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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np)她想混吃等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吃鱼
寻书默默用手帕擦着眼泪,林淮想着梦郎的经历低落不语,而林淮转脸往别处看,不肯让人发现自己的失态。
冯子瑜从痴醉中回神,见叁人这副样子,笑容狭促,故意问:“这出戏如何?”
“阿瑜你还笑!”林淮指责她,“你太没有同情了!”
“这戏我从小听到大好么。”冯子瑜翻了个白眼,“请了你多少次,一直不来,现在知道戏是个好东西了吧。”
林淮没办法反驳。
父亲讨厌听戏,在父亲的影响下,她也从小对戏院敬而远之。若不是因为七姐被林沅欺负是由去祠堂见她而起,七姐最近的精神不佳她亦有责任,林淮是断然不会来听戏的。
她对林湘始终存有愧疚。
冯子瑜说,她面对七姐时魔怔了似的,都不像她了,但过分亲近也是,破例退让也是,都是因愧疚而始。
不过,七姐本人亦值得她那么做。
有个道理父亲没有教她,但林淮从书里学到过。那就是,对你好的人,你也应该对她好。回握住林湘为了安慰她而覆上的手,林淮提议道:“我们去后台看梦郎怎么样?”
她看戏时注意到,林湘的目光一直凝在那男伶身上,从未移开过。
七姐应该会想见那个什么“明月”吧,林淮暗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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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本来是准备昨天发的,写着写着睡着了2333,最近熬夜太多。还有,好消息,如果顺利,再过个四五天,我就彻底清闲啦,到时候就有空多更文,以及修修前面看不顺眼的地方了。
又,文盲鱼前面搞错了一个词的意思,逡巡不等于环顾,它的释义是有所顾虑而徘徊或者不敢前进。希望大家不要被我误导。





(女尊np)她想混吃等死 (二十八)心情好只需要一句夸奖
林湘对明月没什么兴趣。她是那种很典型的吃鸡蛋不想见母鸡的人,既然喜欢,远远观望就好,离得近了,看清白玉上的微瑕有什么趣?
可是,看了一圈,林淮似乎很有兴致的样子,冯子瑜没吱声,而寻书是沉默的,但眼睛忽闪,显然也很期待。
集体活动里林湘一向随大溜,别人玩得开心她就快乐,于是,她道:“好吧。”
“你们自去便可,不必管我。”刘老挥挥手,让她们走了。
四人被班主领着,进了戏班子歇息的地方。明月独占一个小隔间,门帘拉着,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林淮正要掀帘抬脚往里进,班主拉住了她,表情为难:“林八小姐,您先别着急啊。”安抚完林淮的情绪,班主陪笑,好言解释:“明月他性子怪,不爱见外人,就是面见皇太女殿下……”她说着,拱手以示尊敬,“他也是爱笑不笑的。诸位且等等,明月他一会儿就出来了。”
班主既然搬出了皇太女的名号,林淮还是知道轻重的。她瞄了眼七姐,对方看着也不像很想进屋。
没等她们跟着班主去待客室等候,几根白皙的手指掀开了藏青布帘。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林湘脑中忽地冒出这句古诗来。身为一个画画的,这样的色彩映衬对她而言,属实如画一般惹人遐想。
布帘一点点掀开,先露出一只戴着银镯的漂亮手腕,然后是月白色的层层纱衣,再接着,是绸缎一样的乌发,和一张姿容奇绝、神笼清寒的脸。
皎若出云之月。林湘本以为这是句夸人的虚话,可明月当真有月一样的气质与清辉。袅娜而轻愁,恰合这一世界对男子的审美,难怪,他会那么受人追捧。
明月没想到门口竟站着几位外客,脚步稍顿,他盈盈屈身一礼,礼数周全,声音动听,调子却没多大起伏:“多谢诸位捧场。”这话听不出丝毫感激之意。
不同于台上受时磋磨的梦郎,台下的明月少了憔悴,多了拒人千里的傲性儿。不过,明月嘛,自该高悬天际,独挂空中,光华皎皎、清辉泛寒,独独垂青某人才跌了份儿。
但林湘继而想到明月的身份,他一个伶人,真的能如表露出的一样,只是一轮明月吗?
不该妄加猜测旁人的。林湘忙打住了自己不应该的脑内妄想。
回程路上,四人坐在马车里,还在讨论今天的事。林淮圣贤书读得太多,就想娶个气质型的高门公子,玩软解语、夜添香那套,不管梦郎还是明月,都很符合她的择偶标准,她便多念了几句。
“说起来,皇太女最近病得越发重了。”冯子瑜兴致勃勃给林淮出馊主意,“等……那什么了,你砸钱,我帮忙,咱们动作利落点,运气好了,指不定能把那个明月搂回家。”
“我不喜欢戏子,”林淮很认真的摇头,“你喜欢你去,别带着我。”
“换做别人还成,明月啊,算了,我不爱他那调调,玩着没趣儿。”冯子瑜更喜欢热情款的。
旁听已久的林湘终于忍不住了:“能少说两句吗?”
纵然她清楚,依林淮和冯子瑜的家境,养个小情儿太正常了,但是,当着她的面,把一个有一面之缘的人当货物一样讨论,林湘心里……不舒服。
马车内沉寂了片刻。
林淮偷瞄坐在对面的七姐,林湘垂眼看地,微微咬唇,像是在懊恼自己方才的发火,她似乎想去揪自己的辫子,指头却碰了个空,只好把手慢慢放在了膝上。
“抱歉,我有点失态了。”林湘轻声道。
冯子瑜从另一边挪过来,坐到她身边,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唰”地展开扇子,给她扇风,笑嘻嘻活跃气氛:“瞧把我们七姐气的,喜欢他?”
林湘知道对方是在给她台阶下,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又不能顺着冯子瑜的话说,她想了半天,难得说了次谎话:“其实吧,我更喜欢你一点儿。”
冯子瑜默默拿开了放在她肩上的蹄子,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林淮笑得歪倒在软榻上。好半天,才忍住笑意,自然地转移了话题:“阿瑜你争气一点,我七姐说喜欢你,我保媒,嫁给她嘛,我七姐人很好的。”
冯子瑜纸扇一合,把它往林淮脸上扔,又悲又愤:“嫁个鬼,我祖母还指望我尚皇子呢。”她的未来,注定了一片惨淡。
接住纸扇摇了两下,林淮很没同情心:“可怜的阿瑜,我就好啦,以后可以娶一个钟意的高门公子。”
“早歇了这份心思吧。”冯子瑜不开心,便出言打击她:“高门公子一个个心思深着呢,你这脑袋,小心后院起火,被人玩死。”
“你这是一家之言。”林淮举例反驳:“我父亲就是高门大户出身,我们家就很好。”她就是以父亲为标准在找正夫的。
听罢,林湘忍不住扶额。
真遇到席云那样的,林湘绝对会举一个牌子提醒过于天真的小傻子,上书:“快跑”。
“其实,正院的下人们都在传,娘子有意和孟家结亲。”许久没开口的寻书犹豫出声。她虽没有明言,但这时候提起,显然婚事是要落到林淮头上的。
林淮差点蹦起来。“这婚事不是林沅的吗?她都行簪礼了。”
论起行商,孟家比异军突起的林携玉家底更甚。孟家游商起业,传承数代,连漠北和海南都有门路,人脉极广,只要出得起价,没有孟家找不来的宝贝。
林淮自然知道母亲一直想与孟家结亲,疏通自家在外地的商路。但是,大龄未婚的明明是林沅,她风华正茂,往上数,好几个庶姐都还没娶夫,她一个妹妹,先长姐而结亲不合理法。
“五小姐至今房内连个小侍都没有,娘子更是一点也没有给她说亲的迹象,而且,而且……”寻书一脸纠结,后来,索性连话也不说了,一双杏眸紧盯着林湘看,嘴唇颤动。
林湘忙拉住她的手,轻轻顺着她的背,“没关系,不着急,慢慢说啊。”
“林湘姐,我不害怕的。”寻书冲她笑笑,“我答应过别人要保密,所以后面的事不能说了。”
“保密?”冯子瑜顿时来了精神,凑了过来:“林沅有什么秘密?说来听听,我们口风很紧的。”
这家伙一看就是那种嘴上没门还爱窥探别人隐私的人,林湘嫌弃地把冯子瑜挤过来的肩膀推开。
“没错。”一旁的林淮也不住点头。
她们俩对着寻书一阵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可寻书是谁?这丫头认定的事,五头驴都拉不回来。林湘让出了位置,由着叁个人闹去。
反正有她在,冯子瑜也不可能对寻书做些什么。
快到书店时,连最执着的林淮都泄了气,不再去想林沅的事,开始自顾自失落,“听说,孟家这一代家主的正夫好像是半个番邦人,总是抛头露面的,我可不想有个高高壮壮、还爱往外跑的夫婿……”
林淮软解语、夜添香的美梦无情破碎了。
“放心,你父亲肯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冯子瑜拍了拍她的肩,故意逗她:“实在不行,你就离家出走,你七姐肯定会再收留你一回的。”
这人能不能少煽风点火。看着被带偏,已经在计划下次离家出走要带什么的林淮,林湘叹了口气,保证道:“这门亲事不会成的,别担心。”
再过几日,林沅突然被御封穆城王,林携玉哪里还顾得上女儿的亲事和扩张生意?而孟家,自然也会掂量能不能下河趟这浑水。
回到书舍后,冯子瑜和林淮各拉着林湘说了会儿话。
“看在你是阿淮认可的亲人的份儿上,我好心提醒一句。”书舍角落里,冯子瑜难得敛声正色,她细长的眼睛里一但没了笑意,五官便无端凌厉了叁分,吊儿郎当的浪荡气质荡然无存:
“明月这人,你远远欣赏一下就好,若真把他当成了天上的明月,最后搞得自己失魂落魄,可不怪我。”冯子瑜冷眼瞧着,自认为林湘今日的生气是因为对明月起了心思。
除了那日排戏之事,林湘还没像今天似的,对其他人讲过半句冷语。不是为了明月,还能是什么呢?
“也就是说,我们今天看到的明月是在立人设?”琢磨了一下冯子瑜的话,林湘有点失望,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日哦,现在的娱乐圈还有没有真实的人了。
“立人设……什么意思?”冯子瑜有点懵,没理会林湘的怪话,她继续道:“总之,太女是被今上推到这个位置的,她更适合做一个吟风弄月的闲王。殿下只会看到她想看的那一面,对明月亦是如此。‘天下叁分月,二分夕子留’,这种盛誉,着实不是一个伶人当得起的。且等着吧,明月的下场……不会太好。”
冯子瑜难得和人深入交流,说了一大堆,末了,她觑着林湘,问:“可听明白了?”
“谢谢,我会记住的。”林湘郑重道。不管出于何种缘由,冯子瑜愿意提醒她,都是好的。
她稍微对冯子瑜改观了些。
而林淮就比冯子瑜了解自家七姐多了。
把她拽进后屋,林淮别别扭扭道:“我以后不说那些了。”
“圣人礼乐治国,叁纲有序,我并没做错什么。但是,回到家之后,我想不通问了先生。”林淮看着她,笑了一下,一双眼睛亮得好似夜幕星河,“先生告诉我,同等地看待每一个人,是很难做到、也很了不起的一件事。先生说,她很想认识你。”
“所以,不要道歉,七姐今天什么也没说错。”
林湘定定看着她家小傻子。可能是觉得说这种话别扭,林淮只鼓起勇气看了了自己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侧过脸去,高挽的头发遮不住对方发红的耳朵。
她忍不住揪了一下。
“疼……”林淮连忙捂住耳朵,愤愤控诉她:“七姐你太坏了——”
“哎呀,你第一天认识我?”弯起眼睛,林湘得意洋洋微笑,内心积聚的阴霾被林淮短短几句话一扫而空。她这几天,心情还从没这么愉快过。
林湘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特别的事,但是,被亲近的人夸奖,总归是令人开心的吧?
(小剧场)
二人走后,寻书纠结了半天,看着久违地春风满面的林湘,上前问:“林湘姐,你真的喜欢冯小姐吗?”
寻书这孩子脑子有点轴,旁人说什么她信什么,怪不得后来一直欲言又止、盯着她瞧。林湘哭笑不得,连忙解释,生怕语气不够坚决:“不是!我就是开个玩笑,一点也不喜欢她!”
那就好。寻书松了口气。
几年之前,还在林家的时候,和寻书同居一室的丫鬟神神秘秘告诉她:五小姐和她的丫鬟拉拉扯扯、关系不清的。还让寻书保密,不要告诉旁人。那时,寻书半信半疑,后来,一大堆下人连同事件中心的丫鬟都从林家消失了,而五小姐也一直没碰过男人。寻书这才敢断定,五小姐是真的有磨镜的癖好。
林湘姐也从没起过儿女之情,故而……寻书十分担心。还好,今天的话只是玩笑。
寻书展开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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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大家应该很熟悉,《西洲曲》里的句子。
而 天下叁分月,二分夕子留 是拙劣的化用,没细推平仄拗救,原诗是“天下叁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徐凝的。全诗这里不注了,一贴头两句,格局一下子小了。




(女尊np)她想混吃等死 【番外】勇者琳的冒险手记(上)18
本来想写个可爱的童话故事。唉,最后写成正剧向的西幻冒险了。几个男主的设定和行事逻辑,想尽量贴合主线的话,只有湘湘才能一直可可爱爱。
暂时先放一部分出来,写起来刹不住,估计一两万字才能结束小故事,如果大家不喜欢这种调调,我就单开一本书,把这个番外扔进去。
虽然很容易看出来,但还是标一下:
林湘→琳 林沅→愿
尚黎光→神官 元宵→骑士
琳从小就和村子里的其他孩子不太一样。
她总觉得捉迷藏、扮勇者的游戏过分幼稚,比起跑跑跳跳,琳更愿意一个人在摇椅上晒太阳,又或者,找一个天气很好的日子,去画村边金黄色的麦田。
国王的骑士一年会来村子两次,传播魔王的累累罪行,号召大家加入骑兵队。小小的琳支起脑袋趴在窗边,看着盔甲闪亮的骑士从门前经过,也想过成为这样亮闪闪的人。这个时候,她的哥哥,愿,就会屈起手指,弹一下她的额头。
额头并不疼,可是琳忙于反击,将骑士们抛到了脑后。
就这样,七八岁时,琳躺在摇椅上睡觉、晒太阳,十七八岁时,她还是躺在摇椅上,打着哈欠,懒懒把边角泛黄的厚书翻到了下一页。
王国的边境线离她太远了,与魔王的战争始终波及不到这个小小的村落。于是,琳天真地以为,这样安逸而平静的日子能持续到地久天长。
直到琳十八岁生日那天——
“其实,你是我在路边捡来的东西。祝贺你,平安活到了成人礼。”生日晚餐时,愿用平静的语调,说出了琳的身世。
愿平时最爱捉弄她,琳默默往嘴里送了一勺奶油蛋糕,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拍了拍她的脑袋,愿缺乏情绪起伏的声线破例多了一分劝导的耐心:“你乖乖待在家里。终幕之战在即,作为我的妹妹,等赢了这场战争,王国的疆域和财富,我都可以分你一半。”
说完,一阵黑雾覆上了愿的身体,琳眨了一下眼睛,坐在她身边的愿就凭空消失了。
看着满满一桌还没动的食物,琳轻轻叹了口气。她一个人吃不完呀。
养大她的哥哥突然自爆,说自己是掀起了战争的魔王,还说,等战争结束后,要把王国分给她一半。夜里,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吃撑了,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去回忆关于愿的事情:
愿总是突然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很多很多天。琳一直觉得,他是去干坏事了,所以很讨厌他。没想到,愿居然在做这么坏的事。
作为被魔王养大的孩子,琳很生气。她觉得,自己有义务结束这场战争。「等打败了愿,再回村子里养老晒太阳吧。」琳下定了决心。
背起画板,带上很久之前从铁匠那儿买下、平日用来殴打愿的普通长剑,琳正式踏上讨伐魔王的旅途。
???
这个世界,没救了。
长剑直指一个冒险者的咽喉,对方不情不愿地认输,胜利者琳叹了口气,移开剑尖,弯腰把人拉了起来。
国王又在召集勇者,从王都路过、要往深渊魔王城去的琳顺手报了个名。没想到,想要讨伐魔王的冒险家们一个个这么弱。难怪十几年过去,愿一直在村子和战场来回跑,还能活蹦乱跳的。
琳很失望,非常失望。
打败了从各地赶来的冒险家,琳的称号变长了一点儿,成了勇者琳。
年迈的国王端坐王庭,底下跪着一排的勇者,这样的台词他每年会说两遍:
“年轻的勇者们,汝等是否愿意起誓:肩负起王国的希望,拯救饱受魔王蹂躏的子民,直至生命尽头、回归众神怀抱?”
“琳以生命立誓,必终结魔王作乱之历史,以血、以剑、以灵魂。”单膝跪地,琳学着其他勇者的样子,把手放在胸前承诺。
没有像其他勇者那样选择集结小队,琳打算一个人向着深渊进发。
可是,刚出了皇宫,一个身形羸弱、面色苍白的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礼貌发问:“愿神的荣光照耀你我。请问,您是勇者大人吗?”
突然被陌生人搭话的琳有点紧张:“我是,怎、怎么了?”
白袍男人指间缠着一条银链,链端坠着一只银色十字,右手微微抬起,他将十字展示给琳看,病弱的眉眼如水波般漾开,绽出一个文雅而善意的微笑:
“是这样的,我是教廷的神官,听说深渊里长着一种神奇的流流果,能治愈魔力造成的伤害,所以,我想雇佣一位勇者大人护送我到深渊附近。请问,您愿意吗?”男人小心翼翼地请求,姿态放得极低,似乎害怕琳会拒绝。
琳的确想拒绝他。
神官像一只贵重而脆弱的瓷器,需要小心照料,一定会拖延她打败魔王的脚步。但是,看着男人写满恳求的漂亮眼眸,她退让了,从背后取下了画板。
“你把流流果画下来吧,我看到了,会顺路帮你摘一些的。”
神官惊讶地微睁眼眸,像是没料到她能想到这种双赢的法子。可是,他没有接过画板,只是小幅度的摇头,然后别过了脸,以手掩唇,低咳了几声。琳惊讶地发现,他的嘴唇竟然溢出了鲜红的血液。
天啦噜,画板还在她手上呢,她可什么也没干!
神官好看的眉毛蹙起,长而翘的睫羽轻颤,失色的嘴唇开合,声音像断了的琴弦,低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晕眩过去:“……流流果摘下之后,药效会在几分钟内流失,我……我必须……”
白袍神官身体一晃,直直倒了下去。
琳连忙扶住他轻飘飘的身体,带走了这个累赘。
为了摘到流流果,拯救神官的生命,勇者琳的小队,不得不多了一个成员。
???
琳和神官一起出了王都。
去深渊的途中,要经过卷入战火的城镇、布满浓雾的沼泽、巨龙沉眠的山脉,杳无人迹的雪原,和异兽繁多的森林,琳担忧地看了一眼她身边的神官,总害怕对方半路上就会死掉。
快到战线的时候,废墟遍地,马车无法在继续行驶。琳和神官下了车,走了一阵,转身望着掉了队的神官,她忍不住提议:“我背着你吧?”
“多谢大人,我能坚持。”神官明明脸色煞白,却还硬是要维持仪态,连脊背都不肯弯上一弯。
男人哦,就是死要面子。把画板往神官手里一塞,琳直接蹲下身,示意对方上来,怕神官还要拒绝,便坦白告诉他:“你走得太慢了,耽误时间。”
被明晃晃地嫌弃,神官只好上前两步,拂了拂白袍上的灰尘,迟疑了一下,将两臂圈在了琳的颈上。
少女的馨香萦在鼻尖,温软的手指搭在他的腿上,她不时轻盈一跳,跃过拦路的障碍,神官趴在她背上,只觉得忽起忽落。他平日生活优裕,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咬牙闭目,神官努力忍受这些不适感,琳却突然刹住了脚步,躲在一面破墙后。
“有人来了。”琳小声提醒,不管好人坏人,她都习惯躲远一点。
神官并没有回应她。方才,琳的脚步停得太快,他猝不及防,额头磕上了少女坚硬的后脑勺,眼前一阵发晕。
接任务前应该更谨慎些的。神官想。护送这女孩一路走到深渊的魔王城,不是件容易事。
???
在战争留下的村落废墟里,向琳步来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骑士。
他的盔甲多处破损,原本银亮的色泽也黯淡了下来,甚至溅着未洗去的血迹,行进时带起的金属声响却依旧沉重而令人安心。
骑士一手按着腰间的长剑,时刻警戒着周围的环境,可另一只手里,却始终捧着一束淡黄的小花。
待他渐渐走近,琳看清了他的样子。
血污和旧疤没能掩盖骑士面容的俊美,反倒愈发催化了他身上那种疲惫而坚韧的气质,就像他腰上别着的长剑。然而,他澄静的眼湖中,却并没有战争的风霜,只有层层氤氲着浓重哀意的迷茫。
骑士将鲜花献在废墟的土丘上,久久低头不语,任静谧代替一切语言。
琳有点难过。
如果不是愿、如果不是战争——这个骑士、这个村子,都会是很美好的样子,就像他手里那束淡黄的小花,静静地盛开着。
所以,一定要去深渊,把战争给结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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