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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风送我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余竹
阮厌找不到支撑点,只好抓住他的手,嗯嗯啊啊地传递不知所谓的信息,她眼前很快变得水雾泛滥,身下更是发了大水,偏生身后人还坏心思地逗弄含羞待放的阴蒂,销魂的快感侵蚀了感知。
阮厌高潮一次,汗水和眼泪混在一起,目光所及只剩纯粹的颜色。
但远远不够,极度收缩的花穴里还插着别人的东西,那根性器还在不停歇地鞭挞她,纪炅洙揽住她的腰,把她推倒,一边亲一边操。
“等等……”阮厌身子已经感觉到疲软,在快感尚未散去的时候被迫攀上顶峰后的未知,让她心生恐惧,“你让我缓缓,小纪少爷……”
但纪炅洙不是雏儿,他显然早就知道怎么应对她的身体。
少年不由分说地钳制住她乱动的身体,他微抿着唇,深陷情欲的脸有着平时少见的强势,他眉眼都不笑了,那种气质上的阴郁沉暗伴随着性交浮沉,可他分明又在哄她:“忍一下,马上就结束了。”
阮厌心道他的马上绝不是以秒做计量单位,求饶的话压在舌底,始终纠结要不要抛弃自尊说出来,可阮厌硬气,阮厌就是不说。
不说的后果就是等他射出来,阮厌几乎要半死。
她脑子只剩下纯白,什么都摸不到的虚无的纯白,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够到了天堂的门柱子,然后又被拉回来,瞳仁迟缓而清晰地倒映出少年的样子。
电影还在放,管他的,反正是白看了。
“你是……阮厌?”
语气的停顿里,阮厌直觉应该是另外叁个字,她很久没听到的名字。
她警惕地看着眼前买奶茶的人,与她生命里任何一个哪怕稍微重要的人都不重合的长相,她转身从后台拿了奶茶晃了晃,装进塑料袋:“这是您的。”
那人却不离开:“你是阮厌吗?”
阮厌说:“不是,你认错人了。”
听到否认的答案,她一脸“我才不信”的表情,移开两步撑在前台上,兴致勃勃地说:“你是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高中同学啊,就坐你后面的那个。”
她提醒得这样详细,阮厌才在回忆里提出一个不甚分明的影子,单薄得毫无记忆点,一个没有在自己生命里留下痕迹的人,就没有叙旧的必要,阮厌只笑笑,转身拿了新的奶茶:“不记得。”
“……”那人仍不死心,“你怎么也来北京了,我们高中群里还经常讨论你来着,大家对你很关心,你最近有没有谈恋爱呀……”
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直接问她有没有卖娼不就行了?何必显得自己深明大义,一副乐善好施的虚伪面孔,阮厌对大多数同学的记忆都很单薄,既不是非常欺凌她,又不是她被欺凌时光里的帮助者,阮厌便懒得费口舌。
“哎,你什么态度,你不是服务生吗?”
大约是阮厌的无视让人不满,女生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又很快被身后的人掩盖下去:“哎,怎么是你啊?”
推开门的女生容貌非常明艳,穿着一件无袖的连衣裙,仿佛八十年代撕开屏幕走出来的港风美女,她看见阮厌,愣了一会,才上前道:“是你吧?我是乔有月,我们很多年前从桐庐的医院见过。”
阮厌微皱的眉头舒展开,笑道:“是我。”
乔有月展开一个活力的笑容,她容貌惊艳,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你在这里做兼职?”
阮厌点点头:“只有周末来。”
“厉害。”乔有月说,“我想去奶茶店兼职偷喝都不行,学了好几天连人家的配料表都没搞明白。”
“我是死记住的。”阮厌明显更喜欢应付她,话也多起来,“要喝什么奶茶,我可以给你推荐。”
“啊,我不是……”她似有隐瞒,表情有点尴尬,很快又用笑容掩盖,回头指了指一个男人,语气顿时冷淡下来,“不是你要请他们喝奶茶的吗,点吧。”
她身后的男人身形高大,有一张细看非常出众但只要移开眼睛就再也记不起来的奇妙容貌,他跟在乔有月后面,神色寡淡:“我不擅长,你来吧。”
乔有月白眼翻一半,不搭理他,在阮厌的推荐下买了近四十杯奶茶,种类还多,忙坏在场几个服务生,等他们好不容易做完,阮厌早就找不着高中同学的影子了。
不知道回去怎么编排她,但无所谓,她没有高中群。
乔有月在旁边等待的空隙里见缝插针地跟阮厌闲聊,她才知道当初见的那几个人大部分来到了北京,她是来找在北京做游戏策划的乔凉风。
乔凉风,有点印象:“做策划的一定思维能力很出众吧。”
“什么呀,混日子的。”乔有月不说哥哥一句好话,“倒是你让我刮目相看,刚才都没敢认你,觉得跟我记忆里的完全是两个人。”
阮厌诧异道:“我五官没有多大变化。”
“但气质变了很多,特别自信。”
乔有月指挥男人拿奶茶,自己当甩手掌柜:“那我先走了,现在都晚上九点多了,你下班肯定很晚,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我听说北京现在不太安宁,可别把你这只兔子捉了去。”
阮厌说谢谢,又说代自己向大家问好:“我晚上坐地铁,地铁口离这里很近,没关系的,路上慢点。”
她跟乔有月挥手告别,临了才想起来又没有留联系方式,但想想萍水相逢,做个温柔的路人也未尝不可,很快释怀。





何风送我归 枯风(一)
有风。
阮厌没有睁开眼睛,她意识到自己正用种古怪的姿势坐在一辆正在行驶的车上,旁边有人,以后座拥挤的程度来看,至少还有两个,她似乎在靠窗的位置,凉风直接扑向她脸颊。
低低的哭泣声,像是女孩子,但应该被警告过,所以哭声很低且断断续续,另外前方还有粗犷的交谈声,说的是方言,有点像是浙江话,但应该是更为杂糅的吴语,阮厌水平低,听得一知半解。
但已经猜到不是绑架,而是性质更为恶劣的拐卖。
乔有月真是一语成谶,麻烦总是看上平平无奇的阮厌。
阮厌还不想醒过来,她眼皮附着柔和的光,应是白天,这个时间差倘若还没有被警察抓获,极大概率已经出了北京,前座那两个人贩子明显是南方人,也不太敢把人往大南方卖,成本太高——那么,阮厌人生地不熟,显然是不指望有人会帮她。
出了省警察就算调查也要时间,阮厌得自己想办法。
前面两个人烦躁地扯着无聊的话题,阮厌判断是两个中年男子,而且语调浑浊低闷,但不紧张,并不是初犯。难怪,他们这种一般是先找好下家,一人敢买全村都敢买,不怕到时候人砸在手里。
但不对……他们几乎是立刻看到她就上来绑的,要是提前踩点,以阮厌的警惕程度早就怀疑了。
他们仿佛对她势在必得,或者提前拿到了消息?
“人怎么还没醒,你恰了多少药?”
突然的问话让阮厌猛地回神,男人们把焦点一下子拉到阮厌身上:“乖乖,你别把人给弄死了。”
一阵窸窸窣窣,阮厌倏忽被人掐住了鼻子。
装不下去了。阮厌忍了一会儿,皱着眉头开始咳嗽,做出一副刚醒来的惺忪表情,眼睛在面黄肌瘦的男人脸前聚焦,然后茫然地看向四周:“你们——”
她睁大眼睛,突然直起身子:“你们——”
“闭嘴!”男人捏住她的下颌,示意开车的男人关窗户,这才恶狠狠地把阮厌甩开,“我警告你安静点,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阮厌被吼得一激灵,不得不闭上嘴,充满戒备地看着前面两个男人,他们两个都至少四十岁,平平无奇,又凶神恶煞,皮肤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黄黑色,穿着破旧的衬衫,手上有茧子,想来干过不少下力活。
副驾驶的男人看起来更高瘦一点,阴鸷地盯着阮厌,阮厌装看不见,窝在后座上,戒备地转头看其他两个女生。
她们两个都是学生模样,一个是十五六岁,短发,腿上披着一件薄外套,小心翼翼地瞥她;另一个更小,还穿着小学的校服,系着红领巾,而且看起来非常不舒服,畏畏缩缩蜷在角落。
阮厌礼貌点点头,冲着前面使了个眼色,稍大的女孩脸色凝重地摇摇头,在她掌心写下不行,然后又写了自己的名字白姗。
阮厌于是打消念头,摸了摸自己身上,确定空无一物,连下班时店长给的糖都不见了,可见搜身彻底,阮厌心里泛起人格被侵犯的恶心感。
她看了看外面,因为是单向隐私玻璃,无法确认外面具体的时间,但还能看见太阳,至少在七点之前。
几乎看不见其他人或车,窗外一侧是种着稀疏树木的林子,另一侧是土质粗粝的山体,行驶途中时有颠簸,可见应该全程是没有监控的山路,行事这么谨慎,恐怕车也是套牌车了。
最可怕的是,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如果他们一个小时后就到地方,即使阮厌本领通天也难逃厄运,一旦真的被拐……
这么一想,阮厌打了个寒颤。
她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一边偷偷去看前座,副驾驶的男人闭着眼,不知道真睡假睡,驾驶座的人时不时看一眼车内后视镜,以确保叁个女孩没做小动作,阮厌确认他更在意自已,因为每次都先看这边。
……一定有别的什么事情。
阮厌怀疑,但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她需要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哭出来对她绝无好处,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害怕地一直抓着裤子,未知让她惊恐万分。
她缩着身子沉默一会儿,转头去看两个女孩,白姗一直抱着更小的女生,她脸色潮红,嘴唇却白了,阮厌心道不妙,转过身去摸女生的额头,被开车的男人一顿训斥:“你在干什么?”
“她发烧了。”
女生额头烫得吓人,而且一直在咳嗽:“有药吗?她情况很不好。”
“要你别管。”男人不当一回事,“乖乖坐着,别说话。”
他吵醒了副驾驶的男人,两个人一起回头看,阮厌知道这个时候沉默就完了,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胡诌:“她不仅发烧,而且还有肺炎,肺炎是会传染的,再有几个小时大家都要进医院了,就算不,到时候卖价也会打折扣,赔钱的话你们也干吗?”
阮厌盯着男人,她自己的声音更虚:“不管别的,我不想死。”
她又去摸女生的额头,说了声别怕:“喝口水总行吧?”
副驾的瘦男人一脸狐疑,但他也不懂,思忖半晌,拿了个大容量的透明水杯,杯子上有许多划痕,瓶盖外侧掉皮,明显用久了,阮厌管不了这么多,拧开往瓶盖倒了一点水,一边问:“你发烧几天了?”
“……一直在发烧。”女生喃喃道,“两叁天了吧。”
白姗在阮厌耳边轻声道:“你昏过去也差不多两叁天,大家以为你出事了。”
这么长时间?
阮厌惊诧地睁大眼珠,瞥白姗:“难道你们一直不能说话?”
“他们如果心情好,可以让我们说一会儿,还有就是他们吃饭的时候,我们可以小声说。”白姗小心地压低声音,紧张兮兮,“但时间不固定,有时他们直接不吃。”
她提到吃饭,阮厌才意识到饿,她被拐那天没怎么吃东西。
喂完小女生,阮厌缩回原地,开始想任何可以逃脱的办法,第一要紧的是弄清楚现在在什么地方,第二要紧的就是向可以求救的人释放信号,但这里人迹稀少,后者实现很难,但利于逃跑——如果可以制造出逃跑计划的话。
她想得入神,不一会儿肚子就咕咕叫起来,果然两天没吃饭身体就受不住……对啊,她至少已经断食48小时了。
这个念头一起来,阮厌立马感到头晕。
何止头晕,她几乎立马就干呕起来,刚刚想的东西全都化成了空白,她来不及搭理前面人的反应,生理和心理的压力让她大脑出现尖锐的轰鸣,那种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却被迫呕吐的感觉让她窒息。
“你……”
白姗被吓到,想去扶她,阮厌直接身子一软,晕倒在她身上。
前面的男人懵了,骂了句脏话,然后问白姗:“她怎么了?”
白姗磕磕巴巴:“饿,饿晕了?”
男人薅了一把头发,烦躁地跟另一个商量:“前面有买吃的地方吗?给她塞点东西,好几千块钱别交代在这。”
驾车的人骂了句病秧子,速度飚上一百迈,眼风往旁边的小道暼去,白姗在后面轻拍阮厌的脸,她身体很凉,几乎不是正常人的体温,白姗心里发慌,把外套披到她身上:“姐姐,醒醒。”
她攥着阮厌的手,正焦急时,倏忽感觉到手心被指尖勾了勾。




何风送我归 枯风(二)
两个男人行事谨慎,为了不引起怀疑,分开去面馆要了大家的餐,最便宜的葱油面,最多一瓶撕掉标签的矿泉水,回来时阮厌还没醒,干脆上手,阮厌被扇得恍惚,但还是乖乖地接过来。
不太好吃,又油又咸,常见的北方口味。
阮厌勉强吃了几口,她每一口都塞得满满的,连水都不喝,不知是不是吃得太急,女生唔了声,飞快打开车门跑出去。
“他妈……”
副驾男人立马要追,打开门疾跑几步才看见阮厌扶着车门在吐,心里不由得又骂了几句,叉着腰翻白眼,心里烦躁更盛:“你有完没完?”
怎么这么难伺候?这是人质还是祖宗?
阮厌把刚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她连眼泪都吐出来,然后不断地咳嗽,转过身扶着后备箱,走路软绵绵,几步又跪倒在地上:“对不起,我低血糖,我需要补充糖分。”
“想得美。”
阮厌抬起头,哀求道:“求求你,我需要大量糖分,我会死的,哪怕是冰糖放水里也行,只要是吃很多冰糖,我病也会好的,叔叔,我很听话,我什么都帮你干,就算到时候帮你加价也可以,我帮你把她们卖出去好不好?”
她恳求许久,被拒绝就拽着男人的裤腿,磨得男人心烦,他不许她开口说话,才拽着她去餐馆旁边的便利店。
店主不断地瞥他们,觉得不对,试探问:“她是你女儿吗?”
“是。”
店主不信,哪有气氛这么古怪的父女,正僵持间,阮厌在后面低低道:“我错了,爸爸,你别生气了。”
店主恍然,嘿嘿笑,跟他们道歉。
男人打哈哈:“我女儿脾气大。”
阮厌见他承认,抱着叁包袋装单晶冰糖不撒手,神色恳切:“你要开好几天的车,市中心远着呢,我有低血糖,要多备点。”
男人气得要死,又不能闹起来,店主就在旁边调解,说市中心确实远得很,不过可以走高速,这里是远路,巴拉巴拉,男人无法,见她也只是要冰糖,摆了摆手随她,麻烦的女人又不是没见过,这还差得远呢。
阮厌于是知道这里到底是哪个省份。
她回到车上把剩下的面一点点吃完,看见白姗神情莫测地看她,只是笑笑,没有解释,然后嚼碎冰糖兑水喝下去,嚼了十几块才停下来。
只有在仰头喝水时,愚昧的软弱才从她的脸上褪去,转而取代的是阴森的冷漠。
欺辱不是第一次经历,不值一提。
阮厌彻底安静,男人不比女人,阮厌又不太乖,套近乎不可行。
两个男人在前面聊天,依旧用的家乡话,谈的大约是经济不景气,挣不来钱之类,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烟,点上,烟飘出窗外。
阮厌看着他们抽烟,昏昏欲睡。
白姗把衣服裹在小女孩身上,她没有用药,即使发汗也没有退烧,在白姗怀里哆嗦,脸色更差,白姗因听到阮厌在后备箱求饶的话,对这个女生心生嫌隙,绝不求助,阮厌却道:“她不是简单的发烧。”
她看白姗:“这不是简单的发烧,我们需要去看医生。”
白姗讥道:“现在是好人了?”
“对不起,我真的需要活命。”阮厌说,“他连给我买糖都不肯,我当然要说违心的话恭维他,不然你希望我怎么做,磕头?”
白姗默然,摸着女生的头:“我不会看病。”
“我也不会。”阮厌无比需要纪炅洙的帮忙,但他在这里只怕也束手无策,没有任何工具辅助,阮厌只好去跟前座的男人说,“她一直在发烧,你们能不能救救她?”
“发个烧有什么好救的?又不会烧死。”
男人啐了一口:“你再多事我弄死你。”
阮厌瑟缩一下,不再开口。
他们只有一个人会开车,不然应该是两个人轮换,另一个人休息,全天无休,而不是现在这样,找一个偏僻的小林子停车,把车门内锁,晚上一起睡。
全封闭的车即使开了空调,也过于闷热,阮厌半夜就醒了。
她喘了口气,看前面两个鼾声震天,表情才露出最原本的嫌弃和憎恨,但来不及发泄情绪,她趁黑去摸其他可以利用的工具,但车里什么都没有,后面的脏枕头和外套毫无用场。
前面的扶手盒可以打开,里面有些软软的东西,摸着像纸巾,还有不知哪里的钥匙,因为怕发出响动,阮厌没敢拿,还有就是一小团卷着的东西,有点硬,似乎是现金,阮厌极慢极慢地拿出来,放到鼻下嗅,果然是铜臭味。
她把纸币展开,通过大小衡量了金额,拿走一张五块或者十块的,其他的再偷偷卷起放回去。
其实有了钱她也不知道干什么,但总比没有好。
没有找到手机,太可惜了,不过也意料之中,人贩子要都是这么傻,警察的破案难度岂不是要直线下降。
“你在干什么?”
很轻的声音传过来,阮厌一愣,看向旁边的女生,她非常虚弱,声音像是马上断掉的线。
“我在找能逃跑的东西。”
阮厌如实告知,看她难受地皱眉头:“你感觉好点了吗?”
女生摇摇头:“我好冷啊,睡不着。”
阮厌轻手轻脚的拿后面的外套披到她身上,又拿枕头垫在她腰下,摸摸她的额头,还是烫,阮厌知道她病得很厉害,但她帮不上忙,心里愧疚:“对不起。”
“没事啊,姐姐。”
她说:“不是你让我生病的,也不是你绑架的我。”
她这样说,阮厌心里更酸涩,她其实已经有特别不好的预感,可她劝不动那两个见钱眼开的蠢货,只能笑得安慰她:“姐姐之前发烧也发了好几天,但是后来熬过来了,你也会熬过来的,别担心。”
女孩跟着笑:“姐姐,我也想吃糖。”
阮厌摸了摸口袋,这才想起来打工给的糖被搜走了:“姐姐这里只有冰糖,你愿意吃吗?”
女孩点点头。
阮厌于是拿出几块,偷了他们的热水杯往矿泉水瓶兑热水化冰糖,然后喂给女孩喝,女孩一边喝一边亮晶晶地看阮厌:“姐姐,我想回家。”
阮厌鼻头一酸。
她张了张嘴,安慰的话停在舌尖,怎么也说不出来,阮厌吸了下鼻子,十分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再忍一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真的会吗?
阮厌不知道,她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残忍的拿人命算计,一半歇斯底里的崩溃,她只好寄希望于命运同情她经历过太多苦难,而对她手下留情,可她真切的明白谁也帮不了她。
今夜没有星星,她看不见希望的路。




何风送我归 枯风(三)
第二天也没有机会。
阮厌睡得晚,醒得晚,睁眼已经是大白天,他们行驶一路,即使借口要上厕所也会被尾随,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白姗捏着被烫扁的矿泉水瓶:“昨天怎么了?”
阮厌说:“我偷了点热水喝了,昨晚热得睡不着。”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前头两个男的一直在抽烟,看起来心情不错,所以偶尔她们说话也不阻止,但小女孩表情更痛苦,她看起来很痛,原本苍白的唇色都被咬得红润,阮厌和白姗求情无果,只能不停地说话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女孩听得懵懂,只说自己想回家。
她这个年纪还不太懂事,不知道拐卖是多严重的事情,也不知道其他两个姐姐无法帮她,但她知道前头两个男人是坏的,不能招惹,因此并不哀求他们。
阮厌看着想哭,可她没办法。
女孩不理解:“可是那个姐姐就能回家啊。”
阮厌一愣:“哪个?”
白姗扯阮厌的袖子,神情悲伤:“我没有跟你说过,其实这次一共是四个女生,我们叁个待在这里,还有一个比我大一点的女生被塞进了后备箱,在你醒的前一天,她被买走了。”
阮厌心一紧。
她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知道被买走是什么概念吗?”
白姗低着头,欲言又止,含着哭腔:“就是毁了呗。”
晚上却是例外,平常都是男人买了饭回车里吃,但这次不知道怎么的,他们打了个电话,笑着说了什么,把两个女生拽了下来。
另一个由于难受一直半梦半醒,拽不动,只能锁在车内,然后押着女生们往一间非常偏僻狭小的杂货铺子里走,阮厌仔细地观察周围的环境,穷乡僻壤,但前后应该有村落,因为这里零星开着几家铺子,但恐怕交通会非常不便利。
不过,她已经知道这里具体是哪个县城了。
他们今天走小路的时候,阮厌看见了远处立在路旁的路标,这个地方几乎没被历史光顾过,名字也并不朗朗上口,但阮厌知道自己在哪里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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