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亭录(1V1古言)双C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闲雨
薛铮斗得兴起,突然纵身而起,低叱一声,“风狂海啸!”
磅礴剑气铺天盖地而来,风起云涌之际,薛铮忽听少女低哼一声,呼声痛楚,似极力忍耐着什么,他将剑势一收,飞身跃来,下意识将面前散着热力的身体一捞,果然于她肩上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伤得重不重?”他低声问。
“放开我!”少女挣扎着,手中软剑一指,抵上薛铮喉咙。
薛铮的手臂揽在她腰上,一时不敢动弹,两人大口粗喘着,鼻息相交,热气喷在对方脸上,胸腔中心脏急速跳动,他额上的汗滴到她衣上又化开,剧烈起伏的胸膛离她不过半寸。
黑暗之中他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他,但对方沉重的喘息就在耳畔,他的铁臂牢牢箍着她,她的纤腰在他臂弯中僵直紧绷,两人汗湿炙热的身体近在咫尺,于对方都是不容忽视的压迫和存在。
软剑自他喉间滑下,少女沉声道,“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薛铮还未答话,外头已隐隐传来纷乱脚步声,他眉心微绞,放开横在她腰间的手臂,“有人来了,你快走。”
“你不走么?”
薛铮手掌在她背心轻轻推了一下,将她推向门边,“我不会走的。”
少女跺脚,“冥顽不灵。”
她未再停留,闪身出了地牢。
薛铮还剑入鞘,长长呼出一口气,回到地牢中间盘腿坐下。
宴亭录(1V1古言)双C 第二十八章年行舟的故事3
第叁章
薛铮被带出了地牢。
正是晚上,浩渺夜空之中明月如盘,尽管月色柔和,薛铮还是觉得眼睛有一刹那的刺痛之感。
他昂首阔步,沉静地踏入明月殿。
宽敞的主殿中,掌门颜渊面沉如水,正端坐中央,几位峰主分坐他左右首,脸色也不太好看。
薛铮看向站在颜渊身后的尹玉,她目光晦涩,只看了他一眼便即低头。
他心下一沉。
果然掌门颜渊开口了。
“薛铮,你可知罪?”
薛铮行了一礼,虽低着头,但仍不卑不亢道:“弟子知罪——两日前曾放走闯入藏经阁的偷盗者,除此以外,弟子自问并无其他过错。”
半晌,颜渊威严的声音在他前方再次传来,“弑师之罪,你不承认?”
薛铮掷地有声地答,“弟子不认。”
殿内响起一阵叹息之声。
颜渊目中闪过一丝挣扎之色,默然许久,终是一字一顿道:“无论你认与不认,弑师之罪已成定论,即刻于明月殿前处于剐心之刑,以儆效尤。”
薛铮浑身一震,不能置信地抬头看向掌门。颜渊迎着他的如炬目光,沉声道:“战堂已询问过指剑峰外室弟子,无一人能证明你在杨峰主遇袭之时呆在指剑峰,何况刚刚前日闯入藏经阁那女子进入地牢欲救你出去,显然你们是同伙,薛铮,你还有何话可说?”
“掌门!”薛铮额上青筋浮现,面容微微扭曲,声音已有些嘶哑,“弟子不服,当日——”
“住口!”颜渊打断他,疾言厉色喝道,“我明月宗向来尊师重道,弑师之罪天理不容,你拒不认罪,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向你师父认错?尹玉——”
尹玉跨前一步,垂手敛目道:“弟子在。”
“你亲手去把这孽畜绑了,押到殿外,即刻行刑!”
“弟子遵命。”尹玉面无表情,自腰间取下缚绳,紧走几步,下了台阶来到薛铮身后。
薛铮目含悲愤之色,正欲挣扎,却听一道细细的语声传入耳际:“稍安勿动。”
他怔了怔,身后的尹玉一面缚住他双手,一面以仅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殿内这么多峰主,你能逃得掉?只有出了这殿门,或许才有一线生机。”
她不动声色,在缚绳上打了个活结,拾起薛铮的铁剑,起身道:“走吧。”
薛铮不声不响,转身跟随尹玉走出殿门。颜渊微虚着眼,目光落在他背后缚住双手的绳结上,转头对诸位峰主道:“此事已算了结,那么杨峰主的后事——”
行刑台位于明月殿正前方数十丈开外,薛铮刚走上邢台前的阶梯,身边的尹玉脚步便一顿,薛铮会意,双手挣开绳索,身形一展扑向尹玉,出其不意抢过她手中铁剑,连剑带鞘倏然一横,架住她疾步退开。
“尹师姐!”押解的战堂弟子齐声惊呼,一时不敢上前,须臾之间,薛铮已擒住尹玉飞身而逃,大批战堂弟子立刻持剑追去,喧哗声传入主殿,几位峰主正欲出殿查看,颜渊却道:“指剑峰不可长时无主……”
传剑峰峰主霍然起身,焦急道:“掌门,外头如此喧闹,恐有事端,行刑之事不能大意,不如此事稍候再议。”
颜渊只得颔首,“去看看吧。”
薛铮一路逃下承剑峰,听得峰顶上警钟大作,眼见大批弟子如潮涌来,紧追不放,各峰上亦有弟子正在汇聚,他踌躇片刻,将尹玉放开。
尹玉目光闪动,“去吧,你身法快,我在你施展不开,保重。”
“多谢师姐。”薛铮低声道,向她行了一礼,随即钻入密林之中。
尹玉抬头一看,不远处追兵已至,当先一人率先压众而来,却是功力深厚的传剑峰峰主,此人刚正不阿,颇有些迂腐,她心道不好,正欲唤回薛铮,探身往林内一看,他却已不见影踪。
薛铮刚一钻进树林,便有一人飞身而至,握住他手腕,“去传剑峰。”
他闷声不语,随那人一路狂奔,衣袂飘飘中,两人越过山谷,往传剑峰靠海的那壁悬崖赶去。
天边晚云散尽,苍穹之上圆月如镜,寒光皑皑,高阔山林间火把蜿蜒成线,很快有弟子发现了两人踪迹,蝗蚁般包抄而来。
年行舟抽开软剑,冲开传剑峰上弟子的围截,与薛铮且战且退,来到悬崖之前。
“跳吧。”她道。
薛铮往身后看了一眼,黑压压的追兵在传剑峰峰主率领下已赶上前来,与传剑峰上弟子汇合,只几息之间,便已逼近。
他退无可退,咬牙往崖下一跳。
耳畔风声凄厉,胸腔中压力骤增,高空坠下的失重感令他心生彷徨,时间被无限拉长,似乎过了很久,才感觉到身畔水花飞溅,浑身剧痛之际终于重重跌入海水之中。
身体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他坠入海水深处,紧抱住手中铁剑,待下坠之势稍缓,方才狠狠蹬腿,向上浮出海面。
他抹去脸上水珠,展目四望,见不远处那少女也冒出头来,方才松了口气。
她很快游过来,朝他打手势,“这边。”
薛铮随她游到岸边,她带他绕到一块礁石后,放走藏在此处的一艘乌篷小船,却又领着他钻进礁石边的一丛树枝后,道:“等一等。”
果然不久之后,十数只明月宗青篷大船开足马力,追着那只乌篷小船破浪而去,很快消失在视野之内。
薛铮疑惑道:“你还有帮手?若是被抓到如何是好?”
年行舟笑了笑,笑容中颇有几分骄傲之色,“驾驶小船的是我师姐做的一个人偶。”
“人偶?”薛铮吃了一惊。
“对,我既然要救你,当然要做足准备。”她正色道,“跟我来。”
薛铮随她绕到另一块礁石后,上了一个竹筏。
年行舟撑开竹筏,拿起一只船桨,缓缓划动竹筏,“我们顺着阴影划,他们看不见的。从这里往东有个小岛,先去那儿避一避吧。”
薛铮默默拿过她手中船桨,竹筏漂流本是顺水,加上人力驱使,很快乘浪离开了白慕山脉范围。
此际月光如银,洒遍平静广阔的海面,波光烁动间,时不时有鱼儿跃出海面,溅起一串水花。
海天之间静谧无垠,薛铮机械地划动着船桨,迎着月光的面庞上满是迷惘之色,眸底阴霾重重。
许久,他才将目光转向面前抱膝而坐的少女。
她仍然穿着夜行衣,浑身湿透,连坐的地方都是一片水渍。
“为什么救我?”他盯着她,若有所思地问。
年行舟看他一眼,把眼光调开,“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她没有回答,转而道:“再往前行一刻钟便到了那座小岛,先去岛上把衣服烤干吧。”
薛铮见她不说,便也不问,两人重又沉默下来。无涯深海中浪潮微微,无穷无尽,他只觉身若浮萍,天地广阔,却不知该去往何处。
不一会儿竹筏果然行至一座小岛边,两人下了竹筏,合力将竹筏拖上岸,藏在礁石后。
这座小岛果真很小,方圆不过数里左右,幸而岛上生有繁密树林,林间花草丛生,倒是个不错的藏身之所。
年行舟来到一棵大树下,用剑挖出树下埋的一个大包袱。
薛铮见包袱内各种物品置备齐全,甚至还有两套衣服,不觉诧异道:“你竟准备地如此周全?”
年行舟摸出一个油纸包,朝他递来,“吃点东西吧。”
薛铮摇头,“我不饿。”
她也不坚持,自己拿了一块干粮咬在口中,去找包袱中的火折。
她吞了两口干粮,才解释道:“我要上你们明月宗拿剑谱,自然事先要把退路考虑清楚,也要做足相应的准备,不过当时你没追上来,这些东西就没用上,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薛铮默然点头,随她到林间找了一块干燥的空地,生起火来。
年行舟用树枝搭了个简易的架子,搭了一件衣袍在上面,将火折递给他,“你去那边生火烤吧。”
薛铮明白过来,一言不发地接过火折,转过架子后,重新将干树枝拢作一团,点燃火。
火苗渐渐扩大,他将湿衣脱下,正解开腰上裤带,不经意抬头,却见架上搭着的衣袍上,映出一个淡淡的影子,那边火光熊熊,袍上的影子虽然朦胧,但能辨出她脱衣的每一个动作。
他忙把头转开,脸微微红了红,不由自主想到那晚自己手臂揽住的那抹纤细腰身。
“啪嗒”一声,架上甩来一条长长的布带,一股湿风扑来,这边的火苗扭了几下,熄了。
那边的影子更加清晰,薛铮不受控制地瞄了一眼。
她头往后仰着,两条胳膊举在脑后撩着披散下来的长发,解除了束缚的前胸因这个动作更加高耸明显,甚至能一眼看出坚挺的形状。
他一时心跳如鼓,暗骂自己一声,垂下眼眸,这才发现刚刚生起的火熄了,忙去摸索地上的火折。
“薛铮?”她在那边开口唤他。
“……什么事?”他过了片刻才回应。
“我从你们藏经阁里拿出的那本剑谱,你想不想看?”她取过一条干燥的布条,重新将胸部里叁层外叁层地裹好。
薛铮还未回答,那边已甩过来一卷书册。
“《羲和剑谱》?”薛铮接过,看了看封页上的几个字,可有可不无地翻开。
他突遭变故,思绪纷乱,原本没有心思看什么剑谱,但就着火光翻了两页,竟不觉心魂俱惊,忍不住一页一页往下看去。
年行舟换好衣服,将湿衣搭在架上,拿了个两个水囊绕过来,他也浑然不觉。
她在他对面坐下,打量着聚精会神看剑谱的少年。
他眉心轻绞,英挺的鼻梁下嘴唇紧抿,棱角分明的五官在火光映照下越发显得漂亮刚毅,似乎比燃烧的火焰还耀眼几分。
她丢了一个水囊到他怀里。
薛铮如梦初醒,抬头一看她正坐在对面,急忙放下剑谱,手忙脚乱地去捞衣服。
他将湿衣服拽在手中,又觉自己有些多此一举,不由讪讪放开。
“想练么?”年行舟将水囊递到唇边,喝了一口。
薛铮毫不犹豫点头。
她欲言又止,想了想先把话题岔开。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他眼里现出惘然之色,但瞬息之间,眉目凛然起来,“我要回去。”
年行舟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回去?”她不能置信地说,“费了这么大功夫才逃到这里,你现在说你要回去?”
“对,”薛铮放下剑谱,笔直的目光望过来,“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也一定会报答你,但我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去做。”
“你要回去证明你的清白?你觉得你回去还能保住性命?”她有些生气了。
“我会先潜回风回城,小心行事,弑师罪名我无所谓背不背,但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他的死,我必须要查个清楚。”薛铮低声但坚定地说。
“不行!”她沉下脸道:“你的命是我救的,你要回去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薛铮吃了一惊,面色冷下来,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赤裸着上身,肩宽腰窄,肌肉紧实,颀长强健的身躯无端给人一种压迫之感,但她一点也不畏惧,仰着头与他对视。
“你不同意我离开?”他冷冷问。
“不同意!”她也站起身来,“我说过,我救你是有条件的。”
“可我并没有要你来救我,”薛铮寒声道,“我也并不认为,你救了我,我就必须事事听你的,你说的条件,就算我现在不能满足,日后也一定会办到,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好吧,” 她注视着他瞳底渐渐酝酿起的波澜,弯腰拾起地上的铁剑递给他,“拔剑。”
“你什么意思?”薛铮觉得耐心快要用尽了。
她亦从架子那端猫腰取过自己的软剑,直起身笑了笑,“薛铮,我们公平解决,你若赢了我,你可以随意离开,但若输给我,就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她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薛铮眨也不眨眼地盯了她片刻,一字一顿道,“一言为定。”
宴亭录(1V1古言)双C 第二十九章年行舟的故事4
第四章
年行舟扭头走到一处开阔之地,拔剑,转身。叁尺软剑在月光映照下湛然生光,清透莹亮,她专注地瞧着手中之剑,以手缓缓抚摸过剑身,抬头之时,目中辉芒一闪,“小心了!”
她飞身而来,剑光闪动中,银芒纷纷,如花雨坠落,薛铮眼前似漫开一片花海,流光飞舞间月色精华盈盈闪烁,是极柔极美的梦幻之景,令人目眩神迷。
但他敏锐地嗅到其中的杀机。
霎时之间,雪刃霜箭沓如流星,虚虚实实,风驰电掣而来,攻向他身体的每一处地方。
“叮”地一声,浑厚剑光扬起,准确无误地挡住隐在无数银色利刃中的那柄软剑。
年行舟身披月光的身影突现,轻赞一声,“挡对了。”
“你的剑法有变。”薛铮一面说,一面反手上挑,剑气冲开对方剑上推来的黏缠劲力,划了个圆弧,自下而上急速递出,势如卷席疾冲而去。
她腾身飞跃,持剑的手腕略一颤动,银光乍起,再是一阵花雨撒下,瞬间凝结为数条银龙,吞噬掉寒气波光,银光熠熠中雨歇云散,浪平涛息。
他撤回剑势,再是一招浊浪排空推出,银龙昂首摆尾,将汹涌剑气尽数化去,潮生剑法再次被压制。
“破!”薛铮低喝一声,直接横空一剑,劈向其中一条银龙。
银龙化为花雨四散飘飞,他心知劈了个空,正欲随势变招,一道清亮剑光已斜斜刺来,在他转身之际抵上他的咽喉。
“这次错了。”她现出身形,语声中隐有笑意。
薛铮愣了一愣,随即将剑一收,“我输了。”
两人対持片刻,年行舟收了软剑,“你说的话可算数?”
他神色有些落寞,但很干脆,“自然算数,我不会再提回风回岛一事。”
他停了停,追问,“你要我答应你的事是什么?”
她却转开了脸,自顾走到一边坐下。
薛铮见她面色犹豫不决,以为她还未想好,便道:“我既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你想好了告诉我便是。”
他自嘲笑了笑,走回火堆边坐下。若是几日之前的他败得这么快,这么惨,也许还会不甘,会失落,但这几日之间,打击一个接一个,他只遗憾了一瞬便完全接受了。
这一夜皓月清美,天际中星河灿烂,他心潮起伏,辗转难眠,间或往远处看一眼。
她一直盘腿端坐于树下,像尊雕像似的纹丝不动。
次日清晨,薛铮拿起那本《羲和剑谱》翻开。
羲和剑法至刚至烈,包罗万象,浩瀚无边,他自己悟出的潮生剑法是以水为依托,羲和剑法则是以太阳为支点演变出无穷尽的幻化,太阳普照万物,赋予大地生机,是天地之间的光与热之源,而这套羲和剑法,充满着古朴纯粹的气息,甚至有许多现今已遗落的,上古时代的妙谛真言。
他眼前缓缓展现出了另一个瑰丽的世界,不免如醉如痴,内息自然随着剑谱首卷的羲和功法流转。
不知不觉已至午间,金阳当空,他沐浴在阳光中,身体中充满了丰沛力量,身周像是镀了一层金色,眼眸中熠熠生辉,精芒闪动。
远处树下调息静坐的年行舟将他的变化全都瞧在眼里。
她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
尽管她表面上看起来无异,但身体中的内息完全不受控制,杂乱无章地嚣叫着四处乱冲,她咬牙压制了四五个时辰,到这时已经无法支撑。
那晚在地牢里与他交过手后,她知道以青宴山传承的剑法对上他的潮生剑法胜算不大,所以调动了压在丹田深处的望舒功法。
望舒剑法以月亮为本,至柔至美,月亮本是引动潮汐的主要力量之源,因此望舒剑法可以很轻易地压制潮生剑法,她果然很快就赢过了薛铮。
但望舒功法一旦引动,带来的后果也是严重的。她两年前开始修习望舒剑法,每每发觉内息有异时,便强力压下,于艰难迂回中一步步提升境界,直至叁月前从丹青阁陆醒处得知望舒剑法的来龙去脉后,她一直未再引动这功法,就是知道若无至刚外力调和内息,终有一日会出现这种失控的情形。
她不由自嘲地想:看来侥幸之心不能有,这一日竟这么快就来了。
来崇清洲之前,大师姐和叁师姐语重心长地叮嘱她,要她物色好人选后,一定慢慢来,先与对方多培养一下感情,换言之,就是生怕她太直接,一开始就把人给吓跑了。当然,她们的小师妹才貌俱佳,对方是不可能不喜欢她的,但她有时太硬,太直,不懂婉转柔情,或许会把事情弄僵。
年行舟思考过这事,她也不是不想慢慢来,可她自知性格沉闷,既不活泼也不娇憨,更不知如何与人培养感情,所以发现薛铮对剑道的热爱和沉迷后,果断地选择了他,他无法拒绝羲和剑法,自然也就无法拒绝她——也应该不至于……被她吓到。
何况他已欠她一个人情,昨夜又输给了她。
看他方才情形,羲和功法已经入门,应该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她决定不再为难自己。
薛铮此际坐在一块礁石上,正在闭目调息,朦胧中忽觉身畔有异,睁眼一看,不由吓了一跳。
她双颊嫣红,眼眸异常明亮,双唇红若滴血,胸口不断起伏着,似乎站都站不稳。
想着她一直坐在那株树下没有动过,他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了?”他起身跳下礁石,想过来扶她。
“别动!”她摇摇晃晃地举起了手中的软剑,晃了一晃,才指向他,“你答应我的事,现在可以兑现了。”
薛铮神色一凛,站直身子,“你说。”
“……”她红唇翕动,深吸一口气,“……把裤子脱了,到那边躺好。”
“你说什么?”薛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把裤子脱了,去那边躺好,我……很快就好。”她硬着头皮重复。
他目瞪口呆,半天才理解了她的意思。
“你要我答应你的就是这件事?”他眼角微抽,唇角轻颤,希望是自己理解错了。
“对,就是这事。”她头昏眼花,气血翻滚,“快点……你总不至于要反悔吧?”
薛铮注视她片刻,手握成拳又放开,眼眸变得幽暗冷静,什么话也没说,开始解腰带。
他手放在腰带上,停了一瞬。
“你救我,不许我离开,就是……为了这事?”他紧紧盯着她。
“是。”她觉得胸腹之间传来阵阵钝痛,岔开的内息像冰冷的毒蛇在四窜着撕咬她的经脉。
她狠狠瞪着他,“你不答应?”
“怎会不答应呢?”他笑了笑,不过笑容有些怪异和僵硬,眼里的神色也是冷的,“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做这种事自然没问题。”
他很快脱下长裤,又脱下亵裤,卸下鞋袜丢到一边。
她眼光不错地看着他。
他迎着她的目光,手放在上衣衣扣上,“上面要脱吗?”
“不必。”她马上回答,“去树下。”
他眼中闪过一丝羞愤,不声不响地走过去,直挺挺地躺下来……
首-发:tianmeixs (woo16)
宴亭录(1V1古言)双C 第三十章年行舟的故事5
第五章
薛铮闭着双眼,炽烈的阳光透过树梢照在脸上,这样明亮的日光下,即使是在了无人烟的荒寂孤岛上,也令他的羞愤之感更加强烈。
他这样算什么?算是她的……性奴?不分时间、地点,今后是不是也是这样,只要她一起兴,他就得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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