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阳叮叮儿
燕瀛泽揉了揉头发,貌似这个问题确实挺不好回答。
顿了顿还是道:“子羽,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你是要告诉我,燕老头的职责便是保卫百姓安宁,让我不必介怀。我只是气李焱收了骁风骑,那是燕老头的左膀右臂。”
“你明白就好,再说,王爷本就是将才,有没有骁风骑,他依旧是平南王。”
“哦。”
“我竟不知,世子奏得一手好箫。”白子羽抚着七绝琴,想起了那日在潇湘楼中燕瀛泽的箫声,顺便转移了这个沉重的话题。
燕瀛泽伸出手指挑了一下琴弦,散乱的琴音融入了松涛中:“本世子纨绔风流,我总要会个讨好美人的招数不是,否则岂不是污了这风流二字?”
白子羽翻过七绝琴,轻拍了琴座一下,底下弹出一方暗格,他自暗格中抽出了一支碧绿晶莹的玉箫递到燕瀛泽面前,“宝剑赠英雄。”
燕瀛泽接过了碧玉箫打量了一眼就知道此物不是凡品,通体翠绿,莹润温暖,如一泓春水般。
“子羽这莫不是要送我定情信物不成?那本世子可得好好参详一番,什么时候挑个黄道吉日把你给娶过门去。”燕瀛泽不怕死的精神又一次发挥的淋漓致尽。白子羽直接选择不闻,这个人就会顺杆爬,若是接着和他说下去,指不定他这狗嘴里吐出什么东西来。
燕瀛泽执箫而立,风扬起他紫色的衣袂,俊美无俦。箫声缓缓而起,是一首《凤求凰》,却没有给人一种儿女情长的感觉,相反让人觉得是求到知音的欣喜。是完全不同于高山流水的另一种相知相惜之感。
一曲罢,白子羽赞赏的点头:“果真是箫韶九成,一曲妙音呢,只不过可惜的是这里没有红颜,似乎是白白浪费了世子殿下你的《凤求凰》呢。”
玉箫在他手里优雅的转了个圈,朝着白子羽笑道:“有知音兮,见之不忘,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谁告诉你凤求凰一定是求红颜的?我偏要求知音。这是我送给你的。”
白子羽点头轻笑:“还真是异于常人,想法都独树一帜。”
下山的路上,城外的流民三三两两的散到路旁,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天道不公万物为刍狗。
燕瀛泽盯着那些流民看了许久,眉头挑起又放下,转而嘴角轻勾,一丝邪笑挂在了嘴边,白子羽知道他每次有这个表情定然是心中又想到了什么损招,只是不知道这次倒霉的又是哪个了。
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燕王爷在路上紧赶慢赶,终于与大年三十赶到了厍水城,前方的战况还算顺利,许是因为大雪的原因,北狄的五十万大军并没有强行攻城,而是驻扎在厍水河对岸边与丰军遥相对峙,这对于丰国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总算可以喘口气。
只是不知道这战争何时真正的展开。所以燕王爷只能静候旨意,到底这场战该如何去打或者是去避免,估计那都是开春以后的事情了。
礼部户部所谓的劳民伤财,仅仅是体现在征战保家卫国之上,像现在这般,大年三十,皇宫内院依旧人声鼎沸,热闹非常,纵然他们都不知道哪一天,说不准敌国的军队就打到帝都来了,他们还是抱着过一天安然一天的心里,为皇帝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从来的宴会都是歌功颂德粉饰太平乱拍马屁,然后觥筹交错莺歌燕舞不醉不归,纵然有个别新颖点的节目,也都是换汤不换药.燕瀛泽看的兴趣缺缺,瞟了旁边的白子羽一眼,人家都是身着朝服,威风凛凛,独独他依旧是一袭白衣,淡如月华。还真是个特立独行呢。
白子羽的身边围了许多的人,都是过来敬酒的。白子羽端着酒杯,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礼貌的周旋在众人中,只是淡如月华的眸中稍稍闪过了一丝不耐。燕瀛泽见状一把扒拉开了众人道:“国师,请过来坐。”便扯了白子羽坐到了自己身边。
“你啊,真是的,明明心中厌急了他们,还与他们周旋。何苦来的。”燕瀛泽抿了一口酒道。
白子羽笑笑,转头看向戏台。台上咿咿呀呀曲声婉转,便是几番悲欢离合喜闻乐见。
燕瀛泽把白子羽拉过来后,一口饮了杯中的酒,手无意识的转动手中的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几个抓耳挠腮着急上火的大臣。
“世子殿下,听说最近邺城出了个专盗宝物的贼呢,他可是专挑好东西偷,你可要小心点,看紧你那些宝物,别哪天也被有心之人偷了去。”白子羽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几个心急火燎的皇亲国戚一眼。
燕瀛泽笑得邪气:“让他偷去好了,我的宝物可不在王府。再说我老爹那个笨蛋,一根肠子通到底,守着那么大一个聚宝盆的官衔,啥也不干。唉呀,子羽,你不谢谢本世子为你解围,反倒关心那个偷东西的干嘛?”
白子羽瞟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只是端坐饮茶。
太子坐在他们对面,心早就飞过来了,好不容易应付完身边一群酸腐老臣的歌功颂德刻意逢迎,端着酒杯过来坐在他们边上,兴致盎然。
宴会到一半了,御座上的皇帝都在开始打瞌睡了,燕瀛泽起身对李玉宵与白子羽道:“还是老样子,没什么看头了,你们继续,我先回家睡觉去了。”说罢光明正大开溜。
“唉……”太子唤了一声,燕瀛泽头也不回的闪了。
白子羽觑着燕瀛泽离去的方向沉吟片刻,亦是对着太子道:“子羽失礼,先行告退了。”语罢一袭白衣飘然离席,留太子在那里莫名其妙。
等到玉衡公主好不容易从皇后那边的宴席中偷跑出来想见白子羽一面,他已经离去良久了,玉衡公主当即摔碎了手中的玉杯。
许是大家都忙着团圆的缘故,过年的晚上街道上清冷异常,此时冷清的街道上却走过一个人,边走边晃荡,这种标准的二世祖走法,只有一个人喜欢,那就是燕瀛泽。他手里挥着从护城河边折下的没有叶子的柳条,边走边思索,走的方向却不是平南王府,而是安王府。
安王府果然是气派,连后门都比一般大户人家的前门来的高大,燕瀛泽审视片刻,三两下扒了外裳,他绣着九蟒的外裳下赫然是一件夜行衣。燕瀛泽从胸口掏出了一条黑巾覆于面上,从矮墙上翻了进去。
燕瀛泽没看到,在他□□的地方,又有一人飞身而下。
他正在一间不知道是何用处的房间中闲逛之时,冷不防肩膀人拍了一下,“谁?”
燕瀛泽转头不由分说的一拳便往对方面门上招呼,心道管他是谁,先打再说,一拳头还没有挥出,便被对方一掌拍到右臂上。燕瀛泽闷哼一声手上的力气卸了下来,然后他看到了一双淡然出尘的眸子中印着笑意,一袭白衣就这么清雅的站在他面前,不是白子羽却是谁?
“子羽?你不是该在宴会上么?怎的来到此处了?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某人勾着桃花眼打量着白子羽。
“贼?我来抓耗子的,听说最近有只大耗子专门叼东西。”白子羽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
“耗子?哪里哪里?”某人装糊涂。白子羽就那么看着他。眸中一片了然。
“嘿嘿嘿,被你发现了啊?”燕瀛泽摸着鼻子哂道。
“平日里尽到我那里蹭吃蹭喝的,如今这几天却突然不去了,着实让人有些费解,宴会上还撒那么拙劣的谎言,你倒是说说,你哪个晚上如此早就歇息了?而且做贼还做得如此粗心,有人跟在后面都不知道,我方才只用了三分功力便制住了你。”白子羽压低声音呛他。
“既然来了就别啰嗦了,要不要跟我去寻宝。这个老家伙家里肯定有不少的好宝贝的,刚好够我赚一票的。”燕瀛泽给了白子羽个媚眼如丝,吓得白子羽抖了好几抖。
“王府没钱么?难道说穷到要靠偷东西过日子了?”
“别问那么多,这个给你,还说我做贼粗心。我的面巾都是两条备用的好吧。”燕瀛泽从胸口又拽出一条黑巾来递给白子羽。白子羽白衣黑巾的,在稀疏的星光下,怪异的很。
白子羽跟着他又从左边绕了过去,却到了王府的厨房,白子羽无语,不是要到厨房来寻宝吧?只见燕瀛泽从笼屉里拿了一只烧鹅,扯下面巾拼了命的啃,边啃边压低声音道:“饿死爷了,宴会上光看那些老头子的笑话了,都没吃东西。”几大口啃完了半只烧鹅后,两人摸着方向往内院走去。
也不知道哪间是库房,想着反正房屋的结构大概都差不多,那就一间一间看。已经快半柱香的时间了,不得不说白子羽人优雅做贼都做得如此的优雅,一路上气定神闲,边走边仔细打量,把进王府内院当成了逛大街。许是大年夜吧,王府的守卫并不森严,他俩很轻松的绕过了几班巡视的王府亲卫。
眼前的景物逐渐萧条起来,越走越偏了,王府园子本就大,都不知道到哪个角落来了,一路走来灯都不见一盏。白子羽望了燕瀛泽一眼,给了个你会不会带路的意思,燕瀛泽耸了耸肩,一贯的痞子相给了个“你白痴啊,我也第一次来”的眼神。
转过一个月洞门,前面居然出现了一方小院,小院甚是简单,打眼一看也就两间屋子,其中一间有隐约明灭的灯光。燕瀛泽心道这估计是哪个下人住的地方吧,肯定是不受待见,住这么偏远,这个地方别说是宝物了,估计连铜板都找不到一个。他转身便走,走了几步才发现白子羽并没有跟上来,于是拉了拉白子羽的衣袖,示意他离开。
白子羽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过燕瀛泽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划下几个字:“院中有阵法。”
他指尖微凉划过燕瀛泽的手掌,让燕瀛泽有片刻的怔忪。燕瀛泽反手拉过白子羽的手指了指院子写道:“进去瞧瞧。”
白子羽借着稀疏的星光辨认了院子中的阵法方位,这是一个八卦阵,对于懂行的人来说不算太难,但是对于外行来说,想要轻松的进去却也不易。辨好了方位,白子羽当先踏进了院子,示意燕瀛泽跟着自己走。几步几绕的,院子里的八卦阵在白子羽的脚下烟消云散了。
这个里面的人是谁?只要是个人碰到未知的事物都是有好奇心的,况且还是燕瀛泽这么个天生爱惹祸的祸精?他俩从窗户底下往里面望去,白纸糊的窗户有个不好的弊病,就是比较容易偷窥,所以说如果说房间里有个美人的话最好还是不要用白纸糊窗,当然,这个扯远了,这是燕瀛泽从王府出来后对美人慎用白纸糊窗的中肯建议。
房间的摆设相对简单,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一张床,仅此而已。房内的人素衣麻鞋,约莫三十左右年纪,三九的天气,手中却是拿着一把折扇,说他附庸风雅吧,也不对,因为他正对着折扇看得入神,而且眸中隐有悲戚与怨恨之色,燕瀛泽急了,腹诽道:“你倒是把扇子反过来让我也看看啊。”
或者是燕瀛泽的想法被哪个过路的神仙听见了,亦或者是那个人累了,反正此刻那扇子正好不偏不倚的平放在桌面上,而且角度正好是燕瀛泽他们可以看到的地方。原本会以为扇面上会有什么春宫图之类的,当燕瀛泽在眼睛落到扇面上的时候,却撇了撇嘴兴趣缺缺的垂下了眼帘,扇面上只不过是一丛修竹而已。过得片刻只见那人起身珍重的把那把折扇收进一方锦盒中。
这扇子兴许是他的情人送的吧,看他如此珍视。估计他的情人肯定和别人私奔了,要不他怎么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燕瀛泽又一次心中腹诽。反正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原本以为这个院中会有什么奇珍异宝的,还煞有介事的弄个阵法,搞了半天原来里面住着一个思春的男人。
正准备起身走呢。突然房间里传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咦,有情况啊,燕瀛泽又一次不怀好意的趴在了窗沿底下,想看看屋内是不是会来个半夜销魂。
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虎狼环伺
半夜销魂是没等到,可那房间内的床后面墙上竟然有一道暗门。此刻暗门中走出了一个人,面目隐在黑暗中,看不甚清楚,素衣人起身朝着那黑影行了一礼,口呼王爷,然后那个人走出了阴影,坐在了桌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传闻中了风瘫在床上的安王李丹国。
燕瀛泽不觉绷直了脊背,眸色深沉起来。房中的人说话声音极小,可燕瀛泽的耳朵更好。
“王爷准备好了么?真……决定如此做?”素衣人问道。
安王傲然道:“百里先生,……箭在弦上了,况且……大哥的为人,纵然我不反了他,迟早我也会死在他的手里。”
“大哥,恒帝?反恒帝?狗咬狗?”这下燕瀛泽琢磨出味儿来了。侧头看白子羽,想看看他听到这件事有什么反应,结果他正饶有兴味的盯着屋外的八卦阵,居然把屋内的两个人当大白菜,丝毫没有被吸引。燕瀛泽又回头盯着窗子里面了。
那个被称之为百里先生的人又道:“只要王爷胸有成竹,百里晋定然全力以赴的帮衬王爷谋取大计。”
“真的非常感谢百里先生,只是先生,……狄人……可靠么?”安王低声又问道。
燕瀛泽有些着急,这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有些根本听不清楚,旁边却忽然响起了动静,家丁巡逻朝着这边走来了。
燕瀛泽感觉到白子羽在拽他的衣角,遂跟着白子羽从那个阵法中绕了出来。这下知道了这么大一个秘密,他偷东西的心思也没有了,一边走一边郁闷,他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有一个奇怪的习惯,手里一定要揪个什么东西才好,眼下他手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揪的,便伸手边走边揪着面上的面巾。
又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到了刚才□□进来的后门边了,正准备继续□□出去,冷不防后门被从外面推开了,进来一个人,看打扮是王府家丁,约莫着是出去与家人团聚了才回来。世上的事情总是无巧不成书,刚巧在此时燕瀛泽的面巾终于经受不住他的摧残,滑下来了。
于是燕瀛泽的脸便就这么□□裸的出现在了家丁的眼前,这个时候燕瀛泽想的并不是如何躲起来,反倒是想的早知道这门可以打开,我还翻什么墙。这个人显然被燕瀛泽二人惊倒了,两个人,蒙着面,半夜三更的出现在王府的后门,而且看样子还是正准备出去,这所有的事情综合到一起,那个家丁得出了一个答案:王府进贼了。
而且,这个贼怎么长得如此的,十分的,眼熟?
白子羽好笑的打量着这个家丁,他刚张口准备喊人,白子羽的两枚银针已经飞到他的哑穴与麻穴上了,于是,他口中的“快来人啊”四个字便吞到肚子里去了,然后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唉,这个好,”燕瀛泽伸手指戳了戳倒地的家丁,对白子羽伸了伸拇指。那个家丁口里发不出声音,只好干瞪着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瞅着他们。白子羽揪着燕瀛泽出了后门。留下那个可怜的家丁倒在地上。
出门往前走了几步,白子羽忽的往回走去,燕瀛泽奇怪了:“你做什么?舍不得安王府了啊?准备回去长住啊?”
白子羽没有理他,径自又推门进去了,躺在地上的家丁看他们去而复返更觉惊恐,心里想着这两个人不是回来杀人灭口来了吧?”
只见白子羽蹲在家丁的跟前,抬起他的头轻声说道:“看着我,你什么都没有看到,你喝醉了躺在这里睡着了。”然后,那个家丁就如当初灵儿一般,晕乎了片刻,再然后倒地了。
再次走出那扇后门,白子羽也不解释,燕瀛泽知道,那个家丁见过他的样子。虽然天黑不一定能够看清楚,但是多一层小心总是好的,如果真的不小心让人知道堂堂世子殿下偷入安王府,估计这笔账就不好算了。
“谢谢。”燕瀛泽很认真的道谢。
白子羽摇了摇头,二人就这么一路无话漫无目的的朝前走,半晌,燕瀛泽开口道:“摄魂很厉害么?抹了记忆就真的再也记不得了?”
“轻则可让人迷其心智,重则可让人丧失记忆。但是也因人而异吧,若是有的人心智特别坚韧,纵然摄魂施成功了,日后亦会想起来。”
二更天了,街道上越发的冷寂起来,天空开始飘起了细碎的雪花,远处传来了爆竹声,到了该除旧岁的时候了。继而,五彩斑斓的烟花相继盛放,渲染了整个夜空,晶莹的飞雪也似乎被感染的有生命起来。白子羽停住了脚步,仰头望着天空中盛放的烟花,一朵雪花打着旋落在了他长长的睫毛上,凝成了雾气。
燕瀛泽盯着白子羽的背影良久,他一袭白衣,就那么遗世独立的站在那里,明明该是个跳脱少年的,背影却给人一种孤寂寥落之感。那一瞬间燕瀛泽心里有什么破土而出。
过了许久,烟花燃尽,天地重归寂静了,白子羽轻声道:“走吧。”
“去哪里?”
“随你。”
这“随你”两个字,听着简单,却难住了燕瀛泽,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平南王府里如今就剩他一个人,下人都被他打发回家团聚去了,好不容易能让他们休息下,他自认为自己还不是个刻薄的主子的。去梅苑?可是看白子羽目前的状况,似乎并不想回去。
想来想去,倒真的给燕瀛泽想到了一个地方,他与白子羽来到了竹竿巷小猫儿的家里。
小猫儿看到白子羽第一眼,惊呆了,这是燕大哥从哪里拐来的神仙哥哥!
谢三叔到厨房给他们下了一锅饺子,白菜猪肉馅的。饺子满屋飘香,在富贵人家里或许这是最不入流的食物,但是在他们家却是难得的好吃的。
白子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燕瀛泽,吃山珍海味还挑三拣四的世子殿下,此刻正在努力奋战着面前的一盘饺子,那个满足的神情,仿佛这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相比燕瀛泽的吃相,白子羽可谓是太优雅了,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品着盘中的饺子,小猫儿托腮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心道:“原来作为一个神仙,他也还是食人间烟火的。”
小猫儿看了会儿白子羽吃饺子,然后朝燕瀛泽看了一眼,似乎是觉得他的吃相挺难看的,燕瀛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个饺子就塞到他的嘴里了。然后,拔了下筷子没有□□,小猫儿把筷子头咬住了,两个人闹了半天。
白子羽在看见燕瀛泽拿筷子的右手时,突然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一把抓过他的右手,燕瀛泽欲挣脱,奈何没有得逞。
白子羽蹙眉道:“你手怎么了?”
“没事没事,没事,快点吃啊,待会儿凉了。”燕瀛泽打着哈哈想抽回手。但是,白子羽扣了住他的脉门撩起他的衣袖。
手臂上的血已经凝固了,燕瀛泽手腕上缠着一串朱砂,暗红的血液与朱砂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更红一些。
小猫儿掌着油灯在旁,白子羽看他小臂上没有伤口,然后白子羽继续把衣袖往上撩,胳膊上一条伤口清晰的出现在他的眼前,看来已经伤了很久了,边上红肿,口上的肉翻着,却并没有愈合的迹象。
白子羽好看的眉再次皱起来了道:“难怪方才我只三分力气便制住了你,这段时间没有听你说在哪里受过伤的,除了上次在潇湘楼,难道?这个还是上次那条伤口?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天了还没愈合的迹象?”
面对白子羽的疑惑燕瀛泽抽回了手臂,摸了摸鼻子回答:“可能是我从小身体不好吧,受伤总要许久才好的,没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又不会出人命的。”
白子羽默不作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些粉末在伤口上,又叫小猫儿拿了一条布带来给他把伤口重新包扎好。
转眼几日年假休沐已过,新的一年开始了,可是这皇宫却依旧的沉闷,似乎不论什么时候,皇宫内苑总是那么的阴沉肃穆,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那么的压抑。丝毫没有因为新年带来一丝改变。这几日天降了些许的微雪,不过地上已经看不到落雪了,只有屋檐上还有薄薄的一层雪。
白天天气阴沉,导致夜晚天空一片漆黑,连隐约的星光都没有,只有皇宫的廊下无数盏风灯为这个清冷的宫阙带来些许的暖意。
此刻皇宫的屋脊上急掠着两条人影,都是一身夜行衣,一人身形修长,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一人黑巾蒙面,身形稍矮。两人如魅般的自屋顶飞掠而过,片刻后落在了皇帝的寝宫外面。
刘青给恒帝按着肩膀,手下轻重拿捏得恰到好处,恒帝闭着双目养神,手里摩挲着一个青玉瓷瓶问刘青道:“安王最近可好些了?”
刘青斟酌了片刻后道:“还是老样子,奴才去看过几次,似乎没有好转的迹象。只是御医却也没有诊断出别的什么情况,飞鹰也没有情况传来。”
恒帝长叹了一口气道:“他这病来得蹊跷啊,越是这样,朕的心里越是不安哪,刘青,你给飞鹰传话,让他盯紧点。这瓶美人醉找个机会让安王服了,早登极乐吧。”
美人醉,一种剧毒药,闻起来无色无味,颜色亮似玉液,服过后面色泛红,似美人醉酒般安详,无声无息的死去。故名美人醉。
恒帝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白日里恒帝在御书房批折子的时候,翻到最后一本折子,忽然折子中掉下了一张纸条:安王装病勾结北狄欲反。
那字体苍劲狂野,但是显然与写折子的不是同一人。
李焱这么恍恍惚惚的就想到了三年前太子偷溜出宫的时候了。那个时候,可真是人心惶惶呢,似乎,他还罚了罪魁祸首抄了五百遍道德经。
那五百遍,字可写的没有这么好!
长明宫内的气氛很凝重,浓黑的夜色,烛火明灭,恒帝宽大的龙袍曳过地面,向着床榻走去,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刘青扶着他,桌上的烛火忽的闪了下,似是微风轻拂而过。
忽的,两柄寒光似水的长剑从床边递出,划破了层层夜幕疾刺向恒帝,两条黑影一左一右攻了出来,“陛下小心。”刘青喊出这四个字的时候,一掌拍出,震歪了长剑的方向。恒帝向旁边一跃,已经抽出悬挂于床边的宝剑刺向了旁边的银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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