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亭录(1V1古言)双C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闲雨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落到这个境地。
一双带着茧的手抚上了他光裸的大腿,巨大的羞耻感令他拽紧了拳头。
冰凉的水落在他双腿之间,他吃了一惊,不觉睁开了眼。
她同样脱去了下裳,正跪在他身边用水冲洗着他的下身,几乎没有接触他,这令他感觉稍好了一些,至少……暂时没有什么让他觉得耻辱或是难受的其他行为。
她放开已经空了一半的水囊,跨坐到了他腿上,觉察到他的目光,她哑声说:“别看我。”
他将目光调开,感觉到她的手在他腿间摸索着,慢慢握住了他半软的性器。从未有过的强烈刺激令他浑身一颤,他咬紧牙关,吞下差点滚出口的呻吟,试图忽略这种陌生的,令他难堪的快慰之感。
年行舟皱着眉头,努力压制住身体中猖狂作乱的内息,套弄着手中逐渐苏醒抬头的阳势。
来崇清洲之前,她恶补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知道第一步,是要让对方的阳势先硬起来。她叁师姐还把她关在了一间屋子里,拿走她手中的剑,命令她将桌上放置的一排假阳具全都套弄一遍,不许她粗暴对待。
现在看来这种训练还是卓有成效的,至少他在她手中很快坚挺饱满,显出骇人的尺寸,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暧昧,脸庞染上了从未见过的红晕和魅色。
他应该是差不多了……
她摸了摸自己身下,那里干涩紧闭,显然无法吞下这样一个巨物。
她喘着粗气,努力回想着师姐们教给她的知识,但她现在天旋地转,一阵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四肢百骸处传来,眼前变得迷蒙不清,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管了,不就是痛一些,反正再疼也疼不过经脉濒临破裂的疼。
她眼睛一闭,扶住阳势往自己腿间塞。
但他根本进不去。
她徒劳地握着他在那一片地方顶来顶去,浑身大汗淋漓,偏偏她越急,越无法顺利进入,似乎不是她不怕疼就能解决的事。
薛铮被她胡乱粗暴的动作弄得快崩溃了。他汗流浃背,身下既疼又胀,心中还有巨大的羞辱感挥之不去,偏偏这种折磨看起来根本没有结束的时候。
他眉头紧皱,咬紧牙关望着树梢空隙中透出的蓝天白云,身躯僵直紧绷,五指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草丛。
听见她在他身上喘息,他忍不住将目光转回来看她。
她也在看他,不过眼神没什么焦点。他看着她握着他磨来磨去,急切而又慌乱,冷冷出声问道:“既是不会,为何要与我做这种事?”
她骑虎难下,脸绷着不显端倪,心中几近绝望,但事情已到这个地步,不行也得行,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还从来没有失败过。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也许没有他的配合是不行的。
她只好直言相告,“我修了一年多的望舒功法,昨晚与你比剑之时用了望舒剑法,现在内息出了乱子,压不下去,你……已经开始修习羲和功法,内息只要按照功法运转过,你体内的阳气就可以……”
他明白过来,同时发现了她的异常。
“……你怎么不早说?”他既愤怒又无奈地说,支起上身审视着她,她瞳孔下已经出现了一抹青色,刚才艳红的嘴唇现在也变得乌青,情况好像的确很严重。
“早说有用吗?”
他怒道,“怎么没用?”早说他一定会配合她的,都已经上了她的船了,羲和功法他也开始修习,他……还能怎样?
“那你会吗?”她问。
他顿时哑口无言。
她尽力回想着之前学过的东西,“要先出水。”
“出水?出什么水?”
“就是……就是润滑的水……”
他茫然片刻,问道:“那该怎么做?”
她深吸一口气,“脱衣服。”显然她刚开始低估了这事的困难程度,原以为可以很快完事,不用全脱的。
他赶紧坐起来把上衣脱去。她瞥了他一眼,眼中只看到浅麦色的一片肌肤,还带着双影。
她把自己的衣服扯开,露出裹得紧紧的胸部。
她挣扎着扯了两圈,无力地停下,“你来。”
“这是什么?”他难得展现出一分好奇。
她懒得回答,这事做成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始料未及,都怪他太大了。
他直接拿起她放在身边的软剑,剑锋从下往上一挑,干脆利落地划开了厚厚的裹胸布。
两团盈软立刻弹出来,他眼前一花,腹下顿时一紧。
“现在抱我,亲我……摸我。”她闭着眼命令。
他身躯贴了上来,火热滚烫,她感觉到颈侧有柔软温暖的唇在试探地轻触,浑身被阴寒岔息侵蚀的灼痛似乎得到一些缓解。
他的唇从颈侧移过来,一路往下,无师自通地含住了她胸前一侧的嫣红梅尖。
她抱住他的头,嗓音已经极端嘶哑,“重些。”
他加重了吸吮的力道,一只手覆盖上了另一侧乳峰。湿滑温热的舌尖抵在敏感娇嫩的乳尖上,另一边被带着硬茧的粗粝指腹刮擦着,她终于于浑身的疼痛中觉出了丝丝酸麻,从胸尖汇集到身下,渐渐酝酿出了湿液。
“现在试试吧。”她着急道,抬起腰臀,再次握住他抵到自己双腿之间。
这次终于挤进去了半个头,她精神一振,扭动身体咬牙把他往里含。
“呃……”他含住她梅尖的双唇一松,一声抑制不住的呻吟自喉间滚出。
她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闭眼往下一坐,两人同时惊叫出声。
“你就不能慢点吗?”他忍不住吼道,额上青筋暴起,俊容扭曲,觉得自己差点被她坐断。
而她连回答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几乎晕倒在他身上。
真是个狠姑娘,对自己狠,对他也狠。他连连吸气,被紧致干涩的甬道挤得动弹不得,疼痛中夹着从未有过的灭顶快意和酥麻刺激,几乎在一瞬间灵魂出窍。
偏这姑娘不给人活路,她挂在他身上,闭着眼开始不要命地扭动身体。
他没有煎熬多久,翻腾的快感和疼痛交织着,如万丈波涛排山倒海而来,只几个浪头,便让他颤抖着将积蓄已久的热流彻底喷射出来。
……
这就……结束了?
两人瞪大眼睛对视着,她眼里是如释重负的神情,而他则是震惊且不能置信的回味和羞恼。
他大汗淋漓,冷峻的五官漾着春色,眼尾泛着淡淡的红,眸底酝酿起的欲海风暴仍未平息,身躯僵直,只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刚刚被雷劈过一般,脑海中一片空白。
真是谢天谢地,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暗自锁住体内那团炽热的元阳精气,直接趴在他身上运功。
温暖的气流从下腹升起,缓缓涌向四面八方,她饱受折磨的经脉终于得到一点抚慰,灼人的疼痛一点一点消退,她舒服地叹息一声,抽身而去,捡起衣服穿上。
“我得赶快运功调息,”她道,“辛苦你了,你歇歇吧。”
他额角一抽,一口气堵在喉间,半晌嘴唇轻抖,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不……辛苦。”
她是在讽刺他吗?他心情复杂地躺倒下去,随手扯过一边的衣服盖住自己,既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弹,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很羞耻很憋屈,而且这种羞耻到后来还变了味儿。
“如果……有什么动静,你就叫醒我。”她补充道。
她的意思他明白,明月宗的弟子昨晚追了个空,迟早会在周围的海域展开搜索,这也是她所等待的,追兵分散而来,不可能再有昨晚那般大的规模,他和她可以很轻易地制服对方,并夺得能在海中航行,足以抵抗海中风浪的坚固海船。
阳光一如既往的炽烈明亮,温暖的海风一阵阵刮来,身上的汗逐渐干透,薛铮半晌方才坐起来,清理整理好了自己,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她。
他忽然想起来,他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而且对她的一切几乎一无所知。
真是……荒唐而又混乱。
他回到海边的那块礁石上,重新拿起上面的那本《羲和剑谱》。
他有一瞬间的犹豫,但随即坚定地翻开。
他已经明白羲和剑法是与她修习的望舒剑法相辅相成的,修习两种剑法的人,很可能必须以双修的方式来调和内息,提升境界,但他抵抗不了羲和剑法。
何况……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他扪心自问,如果事先知道必须要以这种方式才能修习剑法,还会不会翻开这本剑谱?
答案是:会。
即使对方是这样一个姑娘,直接、强横、狠厉,没有半分温柔,总之……一言难尽。
他已经窥得了羲和剑法的一点神妙,也初步见识了望舒剑法的强大力量,他不能拒绝这种诱惑。
一望无际的海面很平静,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波涛。
就这样吧。
他冷静下来,抛开各种纷乱的思绪,沉入令他目眩神迷的世界里。
年行舟睁开眼睛之时,已是夜晚。
繁星满天,海潮拍打着岸边,凉风习习,树影婆娑。她体内的望舒功法重新压到了丹田之下,内息悠长而平和,疼痛还残留着一些,但细如针刺,她已经完全可以忍受了。
薛铮坐在不远处的火堆旁,脸色阴冷沉郁,觉察到她的动静,他晦涩的目光朝她投过来。
四目相对,两人皆不自在地把脸转了开去。
气氛尴尬而沉闷。
她想了想,起身坐过来。他埋着头,拿根树枝把火堆拔了拔。
沉默许久,她开了口。
宴亭录(1V1古言)双C 第三十一章年行舟的故事6
第六章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她望着火堆,并没看他,“要修习羲和剑法,必须和修习了望舒剑法的人进行双修,阴阳调和,方能保证内息平顺。”
他抬头看她一眼,目光暗沉。
“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我……”她想了想,反问他,“如果事先告诉了你,你会修习羲和剑法吗?”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了自己,所以很干脆地回答,“会。”
“我知道你一定会的,”她点点头,“因为你和我是同一种人。”
薛铮不由笑了一声,但笑意有些干涩,“为何选中我?”
“我喜欢你——”她侧头望住他,他心中一跳,接住她的目光。
“拔剑的姿势。”她舔舔唇角,补充说。
他五味陈杂地把目光再次调开。
“我叫年行舟,还差几个月满十九岁,”她转回头,低垂着眼眸,徐徐道,“来自碧云洲的青宴山,两年前开始修习望舒剑法,那时我并不知道望舒剑法必须和羲和剑法合修,等到内息出了问题之后,才找到问题所在。”
他默默无言,递过一碗鱼汤。
“谢谢,”她接过喝了两口,继续道:“羲和剑谱和望舒剑谱,本是碧云洲丹青阁前身洗墨阁中一对夫妻所有,他们根据阁中收藏的上古典籍创立了这两套剑法,一刚一柔,一阳一阴,两套剑法相辅相成,方能刚柔并济,破除壁垒……后来羲和剑谱被带到了崇清洲,丹青阁多方探寻,才知道剑谱在你们明月宗。”
“我事先求见过明月宗掌门,但他不在,我又去求见了藏经阁主事,只求拓印一份剑谱,但他拒绝了,我迫不得已之下,这才做好了准备,去藏经阁把这本剑谱偷了出来,然后……遇到了你。”
想起当夜所发生的事,薛铮心头一阵唏嘘,不由轻叹一声。
两人一时无言,均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火焰,只觉前尘如梦。不过几天之前发生的事,竟像已经过了很久,似乎只有此刻空寂的孤岛,漫天的星光和澎湃的海潮,以及坐在火堆边的人,才是真实的。
“我这个人,做事直来直往,有的时候,可能不太会顾及到别人,好在师父师姐们都很包容我……”她略有些迟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对你来说我可能有些难以相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和我做那种事……”
完事后他脸上生不如死的表情,让她觉得很是歉意,但她不知道怎样安慰他,好像说了一句话之后他更加难过了。
薛铮抬头看她,张了张口,但最终没出声。
“不过你放心,这种事不会太多,”她自顾自地说,“而且如果我们进展快的话,可能在一起只需要两年,等剑法有成后,就可以分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他再次哑口无声,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半晌方才挤出一个字,“好。”
她觉得有点口干,把剩余的鱼汤一口气喝干。她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以往在青宴山,她是话最少的那一个,但和薛铮在一起,好像她的话不知不觉就变多了。
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他仍是沉默地看着火堆,偶尔拿树枝拨弄拨弄,或者往火里添几根干柴。火光映在他脸上,他表情阴郁复杂,长睫低垂着,投下一片阴影。
她看着他拨弄火堆。
拿着树枝的右手指节修长,手掌宽厚,无论握剑、拿东西,或者按着其他……什么,都很有力,很稳,而且,指腹上有硬硬的茧,刮擦起来有难言的刺激。
她心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目光移到他脸上。
他双唇紧抿着,唇线分明,原本浅淡的唇色因着火光增添了一抹温暖的橙红,她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午间前胸被他含住的那个瞬间。
他不经意转过头来,正撞上她的目光。
姑娘双眼明亮,并没有躲闪,眸瞳里映着两簇小小的火焰,“薛铮?”
“嗯,”他应道,心砰砰跳,“什么?”
“等明月宗的人来了,咱们把船夺了,你想去哪里?”她问,“想不想去碧云洲看看?”
他脸上的表情冷下来,沉默一会儿才道,“随便。”
她看着他,“你还是想回风回岛?”
“我想去哪里不重要,我答应过你,都听你的。”他的回答有一丝不甘和无可奈可。
年行舟站了起来。
她忍了忍,但是没忍住冲口而出的话。
“你总想着回去做什么?找凶手吗?事情不是很明显吗?”
“你什么意思?”薛铮见她眼里有怒意,吃了一惊,也慢慢站起来。
“薛铮,你别说你自己心里没数,你只是不想承认吧,这世上会潮生剑法的,除了你可能还有另一个人——你师父。”
薛铮的眼神变了,眼里是冰冷的厉色,像剑一样刺到她脸上,“年行舟,我再问一遍,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明白,”她也冷着脸回视他,“你师父用你的潮生剑法杀了自己,嫁祸给你,你别说你没这么想过。”
“你胡说!”薛铮浑身的血都冲到了头上,朝她怒吼,“师父怎么会这么做?他干嘛要嫁祸给我?”
“我怎么知道?这要问你自己了。”她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两人怒目而视,他激愤填膺,狠狠瞪着她,眼光似燃烧的烈火,要把她烧穿。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师父。”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怒意染红了他的脸庞和眼睛,像一只濒临发狂的野兽,下一刻就要扑过去用利爪撕扯它的猎物。
“被我说中了你才这么生气吧,”她冷笑一声,无所畏惧地火上浇油,“你冲我吼有什么用?”
“年行舟!”他吼道,“收回你方才的话,否则——”
“否则怎样?”她下巴一抬,“你要打架吗?”
“打就打。”他弯腰拿起地上的铁剑,手放在剑柄上,“拔你的剑。”
她二话不说,扭头回了树下,把自己的软剑拿起。
薛铮沉着脸,走到海边。
岸边细浪翻滚着拍上沙滩,海面微波荡漾,星光缀满天际,广阔苍穹直垂到遥远的海天交接处。
“我让你两招。”他右手虎口贴在剑柄上,四指并拢微微一旋,拔出长剑。
她注视着他拔剑的动作,“不需要。”
薛铮知道她不好对付,也未坚持,横剑当胸,直接一招乘风破浪推过来,剑气卷起风声呼啸奔涌,银光乍起间,她的身影矫若飞龙,凌空避过这波剑势,直接欺到他身畔,轻灵诡异的一招顺势而来,扫过他的肩窝,险些把他左耳削下来。
他不慌不忙,旋身轻闪,长剑一挑荡开她剑势,继而剑身一翻,反手刺向她腰间。
短兵相接后,两人陷入胶着,薛铮剑招大开大合,一时如狂风骤雨密不透风,一时又如惊涛拍岸白浪翻涌,他内力精深,招式似海潮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绵不绝,变幻万端。
年行舟身影飘飞,游走于汹涌剑气的空隙之中,看似险象环生实则游刃有余,剑锋变幻不定,一剑刺来便如惊鸿闪电,角度刁钻辛辣,精妙无穷。
两人酣畅淋漓地斗了不下千百来招,薛铮心中怒气渐渐消退,夜光之下只见她面色凝重,长眉紧蹙,气喘吁吁,汗湿的发都粘在了颈间,心下不由一软。
他胸中犹豫,身形便是一顿,她瞅准空档一剑而来,瞥见他突然收势,只得将手腕一旋,尽力把剑锋荡开。
她这一剑却是用的全力,强自荡开剑锋,身体便也跟着旋了半圈,剑气激荡未平,她踉跄两步,险些跌倒。
“你干什么!”她睁大双眼,气不打一处来,软剑顺着余势一扫,薛铮本已闪身过来扶她,情急之下偏头一避,擒住她手腕往边上一拖,她本就没站稳,带着他一起跌倒,两人在沙滩上滚了两圈,差点翻到涌上来的海浪里。
她压在他身上,喘息不定。
他双手慢慢扶上她腰际,忽然掐紧,一个旋身,把她压在身下。
她咬着下唇,瞪着他不说话,眼里是漫天的星辰,闪烁的辉芒晃得他头昏眼花。
一个浪头拍过来,两人衣衫全数湿透。
他喘息着,目光从她脸庞往下,滑过修长的颈脖,急剧起伏的胸部,纤细柔韧的腰肢,在两条笔直的长腿上巡梭一遍,再回到毫纤毕现的身体上,停在她未缠裹胸布而明显突出的峰丘上。
他喉结滚动,眼眸里的深海此刻像有黑瞑风暴在聚集。不知是海水,还是汗水,一滴滴水珠从他下颌滴下,顺着微敞的领口滑入颈间,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体上,勾勒出漂亮阳刚的肌理线条,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收放,看上去很……诱人。
他掐在她腰上的手早已放开,只撑在她身畔,但她此刻竟没有力气去挣脱他的钳制。
她咽了咽口水,低声问道:“你……好受些了吗?”
此言一出,他眼里的风暴迅速褪去,他从她上面翻下来,一言不发地走到一边的礁石旁,坐了下来。
她拾起地上的软剑,悄无声息来到礁石边,蹲在沙地上。
他仰头看着浩瀚星空,长叹一声。
“你说的对,”他道,“我的确这么想过,只是,这样的念头只要闪过,我都觉得是对师父的亵渎——”
她静静地听他说,拿剑在沙地上胡乱划着。
“五岁之前,我没有任何记忆,”他看了礁石下的她一眼,语声中是浓浓的伤感,“我只知道,是师父把我带回了明月宗,他表面冷漠,但实际上对我很好,鼓励我按照自己的想法修炼,从不会指手画脚,我在剑术上的天分,是被他激发出来的……若是没有他的点拨和引导,我不可能悟出潮生剑法。”
他低下头,神情落寞,“我想不出来,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如果要害我,为什么还要养育我长大……”
海浪拍岸,潮声将他渐渐低下去的语声吞没,他再度仰头看向天际,沉默下来。
宴亭录(1V1古言)双C 第三十二章年行舟的故事7
第七章
湿润的海风一阵一阵吹来,越过远处林间,成片的枝叶沙沙作响。
两个浑身湿透的人一个坐在礁石上,一个蹲在石头边的沙地上,但都没起身离开。
半晌,薛铮转头看礁石下的少女,发现她在沙地上横七竖八地划了一些杂乱的数字。
“你画的什么?”他问。
“我在算,”她抬头看他,“看看我们现在的东西还能坚持多久。”
他沉默了一会儿,“抱歉,刚才我不该吼你,冲你发火。”
“没关系,”她把头转回沙地上,“被我戳到痛处了,我理解。”
他默然无语,她起身把地上的数字划乱,“过去把衣服烤一烤吧,竹筏回去是逆流,太吃力,等明月宗的人来了,我们有了船,就回风回岛。”
薛铮愕然,“你……”
她拍拍身上的沙土,干脆地说:“搞清楚你师父为什么这么做,还有……我在风回岛还有些东西,顺便拿回来。”
他正要说话,忽然神色一变,“有动静。”
她跃上礁石,瞧见遥远的海面上现出一点朦胧的帆影,点头笑道:“终于来了。”
她将那只竹筏推到海里,长绳松松系着,让它随波轻荡,折回身到树下收拾了东西,往火堆里添了一大堆柴,与薛铮共同隐在不远处的树丛里。
两刻多种后,海船靠岸,两名明月宗弟子下了船,走了几步瞧见树下燃烧的火堆,便朝船上守望的人打了个手势,大批弟子迅速从甲板上跃下,持剑包抄过来。
薛铮到底不愿与这些同门挥戈相向,手握剑柄迟迟不动,年行舟叹了一声,悄声道,“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你绕到船那边。”
见他神色犹豫,她又道:“放心,我不会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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