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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既既
想到这,仙鸽顿时觉得钟白又有了希望,好歹她找得着回家的路吧。另一则,赵既怀灵根傍身,若是让钟白多与他接触接触,说不定还能蹭到一点灵根,如此想来,仙鸽就与赵既怀达成了互助互帮的友好统一战线。
它是打定了主意要督促钟白好生修炼,争取有生之年修个破烂灵根出来,这才软了脾气示弱认错的,而钟白自然是不知道它这楚楚可怜的大眼睛里装了这么多小九九,只觉得这小孩看她的眼神,怎愈发——像极了刚破壳的雏鸟看鸟妈妈的眼神。
钟白一阵恶寒,“你别用这种看娘亲的眼神看我,怪恶心的。”
对面舀粥的人手一颤,汤水溅了出来。
“怎么了大师兄?”
赵既怀抿了抿唇,脸色淡定,“没事,太烫了。”
他们下榻的客栈位于水城闹市之外,也恰好是繁华盛景与质朴烟尘的分界点,和昨夜短暂走过的那繁华不夜河畔街道相较,客栈之后的小巷子便显得安静而富有生活气息了许多。
走在青石方石铺就的小街巷里,粉墙黛瓦,绿树成荫,树荫下间或有几位妇人拿着针线一边闲聊一边缝绣。谈笑声时不时从三两人影里传来,充满质朴家常的气息。
来往江南水成的人多是前往那繁华街道游船赏景,倒是甚少有人会走来这不起眼的小道,钟白三人又都生得标志夺目,一时成了街角闲嘴妇人的谈论对象。
见周遭三两目光投来,钟白倒是丝毫不避,反而主动走到了其中一位阿婆面前,乖巧问道,“阿婆,您知道,青雨巷在哪儿吗?”
“青雨巷?”阿婆定了定眼,确认了一遍,这才压低声音,朝右侧方瞟了眼,“你们往那儿走,走到那颗槐树下,再往右拐,那儿便是青雨巷了。”
“谢谢阿婆!”钟白甜甜喜笑。
阿婆收回目光,神情有些古怪,“你们去青雨巷做什么?那儿可没你们要寻的人。”
“我们便是过去随意看看,多谢阿婆。”
见钟白亲近讨喜,旁边择菜的憨厚妇人出声问起,“夫人这是回家省亲呢?还是来游玩的?”
钟白往两侧看了看,并无其他人,确定她是在唤自己,“夫、夫人?”
“是啊。”那妇人望后努了努嘴,“那二人难道不是夫人的夫儿?”
钟白愣了下,回头看向柳树下等候的两人。男人一袭长袍,俊逸的脸上挂着温柔笑意,大掌牵着小孩的手,小孩乖巧白嫩,画面和谐得好像一幅画。
钟白张了张嘴,舌头在嘴里打了个结,“不,不是的,他们是——”
“娘亲——”
小孩迈着碎步跑来,稚嫩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钟白惊悚回头,小孩便直冲上来扑进她的怀里,差点将她撞倒在地。正要跌倒,男人有力大掌覆来,堪堪扶住了她。
赵既怀微皱眉心,紧张地扶着钟白查看一圈,轻责道,“明明,爹爹晨时嘱咐过你什么,娘亲肚子里还有妹妹,你该稳重些的。”
钟白错愕,“??什么?”
小孩低了低脑袋,撇着嘴点头,“知道了,爹爹。”
男人眉眼含笑地带过她鬓角青丝挽到耳后,又与那几位妇人微笑颔首,“多谢阿婆指点,夫人心性小,容易害羞,不好意思说这些。”
“哎呦呦,瞧瞧这夫妻,多恩爱啊!”
“真好,男俊女美,还有个白瓷一样的小娃娃,要再生个妹妹,就完美了。”
在阿婆们艳羡夸赞的声音中,钟白面红耳赤,被这一大一小看似温柔实则强势地牵搀离开。
行至街角,离了那些妇人的视线,未等钟白开口,赵既怀便倏然松开了她的手,冒犯似的后退了两步,沉声道,“此行不宜暴露身份,一对男女带着小孩,的确容易让人生疑,这便出此下策……小白,不会介意吧?”
“嗯嗯!”仙鸽点头。
钟白愣了下,连忙摇头,“不介意,自然不介意。”
循着方才阿婆的指点,从那槐树下拐进了街尾旧巷,白墙绿瓦的外墙边都爬满绿苔,瞧着是极为悠久了。
拐进了巷子,仿佛摒绝了小街上的闲谈声,巷子里未闻有家户的生活气息,仿佛只剩了他三人。
钟白提着裙摆走在前头,脚步稳健轻巧,赵既怀牵着小孩,步履沉稳无声,小孩情绪高涨,走起路来蹦蹦跳跳,履跟落在青石台上,发出嗒嗒的清脆响声。
如此画面场景……可不就像方才阿婆说的,一家三口……
钟白的脸变得滚烫,脚下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赵既怀挑眉,也加大步子跟上,大掌却被轻轻拽了下,俯首,小孩笑得狡黠与他招了招手,示意赵既怀凑近点。
那人犹豫了下,俯下身子,侧耳便听得小孩道:
“她害羞啦!”
巷子冗长幽邃,两侧的白墙上有绿藤曼从里爬出,仿佛卯足了劲儿想要逃离,愈往里走,藤条愈发遮天蔽日,小巷周遭屋舍也都是破旧紧闭,仿佛尘封多年。
终于,钟白停在了一处双开小绿门前,整条巷子都落满尘埃,唯有此处小门光亮如新漆,估摸这儿,便是整条巷子里唯一的住处了。
钟白抬手轻叩门环,等待片刻,巷子里一片寂静,再敲了敲,仍无人来应。
“莫不是出门了?”她回过头看大师兄。
赵既怀没有应声,沉眸望向身边的小孩,等待他来回答,后者顿时担负期望,小胸膛都挺得更直了些。
“她在家,只是不想开门。”小孩皱了下眉,忽然回头望着巷子的出口处,“有人来了。”
……
“苏云息,苏云息你给我开门!”
男人一身蓝缎碧袍,腰覆蟒金赤带,却是骨瘦如柴,神色萎靡,他手中提着一樽酒坛,瘫倚在绿木门的石墩边上,大掌胡乱蛮横拍打木门,发出震天响声。
饶是隔了不少距离,男人身上浑浊酒气仍然远远传了过来,令人不禁嫌恶地拧紧眉心,腹中一阵反胃,忽有沉香袭来,钟白错愕偏头,对上男人轮廓分明的下颚。
有人来时,他们为了躲避,藏进了两墙之间逼仄狭窄的幽道中,横向仅能容纳单人,赵既怀自身后贴近了她,一手搭在她的肩头,另一手携着衣袖轻轻捂在她的口鼻之上,微俯首,视线恰能看清绿门前的男人。
陡然贴近的距离让钟白一时慌了心神,那人身上自带的幽邃沉香味好闻得紧,强势驱散了周身令人作呕的酒气,也顺势扰乱了她的心绪。
“大师兄……”
男人的指尖轻抵住柔软丹唇,落下一片温热馥郁,“嘘。”
作者有话要说:*仙鸽和赵既怀达成统一战线,一起追妻惹!
*有没有宝贝发现俺添加了卷标,有惊喜,本卷由99%的甜分构成爱你,贴贴!
第36章 垆边人似月
喝得烂醉的男人在那门外拍打臭骂了许久,那辱骂污秽的言语极尽肮脏,至最后赵既怀拧着眉抬起宽大掌心,掩住了钟白的耳朵,想替她遮掩下那不堪入耳的声音。
耳尖被一片温热笼罩,她愕然地愣了下。
前一世被砭进冷宫时,其他嫔妃何曾不落井下石,在深闺中的名门闺秀骂起人来,可丝毫不差市井之流,多么下贱的地位她都一个人熬过来了。如今还能被人捧在心尖,当作未经世事小姑娘呵护。
钟白咬了咬唇,努力掩下鼻尖酸楚,抬起眼眸想将那人俊逸侧颜一一刻进脑海。
“嘎吱——”
沉寂的绿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一条门缝,娇细却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自里传出,“你有何事?”
还未看清人影,便听“嘭”的一声巨响,男人猛然踹开了门扉,里头女子躲闪不及,延着门扉跌倒在地。
“你还知道开门,我当你死了,正要寻人来给你收尸呢!”男人提起酒坛猛灌一口,又猛然喷了出来,酒渍参杂着星点唾沫尽数喷洒在地上女子的素月轻丝裙上,女子的脸叫男人遮挡住,钟白只见了一双嫩白纤细的手拉着裙角往后缩了下,语调冷然,“他晚上要来,你让我穿什么见人?”
“我呸!”
东倒西歪的男人又狠狠啐了一口,“你穿什么?你伺候人还要穿衣裳?苏云息,你莫是还把自己当作大小姐呢?”
女人没有发出声音,只看见撑在地上的掌心攥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
“爷可没空来理你这婊、子,我且问你,上回让你要的一千两你拿了没有?”
女人犹豫了下,缓缓开口,“他最近来得少……甚少夜宿……”
男人赫然而怒,酒坛子重重地砸在了青色裙边,发出炸裂巨响。
钟白倒吸了一口冷气,便听得男人再次开口,破口大骂。
“你少跟我扯什么借口,他为什么来的少,那还不是嫌你伺候得不够好,我看你伺候过的男人也不少了吧,少搁这给我装贞洁烈、女。我且告诉你,下一回我再来便要看到那一千两银票,我不管你是跪着伺候还是趴着伺候,总之,若是我看不见一千两,便把你送进窑子里去,我就不信,做个妓、女你挣不到那一千两!”
男人淬了口口水,又狠戾地踹了下绿门,堪堪破败的门扇摇摇欲坠。
待人离去,钟白才将地上女人的容颜看得真切。
与她脑海里预想的相近,女人有张温柔的鹅蛋脸,柳眉弯弯,笔挺的鼻小巧凝脂如玉,柔情内敛的柳叶眼,整个人便是温婉而含蓄的。
男人远去,她缓缓撑着身子站起,面上没有流露出丝毫受到刚才那人辱骂的悲愤羞恼,始终没什么表情。她缓缓行至廊下觅了根扫帚,将地上破碎的瓦片扫进畚斗里,忽然动作一顿,几双足靴落入眼帘。
她停下手中动作抬起眼,目光扫过来人,柳眉稍拧了拧,露出排斥不喜的神色,语气冷淡“几位贵人有何贵干?”
“小姐可是苏云息?”钟白亲和问道。
“是。”
“太好了。”钟白望了眼身侧的男人,“我与师兄乃飞云峰弟子,此行是受潜山帮帮主所托来寻苏小姐的。”
女人提着扫帚转身,冷然道,“没听过,你们找错人了。”
“那,苏小姐可认识洛长非?”





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第39节
淡然摆步的身影陡然僵在原地,纤细指尖掐在扫帚木柄上,指节发白,片刻,淡淡开口,“不认识。”
“不认识?”钟白抬眼看了看大师兄,后者眼中也与她一同写满了不信。
“苏小姐可是忘记了?洛长非就是旧时在京城中的与苏小姐——”
“三位贵人若没有其他事情,便请自行离去。”苏云息重重放下扫帚,没有回头,瘦削的肩头在说话时却发出了细微难以察觉到的颤抖,“奴家不过是个卑贱外室,入不得贵人的眼,更不认识各位所说的贵人。小院肮脏,容不下几位贵人,请便。”
话语中明晃晃地下了逐客令,钟白不知该如何是好,抬眼望向身侧的男人,赵既怀没有打算与那人争论,平淡的声音不带商榷,“洛长非欠你的情,我们会替她还上,我们会从张老爷手中赎回你的卖身契,之后要走要留,便尽归小姐自行决定。”
男人沉声说完如此话语,便牵着小孩离开了。
钟白便也告辞,稍顿了下,再回过头,犹豫道,“苏小姐,洛帮主她……始终记念着你。”
“小白。”男人站在绿门外唤了声,钟白提裙跟上。
沿着来时的小巷徐徐走出,钟白踏着青石板路子,愁眉不展,“大师兄,你觉得苏小姐方才为何不愿意承认认识洛帮主呀?”
“我知道,我知道。”
未等赵既怀开口,他身侧的一直默默无言插不上话的小孩便兴奋抢答,“苏云息不愿意认洛长非,是因为心中对她有怨。”
“怨?”钟白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仙鸽受用地挺了挺胸膛,说话时底气更足了些。
“方才始一提起洛长非的名字,那苏云息的心中便生了一股浓郁怨气,至于是何原因嘛——”小孩嘿嘿一笑,“她没回忆,我便读不出来了。”
钟白放缓了脚步,“那你可知道,方才那拍门的男人是谁?”
仙鸽知道钟白心中对他有些另眼相看了,连忙积极发言,“那男人是苏云息异母的兄长,整日浑浑噩噩,流连烟花之所,还常常来向苏云息要钱,对她动辄打骂,苏云息便是被他卖给张老爷的。”
“兄长?”钟白沉吟,“方才听他说,应是再过一段时间还来要钱,我们需得快些,在他来之前带走苏小姐。”
“是是是。”
小孩挣脱了赵既怀的手,狗腿子似的跑到钟白身边,点头如捣蒜。
钟白垂眼便见他微抿着嘴,眼巴巴地看着她,一副等待夸赞的样子,轻哼,“还有点用处。”
三人走出巷子时天色尚早。
“时候尚早,小白可愿意陪师兄逛逛这水城景致?”
钟白心中一喜,将将扬起的嘴角顿了下,又犹豫道,“那苏小姐之事……”
赵既怀笑,“不急于这一时。”

纵是繁华,不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繁华法,喧嚣熙攘的闹市至了江南,便是细水长流的质朴。这儿的人多会说得吴语软侬,男女老少的声音中都带着独特的细润。
延着河道一侧,摊贩伙计熙熙攘攘排开,其中多为水城本地百姓,卖的也为江南一带的特色物品,交予来商的商人亦是来水城游玩的人。
“蒲桃糕,江南蒲桃糕——”
“烤御麦,姑娘,烤御麦吃不吃哩!”
始一拐入最为喧闹的街道,便闻阵阵掺杂于一块儿的香味,放眼望去,一处处架着小零嘴的摊架在河岸边的柳荫下一字排开,有青绿红粉的酥点,有炉包子里上才烘出来的烤玉米,有新鲜出炉的汤水包……应有尽有,目不暇接,钟白咽了口口水,眼中都泛了光。
仙鸽比钟白还激动,瞬间就撒开了赵既怀的手奔了出去,但没走几步又灰溜溜地折了回来,掌心一翻,“给钱。”
“……”
难得赵既怀还未成家便有了一种被儿子要钱的体验,只得拿出事先带着的钱袋,从其中拾了一粒银锭子丢给小孩,“别跑太远。”
钟白悄悄侧眼看了看大师兄,也提步去了那卖烤玉米的摊贩,“老板,这烤玉米怎么卖?”
“三文钱,姑娘,咱们这儿水城的玉米啊,香糯软绵,保你吃完以后还想吃!”憨厚老实的老板说时闭上了眼,一副回味无穷的神情。
钟白忍俊不禁,“那就拿一根吧。”
“行叻。”
说话时,一只修长分明的手越过她递给老板几枚铜板,男人不知何时已然静静跟在了她身后,眼底浅浅衔了笑意落在钟白脸上。
老板喜笑道,“这位是小官人吧,长得真俊呐,官人可要来一根?”
“不了。”赵既怀弯唇,“我与夫人同吃一根。”
夫、夫人!
纵是知道如此假作夫妻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但听到“夫人”一词从大师兄嘴里说出时,钟白还是难以控制地红了脸,她接过老板包好的烤玉米,带着几分慌乱逃离。男人眼底笑意更甚,拎着钱袋缓缓跟上。
沿街摆设许多卖簪子的、卖耳饰的、卖手绳的,钟白捧着玉米棒子饶有兴致,这儿的首饰带着江南水乡独特的温婉与柔和,将水乡情怀杂糅进弯柔碧绿的饰物之中。
而一路过去,只要她的目光在哪出多流连一会,身后的男人就会将其买下,大有一副纨绔子弟钱多不惧的模样,一转眼,男人手中已经拎了大大小小的锦盒。
钟白好笑地转过身,“大师兄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纨绔公子哥呢!”
赵既怀挑眉,“今日我便是小白的纨绔公子。”
怎的好端端的话语从男人嘴里说出,怎的便像掺杂了无尽暧昧?
河岸垂柳依依,两岸树荫落入河底又成一景,水天相接,倒映成镜,湖面偶有水舟泛过,带起阵阵涟漪。
钟白捧着玉米喃喃吟诗,“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身后有人接过下半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大师兄也背得这诗?”
转过头,男人目色灼灼,天水倒映在澄澈瞳孔中,眼底尽是她。
赵既怀点点她的鼻尖,“垆边人在啃玉米。”
作者有话要说:啃玉米的仙女也是仙女!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出自韦庄《菩萨蛮》
第37章 他翻车了
“小白可有乘过江南小舟?”
“咦?”
行河岸过桥一沿,便见得芦苇木栏板之外停泊了几叶小舟,舟船上的船夫盘坐甲板闲谈唠嗑,等待要游湖泛舟的客人来生意,靠岸最近的船夫见了人来,连忙起身走到船头,“二位可是要乘船?”
赵既怀颔首,走近小舟,脚尖轻点,便盈盈落于甲板之上,再回过身朝钟白伸出手,“上来吧。”
钟白提起裙摆伸手够住赵既怀的掌心,一只脚才踏上甲板,便觉意外的摇晃,下一瞬,掌心被人收紧,她落到了甲板上。
饶是活了两世,钟白也未曾乘过船,初次上甲板,只觉脚下晃晃悠悠,纵是停泊的状态,水流暗涌也使得船只轻轻摇摆。
掌心包裹住的温热骤然松开,再沉稳落在白皙腕间,“且先进船舱坐坐,甲板上晃。”
带钟白进了船舱坐好,男人放下怀中大大小小的锦盒,走到甲板上与那船夫交代几句,说话时,锐利眸光眯起,便瞥见河岸上那抹蹦蹦跳跳欣喜靠近的黑色小影。
……
仙鸽生的白嫩俊俏,愿意放下身段与人为善时,是极讨人喜欢的,只从街巷摊贩面前走了一圈,怀里就已经被热情婶婶叔叔们塞满零嘴,小孩高兴地眯着眼,难得地觉得,做个小孩也不错。
忽然,他脚步一顿,瞥见岸边两人上了船,小孩面露喜色,他也没坐过船呢!
于是他兴奋地迈着小短腿向那小舟奔去,心情是阳春三月时速两万里的流云,逍遥快活。
只下一瞬戛然而止
冷然声音从船头男人的眼中射来:不许过来。
小孩停住脚步,瘪嘴,“哦!”
与船夫交代几句,男人掀开遮帘,俯腰钻入船舱。
船舱空间不大,仅一榻一桌,两人促膝坐在桌案两侧,也不觉狭隘,船舱里一时落了安静,钟白忽然坐直,“大师兄,仙鸽呢?”
赵既怀笑,“他还在街上疯玩呢,可不愿随我们坐船。”
岸上小孩:呸。
船夫逐渐划开了浆,小舟随着桨叶摆动缓缓泛出河岸。
由着赵既怀交代,夫人未曾坐过船,许会觉得不适,烦请船夫划得慢一些,稳一些,老船夫便使得桨叶起落尤为轻缓平稳,钟白确实未有不适。
钟白单手支在小桌上,目光所至湖畔市集缓缓移动,不禁喃喃自语,“若是来杯酒便好了。”
男人收回船外视线,目光在那樱唇粉腮上滑过,低声应了句,“还不是时候。”
“什么?”
赵既怀移开视线,“没什么。”
钟白偏了头,下巴搁在掌心,乌眸熠熠望着眼前人,“说来,今日便是大师兄的生辰了,大师兄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你不是给过了?”赵既怀挑起腰间佩戴的玉佩。
“那个不算,那个提前给过了,我是问大师兄有没有今日想要的礼物?”
赵既怀笑,“今日还未过,且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说时,船夫低头在船舱门口问道,“二位贵人,前头便是咱们水城的泛游湖了,那儿景色辽阔壮观,是不少人泛舟的去处,可要去前头看看?”
男人颔首,“且随船家的意思。”
船家便回了甲板上再起桨叶,缓缓直行而去。
小舟逐渐远离了河岸,便也听不见了河岸上的嘈杂,只剩了桨叶摆动发出的潺潺滑水声。
钟白倏然问起,“大师兄离了潜山帮之后,身上印记可有什么反应?”
男人摇头,“并无。”
“哎,怎会有这般不负责任的印记。”钟白轻叹一声,升仙之路真乃曲折啊。
赵既怀挑眉,微吊利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小白这会倒是说起负责任来了。”
……
咦?
钟白不明所以,忽然,脑门上挨了一记弹指,她轻呼一声,脑海里闪过洛城在大师兄床上醒来的场面,还有温热呼吸喷洒在耳畔,男人极尽暧昧的那句,“小白睡了哥哥,可有为哥哥负责?”
一股热气很快从下爬上耳根,直漫头顶,钟白不自然地别了眼,看向船舱外风景。




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第40节
不知不觉,小舟已经绕过弧线优美的白石拱桥,便进入了截然不同的画卷之中。
荷花点点,绿叶连天,水鹤点地,蜻蜓起伏,溅起水花潋滟,好似美人拂水,眼前景致美不胜收,悠扬小舟的出现并未打破景致的和谐,反而给这明艳动人的景致加上水墨一笔,融进了江南水墨画的色彩。
而这片水域上除了他们,还有不少小舟也泛舟湖上,钟白欣然起身走出船舱,当下适应了小舟的轻微摇晃,丝毫不觉难受,反倒心旷神怡。
“江南美景,名不虚传,住在这儿的人便如住在画中似的,每日面对书不胜收的美景,如何睡得着。”
男人也从甲板里走了出来,他停在钟白身侧,右臂微微抬起,隔了一拳的距离微微拢在她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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