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风送我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余竹
阮厌表示没事:“那你们去追人吧,他们差不多到下一个密室了。”
灯光闪烁几下,骤然灭了,四周陷入五指不见的漆黑,只有荧光的涂鸦血腥地亮着,陈柯的叫声果然响起来,随即是徐丰瑞痛呼“谁在掐我手”“谁又踩我脚了”,还有被各种叫声掩盖的极轻微的“厌厌”。
过了几秒灯重新亮起,趴在地上的徐丰瑞被岑期和陈柯一人拽头发一人抱腿,生无可恋地嚎叫:“我为什么要来……”
“他妈的岑期以后再跟你玩密室我是狗!”
岑期吓得脸发白,他一脸惊惶地站起来,两股战战:“我要死了。”
“是我要死了!”
徐丰瑞指着在角落护着阮厌的纪炅洙:“小纪你忒不是兄弟了!”
“牺牲一下。”纪炅洙小心思得逞,此刻笑得很愉快,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本来不就是为了岑期来的,等他回去做几天噩梦,什么烦心事都没了,顺便还能帮你排除一个一起玩密室的错误答案,一举两得。”
他对着阮厌说:“一起走吧,不然你们两个女生在这里也走不下去。”
阮厌不说话,反倒陈柯很茫然:“但我们已经淘汰了啊。”
“淘汰也可以走,没规定你们要留在原地。”
“太浪费时间了,这样下去你们肯定输。”
但徐丰瑞他们重在参与,目的是岑期,并不在乎输赢,陈柯推脱不了,被阮厌捂住眼睛:“从现在开始你就闭着眼,什么也别看,如果必须要睁眼,我会跟你说你看哪个地方,那个地方一定是安全的,懂了吗?”
陈柯呜呜呜:“阮厌你真好。”
果不其然输掉了。
陈柯出来后一直趴在桌子上缓神,她不再叫了之后团队进程加快很多,导致心理落差大,只得去找同样奶猫的岑期互舔伤口,但岑期也没什么好舔的,虽然他怕,但该解题解题,该运动运动,麻绳网还是岑期把她拽上去的。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剩余价值”吧。
归还东西时讲解员照例问他们有没有不懂的,但人家虽然一直尖叫却没求助过,问也是多问,只好加一句:“我们有实时监控,即使是情侣也要注意一下分寸。”
阮厌一愣,脸顿时红了,拿包挡脸,偷偷踹纪炅洙。
纪炅洙很淡定:“我注意到你们的摄像头,拍不到正面。”
原来早有预谋!
阮厌更窘了,纪炅洙笑她:“小情侣亲亲不正常吗?”
“你闭嘴。”
早知道纪炅洙是这个心思,她才不会来。
何风送我归 柔风(一)
熟能生巧,阮厌觉得做爱也适合这个道理。
“但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地伸过脖子等我咬?”
阮厌看他肩上隐约的牙印,有点心虚,可微微动作甬道里就有很明显的异物感,阮厌感到羞耻,但脸被情欲浇透,已不能再红了。
纪炅洙单手环抱住她的腰,他蹙了下眉头,退出来些,然后性器不要命似地撞上去,几乎听见细嫩软肉被碾过的声响,即使是错觉。
阮厌啊的一声,上半身软在他怀里,泄愤般咬上他,牙印又印上新的痕迹。
“你看,果然咬我。”
他把她固定在怀里,月色在她身上勾勒出斑驳的碎影,湿漉漉的水色在暧昧的吻痕上蜿蜒,一双小鹿眼沾了睫毛的潮气,此刻正略带茫然地看他。
“厌厌。”他忍不住,一边亲一边向上顶,水穴发出燥人的声音,“都被我操迷糊了?”
“你别……啊!”
阮厌耳朵烧起火焰:“你说这话怎么不羞耻?”
“为什么?”纪炅洙偏要在她耳边说,“你看起来这么可爱。”
她声音仿佛一滴水溅落湖面,荡漾四分五裂的涟漪,而眉眼皆潋滟娇媚,恰是浓妆西湖景,可全是他厚脸皮养出来的,干嘛弃而不用?
阮厌又气又无奈,揽着他的脖子又咬了一口,内壁软肉却和他的茎身频繁摩擦,阮厌被顶撞得浑身无力,但她此刻女上,无力只会让她吃得更深,几乎到花心。
阮厌颤了颤,她撑不住,又不肯叫委屈,宫颈被前端触碰的感觉如同触电,她声音都变了调。
“等下,你先……”
“你喜欢这样?”纪炅洙看透她的表情,要是不喜欢,她可不是娇滴滴的样子,“你竟喜欢被这样刺激。”
“那也……啊……也不用这么深……”
但直接接触的并不是他,而是带润滑的避孕套,酥麻的碰撞掺了微妙的痛和痒,既不敢再来一遍,却又忍不住追逐新奇。
穴流着水,媚肉在咬性器,钥匙紧紧扣在锁孔里。
阮厌又爱又怕,攥着纪炅洙不再发力,额发汗津津地贴在脸上,像只猫一样乖顺地被抚慰。
却依旧没有言语迎合,她还说不出来。
快感让纪炅洙不住地吻她,唇舌胸背,落满淫诱的痕迹,乳房被他揉得似乎变大了些,但他依旧爱不释手。
早就想……早就想全都插进去,破开她,给她灌出个小猫崽子,让她大着肚子还要被……
物种繁衍造就的生殖本能让他满脑子无法言说的情色念头,但她太小,不用着急……或许迟早……
但也不行。
“厌厌。”不能再想了,他哑着嗓子,“难不难受,要不我退出来?”
“你倒是真退!”
阮厌控诉他,她又有点想哭,她恨死这个体质了,显得自己多娇气似的,但他真松开,甬道每一寸都在热情地挽留他。
“你不让啊。”
他擅于用被雨淋湿的狗狗外表讨好处,纪炅洙寻到花丛里的珍珠,慢慢揉捏,她阴蒂很敏感:“放松些。”
她湿得厉害,被细心逗弄反而夹得更紧,在越来越快的速度中逐渐烙印他的形状,阮厌被他抱得闷,最终还是瘫在床上,张开腿任由对方鞭挞。
“你慢点……”话更细碎,且微弱。
纪炅洙舔着她的乳,当然也不放过她下身的花户,细缝被撑得玉门大开,穴肉有点外翻,还要挣扎地绞紧硬挺的性器,纪炅洙动作凶狠,并不听她的哀求,只在插弄的间隙哄她:“慢点你会被吊得很难受。”
“啊!”阮厌弓起身子,宫口被顶得酸麻,“不能再碰了,小纪,不……”
阮厌受不了,声音被迫提高,她要反抗纪炅洙,但早就被动位的小姑娘已经没有力气,她翻身要逃,又被他困在身下,且要得更狠。
“……求……”求饶的话说到一半,阮厌硬生生憋回去,雾气化成泪从她眼底坠下。
纪炅洙在她湿漉漉里射出来,她刚从高潮里缓过神来,但依旧止不住流泪,他几乎顶着她的子宫,阮厌觉得自己要得宫颈糜烂了。
“不会的。”
纪炅洙轻柔地安慰她,等阮厌慢慢恢复体力,他欲望满足就乐于做好售后服务。
阮厌恢复了些体力,并没有生气,毕竟自己的确是不太明显的半推半就,当然也是被哄得开心了。
她洗完澡出来,看见纪炅洙趴阳台上:“怎么了?”
“下雪了。”
纪炅洙指指窗外:“你不是一直想玩雪?”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但一提起来阮厌就充满了对男朋友的怨念,虽然她现在对下雪的好奇心远没刚上大学时重,但听到下雪还是凑了上去。
“说是会下一晚上。鹅毛大雪,又要结冰。”
纪炅洙只是提醒她,但阮厌眼睛顿时亮了,追着窗外轻微的雪花,小鹿眼睛忽闪忽闪。
“走。”她抓着纪炅洙,“不行,我这次一定要堆个雪人出来。”
“等等……你先吹头发……”
因为轻度感情依赖,阮厌一直试图跟纪炅洙保持一定的空间,她怕如果纪炅洙过度依赖某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会重新冲动犯罪,而且被过度依赖只能是负担。
她高中还需要辅导数理化,但上了英文系就全是自己努力,口语的发音问题被一点点磨平,专四的口试直接拿了90分。
再后来绩点也被提到3.5以上,体育反而成了她最拉分的项目,不为别的,体测确实吃了体弱多病的亏。
至于为什么陈柯会出现在这……
“别提了,替考被老师抓住了。”陈柯掐着腰喘气,还不忘感慨,“人心险恶,我还是太低估权威的力量。”
好在老师给她一次重考的机会,结果自己比替考跑的还快。
“那你为什么还找替考?”
“什么?”陈柯觉得她很天真,“人生就是为了懒惰而勤奋啊大姐,你翻译作业能借我抄抄吗?”
“绝不。”
陈柯很奇怪,她话说得很难听,但人非常可靠,密室把阮厌拖下水,后来专门请吃饭道歉,还帮阮厌解过很多次围,但好好交流又很困难,以致于阮厌在外面还要教陈柯说话。
难怪舍友也跟她关系诡异。
她我行我素,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偶尔当一次揭穿国王没穿衣服的小孩,是很明显家庭教育出问题的性格。
阮厌有点同情她,将就将就也算了。
反正除了帮做作业,阮厌也不亏。
但也不是随传随到的工具人,阮厌会借着专业便利找兼职,她储蓄余额快要破五位数了。
不过,最近要砍掉一些。
纪炅洙的圈子扩大以后,虽然没有出现重心偏向某一个人的情况,“但也不意味着可以让你们偷我生日。”
纪炅洙很莫名其妙而且好奇:“我每个社交账号的生日都是乱填的。”
“无所谓啦,我们管你填什么,去向班长要个全班信息表查一查你的身份证不就知道了。”徐丰瑞扒拉他,“快吹蜡烛,一会儿灭了。”
他们订的包厢空间很大,天花板的吊灯是很有氛围感的暖黄色,窗外月白风清,火树银花,他所在的世界落进喧嚣又仿佛格格不入。
“怎么感觉过了那么久,今年才二十一。”
纪炅洙看着插得比较密集的蜡烛,找了下角度,忽然抬头看了岑期一眼:“这个蛋糕有点奇怪。”
岑期啊了一声,表情凝滞,又赶紧救场:“你看错了吧,按正常流程走的,我们可什么都没做。”
纪炅洙不置可否,目光转向一直不说话的阮厌,女孩子接收到狐疑的质问,低着头眨眼睛。
做贼心虚。
纪炅洙垂着眼睛,静默半晌,吹灭了蜡烛后捏着最中间的一根往下摁,果然有碰到硬物的感觉:“你们这是别出心裁,还是偷工减料?”
“你怎么这么快就猜到了。”
徐丰瑞拉着岑期嘿嘿笑,两个人实行装疯卖傻策略,把最容易露馅的阮厌挡在身后:“当然是别出心裁,是我们精心为你挑选的礼物,啊对对,岑期,唱生日歌。”
纪炅洙笑眯眯地看他们唱歌,他气质阴郁疏冷,两只并不怕他,但这个表情就说明他们完蛋了——果然是完蛋了,要是他打开礼物……
纪炅洙挖掉奶油,蛋糕中间埋了个正方形的红色盒子,徐丰瑞福至心灵:“等等!”
“让我来给寿星切。”
他一溜烟跑过去,纪炅洙没拒绝,但默默地把盒子拿起来了。
“……”
纪炅洙掂了掂,很轻,以那两个人的脾性,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纪炅洙依旧有一点期待,然后,他就在这期待里看见一张硕大的鬼脸“砰”地弹跳在他眼前。
他都在期待着什么?
纪炅洙按捺心跳,凝神静气,他甚至没生气:“你们可真是太优秀了,往我生日里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哈,哈哈。”徐丰瑞心道玩大了,他脑子飞快旋转,“生日嘛,当然要热热闹闹。”
“热热闹闹。”
“我们呢,只是怕你学习压力太大了,想给你减压。”
“给你减压。”
“虽然用的方式不太对,但初心是好的,更何况这也是给你生气添加花样嘛。”
“添加花样。”
何风送我归 柔风(二)
“你俩说相声呢?”纪炅洙看他们一脸紧张解释,拿起手边的罐装可乐,全场就他不能喝酒,“别担心,我没生气,你们分蛋糕吧。”
岑期伸着脖子打量他,这才放心:“好,确实没生气,阮妹子来吃蛋糕……卧槽!”
被摇晃过的可乐迸溅出液体气流,飞扑在岑期的脸上,他几乎下意识就把手机蛋糕朝人拍过去,等看到纪炅洙半张脸都沾满了奶油,才后知后觉好像闯祸了。
“唉别,小纪……”
想劝架的徐丰瑞看到纪炅洙眼睛里全是笑,话没说出口就被他拿奶油捂了嘴:“干嘛,热热闹闹不好吗?”
“……我……”徐丰瑞猛地意识到什么,他撸了袖子抓了一把黏糊糊的奶油,连着蛋糕胚扔过去,“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想象中切着蛋糕喝酒聊天的愿望完全被打破,叁个幼稚鬼互相扔蛋糕,还拧着开瓶器相互呲酒,知道的以为是追逐打闹,不知道的以为干架现场。
满场狼藉,唯一还算干净的阮厌站在角落默默旁观,难道只有她一个人是真心想吃蛋糕吗?
最后只好借来毛巾勉强擦干。
纪炅洙要送阮厌回校,岑期一脸幽怨地跟他们告别,他跟徐丰瑞都喝了点酒,但很少,还能保持清醒,主要是看啤酒洒了一地可惜,但纪炅洙还是给他们叫了车,嘱咐都送到地方。
“我不是小孩子了,别管我。”
徐丰瑞本能排斥道德捆绑的好意,但又探出车窗:“生日总算像个人了。”
纪炅洙手搭在车窗上,疏朗地勾唇角:“我不一直都在告诉你们我是个人吗?”
“不一样。”岑期搭徐丰瑞的肩膀凑过来,“现在是凡人。”
“以前不是?”他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懒洋洋地回,挽起来的袖子还带着未干涸的奶油渍,“所以我在你们心中是个什么形象?”
岑期举手抢答:“是小纪少爷!”
他们插科打诨,略过这个话题,还不忘带着阮厌一起玩,直到纪炅洙目送他们走远,才回头看阮厌:“别理他们,一群神经病。”
但阮厌知道他们说得对。
纪炅洙性格太多变,很多时候分不清是病情影响还是本我意识,刚开始阮厌也一直小心跟他相处,生怕哪一句话说的不对成了他的起爆器。
但过度保持距离,就谈不上真心以待。
想必那两个人也在为难,现在可以松口气了。他这样明示自己可以。
阮厌不想打车,纪炅洙陪她去地铁站。
走到一半,纪炅洙对她说:“等我一下。”
阮厌不明就里,站在茕茕孑立的路灯下打哈欠,见纪炅洙进了一家蛋糕烘焙店,迟钝地想原来纪炅洙也嘴馋,可他不是吃不得奶油吗,难道专门去买蛋糕胚?
今夜天色极干净,浮云追月,星河倒悬,路灯的影子歪成细长的箭头形状,柏树苍穹有力,树枝在灯光下织成细密的网。
阮厌踩着光影玩跳格子,看见颀长的影子和她交映在一起。
“给你的。”
纪炅洙把精心包装的透明盒子递给她,一小块精致的奶油蛋糕安静卧在盒内,奶油上还有切成小块的草莓丁。
“你的生日,为什么给我买蛋糕啊。”
“你不是想吃吗?”纪炅洙说,“礼尚往来,给你回礼。”
虽然阮厌后来上菜吃了八分饱,但依旧惦记着一开始的蛋糕,没想到纪炅洙这个都注意到了。
她说了声谢谢,而且毫不客气地直接开封:“但你这个生日过得其实不怎么样,我有点后悔跟着他们胡闹了。”
不管生日宴被他们搞得多狼狈,大家还是正儿八经送了礼物。
“我觉得很好,我很开心。”
纪炅洙也没经历过几次生日宴,但何必因为自己的少不更事而要求别人一定要办得新意而难忘,有朋友已是他人生的馈赠。
阮厌看他,忽而明白他的意思,低着头笑了。
“说起来,你都不关心我生日许的什么愿望?”
阮厌一门心思扑在草莓丁上,她的敏感分场合,现在就根本不知道纪炅洙提这个的小心思:“说了就不灵了。”
“这个愿望有些特殊。”他放慢语速,抬头看着天,声音很温柔,“月亮要我说出来。”
生日愿望归月亮管吗?
阮厌后知后觉:“是和我有关吗?”
“算是?”
阮厌叉了一个草莓,一边看纪炅洙一边往自己嘴里送:“什么叫做算是,不完全有关吗?比如以后生日这几个人都在?”
“我没那么贪心。”纪炅洙无声地弯眼睛,表情柔和又平静,“我希望我可以再成熟一些,像个真正的大人,像个大人……你就不会总嫌弃我幼稚了。”
阮厌愣一下:“我不是真的嫌弃你呀,而且幼稚并不是坏事。”
“我知道,但我想长成大人。”
纪炅洙停下来,他依旧仰着头看月亮,侧面轮廓尤其是极为优秀的下颌骨把他塑造成瘦削的弯月,但今夜是圆月,许是圆月醉人,醺了少年眼里原本万籁孤寂的阴郁,像是昙花迎着半明半暗的夜飞蛾扑火地开。
“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我什么事吗?”
“记得啊。”阮厌说,“你那根本就是霸王条款。”
那个晴朗的好像缀满无数明珠的夜晚,皮鞋与教室地板踢踏不断走近又不断走远的,以及不由分说揽着她就要亲吻的少年。
记忆被时间扭曲了空间感,阮厌好似大逆不道就敢在老师面前,揪着纪炅洙的校服迎合他,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窗台掉眼泪。
但她也记得纪炅洙在她砰砰砰的悸动里说“留在我身边”,阮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但更多,她总是事后琢磨,那算是他的表白吧?
“对啊,看起来真的太霸道了。”纪炅洙跟着笑起来,“但是你做到了,连我都没想到。”
阮厌默了默:“可能后来成了男女朋友,就理所当然了吧。”
纪炅洙张了张嘴,迟疑着说出来:“我可没这么想。”
这么说有点可笑,但他觉得自己才是要抓水中浮木的人,残缺的心理状态让他迫切需要依靠外界支撑自己的存在价值,所以强迫自己在阮厌面前要一直……“成熟一些。”
“足够成熟,直到可以完全负担起两个人的未来。”
他说得太认真了,阮厌吃蛋糕的手停在半空:“我,我还没想那么远。”
刹那间她脑海里闪过许多现实的念头,两个人的家境,经济情况,毕业就业,她还不一定要留在北京呢,北京房价那么贵。纪炅洙倒是不担心房车,但那是他家里人给的,说起来邢家会不会插手纪炅洙的恋爱?
阮厌有点慌,她发现自己这几年谈恋爱就真的是谈恋爱,从没考虑过这些。
她冷不丁转头,刚要张嘴,又发觉好像分手远比解决这些麻烦事简单,但她刚刚丝毫没想到。
“你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丰富。”
阮厌默默咽下一口蛋糕:“你的愿望,一个人很难完成,再说,再说……这跟月亮什么关系?”
“当个见证人。”
他笑起来,眼睛像落下银河里的碎星星:“厌厌,伸手。”
阮厌以为他要给自己什么小礼物,半是茫然半是期待地看着他把一个小东西从她的无名指滑到根部,脑子反应了半天:“你不会是在求婚吧。”
她定睛一看,发现是生日宴会上的可乐罐拉环,大约是少年临时起意。
纪炅洙哪里这么不靠谱:“真把这当成求婚,你乐意?”
“乐意啊。”
阮厌真心诚意地抬起手,正对着月光,拉环上的金属光泽隐隐绰绰,温柔地像海风掠过去。
“这不比钻石好看得多?”她笑起来,“是吧,你看。”
纪炅洙看着她,小姑娘眼睛亮闪闪地盯着他,远比身后阑珊灯火光彩夺目,让他把准备好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好看。”不管是月亮还是人,“但这不是求婚,这只是我一个承诺,一个我不想缺席你的人生,也不想让你逃走的承诺。”
“我逃过吗?”
阮厌揽着他走过万千灯火,旁边的小店铺陆陆续续关门,人群断续地多起来,小两口从人群中间穿梭而过,成年与青年,岁月留下对比的痕迹。
“情话不都这么说吗?”
阮厌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拉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手上这个拉环要比真的求婚还要浪漫一点,纪炅洙也比平时可爱得多,反倒是自己好像没按照对方预定的计划走——但也没关系,那些横戈在前方的现实问题,她可以一点点解决。
何风送我归 柔风(三)
当然也没那么容易,纪炅洙的恋情纪廷谦一直都知道,一开始觉得孩子还小,学医的谈恋爱不容易,没有插手,后来见恋情一直稳定,女方这边又很安稳,就开始跟纪炅洙提起想见见阮厌的事。
纪炅洙狐疑地看着老人家:“棒打鸳鸯不行。”
他跟纪廷谦关系不好也不差,毕竟自己从小到大没见过纪廷谦几次,纪廷谦接人又带着明显的功利性,双方都不指望对方能有什么好态度,但毕竟长辈有求于人,小辈争气,又确实是姓纪,就渐渐把心思放上去。
纪炅洙对纪廷谦也不像纪建桥那样冷言冷语,毕竟答应了要在这里学习,而且还是终身制,纪炅洙不给自己找麻烦,比起爷孙他看待纪廷谦更像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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