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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玻璃窗上倒映着两个人影。
一个乖乖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抓着块蓝色毛巾,看不清表情,也没有动作。另一个要高大许多的人则站在沙发后,袖子卷到小肘处,低着头,认认真真给前面坐着的那位吹头发。他手指修长,五指在乌黑的头发间翻动,指尖不经意触到柔软的头皮,那种触碰异常清晰,仿佛连大脑都会被刺激到,让人办没法忽略它的存在。
天知道最后薛眠是怎么熬过来的。
按说被人伺候应该是件挺享受的事,但这伺候“对象”总得挑上一挑。打个比方,如果现在正给薛眠捯饬头发的是著名的tony总监,付了费的服务,他当然可以心安理得泰然享受。
但毕竟不是。
吹完头发,费南渡问了薛眠一句“自己能不能走”,听他话里意思是嫌自己挪着走太慢,打算抱他回里间病床上。这下薛眠是终于坐不住了,二话不说,捂着肚子拔腿就跑:“够了够了够了……几步路的事我自己能走,你洗澡去吧!”
薛眠失眠了。
一夜无梦。
虽说昨晚后来费南渡一直在外间处理文件,除了进来给他倒过两次水就再没出现了,可薛眠还是提着一颗静不下的心,辗转反侧,左思右思,没能闭得上眼睛。
乱七八糟想了一夜。
又像脑袋被掏干净放空了一夜。
说想了点什么吧,倒也想了。他在想,如果那时在宾斯凯丽费南渡没去找他,自己这会儿该是什么样。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莫遥说了,他“开玩笑”有度,也让他说着了,真的只要住三天院。
但如果单靠自己疼醒了、能动了,再打电话叫救护车,这会儿恐怕连手术台都还没下得来,届时一个小微创估计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了。
所以还是得谢谢他的及时出现。
然后薛眠又想了点其它东西,比如医药费要怎么还,毕竟这次不再是“工伤”;以及回头要怎么跟崔绍群解释晚回去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还好术后康复会很快,只要他不说,崔绍群应该看不出来。
如此这般瞎想了一整夜,几乎没有闭过眼睛。
所以他现在相当困。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护士正在给他扎针挂水。薛眠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手机,刷新闻是每日习惯,何况今天还约了人,他得留意着看点时间。
费南渡一早就走了,听说是上午有客户要见,约了莫遥的事薛眠没瞒他,不过也没让他太多牵扯进来,一来是觉得靠自己可以顺利解决,二来也没理由再麻烦人家。
有过这么样的一个时刻,薛眠忽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活了近三十年,一个人能在数月之内连着两次住院已经算是不多见,偏偏还回回都在同一个人面前,他倒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际遇了。
吊瓶快挂完的时候薛眠收到了莫遥的短信,说人在楼下,停个车就上来。小护士给他拔针的时候病房门被敲响,一个身着宝蓝色风衣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薛眠伸过手给护士做操作,歪着头看向房门口方向,眼睛亮堂堂的。
突然勾唇一笑,道:“莫老师来了。”
莫遥正举着手机对着宽敞明亮的病房拍照,边拍边感叹:“挺好,环境是不错。”
“随便坐,”薛眠收回手,按住了护士贴在手背上的绷带胶:“不过你要是不喜欢药水味,我们也可以下楼走走。”
“不用,”莫遥边低头看屏幕上的照片边给自己挑了靠背沙发坐下:“就这儿吧,看你病殃殃的,估计也讲不了几句话。”
“不至于那么娇弱,”薛眠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微创手术,当天就能生活自理。莫老师看着气色不错,昨晚聚会玩得开心吗?”
莫遥被他一说,抬手摸了摸脸颊下巴,挑着一边眉毛道:“还行,没熬夜,一点多就回去了。不过想着得起早来你这儿,懒觉倒是没睡够。”
“那还是我不好意思了。”薛眠走到桌边给客人倒了杯白开水。
“这话就客气了。”莫遥笑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今儿是怎么说?我以为你得拿个发言稿出来才能痛快呢。”
“也不是学术报告,词多不一定能达意,”薛眠把杯子放到莫遥跟前:“几句就够。”
“那开始吧,”莫遥收起手机:“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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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知道该说啥,就……天好冷啊~~~~~~
明天见哦同学们!
——爱你们~





竹马 角斗15
薛眠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突然有种想抽烟的冲动,便伸手在病号服里摸了摸。摸完一想,怎么可能会放这儿,遂对莫遥道了一声“稍等”,起身去翻大衣外套,最后在提包里摸出了烟和打火机。
“啧,瘾这么大啊?”莫遥看了看他,张着嘴哑然笑了一声。
“本来没什么瘾,突然想抽一根。”薛眠给自己点了烟,问莫遥要不要来一支。莫遥摇摇头,干翻译的嗓子跟电视播音员一样金贵,他搞不懂薛眠怎么就一点不知道保养,烟说抽就抽,要换成他,打死都是不能的。
“可能这就是我和你其中一个不同吧。”薛眠夹着烟吸了一口,烟雾从鼻腔里徐徐飘出,眼前一片白雾缭绕。
“哦?什么不同,”莫遥自问自答:“注重养生?还是懂得体恤身体?”
“不,”薛眠坦诚的摇头:“是对‘翻译人’这个身份的看重程度,我和你大不一样。”
莫遥渐渐敛了笑意,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愿闻其详。”
“我不太清楚莫老师是怎么走上翻译这条路的,但一定过程辛苦。”薛眠给自己倒了杯水:“毕竟能达到现在这样的成绩,都是吃常人不能吃的苦拼出来的。”
“你不也一样,”莫遥翘起一条腿,人往沙发后面仰过去,坐姿闲适放松:“也不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天赋,一生出来就能……哦,不对,你的确是有天赋,连许总都这么夸过,”顿了顿,强调道:“很多次。”
“莫老师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一定很珍惜吧?”薛眠没被带偏节奏,继续说自己的。
“当然,”莫遥笑笑,又学着电视里的东北话口音挑眉来了这么一句:“那必须的啊!”
“这就是我们的不同。”烟头在烟灰缸上磕了一下,磕落一小段灰。薛眠隔着缭绕的烟雾道:“你重视已经拥有的荣誉、地位、收益和机会,因为这些是你辛苦挣来的,无可厚非。但说到底,比起‘翻译’这件事,或许莫老师更在意的是‘翻译人’这个身份。所以我和你大有不同。”
“你在说我贪慕虚荣?”莫遥拍了拍膝盖,忽的又点点头,似笑非笑道:“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
“晏总想让我进天创的事不算秘密,更是个已经过时的新闻。”薛眠揿灭烟头,话说得直白坦荡,抬起眼睛看过去:“莫老师一直耿耿于怀的,除此之外,应该也别无其它了吧。”
“晏总惜才,挖你是应该的。”莫遥垂着眼睛笑笑,一边说一边在外衣口袋里摸了摸,最后掏出一个烟盒,哂道:“让你勾出瘾了,我也来一根吧。”
薛眠给他杯子里添水:“那莫老师知道我是怎么答复晏总的了。”
“no no no,这个还真不知道。晏总口风不是一般的紧,这事儿估计就他和许——啧,不是吧你拒绝了?”莫遥边点烟边夸张的笑了好大一声,明显不相信自己的猜想。
“谁会拒绝天创的邀请?老师说笑了。”薛眠松了松坐姿,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卸去一点力:“只是推迟了入职时间,给莫老师让让路。”
“给我让路?”莫遥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什么路,飞黄腾达路?”
“差不多吧,”薛眠托着下巴看过去:“明年年中翻译司会到天创遴选合适的译员,莫老师想必早已经知道。所以说……现在你是独一份的机会——只要没有我。”
“呵,”莫遥忍不住仰头干笑了一声:“你倒不谦虚。”
薛眠松了下肩膀,不急不缓道:“老师的见面礼我收了,下马威我也收了。推迟入职天创就算是我的回礼,希望你喜欢。”
莫遥没说话,垂着头看着地板,这口烟吸得久了点,仿佛过了半个世纪。
突然猛地一抬头,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你没疯吧,真推迟了?”
薛眠没再多废话解释,起身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最下面那一层抽屉,从里头拿了个东西走过去,往莫遥面前那么一放:“这个,请带回去吧。”
莫遥低头一看,一只还剩半杯水的纸杯子。
脸唰的就白了下去。
“你放的药太苦了,我只喝了三口,以为是贩卖机里的柚子坏了。”薛眠返身坐回去,脸色平静如常:“要不是看大家都没反应,害怕味觉出了问题的是我,应该也早扔了。”
莫遥表情交错复杂,好像混乱的天气晴雨不定,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他,半晌,硬邦邦的吐出一句:“你把它留着取证了?”
“取了,但没留证。”薛眠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杯子:“当时你应该把这杯水带走,但或许是没想那么多,因为你本意并不想害我,只是打算给个警告。不是么?”
“你……”
“我把它拿走,不过是想知道里面加的是什么,方便医生对症下药。”薛眠将半杯柚子茶推过去:“现在把它还给你,因为我用完了,留着已经没什么意义,所以该物归原主。”
一室沉默,如死寂的空谷深潭。
片晌,莫遥垂着眼睛,忽然一声哂然的笑,睫毛微晃,摇头轻叹了一声:“你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薛眠,对待对手你就是用这种办法还击的?别人捅你一刀,不仅不反抗,还反手给人递纸擦手,怕溅出的血弄脏了他的刀?——你这人没毛病吧?”
“没毛病,”薛眠从茶几底下摸出个小纸袋抛过去,估计是给人家装杯子用:“以眼还眼是对付敌人的办法,换我,我会这么干。但是莫遥,”薛眠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你不是我的敌人。”
这是他第一次喊他名字。
以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神情看着薛眠,莫遥似乎是愣住了。
这件事上他不想用“以德报怨”这样的词来形容,无论是形容眼下这个场面还是形容薛眠,并且他相信薛眠也不会喜欢。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以德报怨,不念旧恶,那都是虚构的电影里才有的“五好品质三优美德”。莫遥不信那些,他是个只活在现实里的人,电影不过是偶尔的调剂,增添一点生活乐趣罢了,但无法让他照章学习。
所以对于薛眠这种不在他理解范围内的举动,他只有两个解释——要么“有病”,要么“有图”。
“你图什么?”莫遥不知是该笑对方还是笑自己:“不是敌人,难不成还是朋友?薛眠,别玩了,打从进门起我就一直在等,等你什么时候肯把面具摘下来。你这些堪比‘情话’的话在我听来就跟念诗没两样,空洞无物,酸得掉牙。”
“你还真是……”薛眠噎了噎,几乎是被气笑了:“你是不是从来没被人好好对待过?非得睚眦必报你来我往,等到打破头了、见了血了,才觉得事情就该是这么个了结办法?”
“难道不是?”莫遥看他。
“显然不是。”薛眠回看他。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突然有人蓦地噗嗤一声,打破了这尴尬又磨人的相对无言。
“实话说啊,真没想过要怎么害你。”莫遥吸完最后一口烟,带了点力,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上。
“知道。”薛眠将上半身靠到沙发上:“英国那次发现你做手脚,一开始确实反感,也很郁闷。郁闷不是因为你对我用手段,而是觉得以你这样一个人物,专业能打,业务优秀,实在犯不上这样。有点……”
“有点什么?”莫遥不禁好奇。
“掉价吧。”薛眠笑笑。
“掉价?哈哈哈……然后呢?”莫遥笑完又皱了下眉头,不等对方开口,自己又带点不解的道:“既然上次被你发现了,后来又再有了这次,按理你不是该更加腻烦我才对?怎么没把新仇旧恨一起算?”顿了顿:“对了,你还骂我‘垃圾’来着。”
“我那话不是骂你这个人,算是……”薛眠尴尬又不失礼貌的一笑:“算恨铁不成钢吧。看到你为了跟我拉锯不惜一步一步走错,走得越来越偏,越来越迷失自己……太可惜了。”
薛眠收起笑容,认认真真地看着对方:“是真的可惜。莫遥,你不该只将目光放在你我之间的竞争上,明明有更广阔的未来,何必太限制自己。”
“念书、工作、往前闯……”莫遥抬起眼睛,转头看了看外面的蓝天,轻叹道:“你说的没错,当个好翻译真的要吃很多苦。因为苦吃够了,所以对甜就特别渴望。一旦尝到了糖是什么味道,就再不想回去吃苦了。”
他收回视线,以一种平和而冷静的目光看着薛眠,郑重道:“因为你太优秀,我怕你会抢走我的糖。是我狭隘了,但我不后悔。生而为人,谁不为自己活得更好而拼尽全力?但为此伤害到你,是我错了。”
他脸上挂着抹淡淡的笑,仰头长叹了一声,拍拍裤腿站起身,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道:“帮扔了吧,就不带走了。”
“好。”薛眠点了下头。
“以后除非是必要,我们尽量也不用再见了。”莫遥道。
“是。”薛眠点头。
“那就算是和解了。”莫遥仰着脖子伸了个懒腰,视线自上而下的看过去,勾了下嘴角道:“不送送我?”
薛眠摇头笑笑,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莫遥没再逗留,拉开房门,大步流星,一点一点消失在了狭长走廊的尽头。
望着那道最终变成一个黑点的背影,薛眠不免心生感慨,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挺复杂的,有点酸,有点涩,还带一点微微的苦。但结果比他预料中的好,这就够了。
转身往病房走,眼角余光突然有个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红彤彤的。
薛眠转头,看向门口拐弯处的墙角。
一个新鲜的水果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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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天放假!!!
开熏!快落!鸡冻!
我们周三见啦!
——爱你们~




竹马 风筝1
费南渡的行程本该在今天结束,但考虑到薛眠还有一天院要住,便让姜蒙改了安排,多留一天,等明早办完出院手续后一起回云州。
费南渡将一杯热腾腾的奶茶递过去:“都处理好了?”
晚饭的时候薛眠突然想喝奶茶,其实平时他几乎不沾这种奶制甜饮,但连吃了两天的小米粥,嘴里实在没味道,苦涩得难受,便哼哼唧唧的跟护士讨价还价了半天,让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松一松监管行不行。
肯定不行啊。
小护士们本来是不肯的,奶茶本身没什么营养,又太甜,病人不适合喝。但架不住薛眠示弱央求,红着一双水涔涔的眼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实在没办法,给他叫了个外卖。
“你说莫遥?”得了奶茶的薛大翻译当即“翻脸不认人”,立马恢复往日神态,一本正经,高冷非常,哪还有半点刚才求人伏低的可怜模样。
费南渡昨晚有宴请,回来的时候薛眠已经睡着,便没打扰他,所以并不知道最后问题解决了没有。
“古人有云,止战最好的办法是化干戈为玉帛。”薛眠垂着眼睛咀嚼着吸管里的芒果珍珠:“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以后免不了还会再见,弄僵了对谁都没意思。”
“不打算告他?”费南渡道。
“理论上吧……是应该这么干,但我不想。”薛眠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同行懂同行,他不是真心想害我,只是我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一种隐形的威胁。当然了,我觉得他是想多了,有点被迫害妄想症。所以只要他打消掉这些不切实际的顾虑,我就不再是他的狙击目标。”
费南渡坐在皮椅里,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薛眠,缓了缓,道:“谁教你的?”
薛眠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了一下:“这还用得着谁教吗?……再说难道这道理不对?”
手上报纸翻到下一页,费南渡垂下眼,目光重新投回指间的油墨上:“如果能确保这是他最后一次,那么道理就对。”
“应该……能吧。”薛眠有点没底气的眨了眨眼睛。
其实他感觉昨天跟莫遥已经把话聊得很开了,点到为止,二人都不是傻子,各自心照不宣的翻了篇。本来他还挺有信心的,觉得自己把莫遥看明白了,结果被费南渡这么突袭似的一问,好像又有点心虚了。
喝完奶茶,薛眠伸手摸了摸肚子。伤口刚换过药,原本创口就不大,三天休养下来人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不过一想到那天在翻译室自己疼成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如果莫遥这会儿站在跟前,他估计且得上去给他一拳才能解气。
……昨天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正发愣间,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薛眠回神,拿过手机低头一看,是陈姨来电。
“喂,陈姨。”坐得久了腿有点酸,薛眠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走动走动。
突然,小腿猛的一个打颤,“哐”的一声从扶手上狠狠磕了一下,发出一阵不小的动静。
“别急,剩下的我来安排。”薛眠拧着眉头趿上鞋,连声音都有点抖了:“你把门关好,暂时不要报警,免得闹大了他更发疯……好,我让人现在就过去,你把孩子抱回卧室,别让他听到。”
挂完电话,来不及多思,薛眠迅速拨通了崔绍群的电话,一接通就急得喊了一声:“在不在云州?”
“废话不在云州能在哪儿,”崔绍群被他这一嗓子震得有点懵,听背景声音有点吵,像是在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唱k:“什么事儿呀薛哥哥?哎呦你怎么还不回来呀,知不知道人家想你想的都……”
“行了别闹了,陈姨那边出了点事,我赶不回去,你带人去一趟,要快!”薛眠这会儿没心情跟他贫嘴,迅速打断了崔绍群的油嘴滑舌,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沾着火星子吐出来的。
“……怎么了?”崔绍群终于听出了不对劲:“带人没问题,可你要几个人,什么人,干嘛去?”
“身手好一点的,三五个都行。我知道你有这方面关系,借用一下,回头该怎么谢人家我来。”薛眠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时间:“半个小时够不够凑齐?”
“差不多,我唱歌呢,包厢里就有现成的,拉上就能走。”那头崔绍群对包间喊了一声“关掉关掉”,各种背景声就真的下去了。崔绍群继续问:“不过你还没说陈姨那边什么事啊?我带的人可都是练家子,一身腱子肉,回头要是把谁揍过头了你可得……”
“不会的,对方没那个胆,就是欺负陈姨一个人带着孩子出不了声。你把人带过去,就往那儿一站,唬得住。”薛眠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狠狠揉了下眉头,声音在瞬间冷却了下去:“我是怕他也带了帮手,但如果看到你不是一个人,起码能掂量着点。总之只要别吓到小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拿主意吧。”
“我操?”崔绍群那边开始有了急吼吼的推门声和快走的脚步声:“你别告诉我是韩风同那个孙子去找陈姨闹事了?妈的,那混蛋是不想在云州混了吧?”
“不讨论这个了,”薛眠沉沉呼了一口气:“他喝了酒,正在砸门,他没那边的钥匙,只要不动粗就闯不进去。你把人先弄走,明天我就回云州,有什么事我跟他解决。”
“得了,你就别操心我怎么处理了,明天你还能不能见到这孙子还他妈两说呢。”崔绍群冷冷嗤了一声。
“你别胡来,我说了我跟他解决。”薛眠听出崔绍群话里话外这是要动真格的架势:“你只管把人弄走,在我赶回去之前别让他再上门骚扰就行……对了幼儿园!”
“知道知道,明天我派人到幼儿园守着,保管他碰不到孩子一根头发丝儿。”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开门关门声,接着就是一阵刺耳的发动机轰鸣声响起。崔绍群对旁边几人招呼了一声,确认薛眠没什么要再交代的了,收了电话,一脚油门直冲目的地。
捏着手机的掌心攥得死死的,薛眠尽力稳住自己,调整好呼吸,沉了沉像团麻一样突然纷乱开来的心绪。
事情交给老崔他放心,老崔撑到明天他赶回去肯定也没问题,但一想到那个混账现在就在门外叫嚣,再一次用无所不用其极的下作手段靠近小觅,他整个人就心静不下来,感觉连毛孔都在发抖。
一只手在这时探过来,将快被捏碎的手机从薛眠掌中抽出。费南渡看着他,问,怎么了。
“没事,没什么。”薛眠撇开头,不知道该不该说。他现在很乱,思绪乱七八糟的到处乱飞,脑子里被各种事情填满,因为分不清该不该说,所以本能的选了不说。
“可你脸色很难看。”费南渡盯着他看。
“……”薛眠怔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里外都凉透了,估计是好看不到哪里去。
“家里……出了点事。”薛眠坐到床沿上,眉头一秒未舒展。他不是想对谁隐瞒回避什么,只是故事实在太长,不知从何说起,而且现在也没说故事的心情。
“只是‘一点’事?”费南渡在他对面的高凳上坐下。
薛眠一怔,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去,眉头始终皱着没解开。
好半天后闷声吸了一下鼻子,才开始稳住声音,慢慢说道:“小觅的爸爸……叫韩风同,是一个无业游民。因为他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连自己都养不活,根本没办法尽到一个父亲的义务。所以我花了一点代价,把小觅从他手上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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