分让她的成绩直接升了一个档次,她自己做的题即使不看试卷也能写出来,因此并不怯弱,写完后看了一眼物理老师。
老师看了眼黑板:“学得不错,回去吧。”
阮厌舒了口气,放粉笔时眼风一瞄,正正跟韩冰洁对了个正着。
上了高叁,阮厌有一喜一忧,喜的是阮钊钊聚众赌博被拘留了,他前些时候天天来要钱,要的阮厌心烦,如今总算暂时安宁。忧的是韩冰洁一起上了高叁,而且她整个人都变了。
变的……像她妈妈。
监听器早就不能用了,阮厌也不想惹事,韩冰洁家庭关系太畸形了,她怀疑这女孩子心理不健康,高叁学习压力大,她没有多余心思对付她,因此躲着点最好。
一语成谶,阮厌被韩冰洁堵在天台上:“我爸爸是不是又去你那里了?”
“什么?”
“他说见到了我的同学,妈的,老东西连我从小到大所有朋友都不认识,他唯一一次来开我家长会,还他妈要去日你妈妈,除了你还能有谁,况且他一个天天跑沪的商人,来这除了嫖还能干嘛,公干吗?”
她语气恶狠狠,那模样阮厌但凡说个不就能一掌扇她脸上,一场质询明明才开头,她却已经咬了牙准备干架了。
“……”
阮厌往后退一步,眼睛清凌凌的:“韩冰洁,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弄死你,我想弄死你妈。”韩冰洁指着她,“你怎么不去死啊。”
“……然后呢?”
阮厌不被她的情绪影响,但她心里怦怦跳:“赵茹说你家里出了事,你爸妈吵架了,就算我妈妈和我死掉了,然后呢,你的家庭就能和好了吗?你别忘了,我妈妈连你爸爸的情人都算不上,只要他愿意出钱,一百个一千个像我妈妈一样的角色都会上赶着找他。”
韩冰洁狠狠看着她,这话确实有道理,女生深喘一口气,但依旧怨恨地看她。
阮厌心里叫冤,这事算不到她头上,但韩冰洁已经认定,现在的状况是如何让她消气,阮厌笃定韩冰洁是在她话里挑刺,专等着要收拾她。
她飞快地组织语言,语速很快,简直后脚赶前脚:“为此我跟我妈妈打了架,她答应以后不会再见你爸爸了,等我高考完我们就会搬家,真的,你放心我们跟你家不会再有关系。”
韩冰洁看了她一会儿,她表情有些古怪:“我怎么相信你?”
“你可以跟踪你爸爸,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阮厌心里打鼓,面上不由得露出些畏惧,但她声音听起来依旧平稳,希望韩冰洁听了这话能平静下来,但韩冰洁看起来虽然消气,却突然露出个邪笑来:“那怎么可以。”
什么?阮厌不明白,疑惑地看向韩冰洁,后者倒是愿意为她解惑,甚至还笑出声:“你妈要是真不干了,我拿什么理由弄死你?”
阮厌有一瞬间的懵,她脑子一声尖锐而明烈的长鸣,在消化她这句话之前立马转头就要跑。
韩冰洁先一步拽了她的头发,把她往墙上撞,闷闷的冲击声:“我妈说了,只要我帮她抓小叁,她就会给我很多钱,会带我出去玩,我怎么能不要呢?”
这个疯子!
阮厌脑子发出剧痛,像是五颜六色的玻璃瓶突然混合在一起然后破碎掉,她只感觉到混乱而空濛的疼痛,她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叫出声,阮厌只知道自己要逃。
韩冰洁见她手乱动,果断踩上去,拽着她的头发又撞了一下,看她疼得身子都蜷缩在一起,快活地哈哈笑出声,然后蹲下去扒她的裤子。
阮厌下意识缩起了腿,拽着裤子不让她脱,她觉得自己应该哭了,打斗的慌乱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你放手!”
韩冰洁见她拼命地逃,没有耐性了,直接跨坐在她身上,踹她一脚,小腿压着她的膝弯,她虽然长期住院,但收拾阮厌这个营养不良的小婊子还绰绰有余,何况外面有赵茹放风。
“你知不知道好多人都在问你一晚上多少钱,啧,也没人真睡过,下面那张洞很缺男人吧,婊子,等我把你下面拍下来发到网上,给他们验验货,你就等着跟你妈一样张着腿做妓女吧!”
阮厌脑子轰鸣一声。
刹那间她仿佛回到被泼了满身水,被当众脱内衣的时候,极端的不甘和愤恨像泼墨的大雨倾泻而出,从小到大的压抑和痛苦好似尖刀在她心里血肉模糊地捅进去,带着肉屑拔出来。
她错了,她错了,她为什么会觉得别人可怜,怎么没人来可怜可怜她?
善良有什么用,都该去死,她们都应该去死。
死,死,死。
阮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命地推开了眼前的女生,她狠狠踩了一脚韩冰洁的脚腕,听对方不可置信地痛呼,笑了声:“不就是个生殖器,拍你的不也一样?”
她咬着牙蹲下去缠住对方的脖子,腿弯正好顶在对方的肚子,便狠狠一踢,韩冰洁不知道肚子是弱点,疼得声音都变调:“赵茹,妈的,赵茹进来啊!”
外面死了一样没动静,韩冰洁双腿乱蹬,试图把阮厌滚到地上,但阮厌真是不要命了,她连扇脸这种小伎俩都不屑用,手腕骨瞄着对方的太阳穴直接抡砸过去,韩冰洁脸歪到半边,这下喊不出来了。
她手掐住阮厌的头,结果阮厌不砸了,她用嘴咬。
韩冰洁啊啊地叫,她拿阮厌没招了,她错觉阮厌的眼睛泛红,心里涌出些后怕,从不知道老实人爆发这么厉害:“我错了,阮厌,我不欺负你……”
“去死。”阮厌说,“你给我死。”
韩冰洁意识开始模糊,只知道阮厌还在打她,再后来突然乱哄哄的,很多人吵吵闹闹的跑了进来把她身上的阮厌强制拉开,但韩冰洁认知很迟钝,她好半天才发现班主任站在她面前。
“就是她。”
韩冰洁舒了口气,这下不怕阮厌退学了。
“她要脱人裤子,被正当防卫了。”
何风送我归 西风(三)
“不像话!”班主任摔书,“两个女孩子打成这个样,你们要不要脸?”
阮厌脸上都是擦伤和淤青,韩冰洁也没好到哪里去,还多了许多咬痕,两个人的校服都脏兮兮的,班主任气得唾沫星子横飞,全程只问责,没问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一双眼睛阴恻恻地看着阮厌。
可笑。
太可笑了,这里是她当初看见纪炅洙的办公室,少年冷着一张脸毫不在意的态度历历在目,这一刻阮厌终于明白他所谓的分子分母论,成绩好就是要被偏爱啊,谁叫人家贡献升学率呢?
韩冰洁成绩不好,可人家有钱。
“阮厌,我说你也是,你都高叁了,好不容易成绩有点起色,你非要给学校闹乱子……”
“不好意思,我是阮厌的妈妈。”
阮清清略有些狼狈地敲了敲门,看着阮厌吓了一跳:“厌厌,你被人打了?”
关于阮清清的流言风语,学校那些老师不是不知道,但来学校学习的是阮厌又不是阮厌妈妈,平时粉饰太平,当没这回事就算了,如今真人出现在现场,仿佛炸弹引线暴露人前,办公室的人表情都有微妙的变化。
阮厌察觉到了,她这方面敏感得过分。
班主任有些心虚,掩饰情绪地正襟危坐:“阮厌家长来了,我跟你说这个事问题很严重,性质非常恶劣,阮厌恶意打人,这个情况是要劝退的。”
阮清清小跑几步端着阮厌的脸看:“怎么回事啊你?”
阮厌赶紧隔开她跟韩冰洁,她觉得韩冰洁心里有股火又上来了,得小心。
她倒没解释,只从口袋掏出录音笔,攥在手里:“老师,这件事不是我的错。”
“等我把你下面拍下来发到网上,给他们验验货,你就等着跟你妈一样张着腿做妓女吧!”
录音笔真的帮了阮厌大忙,她从韩冰洁找她开始录,录到她反击前暂停,全程只盯着阮清清逐渐灰败的脸色,反正全校都知道她妈妈是妓女,阮厌不怕被人撕伤口,最好能逼得阮清清走上正路。
等到结束,阮厌才对着老师说:“老师,平心而论,我不觉得任何一个女儿在这种情况下还会由着别人扒裤子,但您要是非觉得就是我错了,那我无话可说。”
她这话说的,一下就把班主任架到高处,这下人还怎么说?
当老师的都是人精,大家虽都像在忙自己的事,实际耳朵一个比一个竖得高,班主任面上难堪,只得眨着眼快速想对策,反而是韩冰洁梗着脖子炸毛了,立刻跳脚,去抢阮厌的录音器:“婊子,你还录音!”
“韩冰洁,你说什么?”
再不控制场面就更乱了,韩冰洁的父母在外地根本赶不过来,柿子当然挑软的捏:“你这是一个高叁生说的话吗?”
他端着班主任的架子把韩冰洁骂了一顿,说要把韩冰洁记过开回家,然后反过来问阮厌:“这件事就暂且如此吧,闹事的学生我们会处理,你那只录音笔留作上报的证据。”
“不用,老师。”
阮厌才不会遂他的意,现在反而是站在班主任的立场考虑问题才好解决,她这时乖了,低着头给老师鞠了一躬:“老师,这件事闹成这样子,我不能说一点责任都没有,给老师造成麻烦,我很抱歉。”
这下轮到班主任愕然:“你怎么还道歉?”
不道歉肯定会被穿小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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