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np)她想混吃等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吃鱼
家宴一过,几个人出了正房。或许是林湘的错觉,她总觉得女主大人的情绪变得暴躁了些。
看来,不喜欢这家宴的并非她一个。
心里升起一点儿革命战友间惺惺相惜的情谊,她对林沅的态度放开了些,不再那么畏惧:“现在可以告诉我,让我今天过来是要做什么了吧?”
说真的,林湘好奇极了。林沅这种话说一半、剩下一半下回分解的行径太吊人胃口了。
她眼也不眨盯着林沅,期待对方能给个解释。
她身边的林淮也跟着帮腔:“对!你叫七姐来到底有什么阴谋?”
林沅依旧不答。现在还没到时辰,若在此时说了,林湘定然不肯依从。
“竹峙,给小七撑伞。”
叫竹峙的男子应了,步步靠近,想将那把先前由林沅拿着的纸伞往她头上撑。
竹峙?林湘仓皇闪开叁大步。
妈的女主突然叫她的忠犬刺客靠近自己干什么?
见七姐这般反应,林淮忙护在她身前,瞪向林沅:“七姐和我撑一把就够了,哪需要你的破伞?”
林沅才不理她,只看向拿伞的男人,淡淡道:“竹峙。”
竹峙明白,这是主子让他不用顾忌、依命行事。尽管不明主子为何今日突然将他带在人前、在众人面前直言他的代号,又让他为亲人撑伞,但命令大于一切。他一个错步,就绕开了护着林湘的众人,将伞抖开,撑在了林湘的头上。
林湘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阴影打在了她脸上,转头一看,刺客男主竹峙寡言而阴郁的面庞近在咫尺。
林湘自问,光凭借和女主同为穿越者的老乡关系,是绝对不够让被原着盖戳为顶级刺客的男主之一为她保驾护航、撑伞遮阴的。
这哪里是在给她打伞,分明是看住她的人,不让她逃跑。
日哦,宴无好宴,会无好会。今天她认栽了。以后,要是再主动晃悠到女主面前,自投罗网,她就是狗。林湘暗暗立誓,全然忘了,flag的设立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心知来者不善,林湘决定赶紧让林淮走人:“八妹,你先回去吧,我和她有事要谈,改日再来找你玩。”
她拼命给林淮使眼色,希望林淮快走。
是先撤退,还是留下陪七姐共患难,林淮很是犹豫,没等她做出选择,林沅就替她选了,“林淮,你也一起。”
语气稍作停顿,他看着林湘,道:“我新得了上好的颜料与画册,打算请二位一同赏玩。”
就只是这样?林湘不太相信。连竹峙都请了出来,这家伙一定有什么阴谋!
注视着她警惕万分的模样,林沅悄悄勾唇。
——像怕他一样,林湘似乎,很怕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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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没错。林家上一代是狗血的替身梗。
林沅的身世是参考古早小说里的女主身世设定的,我前面说过,林沅有皇家血脉,大家懂的,狗血值拉满。
不过,林携玉对林沅没有那种想法!从小疼到大的孩子,正常人都不会有想法的!恋童癖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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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np)她想混吃等死 (二十一)结怨
天染轻绯,暮色四合。
池边的风带着几许湿意,徐徐吹过园中的草木,夕阳里的花木随长风而婆娑,草叶下的虫鸟和摇枝以低鸣。这本是个让人无比愉快的黄昏。
——如果林湘没有被点住穴道的话。
站在池边,她动弹不得,身体僵硬有如木偶,只能瞪着一双惊恐的招子,目视林沅的步步靠近。
林湘知道,没有人会来救她——
一旁的林淮早已被竹峙制住,双手被其反绞在背后,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开竹峙的束缚。而仆人们早被尽数支走,此刻水池边除了他们四个,再没有一个过路人。
水池,她,林沅,林淮,傍晚,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还有——同一批人。
林沅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疯子,她难道以为穿越是在做实验?只要满足同样的条件,就能得到同一个结果?!
不管林湘在心底咒骂了对方多少句,也不管林淮口中说出了多么过份的话语、又是如何挣扎叫嚷,林沅始终维持着那副淡漠的神色,只有在抬手给她解开穴道要推她入水的那一瞬,才小幅度地皱起了眉。
就仿佛,她不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而是一块碍了对方的眼、连踢走都会嫌脏的垃圾。
噩梦里原主的感受与此刻的现实重迭。
水液从口腔鼻孔涌进气管的不适感,拼命挣扎也抓不住倚仗的绝望感,眼前诡异而扭曲的暗色世界,震进耳膜里的咕嘟气泡音……
一分钟,两分钟,又或者,一年,还是两年,濒死的槽糕体验让时间失去了衡量的尺度,林湘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林沅一直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眼见水面漾起的波纹越来越小,他扔给竹峙一个眼神。
早受过主子吩咐的竹峙立刻放开了林淮,“噗通”一声跳进水中。
“七姐!”
竹峙刚带着林湘游到池边,林淮就扑了过去。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这样的场景了。几个月前,林湘也是这么被下人带上了水池,双眼紧闭,脸色惨白,接着,就命悬一线,几乎身死。
一双被缚多时的手臂还隐隐作痛,若是换作平日,林淮定然会哭上一哭,但现在,她只是抱住了身上湿冷冷的七姐,用力地挥臂,不停拍打着林湘的后背,希望能让对方将一肚子的池子都吐出来。
也不知是她拍背的方法不对,还是气力不够,明明上一次下人用同样的方法救醒了落水的七姐,但林淮上手时,林湘却怎样也咳不出水来。
竹峙见状,蹲下身来,轻轻在对应的穴道上点了几下,接着使力在林湘背后一拍,林湘便重重咳嗽起来,吐出好大一滩水液。
眼看脸色苍白的女子睫毛轻颤,似乎就要清醒过来。林淮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回来,顾不得许多,她抱紧了林湘,泣不成声。
“别……哭……咳咳……”林湘轻轻出声。她的声音杀哑得不像话,只觉得喉咙和鼻腔似灼烧起来,难受得要命,眼前也模模糊糊的。
死里逃生的经历一点也不美妙。
靠在林淮的怀中,林湘努力睁开酸涩的双眼,她甚至不太清楚自己现在是死是活,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耳鸣头昏,连五脏六腑都是冷的。
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有人在哭?
有人把她抱在怀里,力道大得让人不适,也有人牵起她的手腕,指头带着温热的触感,“七小姐现在的脉象很不稳,主子,要不要请个大夫?”
七小姐……那是谁?
“带她回去,大夫已经候着了。”有谁这样说道,声线如冰。
林湘下意识浑身一颤。
林沅……
她努力把视线望向声源处,视野中,那人红黑二色的长袍晕成了一片,白皙的面庞更是模糊不清、看不分明,可林湘仿佛能看清楚对方的表情,和推她入水时是一样的,林沅有双不喜不悲、漠视一切的眼睛。
她是个没人性没底线的疯子。
林湘彻底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耳边幽幽怨怨,似是有人在哭;而天色昏暗,一灯如豆,宛若鬼片现场。
这一切都太过熟悉,就像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不过这一次,在她眼前哭泣的姑娘,从寻书变成了林淮。
不同于上次的迷茫与疑惑,这一次,林湘醒来,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妈的,她要和林沅同归于尽!
虽然一直不想和女主打交道,但是,林湘从没讨厌过林沅。若真受不了林沅的个性,她怎么可能把小说从头看到了尾?
她知道,林沅对敌人下手利落,却不是嗜杀之人,因此,哪怕很害怕林沅对自己做些什么,林湘却一直怀有小小的侥幸心理:这可是她一路看着成长的女主唉,虽然是个杀手,但绝对不是个坏人。
但是,一个对杀人习以为常的人,道德底线能有多高?
她是个心狠手黑的人,毋庸置疑。
“七姐,你终于醒了……”注意到林湘睁开眼睛,林淮吸吸鼻子,腾地站了起来:“我去给你找大夫来!”
可能是落水的时候伤到了嗓子,林湘说不出话来,没法阻止林淮离开的身影,她只能躺在陌生的房间里,盯着床上的罗帐发呆。
林沅,她把女主的名字在心里念了又念,咬牙切齿。落水的经历实在过于可怖,对于差点死自己的杀人凶手,曾经看书时攒下的那点对女主的好感值压根就不够她扣的。
林湘恨不得将对方剥皮抽筋,把林沅的头摁进水里再拉回岸上,反反复复重复一千次、一万次。
她猛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落进喉管的空气却似一把细针,密密麻麻扎进肉里,从口腔到气管,细细碎碎的疼。
疼痛令她的怒火越烧越旺。
理智无数遍告诉她:忍了吧,林沅有女主光环,当了多少年的杀手,简直是人精中的人精,你斗不过人家的。但一股气就是憋在心里——
她又不是泥人,难道活该被人玩弄、被人捏扁揉圆?
林沅想把她推到水池里便推,想把她救上岸便救,凭什么呢?!
佛系到极点的林湘第一次开始仔细回忆小说的所有剧情。林沅一路混成女帝,可不是一路顺风、毫无波折的。光凭林湘自己,的确做不了什么,但只要在剧情关节点轻轻一推——
听到脚步声渐渐靠近,林湘收回思绪,她低下眼帘,摆出虚弱的样子,乖乖让大夫为她诊脉治病。
——林沅,咱们走着瞧。
夜更深。
初一的夜晚并不见月光,林沅的寝屋还和往常一样,只点了两根昏黄的烛火。
连瑛从室外进来,停在里屋和外屋的交界之处,屈膝跪下,道:“主子,七小姐人已经醒了。”犹豫再叁,她又添了一句:“七小姐她看着不大高兴,应许是对主子……心怀怨愤。”
若没有怨愤,才是一件奇事。连瑛有些想不明白,主子今日为何要这样做。无缘无故的,偏又捉弄七小姐,用的还是之前的法子,这种一而再的行径,不是平白给正夫一系递把柄吗?
这不,八小姐将主子的行径向林娘子处一告,主子就……又吃了一顿鞭子。
“你且下去,不必管她。”
林沅披着外袍坐在书案前,他刚上过伤药,碍于上次的教训,林携玉这次到底不敢下重手,他身上的鞭痕几乎不见血色。一顿不轻不痒的鞭子,换一个验证林湘身份来历的机会,这笔交易值得。
林湘湿淋淋、惨兮兮的面容又浮现在他眼前。
心怀怨愤才好。林湘的脾气看上去很是和软,希望在差点溺水身亡之后,她能够硬气一些。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今日的鞭刑?
容色艳丽的男人懒懒打了一个哈欠,随后轻唤一直躲在屋内的下属。
“竹峙。”
身着黑衣的男性刺客迅速现于人前。
“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林沅如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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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章,大家估计也猜到为什么这两天我没更了。林沅的行为是之前就定下的,但湘湘的反应其实和原大纲有很大的不同。这间接导致了,后面的一部分剧情不能再依照既定的思路展开。
当时开文纯粹是头脑一热。很多东西没有细想,只有个简单的轮廓。所以,不得不花时间重新梳理了一下剧情的走向。
我知道,林沅这章的行为绝对是颗雷,但他的确会做出这种事,“互相伤害”是他和湘湘认识对方的第一步,远在他们建立起复杂的感情之前。
(女尊np)她想混吃等死 (二十二)两月
辰时初刻。
辛茗如往常一般,在街巷口贩卖早食。夏日天亮得早,到了辰时,早点摊的生意已经开始冷落。他总算清闲下来,放慢了手头的工作,只等客人点明要饼,他才开始现做。
辛茗自小便踩着板凳和厨房打交道,十二岁那年,就帮着父亲接管了早点摊的活儿,对一应流程熟稔到几乎不用眼睛、凭手感便能做到毫无差错的地步。
油亮光滑的面团在他手下擀面杖的推滚与手指的拉拽间,变得形状浑圆而薄厚适中,点点翠绿的葱花与淡黄的油酥从雪白的饼皮中露出,说不出的漂亮诱人。
将擀好的饼铺在铁板上,伴着滋滋作响的油声,他掀开案板上的白布,那里面放着裹好油酥、只待擀开的面团。
只剩两块了。
目光在放在木案最左侧的莹白面团上停顿一息,他抬起手,拿了右侧白面上点着葱花的那块,重复之前擀饼的动作。
往日,林湘都是这个时间走到巷口,叫他小哥,说要他做一个不放葱的酥油饼。可四天了,已经整整四天,最左侧的这块没有葱花的面团做成的酥油饼,都被他带回家,进了小弟阿笑的肚子。
自己欠着的账明明还没有抵消,林湘她……为什么不来了?
又抬起头往巷子那一头看去,那个总是步履懒散的姑娘依旧不见踪影,辛茗心下烦躁,将手上擀好的饼皮摁上了铁板。
不讲信用!
日渐东升,来吃早食的客人越来越少,巳时过半的时候,早点摊前已经一个食客都不见了 。
手里捏着那块放了许久的面团,辛茗又看了一眼巷口。
再等一炷香,要是林湘不来,这个饼,就还带回家给阿笑吃。
擀面杖将圆润的面团擀成瘪瘪的椭圆形,辛茗放慢了手上的速度,缓缓将面饼擀制成形。
给林湘特制的酥油饼,除了用一点葱油代替了葱花之外,就连油酥的分量,辛茗也加了不少。既然和林湘约定了要以早点钱来抵债,他便特地为林湘的食物多加了里料,以此来抹消一顿早点里他可能赚取的那一丁点儿薄利。
若是明日,林湘还不来,他便不为她单做了。辛茗盯着案板上光润而油亮的半成品,这里头油酥放得太多,阿弟容易上火,总吃这些也不好。
小语应该会爱吃吧?只要和林湘那厮扯上关系,小语就像被人蒙住眼睛一般,毫无判断能力。
那以后就小语和阿笑换着吃。
在心里敲定了办法,辛茗低下头,开始煎今晨最后一个酥油饼。
都这个点了,辛茗还在卖早点?
准备去书店上班的林湘犹豫着要不要顺便吃个早午餐。在林家休养了两日,一养到有力气下床,林湘便迫不及待跑了。她养病的房间就在林沅的院子里,在那儿住着她膈应。
说来奇怪,为了验证是否能通过死亡的方式回去,林沅明明能做出将她推下水池这种疯子科学家的操作,但后来,她活蹦乱跳离开时,林沅也没有多大的反应,至少,完全没有一个得知实验失败、不能回到现代的人该有的失望。
或许,林沅这一系列行为的背后还有别的目的。但无论如何,林湘受了一场大罪是真的;对林沅的好感度跌至负999是真的;想搞死对方的心情也是真的。
走到食摊前,她轻轻咳了一声,等辛茗闻声抬头,才用沙哑的嗓音道:“要一碗粥,一个鸡蛋。”
几日不见,她的声音怎么哑成了这样?身形似乎也清减了许多,淡青的春衣穿在身上,看着宽大而厚重,仿佛见风就倒,眉宇更是盈着一股苍白的憔悴。
辛茗仰脸打量她,张了张唇,想问个究竟出来。她这幅模样,连他见了也心生担忧,若是被小语碰见了,岂不是要心疼死?
“好。”
每日的早点还有剩余,为林湘盛了一碗米粥,又端上两个鸡蛋,他站在桌边,看着林湘细细吞咽的样子,忍耐了许久的疑惑终于道出:“林姑娘,你这是…病了?”
林湘点头,她的嗓子从落水后就走了音,大夫说是不小心伤了喉咙,让她少说些话,慢慢养着,因而,她言简意赅道:“意外。”
早点摊空荡荡的,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客人,想着方才辛茗正在煎的酥油饼,她问:“你用过早饭了?”
辛茗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关心这个,轻轻摇头,“我平日都是收了摊回家吃的。”早点铺的东西是要卖钱的,他不舍得动。
“饼。”林湘扭头看了一眼辛茗煎饼的摊子,她当然认得那是特意做给她的,“我这两日不能吃硬物,你吃了吧。”
那是带回家给阿笑的。
辛茗本想这么和她解释,但林湘已经起身,去粥桶用长勺刮了几下,给他盛了半碗粥出来,“吃吧。”她说,“我请。”
把瓷碗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林湘忍不住出言提醒:“要吃早饭。”她上辈子就是因为不好好吃饭,才怎么也长不高。
拗不过她,辛茗只好拿了饼来,坐在林湘对面开始用饭。
这还是辛茗第一次坐在早点摊上吃饭,还是跟客人一起吃。他不自在地拿着勺子在米粥里搅动,平日要干活,辛茗吃饭从不细嚼慢咽,他没那个工夫,食物只要进了肚子就行。但坐在林湘面前——辛茗总算能够理解为什么小语每次都刻意磨磨蹭蹭,一口粥喝半天了。
在她低下眼睫,慢条斯理、小口吞咽的时候,辛茗压根不敢像平日那般风卷残云,怕得到对方的侧目而视。
辛茗不喜欢这种感觉。
与对方同桌而食也好,下意识地注意自己的吃相也好,都很讨厌。
都很讨厌。
他皱起眉,加快了进食的速度,狠狠咬下一块酥油饼,吃得脸颊微鼓,还要分出心神注意林湘的表情,结果,林湘不仅没露出嫌恶的样子,还冲他笑了一下。
发白的嘴唇因进食而添了一丝淡红,偏圆的杏眼弯弯,多了潋滟的神采,她笑起来的时候,那张苍白而憔悴面孔刹时活了过来,显出几分清丽与朝气来。
偷看别人被发现的刺激让辛茗心下一跳,他连忙低下头,然后小小地,咬了一口手中的饼,慢慢地咀嚼。
无缘无故的,这家伙冲他笑做什么?平白吓了他一跳。
用过早饭,林湘慢慢往书店走。
卧床不起的那两天,她让林家的下人通知了寻书,说她要在林家待上两日,让寻书自己先开店营业。也不知,寻书这几日能不能一个人把书店看顾好。
掀开竹帘,寻书就站在柜台后面,见她进来,原本稳重的面容骤然变色。林湘知道寻书是在为她现在的样子担忧,忙简单解释了两句,安抚下对方的情绪。
寻书将书店照看得很好,中午歇业的时候,她把这几日记下的账拿给林湘看,全写在两张宣纸上,寻书识字还不算全,一些书目的名字明显是照猫画虎比上去的,但已经写的不错了,生意和之前相比也差不多。
现在是六月初,到八月十五还有两月有余,现在多教寻书一些,等到了八月,寻书应该能一个人理清账目、看好书店。
林湘松了一口气。
傍晚关店的时候,寻书执意要陪她回家。站在门边,她等着寻书关门上锁。小姑娘今天一整天很把她看得很紧,什么也不让她做。
林湘目光闪烁。她其实应该养养身体再来店里的,但时间过一天少一天,她能自由支配的闲时间不多了。
“林老板。”
柳大夫不知什么时候从药铺里走了出来,神色担忧:“看过大夫了吗?”几日不见,林湘瘦了一些,也变得……不那么快乐了。
一个医生问她看没看过医生,实在是太怪的。林湘有点想笑,她撇了下嘴角,怕它突兀地扬起来,一字字认真答了:“看过的,包了药。”
“那就好。”他道。
若是之前,他露出担心的神情时,林湘至少会宽慰一句,或许还会出言解释她突然病了的原因。柳砚青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哑意,他知道,小姑娘现在不能多言。但忍不住的,他总想把原因归咎为对方对他的疏远。
放弃心中不理性的分析,他维持着普通邻里应有的尺度,出言提醒:“千万注意身体。若有不适之症,我的医馆就在这里。”
——生了病也好,不开心也好,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这样的话,不该是一个邻里说的。
(女尊np)她想混吃等死 (二十三)皎皎出云之月
旭日高升,林淮穿了身利落的骑服,和冯子瑜一路长街纵马,绕过无数街巷,最后停在林湘的书舍前。
翻身下马,掀开半透的竹帘,她跨过门槛,未见人先出声,喊道:“七姐,我来找你啦。”
林淮抬眼一扫,七姐和她的侍女两人坐在了一块,似乎在说什么小话。那侍女手里捧着一本幼童启蒙的读物,一字字念着,而七姐不时赞许地点头。
听见她的声音,林湘抬起头,将手指放在了嘴唇上,示意林淮保持安静。林淮撇撇嘴,和冯子瑜两个人去了另一头翻书架打发时间,郁闷地等七姐忙完。
小半炷香的工夫,寻书才磕绊绊念到最后一句:“……只此呈示,万无一失。”
“林湘姐,我念得对吗?”寻书放下书,不安地询问林湘的意见。
“超级好,基本上没有读错的音。”看着寻书勾起唇角羞赧浅笑的模样,林湘暗暗感叹,多好一读书的苗子,怎么就白白耽误了呢。
林湘对古人的叁十六字母半通不通的,她更习惯现代的声母韵母表,但那些又不好教给寻书,故而每次教寻书认字音,她都是直接告诉这字读什么。所幸寻书有个好脑瓜,在她这种死记硬背式的教法下也能记住。
表扬了寻书几句,她把几个读错的字音跟寻书一一说了,又教了对方一回,接着,才从柜台后出来,去找林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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